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实现2030年碳排放“双目标”不同方案的经济效应分析

张世国，贾红强，刘 明

(1.管理世界杂志社， 北京 100013； 2.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 研究生院， 北京 100091； 3.国家信息中心 经济预测部， 北京 100045)

一、引言

全球气候变化受到世界各国的关注，为了应对全球气候变化带来的威胁，2016年全球近200个缔约方签署了《巴黎气候变化协定》(下文简称“《巴黎协定》”)。根据《巴黎协定》，全球气温的“长期目标是将全球平均气温较前工业化时期上升幅度控制在2℃以内，并努力将温度上升幅度限制在1.5℃以内”(1)资料来源：2016年，《巴黎气候变化协定》。。

中国在签订《巴黎协定》后，采取大量行动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并进一步制定了碳排放目标。2020年9月22日和12月12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分别在联合国成立75周年纪念峰会和纪念《巴黎协定》达成五周年的气候雄心峰会上宣布中国力争2030年前二氧化碳排放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到2030年，中国单位国内生产总值二氧化碳排放将比2005年下降65%以上，非化石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费比重将达到25%左右，森林蓄积量将比2005年增加60亿立方米，风电、太阳能发电总装机容量将达到12亿千瓦以上。这一系列量化目标是在原有自主碳减排目标上的进一步强化和明确，展现了我国积极应对气候变化的雄心和责任担当，同时也标志着我国碳减排政策思路的重大转变，即从以碳强度约束为目标的政策思路转变为以碳强度和碳总量为主要约束的综合目标的政策思路转变。

现有研究针对实现碳达峰目标进行了大量研究[1]。段宏波等对比分析1.5℃和2℃温控目标下，中国实现碳达峰的时间和碳排放量[2]；余碧莹等则分析2020—2060年中国碳排放的总体目标和实现路径，提出仅靠能源系统低碳转型和CCS技术捕集CO2是无法实现中国2060年碳中和的目标[3]。这些研究深入分析了实现碳达峰的可能性以及实现目标的路径。

部分学者进一步探讨了碳达峰目标实现对我国经济的影响，王勇等研究认为碳排放达峰时间越早，经济增长损失率越大，不同的碳达峰情景都使得政府收入明显下降[4]。然而，新的2030年碳达峰目标没有明确碳排放达峰时间和碳排放达峰峰值。在2030年碳排放总量约束下，不同的达峰时间和达峰次数、峰值对环境和经济的影响是否相同？特别地，《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指出，2035年我国经济将再迈上新的大台阶，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也将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如何在实现碳排放的目标条件下促进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制定相关政策措施所面临的权衡。为了探讨在实现2030年碳达峰目标的要求下更好地促进我国经济发展，本文基于国家信息中心经济—能源—环境一般均衡模型，设计在2025年低值单峰情景、2025年高值单峰情景、2027年中值单峰情景、2025—2027年平台型达峰情景等4种碳达峰情景下，碳减排政策对我国GDP增长、居民消费、固定资产投资、就业等的影响。

本文的结构安排如下：第二部分是有关碳达峰政策对中国经济影响的文献综述；第三部分是利用包含碳排放机制的中国多部门一般均衡模型模拟分析4种碳达峰情景对我国宏观经济的影响；第四部分是结论和有关碳达峰路径的政策建议。

二、文献综述

与本文相关的文献有两支，一支是关于碳减排的研究。从机制设计差异角度可以将碳减排政策分为两种：基于总量约束的碳交易市场和基于碳强度约束的行政减排措施。强度目标与总量目标的区别类似于环境规制中价格手段与数量手段的区别，Weitzman从理论上已经证明了不确定情形下价格手段要优于数量手段，国际社会一般认为强度减排目标不是一个有诚意的目标，认为只有总量减排目标才会使二氧化碳排放减少，强度减排目标在经济超预期增长的情况下，二氧化碳排放具有不确定性[5]。在价格手段方面，主要包括碳税、资源税等税收手段。从碳税角度来看，政府征收企业碳税时，将提升企业排放成本，进而促进企业减少排放水平。Miyata等构建印度尼西亚东部城市CGE模型分析碳税对城市的经济影响，实证结果表明，碳税减少了8%的二氧化碳排放，同时使家庭福利增加[6]。Allan等利用能源—经济—环境CGE模型模拟分析苏格兰征收特别碳税对经济和环境的影响，实证结果表明，每吨二氧化碳征收50英镑碳税，将使得二氧化碳排放减少37%[7]。在前瞻性行为假设下，这一调整过程在3种情景下都非常迅速；但在目光短浅的行为假设下，这一调整过程非常缓慢。毕清华等通过构建中国能源经济CGE模型分析征收碳税对我国能源需求和CO2排放的影响，实证结果表明，统一征收55元/吨的碳税，会使得能源需求和CO2排放量在2020年相对基准情景减少2.41吨标准煤和8.36吨二氧化碳排放[8]。

从资源税角度来看，政府通过征收资源税，提高企业运用资源的成本，迫使企业减少煤炭等资源的使用量，而去使用天然气等更加清洁的能源。徐晓亮等通过构建包含资源税收的动态CGE模型模拟分析不同煤炭资源税率政策的经济和环境效应，实证结果表明，煤炭资源税改革会抑制主要污染物的产生，减少碳排放总量，煤炭资源税率与减排效果成效较强的正相关，资源税率对GDP增长的影响较为明显，税率越高，GDP下降幅度越大[9]。10%的资源税率产生的节能减排效果最佳，但短期内对经济增长有极大负面影响，长期看能够实现节能减排和经济增长的均衡发展。梁强等通过构建包含煤控税收的中国多部门动态CGE模型评估环境税和碳税的组合政策对影响的影响，实证研究表明，开展环保税和碳税后的第一年，相比为征税情景，GDP下降0.079%，此后逐年走高，到2050年GDP增加0.829%[10]。

然而从理论研究和实践来看，碳减排政策的措施必然对经济发展带来影响，并且由于碳减排政策的影响度和波及面较广,涉及行业、居民、政府等整个经济系统。在另一支文献中，大多部分学者均采用了具有严密理论体系、能够模拟分析经济系统内相互作用机理的可计算一般均衡模型进行模拟分析碳减排政策对经济系统的影响，这类方法不但可以捕获到直接影响，还能识别出相应的间接影响[11]。

从碳减排政策影响的经济领域来看，涉及到了经济增长[12]、国际贸易[13]、就业水平[14]等。例如，Burniaux[13]建立一个全球动态CGE模型研究二氧化碳减排政策对全球能源部门和国际贸易的影响。在对经济增长速度的影响方面，娄峰通过构建包含碳税的中国CGE模型模拟分析不同碳税使用方式对经济的影响，实证结果表明，在征收碳税且其他税率保持不变的情景下，相比基准情景，实际GDP下降0.938 1%；在征收碳税同时降低居民所得税税率、保持政策财政收入中性的情景下，实际GDP下降1.012 5%；在征收碳税同时降低企业所得税税率、保持政策财政收入中性的情景下，实际GDP下降0.676 9%；在征收碳税同时降低企业间接税税率、保持政策财政收入中性的情景下，实际GDP下降0.583 2%[15]。朱佩誉等通过构建动态CGE模型分析不同碳排放达峰情景对我国宏观经济的影响，实证结果表明，在减排情景、强减排情景、强强减排情景下，到2030年GDP分别减少-0.475 7%、-0.572 5%、-0.657 7%[11]。减排政策之所以对经济增长产生负向影响，主要是因为减排政策改变了原有价格机制下资源配置的效率。以征收碳税为例，虽然碳税征收可以降低产业部门对高碳能源的消费,提高低碳能源和可再生能源的消费比重[16]，但政府通过征收碳税提升了能源价格，张晓娣等认为相比2013年，到2050年，征收碳税和发展可再生能源分别使得平均能源价格提高77.5%和67.3%[17]。同时，运用发展可再生能源减少对煤炭等资源的依赖，也将大量挤压传统能源和能源密集型行业，导致经济增长急速下降。

在劳动力市场就业方面，Dissou等利用CGE模型分析在加拿大劳动力市场刚性条件下减排政策的经济影响[14]，实证结果表明，减排政策对就业有负面影响，相比于用碳税收入转移支付给居民，用碳税收入来降低劳动税率的效果更好。进一步地，当减排政策影响到经济增长速度、就业水平时，对居民福利也就存在直接的负面影响[18]。

虽然现有文献对碳排放政策及其对经济影响都进行了研究，但是缺乏对以下这一问题的研究，即：基于对2030年碳达峰目标背景下，如何在实现碳排放的目标条件下，也促进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这需要对碳达峰前的减排政策与经济发展进行组合分析，也是未来几年制定碳排放政策需要权衡的。本文基于国家信息中心经济—能源—环境一般均衡模型，设计在2025年低值单峰情景、2025年高值单峰情景、2027年中值单峰情景、2025—2027年平台型达峰情景等4种碳达峰情景下，碳减排政策对我国GDP增长、居民消费、固定资产投资、就业等的影响，以探寻在实现碳排放量最小情况下，对经济发展负面影响相对更小的路径。

三、情景设置和模拟结果分析

就我国碳排放目标而言，根据2005年我国碳排放量55.088亿吨排放量计算，要实现2030年我国单位国内生产总值二氧化碳排放将比2005年下降65%以上的碳减排总量。所以，要实现2030年前碳排放达峰目标就需要2030年我国碳排放量最多不能超过110.94亿吨。然而，在2030年前不同时期实现碳排放达峰，对我国经济发展都存在较大差异[4]。为了厘清2030年碳达峰具体时间对我国经济发展的影响，本文设计4种2030年前达峰且2030年碳排放为110亿吨的情景：第一种为2025年低值单峰情景，即2021—2025年碳排放总量持续增长，在2025年达到碳排放峰值，随后碳排放持续下降，到2030年碳排放量下降到110亿吨；第二种为2025年高值单峰情景，即在2025年达到碳排放峰值，且该峰值比第一种情景达峰峰值高，随后碳排放持续下降，到2030年碳排放量下降到110亿吨；第三种为2027年中值单峰情景，即2021—2027年碳排放总量持续增长，在2027年达到碳排放峰值，峰值比第一种情景达峰峰值高，但小于第二种情景峰值，随后碳排放持续下降，到2030年碳排放量下降到110亿吨；第4种情景为2025—2027年平台型达峰情景，即2021—2025年碳排放总量持续增长，在2025年达到碳排放峰值，然后碳排放量持续保持总量规模不变，到2028年开始下降，到2030年下降到110亿吨。

在上述4种碳排放达峰情境下，本文利用国家信息中心中国经济—能源—环境一般均衡模型进行模拟分析。根据模型模拟结果，4种情景都达到了2030年碳排放量达峰和单位GDP二氧化碳排放强度下降的目标；但是在不同达峰情景下，碳排放总量有所不同。

第一，在2025—2027年平台型达峰情景下，碳排放总量在2025年达峰，峰值为114亿吨，直到2028年碳排放量开始下降，到2030年下降到110亿吨，2021—2030年碳排放量累计在4种情景中最小，与基准情景相比，该情景碳排放减少量最大，减少量为23.2亿吨。

第二，2025年低值单峰情景和2027年中值单峰情景分别在2025年和2027年达峰，峰值分别为116亿吨和118亿吨，与基准情景相比，这两种情景在2021—2030年碳排放累计减少量分别为22.6亿吨和21.6亿吨。

第三，2025年高值单峰情景的碳排放总量最高的，该情景在2025年达峰，峰值为120亿吨，与基准情景相比，在2021—2030年间该情景碳排放累计减少量仅为19.7亿吨。

进一步地，从模型模拟结果来看，4种情景下都实现了碳达峰的目标，但也对经济发展产生了差异性影响(见表1)。从GDP增速角度来看，2025年高值单峰情景下的GDP平均增速下降幅度略微较大，为0.62个百分点；其余3种情景的GDP平均增速下降幅度相等，均为0.61个百分点。虽然4种情景年均增速相同，从2021—2030年GDP实际增速变动轨迹来看，不同情景下，GDP增速下降幅度情况差异较大。

2025—2027年平台型达峰情景下的GDP增速下降幅度最小，到2030年，相对于基准情景，该情景GDP增速减少1.18个百分点；其次为2025年低值单峰情景和2027年中值单峰情景，到2030年，相对于基准情景，该情景GDP增速分别减少1.28和1.46个百分点；2025年高值单峰情景GDP下降幅度最大，到2030年，相对于基准情景，该情景GDP增速减少1.51个百分点。对比2025年低值单峰情景和2025年高值单峰情景，可以看出二氧化碳排放量达峰时峰值越高，后期减排压力越大，对经济增速影响也越大。

从4种情景中碳排放量平均每年变化与GDP平均每年变化情况可以看出，碳排放量减少量与GDP减少量呈正比，即碳排放量减少越多，GDP减少量越大。2025年高值单峰情景对经济增长影响最小，但其在模拟期内总的碳排放量最多，与基准情景相比，碳排放量减少最少；2025—2027年平台型达峰情景对GDP影响最大，但其在模拟期内总的碳排放量最小，与基准情景相比碳排放减少量越大。

从居民消费角度来看，4种情景下，居民消费总量和增速都有所下降。其中，2025—2027年平台型达峰情景对居民消费冲击最小，与基准情景相比，居民消费增速平均下降0.23个百分点；其次为2025年低值单峰情景和2027年中值单峰情景，与基准情景相比，居民消费增速分别平均下降0.25和0.26个百分点；2025年高值单峰情景对居民消费冲击最大，与基准情景相比，该情景下的居民消费增速平均下降0.34个百分点。

从政府消费角度来看。4种情景下，政府消费总量和增速均有所下降。其中，2025—2027年平台型达峰情景对政府消费冲击最小，与基准情景相比，该情景居民消费增速平均下降0.42个百分点；其次为2025年低值单峰情景和2027年中值单峰情景，与基准情景相比，这两种情景政府消费增速平均下降都为0.43个百分点；2025年高值单峰情景对政府消费冲击最大，与基准情景相比，该情景下的政府消费增速平均下降0.50个百分点。

从固定资本形成角度来看，虽然固定资本形成总量有所减少，但年均增速略有增加。2025—2027年平台型达峰情景和2025年低值单峰情景中固定资本形成总额下降相对较大，与基准情景相比，这两个情景固定资本形成总额减少0.9万亿，其次为2025年高值单峰情景，与基准情景相比，该情景固定资本形成总额减少0.87万亿；2027年中值单峰情景固定资本形成总额下降最少，与基准情景相比，该情景固定资本形成总额减少0.85万亿。从增速上看，2025—2027年平台型达峰情景下的固定资本形成增速最快，与基准情景相比，该情景固定资本形成增速平均提高0.13个百分点；其次为2025年低值单峰情景和2027年中值单峰情景，与基准情景相比，这两种情景中固定资本形成增速平均提高分别为0.09和0.07个百分点；2025年高值单峰情景下的固定资本形成增速最低，与基准情景相比，该情景固定资本形成增速平均下降0.01个百分点。

从出口角度来看，受国内商品价格上升贸易条件下降影响，出口总量和增速下降幅度较大。2025—2027年平台型达峰情景对出口影响最大，与基准情景相比，该情景出口总额增速平均下降2.01个百分点；其次为2025年低值单峰情景和2027年中值单峰情景，与基准情景相比，这两种情景中的固定资本形成增速分别下降1.98和1.94个百分点；2025年高值单峰情景下出口下降幅度最小，与基准情景相比，该情景出口增速平均下降1.86个百分点。

从国内商品价格角度来看，受能源综合价格上涨影响，国内商品价格总水平上升。2025—2027年平台型达峰情景和2025年低值单峰情景中的国内商品价格总水平上升幅度最大，与基准情景相比，这两种情景商品价格总水平分别上升0.67个百分点；其次为2027年中值单峰情景，与基准情景相比，该情景商品价格总水平上升0.66个百分点；2025年高值单峰情景对价格影响最小，与基准情景相比，该情景商品价格总水平上升0.63个百分点。

从居民就业和工资角度来看，物价上升导致实际工资下降，进而导致就业减少。2025—2027年平台型达峰情景和2025年低值单峰情景中实际工资增速下降幅度最大，与基准情景相比，这两种情景实际工资增速均下降0.88个百分点；2025年高值单峰情景和2027年中值单峰情景实际工资下降幅度略小，与基准情景相比，这两种情景实际工资增速均下降0.86个百分点。2025年高值单峰情景中的就业负面影响最大，与基准情景相比，该情景就业增速下降0.69个百分点；其次为2027年中值单峰情景和2025年低值单峰情景，与基准情景相比，这两种情景就业增速分别下降0.67和0.66个百分点；2025—2027年平台型达峰情景对就业影响最小，与基准情景相比，该情景就业增速下降0.65个百分点。

四、结论和政策建议

本文利用国家信息中心中国经济—能源—环境一般均衡模型模拟分析在2025年低值单峰情景、2025年高值单峰情景、2027年中值单峰情景、2025—2027年平台型达峰情景等4种达峰情景下，碳减排政策对我国经济的影响。综合考虑碳减排强度目标和经济可承受力，2025—2027年平台型达峰情景相对最优，该情景为2021—2025年碳排放总量持续增长，在2025年达到碳排放峰值，峰值为114亿吨，然后碳排放量持续保持总量规模不变，到2028年开始下降，直到2030年下降到110亿吨。具体地，本文的结论包含以下几点：

第一，在2025年低值单峰情景下，与基准情景相比，碳排放减少量为22.6亿吨，碳排放减少量在4种情景中排名第二，GDP平均增速下降0.61个百分点，到2030年GDP增速减少1.28个百分点；居民消费增速平均下降0.25个百分点；政府消费增速平均下降0.43个百分点；固定资本形成总额减少0.9万亿；固定资本形成增速下降1.98个百分点；国内商品价格总水平上升幅度较大，商品价格总水平上升0.67个百分点；实际工资增速下降0.88个百分点；就业增速下降0.66个百分点。

第二，在2025年高值单峰情景下，与基准情景相比，碳排放减少量为19.7亿吨，碳排放减少量在4种情景中排名第四，GDP平均增速下降0.62个百分点，到2030年GDP增速减少1.51个百分点；居民消费冲击在4种情景中最大，居民消费增速平均下降0.34个百分点；固定资本形成总额减少0.87万亿；出口下降幅度在4种情景中最小，出口增速平均下降1.86个百分点；2025年高值单峰情景对价格的影响在4种情景中最小，商品价格总水平上升0.63个百分点；实际工资增速下降0.86个百分点；就业负面影响在4种情景中最大，就业增速下降0.69个百分点。

第三，在2027年中值单峰情景下，与基准情景相比，碳排放减少量为21.6亿吨，碳排放减少量在4种情景中排名第三，GDP平均增速下降0.61个百分点，GDP增速下降幅度最小，到2030年GDP增速减少1.46个百分点；居民消费增速平均下降0.26个百分点；政府消费增速平均下降0.43个百分点；固定资本形成总额下降最少，固定资本形成总额减少0.85万亿；固定资本形成增速下降1.94个百分点；商品价格总水平上升0.66个百分点；实际工资增速下降0.86个百分点；就业增速下降0.67个百分点。

第四，在2025—2027年平台型达峰情景下，与基准情景相比，碳排放减少量为23.2亿吨，碳排放减少量在4种情景中最多；GDP平均增速下降0.61个百分点，2025—2027年平台型达峰情景下的GDP增速下降幅度在4种情景中最小，到2030年GDP增速减少1.18个百分点；居民消费冲击在4种情景中最小，居民消费增速平均下降0.23个百分点；政府消费冲击在4种情景中最小，居民消费增速平均下降0.42个百分点；固定资本形成总额下降相对较大，固定资本形成总额减少0.9万亿；出口影响在4种情景中最大，出口总额增速平均下降2.01个百分点；国内商品价格总水平上升幅度较大，商品价格总水平上升0.67个百分点；实际工资增速下降0.88个百分点；就业影响在4种情景中最小，就业增速下降0.65个百分点。

对比2025年低值单峰情景和2025年高值单峰情景，可以看出二氧化碳排放量达峰时峰值越高，后期减排压力越大，对经济增速影响也越大。从4种情景中的碳排放量平均每年变化与GDP平均每年变化情况可以看出，碳排放量减少量与GDP减少量呈正比，即碳排放量减少越多，GDP减少量越大。2025年高值单峰情景对经济增长影响最小，但其在模拟期内总的碳排放量最多，与基准情景相比，碳排放量减少最少；2025—2027年平台型达峰情景对GDP影响最大，但其在模拟期内总的碳排放量最小，与基准情景相比，碳排放减少量越大。

4种情景对经济发展都存在不同程度的影响，但是，在不同情景下，碳排放量存在较大差异。根据模拟结果，综合考虑经济增长和碳排放总量、就业、投资、消费、出口、物价，建议选择碳排放量最小的平台型达峰路径。为了促进2030年碳达峰目标实现，一是需要加快推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加大对新能源技术研发的投入；二是降低煤炭消费比例，大力发展新能源，优化能源结构，推动煤炭消费尽早达峰；三是加快建设全国用能权、碳排放权交易市场，完善能源消费双控制度；四是继续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实现减污降碳协同效应，开展大规模国土绿化行动，提升生态系统碳汇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