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闫 涛,王 康,刘 鑫
(1.西安科技大学 安全科学与工程学院,陕西 西安 710054;2.西安科技大学 西部矿井开采及灾害防治教育部重点实验室,陕西 西安 710054)
粉尘作为煤炭行业主要职业病危害因素之一[1],在煤炭的开采、掘进和运输等各个过程中均会大量产生并悬浮于空气中,受风流环境条件的变化还会发生迁移流动,影响的区域面积更加宽广[2-3]。随着中国煤矿开采机械化水平的提高,开采效率的大幅提升,煤矿井下粉尘浓度也成倍增加,不仅会加剧器械磨损、减少使用寿命,还会诱发多种疾病,严重危害了矿工的身心健康,使矿工群体成为中国尘肺病高发人群[4-5]。
中国每年新患职业病数中超过90%被确诊为尘肺病,煤矿尘肺病新增人数占全部尘肺病数的50%以上[6],且主要为农民矿工群体[7],受制于职业健康监控防治体系的不足和用工制度的不完善,中国矿工尘肺病实际发病人数远大于报告病例,煤矿粉尘对矿工的健康危害已远超安全事故[8-9]。
煤炭生产利用过程中粉尘的产生是不可避免的[10-11],目前对于粉尘的防治研究,众多学者在技术、装备、防尘措施、综合管理等方面做了大量研究[12-13]。王鹏飞等通过流体力学和多相流等理论知识对煤矿井下使用气水喷雾进行降尘的降尘效率及气水雾化特性进行了分析研究,建立了全尘、呼吸性粉尘降尘效率的理论计算式[14]。XIU等基于采空区和多种粉尘源的物理模型,通过数值模拟分析研究了通风流量对粉尘源粉尘迁移扩散的影响与作用[15]。惠立锋使用响应曲面法、流体软件Fluent等研究了旋风分离器的结构尺寸、筒体高度、排气管直径及插入深度对分离效能的影响,得到了分离效能预测模型[16]。REED W R等对第二代屋顶锚杆机盖气幕(CAC)设计进行了测试,结合个人数据及除尘量确定了其除尘效率,并使用3种方法对控尘性能进行了评估[17]。郑林江等将物联网与云技术引入到了煤矿粉尘的监测检查过程中,建立了煤矿粉尘监测云服务平台,实现了粉尘智能监测、实时检测、数据存储与管理等全面多方位的管理模式,提升了行业职业病危害监管服务水平[18]。
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粉尘工作环境条件下矿工的职业健康安全与矿工自身的防尘意识主动性与防尘行为规范性也密不可分,从矿工个体出发进行粉尘防控研究对煤矿职业健康防护建设极为重要[19]。矿工是粉尘防治过程中受危害的直接主体[20],在减弱与阻碍粉尘侵害时,充分发挥人的行为意识主动性能够极大程度的提高防尘效能,降低矿工罹患尘肺病风险。因此,为了提高矿工粉尘防治过程中干预措施的干预效能、促进矿工个体防尘意识、行为的转变,从矿工个体出发,通过2种干预模式下矿工防尘行为变化的差异对比,研究干预模式、年龄和文化程度等因素在矿工防尘行为改变过程中的影响与关联作用,以期为煤矿防尘建设工作提供理论参考。
在甘肃某煤矿现场,从该矿粉尘作业人员中随机抽取186人作为样本,样本对象均为男性。
通过文献资料查阅[7,9,11,21],编制对矿工个人信息和行为阶段调查的个人信息调查表与矿工粉尘防治行为阶段评定表,由粉尘防治专家与带队教授进行校阅审查后修改完善得到终表。对样本对象的粉尘防治干预共计进行3次,第1次调查评定后进行1次干预,此后第1个月、第3个月分别进行调查评定后再次干预,并于第6个月进行第4次调查评定。
抽取的全部样本随机均分为2组,对照组93人,试验组93人。给予对照组采用常规的煤矿粉尘防治措施干预方案;给予试验组采用基于跨理论模型(TTM)的行为阶段分类干预方案,每次调查评定试验人员的行为阶段后,按阶段分类结合跨理论模型指导采取相应的干预措施。
跨理论模型认为人的行为一旦开始发生变化,是一个连续的、动态的变化过程并且会持续存在,因此在干预人的行为时应该分阶段有针对性的处理。TTM将人进行有意识的行为改变过程划分为变化阶段、变化过程、自我效能以及决策平衡4个阶段,其中主体部分变化阶段又可分为前意向阶段、意向阶段、准备阶段、行动阶段和保持阶段。
对照组采用常规干预方案的具体措施从知识培训、防尘宣传、防尘交流和知识技能竞赛4个方面展开;试验组采用基于TTM的分类干预方案,具体是将矿工的防尘行为分为前意向阶段、意向阶段、准备阶段、行动阶段和维持阶段,然后针对每个行为阶段采取不同的干预策略,逐步改变矿工的防尘行为,具体干预措施见表1。
矿工防尘行为的评估需要对矿工过去一段时间内的防尘态度及行为情况进行问卷调查,主要的调查内容为:个人防护情况及其主动性程度,如防护口罩的佩戴等;防尘技术操作的规范性,防尘设施的熟练度,制度的遵守情况等;粉尘知识及其危害性的了解情况,知识获取的主动性程度等。
对于试验组人员防尘行为阶段的判定通过以下表2进行确定,每次行为调查结束后,根据过去一段时间内个体粉尘防护的行为表征,参照不同阶段防尘行为的特点进行判定,确定该次所有被调查人员的防尘行为阶段。
为了保证所获数据的完整性,提高研究质量,对信息调查和每次行为阶段评定后收集到的样本数据缺失、信息无效率达到10%的样本予以剔除。
干预前发放个人信息调查表186份,有效表181份,有效率97.3%,对照组90份,试验组91份;对照组共计进行行为阶段调查评定350份,有效回收345份,有效率98.6%,4次回收有效份数分别为87,87,86,85份;试验组共计进行行为阶段调查评定353份,有效回收349份,有效率98.9%,4次回收有效份数分别为88,87,87,87份。
表1 2种不同干预方案的干预措施
表2 矿工粉尘防治行为阶段评定
在2种干预模式研究中,4次调查评定得出的矿工行为阶段变化情况如图1所示,第一次为未实施干预措施前的评定结果,第2、3、4次分别为第1、2、3次干预措施实施后的评定结果。可以看出,未实施干预前对照组和试验组所有矿工行为阶段的分布差异很小,均主要集中在前意向阶段和意向阶段,整体变化趋势是阶段越靠后占比越小,说明矿工群体在日常工作中对于粉尘的防治,思想意识重视度较低、大部分人防尘行为自主性较差。
图1 不同干预模式下矿工的行为阶段变化Fig.1 Changes in behavior stages of miners under different intervention modes
干预措施实施后矿工的防尘行为阶段分布有了较大变化,每次干预都一定程度的促使矿工防尘行为向后阶段转变,3次干预后行动阶段和维持阶段的矿工人数占有最大比例。对照组中前意向阶段和意向阶段,干预前后人员占比由48.3%,19.5%下降到10.6%,16.5%;行动阶段和维持阶段,干预前后人员占比由12.6%,9.2%升高到27.1%,12.9%。试验组中前意向阶段和意向阶段,干预前后人员占比由46.6%,21.6%下降到0,10.3%;行动阶段和维持阶段,干预前后人员占比由13.6%,9.1%升高到40.2%,31%。不同干预模式下2组人员干预前后的防尘行为阶段均向后发生转变,矿工的防尘行为向着自我意识积极主动、自我行为管控坚持转变。
对比2种干预策略,可以发现,每次干预实施后试验组人员的行为变化情况均要优于对照组,且3次干预后试验组处于维持阶段有27人,大幅领先于对照组的11人,说明基于TTM的干预方案比常规干预方案的干预效能更加优秀,对于矿工粉尘防治行为的改变层次更深、更加彻底。
干预前后对照组和试验组中不同年龄段的有效样本占比情况,如图2所示,以Ⅰ,Ⅱ,Ⅲ,Ⅳ分别代替≤25岁、26~35岁、35~50岁和≥51岁4个年龄段。由于2组人员是随机抽取选择且干预前后有效人员数变化较小,故对不同年龄段的样本占比影响较小,可以忽略不计。从2组人员的年龄分布可以看出,该矿粉尘作业者主要以26~35岁和35~50岁2个年龄段的人群为主,≤25岁和≥51岁的从业者人数占比较小。
图2 干预前后不同年龄段的有效样本占比Fig.2 Proportions of effective samples at different ages before and after intervention
图3中(a),(b),(c),(d)分别表示了对照组和试验组干预前后,各年龄段人员的防尘行为阶段分布变化情况。对比(a),(c)可以发现,干预前对照组和试验组各年龄段人员的防尘行为阶段分布较为接近、差异性较小,且整体变化趋势十分接近,说明了干预前2组样本数据的统一性,同时阶段分布主要集中在前意向阶段和意向阶段,与干预模式研究中表现一致。
图3 不同年龄段的矿工防尘行为变化Fig.3 Changes in dustproof behavior of miners at different ages
分别对比图3(a),(b)和(c),(d)可以发现,26~35岁和35~50岁年龄段人群在干预前后的防尘行为阶段分布变化较大。干预措施实施后,对照组矿工防尘行为主要集中在准备阶段和行动阶段、由干预前的6.9%,11.5%提升到干预后的28.2%,23.5%;试验组矿工防尘行为主要集中在行动阶段和维持阶段,由干预前的12.5%,8%提升到干预后的34.5%,26.4%。其余年龄段矿工干预前后的防尘行为阶段分布变化较小,但也均向后阶段变化,由前意向阶段和意向阶段为主向准备阶段、行动阶段和维持阶段为主转变,说明2种干预模式下干预效果与人员年龄无线性关系,中段年龄人群的受干预效果明显,防尘行为变化较大,两端年龄段的人群干预前后防尘行为变化较小。
干预前后对照组和试验组中不同文化程度的有效样本占比情况如图4所示,以Ⅰ,Ⅱ,Ⅲ,Ⅳ分别代替小学及以下,初中,高中、中专或高职,大学及以上4种文化程度阶段。由图4可知,初中、高中、中专和高职文化程度人群占总体的大多数,两组人员中小学、初中的低文化人群占比高达53%左右,超过了总人数的一半,说明该矿粉尘作业人员的文化程度水平整体偏低,不利于防尘工作的开展。
图4 干预前后不同文化程度的有效样本占比Fig.4 Proportions of effective samples at different education levels before and after intervention
图5中(a),(b),(c),(d)分别表示了对照组和试验组不同文化程度人群,干预前后的防尘行为阶段分布变化情况。由(a),(c)可以发现,干预前两组中各类文化程度人群的防尘行为阶段分布相近、差异较小,与年龄和干预模式研究中的表现相一致。
对比图5(a),(b)可知,干预前后Ⅱ,Ⅲ,Ⅳ类文化程度人群的防尘行为变化较大,Ⅱ类人群受干预后防尘行为阶段主要集中在准备阶段,由干预前4.6%提升到干预后18.8%,矿工个体防尘主动性不足,防尘行为的改变多受干预措施的影响,个体防尘思想积极性较低;Ⅲ,Ⅳ类人群受干预后处于行动阶段和维持阶段的人数明显提高,由干预前9.2%,8%提升到干预后17.6%,10.6%,防尘意识增强、行为主动,说明对照组人员在干预措施作用下防尘行为发生了一定的改变,但却不够彻底、未能从思想根本上发生转变。
图5 不同文化程度的矿工防尘行为变化Fig.5 Changes in dustproof behavior of miners at different educational levels
对比图5(c),(d)可知,Ⅱ,Ⅲ,Ⅳ类人群在干预前后的防尘行为变化差异明显,3类人群受干预后防尘行为阶段均主要集中在行动阶段和维持阶段,由干预前13.6%,9.1%提升到干预后36.8%,31%;且Ⅳ类人群在维持阶段的人数最多,由干预前4.5%提升到干预后8.1%,说明试验组人员在干预方案实施后,防尘行为得到了极大改善,矿工的防尘意识行为发生了根本性转变、自我主动与行为管理得到了提升。
1)基于TTM的行为阶段分类干预方案从个体意识转变、行为主动等方面深层次的改变了矿工的防尘行为,说明防尘干预措施的选择直接决定着干预效能的高低。
2)年龄、文化程度等自体因素与矿工的防尘行为变化息息相关,且表现出显著差异,说明针对矿工的防尘工作必须考虑个体因素及其区别。
3)矿工粉尘防治工作更多的应从矿工个体角度出发,基于个体行为、态度、自体因素等方面的差异性,分类分阶段、有针对性的采取干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