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剑锋,朱 芳,操 彬
(安徽师范大学 地理与旅游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2)
面对乡村振兴战略的深入实施,乡村旅游已成为推进乡村发展和城乡融合的重要途径[1]。而乡村旅游的发展却面临着吸引物缺乏特色、产品同质性竞争等困境,立足乡村特点,为旅游者提供具有乡土性的乡村生活体验,是促进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方向[2]。在旅游需求由观光游览向休闲度假的转变过程中,随着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需要的增长,旅游活动的日常生活转向得到重视[3],具有生活属性和意蕴的旅游产品越来越受到旅游者青睐,体现乡村生活特色的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逐渐成为乡村旅游发展的重要载体。乡村居民将家屋改建成民宿,在自身居住的同时提供住宿接待等旅游休闲服务,为旅游者构筑乡村情境中“家”的空间,就是其中的一类典型。相关机构公布的数据显示,2019年中国在线住宿市场规模达到200亿元,保持较高增速,有关预订平台房源数量约为68.4万套,民宿占住宿市场规模约为24.8%,乡村民宿则是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已成为推进乡村振兴的重要抓手[4]。
事实上,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不局限于村民的家屋,也不局限于民宿这一种业态。面向快速城市化进程中旅游者尤其是城市居民对乡村“诗意栖居”的追寻和向往,乡村特有的生产方式、生活形式、生态样式都成为了重要的旅游资源[5,6],乡村的整个生产、生活、生态场景都构成了“家”的空间范围和研究对象。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在此背景下得以表征和建构,逐渐成为具有游憩、休闲、社交、体验等多功能的空间,是一种生活化的旅游吸引物。对于这种新的旅游吸引物类型,从需求侧探查旅游者对其市场认知并据此在供给侧探讨旅游地的发展策略,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为此,本文以乡村旅游地“家”的相关网络游记为材料,采用定量与定性相结合的文本分析方法,探讨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表征特征与建构策略,以期为推动乡村旅游资源创新和高质量发展、推进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促进农民农村共同富裕提供借鉴。
“家”是一个集合了物理场所、社会实践和精神意义的空间[7],在不同学科语境下有着不同的概念与内涵。社会学中的“家”是建构社会制度和伦理的基石,其从一个个具体的实体场所转换为一种映射社会组织与民情的构成和变迁轨迹的空间[8]。地理学中的“家”是探究和透视社会现象的一个窗口,是在微观视域下关注人地关系的一种空间尺度和空间单元[9]。而旅游情境“家”的概念被赋予逃离现代性、寻求“诗意栖居”的新内涵[5,10-12],是与旅途相辅相成并具有生活指向的一种社会-空间系统[13]。
作为休闲度假类乡村旅游地的一种空间尺度和空间单元,“家”在近年来的旅游研究中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与重视,研究内容也越发深入与广泛。相关研究主要采用田野调查、参与观察、深度访谈、问卷调查等研究方法[13,14],运用日常生活理论、社会空间理论、社会角色理论、凝视理论、拟剧论等研究理论[3,14-16],从流动性、现代性、真实性、商业性等研究视角切入[11,14,17,18],探讨旅游地“家”的空间重构动因和过程、游客对“家”的空间感知与体验以及居民与游客在“家”的空间中的互动等话题[11-14,16-20]。
上述研究表明,旅游情境更多地是将“家”当作一种生活场所和空间单元,关注“家”的居住空间、形态、构造等物质空间以及身份、权力、情感、文化等象征意义的非物质空间,以揭示旅游地“家”的空间背后的人地关系和人际互动。然而,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作为一种重要的旅游资源和吸引物,现有研究虽已有探索[21,22],但明确针对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表征特征与建构策略的研究仍有待充实。鉴于此,本文拟从市场认知的角度对此进行探讨,以期完善旅游情境“家”的空间的经验研究,为这一乡村旅游资源的利用和创新提供参照。
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是一种新的旅游资源,从旅游者的市场认知视角来考察其空间表征的特征并据此分析空间建构的策略,是深入把握这一旅游资源开发规律和利用途径的重要前提。随着智慧旅游的快速发展,互联网为旅游研究提供了重要的资料来源,旅游者在网络上分享的文本等信息因其真实性强等优势,对于有效了解新兴旅游市场进而做出相应的市场反应,具有重要参考价值[23]。为此,本文采用旅游者发布的网络游记作为研究材料。首先,采用Python技术,以“乡村旅游地”和“家”为检索条件,从携程、马蜂窝、驴妈妈、同程等点击率较高的4个平台,收集2011年7月1日至2021年6月30日的相关游记。其次,对文本资料进行预处理,剔除文本中的照片、数字、表情符号以及无效语句等,整理得到与本研究主题相关的有效样本共计127 038字。最后,将预处理的文本样本按照相关分析软件的要求保存为相应格式的文件。
本研究采用定量与定性相结合的方法,借鉴相关研究[24,25],综合运用词频分析、语义网络分析和扎根理论等手段对文本进行分析。按照从需求侧到供给侧的思路,根据系统论对系统要素、结构、功能、价值的考察[26],探究旅游者视角下的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表征特征,首先,通过高频词统计来抽取文本中的典型特征词,分析旅游者网络文本所表征的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的基本要素;其次,通过语义网络图来研究特征词节点之间的共现网络,反映“家”的空间表征的大体层次、结构关系;再次,运用扎根理论,通过开放编码、主轴编码、选择编码的过程[25,27],全面挖掘文本内容,对“家”的空间表征的主题进行归纳,充分提炼“家”的空间功能和价值;最后,在上述需求侧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要素、结构、功能、价值等表征的基础上,在供给侧分析“家”的空间建构策略。其中,词频分析、语义网络分析采用ROST CM6软件,扎根理论的分析采用NVIVO 12.0软件。
从旅游者的市场认知来看,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由不同的旅游要素和乡村要素共同组成,在乡村要素的基础上叠加旅游要素,使原有的村庄具备了旅游景区的属性及特征,呈现出村庄景区化的典型空间样态(表1)。其中,乡村要素由乡村聚落、乡村风光、生活主体和生活场景等构成,是村庄景区化的基本条件。“村落”“村里”“村庄”“农村”等高频词表明了乡村旅游地“家”这一空间载体在较大尺度上是以聚落形态而分布,具有乡土社会的聚落地理特征;“自然”“田园” “阳光”“空气”等体现出乡村风光的自然之美,是在城市化背景下的重要乡村吸引物;“民居”“人家”“院子”等在较小尺度上勾勒了“家”的空间单元,展现出当地居民日常生活的环境和场景;“村民”“老板”是“家”的空间中主要的生活主体,反映出村民生产方式和身份的可能变化。旅游要素则主要包括接待设施、旅游文化、旅游环境、旅游体验等,满足了旅游者对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的需求,是村庄景区化的重要手段。“酒店”“房间”等接待设施往往由当地村民的居住空间衍生而来,“历史”“特色”“徽派”等是吸引旅游者的重要旅游文化要素,“风景”“梯田”“山水”等环境要素是具有旅游景观和游憩功能的生态环境本底,“美食”“油菜花”“银杏”等构成了独特而丰富的旅游体验要素。
表1 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前60位高频特征词统计Tab.1 Statistics of the top 60 high-frequency characteristicwords of “home” space in rural tourism destination
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构成要素之间具有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层次和关系。通过特征词的语义网络看出(图1),“乡村”“旅游”“游客”“地方”等构成核心节点,“乡村”和“旅游”反映了村庄景区化的“家”的空间特征,“游客”指明了旅游者是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表征的重要主体,“地方”表明乡村空间通过景村融合而转变为赋予意义的地方。次核心节点包含“风景”“自然”“文化”“体验”“村民”等旅游要素和乡村要素,既说明“家”的空间具有观赏、体验、休闲、娱乐等旅游功能,又凸显出“家”是一个充满乡土文化气息的生活空间。此外,“景区”“景点”“美食”等旅游要素和“田园”“农家”“村落”等乡村要素进一步表征了村庄景区化情景下“家”的空间要素特征,“风格”“新鲜”“美丽”等体现出旅游者对此形成的整体印象及体验。
图1 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特征词语义网络分析Fig.1 Semantic network analysis of characteristic words of“home” space in rural tourism destination
在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要素构成基础上,语义网络图进一步反映出“家”的空间中东道主与游客的联结关系,体现了主客之间空间共享的权力结构和良性的主客人际互动关系(图1)。一方面,相同级别节点之间的共现关系反映相应程度的主客联系。如核心节点中“乡村”指向当地居民这一东道主群体,“游客”代表宾客群体,二者之间存在较明显的共现关系。次核心节点中“村民”“自然”等东道主要素与“体验”等游客要素之间的共现关系反映出东道主生活空间与宾客游憩空间的共享,“家”的空间在整体上表现出空间权力的耦合。另一方面,不同级别节点之间也体现了特定的主客关系。如“乡村”与“感受”、“旅游”与“村民”、“地方”与“特色”、“村民”与“味道”、“乡村”与“走进”等都反映出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既是村民生活生计的基本场所,也是游客休闲放松的栖居之地,共同满足了东道主与游客的不同诉求。
在分析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的重点要素和结构特征之后,利用扎根理论,从四个维度提炼“家”的功能表征(表2)。一是游憩的“家”,指向功能设施、游乐休憩。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拥有优美的景观环境、别致的设计风格、舒适的接待设施、便利的交通设施和完备的配套设施,为旅游者提供了观赏游乐、休闲放松的“家”的环境。作为重要的旅游资源,“家”空间可以满足旅游者食、住、行、游、购、娱等一系列需求,使旅游者享有宾至如归的“家”的体验。二是社交的“家”,指向社交活动、情感社区。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成为蕴含个人与他人、个人与社会关系的交往空间,是旅游者与东道主相关联的社会空间。旅游者在旅游体验的同时,经由共同的审美、爱好,得以相互交流分享、真诚相待,在人际互动过程中感受人与人之间交往的美好,产生一种亲近感[25,28]。三是心灵的“家”,指向身份逃离、自我实现。旅游者通过离开惯常居住地,期望在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中舒缓压力,寻求自我实现。在回归这种“家”的空间过程中,享受乡村田园生活,体验愉悦、宁静、情怀、归属的独特心境,在亲近自然、回归本真的身心放松和自我存在中实现“诗意栖居”。四是乡土的“家”,指向地理风土、物产风貌、人文风情。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存在于当地自然、经济、社会和文化背景之下,这种生活化的旅游资源和空间符号体现了乡村独特的地物景观和人文风貌,其平常的村庄事物和乡间生活作为乡村性的体现,构成了旅游者心中真实、诗意的乡村生活空间[28]。
表2 基于扎根理论的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编码结果Tab.2 Coding results of “home” space in rural tourism destination based on grounded theory
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是一个可被多重阐释的复合空间,涵盖了物质与社会两个向度。如游憩的“家”既有功能层面的物质设施,又有意识层面的精神体验;社交的“家”在物质空间和实际行为基础上,叠加了情感氛围和社会认同;心灵的“家”融入了旅游者所追寻的感官体验的客观本真性和自我存在的主观本真性;乡土的“家”富含当地特色的风土环境和乡土物产等物质元素,也蕴含乡村人文风情等象征性和符号性文化特质。可见,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是立体的,具有多层次、多维度、多功能,反映了客观与主观、生理与心理、物质与社会的同构,是超越了家屋和家庭的物质和精神家园的升华。
在商业化背景下,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既保留传统文化赋予的生活方式和习俗,又融入了新的发展要素和运作方式,表征出传统与现代交织的空间意蕴。从空间要素和结构可以看出(图1),要素节点之间存在传统性与现代性的共现关系。比如,“乡村”连接了“历史”“传统”等传统意义的节点,同时又连接了“体验”等具有现代消费意义的节点,乡土和农耕文化根植于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中,旅游者在此基础上获得一种现代的审美和消费体验;“地方”与“文化”“特色”“美食”“新鲜”之间的关联,反映出“家”的空间在传统与现代的对话中被赋予新的意义,旅游者在现代性的旅游行为方式中,感知和体验蕴含其中的地方文化特质,而优秀传统文化的价值也因文化与旅游的有机融合而得到保护和传承。
从村庄景区化的空间功能可以看出(表2),游憩的“家”在传统乡村空间基础上逐渐演化成农家乐、民宿等服务场所,村民的房屋在保留居住功能的基础上衍生出消费价值,“家”的空间既拥有传统的生活场景和环境,又具备现代的功能设施和装修风格;社交的“家”在村里、门口、山间、树下、院里等传统乡村空间中为现代社交和消费活动提供场所,混合着过去与现在社会关系的“家”的意义;心灵的“家”连接了传统与现代的生活模式,实现了从都市生活向乡村生活的时空转移,通过亲近大自然、回归童年等方式唤起游客对“家”的记忆和身份认同;乡土的“家”更是建立在城市与乡村、传统与现代的张力之上,山川、物产、生活场景等意象成为“家”的空间的重要表征。
乡村旅游是一种享受自然风光和田园生活的休闲度假方式。在旅游者需求逐渐个性化、多元化、差异化的背景下,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这一旅游资源的开发与创新,需面向旅游者的功能体验诉求,对“家”的房屋空间、景观空间及设施空间进行重塑,促进旅游功能和供给业态的多元化。依据乡村的风光、物产、建筑等自身资源优势,增加田园观赏采摘、菜肴制作品尝、民居参观居住等多样化旅游形式,完善服务设施、解说系统、形象推广等专业化管理,在日常生活的主客对接中提升旅游体验、增强“家”作为乡村独特空间的吸引力,通过村庄的景区化促进旅游供给与需求更好适配。
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是主客双方交往活动的空间。在现代性和流动性的旅游语境中,需在东道主与游客之间搭建起合适的社交通道,促进游客与乡村、游客与游客、游客与主人之间的正面联结。创新“家”的空间形式,营造“家”的交流氛围,推出以怀旧、乡愁等为主题的乡村旅游产品,从志趣爱好、生活理念、审美角度等方面引发东道主与游客的共鸣。此外,顺应互联网和数字经济发展趋势,注重旅游在线平台和社交媒体的运用和管理,通过线上和线下相结合的方式在主客之间织起立体的社交网络,在“家”的空间建构中促进良性的人际互动和情感联结,提升乡村旅游服务的生活品质。
乡村旅游承载着城市居民对田园生活的向往与情怀[28],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建构应在有形物质和行为的基础上为旅游者提供一种精神“栖居”空间。应从软硬环境两方面着力,在村民家屋、村庄社区等不同尺度“家”的空间中为旅游者提供便利的交通和接待设施,拉近旅游者与乡村旅游地的时空距离,同时提供“家”一般的贴心服务,营造乡村独特的人际亲和力[28],通过村庄景区化过程中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内容、载体、形态的建构,回应旅游者的审美体验、心理诉求、精神寄托,在走进田园生活中提升其生活质量与主观幸福感,发挥乡村旅游在增进城乡社会认同中的重要作用。
向旅游者提供贴近乡土生活的旅游产品,使旅游者真实体验乡土文化,是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建构的重要环节。村庄景区化并不是要消解村庄的乡土特质,而是要在传承乡土特质的基础上叠加、完善旅游景区的功能。在乡村性的保护和利用中,应秉持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理念,保护乡村生态环境,整治乡村景观风貌,展现乡村本真生活,挖掘乡村文化底蕴,打造独具乡土环境特色的生活空间,将提供乡村旅游服务的物质空间与融入乡村文化内涵的意象空间相结合。通过文化与旅游融合发展,彰显乡村优秀传统文化的厚重内涵和时代价值,在消费体验、社会交往、情操陶冶、文化传承中推动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建构。
本文基于市场认知的角度,综合运用定量与定性相结合的方法对网络文本进行分析,探讨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表征特征与建构策略。结论如下:(1)从需求侧的旅游者出发,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表征是包括空间要素、空间结构、空间功能、空间价值在内的多向度、立体化再现,体现了“家”的空间作为新的乡村旅游资源和吸引物的丰富内涵和属性。(2)具体而言,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在要素上表征为村庄与景区融合的“家”的空间样态,呈现典型的村庄景区化特征;在结构上表征为东道主与游客共享的“家”的空间权力,体现出良性的主客人际互动关系;在功能上表征为物质与社会同构的“家”的空间场域,游憩的“家”、社交的“家”、心灵的“家”和乡土的“家”等多种功能兼备;在价值上表征为传统与现代交织的“家”的空间意蕴,在乡村文化与旅游的有机融合中得以升华。(3)需求侧旅游者的表征特征指引了供给侧旅游地的建构策略,应从契合游憩需求、促进供求适配,构建社交联结、提升服务品质,筑造心灵栖居、增强社会认同,传承乡土特质、彰显文化价值等方面,共同推动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建构。
随着旅游的生活转向和城市化的不断推进,旅游者乡村休闲体验需求不断升级,对于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这种生活化的旅游资源的研究愈发重要。在现代旅游发展中,寻求自然本真、渴望“诗意栖居”已成为一种趋向,需从日常生活的基础去探讨旅游空间实践的时代问题[3,5]。本文从市场认知的角度探究了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表征特征与建构策略,在理论上丰富了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要素、结构、功能和价值的研究,有利于全面把握现代性和城市化背景下乡村旅游行为的内在属性及空间规律,丰富旅游情境“家”的研究;在实践上将需求与供给相结合,能够为更广泛的乡村地区提供可借鉴的旅游发展思路,对推进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促进农民农村共同富裕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同时,本文仍存在一些不足,比如在以网络文本作为材料的基础上,未来可以通过观察与访谈等手段获取资料,进一步对乡村旅游地“家”的空间的市场认知加以拓展,此外还可以针对乡村旅游地居民、企业等空间主体,进一步探索“家”的空间演化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