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高等教育财政支出绩效研究

商 勇 李梦珂 常彩涵

（河南财经政法大学 统计与大数据学院，河南 郑州 450046）

一、引言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纵观全球，世界大国无一不是教育强国，而高等教育位于教育的“金字塔尖”，为我国社会经济发展提供有力后盾。“十三五”以来，河南省在重视高等教育发展的同时逐渐重视其效率问题。河南省高等教育快速发展，教育财政支出占GDP的比重不断增加，但是教育经费捉襟见肘的现实制约高等教育的高质量发展：一方面，各高校教育经费不均衡，有限的教育资金没有得到高效运用；另一方面，部分高校在教育经费使用时存在绩效评价意识淡薄问题，二者加剧了教育经费的浪费和不公平现象。但是目前河南省高等教育财政支出绩效评价制度仍然停留在理论层面，缺少完整的评价体系。如何优化资源配置，提高高等教育财政支出绩效，是目前亟待解决的问题。

美国肯塔基州构建的高等教育绩效指标体系（1998）是最具代表性的评价体系之一，当地政府利用评价结果对高校进行拨款。近年来，我国在国家层面大力提倡开展绩效管理和评价，地方政府积极推进高校绩效评价，学者也在持续研究与试验高校绩效评价。如朱雷和孙振球等（2008）运用改良的平衡计分卡法设计了高校数字资源综合评价体系模型，并且通过层次分析法（APH法）对指标赋予权重，最后构建了全面反映高校数字资源绩效的指标群；杨琳（2009）构建了包括投入指标、支出指标、直接产出指标和间接效果指标的绩效评价指标体系；孟令君和曾繁荣（2009）认为指标体系设置既要体现人力、财力和物力的投入使用率，还要体现产出效应和高校筹集资金的能力。以上研究更多是理论探讨，缺乏实证分析。赵劲松（2015）利用平衡计分卡法，结合高等教育准公共产品定位实际，构建了包括顾客、财务、内部流程、创新、成长等维度的评价指标体系并进行实证分析。

本文在借鉴国外先进经验的基础上，构建了河南省高等教育财政支出绩效评价体系，结合DEA方法、回归模型、多元统计分析法、分类算法等对河南省高等教育财政支出绩效进行综合评价，对河南省1996—2017年40所高等院校教育财政支出绩效进行实证分析，并提出相应的对策。这不仅会使财政部门在进行有关决策时更加科学合理，而且会提高资金的使用效率并促进资金在高等院校间的公平分配，有助于缓解当前教育经费匮乏与教育规模增加之间，以及教育规模与教育质量之间的矛盾。

二、河南省高等教育财政支出现状

（一）绝对规模

生均公共财政预算教育事业费一般称为“生均经费”，它是按学生人数乘以生均经费标准来确定对某个学校的经费补助。在根据物价指数对生均公共财政预算教育事业费进行调整后，得到图1所示条形图。据此可知，全国高等教育生均公共财政预算教育事业费由2012年的16367.21元增加到2017年的18458.12元，增长率为12.8%；河南省生均公共财政预算教育事业费增长速度为13.8%，超过全国增长水平。此外，河南省除了在2013年有小幅度下跌，2012—2017年整体是上涨的，说明河南省近年来对高等教育财政投入的规模不断增大。但从总量上来看，2017年全国这一数值为18458.12元，河南省仅为12520.98元，相差5937.14元，说明河南省高等教育生均公共财政预算教育事业费与全国相比还有较大差距。

图1 2012—2017年高等教育生均公共财政预算教育事业费

（二）相对规模

由表1可知，河南省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出自2013年出现下降后，2015年又恢复增长趋势，且数值维持在0.58%左右。从整体上来看，2010—2017年呈现增长态势，从0.34%增长到0.58%，说明河南省对高等教育财政支出逐渐增加，表明河南省在推动高等教育的进步上做出很大的努力。

表1 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占生产总值的比重 单位：%

然而与全国相比，河南省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占GDP的比重远低于全国水平。虽然这一差距在逐渐缩小，从0.32%缩小到0.17%，但差距仍然较大，河南省仍需加大对高等教育的财政投入。

三、河南省高等教育财政支出绩效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

根据全面性、科学性、可操作性以及通用可比性原则，结合已有参考文献，本文从投入和产出两个方面共选取10个指标。

（一）投入类指标

在高等教育教学以及运行过程中，离不开国家和地方财政的支持。本文主要从人、财、物三个方面选取投入类指标：

人力投入。高等教育体系中人力投入指标占很大一部分，高水平、高规模的师资力量对高等教育的教学质量十分重要。因此在财政体系中，衡量人力投入的指标是教职工人数。参考以往文献，大部分学者采用的指标为：专任教师比、生师比。

财力投入。高等教育体系中财力投入主要由国家和地方政府财政拨款。政府预算的财政支出主要包含教育事业费、基本建设经费、教育费附加和科研经费。参考以往文献，考虑到指标的可获得性，本部分选取的指标为：生均教育支出，即高校教育支出与在校生人数之比。

物力投入。高等教育体系中物力投入指高校能够长期拥有的存量资产，包括高校土地面积、图书存量、教学设施和其他建筑设施等。参考以往文献，本部分选取的指标为：生均图书、生均教学科研仪器设备值、生均教学行政用房。

（二）产出类指标

毕业率。该指标指拿到毕业证书的人数占该年度应毕业总人数的比例。

就业率。该指标指毕业生总数减去未就业学生数量，除以毕业生总数，即就业学生人数/毕业学生总数。

升学率。该指标指考上研究生的人数占该年度应毕业总人数的比例。

WAJCI发文总量。WAJCI指世界学术期刊影响力指数。

表2 河南省高等教育财政支出绩效评价指标体系

本文所需数据来源于各高校官网的《2019年度信息公开年度报告》和中国知网的“中国高校科研成果统计分析数据库”。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本文选取河南省40所高校作为本文的决策单元，涵盖豫东、豫西、豫南、豫北、豫中地区。

考虑到DEA模型会间接对数据进行整合，所以本文40个决策单元的最优效率指标和投入、产出指标的量纲无关，因此在建立模型时无需对各指标进行无量纲处理。鉴于部分决策单元存在缺失值，本文用平均数对缺失值进行填补。

四、河南省高等教育财政支出绩效研究实证分析

（一）决策单元的总体分析结果

使用DEAP2.1软件建立CCR模型对40个决策单元进行分析，软件运行得出的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对40个决策单元的分析结果

从表3可以看出，符合DEA评价标准的高等院校有25所，不符合DEA评价标准的院校有15所。其中，综合效率有效的院校有25所，技术效率有效的院校有28所，规模效率有效的院校有25所。规模收益非有效的15所院校，规模收益均表现为递减。所有决策单元的分析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决策单元分析结果分类

表3的结果显示，在所有40个决策单元中综合效率最大值为1，最小值为0.878，由此可见，整体来看，河南省高等院校之间的综合效率存在一定差距。部分高校如 4（许昌学院）、10（南阳师范学院）、24（河南工业大学）、32（河南工程学院）的综合效率值分别为 0.894、0.883、0.887、0.878，均未达到 0.9，说明这 4所高校高等教育的资源使用效率较低。

DEA非有效的15所院校的规模收益均呈现递减状态，表明这15所院校的教育经费投入超出最佳水平，再增加教育经费的投入也无法实现产出规模的提高，因此应适当控制这些高校盲目扩张。

技术效率有效而规模效率无效的高校有3所，其规模收益都是递减的，说明这些高校的管理营运水平和教学水平尚可，应通过控制办学规模来提高高等教育产出效率。

技术效率无效且规模效率无效的高校有12所，其规模收益都是递减的，应在控制办学规模的前提下，提高高校的管理营运水平和教学水平。

（二）各决策单元的投入分析

建立CCR模型，对河南省上述40个决策单元的专任教师比、生师比、生均教育支出、生均图书、生均教学科研仪器设备值、生均教学行政用房6个投入指标进行分析，输出结果如表5所示：

表5 投入分析表

续表

根据CCR模型，当指标值为0时，该决策单元达到最优的投入水平。由表5结果可知，这40所高校中，有15所高校的投入指标至少有一个不为0，占所研究高校的比重为37.5%，说明研究样本存在投入冗余的高校比例较大，表明河南省高等教育财政支出的投入效率有待进一步提高。

1.生均教育支出=高等教育支出/在校生人数。由表5可以看出，9（信阳师范学院）、10（南阳师范学院）、25（河南财经政法大学）、29（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这4所高校的生均教育支出指标不为0，说明这4所高校在财政投入上存在冗余现象，需要及时进行调整，防止资源的浪费。

2.专任教师比=专任教师人数/教职工总数。由表5可以看出，9（信阳师范学院）、11（南阳理工学院）、19（安阳工学院）、25（河南财经政法大学）、29（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这5所高校该指标不为0，说明上述高校的专任教师队伍没有发挥最大的作用，需要采取措施加以弥补。

3.生师比=在校生人数/专任教师人数。由表5可以看出，只有1所高校，即29（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该项指标值不为0，说明该校的教师队伍存在投入冗余现象。

4.生均图书=图书馆书籍藏量/在校生人数。由表5可以看出，9（信阳师范学院）、25（河南财经政法大学）、26（河南中医药大学）、35（郑州师范学院）这4所高校该项指标不为0，说明这些高校的图书投入存在冗余。

5.生均教学科研仪器设备值=教学科研仪器设备值/在校生人数。由表5可以看出，4（许昌学院）、19（安阳工学院）、24（河南工业大学）、26（河南中医药大学）、29（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35（郑州师范学院）这5所高校该项指标不为0，说明这些高校教学科研仪器的价值没有被开发出最大效果。

6.生均教学行政用房=教学行政用房总面积/在校生人数。由表5可以看出，有11所高校该指标值不为 0，即 3（周口师范学院）、4（许昌学院）、7（洛阳师范学院）、9（信阳师范学院）、11（南阳理工学院）、12（黄淮学院）、24（河南工业大学）、26（河南中医药大学）、30（河南城建学院）、32（河南工程学院）、35（郑州师范学院），说明这些高校的教学行政用房存在冗余现象，没有充分利用教学资源。

（三）各决策单元的产出分析

建立CCR模型，对河南省上述40个决策单元的就业率、毕业率、升学率、WAJCI发文总量4个产出指标进行分析，输出结果如表6所示：

表6 投入分析表

续表

根据CCR模型，当指标值为0时，该决策单元达到最优的产出水平。由表6可知，这40所高校中，有14所高校的产出指标至少有一个不为0，占40个决策单元的35%，说明研究样本中产出不足的高校占比较大，表明河南省高等院校的产出水平有待提高。

1.就业率=就业学生人数/毕业学生人数。由表6可以看出，3（周口师范学院）、4（许昌学院）、7（洛阳师范学院）、10（南阳师范学院）、11（南阳理工学院）、12（黄淮学院）、25（河南财经政法大学）、26（河南中医药大学）、35（郑州师范学院）这9所高校该指标不为0，说明就业存在产出不足的问题。这9所高校在之后的教学过程中应更加注重就业问题。

2.毕业率=毕业学生人数/在校生人数。由表6可以看出，只有24（河南工业大学）、29（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2所高校该指标值不为0，说明这2所高校存在毕业产出不足的问题，因此这2所高校在今后应注重学生的毕业问题。

3.升学率=升学学生人数/毕业学生人数。由表6可以看出，7（洛阳师范学院）、10（南阳师范学院）、11（南阳理工学院）、24（河南工业大学）、30（河南城建学院）这5所高校该指标值不为0，说明这5所高校学生在升学方面存在一定的缺陷，在今后需注重学生升学方面的工作。

4.WAJCI发文总量指的是世界学术期刊影响力指数。由表6可以看出，3（周口师范学院）、11（南阳理工学院）、12（黄淮学院）、19（安阳工学院）、24（河南工业大学）、29（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30（河南城建学院）、32（河南工程学院）这8所高校该指标值不为0，说明这8所高校的世界学术期刊影响力指数相对较小，因此这些高校师生应多发表一些高层次的文章，提高科研的产出水平。

五、研究结论与对策建议

（一）研究结论

1.部分高校存在投入冗余问题。如3（周口师范学院）存在“生均教学行政用房”投入冗余问题；4（许昌学院）存在“生均教学科研仪器设备值”“生均教学行政用房”存在投入冗余问题；7（洛阳师范学院）“生均教学行政用房”存在投入冗余问题；9（信阳师范学院）存在“生均教育支出”“专任教师比”“生均图书”“生均教学行政用房”等投入冗余问题。

2.部分高校存在产出不足问题。3（周口师范学院）、4（许昌学院）、7（洛阳师范学院）、9（信阳师范学院）、10（南阳师范学院）、11（南阳理工学院）、12（黄淮学院）、19（安阳工学院）、24（河南工业大学）、25（河南财经政法大学）、26（河南中医药大学）、29（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30（河南城建学院）、32（河南工程学院）、35（郑州师范学院）这 15所高校在“就业率”“毕业率”“升学率”“WAJCI发文总量”这4个产出指标上均存在产出不足的问题。

3.高校区域之间投入产出效率差距显著。在40个决策单元中，豫东区域的样本有5个，其中存在投入冗余和产出不足的高校所占比例为40%；豫西区域的样本有3个，其中存在投入冗余和产出不足的高校所占比例为33.3%；豫南区域的样本有5个，其中存在投入冗余和产出不足的高校所占比例为80%；豫北区域的样本有9个，其中存在投入冗余和产出不足的高校所占比例为11.1%；豫中区域的样本有18个，其中存在投入冗余和产出不足的高校所占比例为5.6%。大体可以看出，豫中区域的高校对教育资源的利用效率最高，豫南区域的高校对教育资源的利用效率最低。

（二）对策建议

1.提高高校政府财政支出的利用效率。河南省的高校应该聚焦教育资金的投入产出效率，采取手段使投入产出比达到最优。比如可以进行充分的调研，摸清学校的承载能力，合理控制招生规模、适当招聘教职工以及扩建建筑等，使财政支出的利用率达到最优，避免教学资源的浪费。

2.建立高校绩效评价责任机制。目前河南省高校普遍对教育经费的使用问题没有明显的责任划分，只是考虑资金的使用问题，较少考虑资金使用效率和使用用途的问题。因此，对高校而言，必须建立责任机制，列定责任清单，将责任明确到各个主体。合理安排各项资金的使用渠道和方式，在出现问题的时候迅速落实到人。同时要发挥社会公众力量，在学校官网和行政办公楼设置意见箱，开放学校微信公众号和微博的留言板，让学生、教职工和社会人士都参与进来，群策群力，努力提高高校的财政支出绩效。

3.提高高校的办学水平。从上述分析中可以看出，河南省高校普遍存在产出不足的问题，因此，各高校和政府主管部门要加大对高校办学水平的重视力度。可以选取投入产出水平较高的高校作为研究对象，讨论其对教育资源的使用方法，并且找寻这些高校的共同之处，进而总结出适用性强的提高高校绩效方法，在河南进行推广，尤其注重豫南地区高校的宣传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