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力”与“阅读力”

2021-04-16 11:15付勃达
出版广角 2021年5期
关键词:全民数字化数字

【摘要】聂震宁先生是我国著名的全民阅读践行者与推广者,其全民阅读推广工作取得了諸多成效。文章通过调查法和访谈法,从聂震宁先生锐意进取的出版观及推己及人的阅读观出发,对其出版工作生涯、自我阅读体验、推广阅读认知、全民阅读研究等方面的实践经验与理论思想进行梳理,聚焦数字化出版与阅读的关系探究以及新时代全民阅读的发展路径,总结并提炼其关于深化推进新时代全民阅读的若干建议,以期促进我国全民阅读事业健康发展,助益实现书香华夏的宏伟文化愿景。

【关  键  词】阅读推广;出版发行;全民阅读;聂震宁

【作者单位】付勃达,南京大学信息管理学院。

【中图分类号】G238【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1.05.007

近年来,受惠于各级政府和有关部门的总体规划与积极引领,全民阅读已初步呈现遍地开花的状况。出版与阅读在文化传播与书香社会建设过程中是不可或缺的两个方面,阅读的“井喷现象”自然也向我国出版业提出了“多出好书”的强烈要求[1]。作为著名的出版家、作家以及全民阅读的践行者与倡导者,聂震宁先生多年来在纸质资源与数字资源的出版发行、阅读推广的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出版和阅读的教育指导、新时代背景下出版与阅读的和谐发展等方面付出了诸多努力,也得到了学界和业界的一致认可与称赞。本文通过对其教育背景、从业经历、文学创作、阅读探索等方面的系统梳理与归纳,总结其出版与阅读的发轫根源和发力方向,使不同层次与需求的读者能够在聂震宁先生及其全民阅读观的引领下开始阅读、学会阅读并爱上阅读,为我国全民阅读事业的可持续推进及学习型社会的稳定化构建提供指导。

一、锐意进取的出版观

聂震宁先生出生于20世纪50年代的江苏南京,1988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早年主要以作家身份活跃于我国文坛,曾出版《长乐》《暗河》等深受读者赞誉的小说作品。此后,他投身于出版界,先后出任漓江出版社编辑部主任、副总编辑、总编辑、社长,广西新闻出版局副局长,人民文学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中国出版集团公司总裁等职务[2]。目前,年近七十的聂震宁先生虽已离开出版工作一线,但依然活跃在大众视野中,担任韬奋基金会理事长、中国出版协会副理事长等职务,为出版教育、培训、理论研究、实践探索以及事业进步做出自己的努力。

1.出版实践探索

回顾聂震宁先生的出版工作生涯,我们不难发现,其中荟萃了诸多出版理论与实践探索的精髓,笔者从以下两方面详述。

宏观来看,聂震宁先生从文学期刊编辑成长为出版社掌门人,离不开他审时度势、渐进发展的出版理念与治社思想。他认为,中国的出版行业长期处于螺旋上升的关键发展过渡期,因此,出版社若想在这种变幻莫测的矛盾中立足,出版人的文化责任和全局视野就显得至关重要[3]。聂震宁先生深知企业转制后会产生诸多问题,而自上而下的顶层设计与制度建设对出版社的稳定发展或许具有重要作用,于是其在调任人民文学出版社(以下简称“人文社”)后便积极展开调查、探索与讨论工作,尽力谋求最优化制度升级。一方面,为有效改变社内不良工作作风,充分激发员工工作热情,聂震宁先生尝试建立员工激励机制。即在效率与公平的基础上,实行弹性按劳获酬的“零利润、有提成”激励方法[4],一改以往对编辑人员定期利润指标的硬性摊派做法。事实证明,这一在当时大刀阔斧的举措具有极强的现实意义和连锁价值,编辑不再为达成无意义的硬性指标任务而粗制滥造,出版质量与出版声誉得到了保障。另一方面,聂震宁先生就人文社的人事任命机制进行了人性化改革,设定了“能进能出,能上能下”的核定方法,倡导以良性实力竞争取代恶性势力循环,在项目参与和问题解决的过程中创造机会,发现德才兼备之人重点培养,这一方法对出版社及员工个人成长均大有裨益。

微观来说,聂震宁先生在出版社的工作过程中,凭借其敢想敢干、锐意进取的出版人思维,大胆构思与谋划产品定位、内容与关键布局,推动出版社向纵深化文化传播与文明传承的方向发展。正如彼得·德鲁克所说,成功的企业家会创造价值,从而贡献社会、满足需求,即将原材料转变为资源,或者在新的构想下将已有的资源再重新组合[5]。优质长篇小说的出版发行长期以来是人文社的王牌之一,第五届茅盾文学奖公布之时,恰逢聂震宁先生初任社长一职,但此届茅盾奖人文社非但没有获奖作品,而且入围作品仅有一部,这无疑给了聂震宁先生当头一棒。于是在全社大会做动员发言时,他强调:“如果某届茅盾文学奖中人文社被剃了光头,即使赚再多的钱,我们也无法跟出版界和文学界交代,特别是没法跟老前辈交代!”[6]在其精细化管理的不懈努力下,人文社保住了固有的优势领域,出版了《历史的天空》《东藏记》《英雄时代》等长篇小说(此三部小说都荣获了第六届茅盾文学奖);着力推进人文社丛书、套书的出版工作,丰富人文社的内容架构,提升其规模效应;创新性地契合国家教育发展理念中由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过渡的需求,布局教育出版市场,在人文社原有文化读物编辑室的基础上,力排众议组建了少儿编辑室和教材出版中心,借以整合人文社既有的文学资源[6],还先后推出包括“中学生课外文学名著必读丛书”等在内的一系列教育图书,大获成功。

聂震宁先生作为一名出版经营管理者,其锐意进取的出版理念贯穿其治社治理始终——不断革新的规章制度,紧扣文化脉搏的企业形象建设,持续深化与日趋完整的产品布局等,无一不成为出版界的佳话。时至今日,其出版实践与思想仍在学界与业界被广泛传播、学习、研究与应用,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2.数字化出版与阅读探究

在信息化、技术化的时代发展背景下,无论学界还是业界,出版端还是阅读端,都被数字化风暴席卷。中国音像与数据出版协会发布的《2019年中国数字阅读白皮书》显示,2019年数字阅读市场整体规模为288.8亿元,同比增长13.5%,数字阅读用户达4.7亿,同比增长8.8%。时代发展,技术进步,数字出版逐步成为行业发展新范式,数字阅读已渐渐成为国民获取数据、信息、知识的主要方式[7]。聂震宁先生据此也阐发道,信息技术对出版界是利好的,是一场积极的革命;同时,新时代背景下“忙时读屏”与“闲时读书”并不冲突,阅读社会的养成应是善待一切阅读方式,坚守人类阅读认知规律,推动传统阅读与新兴阅读和谐发展、相互融合,使传统阅读在出版技术赋能中焕发生机[8]。由此可见,数字化技术情境中,数字阅读的兴起促进了出版业的数字化转型,数字出版间接推动了全民阅读文化的重建。

首先,数字阅读和数字出版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力度冲击着传统出版业的固有领地。但数字化转型并非一蹴而就,时至今日,出版产业数字化仍在进行时,作为一种全新介质的出版行为,数字出版的成熟程度还远远不能与传统出版比肩[9]。传统出版遵循创作者、出版者、发行商与读者的流通路径,而数字化出版则沿着创作者、数字出版者、技术供应商与读者的路径发展。在这之中,技术提供商、设备供应商、网络运营商、服务提供商等依靠信息技术的巨大红利,提升了出版的传播效率与质量,一跃成为产业链条中的领先者与主导者。无论是信息浏览、资讯阅读,还是报刊、图书的阅读,数字出版都在以优秀的用户体验、用户交互,和强大的阅读、检索、研究、创作等功能不断满足读者日渐个性化与多元化的需求,逐步重塑互联网时代用户的阅读习惯、阅读兴趣乃至阅读品位。如北大方正、清华同方、起点中文、中文在线等数字出版企业发展迅猛,已将500多万种图书资源进行数字化集成、整合与发布,其出版的资源占据了中国电子书资源市场90%的份额,社会效益显著。聂震宁先生曾指出,数字化转型已成为行业发展趋势,但真正数字出版生态的建立仍需持续努力与探索。传统出版与数字出版正如出版产业的两翼,两者共同推进,积极合作,通过不断优化内容与流程,壮大品牌与队伍,实现出版产业转型升级,进而助推全民阅读文化的重构。

其次,数字化转型为人们带来了阅读效率的提升与阅读体验的改善,但更为深刻的问题在于数字化世界的崭新形式使人们忽略甚至欣然接受了包括浅阅读、泛阅读、碎阅读、读图、读视频、网络狂欢和信息茧房等在内的一系列令人忧虑的阅读现象。这到底是“普罗米修斯之火”还是“达摩克利斯之剑”,目前尚无定论,但斋藤孝教授《深阅读》一书的阐述或许值得我们关注:“信息化、网络化时代的‘读书文化正在加速消亡,年轻人对追星的疯狂是思想的肤浅,是意志的陷落,是心灵的脆弱”[10]。长此以往,用户往往依赖数字化推送式阅读,出现从众心理和盲目状态,最终成为疲于思考、懒于选择与批判的单向度的人。因此,数字时代背景下阅读文化应由全民阅读向全民“深阅读”转变,而这需要借助自上而下的政策制定与相关部门的贯彻实施,积极推动社区、图书馆及第三方机构成为全民“深阅读”纵深化发展的主力军,以专家式的阅读带头人和专业性的数字阅读技术为抓手,打通数字时代普通公众的全民“深阅读”路径。唯有如此,才能有效利用技術赋能,引起全民更高的阅读兴趣,形成全民更好的阅读习惯,促成全民更高的阅读水平。

出版数字化转型中提出的阅读文化重构问题,本质上是对全民阅读以及出版业坚守和弘扬人文精神的呼唤和引导[9]。因此,无论是出版方还是阅读方,都需要在传统阅读体系中吐故纳新,适应数字时代读者的阅读喜好,积极保障、持续推动、重点引领全民阅读向数字时代全民“深阅读”方向发展,注重科技对民众阅读兴趣、阅读习惯、阅读能力和阅读水平的强化与提升,重塑数字阅读的正向价值。

二、推己及人的阅读观

人类社会的发展和人类的成长与改变,往往都离不开阅读。德国思想家卡尔·雅斯贝尔在《历史的起源与目标》一书中,第一次把公元前500年前后同时出现在中国、西方和印度等地区的人类文化突破现象的时代称为“轴心时代”,所谓“轴心时代”,正是这些地区阅读繁盛时期[1]。聂震宁先生也曾指出:“阅读是人类的主要生存方式之一,阅读早于文字,在没有文字的时候,人类就有阅读,那时的人们会阅读表情、天气、庄稼等。”[8]纵观聂震宁先生求学、写作、工作以及实践过程,阅读贯穿始终,他借助阅读汲取了知识的力量,不仅提升自身,还致力于带动更多的人开始阅读,极力推动良好社会阅读风气的形成。

1.聂震宁全民阅读观的发轫

(1)自我成长式阅读。于动荡的时局之中,读书本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初中毕业后的聂震宁赶上了“文革”,前前后后十几年的时光里,他虽没能走进校园正式学习,但从小养成的阅读习惯并没有让其学业荒废,反而支撑着他在完成一整天的劳作后,自学文史哲和数理化方面的知识。读书多了,加之当时的生活经历,聂震宁先生便有了不吐不快的欲望,于是便开始尝试创作并发表文章。很快,他由于“笔杆子”厉害而被县文化局招收,后来,北京大学中文系开办首届作家班时,他成为当年广西唯一一名被录取的考生[11]。工作后的聂震宁先生也从未中断过阅读和写作,并坚信阅读能帮助其开拓思维,推陈出新。1998年底,只身赴京任人文社社长之际,他常读《唐太宗传》《再造流程》等书并追忆人文社严文井、韦宜君等诸位前社长的出彩事迹,思悟如何成为一名好编辑、好领导,带领人文社迈向新阶梯;在任职人文社社长期间,遇到准备被编辑退稿的王蒙先生所著的《狂欢的季节》,他站在阅读审美的基础之上,立足读者视角,深刻剖析了该著作中所描绘的“极左时期社会狂乱、人类狂躁与语言狂欢”的混乱场景,给予该书整体价值认可与肯定,同编辑和作者进行商讨与修改后,确保了该书的顺利出版。由此也可反映聂震宁先生深厚的阅读功底所塑造的文学鉴赏力与创新前瞻力。

(2)全民推广式阅读。20世纪90年代以来,“全民阅读”在文化界人士的一些文章和发言中频频被提出,在两会代表、委员的提案中也不断出现[9]。聂震宁先生在参加2007年全国政协十届五次会议时,也曾以第一提案人的身份提出“关于开展全国全民阅读活动的建议”的提案,以促进全民阅读,扭转国民阅读率持续下降的趋势,致力于在全社会形成爱读、善读、会读的良好风尚。从其多年来所倡导的阅读目的和阅读方法中,我们不难发现其全民阅读观的智慧之处。聂震宁先生认为,阅读不应只存在于求学期间,人们还应将其内化为个人的兴趣、习惯和品位,成为个人美好生活的一部分,以达到致知、致用、修为、致乐的目的。在阅读方法方面,他强调动口、动手与动心相结合,深阅读、慢阅读、完整阅读相依存,家庭阅读、校园阅读、社区阅读齐头并进。美国教授托马斯曾告诫学生,慢速、深度且完整的阅读能带来阅读的愉悦,帮助人们从高品质文字中找寻阅读的意义和乐趣,但他也发现他的学生已经习惯于在网络上浏览信息,难以集中注意力看书。因此,托马斯要求学生要沉下心慢慢诵读书本,在校园阅读之外,他还鼓励学生积极参与家庭同读与社群共读等活动。诚然,如果一个民族的阅读文化不强调深入、完整的阅读,不追求社群化的阅读,那么民族整体文化必将悄然流失[12]。

时至今日,聂震宁先生的自身阅读之旅及其不断宣扬推广的全民阅读、深读、慢读的理念与观点仍具有重要的时代价值。其在阅读领域不断精耕细作、深入探究,先后出版了《创意阅读》《书林漫步》《阅读力》《书是香的》《改变,从阅读开始》《阅读的艺术》《阅读力决定学习力》等多部凝聚其推己及人大阅读观的著作,对唤醒社会各阶层民众的阅读意识,培养优质的阅读公民,推进书香家庭、书香校园乃至书香社会的建设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2.新时代全民阅读观的发展

纵观聂震宁先生的出版历程、阅读体验与阅读思想,其发轫、发展并仍在不断发力的全民阅读观对新时期全民阅读工作的推进和书香社会的建设具有重要的参考借鉴价值。其观点不仅立足于读者自身,为读者厘清“为何读”的历史根源与现实困惑,引导公众学会“读什么” “如何读”等行之有效的阅读方法与技巧,而且立足于出版生产者的角度,对阅读内容、质量、评价体系等做出相应的决断与把控。总结上文中聂震宁先生的实践经验与阅读思想,并通过对访谈资料进行整理,本文将其新时代全民阅读思想进行总结,归纳为以下五点。

(1)全民阅读仍然需要自上而下逐步推进。大处着眼,小处着手,遵循因地制宜、因人而异的原则,切实做好前期调查、策划与准备等工作,根据不同地区、单位、部门的特殊情况与特殊需求,以重点选择、普遍受益为目标,推进全民阅读工作顺利开展。如聂震宁先生谈到各单位各部门响应中央号召开展阅读活动时,强调应以各单位的事业性质、工作特点与内容为基准,由上而下有计划、有组织、有侧重地选择阅读交流的书籍内容与活动形式,这样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2)加强对全民阅读体系中幼儿阅读、青少年阅读和家庭亲子阅读的重视,完善相应群体的阅读基础设施与服务,从幼儿、青年着手,培养他们良好的阅读习惯和阅读能力,致力于全民族与全社会的文明素养进步。书籍、出版与阅读并不是为某一特定阶层、职业、地域的人群服务的,但在新时代背景下,书香社会的建设要重视对“书香种子”的培育,因此要着重吸取国内外婴幼儿阅读与青少年阅读方面的先进经验,结合现实情况有效推进我国低龄读者群体的发展壮大。

(3)贯彻“取法乎上”的选书读书观。读者在读物选择与深入阅读的过程中,可重点选读中外名著、经典佳作以及契合自身專业发展的书籍进行阅读。经典著作具有广泛的影响力,具备时间性与广泛性等特点,是经受历史检验、被大众普遍接受且亘古流传的作品,阅读经典作品同样也是对传统的继承,可以快速提升读者的个人情趣、语言表达能力、阅读审美能力等综合素养[13]。专业书籍的选读紧扣专业与事业的价值取向,通过专业阅读深化个人文化内涵,提升专业学识素养。

(4)《礼记·学记》中提到:“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聂震宁先生指出,全民阅读重在全民的阅读交互,包括家庭阅读、校园阅读、社区阅读等,沟通合作式的阅读能更好地激发读者的阅读热情和阅读持续性,提升全民阅读集体效益。

(5)数字技术为全民阅读进一步发展带来新的生机与活力,应审慎促进数字化技术与新时代阅读的融合,满足读者多样化阅读需求。包括移动媒体、社交平台、听书软件以及内容聚类、可视化分析等在内的一系列阅读辅助软件和技术,将对新时代全民阅读兴趣的提升、阅读习惯的培养和阅读水平的优化产生积极的影响。

聂震宁先生阅读观的学理价值在于从出版与阅读这一产业链两端出发,将自身从业经历、阅读体验与阅读感悟加以总结,辅以对数字化时代出版与阅读关系的探究和二者前景的展望,并在此基础之上进一步深化,形成其颇具新颖性的新时代全民阅读观。主要观点包括:(1)自上而下地推进全民阅读;(2)重视低龄群体阅读关照;(3)选读经典著作和与自身契合的专业书籍;(4)通过阅读交流提升阅读效益;(5)积极拥抱数字技术,为阅读体系带来的新体验与新改变。聂震宁先生全民阅读观有重点、有选择地推进全民阅读发展,效力于全民阅读习惯、阅读兴趣、阅读能力与阅读品位等综合阅读力的提升,为实现学习型社会和书香华夏建设的理想贡献了自身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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