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物致知:博物馆艺术教育的活动规划方式研究

2021-03-02 05:43李英梅
美育学刊 2021年1期
关键词:展品博物馆艺术

王 晔,李英梅

(1.上海教育出版社,上海 200231;2.上海师范大学 美术学院,上海 200234)

博物馆是全人类的宝库,它储藏着世界各民族的文化、记忆、梦想和希望。国际博物馆协会(The International Council of Museums,ICOM)认为:“博物馆是一个为社会及其发展服务的、向公众开放的非营利性常设机构,为教育、研究、欣赏的目的征集、保护、研究、传播并展出人类及人类环境的物质及非物质遗产。”[1]博物馆艺术教育不仅可以保护文化遗产的整体性,还可以培养观众的美感素养及文化品位。

一、研究背景

蔡元培认为:“博物馆、美术馆、剧院、公园等社会机构是实施社会美育的重要场所。”[2]博物馆以人类及其环境有关的具体物证为素材,大致可分为:历史博物馆、科学与技术博物馆、艺术博物馆、综合博物馆。此外,在某种意义上,艺术画廊、考古遗址、历史建筑、剧院等场所也被认为是博物馆。

博物馆基本可以为所有观众提供各种休闲学习活动,但最好以特定群体为目标逐步积累经验。[3]因此,明确博物馆教育的群体(观众)很重要,本文所指的观众,特指儿童、青少年及亲子家庭。随着我国文化建设的力度加强以及国民文化素质的提升,各级各类博物馆发展态势均衡,博物馆参观人数急剧增长。笔者调查研究发现,博物馆艺术教育存在讲解较为严肃、刻板、无聊,教学流于形式等问题。究其原因,笔者认为主要包括以下方面:其一,缺乏适合的鉴赏说明,无法吸引观众,易造成参观疲劳(museum fatigue);其二,缺少适合实施博物馆艺术教育的展陈设计;其三,博物馆艺术教育的课程偏向线性学习模式,教学以单一活动为主,未能实施整合动手做、博物馆剧场等项目式课程。因此,笔者通过研究,提出三种博物馆艺术教育的活动规划方式,提供相关教学建议。

二、博物馆艺术教育的功能及其类别

(一)博物馆艺术教育的功能

若典藏是博物馆的心脏,教育则是博物馆的灵魂[4]。博物馆既是知识生产的思想实验室,又是进行文明教化、美育普及、深度休闲(serious leisure)的社会机构。博物馆艺术教育可以美化心灵、艺术疗愈、悦神悦志;激发观众个人潜能,增强观众审美情趣,健全完整人格;衔接终身教育,拓宽美育的社会层面,维护社会的永续发展……笔者根据文献研究,归纳博物馆艺术教育的功能如下:

1.个人层面

第一,意义建构,培养博物馆素养。博物馆艺术教育能提高观众参观博物馆的意愿,培养其博物馆素养。博物馆素养是指“了解博物馆定位、目的与功能,知悉博物馆对文化遗产保护的重要性;能够有效使用博物馆资源,将博物馆中获得的艺术经验应用到日常生活中的能力”。[5]

第二,格物致知,增进文化理解。博物馆是文化故事产生的地方,可以保存文化、阐释文化,引导社会变迁、落实文化平权。博物馆艺术教育是消除“艺盲”的教育。在多元价值并存的时代,博物馆艺术教育不仅可以唤醒美感,让观众明白先人曾经如何生活,还可以通过古物重现、生态造景、虚拟现实强化观众对展品的文化理解。

第三,终身学习,赋能精神价值。博物馆艺术教育是一种全民教育,可以催化家庭沟通,增进家庭成员间的交流;释放观众的困扰、创伤等情绪,调整其心智架构,引导内心的平衡和解放;提供潜在学习(未来可以被激活的学习),增强“虚无课程”(null curriculum)建设,让观众在无意识层面建立隐性知识。

2.社会层面

第一,人文关怀,强化文化认同。博物馆是文化交流的最佳窗口,具有创建公民共同体的教育任务。博物馆艺术教育鼓励观众欣赏不同美学观念的艺术作品,帮助观众了解东西方艺术的交融与冲突、研究如何与其他文化共处、转译彼此的文化。

第二,文化载具,形塑民众身份。博物馆是承载社会记忆的时空胶囊。博物馆艺术教育可以连贯古今,解读展品创作的背景,检视其所衍生的议题,给予人们“我们是谁、我们从何处来、我们将往何处去”的启示。

第三,活络社会,促进社会发展。博物馆艺术教育通过关切社会正义、公民意识等问题,促使观众对社会文化进行反思再造。展览内容所引发的科技创新、技艺传承、古迹修缮等议题,可以促使观众思考社会中应重视与改进的方向。

(二)博物馆艺术教育的类别

美国博物馆学者维克多·丹尼洛夫(Victor Danilov)认为,“博物馆教育活动包括基本教育活动、辅助学校活动、社区活动和其他教育活动”。[6]笔者根据其分类,认为博物馆艺术教育主要有以下类别:

其一,基本教育活动:特指馆内的艺术教育活动,分为教育活动、学习空间、传播信息等方面。其中,教育活动包括导览示范、专题演讲、视听欣赏、写生比赛、艺术家面对面等;学习空间包括儿童游戏区、图书阅读室、美术教室、设计实验室等;传播信息包括媒体推广、出版刊物、云端服务、咨询服务等。

其二,辅助学校活动:包括学校团体参访、教材(教具)研发与外借、教师培训与函授、假日参观、学生实习、到校服务等,为博物馆带来固定的观众群。

其三,服务社会:包括巡回展览、艺术博览会、艺术爱好者聚会、节庆活动、文化表演等。博物馆可以挖掘区域资源,与社区观众互动,共建社区文化基因。

此外,越来越多的艺术博物馆以教育性作为展览的首要目的,以教育展(Educational Exhibition)呼应社会。教育展中,艺术家的作品以及统整文化创意、历史人文等议题的教育都是教育展的重要内容。教育展以丰富观众的学习经验为目的,以“展览即课程”的观念,开展馆校合作的教育课程、社会公益招募课程、研习课程营等。

三、博物馆艺术教育的教学理念转变

美国俄勒冈州立大学约翰·福尔克(John Falk)、林恩·迪尔金(Lynn Dierking)认为,博物馆学习的过程受到“已掌握的知识及过往的经历、后来增加的经历、动机和态度、文化和背景、社会干预、设计和表现、具体情境”等因素影响。若要深入理解博物馆艺术教育的本质,则要了解上述因素及其背后的教育理念。20世纪以来,博物馆艺术教育理念发生了重要转变。博物馆艺术教育逐渐从“封闭式的教学信息演示”到“开放式的观众参与”转变,由关注“物件、学科与博物馆素养理论”转向“学习与个人心理学理论”,再转至“社会文化脉络下的意义构成理论”。[7]

“物件、学科与博物馆素养理论”,以对象为核心,从学科出发,以教导、说教的教学方式,着重培养观众的博物馆素养。该理论影响下的博物馆艺术教育,以“行为主义论”为理论基础,把博物馆视为物件的陈列室,以馆藏展品的介绍为主,注重美学、艺术创作、艺术史、艺术批评相结合,教育内容被紧紧地控制,有明确的学习范围,由简入繁设置教学方案,学习过程是客观的、理性的。

“学习与个人心理学理论”,以观众为中心,注重展品内容与观众的关系,以自我导向的学习方式,关注观众的内在动机及心流(Flow)经验。该理论影响下的博物馆艺术教育,以“认知发展论”“多元智能理论”“体验学习论”为理论基础,把博物馆视为观众探究的平台,强调学习技巧的学习,在学习工具的操作手法上给予刺激,利用教育型陈列、重构型陈列、发现型陈列等展陈方式,强调观众的创造性表达。

“社会文化脉络下的意义构成理论”,充分考虑社会学视阈下观众的学习动机、先前知识及文化需求,高度关注社会道德、社区文化、生态环保等议题。该理论影响下的博物馆艺术教育,把博物馆视为社会建构的重要一环,以“建构主义论”“社会认知论”“深度学习论”为理论基础,提供“教育菜单”,注重情境学习、互动学习及脉络化学习。[8]

四、博物馆艺术教育的活动规划方式

(一)多元体验的建构式博物馆艺术教育

多元体验的建构式博物馆艺术教育,基于观众感官体验,引导观众“耳听、眼看、手动、心到”,给予观众想象的空间。教学方法有:其一,聚焦展品法。关注展品本身,拷贝、仿制、重建作品,与展品产生感官、情绪、智能等方面的互动;其二,展品联结法。将展品与历史、文化、个人资历相连,让观众从象征主义、环境主义、功能主义等角度思考展品[9];其三,主题关联法。从展览主题及展品寓意出发,以展示所传达的观念为原点进行课程设计,以主次分明、逻辑清晰的顺序进行教学[10]。

建构式博物馆艺术教育注重启发观众的多元智能。具体而言,通过重视语言—言语智能,开展视觉笔记、朗诵诗歌、给策展人写信等活动,增强观众对语言文字、声韵的灵敏性;重视逻辑—数学智能,开展尺寸测量、形态分类、年代判断等活动,增强观众对逻辑关系、推理演绎等数理概念的认知;重视视觉—空间智能,开展图画比喻、图解符号、布展设计等活动,增强观众对色彩、空间等视觉要素的敏感度;重视肢体—动觉智能,开展肢体舞蹈、概念动作等活动,增强观众平衡、协调等身体机能;重视音乐智能,开展旋律分辨、音感作画等活动,增强观众对节奏、音调等乐感要素的认知;重视人际智能,开展人群雕像、服务学习等活动,培养观众察觉情绪的能力;重视内省智能,开展内省思辨、唤醒经验等活动,培养观众自省自律的能力;重视自然观察智能,开展田野调查、生物描绘等活动,培养观众对生态系统的辨识能力。

以新加坡国家博物馆为例,该馆注重提供观众脉络化的学习资源,旨在激发观众的美感思维与创造才能。馆方通过专业的展览设计师,在参观动线经过之处设计儿童路径、思维工具及认知诱饵(cognitive hooks),通过同游式触控展品、身控式展品及体感操控式展品,让展品与创作步骤、艺术史实、地理空间产生链接(图1、图2)。馆方考虑观众的舒适感、安全感及求知欲,企划符合观众参访期待的软硬设施及整体空间,在展览细节的呈现上掌握得宜,串联观众、展示文本、导览员间的审美经验。馆方(导览员)通过“展品运用什么材料制成,属于何种题材、何种艺术风格”“举例说明展品如何使用,有用于其他目的吗”“艺术家在何种情况下创作展品”“展品的标题是什么,展品标题会改变人们观看展品的方式吗”等问题,引导观众对展品的颜色、材质、肌理、完整度等进行观察,让其了解艺术家及策展人的思考方式。

图1 新加坡国家博物馆的虚拟陶艺课程场景

图2 新加坡国家博物馆的纸艺课程场景

(二)多维探索的交互式博物馆艺术教育

博物馆艺术教育是动态的、主动的、自由的。多维探索的交互式博物馆艺术教育强调寓教于乐,以非线性的方式重建展品的脉络,指导观众进行家庭共学。观众可根据喜好,通过教育工具箱(teaching kit)、资源指南(resource guide)、导览手册等进行艺术学习。教育工具箱多为循环使用,可根据场地特性,即时组装,内附各种实物、图片、模型、视听教材、教师手册、活动建议,是一个小型的“移动博物馆”。它可以是巡回展览车、移动手提包的形式,也可以是展览发现箱(exhibit discovery kit)的形式。观众可以通过教育工具箱完成触摸对象、探索模型、绘制地图、搭建事物等活动。资源指南是观众参观博物馆与展览有关的导览材料,包括阅读前言、展览目录、建议学习目标、艺术家传记、学习单、展览地图等(表1)。其中,学习单(learning sheet)作为博物馆艺术教育的重要材料,值得研究。学习单的设计包含问题设计、活动设置、插图绘制、版面布局等。具体而言,学习单应描述展览的整体脉络,围绕展示主题、展示媒材、展示空间,提供基本的作品提示;安排探究线索,提供观众折返展览探索的可能;对学习单使用年龄层进行划分,让观众阶段式学习;提供发想的方法,阐述展品的创作思想、创作背景、创作过程;绘制具有吸引力的插画,以思维导图呈现核心要素;以“少即是多”的原则设计版式,内容不宜繁琐。

表1 资源指南内容清单

交互式博物馆艺术教育还注重教育方式的信息化、数字化、科技化。多样化的视听教材、互动影片、问答装置、计算机游戏、移动App在博物馆教育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在大数据时代下,许多博物馆运用录像艺术、声音艺术、网络艺术等新媒体艺术,通过计算机编程、数码媒介、虚拟场馆,探究艺术生成的过程;通过电影放映厅等影像装置,回溯艺术家的生活经历、艺文活动及创作背景;引入人工智能(AI)技术,跟踪观众的参观数据,提供个性化服务;通过电子检索、开发智能手机及平板电脑的应用程序,利用信息技术支持博物馆移动学习;通过AR、VR,搭建可视化平台,延伸艺术与视觉文化的关联。

日本大阪历史博物馆通过文物修复、触摸体验、考古挖掘、艺术思考等活动,提供学习手册及器物材料(图3、图4),引导观众以“小考古学家”进行自我身份的语境化,批判性分析展品与艺术、历史、地理、物理之间的关系。馆方通过挑战性的问题引导观众理解器物(文书、服饰)的意义,选取文化物件,运用草图、地图、跟踪日志进行工艺修复、美学研究、遗址复原和价值评估等活动。通过“你从出土的器物中看到了什么”“出土的器物是否令你困惑或惊讶”“出土的器物讲述了什么故事”“出土的器物上刻有名字、数字或符号吗,你能够解释这些符号吗”“出土的器物毁坏了吗,有残缺的部分吗”“假设你是站在探坑上的考古学家,你会发现什么”等问题,指导观众寻找视觉证据,思考如何保护文化遗产。

图3 日本大阪历史博物馆的艺术教育手册

图4 日本大阪历史博物馆的艺术教育设施

(三)深度学习的项目式博物馆艺术教育

深度学习的项目式博物馆艺术教育以基于项目的学习方式(Project Based Learning,PBL)实施。博物馆艺术教育应以展览的“大观念”(Big Ideas)规划学习活动,以视觉思维策略(Visible Thinking Strategies,VTS)触发观众的视知觉。视觉思维策略是培养观众批判性思维、视觉素养、沟通和协作技能的有效方法,在部分博物馆中已得到应用(图5)。视觉思维策略可以引导观众近距离观察,叙述所看到或所知道的事物;从证据中寻找隐藏的信息,做出明达的解释;在事实与问题之间、确定性与不确定性之间进行推理,在混乱的、不断变化的、环环相扣的关系中寻求线索。馆方(导览员)可通过“作品的完成需经过怎样的阶段”“作品的形式是否契合内容”“作品描绘的事物是否与现实相关”“艺术家用什么符号传达他们的想法或意念”“作品是否捕捉你的心境”“艺术如何跨越时空的文化差异”等问题,帮助观众探究艺术的复杂性。

图5 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艺术教育工作坊作品

表演艺术介入博物馆,开展博物馆剧场(Museum Theater)也是实施深度学习的项目式博物馆艺术教育的重点。如果说“博物馆是一座文化剧场”,那么,博物馆艺术教育则是观众生命体验与文化感受的陶融过程。博物馆剧场,即在博物馆脉络中的教育性演出,是根据展览或历史事件发展的戏剧参与式活动。[11]博物馆艺术教育不仅要协助观众在展览中与个人生活建立联结,还要挖掘那些遭人忽略的价值观及社会传承法则。具体而言,博物馆艺术教育应吸收博物馆中的故事文本,针对展览主题,结合演员、舞台、道具等戏剧要素,与观众共同创造故事线;以演教员(actor/teacher)安排教育剧场,让观众扮演“剧中人”,理解展览中的隐喻;设计人性化的教育戏剧活动,使用戏剧语言表演故事的起承转合,培养观众的共通感、联觉力、同理心。

上海博物馆历来注重博物馆教育,通过博物馆研学、亲子展、音乐剧表演、博物馆动手体验等项目,打造全年龄段的博物馆教育品牌。上海博物馆曾实施“纪传·史记”亲子展(图6),利用NPC(志愿者装扮成的历史人物)、立体布景、服装秀、沉浸式情境和特色文创充实展览,提供开放式、自助型的装扮游戏和通关活动,打造互动的人文移动空间。[12]在“纪传·史记”亲子展中,真品不在场,馆方以文字游戏、认知游戏、拼图游戏引发学习,借助对象模型、动手材料和课程手册,让青少年穿梭于展区中深入思索艺术的奥妙及人文哲学。值得注意的是,此活动在某种程度上运用了博物馆剧场,给观众经验内化、觉察体会、解决问题的机会。馆方通过创造性演戏、故事戏剧化、写作表达等活动,将观众置身于展品所编织的剧情中。其中,创造性演戏,让观众即兴表演作品的逸事,以特别的姿势、穿着、言谈,投射情感;故事戏剧化,让观众揣摩特定的人物性格,诗化反思;写作表达,让观众根据角色撰写独白,寻找共鸣。“纪传·史记”亲子展让观众追溯展品的文化轨迹,在文物创生的情境中将民族意识、文化意识、世界意识客观化。

图6 上海博物馆“纪传·史记”亲子展实况

五、研究建议

博物馆因人的存在而存在。全球化的博物馆肩负着重塑文化秩序、增强国民审美素养、实践公民德性、培育人民风雅之情等社会责任。博物馆艺术教育既要向内聚焦,也要向外驱动。因此,为充分激发博物馆优质的艺术教育资源,响应观众的学习需求,笔者提出以下建议:

第一,博物馆与学校合作,进行课程转型,开展馆校结合的教育活动。例如,可以在博物馆中开展STEAM教育,采用“课前调查—STEAM课程介入—博物馆学习—教学评估”的程序,积极调和人力,打破学习界域,在场馆中统整科学、技术、工程、艺术、数学等跨领域的学习。

第二,注重博物馆艺术教育与21世纪技能(21st Century Skills)挂钩,为观众建立认知地图,开展议题式教学。通过多元体验的建构式博物馆艺术教育、多维探索的交互式博物馆艺术教育、深度学习的项目式博物馆艺术教育,潜移默化地充实观众的知识,陶养其性灵。值得一提的是,上述方式并非相互排斥,教育者可根据实际情况融合其特色,进行教学。

第三,博物馆艺术教育与其经营政策、财政政策、知识产权政策息息相关。博物馆应打破“一体适用”的成见,关注观众的分众趋势,辐射广泛的教育对象,将手语口译设备、听力辅助设备、可触摸设备引入博物馆艺术教育,为不同地区的不同观众(残障儿童、高龄者及特殊群体)量身打造艺术教育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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