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 昝玮实
摘要:“空间理论”是20世纪西方马克思主义的重要哲学范畴,逐步渗透到文化社会学、文艺批评和美学中。本雅明城市空间思想指向意识形态、追问肉身归属以及通往审美体验,围绕“震惊”“光韵”和“游荡”三个核心审美范畴,展现城市空间与城市主体的互动关系和平衡张力,从知识分子对社会空间的独特视角和体验出发,通过对辩证意象的碎片化拼贴和“蒙太奇”表达,观照审美主体在城市空间中的现代性批判与自主性救赎。
关键词:本雅明;城市空间;空间审美;辩证意象;现代性批判
“空间理论”是20世纪西方马克思主义重要的哲学范畴,逐步渗透到西方美学、文艺批评。本雅明的思想就像一个“万花筒”,通过镜面能折射出多彩的花。本雅明的城市空间意识源于他特殊的感知方式和生活經历。本雅明对细小经验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感知能力,以及对片段的空间记忆能力,这些意识包括他的童年生活、旅行经验、漂泊巴黎的经验,以及在后来各种思想撞击和对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的借鉴中的逐渐累积。本雅明城市空间思想的内涵,首先是指向意识形态。城市空间的利用和拆迁变化体现了城市权力意识形态的更迭,暗含政治隐喻的变迁,包含权力的压迫,给童年的本雅明造成了心理阴影,但也促成其思想开出了奇异的花朵。其次是追问肉身归属。本雅明敏感多思,作为巴黎的漂泊者,有一种浓郁的乡愁,因此着迷于对来自空间归属感的追问,以及对肉身置身何处的反思。再次是通往审美体验。城市空间存在的不稳定性造成了人们普遍心理安全感的丧失,因此在不确定的空间中寻找心灵归属将终其一生。本雅明对空间的呼唤、对知识分子的救赎是靠审美经验来完成的,比那些冷峻的逻辑和谨慎的思辨,多了一份文人知识分子的诗性情怀,多了一个通往主体自由的入口。他将主体置于一幅“全景画”中,以一种拾掇、拼贴、漂泊的方式,去界定艺术和存在的本质,寻找人作为艺术主体的方位感和价值感。本文将围绕本雅明论述中的“震惊”“光韵”和“游荡”三个重要概念,从其体察方式、文学呈现以及审美表达上逐一解读其城市空间美学思想。
一 震惊的由来:从“意象拼贴”到“蒙太奇呈现”
“震惊”是本雅明思想中的重要审美范畴,也是其审美体验中的现代性主题。他认为,面对日常的审视和文明的冲突,震惊来自于潜在经验和当下体验带来的一场混战。“这种决斗就是创作过程本身。”①在本雅明看来,波德莱尔就是震惊经验的代言人,震惊处于其艺术创作的中心。震惊不断从他的意象与意识、语言与物体之间的空隙中产生,这些空隙中所流动的空气,以及空气中流通的碎屑,引发了原子的摩擦与炸裂,这种刺激引起人们心灵的震颤和惊厥,产生的是碾压梦幻的事故,而非童真故事。“震惊防御机制的特殊成就或许体现为,它能够在意识中以牺牲内容的完整性为代价,把某一时刻指派给一个事故。这可能是理智的最高成就之一;它将把事故变成曾经体验过的一个时刻。”②震惊本身成为一种审美体验和现代性表现。
本雅明提出,对城市空间最大的现代性体验之一就是震惊。本雅明从阿拉贡的小说《巴黎乡下人》中找到灵感,拱廊街、歌剧院的奢华足以让一切乡巴佬震惊。在本雅明眼中,一方面,城市空间是一个多层次的表意空间。“震惊”正是来自于人从城市生活的多重意象中获得的异化体验,它是切断物体原子的线性流动后所爆发出的能量,有一种“爆破感”和“离间效果”,这是对当下大众体验的颠覆。另一方面,本雅明从工业机器和资源生产的角度出发,认为技术是点燃爆炸的火花,并通过爆炸性的方式传播,这时技术本身成为一种辩证意象和传递意象的中介,不断改变艺术的空间呈现方式,对人们的审美体验带来冲击,即震惊效果。艺术呈现方式的革命性改变,成为震惊体验的重要来源。如果说波德莱尔写诗是一种“奇袭”,用“暴动的技巧”体现“震惊”,本雅明则是通过对城市空间辩证意象的“陌生化拼贴”来表达“震惊”,以填补心灵的完整性或经验的统一性。
在本雅明那里,“震惊”体验是以碎片化的拼贴方式造成陌生化效果来实现的,主要体现在文学蒙太奇的呈现和城市空间辩证意象的拼贴。一是文学中蒙太奇的呈现,震惊出自那词与物中的间隙。本雅明认为,波德莱尔那种用一种非学院化的文本拼贴方式,将那些城市空间的辩证意象拼贴起来,表达现代生活中的特殊的情感结构,正是这些词与物之间的裂隙,词语之间的缝,造成了波德莱尔诗中暗地里的震惊,这正是其诗激动人心之处。二是辩证意象的拼贴。拱廊街、博览会、百货公司、剧院、居室、照相馆,本雅明切换空间视觉,将不同的空间并置,收集不同场景下的瞬间和片刻体验,揭示城市发展中技术的爆炸性对人的刺激。照相术、电影术对他们的冲击好比人工智能、基因编辑对当代人的冲击。本雅明看到了超现实主义的旺盛生命力,在摄影和电影艺术领域都在尝试以震惊效果来博取眼球。“当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取代牛顿的绝对空间之时,立体派画家、超现实主义者、未来主义者和电影蒙太奇的第一批先锋开始探索经验的分裂、破碎、并置和合理性。”③
二 光韵的消失:从“大众欲望”到 “梦境崩塌”
光韵(Aura)④是本雅明空间意识中又一个重要范畴。从光韵的显现到消失,本雅明从三个维度进行解读:一方面,本雅明对光的解读从自然之光过渡到艺术之光,指出光韵的距离感、空间感和与人的互动体验;另一方面,从艺术品审美体验的角度挖掘审美价值的核心,认为光韵的消失是来自大众对艺术品不可遏制的占有欲望。另外,本雅明从自身阶层出发为知识分子的精神家园寻找出路,拱廊街就像城市的迷宫,是19世纪梦幻世界的入口,通向下一个时代。
拱廊街是现代城市的寓言,承载了本雅明对整个巴黎现代性的批判。作为19世纪的巴黎最具象征性的建筑,拱廊街是工业奢饰品的集散地,玻璃顶,使用钢铁材料,地面是大理石。光从穹顶上洒下来,产生了奇妙的光韵。这里是巴黎边缘人的藏身之地,是波西米亚人的家园、闲逛者的居所、大众的避难所,既是一座小型城市,又是一个微型世界。在本雅明眼中,拱廊已经成为巴黎城市空间中的艺术品,散发着不可多得的艺术光韵,钢铁的坚固性和玻璃的透光性,这些原本是新材料、新技术所赋予的,但在本雅明看来,技术是一个辩证意象,而导致城市光韵消失的罪魁祸首,不是新技术的使用,而在于权力的介入。
本雅明在解读卡夫卡那张六岁照片时,肯定了技术赋予艺术品光韵的存在。“这世界周围笼罩着一种光韵(Aura),一种在看向它的目光看清它时给人以满足和踏实感的介质。这里,导致这种效果的技术安排又是显而易见的。相片上从最亮光到最暗阴影是绝对地层层递进的。”⑤有人发现了引发光韵现象的技术特点,甚至还有人掌握了一种“橡皮版方法”的修版技术,用所谓的“后期技术”去还原消失的光韵,因此决定光韵效果的不是技术本身,还在于摄影师对技术的追求。这中间无不透露了本雅明对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的实践认识。任何物和技术都是中立的,神圣的光可以被人赋予,同样艺术的价值也可以被权力践踏。
“那么,光韵究竟是什么呢?那是一种非同寻常的时空层,是遥远的东西绝无仅有地做出的无法再贴近的显现。一个夏日的午后,站在地平线上的一座山脉或一片树枝折射成的阴影里静静地去观照那山或那树,直到与之融为一体的片刻或时光降临,那就是这座山或这片树的光韵在生息。”⑥本雅明认为,光韵首先是一种境界,这种境界以灵为特征,表现为一种灵的空间。物体由于受到光的照耀,显露出阴阳明暗的体积感,烘托出立体空间,其中暗含光影的透视。其次是空气的透视和流动。人与物、物与物中间的空气含着雾霭和尘埃,空气的流动造成气韵生息相通,显示的是鲜活的生命,万象罗列,整顿乾坤,如同中国传统艺术中的“气韵生动”,最重要的就是有灵动的空间。这是一个可以调动审美主体五官关于色、香、味的想象空间。最后,主体心灵所追求的心动驰往,是来自不堪把握的虚空。空灵、空旷,都是留给审美场域空气流动的空间。
光韵是特定时空点引发的那种无可比拟的感受,关键有二:一是人与物的神秘交融。主体对物的触动和回应引发的生动气息。这种天助神性的光束,犹如历史舞台的聚光灯。审美主体看见物,因为有光。拱廊里有光的射入,才能给人以遐想。中国古典艺术的审美特征中也包含这种多孔性,正是这种光的射入、空气的流动、味道的生发,使主体获得空间感受的全新刺激,触发震颤的感动。二是体验的独一无二性。这种体验无法复制,且是特定空间中永恒的瞬间体验。这个体验转瞬即逝,犹如圣光的照耀引发主体“高峰体验”。光韵效果给审美主体留下无限想象空间,犹如绘画的“留白”,需要主体的参与和共生。在本雅明眼中,豪斯曼拆毁拱廊街,洗涤艺术品,摧毁了城市空间的艺术光韵,改变了城市空间的家园属性,使巴黎人失去精神寄托,心灵无处安放,梦境坍塌。
三 身体的游荡:从“现代性批判”到“自主性救赎”
闲逛者、拾荒者、收藏家等,是本雅明城市空间观中的重要主体意象,其含义也经历了从本体逐步向喻体转变的过程。他们从城市空间废墟文明的重要见证者逐渐成为对城市现代性批判最有力的知识分子群体的隐喻。以波德莱尔为代表的知识分子,以身体的游荡,闲逛者的审视,对群像与空间共生关系的辩证解读,试图走出城市迷宫,追寻精神归宿。他們震颤于城市空间寓言的怪诞、撕裂、破碎、扭曲,承受现代性对都市人心灵的奇袭,记录现代繁华城市与历史废墟文明的对话,揭示城市空间文明的生存体验和命运走向,彰显出现代城市空间的知识分子独立于“人群”而体现出从“现代性批判”到“自主性救赎”的精神转向。
(一)“闲逛者”与“人群”:现代性批判
闲逛者与人群作为辩证意象以彰显城市空间中的悖论。人群,是所有人的集合,代表流动的“空间”,聚集在一个突破阶级流动的泛阶层的场所。而游荡者很多,还包括赌徒、工人、拾荒者等等,但本雅明论述中的闲逛者是最具代表性的“人群”,在城市群像中担负着作为知识分子的特殊使命。“人群”概念既包含闲逛者又独立于它,从而显示出二重性。当闲逛者独立于人群时,即显露出独立的自主性质。他们置身于人群之中,却又独立于人群之外。人群是他们的避难所,又是他们观察和审视的对象。当“人群”包含闲逛者时,闲逛者将成为消费者群体从而转向整个消费时代与城市空间的讨论,从而呈现出辩证意象在群体中的孤独以及绝望中的癫狂。
闲逛者是漫不经心的城市观光者,是审视城市空间中生活的人,是观看者和思考者,是知识分子的典型代表。“闲逛者扮演着市场守望者的角色。因此他也是人群的探索者。这个投身人群的人被人群所陶醉,同时产生一种非常特殊的幻觉:这个人自鸣得意的是,看着被人群裹挟着的过路人,他能准确地将其归类,看穿其灵魂的隐蔽之处——而这一切仅仅凭借其外表。”⑦一方面,他们通过闲逛和观看,辨认众生和群像,是城市的守望者,以审视的目光将过往的人群分类,并赋予他们灵魂,在本雅明看来,波德莱尔作为闲逛者的典型,从不厌倦讲述他与人群的种种遭遇,揭示自己与城市大众的紧密联系,描述那些隐蔽而鲜明的形象,比如“那个你妒忌的宽宏大量的仆人”(波德莱尔诗句)。另一方面,闲逛者观看所触发的忧郁和焦虑,以抒发其置身人群中一种深刻的疏离感,从而不断确认自己的身份,反思自身的存在空间和存在的价值。闲逛者和看热闹的人之间有本质区分,闲逛者是用眼睛和大脑闲逛,并且保留了全部个性,而看热闹的人没有个性和思考,忘却了自己,最后沦为“乌合之众”。
对于“闲逛者”的状态,本雅明记述了齐美尔的说法,“有视觉而无听觉的人比有听觉而无视觉的人要焦虑得多。这里包含着大城市社会学所特有的某种东西。大城市的人际关系明显地偏重于眼睛的活动,而不是耳朵的活动。”⑧听不见比看不见更焦虑,闲逛者的“看见”成为焦虑的来源,成了独立于大众和人群的人。“我们会从中看到剑客的意象。他的劈杀是为了给自己打开一条穿越人群的道路……诗人正是在被遗弃的街道上,从词语、片段和句头组成的幽灵群中夺取诗的战利品。”⑨在本雅明看来,闲逛者作为城市空间主体之一,其身份被平权化,思想独立。闲逛似乎成了现代城市知识分子的一种习惯,在城市空间晃悠,享受观看的快乐和闲趣,漫步仿若有一种诗性的尊严。
(二)“拾荒者”与“收藏家”:自主性救赎
本雅明对“拾荒者”的定义十分明确,他们仅仅是现代工业社会的废墟所催生出的新人类,属于“人群”的一部分。“当新的工业技术使得废弃物具有了某种价值的时候,拾垃圾者就在城市中大量出现了。他们为中间人干活,组成了某种街头的‘茅舍工业。拾垃圾者的出现使那个时代感到惊骇。第一批贫困问题研究者的目光就落在他们身上。”⑩当这些拾荒者被知识分子阶层“看见”并研究他们的苦难开端和家庭收支,甚至用他们来作诗时,本雅明随即挖掘出“拾荒者”更深层的含义,就是(凡波西米亚人)都能在拾荒者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从这个意义上讲,拾荒者与文人本质的收藏家精神旨归是一致的。在本雅明看来,城市空间和物质文化不会脱离历史语境和时空关系单独存在。
拾荒者的产生,源于那些充满特殊空间隐喻的废墟。废墟正是现代性的体现,通过碎片传递价值或无价值。这些碎片,就是过往时代的一个个象征,以空间的距离替代时间的距离,就像那些坠入无限空间的流星成为满足希望的象征一样。11废墟意味着对历史空间的否定,以及对传统文明的解构,连接着过去时间的历史和未知空间的构建,拾荒者面对被毁的城市,一面哀悼灾难深重,一面憧憬未知将来。拾荒者的心理状态是通过对颓垣残片的清理拾掇,以及对废墟的流连忘返来表达的。在文学家、艺术家身上,都能找到这种拾掇历史碎片和找回精神遗产的影子。他们也像拾荒者,到处采集遗失的文本、信息、意象的碎片,本雅明自诩为捡拾精神历史碎片的收藏家。
在本雅明的论述中,像波德莱尔文人式的现代城市空间观,正是在拾掇传统精神形态碎片的过程中形成的。起初拾荒者原本是拾捡工业技术带来的有价值的抛弃物,然而通过波德莱尔的诗句,拾荒者被塑造成一个贫穷邋遢但心怀理想、反抗命运的人,甚而暗含了一种英雄主义的隐喻。对于一个捡拾城市文化碎片、栖身现代社会空间的拾荒者而言,他们寻找的是都市现代性的痕迹,那些错综复杂、相互交织的社会关系,以及在充满偶然的过渡性的空间场所,拾捡不论是冷漠还是激昂的人格碎片。本雅明所论述的克拉考尔和齐美尔,都考察都市作为现代性体验栖身的社会空间及其偶然聚集体的价值,他们认为捡回那些有体验温度的碎片所聚集的“偶然性的意象”才能读取城市空间的意义。因此,在本雅明的都市迷宫里,尽管人群内心可能贫瘠空洞,但由此才能“被现实本身填满”。
在本雅明看来,拾荒和收藏,都是以波德莱尔为代表的知识分子自我救赎的一种方式,一种具备现代性的行为表达。福珂也对这种现代性和英雄气质作了独特的阐释,他认为,这并不是缅怀和追忆,而是寄寓当下存在的一种态度,以敏锐的观察力和感受力,肩负阐释“现代性”的使命,从转瞬即逝中抽出永恒,为支离破碎的现代社会赋形,他们是“现代生活的代言人,也是现代生活的英雄”12。“因为现代英雄不是英雄,而是英雄的扮演者。充满了英雄主义的‘现代性最后证明是一场悲剧,而剧中总是会有英雄角色。”13本雅明所谓的英雄,不是救世的正义化身,而是在现代城市空间中态度从容,能够承受现代性的压力,具有反抗精神和蔑视世俗观念,能够反思与抗衡、批判与救赎的人。拾荒者和收藏家如同历史文明进化的交接者,交叉体验着衰颓历史的沧桑。本雅明在废墟中思考着历史与现代、城市空间与人类命运的互动关系,尝试探索一条现代理想城市的救赎之路。
结 语
本雅明从哲学、文学、美学等角度,观照城市与主体意象、社会关系与意识形态、群像与个体、历史与经验等关系,从文人知识分子对社会空间的独特体验出发,揭示人与空间交织的互动与张力,通过对辩证意象的碎片化拼貼和“蒙太奇”表达,观照审美主体在城市空间中的现代性批判与自主性救赎,并为后现代文化批判注入新的力量。本雅明空间意识的丰富性在于,他无法割裂知识分子命运与生产关系、历史文明的联系,挖掘城市空间中多重辩证意象,而且从中寻找救赎现代性的乌托邦,为此他自己也成为历史碎片的拾荒者和收藏者,跟随现代性祛魅的进程,显露出唯物辩证的理性价值观。本雅明城市空间观的深邃不仅在于此,他不是权力性地压倒和批判,而是冷眼旁观地自省,对周遭世界充满关切和悲悯,将一个个鲜活的主体意象,投射到一个变幻莫测的时空,展示出一个个深邃跳跃的小宇宙,表现出解构现实生活现象的张力以及追溯历史本质的原发生命力,对未来时空的政治文明寄托了一种大希望、大梦幻。
注释:
①②⑦⑧⑨⑩13[德]瓦尔特·本雅明:《巴黎,19世纪的首都》,刘北成译,商务印书馆2013年版,第202页,第202页,第49页,第101页,第206页,第72-73页,第177页。
③[英]奥斯汀·哈灵顿:《现代性与现代主义》,周计武译,《江西社会科学》2010年第8期。
④国内有多种译法:灵光、灵韵、光晕、光环、辉光、氛围等,该词在不同时代不同研究者那里被赋予了不同的含义。Aura在希腊语中是“气氛”,在希腊神话中是“晨曦之神”。
⑤⑥[德]瓦尔特·本雅明:《摄影小史、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王才勇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19页,第29页。
11[德]瓦尔特·本雅明:《论波德莱尔的几个母题》,汉娜·阿伦特编《启迪:本雅明文选》,张旭东、王斑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4年版,第195页。
12上官燕:《游荡者,城市与现代性:理解本雅明》,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103页。
(作者单位:何婉,四川大学海外教育学院;昝玮实,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
责任编辑:蒋林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