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达尔文自然选择学说对中国性别的影响——以西方发达国家男女平权运动为基础

黄希芝 陈登峰 廖雪灵 谭玉莹 佛山科学技术学院 广东 佛山 528225

一、自然选择学说概述

自然选择即最适者生存，用中国近代学者魏源的说法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1]。提出这一概念的是英国伟大的生物学家、博物学家和探险家达尔文，他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游历并研究世界各地的物种演变，最终利用自然选择的学说惟妙惟肖地描述出自然界中生物间的种种关系和阐述出生物进化的必然性，证明他的一系列判断都是有道理的。

自然选择和人工家养是不同的概念，后者是以杂交、嫁接等充满人类痕迹的手段加以干预，孕育出来的后代很大概率不能保持一代物种的特质，虽然后来可能会有返祖的现象，但是这取决于它们的遗传基因；而前者则是减少或尽可能不被人类干预，让物种在自然界自然生长。不可否认，若不算一些抑制因素和毁灭因素影响，它们会以比率增长，但是不受羁绊的物种是不可能存在的，于是物种的性状会由于种种因素而逐步地走向异化，这就造就了地球上生物多样性的壮阔景观。

大自然的资源是有限的，如同装在瓶子里的水，永远不可能漫过瓶口溢出来。换言之，食物、空间等都是一定的，所以对资源的争夺贯穿生物的一生[2]。中国有一句古话用以形容那些走投无路的人们——无立锥之地。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立锥之地”和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我们看到很多豪宅都会把围墙修得高大厚重，这是主人家的领地意识在作祟；同样地，狮子老虎不能以高墙厚土宣示自己领地的主权，但是它们用的方法却更直接原始，即在领地的周围撒上自己的尿液，使其他动物不敢踏进它的领地半步。

族群的大小影响其生存条件的优劣，世界上有咆啸山林的虎、豹，也有微不足道的蚂蚁，虎、豹的体积无疑比蚂蚁大得多，也凶猛得多，但是虎、豹却因其体型大而很容易被捕杀而灭绝，蚂蚁却不会。因为蚂蚁的数量基数很大，繁衍能力也值得称道，它们用数量弥补了一系列不足。另外，蚂蚁是一种杂食性动物，它们对食物不挑剔，故而对它们来说并不存在食物短缺这一问题。

由以上的理论可以看出，生存斗争和生物进化为的都是利益再分配或改善族群的生存条件。在这里，我们不得不感叹于大自然的巧妙安排——平静的表面下竟隐藏着那么多没有硝烟的战争。这一场场战争可惊可叹，逐步促使生命形态不断变迁。

二、发达国家的男女不平等现象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女权运动就是这一思想的产物。在古代，东西方的女性地位都比较低，因为女性相对而言力量普遍较小，体质较弱，反抗能力不足，导致她们动辄成为达官贵人手中人情交往的工具，一些部落甚至只把女性当作种族繁衍的工具。有压迫就有反抗，女性压抑了千百年，在近代这一生产力突飞猛进的时代中，女性独立和男女平权这一议题提上了日程。

女性独立的基础是经济独立，只有生存资料不受牵制，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独立[3]。根据《独立报》的报道，性别薪酬差距仍然存在，尽管早在五十年前已经出台相关法案保障权益，但是这一差距仍在扩大，英国78%的公司承认这点。世界经济论坛在2018年12月的报告称，消除这一差距大概要用202年的时间，这一差距也从侧面说明男女不平等的情况将会持续存在相当漫长的时间。

达尔文在物种起源上说过：族群内生物量的大小也会影响到种族的竞争力。女权运动不可能只是一家一姓的运动，组织者也不是一盘散沙，而是有一定的组织基础和社会实力的。比如开始于2006年的#Me Too运动，它致力于揭露女性在社会上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要求打破沉默，呼吁社会公义，反对各种名义上的猥亵和性侵。而随着2017年十月哈维·韦恩斯坦性侵案的广泛曝光，这一组织的主张由于切合女性权益，而且在线上和线下都引起了相当大的震动，到如今，#Me Too成为了一个著名的标签，对世界范围内的男女平权运动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男性和女性的一系列斗争，是属于同种之间为实现双方平等交往的斗争，是激烈的、广泛的、漫长的。几百年的女权运动，让女性从深闺走上社会，由附庸走向独立。尽管女权运动发展到如今已经初步取得一定的成就，但一些男女不平等的现象还是层出不穷。要减少这种现象，需要个人、组织、相关部门一起努力，需要引起全社会的重视[4]。

三、西方发达国家的平权运动对于中国性别现状的影响

从近代到现代，对性别不平等的演化的解释源于自然学家达尔文的性择理论。他通过长期观察，得出结论：面对求偶与取得交配权的竞争，通常是雄性来面对被挑选的巨大挑战，从而演化出强壮的体型、巨大的犄角等特征，这些特征使它们在竞争中胜出的概率增加，赢得领域、地位和配偶。同样地，通常是雄性演化出极富审美价值的性状以吸引雌性，如亮丽的羽毛。

作为一种社会结构，性别不仅会随着时代更替而变化，而且也会随着同种或不同的文化而有所改变。性别角色的不平等和力量的差异体现生理差异的“自然”结果。男女两性的不平等是从强调“男女有别”开始的。两性的生理特征差别越大，社会地位越悬殊。作为中国社会主流性别观，“男尊女卑”“男主外女主内”等观念影响了中国社会的发展。男女平等作为近代工业文明的产物，是对传统文化中男尊女卑主流性别观的挑战与颠覆。

西方发达国家的女权主义是西方国家一种具有广泛影响力的社会思潮，它致力于争取妇女的权利和解放，实现全人类范围内的男女平等。女权主义主要围绕女性在社会中处于不平等的地位和根源展开讨论与研究，揭示女性在社会生活中处于不平等地位的根源，并通过一系列活动试图对传统的夫权进行颠覆，解除传统社会强加给女性的枷锁。虽然西方发达国家的女权主义的范围仅局限于当地，但它却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中国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鼓舞了女性争取独立的实践活动，为促进男女平等提供了方向，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随着社会经济和互联网的发展，西方的女权主义运动更容易影响中国的女权主义运动。以著名的#MeToo运动为例。2017年10月初，十几名女性通过《纽约时报》和《纽约客》指控哈维·韦恩斯坦对她们进行性骚扰，甚至是性侵犯，而这一指控使得多年来在国际影坛不可一世的好莱坞制片人哈维·韦恩斯坦迅速声名扫地，随之社交媒体上催发了一场波及全球的公开揭露性骚扰行为的#MeToo运动，许多欧美社会政治领导人或公众人物也因此而为他们此前的不当行为付出了代价。2017年10月15日，女演员艾莉莎·米兰诺在推特上鼓励女性尽可能地传播#MeToo这个词，从而使人们能意识到该问题的严重性与普遍性。

自2018年1月1日以来，#MeToo在中国掀起不可小觑的浪潮。2018年初，已经定居美国、在硅谷工作的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博士罗茜茜，在微博上实名举报该校教授陈小武持续性骚扰多名女学生，将这场运动的冲击波带到了中国，在高校群体中迅速引发响应。许多年轻、高学历的女性勇敢发声，讲出自己的遭遇，阐释女性主义理念。风起云涌之下，女性说出#MeToo的声音此起彼伏，这一浪潮迅速席卷全国各大高校、公益界、媒体界，甚至宗教领域。这场运动让越来越多的受害者勇敢地站出来，#MeToo在中国日益增长的知名度也引起了越来越多的女权主义者的觉醒。从2018年1月初到春节，超过8000名学生和校友签署了请愿书，要求学校建立反性骚扰机制。

尽管建国后我国提出了“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到如今大学中女性学生超过50%、中国的女性劳动力约占60%，然而，现实中，男女之间的薪资差距仍然很大，工作上的歧视无处不在，性骚扰，尤其是男性对女性进行性骚扰，这类现象仍层出不穷。

#MeToo运动揭示了这样一个现实，性骚扰是关于性别歧视以及权力和资源分配不均的问题。罗茜茜的指控是女性意识觉醒的正常反应。令人欣慰的是，教育部和一些大学已承诺建立防止性骚扰的机制，#MeToo运动已朝着其目标取得了实质性进展，这是一项非凡的成就。归根结底，这种成就归功于西方女权主义运动的日益成熟及其对中国女权主义运动深远的指导意义。

这些年，女性意识的觉醒、国家相关法律的不断完善，以及越来越多的平权运动的支持与鼓励，相较于过去，我国社会在男女平等的道路上一直前进着，男女不平等的现象在逐渐减少，这是值得肯定的。人人生而平等，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每个人都值得被尊重、被肯定，每个人都有自身的价值。实现男女平等虽然任重道远，但是我们要相信，在国家、社会、个人的努力下，我们终将见到曙光。

四、反思

生存斗争需要长时间的酝酿，作为一个种族内的性别斗争，男女平权不会在短期内出现压倒性结果。在此期间，我们团队发现男女平权运动是同种族内部不同性状之间的良性竞争，受到国家引导和支持，也受世界潮流的影响。

妇女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半边天作用逐渐凸显。截至2017年，全国女性就业人数达3.4亿，其中，公有经济企事业单位女性专业技术人员1529.7万，占比48.6%，而在最新发布的《财富》500强排行榜上，女性领导的企业从去年的33家增加至37家，这是一个巨大的跨越。

女性的政治地位也显著提高。就党员队伍结构而言，我国女党员数量达到2559.9万，占比27.9%。截至2018年，中国有女性外交官2065人，占外交官总数的33.1%。在这些数据的背后，代表着女性在政坛的话语权不断增强，有着影响国家大政方针的能力。

女性教育水平以及在教育事业中的作用也更加凸显。教育部发布的2019年全国教育事业统计数据显示，在高等教育阶段，普通高等学校中女专任教师占专任教师总数的50.75%，在中等教育阶段，女教师在除成人学校以外的其他各级各类学校中占比均过半。在特殊教育领域，女教师占74.25%；在学前教育阶段占比最高，达97.79%。此外，教育部对各级各类学校女学生数进行了统计，2019年，在我国高等教育阶段，女研究生占研究生总数的50.56%，高于去年。在普通本专科中，女生占51.72%；在成人本专科中，本科、专科女生分别占61.9%、55.33%；在中等教育阶段，高中、初中女生分别占50.71%、46.42%；在初等教育阶段，普通小学中女生占46.55%；在工读学校，女生占20.75%；在特殊教育领域，女生占36.67%；在学前教育阶段，女生占46.94%。当今社会是信息时代，是知识时代，个人素养就如同动物界中的猛兽的爪牙。很显然，在这个时代女性的优势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男女平权会受社会环境的影响和冲击，毕竟人是一种社会性的动物，不可能离开社会而孤立地活着。

5年前，在全球妇女峰会就“努力构建和谐包容的社会文化”发出倡议，倡导“要以男女平等为核心，打破有碍妇女发展的落后观念和陈规旧俗”“希望越来越多男性参与进来”。5年来，我国积极构建男女平等、和谐包容的社会文化，广泛宣传先进的性别平等理念，多形式、多渠道开展男女平等基本国策宣传教育，全社会进一步形成共同尊重、支持、关爱妇女的良好氛围。我国大力弘扬以男女平等为核心的先进性别文化，在有关教育的法规政策和发展规划的制定、修订和评估中，增加性别视角，体现社会性别意识，积极推动性别平等原则在教育工作中得到贯彻落实。

2016年，在广东中山实验小蓝波湾学校的一堂性别平等教育美术融合课《我的劳动小围裙》上，一名男生穿着围裙走上课堂、模拟做家务。这堂特别的课，在学生们幼小的心灵里植入这么一个观念：“男生也是家庭的一分子，也可以穿围裙做家务”“女生也可以穿裤子，留短发，穿蓝衣服”“我们不应该用性别刻板印象来衡量他人”。——这是一个男女平等的种子，相信这堂课会给这些年龄不大的学生们一个比较深刻的印象，平等地看待两性；相比较从前，他们的态度可能会更加理性；一节课最多惠及课堂上的几十个小孩，但中山市——这个全国较早全面推行性别平等教育进课堂的城市——在教学大纲方面率先编写了国内首个中小学性别平等教育指导大纲、教师指南、教案汇编，并建立起“学校—家庭—社会”三位一体的性别平等教育体系。2016年，中山市被国务院妇儿工委办确定为全国性别平等教育试点市，并受国务院妇儿工委办委托，编写《中小学性别平等教育工作手册》，将“中山经验”向全国推广，让性别教育的光辉洒向全国各地。如今，已有17个省（区、市）近万所中小学开展性别平等教育，并通过实践总结出好做法、好模式、好经验；全国高校已有百余所大学开设女性学以及与女性学相关的课程，女性学课程已成为培养和提高大学生性别意识，传播男女性别平等的重要途径。

另外，女性如厕一直是困扰公众的共问题。针对这一普遍现象，在国务院妇儿工委的推动下，2016年，住建部发布新版《城市公共厕所设计标准》，将女性厕位与男性厕位的比例提高到3∶2，人流量较大地区为2∶1，这更凸显出公共空间建设对女性的关怀。

2016年6月，《山东省饭店服务行业企业社会责任标准》（以下简称《标准》）的发布，标志着我国首次将性别平等引入企业社会责任。项目负责人谈及《标准》在制定过程，表示要将性别平等和两性共同发展纳入企业战略规划当中，注意尊重女性形象并在广告与商业宣传内容和形式上保证性别平等，对企业建设增进性别平等和包容性的企业文化意义非凡。

国家对女性的关怀不能持着居高临下的态度，要注意解决具体问题。2018年底，《关于做好村规民约和居民公约工作的指导意见》由民政部、中央组织部、全国妇联等七部门联合发布，旨在纠正与法律政策规定、性别平等原则相冲突的村规民约。该《意见》发布4个月后，云南省华宁县城关社区表决通过新的《居民公约》。新《居民公约》严格贯彻该《意见》意志，打破根深蒂固的老规矩，不仅纳入“女儿结婚可以选择留在社区”的条文，还吸纳了男女共同分担家务等条款，成为修订社区规则的范例。

在党和国家的高度重视下，在全社会共同持续努力推进下，以男女平等为核心的先进性别文化必将成为人们普遍遵循和认同的主流价值观，最终形成男女两性平等相待、和谐相处、良性互动、共同发展的社会文化氛围。

五、结语

总的来说，女性和男性是人这一生物的两个相对立而又相依存的表现形式。女权运动就是这两大集团之间的博弈，一场争取自身合法权利、地位的博弈。而用达尔文的眼光来看，这两大集团的博弈依靠的有两点：其一是锋锐的爪牙，其二是环境的适应能力。人既然是生物，那么丛林法则对于人也是适用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就是女权运动存在的根源所在，同时也是应有之义。随着女性的地位因整体素养和环境适应能力的提高而不断提高、不断稳固，男性的生存环境可能就会越来越艰难，生存竞争就会越来越激烈，最终达到一定的平衡之后再次进行一场新的性别博弈。这种博弈无休无止，永远没有胜者。在这旷古持久的斗争中，人类发展的脚步才会越来越大，速度也会越来越快。人类文明在这种内部推力的作用下才会越来越辉煌、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