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与越南木质家具出口波动特征的对比1)——以2004—2018年两国的出口数据为例

韩爽 伍海泉 田刚

(东北林业大学，哈尔滨，150040) (中南大学) (东北林业大学)

越南希望将木材加工业发展成为国家的先导产业，木质家具产业将成为其重点发展的产业[1]。中国与越南作为木质家具的主要出口国，两国地理位置临近、要素禀赋趋同、出口目标市场也高度重合，均具有较高的国际市场地位[2]。此外，受国际贸易动态变化的影响，越南木质家具的出口贸易增长迅速，两国产业竞争关系日益显著。中国、越南在世界木质家具市场的竞争优势受到学者们的广泛关注。在已有的研究中，国外学者对木质家具的研究较少；国内对木质家具的研究相对较多，但关于各国之间木质家具出口波动特征与影响因素的研究较少。木质家具的国际需求将持续上升，且表现出在已划定好的贸易区域内进行，进出口市场比较稳定[2]。在国际市场上，中国是木质家具贸易大国，但跃居木质家具贸易强国还存在一定差距；技术创新与产品质量是木质家具出口的核心竞争力[3-4]，贸易壁垒也影响木质家具出口，分析中国木质家具贸易以区域研究为主[5-10]。中国木质家具出口的发展，不仅要理性处理高收入国家的反倾销，还要经受低收入国家的价格冲击[11]。恒定市场份额模型(CMS)被广泛应用于分析木质林产品贸易的增长因素[12-16]，但很少有文章应用CMS模型系统地分析木质家具的出口波动成因。本研究根据国际木质家具出口贸易格局，以定性分析与定量分析相结合的方式，采用对比分析方法深入探究中国、越南木质家具出口波动特征与成因，旨在为有针对性地推动中国木质家具出口贸易的可持续稳定发展提供参考。

1 研究方法

为了全面且准确展示中国、越南木质家具贸易现状，同时贴合国家林业与草原局对木质家具的分类，综合参考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FAO)分类、《中国海关统计年鉴》、《中国林业统计年鉴》和本领域专家学者的研究成果，所涉及的贸易数据来源于联合国商品贸易统计数据库(UN Comtrade)，经过整理汇总而成。本研究涉及木质家具的相关数据，根据联合国制定的SITC REV.3《国际贸易标准分类》界定木质家具(8215)进行计算，分别为办公用木家具(82151)、厨房用木家具(82153)、卧室用木家具(82155)、其他用木家具(82159) 。

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与代表性，研究时期选取2004—2018年，结合中国与越南木质家具出口贸易的增长情况以及重大事件的影响，将研究时期细化分为以下4个阶段：2004—2008年、2008—2009年、2009—2015年、2015—2018年。

选取美国、日本、英国、澳大利亚、加拿大、韩国、法国、德国、荷兰、马来西亚、新加坡、沙特阿拉伯、南非、印度及中国香港作为出口样本市场，贸易数据口径一致，涵盖亚洲、欧洲、美洲、澳洲、非洲，且2018年中国出口样本市场累计占比82.30%，越南出口目标市场累计占比90.00%～92.00%，具有较强的代表性。

社会网络分析方法：应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绘制国际木质家具网络关系图，明确木质家具的出口贸易格局。若一国(地区)处于网络关系图的内部圈层，说明该国家(地区)在世界木质家具出口中处于核心位置；反之，则说明该国(地区)在世界木质家具出口中处于边缘位置。若一国(地区)网路关系图中的连线越多，说明该国(地区)的木质家具出口市场越广阔。

描述性统计分析方法：采用描述性统计分析方法，从木质家具的出口规模、国际市场占有率、出口产品结构、出口主要目标市场分布方面，系统且全面地对2004—2018年中国、越南木质家具的出口波动特征进行对比分析。

修正后的恒定市场份额模型(CMS)：恒定市场份额模型由Tyszynski提出，后经过多次的拓展与完善，使得该模型变得更为科学且适用性更高；本研究选取修正后的恒定市场份额模型(CMS)分析木质家具出口波动成因。该模型从产品和市场的层面将结构效应与竞争力效应进行分解，克服了一般CMS模型指标分解不对称的问题[17]。应用修正后的CMS模型，从需求、结构、竞争力层面上全方位地探究中国与越南木质家具出口贸易的增长因素。

修正后的CMS模型：

式中：V为一国(地区)的木质家具出口额；r为世界木质家具进口增长率；i为木质家具产品类别；j为木质家具出口对象国(地区)；a为阶段研究中的基期年份；b为阶段研究中的末期年份；Vi为一国(地区)木质家具出口的第i个产品类别的出口额；Vj为一国(地区)对j国(地区)木质家具出口额；ri为世界木质家具中第i个产品类别的进口增长率；rj为出口对象国(地区)j国(地区)的木质家具的进口增长。

2 结果与分析

2.1 中国、越南木质家具出口波动特征

根据世界木质家具贸易数据，应用软件(UNINET 6)绘制出口贸易的网络关系(见图1)。由图1可见：中国与越南木质家具在网络关系图连线较多，且处于内部圈层，说明中国、越南木质家具出口在国际市场中处于核心位置，且具有广阔的出口市场。从出口规模和国际市场占有率、出口产品结构、出口市场分布三个层面进行对比分析，全方面地勾勒2004—2018年中国、越南木质家具出口波动特征。

图1 2018年世界木质家具出口贸易网络关系

中国、越南木质家具出口规模与国际市场占有率的波动增长与稳定增长——2004—2018年，中国木质家具出口规模和国际市场占有率，远大于越南木质家具出口规模，但中国木质家具出口额与国际市场占有率波动较大(见表1)。中国木质家具出口规模总体呈现上升的发展态势，其中，2004—2015年中国木质家具出口额不断增加，2016—2018年中国木质家具出口额逐年减少。与此同时，中国木质家具的国际市场占有率，出现阶段性的先上升后下降的趋势，波动较大；而2004—2018年，越南木质家具出口额逐年增加，仅在2008—2009年受到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出现了少量下降，越南木质家具国际市场占有率波动较小，总体呈现上升态势。

中国与越南木质家具出口结构以卧室用木家具、其他用木家具为主——2004—2018年，中国与越南木质家具出口产品结构具有较强的相似性，出口产品类别以卧室用木家具、其他用木家具为主，以办公用木家具、厨房用木家具为辅(见表2)。2004—2018年，中国与越南出口卧室用木家具和其他用木家具累计市场份额均高于80%，出口办公用木家具、厨房用木家具累计市场份额均低于20%。从发展趋势看，中国与越南出口木质家具产品类别波动较大，均呈现交叉对称型增长结构特征。其中，卧室用木家具与其他用木家具出口份额此消彼长，呈现交叉对称型结构特征；办公用木家具与厨房用木家具出口份额此消彼长，呈现交叉对称型结构特征。

表1 2004—2018年中国、越南木质家具出口规模与国际市场占有率

表2 2004—2018年中国、越南木质家具出口产品结构

中国、越南木质家具出口市场的分散与集中——2004—2018年，中国、越南木质家具前十大共同出口市场分布见表3，前三大出口市场均为美国、日本、英国，累计出口份额大于50%。2004—2018年，中国木质家具对美国、日本市场出口份额呈现下降趋势，对英国市场的出口份额不断增加；2004—2018年，越南木质家具对美国市场出口份额持续增加，对日本、英国市场的出口份额逐年减少。中国与越南木质家具出口市场具有较强的相似性，但是，中国木质家具出口市场比较分散、越南木质家具出口市场较为集中。

2.2 中国、越南木质家具出口波动测度

虽然中国木质家具出口规模远高于越南，但近几年其国际市场占有率即国际市场份额呈现下降趋势；而越南木质家具国际市场占有率逐年攀升。由于中国与越南木质家具出口产品结构、出口市场具有极强的相似性，故采用修改后的CMS全方位多角度分析中国与越南木质家具出口波动成因(见表4)。

表3 2004—2018年中国、越南木质家具共同出口市场分布

表4 2004—2018年中国、越南木质家具出口波动状况

需求规模效应对中国木质家具出口的影响程度大于越南木质家具出口，但中国木质家具出口与世界市场需求匹配度低于越南。其中，2004—2008年、2009—2015年，中国、越南木质家具出口额均随着世界市场进口需求的增加而扩大，需求规模效应促进中国、越南木质家具出口增长。2008—2009年、2015—2018年，中国木质家具出口规模与国际市场需求呈现负相关关系，需求规模效应阻碍中国木质家具出口增长；越南木质家具出口规模与国际市场需求呈现正相关关系，说明越南木质家具出口与世界市场需求的匹配度较高。

结构效应对中国、越南木质家具出口影响较小，其对中国木质家具的出口贡献率大于越南。结构效应由产品结构效应与市场结构效应组成；产品结构效应对中国、越南木质家具出口增长的影响，小于市场结构效应对中国、越南木质家具出口增长的影响。产品结构效应对促进中国、越南木质家具出口增长作用有限，尤其在2015—2018年，产品结构效应对中国、越南木质家具出口的贡献值均为负值，说明中国、越南木质家具出口更多地集中在需求慢速增长的产品种类。市场结构效应，对越南木质家具出口增长具有一定的正效应，对促进中国木质家具出口增长的作用有限，2015—2018年市场结构效应的贡献量变为负值，说明越南木质家具出口更多地集中在需求快速增长的国际市场；而中国木质家具的出口更多地集中在需求慢速增长的国际市场，如日本、加拿大、德国、新加坡、沙特阿拉伯等对木质家具的需求逐渐减少，其木质家具的进口增长率低于世界木质家具的进口增长率。

竞争力效应对中国、越南木质家具出口的贡献量与贡献率高于其他效应，其对中国木质家具的出口贡献率大于越南。竞争力效应由产品竞争力效应与市场竞争力效应组成，对2004—2008、2008—2009、2009—2015年三个阶段的中国木质家具出口增长具有正效应，推动中国木质家具出口增长；其对2015—2018年中国木质家具出口增长具有负效应，是导致该阶段中国木质家具出口下降的主要因素。而产品竞争力效应与市场竞争力效应对2004—2018年越南木质家具出口增长具有正效应，推动越南木质家具的出口增长。其中，办公室用木家具、其他用木家具的产品竞争力效应对中国木质家具出口增长的贡献率正在逐渐下降，对越南木质家具出口增长的贡献率不断提高；传统进口市场(如美国、日本、韩国、法国、沙特阿拉伯)的市场竞争力效应，对中国木质家具出口增长的贡献率正在逐渐下降，对越南木质家具出口增长的贡献率不断提高。

3 结论与讨论

中国与越南作为木质家具产品出口大国，在国际木质家具市场中居于核心位置。2004—2018年，中国与越南木质家具出口规模、国际市场占有率整体呈现上升趋势，其中中国木质家具出口额的波动较大，且在2015年后持续减小，越南木质家具出口额稳定增长。竞争力效应对中国、越南木质家具出口影响最大，需求规模效应对中国、越南木质家具出口的影响次之，结构效应对中国、越南木质家具出口影响最小。2004—2018年，中国、越南木质家具出口产品以卧室用木家具、其他用木家具为主，产品结构效应阻碍中国、越南木质家具出口增长，产品竞争力效应对促进越南木质家具出口增长具有正效应，也是导致2015—2018年中国木质家具出口下降的成因之一。中国木质家具出口市场分布比越南更为分散，市场结构效应对促进中国木质家具出口增长的作用小于越南；美国、日本、韩国、法国、沙特阿拉伯的市场竞争力效应，对中国木质家具出口增长的贡献率正在逐渐下降，对越南木质家具出口增长的贡献率不断提高。

世界木质家具需求量增加趋势明显，但是，2015年后中国木质家具出口额却出现下滑趋势，需求规模效应阻碍中国木质家具出口下降，结构效应与竞争力效应导致中国木质家具出口下降。而在该阶段(2015—2018年)越南木质家具出口额不断攀升，需求规模效应、结构效应、竞争力效应对越南木质家具出口增长均起到正效应。一方面，由于中国木质家具出口规模较大，比越南更容易受到世界市场需求的影响，贸易保护主义势力逐渐抬头，贸易壁垒不断增加，贸易便利化程度逐渐下降，从而导致中国木质家具出口额小幅减少，中国木质林产品的国际市场份额不断下降。另一方面，木质家具作为劳动密集型产品，家具产业的发展对劳动力依赖性较高；随着中国人口老龄化的加速发展，中国劳动力价格上涨，逐渐丧失劳动力比较优势，国际木质家具产业向东南亚地区的发展中国家进行转移；越南以其劳动力价格优势和原有的产业基础，承接了大量转移的家具制造企业，越南木质家具出口产品结构向有利的方向发展，对国际市场的影响力与竞争力逐渐提高，越南木质家具产业正在快速崛起。从目前发展看，中国木质家具的国际市场地位不会被越南取代；但现阶段中国木质家具的出口规模与国际市场份额逐渐减小，产品竞争力与市场竞争力呈现减弱趋势。

综上所述，①为了助推中国木质家具出口贸易的可持续发展，中国应拓展新兴市场，提高抵御风险能力。木质家具的出口受国际经济形势和国家政策战略的影响，在保持木质家具原有国际市场的同时，积极开拓其他国际市场，深化开展区域经贸合作与交流，不仅可以分散贸易风险，为中国木质家具的出口提供良好的条件、加大国际市场占有率，还可以促进国际市场地位的提升。②加强政策导向，增强产品竞争力。加大信息和咨询服务的落实力度，最大限度地保障信息资源对称性；制定出口鼓励政策，为木质家具出口企业减负，例如采取税收措施，减免税收、实行出口退税或者加大补贴力度等；在兼顾国际市场占有率的同时，提高中国木质家具的比较优势。但是，不能过度追求出口数量的增加，即高国际市场占有率，也要了解出口对象国(地区)的进口标准，最大限度地规避贸易反倾销和绿色贸易壁垒所带来的风险。③优化产业链，提升产品比较优势。提升产品核心竞争力，涉及到产品选材、产品风格、功能多样性设计、环保标准、高科技含量等产业链的多个方面，注重主要贸易国家(地区)消费者偏好的多方面调查，例如基材、风格、功能等，满足消费者需求；同时对不同国家(地区)市场做有针对性的品牌宣传，走本地品牌战略；依托科技的大力介入，提高木质家具全类别的综合生产能力，保障持续稳定且有效的产出，逐步提升认证标准，促使中国木质家具产业的转型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