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兴东北政策的产业升级效应

王 青, 刘思良

(辽宁大学 经济学院, 沈阳 110036)

0 引 言

目前,我国经济正从高速增长转为高质量发展的阶段, 这一阶段的经济增长应注重协调可持续而不是一味追求经济的高速增长。 要实现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必须建立现代化的产业结构体系。 赵昌文[1]认为,东北老工业基地的根本问题在于未能解决好新兴产业和传统产业发展之间的矛盾。 李向平[2]提出,东北地区产业结构面临着巨大问题, 既不能全面转变重化工业的主体地位,又要求加快重化工业的转型升级。 王洛林和魏后凯[3]认为,“振兴东北”的提出对于东北地区而言偏重项目投资, 无法针对东北地区现状给出根本性解决方针。 谢伟[4]认为, 东北地区管理体制僵硬,资源向国有企业倾斜严重。 赵新宇[5]从劳动力结构视角出发,认为政府首要问题是应提高与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相配套的人力资本,促进产业结构合理化。 石琳[6]提出,东北地区的产业结构升级相对滞后, 且产业结构分布极不平衡进一步加剧了转型的困难程度。 和军[7]认为, 东北地区产业结构单一化现象严重,产业垄断固化。

本文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分析考察“振兴东北”战略对东北地区产业结构升级的促进效应。运用合成控制法,对“振兴东北”战略促进东北地区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效应进行了实证分析;从产业结构合理化、产业结构高级化2个维度出发分析“振兴东北”战略对东北地区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影响。

1 研究设计

科学评价“振兴东北”政策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关键是找到一种合适的政策效果评价方法。Abadie设计出一种新的识别政策效应的方法----合成控制法(synthetic control methods,SCM)[8-10]。运用该方法,将2003年实施“振兴东北”政策的3个省份作为实验组,把其余28个省市作为控制组,合成出并未实施该政策的东北三省。实验组与合成出的控制组在政策实施后的差异,即是“振兴东北”战略的政策效应。

2 变量说明及数据来源

2.1 变量选择

2.1.1 被解释变量

本文从产业结构高级化、产业结构合理化这2个维度出发,考察“振兴东北”政策对东北地区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作用。使用第三产业增加值对第二产业增加值的比值(ind)来对产业结构高级化水平进行测度[11]。产业结构合理化指标使用泰尔指数来衡量。当经济产出处于均衡状态时泰尔指数为0。泰尔指数离0越远,则代表此时经济偏离均衡状态越远,产业结构合理化程度越低。

2.1.2 控制变量

根据“振兴东北”政策的目标以及产业结构研究的有关文献,本文所选择的预测控制变量具体包括: 经济发展水平、投资水平、技术创新水平、政府支出水平、人力资本水平。本文用人均 GDP和省市GDP作为指标衡量区域经济增长水平,使用固定资产投资额作为投资水平测度指标,使用专利申请的授权数来衡量区域技术创新程度,以地方政府财政支出来衡量政府支出水平,使用普通高等学校在校生人数作为代理变量衡量人力资本水平。

2.2 数据来源及描述性统计

本文选取31个省市1992—2017年的面板数据,使用除东北地区以外的省市数据,合成一个同东北三省产业结构变化路径相似的合成控制组来进行政策效应评估。为消除数据之间的异方差,本文对以上的控制变量进行对数化处理(表1)。所有指标数据均来源于《国家统计局》及各省市统计年鉴。

表1 各变量描述性统计结果Table 1 Descriptive statistical results of each variable

3 实证结果分析

3.1 基本结果

合成控制法基于反事实所构建的合成东北地区,反映未采取“振兴东北”政策下的黑、吉、辽三省的产业结构发展状况。合成控制法所构建的控制组是其余省份按一定权重组合生成的,具体使用到的相关省份及其所占权重(未包含所占权重为0的省份),见表2。

表2 合成控制法的最优权重组合Table 2 Optimal weight combination of synthetic control method

3.1.1 “振兴东北”政策对东北地区产业结构合理化的促进效应

辽宁、黑龙江、吉林及其合成控制组在1992—2017年间的产业结构合理化变动路径如图1所示,其中垂直虚线对应“振兴东北”政策实施的年份。政策实施对辽宁省的产业结构合理化程度具有显著正向作用。对于黑龙江来说,“振兴东北”政策的实施对其产业结构合理化的促进效应也显著。而吉林,在实施“振兴东北”政策后,其产业结构合理化程度短期有所改善,但长期作用不明显。这说明“振兴东北”政策并未从根本上解决吉林省产业结构固化的问题。

图1 东北地区产业结构合理化变动路径Fig.1 Rationalization and change path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in Northeast China

3.1.2 “振兴东北”政策对东北地区产业结构高级化的促进效应

由图2可知,在实施“振兴东北”政策后,辽宁省的产业结构高级化程度比合成辽宁更高,且政策效应具有长期正向效应。黑龙江产业结构高级化指标短期内没有显著提高。吉林省的产业结构高级化程度远高于合成吉林。这说明在2003年实施“振兴东北”政策以后,吉林省的产业结构在政策引导作用下,充分推动了新兴产业与传统优势产业的有效结合。

图2 东北地区产业结构高级化变动路径Fig.2 The path of advanced change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in Northeast China

3.2 稳健性检验

本文采用Abadie提出的排序检验,进一步验证前文的实证结果。图3是排序检验所呈现的误差分布状态。在实施“振兴东北”政策后,辽宁省的产业结构合理化和产业结构高级化的改善程度均显著。黑龙江的产业结构合理化位于其他地区的最外侧,说明“振兴东北”政策对黑龙江产业结构合理化的效果在5%的水平下显著。黑龙江的产业结构高级化程度长期增长效应显著。吉林省产业结构转型的长期促进效应不显著。

图3 产业结构预测变动的程度分布Fig.3 Degree distribution of predicted changes in industrial structure

综上,可以认为“振兴东北”政策对东北地区的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具有促进作用,并且该作用是显著的,并不是由偶然因素所导致的。

4 结 语

本文通过合成控制法考察了“振兴东北”政策对于东北地区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作用。研究发现:2003—2017年,辽宁、黑龙江的产业结构合理化程度改善效果显著,而吉林长期改善效果不明显;“振兴东北”政策对辽宁产业结构高级化的促进效应在短期内效果显著,而黑龙江的产业结构高级化进程相对滞后,但长期的促进效应明显。吉林省的产业结构高级化发展趋势表现为长期的增长动力不足。

综上所述,从长期来看,“振兴东北”政策有效加快了东北地区的产业结构转型升级进程,但部分地区的产业结构转型升级仍面临一定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