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农科背景下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可持续发展研究——以福建农林大学生态学项目为例

傅超波 余 璐

(福建农林大学国际合作与交流处，福州 350002)

新农科建设的发起与推进，使得高等林业教育也担负起为促进生态环境可持续发展、建设美丽中国奉献科技成果和培养人才的新使命。近年来，在我国高等教育不断开放的背景下，中外合作办学已成为高等林业教育开放办学及推进国际化进程的重要组成部分。新农科建设的推进，进一步扩大了高等林业教育的对外开放，通过引进国外优质教育资源，增强了林业相关学科的创新发展。基于可持续发展的理念，笔者总结了新农科背景下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可持续发展的内涵与特征，在梳理我国高等林业教育开展中外合作办学现状的基础上，以福建农林大学生态学中外合作办学项目为例，对其办学成效与经验进行了分析，对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存在的问题进行了反思，从而明确了新农科建设背景下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的可持续发展方向并探讨了改革创新发展的路径，以期进一步提高中外合作办学的质量，促进高等林业教育国际化的进程。

一、新农科背景下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可持续发展的内涵与特征

高等林业教育是新农科建设不可或缺的部分，其可持续发展与新农科建设相辅相成。中外合作办学作为提高高等林业教育发展质量的有效途径之一，与新农科建设相互影响，相互推动。

(一)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可持续发展的内涵

可持续发展，顾名思义，指的是促进发展并使发展具有可持续性。可持续发展的概念来源于生态学，最早应用于林业和渔业，是对人口、资源、环境与经济进行平衡、协调、公平发展的管理战略。目前，可持续发展理论已被广泛地运用于经济、文化、技术及自然环境等人类社会发展的各个领域，具有普遍的指导意义[1]。

随着知识经济占据了社会发展的主导地位，新农科的发起和推进是高等农林教育适应全球新形势、新机遇及新挑战的必然趋势和选择。新农科的发展可以说是高等农林教育及农林业可持续发展的具体表现。

中外合作办学作为高等教育国际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政策目标是引进、吸收、融合、创新，坚持以人为本，扎根中国大地办教育[2]，是一种从“输血”到“造血”的过程，是高等教育包括高等林业教育在内的“走出去”与“引进来”的重要途径。

综上所述，新农科与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都具有可持续发展的内在机理。由此，新农科背景下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可持续发展的内涵可以理解为坚持以人为本，运用和发展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这一国际化资源，使其与新农科发展环境相协调，增强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的再生能力，以服务新农科和高等林业教育的长远发展。

(二)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可持续发展的特征

从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的可持续发展内涵可以看出，其可持续发展的重点在于坚持以人为本、协调发展，强调再生能力及长远发展，体现了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的可持续发展的公平性、协调性、创新性及持续性特征。

1.公平性

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可持续发展应坚持“全面国际化”[3]。不仅要促进高等林业院校师生交流及科研合作国际化，也应将国外优质教育资源引进来，促进本土林业教育资源的国际化；不仅要满足部分具有经济优势的学生群体能走出去，也需要满足其他在本土接受林业教育的绝大部分学生群体不出国留学也能享受国际化的教育。

2.协调性

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作为国际化的手段而非目标，其可持续发展应具有全局理念，力求与社会每个阶段的变革与发展的步伐和目标相一致，与高等林业教育的发展规律相一致，与人的全面发展需求相一致。

3.创新性

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可持续发展应深挖中外合作办学的优质资源，将其融合再造，转化为高等林业教育的办学优势与特色，使其成为驱动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可持续发展的动力与源泉。

4.持续性

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不仅要立足当前，满足现实需求，更要有前瞻性，面向社会及高等林业教育发展未来的长远规划。

二、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的现状

根据教育部中外合作办学监管工作信息平台的统计，截至2020年9月，全国已有38所农林高校(主要涵盖以农、林、水产为主要学科的院校)获批举办本科及以上中外合作办学机构和项目(不包含已被停止招生的项目与机构)86个，其中中外合作项目77个，中外合作机构9个。进一步调查分析发现，这86个中外办学项目和机构中，共有23个项目和机构是由林业学科承办的，其中项目21个，机构2个。从办学时间看，虽然农林院校最早于20世纪90年代就已开展中外合作办学，但与林业学科相关的中外合作办学却起步较晚，基本都是从2010年以后才开始实施；从办学的层次看，与林业学科相关的中外合作办学基本上都是针对本科教学开展的，仅有2个项目和1个机构是针对研究生教学开展的；从办学方向及合作国家看，仅有10个项目和2个机构是全面围绕林业教育开展的，且主要集中在少数以林业学科为核心的6所林业院校，合作的国家只有美国和加拿大，其中与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以下简称UBC)开展林业教育合作办学的项目就达到了6个。

秉承立足本省、面向全国、走向国际的发展理念，福建农林大学也与UBC联合开展了生态学中外合作办学本科教育项目，并于2013年通过教育部审批，同年开始招生。该项目是全国第一个也是截至目前唯一的一个以森林生态学为特色的本科层次中外合作办学项目。项目借助中加双方的林业和生态优势，以福建农林大学生态学专业为基础，引进UBC的优质教育资源，实施“3+2”双校培养模式，即前3年在福建农林大学学习，符合UBC入学要求的学生于后2年赴UBC学习，达到双方毕业条件的，授予双方学位。项目实施以来，中加双方通过共同制定教学方案，共同致力于培养具有国际视野、通晓林业国际规则、能够服务生态文明建设、为环境保护和可持续发展提供解决方案的国际化人才。

三、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存在的问题

中外合作办学对高等林业教育的提质增效、示范引领、创新发展起着重要的作用[2]。但在具体的实践过程中，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与以上可持续发展的内涵与特征目标仍然存在一定的差距。

(一)对引进的国外先进教育资源的融合不够深入，难以促进学科的建设与发展

首先，由于中外自然地理与人文社会环境存在着差异，所以在引进吸收国外先进教育资源的同时，存在着不同程度的“水土不服”“消化不良”现象。其次，在中外合作办学的协商机制、质量监督机制及短期与长期规划未得到有效落实的情况下，容易导致融合创新动力不足，使得国外先进的教育资源难以融入学科专业的建设与发展，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着合作项目的可持续发展。

(二)中外合作办学集中在本科教学层次，无法满足现代林业对高层次高水平国际化人才的需求

目前现代林业生产已从传统的木材产品供应拓展至森林资源保护、生态环境治理、宜居环境保障等多方面，加之生态问题的多样性、复杂性和动态性，使社会对各类高层次林业专业技术人才的需求不断增加[4]。但是，在农林学科中，林业学科中外合作办学工作起步较晚，且办学定位不明晰，中外合作办学过于集中在本科教学层次，导致林业高层次国际化创新型人才匮乏，无法满足新时代林业发展对高素质创新型及复合型林业人才的需求。

(三)合作办学的人才培养方案不全面，协同育人有待进一步加强

中外合作办学分阶段、双校园培养模式易导致中方院校办学主体性不够，合作办学中的人才培养方案主要针对的是能在双校园模式下培养的学生，对于中外办学中因分流原因不出国或因受如疫情等不可控因素影响而无法出国学生的个性化培养方案无法实施，其利益诉求未得到有效保障[5]。另外，引进的优质教育资源在本土化过程中与林业企业、生态环境行业协会在协同实践教学方面存在欠缺，不利于完善和丰富具有区域特色的实践课程体系，难以发挥服务区域林业生态环境发展的作用。

四、新农科背景下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的发展方向

(一)为林业学科的改革创新创造条件

随着全球经济及生态环境的发展变化，联合国2030年森林战略计划将林业可持续发展方向从传统的森林覆盖拓宽至了生物多样性、再生能源、民生保障、生态环境等领域，林业在生态和社会方面的功能日益凸现。近30年来，发达国家一直致力于对传统林业教育进行改革，以期使林业教育在知识体系、学科布局、组织结构及发展方向等方面发挥引领的作用。因此，中外合作办学应积极发挥“以开放促改革”的作用，促进资源开放共享，通过对国外先进教育资源的引进、吸收及融合，为涉林高校在林业教育内涵的拓展、学科多样性的布局、跨学科的融合、前沿科学的研究、知识体系的完善及课程资源的不断创新等方面提供经验和启示，积极促进林业学科的改革与创新。

(二)为高等林业教育服务社会探寻新方案

当前我国正大力推进生态文明、美丽中国、脱贫攻坚及乡村振兴等重大战略，但高等林业教育为重大战略实施中面临的生态环境、绿色发展等林业问题提供人才和技术支撑的能力仍有待提高。中外合作办学是学习借鉴国外优质教育资源并进行自主探索中国特色教育的有效路径，所以应积极发挥中外合作办学的桥梁作用，通过国际合作，学习和借鉴世界高等林业教育在社会服务、“产教融合”等方面的有益经验，为我国高等林业教育服务社会提供新方案与新思路。

(三)助推我国高等林业教育“走出去”

近年来，随着我国对外开放的不断扩大，高等院校积极响应国家“走出去”的号召，不断推动我国高等教育的输出与贡献。近20年来，我国持续推进退耕还林还草工程，提前实现了《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确立的“到2030年实现全球土地退化零增长”的目标，为全球生态治理作出了重要贡献，积累了宝贵经验[6]。通过中外合作办学，应不断提升能为全球林业发展传播中国经验与方案、为参与全球生态环境治理贡献中国智慧与力量的国际人才的培养质量，不断提升我国高等林业教育在国际上的话语权。

五、新农科背景下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可持续发展的路径

(一)明确中外合作办学的目标和方向

中外合作办学作为我国高等教育发展中的重要产物和有益探索，应始终遵循党和国家的教育方针，把培养社会主义的建设者和接班人作为办学使命和责任。首先，应坚持“以生为本”，把培育具有坚定政治信仰和积极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具有“三农”情怀并能扎根中国大地的创新人才作为主要目标和任务；其次，应凸显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的公益性，破除过度以经济利益驱动的中外合作办学思想，坚持“以我为主，为我所用”的办学原则，瞄准世界林业学科的研究前沿和发展方向，使国际高等林业教育发展的先进经验、新思想和新知识与我国高等林业教育的办学特色与优势相结合，探索中外合作办学与师资培养、合作平台建设、学科发展等深度融合的有效途径，推进能够服务社会发展大局的高等林业教育新体系建设[7]。

(二)突出中外合作办学的特色，丰富办学形式

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定位目标的实现需要通过“以人为核心”来落实。培养能在林业产业链中发挥不同作用的人才将是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的落脚点和关键点。基于此，各高校一是应不断优化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的国际合作区域布局，以区域林业特色及发展需求为导向，寻求多样化的国际合作伙伴，丰富合作办学的林业学科，打破目前合作办学专业重复、过度经济利益驱动的人才培养模式，提升我国传统林业学科与国外具有办学优势的新兴学科之间的交叉融合与创新，促进跨学科、跨领域创新型人才培养方案的修订与完善；二是应探索多样化办学，引进不同层次的国外优质与特色教育资源，对接新兴林业、生态环境建设、绿色发展等产业创新、融合及可持续发展的不同需求，进一步加强合作办学的实践教学，将国际上优秀的实践教学理念本土化，并加以创新和发展，打造引进资源与区域特色相融合的办学优势与特色；三是针对合作办学中的人才供求结构性矛盾，从整体上逐步提升办学层次，构建本科-硕士-博士多次层的中外合作办学的人才培养体系，为促进全面发展的且具有全球胜任力的应用技能型、复合专业型及创新研究型人才培养创造有利平台和环境，提升不同类型人才的供给能力。

(三)建立促进中外合作办学可持续发展的长效机制

质量是贯穿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的生命线，是实现中外合作办学目标的根本性保障。所以，开展中外合作办学的各高校首先应树立科学合理的中外合作办学质量观，将质量保障机制与风险防控机制有效结合，要在资源引进、课程建设、师资培养、科研合作等全过程把好质量关；其次应探索建立科学合理的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的资源引进机制、中外协商机制、教学质量监督机制及长短期规划持续机制等，遵循“向外对照，向内治理”的原则，对标国内外关于跨境教育的质量保障标准，借鉴国内外合作办学的有益经验，找差距补短板，稳步精准推进中外办学核心能力的建设；最后，要对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可能遇到的风险，如学生权益保障、意识形态渗透、人才流失、不可抗拒力等因素进行全面、科学评估，做好防控风险应急预案，保障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高水平、高质量的可持续发展。

六、新农科背景下高等林业教育中外合作办学可持续发展取得的成效

(一)促进了教师队伍国际化水平的提升

目前，福建农林大学中外合作项目配备的中外方教师各占50%，在外方选派的教师中，具有高级职称的教师占比为85%。在中外合作项目开展过程中，中方教师学习借鉴了UBC的“过程考核”“分段评价”等有益的教学模式，并共同参与教学，促进了自身教学能力和水平的提升，也为国际化师资的培养提供了有效途径。

(二)促进了优势与特色学科的建设

福建农林大学中外合作办学项目引进的UBC课程占项目全部课程总数的54.29%，其中，引进的专业核心课程占80.95%。中外双方不定期对引进课程进行探讨，共同确定课程大纲及授课教材，促使中外课程更好地融合，推动课程本土化。UBC课程的引进不仅丰富了生态学课程体系，促进了教学大纲的与时俱进，同时对学校森林生态学与景观生态学的特色与优势学科体系的形成与发展也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

(三)提高了人才培养质量

UBC在林学、自然资源保护、森林资源管理等领域的教学与研究始终位居世界领先水平，UBC较为注重学生实践能力的培养，特别是在合作办学过程中，重视学生的实践学习环节，不断强化培养学生在生态环境监测、环境健康测评、生态工程自理、受损环境修复等方面的实践动手能力。中外双方资源的整合使人才培养计划凸显了国际性、综合性与时代性，扩大了学生的学科视野，促进了学生学习能力、交流沟通能力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同时，生态学中外合作办学项目的开展也促使学校更多的师生参与到与UBC开展的多样化短期交流与访学活动中，实现了项目合作资源的有效辐射及最大化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