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倡议背景下医学留学生的专业汉语教学现状及质量提升路径研究*

陈 亮，杨德琴，高 敬，王 玥

(重庆医科大学附属口腔医院：1.牙体牙髓科；2.教务部，重庆 401147)

我国“一带一路”建设于2013年提出，2016年正式纳入国家“十三五”规划。“一带一路”是依靠合作共赢的理念，依据沿线国家需求，创设各国依存发展的新格局。“一带一路”战略中一项重要内容是来华留学生教育，但推进过程中存在一些问题，其中跨语言文化交流问题相当突出。因此，李宇明[1]指出“一带一路，语言铺路”。由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留学生数量逐渐增多，语言教学引起关注，与专业紧密相关的专业汉语教学也日渐得到重视。针对以医学专业留学生的专业汉语教学也越来越引发医学院教务部门和教师的关注和思考。本文以重庆某医科大学医学留学生为例，通过调查问卷、个人访谈、课堂观察等方法对医学留学生的汉语教学现状及需求全面调查，从学生情况、师资情况、教学情况及管理政策等方面深入分析，探讨医学留学生专业汉语的教学策略。

1 专业汉语的概念及医学专业汉语的意义

专业汉语和通用汉语是对应概念。专业汉语，既具备专业教学性质的汉语语言课程，又含有专业相关知识教学双重属性。根据陈姝等[2]的研究，专业汉语服务其他课程，为留学生提供专业知识、提供汉语“工具性支持”，其内容更加“专门化”。所以，对于医学生来说，医学汉语教学作为第二语言教学的一部分，以医学知识为讲授内容，以汉语为技能手段的专业汉语教学，其是结合医学专业知识教学和第二语言的教学，兼顾医学和语言的双重教学性质。

医学汉语的教学对象为医学相关专业的来华留学生，主要使留学生在医学见习、临床实习中能够熟练运用汉语，减少语言障碍带来的问题，并在学习过程中真正形成临床诊疗思维。所以，建议为来华学习的高年级医学专业本科留学生或研究生开设专门的专业汉语课程[3]。国家就此问题专门出台政策，教育部于2007 年颁布的《来华留学生医学本科教育(英语授课) 质量控制标准暂行规定》中明确“汉语作为必修课程应贯穿教学全过程，以适应学生在华学习生活的便利和后期接触患者的需要。”国务院学位委员会于2016 年印发的《关于来华留学生攻读临床医学类硕士专业学位的意见》指出留学生“论文撰写和答辩应使用汉语进行。”教育部、外交部、公安部于2017 年联合印发的《学校招收和培养国际学生管理办法》也要求“汉语和中国概况应当作为高等学历教育的必修课” 。这一系列规定和意见都明确指出了在“一带一路”倡议背景下，对医学专业留学生开展汉语教学的要求[4]。

但医学汉语并不是汉语知识与医学知识的简单叠加，重、难点在于学生应将医学专业知识与汉语运用能力融会贯通，以适应临床见习和实习需要，完成学业要求。

重庆某医科大学为来华留学本科生和研究生专门开设了汉语课程，主要内容为通用汉语教学，以日常生活、语言交流和中国文化为主，其中对临床医学专业本科留学生在本科高年级开设医学汉语课程，但学时少，在研究生阶段的汉语课程只有通用汉语，基本不涉及医学专业术语，不能满足医学专业学习需要。刘娜等[5]主要从医学汉语教学存在的一些问题入手,对医学汉语教学工作进行初步的探讨，证明医学汉语教学贯穿整个医学留学生学习过程的科学性。而针对高年级医学专业本科留学生或研究生，专业汉语要求应更高，深入学习并掌握，才能有效辅助研究生阶段教学、科研及临床。

2 留学生医学专业汉语教学现状

2.1学生基本情况 《2014年度来华留学调查报告》报道，2014年来华留学生人数创新高，已有来华留学生37.7万名，为全球留学生总数8%，中国目前是世界第三大留学生输入大国[6]。“一带一路”倡议背景下，教育重心发生了变化，可以看到我国来华留学生教育教学逐渐从少数发达国家转移及扩大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根据调查数据显示，截至2016年，我国来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来华留学生约为20.8 万，是来华留学生群体的主要来源[7]。就重庆市教委提供的2016年统计结果，全市来华留学生人数已突破7 000人，生源国别有145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4 402人[8]。来华医学留学生人数飞速增长，占来华留学生专业的第二位。

重庆某医科大学自2001年开始招收医学专业留学生，截至目前共招收1 700余名来华留学生，生源地遍布五大洲的30多个国家和地区。截至2019年底，在校留学生约710人，涉及本科、硕士、博士等各层次的19个专业。各临床学院接收留学生的总数量呈现增长趋势[9]。主要特点是规模逐渐扩大、比例稳步提升、生源地范围扩大、高层次人才增加。

2.2教师基本情况 合格的专业汉语教师要具有较高水平的双语能力，除具有语言教学教师的一般要求，同时需要精通专业知识背景，且有双语融汇应用的能力。重庆某医科大学具有专任教师2 220人，其中教编1 010人，附属医院卫编教师2 419人，折算专任教师1 210人(按教育部规定，以0.5折算),高级职称43.7%，中级职称36.6%，初级及未定职称19.6%。目前，学校认定的具有双语教学资格教师，是通过了国际公认英语能力考试，如IBT、IELTS，国家公共英语等级考试，出国留学经历等，并通过试讲考察及资格审定。知识和能力方面能担当全英文和双语课程。由于学历学位结构的优化，双语教学资格教师数量也逐渐增加。

但是重庆某医科大学对外汉语教学任务由基础段教师承担，临床教师不涉及专业汉语课程。专业汉语课程安排在第三学年和第四学年上学期，总共3个学期，在三学期的教学过程中，共有96学时的课程教学任务。课程内容主要包括基础医学的部分基本定义、专业词汇，同时开展了医学为背景的听说读写综合训练，为留学生医学专业课学习准备最基础的语言内容。涉及知识不具有专业专门化，而且这部分授课教师不是临床医生，对于临床实际面临问题不清楚。

2.3医学专业汉语学习现状及问题 目前，临床医学留学生学制为六年制，大一年级这一年时间以汉语课程为主，主要学习通用汉语，解决留学生基本交流问题。专业汉语仍然是在留学生大三、大四年级时开设，目的是为了留学生在中国医院开展见习课程和完成实习任务的时候，能熟练运用中文和患者进行无障碍交流。研究生阶段，除了入学时通用汉语课程外，不涉及专业汉语的再次学习。总的来看，本科阶段专业汉语累积学时数96学时，总共的学习时间只有64 h。而目前随着“一带一路”战略的持续推进，我国国际影响的逐渐提升，留学生对医学专业汉语学习有更高要求，而其中专业汉语教学的问题也随之暴露出来。

观念意识上，全英文授课，容易使留学生形成汉语学习不重要的错误观念，造成汉语学习惰性，影响汉语及专业汉语的学习；还会遇到汉语学习问题，就首要产生畏难情绪，影响后期学习和工作开展。实际工作中，临床医学是一门重要的实践学科，留学生在临床实习阶段需要运用大量的临床医学专业汉语，尤其是后期临床实践中需要直接接触患者和医务人员。如果学生仅能掌握生活用语和简单的临床医学汉语，没有接受过临床医学专业汉语课程的训练，那在门诊独立进行患者接诊、病史采集和检查、书写和阅读中文病历等诸多方面都将存在很大困难，导致难以完成既定的临床医学专业临床实践目标，极大影响教学质量。

2.4专业汉语需求分析 本研究采用问卷调查了90名在读留学生，调查结果发现：91.11%(82人)留学生对专业汉语学习有兴趣，其中42.22%(35人)留学生对专业汉语有浓厚兴趣；80%(72人)留学生表示专业汉语学习渠道非常有限，这部分留学生中的21.11%(15人)表示完全没有专业汉语学习渠道；87.78%(79人)留学生觉得目前专业汉语教学知识量不足，仅12.22%(11人)留学生满意自己当前专业汉语知识量；92.22%(83人)留学生认为专业英语的学习对今后生活、学习、职业生涯会有帮助。

另外，研究采用访谈法调查了5名在读研究生。学生们一致表示，非常希望学习专业汉语。学习汉语，了解中国文化，掌握医学专业汉语，建立国家间的互联互通，这对于自己国家和中国都有积极意义。但目前相关医学专业汉语课程数量太少，课时数少、涉及的科目也少；大多数时候，专业汉语学习很枯燥，仅仅局限在专业词汇的学习；实习实践和研究生涯中专业汉语的应用，和理论学习时有脱节。

在教师教学观察反思中，教师主要观察了在课堂上对专业汉语的学习兴趣，从课后作业中考察对专业汉语的掌握情况，以及在临床实习和科研中的实际应用情况。目前，留学生对专业汉语表现出浓厚兴趣，对于临床常见词汇能够当场掌握，课后也能完成难度不大涉及专业汉语的作业。但是，在临床实习和科研中的实际应用情况不是特别好，表现出比较生疏，难于记忆，对实习和科研有些许影响。

3 医学留学生的专业汉语教学质量优化路径

3.1打造专业汉语师资团队 (1)政策上倾斜于留学生授课教师，在职称评定、课时核算上适度调整；(2)采取各种措施吸引纳入各教研室骨干教师，并对留学生教学队伍中师资需严格准入、考核等；(3)成立专业汉语教学组，对于课程开设各个环节的研究讨论，形成统一认可的执行方案，严格按方案组织教学；(4)需加强学院间教师交流，针对第二语言习得理论与专业汉语学习策略是薄弱环节，在专业汉语教学理论、方式、知识设置等方面互相交流，优势互补。(5)邀请国内专业汉语教学和研究的专家，对教师进行培训。教师到国内留学生人数较多的高校，学习其他高校专业汉语开展的情况。

3.2科学规划课程设置，构建一流课程体系 在新医科背景下，深度构建课程体系。校级层面应成立课程建设小组，协同各部门，推进留学生课程体系建设。课程内容调整，重视理论课程和实践课程的结合，根据专业理论学习和见习实习研究内容的需要，重新建立教学大纲，努力实现跨学科、本土化和国际化。

构建中英文双语授课的教学体系。目前所有留学生的医学专业课程都为全英文授课，这无疑制约了留学生专业汉语水平。将专业课内容设置中英双语，不仅能使学生掌握必要知识，也能在语言上做到两面兼顾，使留学生的专业知识和语言能力协同发展。

3.3丰富优化教学模式 目前，专业汉语课程授课形式为理论课讲授，主要内容由教师讲授，作为语言类课程只有输入，没有输出，实际教学效果不理想。熊芳[10]指出，来华医学留学生在医学汉语学习中面临着授课语言和母语双重影响，医学汉语习得的过程更艰难，体验式医学汉语教学采用课前汇报、期中小组报告、场景模拟、汉语角等形式，让医学留学生“在做中学”，把实践和知识结合起来，是一种能让医学留学生既能学好汉语又不影响专业课学习的方法。还有渥太华大学的沉浸式教学模式提出[11]：以学科内容为核心；使用真实的语言和语言材料；课堂教学中重视学生语言、认知和情感等因素。

3.4编制专业汉语教材 (1)编写教材上，要凝练核心知识，另需突出自身教学特色，在教材中应当增加实践的部分，注重教材的适应性和灵活性。(2)教材的编写要重视专业的设置情况和留学生专业学习选择的倾向。(3)在教材中除了专业汉语理论内容，应考虑增加实例案例等情景模拟内容，使教材内容更丰富，提高学生参与度，激发学生学习汉语兴趣。对教材的选用问题应集中在针对性、实用性及其适用性,更建议教师根据实际需求自编高质量教材。

3.5扩展渠道加强深入沟通 增加教师和留学生交流渠道，在学习和生活方面关心留学生，达到医学教学与育人目的。建立留学生兼职班主任机制，创设教学相关活动，培养留学生各种核心素养能力，并拉进和教师距离。教师利用互联网络与现代教育技术，在课堂上、课堂外增加沟通交流途径，课程上利用“雨课堂”“云课堂”等工具及时与留学生交流。

3.6健全学生管理机制，推动课程学分和评价标准与中国学生趋同化 加强对留学生管理制度，使留学生遵守国家法律法规，学校校规校纪，认同学校的管理理念，有意愿、有兴趣了解中国文化，有自主学习动力；完善专业课程体系，建立有效评估机制，科学准确评价学习效果，确保留学生培养质量。

4 小 结

本研究剖析重庆某医科大学留学生专业汉语学习方面的问题，发现课程体系、师资团队、教学模式和专业教材、育人机制等方面的不完善和不成熟。学校将针对问题逐一形成优化策略，提升对来华留学生的专业汉语教学水平，有效利用留学生双语优势，确保来华留学生的培养质量，为来华留学生学习效果提供保障，为毕业后留在中国就业奠定语言基础，为增进其他国家与中国的互联互通做出贡献，提升留学生教育的国际化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