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田间到广场
——彝族三弦舞的城市化变迁

2021-04-09 13:22赵世林
怀化学院学报 2021年1期
关键词:三弦彝族广场

奚 莹,赵世林

(1.云南省宏观经济研究院,云南昆明 650014;2.云南民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云南昆明 650000)

一、引言

位于云南省昆明市盘龙区东风东路中段的云南省拓东体育馆(云南省体育馆),是目前云南省规模最大的综合性体育场馆,也是昆明市开展群众性文体活动的重要场所,每天都有很多群众入馆进行体育锻炼。在体育馆北门一隅,每逢天气晴好的周三、周六,晚上八点至十点,都会有一支由昆明市石林彝族自治县(以下简称石林) 彝族撒尼、红河州弥勒市(以下简称弥勒) 彝族阿细青年同胞①自发组成的“彝族三弦舞”舞队在场上进行乐舞活动,节奏欢快、充满活力的彝族歌舞形式每天都吸引路过的市民观看和参与。

原先作为彝族撒尼、阿细村寨中未婚青年谈恋爱方式之一的“彝族三弦舞”,如今变成了到城市务工发展的彝族撒尼、阿细同胞们在一起聚会、联络感情和交流放松的方式;活动时间从原来村寨中农闲傍晚的娱乐时间,到现在城市下班休息时间;活动空间从原来村寨中的田间空地,到如今城市中公共活动广场。“彝族三弦舞”在城市化进程中,彝族青年人群在参与社会发展建设的同时也肩负自我民族文化发展与传承的双重责任。为此进入城市发展的彝族撒尼和阿细们,跨越时间和空间组织、演绎的“彝族三弦舞”民族文化活动具有新时代少数民族文化传承的新趋势。

二、“彝族三弦舞”的现状

(一) 传统村落中“彝族三弦舞”

“彝族三弦舞”的舞蹈形式主要流传在昆明石林地区圭山的彝族撒尼人和红河弥勒的彝族阿细人之间,故称之为“阿细跳月”或“撒尼跳月”,其中阿细跳月在阿细语中称为“嘎斯比”,意为“欢乐跳”,因多在月光下的篝火旁起舞,节奏欢快而得名。66 岁的袁老师是云南省直机关单位的一名退休干部,老家在红河弥勒西三镇,目前是广场舞队的笛手,他介绍“传统‘三弦舞’活动的举行仅限于相邻村寨的未婚青年男女之间,是他们在休息或者节庆时候,特别是晚上在村里空地、公房②附近聚会的交流方式,是彝族青年男女自由恋爱的体现”。在与来自红河弥勒西二镇的李师傅的访谈中我们了解到,从小他们村子就流传一句话“会走路就会跳月,会唱歌就会先基”③。唱跳就是撒尼和阿细人与生俱来的生活方式,是热情自由奔放的彝族民族文化性格的体现。

“彝族三弦舞”主要是以男青年一边弹三弦或吹笛子,一边和女青年拍手跳舞的男女组合舞蹈。“基本步法为三步两抬脚,五拍一轮回。前三拍进退、转身、跳跃,后两拍原地拍掌对脚。女子上身动作是前三拍双手叉腰或自然摆动,后两拍双手在胸前拍掌两次。男子则斜挎大三弦弹奏或吹笛子,不拍掌,舞步有大八字步左右摆动、弓箭步左右移动、弓腿跳步、单腿跳转及跪蹲步等。”[1]李师傅介绍,演奏乐器主要都是手工制作,其中三弦以西三镇的三弦制作工艺为佳,三弦体积越大,声音越大,音调越低,在跳月舞蹈中使用多是中号三弦,便于携带和舞动,大号三弦是在展演中作为增大音量和丰富音乐层次感使用,小号三弦音色清亮多是老年人日常弹奏使用。在访谈中,几位演奏师表示,现在购买“三弦舞”专用三弦已经比较困难,只有镇上(西三镇) 少数几家三弦店还在制作售卖,需要提前订购。

近年来村中青年人大量外出到城市务工,村中的原本属于青年人的“三弦舞”活动也逐渐减少。2008 年6 月7 日,弥勒申报的“彝族三弦舞·阿细跳月”、石林申报的“彝族三弦舞·撒尼大三弦”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彝族三弦舞”又焕发出新的活力,最近几年在火把节④期间,当地政府开始支持并在县里举办彝族火把节民族文化系列活动,其中就有“彝族三弦舞”比赛。“彝族三弦舞”就已不再是局限于村落之间的活动,而是延伸成为拥有“三弦舞”习俗的彝族撒尼和阿细同胞们跨地域的共同庆典活动,当地每年会举办数日的各类民族文化系列活动,通过媒体平台宣传吸引了外来游客参与,还推动了当地的旅游业发展。

(二) 城市广场中“彝族三弦舞”

所谓“广场舞”,就是民众利用闲暇时间聚集在一起唱歌跳舞。它是中华文化一直沿袭传承的娱乐活动。“早期的广场舞是统治阶级用来进行宗教祭祀的一种形式与手段,是原始生活和古代社会最为经常的智力活动之一。”[2]另外一种说法“认为广场舞产生于人类早期的生产劳动中。”[3]云南作为25 个少数民族世居聚集的省份,民族文化多元歌舞形式丰富。早在公元前七世纪,生活于古滇国的滇人就有对于群体舞蹈的相关记录,“最典型的围圈形式是石寨山铜锣上的‘二十三羽人执羽舞’、贮贝器上的‘二十四人双圈环舞’、开化铜鼓上的‘羽人执弓舞’与李家山铜饰‘十八人圈舞’。”(图1)[4]

图1 二十四人双圈环舞(石M12:2)

图2 拓东体育馆舞队训练(笔者摄)

伴随时代的发展,中国人口红利在逐步褪去,中国人口结构正在朝老龄化发展,城市中退休人群正在逐年增加,退休群众的高质量文化生活需求对城市文化发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其中集社交和运动锻炼于一身的“广场舞”应运而生。广场舞因受场地因素限制小,入门门槛低以及良好的健身性和娱乐性,一经出现便得到广大群众的喜爱和追捧,年龄趋势也逐年呈现多元化发展。2015 年《中国广场舞行业研究报告》提供的数据显示,目前国内广场舞的深度爱好者大约有2000 万人,总的广场舞爱好者约为8000 万人[5]。广场舞这项活动不仅仅是一项体育健康活动,也是一种文化传承活动。自2013年开始,国家体育总局体操运动管理中心开展了“挖掘和传承中华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的采风活动,提炼出56 个民族每一种民族文化中独特的精髓元素,并将其植入广场舞的推广活动中,让广大广场舞爱好者有更多选择;同时,也将我国丰富灿烂的民族文化,通过广场舞传播到世界比赛的舞台上。2019 年7 月,国务院印发了《国务院关于实施健康中国行动的意见》,出台《健康中国行动(2019—2030 年)》,把“全民健身行动”作为推进健康中国的重大行动之一。拓东体育馆的“彝族三弦舞”舞队并不是个案,在昆明市区还有藏族“锅庄”舞队、傣族舞队等,这种将各类舞蹈元素兼收并蓄,集合群众性以健身为目的的体育舞蹈项目,正在成为城市文化的一部分。

而与市区广场常见的携带扩音电子设备的广场舞不同,“彝族三弦舞”的舞队伴奏音乐是由男性乐队组成,现场弹(吹) 奏大、小三弦、竹笛和哨子;舞队的舞者大部分为年龄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的青年男女,人数各占50%(图2)。虽然两个彝族支系民族语言不通,但是在排练广场舞的时候大家都会用西南官话交流,面对有共通彝族文化背景的“老乡”成员都显示出较高的信任和亲密度,在排练间隙中都会交流工作、家庭情况,互相疏解思乡情绪,对于排练表演有兴趣的周边群众,组员们都能使用普通话对围观民众讲解。

图3 舞队参加昆明石林火把节展演(供图:小武)

拓东体育馆“彝族三弦舞”乐队的笛子领奏,是来自石林的撒尼青年毕老师,35 岁,是舞队主要话事人,在遇到节庆时候他还负责舞队的编排和指导工作,他的另一身份则是云南省歌舞团的竹笛演奏师,还在昆明西山区开办了一所少儿民族艺术培训学校,通过他的微信朋友圈能看到定期更新上传自己的音乐作品。他在组织体育馆广场的乐舞活动时还把5 岁的孩子带在身边,他说“要给孩子耳濡目染感受彝族文化的歌舞氛围,虽然下一代是生长在城市,还是希望他能够记住自己的民族文化”。

2019⑤年7 月26 日在昆明市“石林县圭山火把节系列活动·大三弦邀请赛”和2019 年8 月7 日在红河州“弥勒市第十届阿细跳月民族节”开幕式文化展演活动中,体育馆“彝族三弦舞”舞队精心挑选,组织了一支20 人(10 女10 男) 的表演队。所有成员都是用工作之余的时间组织排练,并在“2019 昆明石林火把节·大三弦邀请赛”比赛中获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图3)。舞队成员小武,26 岁,在昆明一家汽车4S 店工作,对于能够参加比赛很是自豪,当日是请假去参加比赛。他介绍“遇到比赛活动,舞队朋友都会通过微信联系,互相邀约和准备行程、服装,并邀请朋友们参加观摩”。

三、“彝族三弦舞”的城市化

(一) 流动社会中的选择

云南传统少数民族地区大多海拔较高、地域偏远、村落人口流动性不强,青年男女婚配的地区跨度不大,在访谈中袁老师说到“原先的阿细跳月多是在相邻彝族村寨之间,提前约定时间(也有节庆日等) 的未婚青年男女们在公房或者村寨空地之间进行的,即兴欢快的跳月活动,通过活动以增强男女之间交流,创造恋爱机会,阿细跳月对于彝族青年男女来说是恋爱过程中必不可少的步骤,就和现在城市年轻人谈恋爱去KTV 和酒吧一样!”随着时代的发展,国家对于教育的普及和城市化发展对民族村镇年青人的吸引力不断增加,对民族地区世代流传的生计、婚配、教育等模式造成巨大冲击。青年人对于时代的变迁都是本能选择顺应时代,要获得机会必然面临新选择。“我原先的抢婚⑥对象在得知我要进城后毅然选择和我分手,她说你要进城以后和我就不是一路人了,不必为以后生活而苦恼”,抱有遗憾的袁老师来到昆明进入单位工作,最终选择了与一名当地女士结婚。时代变迁使传统的婚姻、生计模式受到冲击,个体在后续的发展又获得了其他发展的机会。但是以上选择都是个体在时代中自发产生的。

舞队成员大多都是在昆明就业或者已经成家的彝族撒尼、阿细青年,他们的婚配对象不再仅限于原来村寨中的青年男女,更多是在工作中认识的同事或者朋友。在城市安家后中为了记住“乡愁”、保持同乡之间的联系,相识的彝族撒尼、阿细青年就自发组织每周两次“彝族三弦舞”广场舞活动,通过活动大家可以和同村或者儿时玩伴相聚也可以认识新的同胞朋友,民族语交流拉近了彼此距离,能畅所欲言地分享生活工作中的开心事,还能一起商量解决难以处理的问题,形成了一个和谐友爱、充满正能量的舞队。

(二) 城市化的适应性

如今快速流动的社会中,特别是城市中少数民族群体的民族文化活动开展必然面临跨越时间和空间的转变,文化自身具有适应性,地点和时间改变并不意味着传统民族文化活态的丧失,从顺应时代发展角度出发,我们在享受时代进步带来便利的同时势必也要对时代的速度做出一定让步才能给传统民俗带来新的发展和活力。2020 年由于受疫情影响,出于疫情安全考虑舞队没有组织聚会,但是微信中的“三弦群”还是很是热闹,昔日约定方式“如一方失约,另一方则于路中用石头压上树枝,表示‘压魂’(魂是彝族对生命的诠释),被压一方须说明原委,道歉并得到谅解,可再订日期。”[6]如今变成了大家可以在微信群里即时联系、热闹交流、互相分享趣事。舞队领队竹笛演奏家毕老师和机关退休干部袁老师,两位在舞队的声望较高,可以看到同胞们对两位的能力和学识有较高的认同和评价。通过他们的个人经历,代表了彝族同胞走出原生地区,积极参与城市化发展,融入新时代的过程;同时也利用城市平台,为自我民族文化积极发声、为家乡和民族同胞作了先锋模范作用。

四、从田间到广场的持续发展

(一) 时空的变迁

“彝族三弦舞”的广场舞化,体现了时空变迁的适应性。首先从时间的发生来说,传统上只有在明月高挂之时青年男女提前约定后,只是用来娱乐沟通的恋爱方式,是在特定时间、地点才能发生的事件。如今城市中的“彝族三弦舞”成为下班后或其他休息时间通过网络沟通约定集合才出现的娱乐活动。其次从空间的存在来说,传统的“彝族三弦舞”大都在彝族当地相邻的村寨之间进行,现在的“彝族三弦舞”在政府支持下被评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获得了社会各界的支持和推广,在电视、电脑、手机、地铁、广告牌等不同地方都可以看到“彝族三弦舞”,已经实现了跨空间的展演。对于“彝族三弦舞”发生的空间来说,传统只是在村寨空地或者公房周围进行,如今在城市之中只要是公共活动空间都可以进行,能够被彝族文化持有者以外的其他人接触和学习。最后通过网络技术可以达到时间与空间的无限拓展,以无限循环的形式出现,还能在任意时间观看和参与评论。城市广场上的“彝族三弦舞”跨越时空、顺应时代需求在变迁中焕发出新的活力和适应性,不仅在更加宽广的平台让各族群众体验了解彝族文化的独特魅力,也体现出城市发展的文化多元性、各民族和谐共处的文化包容性。

(二) 文化的传递

随着新一轮信息技术革命的到来,人的跨地域流动不断加速,便捷的交通、通讯缩短了时间和空间,生活生产效率在不断提高,城市拥有更加集中的基础技术条件和更加吸引人才的发展平台,当下的时间和空间正在源源不断地提供变化发展的动力。之前有学者认为民族传统文化的城市化的传承、保护与发展的关系,既是学术界研究的重大课题,也是政府要解决的现实问题。对此经过多年的发展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彝族三弦舞”在城市的传承发展并不孤单,它在城市化适应的过程中,当地公共体育馆给予了场地支持,舞队参加火把节系列活动时当地政府也给予评价和肯定,由此“彝族三弦舞”的城市化是被时代肯定且具有意义的。

“传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要重点做好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使之与现实文化相容相同”[7]。时空的变迁对于“彝族三弦舞”的传承来说并非是颠覆性的,而是少数民族文化的本真性适应时代发展的过程。随着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开发的不断深入,“彝族三弦舞”在获得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身份之后,得到了跨越时间和空间的发展。它不再是局限于弥勒、石林等彝族同胞聚居地区独有的民族活动,通过全社会支持参与,发展成为中华民族共同的文化财富。

(三) 构建和谐社会,促进民族团结

发展与和谐是一个永续的话题,十六届四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决定》提到,要“坚持最广泛最充分地调动一切积极因素,不断提高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能力”。这是在党的文件中第一次把和谐社会建设放到同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并列的突出位置。第十八届中央委员会第五次全体会议上习近平强调:“社会建设和社会管理是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内在要求。只有建立起与社会主义经济、政治、文化体制相适应的社会体制,才能形成与社会主义经济、政治、文化秩序相协调的社会秩序。”在此突出了文化秩序的和谐对于发展的重要性。

社会主义发展进入新时代后,政府积极扶持当地各族人民文化发展,不断增强全社会的创造活力,同时积极妥善协调利益关系,正确反映和兼顾不同方面群众的利益,加强社会建设和管理并推进社会管理体制的创新。如何在和谐的命题背景下继续创造和谐,“彝族三弦舞”正是通过选择在城市广场上发展传统民族歌舞活动,以开放包容的新姿态融合并带动周边各民族群众参与体验彝族传统歌舞文化,这一民间文化活动在城市的持续开展就具有了民族团结进步代表性,从而增进了各民族群众间的交流交往,激发了彝族同胞们的文化自信心和自豪感,自觉把热爱本民族和热爱家乡、热爱祖国结合起来,呈现出各族人民团结进步的和谐美丽画面。

五、小结

伴随新时代的城市化发展,城市优越的交通、教育、医疗、就业条件正不断吸引来自乡镇地区的人群进城。来到昆明工作定居的彝族撒尼、阿细同胞,通过“城市广场集合排练—回到家乡展演比赛—再回归城市继续工作生活”的模式,促进了“彝族三弦舞”的城市化变迁,使之成为新时代民族文化传承和发展新趋势。文化的自身演变发展,用布迪厄文化再生产的理论来说,“再生产”这一概念表明社会文化的动态过程,文化通过不断的“再生产”维持自身平衡,使社会得以延续。在时代的变化中有进步也有冲突,“文化再生产的过程也为系统的进化提供了可能。文化以再生产的方式不断演进,推动了社会、文化的进步。”[8]“彝族三弦舞”歌舞文化活动对于当代彝族文化持有者来说,是文化传承的组成部分,在如今快速变迁的社会中的延续和发展是值得研究和持续跟踪研究的。原先的“乡土”“慢节奏”“过时”的少数民族文化也在逐渐与城市文化互相融合,构建新时期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注释:

①撒尼是彝族的一个支系,自称“撒尼人”,世代居住于云南石林彝族自治县、红河州泸西等县;阿细是彝族的一个支系,自称“啊细”,聚居于云南石林彝族自治县、红河州弥勒市、文山州丘北等县。

②云南彝族人民聚居的部分地区,传统中专门为谈恋爱搭建的规定场所。

③阿细人群中具有传承性的口头诗歌艺术,也称作阿细山歌。

④彝族火把节是彝族地区的传统节日,每年农历六月二十四日举行,流行于云南、贵州、四川等彝族地区。

⑤彝族支系中的婚礼习俗,双方确立男女关系后,在结婚前把新娘抢走的结婚仪式,由原先的强制性逐渐演变为象征性的仪式。

⑥2020 年由于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为了疫情防控,石林县“火把节大三弦邀请赛”和弥勒市“第十届阿细跳月民族节”暂时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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