【摘要】 古籍数字化对现阶段占领学术制高点、古籍保护与开发,以及传承弘扬中华传统优秀文化具有重要现实意义。本研究对近年文学古籍资源数字化开发现状进行深入分析,指出其在重大工程项目持续推进、新兴技术赋能创新以及大众普及推广等层面均取得了显著成果。未来,文学古籍资源数字化开发还应注重中国内容与国际传播充分结合,注重规模数量与质量效益齐头并进,才能克服现实挑战,促进古籍数字化事业繁荣发展。
【关 键 词】古籍数字化;文学;开发现状
【作者单位】冯国军,齐齐哈尔大学文学与历史文化学院。
【基金项目】齐齐哈尔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黑龙江地区鄂温克族民间故事整理与研究(QSX2020-13JL)。
【中图分类号】 G239.2;G255.1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1.05.010
作为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之一,我国数千年遗留下来的古籍文献浩如烟海。就目前整理成果统计看,我国约有20万种汉文古籍文献,版本超过50万种,而我国55个少数民族及其古代民族文字全部现存古籍约有30万种。据资深出版人顾青介绍,1949年以来,虽然我国整理出版的汉文古籍和少数民族古籍数量已接近10万种,但难以满足当下社会对传统文化的多元需求,数字化整理与开发力度仍有待加强[1]。作为古籍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我国文学古籍资源不仅数量多、内容庞杂,而且学术价值、历史价值和社会价值丰厚。基于此,本研究以近年文学古籍资源数字化开发现状为切入点总结其发展实践,以期为学界、业界的相关研究提供启示。
一、古籍数字化的现实意义
1.古籍数字化是现阶段占领学术制高点的关键所在
我国古籍文献种类繁多、内容丰富,包括文学艺术、语言文字、历史哲学、政治经济等多个门类,不仅对相关领域的学术研究具有重大参考价值,是推进学术科研工作深入开展,实现学科资源创新转化的基础资料,也对学术创新、学科建设具有重大现实意义。
近年来,我国古籍书目整理工作成绩喜人,改变了过去“学术研究只了解大馆藏和名贵珍本、善本或孤本”的状况,开始重视与研究“小馆藏和区域古籍文献”,不仅促使了相关学术研究向多元化、层次化发展,还弥补了学术空白,助力相关学科体系的建设与优化。有学界人士表示,支持地方文献研究所或相关机构开展古籍数字化整理工作,對提升我国学术研究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的影响力和竞争力有重大意义。
2.古籍数字化是信息时代古籍保护与开发的前提
经过多年来的发展实践,我国古籍整理出版事业在整理规范和整理理论方面快速发展,为繁难的传世古籍、陌生的出土文献、散失的海外珍藏、全新的档案文书保护与开发提供了有效路径。随着我国进入数字阅读时代,传统纸质书的市场规模日益缩减,有声阅读、电子阅读等数字阅读模式日趋兴盛,大众读者对古籍文献所代表的传统文化也表现出浓厚的阅读兴趣和一定的阅读需求。基于此,古籍整理必须顺应时代和市场趋势,积极探索数字化保护与开发路径,满足社会需求,以实现价值最大化。
3.古籍数字化是传承弘扬中华传统优秀文化的有效手段
要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没有中华文化的伟大复兴是不可想象的;要实现中华文化的伟大复兴,没有中华典籍的整理和应用也是不可想象的。
一方面,古籍资源具有特殊历史背景,是不可再生的文化资源,其本身不仅是弥足珍贵的文物和艺术品,还蕴含深厚的文化价值。在大力传承与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背景下,古籍资源“重藏轻用”的问题日益凸显。而数字化既能使古籍资源长久保存,又能充分发掘其中的文化价值,是保护与开发并重的不二法门。
另一方面,在信息化程度和全球一体化趋势不断加强的当下,信息数字化已成为国家和地区发展交流、共同进步的重要手段。古籍数字化能助力实现中华古籍的全球传播目标,是信息化、全球化时代“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的重要途径。
二、近年文学古籍资源数字化开发现状
1.重大工程项目稳步推进
近年来,在国家及政府的科学规划和资金扶持下,我国文学古籍资源数字化建设项目稳步推进,甚至提前完成规划要求,体现了古籍数字化工作效率之高。
首先,“中华古籍数字资源库”实现了规模和效益双丰收。2019年11月,国家图书馆(国家古籍保护中心)联合吉林省图书馆、黑龙江省图书馆、南京图书馆等20余家单位在线发布了7200余部(件)古籍数字资源,其中包含大量传统文学精品典藏。此次联合发布也是国家图书馆组织的第四次发布,发布总量达到7.2万部(件),提前完成《“十三五”时期全国古籍保护工作规划》提出的发布7万部(件)目标,为古籍大众化普及和专业学术研究工作提供了重要助力。
其次,“全国古籍普查登记基本数据库”的正式发布为“中华古籍综合信息数据管理平台”的建设优化提供了支持。截至2019年底,全国已有24个省份完成古籍普查登记工作,全国古籍普查总量达260余万部(件)另1.8万函,2315家收藏机构完成古籍普查登记工作。“全国古籍普查登记基本数据库”累计发布217家单位的古籍资源772861条共计7447203册(件),其中既有大量普通文学典籍,也不乏珍本、孤本、善本等,为全国古籍保护与开发工作的高效开展提供了支撑。
最后,少数民族文学古籍数字化保护开发工作也取得了长足发展。截至2019年底,“中华字库”工程中的“少数民族古文字搜集与字库制作”已完成23种少数民族古文字字符的搜集和属性标注工作,为少数民族文学古籍的数字化开发利用提供了极大便利;云南、贵州、陕西、四川、广西等区域的少数民族古籍数字化开发也取得了明显进步。以云南省为例,“十三五”以来,该省共完成15个独有少数民族多媒体资源库、傣族文献信息专题数据库、东巴文献专题资源库等特色数字资源建设工程,为少数民族古籍传承保护和数字化开发提供了有力支持。此外,基础性古籍目录出版、出土文献整理出版、社会档案整理出版等重点工程也在持续推进,成效显著[3]。
2.多方力量参与,成果喜人
近年来,我国公共图书馆、出版机构、高校、科研机构及企业等社会各界力量积极投身文学类古籍数字化开发工作,取得了极大进步。
一是以国家图书馆(国家古籍保护中心)为引导者、各级公共图书馆为参与者的数字化开发格局逐渐形成,为我国古籍保护开发事业繁荣发展注入了强大动力。据统计,2016年9月国家图书馆创建的“中华古籍资源库”正式开通运行后,在线发布善本古籍影像10975部(件)、善本古籍影像资源2070种,其中不乏海量文学精品典籍,充分展现了中华文化的源远流长和博大精深。
二是各出版机构在古籍数字化开发领域积累了诸多成果。截至2018年底,中华书局的“中华经典古籍数据库”已发布数字化古籍资源1200多部(件)共计10亿字,为“传统文化大数据中心”的构建提供了重要支持,计划到2021年底实现发布5万种古籍资源共计150亿字的目标。商务印书馆、中译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等出版单位也推出了一系列古籍数字资源,其中不乏大量文学典籍资源。
三是高校及科研机构的古籍数字化成果十分丰富。2018年3月,北京信息科技大学联合丽江市东巴文化研究院等单位正式发布了“世界记忆遗产——东巴经典传承体系数字化国际共享平台建设研究”成果,其中包含东巴文学、艺术等古籍资源,为区域特色文化资源的保护抢救和传承开发提供了大力支持。湖南大学、南京大学、广西师范大学、中国诗歌研究中心等高校和科研机构也通过自主开发或跨界协作发布了众多文学、艺术等古籍数字资源。
四是企业化力量的参与对古籍资源数字化开发起到重要推动作用。如中华书局下属的国内首款古籍整理与数字化综合服务平台“籍合网”,截至2019年底已上线资源2600余种,累计约12.5亿字,其中包含“中华经典古籍库”“中华文史学术论著库”“中华文史工具书数据库”“西南联大专题数据库”等文学类古籍资源数字库,覆盖范围广,资源种类齐全,对我国古籍资源数字化整理开发、大众阅览、学术研究都具有重要意义。
3.新兴技术赋能模式创新
随着新媒体时代的到来和多种新兴技术的融合应用,我国古籍整理与开发模式日益创新,在质量与效率上均有显著提升。继2016年“中华经典古籍库”陆续推出镜像版、网络版(在线版)、微信版、微信专业版四款产品后,2018年,中华书局又在《中华大藏经(汉文部分)·续编(甲部)》的数字化整理工作中引入在线审校的众包模式,标志着我国古籍整理出版由此进入了线上整理与开发的数字3.0时代,实现了古籍资源数字化开发的高质量发展。
2019年10月,首都师范大学电子文献研究所、中国诗歌中心和清华大学中国古典文献研究中心联合主办了第七届“中国古籍数字化古籍学术研讨会”,重点围绕“大数据与人工智能对中文古籍数字化的影响”“移动终端环境下古籍数据库应用”“四库全书数据库建设”等主题展开讨论,为我国古籍资源数字化开发提供了有益思考。随着5G、VR等新兴技术的成熟应用,古籍数字化开发必将开启全新征程。2020年3月,浙江省宁波市天一阁博物馆等文旅单位在中国联通5G Live、爱奇艺、斗鱼、虎牙等平台举办了以“略谈现存最早的包公小说”为主题的国学讲堂5G互动直播活动,吸引了全国数万名观众观看,为新时期的古籍资源数字化传承开辟了新路径。
4.大众普及推广成效显著
近年来,文学类古籍资源数字化开发推广呈现多元化、创新化发展趋势。
一是众多古籍资源数字化活态推广路径的拓宽。诸如“我与中华古籍”系列宣传推广项目、“民族遗珍,书香中国——中国少数民族古籍珍品暨保护成果展”全国巡展品牌项目等重大工程,纷纷借助广播电视、报纸杂志、微博、微信等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平台,将古籍资源向公众进行传播推广,对普及古籍知识发挥了重要作用。
二是借助文津讲坛、重大展览等宣传推广活动,配合古籍修复和数字互动体验等服务,以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提升古籍资源数字化推广的成效。如2019年9月,国家典籍博物馆为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举办的“中华传统文化典籍保护传承大展”,不仅为社会大众提供了丰富多元的文学典籍,还通过数字互动游戏满足了公众的沉浸式体验的需求,为古籍资源数字化开发提供了有益启示。
三是开发了一系列古籍数字文创产品,进一步提升了古籍资源数字化的效益。如近两年首都图书馆打造的“光影互动墙”、河南省图书馆开发的“读书与探索———从图书馆出发看世界”文创旅游项目、陕西省图书馆推出的3D打印“晋宝”立体衍生品活动,以及贵州省图书馆开发的贵州红色文化系列数字文创产品服务等,都产生了良好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
三、新时期文学古籍资源数字化开发的启示
1.将文学内容与国际传播相融合
尽管近年我国文学古籍资源数字化开发取得了诸多成果,但新时期如何利用文学古籍讲好中国故事,助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国际传播,提升我国的综合国力和世界影响力,仍然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当下,我国古籍资源数字化开发工作面临巨大挑战,大多古籍数字化仍停留在内容移植层面,并未真正实现内容替换,从而导致古籍资源数字化开发与传播效率较低。因此,古籍数字化应加强跨界合作力度,以满足数字时代的传播之需,为古籍资源数字化建设和“走出去”拓展渠道,让古籍资源以数字内容、多元渠道走向国际,切实提升中华文化的影响力。
如继《大中华文库》成功“走出去”后,2018年3月,中文在线数字出版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联手哈佛大学费正清中国研究中心、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共同签署了中国历代人物传记资料库(CBDB)项目合作协议,着力打造中国古籍数字人文资源平台,重构古文献研究新脉络,积极探寻技术赋能模式,提高古籍數字化的效率和精准度。该项目同时聚合多元主题,深化用户体验,不仅对古籍资源数字化开发和国际化传播起到积极作用,也为下一阶段的古籍资源数字化开发和国际新传播提供了启示。
2.将规模与质量和效益相融合
近年来,我国文学古籍资源数字化开发成果喜人,在规模与数量上均超过以往,体现了现阶段我国古籍数字化飞速发展的良好态势。然而,由于大多古籍数字化开发工作是个别机构开发或几个机构单点合作,不仅存在内容同质化现象,而且投入巨大,回报周期长,利润少,导致过度依赖国家扶持,缺乏创新性。为此,文学古籍资源数字化开发应建立统一标准体系,通过国家引导、企业主导模式积极实行市场化运营模式。正如北京大学教授荣新江所言:古籍数字化与纸质出版是两码事,并不会影响纸本的发行销售,而且古籍数字化一旦弄好了,各大图书馆、科研机构必然会积极购买,所以古籍数字化实际上具有良好的经济效益[2]。
随着人民群众对传统文化热爱程度的日益提升,根据市场需求开发有针对性的、高质量的文学古籍数字产品,不仅可以弥合数字阅读时代古籍资源的开发逆差,顺应传承与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时代趋势,还能通过多行业、多渠道发行提高经济效益,真正实现保护与开发共进、质量与效益并重的发展目标。
|参考文献|
[1] 顾青. 近十年古籍出版工作述评[J]. 中国出版史研究,2018(1):20-28.
[2]荣新江. 数字化关系到国家文化命脉[N]. 中国文化报,2019-12-20.
[3] 杜俊燕. 文化赓续 薪火传承——刍议近十年我国古籍整理出版五大工程的主要成果[J]. 出版广角,2020(17):34-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