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率变动对长江经济带产业结构的影响研究*

苏 科，周 超，陈 伟

(1.重庆工商大学 长江上游经济研究中心，重庆400067；2.四川外国语大学 重庆国际战略研究院，重庆400031；3.中国人民大学 应用经济学院，北京100872)

一、引言

作为经济发展的重要构架，产业结构不仅直接关系着企业营收，还与区域经济增长有着紧密的关联。长江经济带是我国经济发展重要推动区域，不仅对区域内部发展有着较强的影响，同时还具有较高的外部连接性。因此，我国的产业结构调整不仅关系着自身发展，同时对周边国家乃至整个世界都具有一定的影响。作为资本在国际市场流动的重要价格信号，汇率不仅深刻地影响某个国家或地区的经济发展，对其产业结构也将产生巨大的影响。基于不断变化的经济发展态势，我国在2005年对汇率进行了新一轮的系统化改革。2005年8月，美元与人民币的比值为1∶8.11，然而这一汇率在2018年12月就上升至1∶6.88，累计升值幅度约为15.2%。人民币的持续升值不仅对我国的进出口贸易、社会就业和企业盈利等方面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同时也深刻地影响了我国的产业结构调整。

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区位条件，长江经济带是新时期我国区域发展战略中对内对外开放核心区域，是协调东部沿海地区与中西部经济发展相对落后地区的枢纽带，对缩小我国区域发展差异，破解“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难题具有重要意义。截至2018年，长江经济带11省市的人口总数接近6亿人，经济总量突破了43万亿元，约占全国经济生产总值的44%。更为重要的是，长江经济带的制造业和服务业发达，是我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在汇率改革、人民币国际化和中美贸易争端的大背景下分析汇率变动对长江经济带产业结构的影响，不但对推动区域协调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同时也对我国供给侧改革背景下的产业结构调整有着重要的理论贡献。

二、文献综述

国内外学者就货币的长期升值是否推动了产业结构升级持有不同意见。Hall等(2008)[1]认为不同于名义汇率，实际汇率对国际贸易等跨区域的经济活动具有更大的影响。他们构建模型分析不同时期实际汇率对发展中国家国际贸易、对外投资等经济活动的影响。研究结果显示，在较短的时期内，实际汇率对经济活动所产生的直接冲击最强；在中期内，实际汇率的变动对产业结构等方面的影响将进一步提高；在长期阶段，实际汇率变动对产业结构所产生的影响将会延伸至技术进步。Pholphiral(2013)[2]以泰国的工业部门为研究对象，研究发现汇率波动对工业部门的影响较大。受到2007年全球性金融危机的影响，学者们的观点发生了明显的分化。张云和李荣冰(2015)[4]从中介效应的角度考察了汇率变动对产业结构的影响，他们研究认为国际贸易在汇率变动的作用过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通过国际贸易，汇率变动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我国产业结构的调整和升级。李向前等(2019)[3]基于行业数据，从分阶段的角度就汇率变动对产业结构的影响进行分析。他们研究认为我国历次汇率改革后的汇率对我国产业结构的影响具有显著的不同。

还有诸多学者认为货币升值并不能对产业结构的调整和升级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Welfens(2005)[5]通过对日本研究后发现，本币的长期升值使日本原有的产业结构产生了重要的变化，呈现出去实业化和产业结构金融化这两大特征，进而对实体经济造成了伤害。除此以外，还有诸多文献指出人民币在较长时期内的持续升值抑制了我国的产业结构优化。林丽梅(2014)[6]具体从外商直接投资以及贸易收支两个角度分析了汇率变动对我国产业结构的影响。虽然从长期来看，汇率变动会进一步优化劳动力、资本等资源在各个产业之间的配置，但是短期内会对劳动密集型产业产生冲击，使部分企业的经营出现困难和产生一定的失业。对成本要素型产业也将造成较强的冲击，进而造成外商直接投资的减少和转移。刘金全等(2015)[7]从商品供求均衡的视角分析了汇率变动对我国产业结构的影响。人民币的长期贬值会造成可贸易品的数量增加，进而加大与不可贸易品之间的价格差异。因此，产业结构的调整会受到一定程度的阻碍，尤其是东部沿海地区的第三产业受到的影响较为显著。

三、汇率变动对产业结构影响的机制分析

一般而言，汇率变动通常会通过其他方面间接地对产业结构造成影响。汇率是货币市场价格的显示形式，市场接收到相应货币价格信号后，会进一步传导并作用于要素市场，进而影响国家或地区的相对竞争力。整体而言，汇率变动对产业结构的影响具体体现在国际贸易、外商直接投资和国内价格水平三个方面。

(一)汇率变动通过国际贸易影响产业结构

国际贸易是汇率变动影响产业结构的一个重要作用路径，其影响具体体现在价格水平变化和收入变化两个方面。国际贸易涉及相关企业的产品和原材料在世界范围内的运转，与国家或区域在全球产业链中所处的位置紧密相关。因而国际贸易能够通过影响企业进而对区域的产业结构施加一定程度的影响(王松奇、徐虔，2015)[8]。本币的升值将会造成出口商品价格的增加，进而国际市场对其需求减少。如果出口滞销的产品无法通过内部市场来进行消化，供大于求的市场状况将导致库存商品的激增。另一方面，本币的升值将降低进口商品的价格，国内市场对进口商品的需求将不断增加，进而刺激进口数量的增长。基于此，本币升值所造成的价格变动将对国际贸易造成重要影响(张会清，2015)[9]。当一国的出口贸易萎缩时，将首先造成国内投资和消费的缩减，进而使国内生产总值也呈现出收缩的状态。国内经济发展水平的减缓势必波及居民的收入，造成国内消费水平的下降以及国内居民对进口商品需求的减少。此外，还需要考虑各类产品的异质性。总体而言，汇率的大幅波动往往会对劳动密集型产品的影响较大，主要原因在于其需求弹性较高。与之相反，由于技术密集型和资本密集型产品的附加值较高、产品差异度较大导致需求弹性较高，汇率变动对其影响相对较小。因此，不同的产业类型受到汇率变动所带来的冲击存在显著的不同。

外汇储备不仅意味着一国实际掌控的资金数量，更是其进行对外投资活动的主要资金来源之一。基于此，通过自身产业结构所具有的比较优势来开展国际贸易，获取充足资金储备满足对外投资需求，对于一国经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同时对提升企业的技术水平和推动产业升级具有重要作用(王莹、成艳萍，2018)[10]。经济全球化加强了各个国家和地区的经济联系，某个国家的进出口贸易结构不但与自身的产业结构有关，还受到其在国际产业链中的分工影响。在国际产业链分工的推动下，各个国家和地区的产业结构之间的联系更为紧密。特别是在交通便利性不断提高的大背景下，国际贸易所带来的贸易发展推动了其他国家生产活动的进一步扩张。

(二)汇率变动通过外商直接投资影响产业结构

在当前国际经济体系中，资本能够在地区和国家之间自由流动。由于资本自身所具有的较强吸引力，资本的流动驱使部分生产要素如劳动力、科技创新在单个国家的生产部门之间抑或是一国或地区乃至整个区域间进行流动。由于当前的国际贸易体系建立在比较优势基础之上，随着一国或地区所具有的相对优势出现明显变化时，大量的外部资本也会随之改变其投资对象及场域。当外商直接投资主要集中于如资本密集型等某类产业时，大量的劳动力就会从其他产业流出，进而造成劳动密集型产业的比重降低(石卫星，2015)[11]。

由于我国在改革开放初期资本匮乏的特殊性，不断增长的外商直接投资成为推动我国产业发展和出口的重要推动力。在取得了一定的经济发展成就以后，我国也出现了大量企业进行对外投资的现象(费为银等，2015)[12]。在劳动力、土地等产业成本和环保压力不断增加的情况下，大量的传统制造业开始出现外流现象，选择到越南、柬埔寨、印度等东南亚或南亚国家进行投资。与此同时，随着我国技术、人才及管理积累，越来越多中高端产业外商直接投资流入我国。由于外商直接投资具有较强的正向外部性，其在带来资本的同时往往会引入先进的管理体系和生产技术(随洪光等，2017)[13]。因此，汇率通过作用于外商直接投资，将会从资本的流入和流出以及技术的引进两个方面对我国的产业结构造成显著的影响。

(三)汇率变动通过价格水平影响一国产业结构

汇率变动对国内价格水平的影响主要有两个途径。第一，汇率的实质是不同国家货币价值的比值，反映不同国家商品价格的对比情况。汇率的变动首先会导致原材料价格的波动，进而通过产品链条传递至商品，最终影响一国或地区内的物价水平(郭君默等，2018)[14]。由于我国大量的商品原材料依赖于进口，汇率的波动会引起上游原材料价格的反应，这一价格变动的影响会随着产业链进一步影响到位于产业中下游的商品半成品和最终商品。当汇率上升时，相应的原材料价格就会下降，进口厂商会通过扩大相关原材料的进口规模来获得更大的经营收益。这一影响具有短期及长期两种效应。从短期来看，本币的升值会推动商品进口的增加和出口的减少，尤其是推动依靠进口投入品进行生产的出口加工企业的生产成本下降，进而导致国内市场一般物价水平随着商品数量的增加而下降。从长期来看，在国内较低价格水平的背景下，国内实际工资水平也将随之降低，生产厂商的生产成本进一步下降，国内的价格水平也将调整到较低的水平。此外，进口商品替代效应的强弱会进一步决定其对国内物价水平的影响。当进口商品不能有效替代国内商品时，本币的升值并不会造成价格水平的大幅提升，非贸易部门受到的冲击显著小于贸易部门(符大海等，2017)[15]。第二，汇率变动还会通过资本项目对一国的价格水平产生影响。当本币处于汇率上升阶段时，一国对原材料及最终商品的进口量会显著增加，使外汇储备极速缩减。通常情况下，一国的货币供应量与外汇储备之间具有紧密的关联。当外汇储备大量减少时，国内的货币供应量也会随之发生变化，进而对国内的价格水平造成影响(陈麟、朱莉，2016)[16]。

四、模型设定和数据来源

本文在相关学者的研究基础上，进一步分析了与国际贸易和外商直接投资具有紧密关联的汇率变动对产业结构的影响，具体的实证模型如下：

LnIndi=β0+β1LnNEER+β2LnN+β3LnY+β4LnFDI+β5LnOPEN+β6LnTC(1)

Indi表示第二和第三产业与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i=2,3)；Y表示地区人均GDP；N表示地区常住人口数量；NEER表示实际有效汇率；FDI为外商直接投资，本文具体采用流量数据；OPEN表示地区市场开放度；TC表示地区贸易竞争力。

产业结构：参考干春晖等(2011)[17]的做法，本文将产业结构具体设定为第二和第三产业在地区生产总值中所占的比重。

汇率变动：与名义汇率不同，实际有效汇率是在排除掉通货膨胀的影响后，本国货币与其他国家货币双边名义汇率的加权平均数。因此，实际有效汇率能够更为准确地测度一国货币的实际价值。

外商直接投资：在中国改革开放以后，中国外商直接投资的数额不断增加，其对产业结构的影响已经得到了如杨祖义(2018)[19]和黄烨菁(2019)[18]等学者的认同。同时由于流量数据更能反映外商直接投资变动的影响，因此本文选择流量数据进行研究。

市场开放度：相较于中国其他地区，长江经济带的对外贸易长期是区域经济发展的主要支撑之一，对外贸易的发展无疑会对区域的产业结构造成显著性的影响。基于此，本文采用进出口总额占GDP的比重作为市场开放度的测度指标。

贸易竞争力：根据比较优势理论，一国或地区的产业会受到自身所具有的相对优势影响。鉴于对外经济在长江经济带特别是浙江、江苏等省市所具有的重要经济推动力，地区的贸易竞争力将对产业结构造成显著性的影响，本文具体采用净出口额/进出口总额来进行表征。

出于数据连续性性的考虑，本文拟将研究时段确定为2002—2018年，研究范围为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本文的主要数据来源于上海、浙江等11个长江经济带所辖省市的统计年鉴以及中国人民银行网站等。

五、实证分析

(一)平稳性检验

在实证分析中，即便两个变量之间并不具有明显的相关关系，但是由于其在研究时间内变化的趋同性，在对二者进行回归分析时，仍然会得到一个较高的可决系数，进而得出错误结论，这类由于其他方面因素而造成的虚假性回归关系被称为伪回归。因此，本文将首先对数据是否存在伪回归现象进行检测，以防止错误研究结论的出现。为了进一步确保本文结果的稳健性，本文将采用LLC等4个方法来进行检验。

表1 平稳性检验结果

从表1的结果可以看出，变量的原序列存在单位根。另外，在对数据进行了一阶差分处理之后，结果显示一阶差分序列是较为平稳的，不再存在单位根的情况。

(二)协整检验

为了验证每对变量之间是否存在长期性的关系，本文将进一步进行协整检验。根据表1的结果，长江经济带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的占比Ind2和Ind3、和外商直接投资等8个变量可能具有潜在的协整关系。因此，本文将选择Pedroni和Kao面板协整检验方法来进行数据检验，分别对长江经济带第二、第三产业开展了协整性检验，具体的分析结果见表2。

表2 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检验结果

本文主要以Pedroni检验中的Panel ADF和GroupADF作为变量之间是否存在协整关系的判断依据。从表2的结果可以看出，面板数据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即第二、第三产业Ind2和Ind3、外商直接投资FDI等8个变量具有协整关系。在下一步研究中，本文将采用面板模型就汇率变动对长江经济带产业结构的影响进行实证检验。

(三)面板模型的选择

由于本文的被解释变量分别为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因此分别对其进行了F检验。在基于STATA15.0进行回归得到的结果显示，以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作为被解释变量的模型均应采用变系数固定效应模型。

(四)回归结果

在确定将使用变系数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分析以后，本文将分产业进行回归分析。其中长江经济带11省市第二产业的回归结果具体见表3。

表3 长江经济带汇率变动对第二产业影响的回归结果

就汇率变动对长江经济带11省市第二产业的影响来看，表4的结果显示汇率变动对多数省市具有显著性的影响，同时在区域之间存在显著的差异。在长江上游地区，汇率变动对产业结构的影响存在显著的区域内部分化。由于重庆和四川国际贸易较为发达且外商直接投资较多，汇率变动具有显著性的影响，而对贵州和云南的影响则不显著。上述结果表明由于自身区位条件的局限，长江上游地区的外向型经济特征还不明显。相较于东部沿海地区，长江上游地区的外商直接投资明显偏少，进出口贸易在地区经济总量中所占的比重相对偏小。

在长江中部地区，汇率变动对第二产业的影响同样存在内部分化的情况。相较于地理位置更接近于东部沿海地区的安徽和江西，汇率变动对湖南和湖北的第二产业并不能够产生显著性的影响。这一结果与湖南、湖北的经济发展长期依托于政府投资等内部因素具有紧密的关联，同时也说明本文的研究结论与现实情况是相符的。另一方面，这一结果也说明了东部沿海地区在外商直接投资方面的优势可能会产生一定的辐射效应，通过产业配套等方式推动相邻地区的发展。

与长江中游地区和长江上游地区不同，汇率变动对长三角地区第二产业具有显著且较强的影响。由于长期以来长三角地区不但是我国产业发展的龙头，更是我国对外开放和对外贸易的核心区域，在开展对外贸易和吸引外商直接投资方面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因此，无论是上海、浙江还是江苏，进出口贸易在地区生产总值中的比重都远远高于长江中游地区和长江上游地区。鉴于国际贸易和外商直接投资对区域发展的重要性，汇率变动对长三角地区第二产业才会产生显著的影响。

从分地区的视角探讨了汇率变动对长江经济带11省市第二产业的影响之后，本文将进一步分析汇率变动对于11省市第三产业的影响，具体的回归结果见表4。

表4 长江经济带汇率变动对第三产业影响的回归结果

相较于第二产业，汇率变动对长江上游地区第三产业的影响进一步减弱。在长江上游4个省市中，汇率变动仅对四川产生了显著性的推动作用。与重庆、贵州和云南不同，四川长期以来具有较为突出的对外开放优势，大量跨国企业的西部地区总部以及外国政府机构均设在成都。同时，在跨国企业和内资企业的共同作用下，以现代服务业为代表的第三产业已经成为推动四川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这也是汇率变动仅对四川的第三产业产生显著影响的重要原因。

与第二产业的结果相似，汇率变动仅对长江中部地区的安徽和江西的第三产业具有显著性的影响，对湖南和湖北的影响则不明显。相较于湖南和湖北，安徽和江西由于其毗邻东部沿海的地理区位，在承接产业转移和产业配套等方面具有突出的优势。在交通设施日益完善的大背景下，安徽和江西虽然经济发展基础相对薄弱，但较低的人力成本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其他方面的劣势，因而其外向型的经济特征也较为明显。这也是汇率变动对于安徽和江西第三产业能够产生显著性影响的重要原因。

在长三角地区，汇率变动仅对上海和浙江的第三产业具有显著性的影响，而江苏的结果则不具有显著性。与上海和浙江不同，江苏第二产业的比重较高，长期以工业作为其主导产业。伴随着大量制造业向西部地区和越南等东南亚国家的转移，上海和浙江的第二产业比重不断降低，而第三产业比重则一直呈现出上升的趋势，加之长三角地区在国际贸易和外商直接投资等方面所独具的优势，汇率变动对第三产业的影响在长三角地区内部发生了分化。

六、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研究结论

基于长江经济带11省市2002—2018年的数据，本文采用变系数模型分析了汇率变动对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的影响，具体研究结论如下：

首先，汇率变动对长江上游地区、中游地区和长三角地区第二产业的影响出现了显著的分化。汇率变动仅对长江上游地区的重庆和四川具有显著性的影响，对其他地区的影响则不明显。在长江中游地区，汇率变动对更为靠近东部地区的安徽和江西两省具有显著性的影响，对湖南、湖北两省并未产生显著性的影响。由于长三角地区外向型的经济结构，汇率变动无论是对上海、浙江还是江苏都具有较强的影响。

其次，汇率变动对长江上游地区、中游地区和长三角地区第三产业影响的分化现象十分明显。汇率变动仅对长江上游地区的四川具有显著性的影响。在长江中游地区，汇率变动仅对安徽和江西两省具有显著性的影响。在长三角地区，汇率变动不再对浙江具有显著的影响，仅对上海、江苏的第三产业具有显著的提升作用。

(二)政策建议

1.以汇率为导向，推动长江经济带产业结构升级。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长期实行有利于出口的汇率政策，进而造成了第二产业独大且以牺牲生态环境为代价的产业发展格局。新时期，我国进入经济高质量发展阶段，尤其是在中美贸易争端背景下，这一传统的发展模式将无法延续。作为产业发展的指挥棒之一，汇率政策的改变将迫使部分企业改变原有发展思路，进而推动整个长江经济带产业结构的调整和升级。

2.加大对长江经济带的统筹规划。政府部门应首先考虑长江上游地区、中游地区和长三角地区在区位条件、资源禀赋、产业基础等方面的差异，通过区域之间产业的协调转移，统筹构建一体化的产业体系，进一步扩大区域开放和深度融入国际分工。在中美贸易争端压力下，发挥地域优势，继续加快对外开放。长三角地区要继续加大“向东开放”，长江上游地区积极对接“一带一路”建设、扩大“向西开放”。整合国内外资源要素，融入、构建自主可控的产业价值链，推动产业价值攀升，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

3.推动企业的技术升级，增强产业整体的市场竞争力。当前企业面临的一大短板就是整体技术水平仍然与跨国企业具有较大的差距，汇率变动将对产业造成较大的影响。政府一方面应该出台相关政策扶持部分龙头企业的发展，尤其是加大对贸易摩擦中受限制的行业企业的支持力度；另一方面应该降低企业负担，使其能够将更多的资源投入到技术的转型升级之中，以此“对冲”中美贸易摩擦对高新技术产业发展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