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民: 清正廉洁的红色金融事业奠基人

李 霞

1937 年底，毛泽民在西安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为政清廉才能取信于民，秉公用权才能赢得人心。”回望中国共产党百年的奋斗历程，从党诞生之日起，无数共产党人就将“清正廉洁”作为政治操守，使我们党赢得人民的信赖、爱戴和拥护。其中，毛泽东的大弟——毛泽民就是我党清正廉洁的践行楷模。

在毛泽民47 年的人生岁月中，他大多数时间都在与“财富”打交道。1921 年，他在大哥毛泽东的引导下投身革命，很快成为中国红色金融事业的开拓者和奠基人。从发行安源路矿工人消费合作社第一支股票、创办红色中国第一个国家银行，到长征路上筹钱筹粮、抗战时期的经济保障，最后到新疆整顿金融，他常说：“财经工作管钱、管物，一定要勤俭节约，廉洁奉公！”

一、在经验教训中，完善制度建设

毛泽民的名字，曾两次印在中国金融史上：一次是以总经理身份出现在“安源路矿工人消费合作社”股票上，另一次是以国家银行行长身份出现在苏维埃共和国国家银行第一套货币上。在负责财政金融工作上，毛泽民在摸索中前进，在经验中总结，表现出惊人的经济才能，从此与中国革命的“钱袋子”工程，结下了“不解之缘”。

（一）建立严格的管理制度，彻底堵塞工作中的漏洞

在安源路矿消费合作社，毛泽民如同登上了开创红色经济的大舞台。他组织发行股票、帮助社员解决兑换矿票、去外地采购物美价廉、称心如意的生活用品……然而，就在毛泽民积极发展合作社事业时，由于经验不足，出现了经济漏洞。

1923 年底，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主任刘少奇组织经济委员会，对合作社的账目进行彻底清查，结果查出服务股经理陈枚生私自挪用公款1000 多元，又发现俱乐部几名干部向合作社借款长期不还。事发之前，毛泽民却丝毫没有察觉。工人俱乐部最高代表会议和干事会对此事十分重视，多次开会查明原因并作出严肃处理：决定撒销陈枚生服务股经理职务，查封其房屋，限令退还所欠公款；对俱乐部几名长期借款不还的干部，依据情节给予不同的处分，并限期归还。总经理毛泽民也因失察受到批评。毛泽民没有想到，自己信任的属下竟会因为制度不健全而钻空子，给合作社造成了经济损失，使党的形象受到玷污。通过这次教训，毛泽民认识到，仅凭个人觉悟防止腐败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建立严格的管理制度，彻底堵塞工作中的漏洞。

紧接着，俱乐部和消费合作社不断健全和完善规章制度。如实行各股工作报告制和重大事情公开制，在俱乐部设立经济委员会。1923 年8 月，毛泽民主持制定了《安源路矿工人消费合作社办事公约》，共计17 条，主要内容包括：要求合作社在俱乐部的换届选举中都要向俱乐部作结算报告；明确规定了经理及各部工作人员的职责以及聘请、辞退和奖罚制度；决定设置经济保管员，总理全社经济和账目检查，实行凭社员购货证购货办法，堵住了私商从合作社套购商品，转手倒卖等漏洞；限定和规范总经理与各股经理的权限，防止各行其是或混乱无序等等。这份《公约》，被称为中国共产党出台的第一份反腐败文件。

（二）“苏区财政就统一了。这是泽民同志的一大功劳”

上世纪20 年代末，毛泽民在上海

中华苏维埃共和国财政部长邓子恢曾回忆说：“毛主席要我当财政部长，泽民当国家银行行长。他搞银行工作搞得很好，很出色。他到苏区以后，根据主席统一财政的指示，把货币统一起来，市场货币流通一律用国家银行券和铜板，国民党的货币一律不准用，打土豪缴的款和政府收的税一律交银行存，由银行开给收据……银行的钱不能随便用，须经财政部批准。这样一来，货币金融统一了，财政也就随之统一。我1932年10 月到瑞金，一两个月以后，即到年底，苏区财政就统一了。这是泽民同志的一大功劳。”

1931 年 11月7 日，中华苏维埃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瑞金叶坪村胜利闭幕，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宣告成立。在这次大会上，毛泽民则被任命为国家银行行长。

作为一行之长，毛泽民有了安源路矿工人消费合作社的经验教训，在充实人员队伍后，他首先把制度挺在前面。在他的带领下，国家银行制定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暂行财政条例》《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暂行税则》《国库暂行条例》《统一会计制度》等条例制度，对会计核算、账簿管理、内控管理等国库工作所涉方面和环节都作出了严格规定。这些规章制度对严防贪腐行为及资金风险发生有了极大的保障。如《国库暂行条例》规定：任何征收现金的机关，都不得将其征收来的现金隐瞒不交。如有违反者，应按贪污、渎职来加以处罚。

据记载，国家银行运用金融监督职能，配合审计部门，整顿财政纪律，统一会计制度，查处贪污浪费，在1934 年3 月揭发出中央部门会计科长和科员10 人、管理科长和科员8 人、总务处3 人犯有贪污行为，共计贪污公款2054元。这些制度的有效实施，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财政管理乱象与贪污腐败现象的蔓延。

二、在执行财经纪律中，严守制度底线

毛泽民长期与金钱打交道，深知廉洁的重要性。他在培养财会人员的训练班上，经常对学员们说：“财经工作是管钱管物的，不能差错分毫，要细心，要廉洁奉公。”对从延安来到新疆协助他开展税务工作的干部再三叮嘱：“一不贪污，二不枉法，三要清正廉洁。”

（一）“一切缴获要归公”

1931 年，国家银行成立时没有启动资金，财政主要来源是战争中的缴获物资。毛泽民当即决定：建立国库，打仗筹款和缴获物资一律上交金库。

当时活跃在闽赣边的红十一军第三十一师(又称挺进师)经常深入敌后，侦察敌情，打击敌人，还从敌后搞回汽油、布匹等根据地急需的物资。在第四次反“围剿”中，挺进师打下南城食桥石镇后，缴获了很多战利品。挺进师私自留了一些猪肉罐头，想为伤员增加营养，改善一下部队的伙食。

毛泽民知道后严肃批评了挺进师。他说：“挺进，挺进，言外之意就是处处要当先锋、打头阵。挺进师不仅打仗时冲锋在前，更要严格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切缴获要归公！”挺进师认为毛泽民的批评有道理，将部队剩余的猪肉罐头全部归公，消费掉的由伙食费支出，补办了手续。

（二）“不能乱花一个铜板，领导干部更要带头艰苦奋斗”

1933 年，闽赣省成立后，方志纯任黎川中心县委书记。一次，顾作霖、邵式平和肖劲光等几位闽赣省党政军领导，到黎川县检查工作。方志纯想给他们改善一下生活，请大家吃了一碗米粉肉，多花了五六角钱。报账时，毛泽民执意不答应。他说：“现在是战争时期，我们不能乱花一个铜板，领导干部更要带头艰苦奋斗。我们是为工农管钱，为红军理财的，一定要勤俭节约。”他还对方志纯说：“这笔请客的钱，要从你的伙食费里扣除！”

那时，省委领导同志经常开会到深夜，一过10 点，大家便饥肠辘辘。邵式平半开玩笑地说：“泽民同志，开开恩，搞点东西吃吧！”毛泽民总是笑着说：“不行啊，邵大哥！财务上没有这笔开支，你就让肚子唱唱‘空城计’吧！”

方志纯同志曾回忆说：“毛泽民同志执行财经纪律，称得上是一丝不苟，铁面无私。”

（三）“我们财政厅可以派人帮助查一查。你们看怎么样？”

1938 年，毛泽民来到新疆，了解到新疆财政入不敷出，贪污腐化严重，盛世才每年还将全疆收入的1/8 收入私囊。长期以来，盛世才政府的一切权力机关想方设法以权谋私，从中谋利，私设“小金库”。比如，公安、司法等部门私自变卖赃物，军事机关的粮服处将出售的驼毛、马尾等款项饱肥私囊……

毛泽民在国家银行时曾提出：打仗筹款和缴获的物资一律上交国家金库。这项措施不仅为国家银行充实了家底，而且为统治打下了基础。毛泽民很清楚，眼下如不根除特权部门私设“小金库”的弊端，财政就无法统一，也为政府机关提供了滋生腐败的机会。

一天，毛泽民召集有关部门开会，专门讨论开源节流的问题。他要求公安、司法和军事机关粮服处的管理人员必须按时到会。会上，毛泽民首先报告了全新疆当前的财政形势，大力开展增产节约运动的必要性和紧迫性。接着，他又宣布了事先测算的各单位的增产节约指标，让各单位确认。轮到公安、司法和军事机关粮服处时，与会的代表却认为本单位不是经济部门，事不关己，还振振有辞地表示没有什么增产节约的门路。

其实，毛泽民开会的目的，主要就是针对这三个单位的“小金库”。他开诚布公地说：“据我所知，你们司法机关有一笔赃物变卖款，公安机关也有一些违章罚没款。至于粮服处嘛，你们那里有两万头运输骆驼，每匹可产驼毛5斤，军马剪下的马鬃、马尾就有5000 多斤。仅这几项的价值，一年下来就比我们提出的增产节约指标多得多吧？”三家代表哑口无言。毛泽民又风趣地说：“如果你们心中没有底儿，我们财政厅可以派人帮助查一查。你们看怎么样？”公安、司法和粮服处的代表心中有鬼，生怕毛泽民派人查个底朝天，连忙表示：“不必麻烦财政厅了，回去后马上清理账目，如数上缴。”随后，公安、司法等权力部门主动上缴了“小金库”，使政府其他部门更加节约和收敛。

1938 年，毛泽民在新疆

三、在日常生活中，坚持严以律己

毛泽民历来严以律己，他常和同志们拉家常说：“以前，我在家里是管家的，现在到了苏维埃政府这个革命大家庭里，还是管家的。无论是管小家，还是为国家理财，都要力求勤俭。”

（一）“我虽是个银行行长，只有管钱的义务，没有用钱的权力。”

毛泽民作为第一任国家银行行长，功绩显赫，身居要职，但从不利用职务之便谋取半分私利，经常是一双草鞋，一顶竹笠，一个小背包，过着极其俭朴的艰苦生活。

一天，有位平日与他极要好的领导有意考验他，硬要向他私下借10 块银元，说急用。毛泽民却犯难地说：“对不起，我虽是个银行行长，只有管钱的义务，没有用钱的权力。”那人进一步说：“硬是不行？”毛泽民斩钉截铁地回答：“不行！”“那今晚请我吃顿酒饭可以吧？”“那行，今天下午6 点准时上我家来，我一定热情招待你。”

那人心想，堂堂一行之长，今天晚餐一定丰盛。然而，当他按时赴约来到毛泽民家中，桌上竟是一碗南瓜，一碗辣椒和一碗腌菜汤。那人骂毛泽民是个傻子。毛泽民赔笑道：“对不起，待全国解放后我这个傻子再补数吧！”

事后毛泽民才搞明白，那个同志是专门来考察他的，看他到底是红行长还是白行长。从此，那人逢人便说：“毛泽东主席的弟弟毕竟非同一般人啊！”

（二）“公私分明是共产党人的品德，手足之情也应该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啊！’”

毛泽民掌管无数财富，权力极大，但他从来不搞一点特殊，不乱花公家一分钱。

在长期的艰苦的战争生活中，毛泽民因为沉重的工作压力使身体严重透支，胃病相当严重，时常发作。当时他的警卫员郭金水找来几个鸡蛋，想给他补补身体。毛泽民发现后，严肃地批评了他，要他立刻把鸡蛋送到伙房去，让炊事班做成蛋花汤给大家吃。

毛泽民不仅对自己严格，在公务活动中，即使面对自己的亲人也毫不动摇。在苏区，毛泽民的大哥毛泽东任苏维埃中央政府主席，时常会来国家银行视察工作，有时弟弟毛泽覃也会来看望他。但毛泽民坚持原则，从不公费请客，依旧是按照普通的伙食标准吃饭，有时还只是一杯开水。这时，有的同志就给他提意见说：“毛行长，按家庭论，毛泽东同志是你的哥哥，可在中央苏区，他是苏维埃中央政府主席，动用公家几个钱招待一下，是理所应该的。”毛泽民直率地回答说：“公私分明是共产党人的品德，手足之情也应该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啊！’”

（三）“盛情领会，完璧归赵。”

1940 年5 月初，毛泽民和朱旦华在新疆督办公署西大楼小礼堂里，举行了俭朴的新式婚礼。

那时，新疆督办府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凡是高级官员办喜事，都要提前一个月给下属发请帖，从他们的薪水中扣除礼金，还要动用公款大吃两天。按照盛世才的旧传统，新疆的“财神爷”——财政厅厅长办婚礼，一定会兴师动众。然而，毛泽民结婚既没有花费公家一分钱，也没有向下属发请帖，更没有克扣薪水，参加婚礼的宾客一律茶水招待。

婚礼仪式结束后，大家簇拥着这对新人，来到新房，只见新房除了房门和玻璃窗上贴上了耀眼的大红喜字，房间里多了一个朱旦华从延安带来的背包和一台她从学校带来的缝纫机，没有添置任何新家具。

婚礼那天，财政厅的秘书等人经过商量，一定要给新人送件礼物。于是就把从南疆带来的一条壁毯派代表送去。第二天，毛泽民亲手将壁毯退回，并且诙谐地说：“盛情领会，完璧归赵。”

毛泽民在新疆，从未给自己添过一件新衣，只买过一顶猫皮帽子，戴了四五年。后来在临别时，他把自己的帽子送给张德胜，作为酬谢和纪念。

1943 年 9月27 日，毛泽民被盛世才秘密杀害，年仅47 岁。他在牺牲前曾经对他的战友说：“如果你以后有机会回延安，请转告毛泽东同志，我毛泽民无愧于是一个中国共产党党员，无愧于是毛泽东的弟弟，也无愧于毛泽覃的哥哥！”那一刻，他仿佛还能听到大哥毛泽东对他说：“我们是共产党员，不论遇到大事小事，都应该时刻注意，要做到一尘不染才行啊！”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曾斩钉截铁地提出“打铁还需自身硬”。在全面从严治党的今天，我们以史为镜，重温毛泽民同志廉洁奉公的事迹和精神，就是要不断提醒党员干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发扬老一辈革命家的优良传统作风，廉洁自律，艰苦奋斗，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作出更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