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乐
2021年“中华复兴”主题征文继续征稿,欢迎广大中小学生踊跃投稿。征文题目自拟,内容可以围绕祖国家乡、传统文化、梦想、正能量偶像等,不限文体,要有真情实感,不得抄袭和套作。2021年12月31日前,将不超过1200字的学生原创作品以word格式发送到投稿邮箱即可参与征文活动。优秀作品将刊登在《智慧少年·润》杂志以及“智慧少年润文摘”微信公众号,并颁发证书,对组织优秀稿件成绩突出的老师将颁发优秀指导教师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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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路上
下课,铃响,放学路上。
细雨绵绵,绵得透亮,鼻间总有微微润湿的空气驻足,带着丝丝凉意。
上了公交,人很多。总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抬眼去看窗外的世界。雨丝打在窗上,条条排列得井然有序,大街上的车也整整齐齐地排着长龙般的队伍,等着红灯,久久不曾移动。
长龙只是缓缓地前移,伴随着时间的奔跑。窗外起风了,玻璃窗上的雨丝乱了,我的心也起了波澜。
我透过雨,去看红绿灯。红灯好像特别地漫长,仿佛要用尽体内所有的红光一般。在我双眼的催促下,一抹希望的绿光终于映入眼帘。可前排的汽车还是寸步不移,我心生责备,可还是想追根溯源。司机们都摇下车窗来,不断发出抱怨,喇叭声也此起彼伏地响着,催促着前面的一位老人。
雨,如泼,似倒。
老人走得更慢了,他的手颤抖起来,将头微微侧过来,带着些抱歉,他鼻梁上的墨镜很显眼。喇叭声渐渐消弱了,我按耐不住内心的焦急,但也心生怜悯。
忽然,前面一辆车的车门打开了,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司机撑起伞快步走向老人,将伞向老人倾斜过去。老人有点不知所措,只听司机轻声说了一句:“大爷,我扶您过去吧!”老人紧张地点点头,吐出了几个不清晰的字:“谢谢你,小伙子!”此时这位司机的脸上划过一道弧线,这是发自内心的愉悦,雨水在他的镜片上划过,仿佛抒写着赞美他的小诗。到了对面,司机示意老人拿好他的伞,握住老人的手道:“大爷现在安全了!”然后转身淋着雨快步走上了车。老人缓缓转身朝向司机离去的方向,仿佛想看什么,却欲言又止。
黑暗的阴霾是老人与世界的隔断,但在这位中年司机的温情下被拨开了。
红灯又来临了,可这次时间仿佛特别快,它的内心可能也被这一幕给感动了吧。长龙终于行驶起来,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常。
雨渐渐变得温和起来,在空中化作了薄薄的水汽,凉意也渐渐消散了。
到站了,家就在马路对面,当我踏上斑马线,刚才的情景又在眼前浮现。这位司机一个小小的举动,在我心中被放大了,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屹立在眼前,使人心生尊敬。
蓦然回首,仿佛又看见了那位步履匆匆的司机与步履蹒跚的盲眼老人……
(指导教师:王晓芬)
因为坚守
佚名
我在一个黄昏与他邂逅,沿着青石巷,青砖碰撞的咚咚声仿佛诉说着一段悠长的岁月。竹林在晚风中掀起浪潮,于橙黄的夕阳下,美得如一块琥珀。伴随着一位竹林旁的裱褙人,将所裱的轻纱守住。
记得与这位裱褙老人相遇时,他正在调浆糊。他用苍老的双手在木盆里翻搅,加入面粉,倒入水,劲道而不乏柔和的手便忙活起来,手臂的青筋似枯藤缠绕,脸颊的汗珠似玛瑙般剔透。我拿着儿时第一幅画作来装裱,想保留一份美好的童真记忆。沉醉于他调浆糊的痴迷的模样,不知不觉间,我将这份美好封存在了心底。
岁月的齿轮不觉转过三载。我来装裱的次数也日益增加。竹叶在晚风的婆娑中“沙沙”脆响。老人手握刻刀,正在装裱修复一幅古画。我被猛地拽回三年前那个场景:夕阳澄莹,老人正调着浆糊,一个孩童观望着。
只是那时没有花鸟草虫在店门口的青石上玩耍,没有沉心镌字帮忙打着招牌,没有飘渺的山水画灵动的描画挂在木墙上罢了……你望着这位裱褙人,他正端详着一幅工笔画:两只白鹭在水草旁嬉戏,一只翘首眺望,一只弯颈翱翔。
这幅画独有妙处。可惜原来的白色已黯然至极。也许他想守住这份美好,便用刻刀修复好褪色与断痕,提笔,沾染白粉,调匀,上色,古人的画瞬间焕发神采,画面依旧美妙。一经裱褙匠装潢镶饰,将珍藏传代。我赞不绝口,这位裱褙匠,用刻刀与画笔拢聚起被歲月冲散的明丽,用精湛的技艺为古画注入活力,抚平岁月造成的棱角,裂纹。
那份美好,因为他的坚守,得以修补。
裱褙技艺起源于晋朝,已有几千年的历史,在时光的变迁中,历久弥新。这位裱褙匠,不仅守住了一幅幅曾经美好的名画,使这朵“瑰丽传统之花”代代相传,更守住了那份精益求精的精神与品质。
不久前,我再次走进青石巷,他依旧倚在木桌旁屏气凝神。一杯龙井,散发着清香,他望着茶叶沉沉浮浮,聚聚散散,心中不免生出些许慨叹。
竹林依旧在夕阳中摇曳,美得依旧如块琥珀。“敢捡残山取剩水”,这是裱褙匠的勇气与信念,这美好,将不会被岁月揭裱,而是被他——一位裱褙匠——用青淡宣纱装裱起精湛的技艺与坚守的品质,封存心底,永不湮灭。
我为那些被抢修、被重现美好的古画们庆幸,更为那些传承裱褙的匠师们喝彩!正是他们,这些“大国工匠们”的全心付出,才能让这份传承久久远远地流传开来,传播开去!
竹间露水依旧剔透,裱褙匠的小屋依旧古朴,心底那片风景依旧迷人……
(推荐教师:夏年凤)
留点空间
上海田家炳中学八年级 马玎
有段时间我跟着一位老师学习国画,起初只是因为喜欢画中那朦朦胧胧的氛围,向往那幽远的意境:狼毫轻划几下,便有几丛凛厉的墨竹生了出来;提斗轻扫几笔,便有一池斑驳的残荷长出。雍容的牡丹、咿呀的鸟雀,在笔下栩栩如生。学习了一段时日后,我尝试着描摹出心中那令人神往的幽远意境。提笔,调墨,轻重缓急数笔。浓墨画山,淡墨画水,山间点上一群归鸟,水面画上一只孤舟。如此这般在纸上添加了许多景致,搁笔,放远一看,并无那份幽远的意味,不解。老师端详片刻,只说了四个字:“留点空间”。
“留点空间……”我喃喃重复道。“是的,你的山、水、飞鸟、小舟都画得极漂亮,整个画面也布置得很紧凑——但正是这紧凑,使你的画儿少了几分灵气,少了几分幽远的意境……”老师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可在此时却有金子般的硬度。“你再试试,将山、水那些景物一笔带过,只突出那舟和老者。”
再度尝试,新的作品有了那么些许味道。一眼看去,最显眼的便是一只独自浮在水面上的小舟。而那舟上老者,只给人留下一个侧面的剪影,隐约可辨认出他身上披着的蓑衣。从那件蓑衣中牵出细细的一笔,便成了钓竿。模模糊糊地,可瞧见其余的景物:远处的苍山,虽看不真切上面生的是什么树,树上结了什么果,但总使人觉得伏脉千里;载舟的水,虽只是草蛇灰线地用“花枝细小”勾了几圈水纹,却不由得让人感叹“满幅皆水”。
细细思索:从前的画中,山水有些“喧宾夺主”了。要突出那“幽远”,便要使观者乍一眼只见“孤舟”;细品那大片的淡灰阴影,方见远山;由圈圈水纹,看见一片清澈如镜的湖。通过那留出的空间,也许能使人联想到,在那若隐若现的山中,有什么老庙古佛、飞禽走兽。而那碧波万顷之下,有什么珊瑚明珠、龙女鲛纱。因为它们空白,天然地有引人思想往深里去的趋向,能给人留下足够的遐想空间。
无即是有,色即是空,黑墨白纸,三笔两画,神韵皆出;惜墨如金,计白当黑。寥寥数笔丹青,于方寸间勾勒天地,于无画处凝眸成妙境。
所有的艺术不都是如此?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一纸之上,轻重浓淡,疏密有致,黑白辉映间,顿生美感;中国风的摄影作品:素色背景,浓淡得宜,空灵深远;鲁迅先生的《药》:富家子弟的命运在人们的议论中渐渐明晰起来……人生也当是这般,留点空间,便有了无限可能。
于是懂得,技法不一定美,一览无余也不代表美。引人想象的空间,因有了万种风情、无限生机而美。留点空间,在空白之中,盛放所有刹那间的生命联想;放下技法,在空白中,完成浮华散尽后的返璞归真。
(指导教师:康虞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