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玲妹 邹开煌 张贤金
(1.连城县隔川中学,福建 龙岩 366200;2.福建教育学院,福建 福州 350025)
近年来,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深入人心,国家加大了对乡村教师的培训力度。许多培训项目单独设立乡村教师培训班,为更多的乡村教师打开一条学习成长的绿色通道。现阶段的乡村教师培训呈现一派“省市县逐层开班,线上线下齐上阵”的大好势头。但是从一线乡村教师的视角看,有些乡村教师培训不太理想,存在许多不够完善的地方。如受培训对象年龄结构不同、培训起点差异明显等因素的影响,培训组织者制定的培训目标过于泛化,导致后续的培训活动出现虚化的现象;培训组织者对乡村教育现状缺乏深入了解,培训前对乡村教师的需求缺少调查和分析,所选择的课程内容针对性不强,不接地气;培训形式也比较单一,大多以培训者台上讲解,学员台下听讲的形式呈现,听讲后的信息存储量低;培训后以继续教育课时数为结果的评价,大大削弱学员在培训过程中的主动性和创造性,缺乏效用。《中国青年报》曾发表《浪费教师时间和精力的培训,纯粹是形式主义》《令人纠结的教师培训》等文章,尖锐批评脱离实际的、不理想的教师培训。
乡村教师培训要击中痛点,重视方法技能和理念的培训。作为一名乡村教师,笔者有幸参加了一项既有理论层次,又极具针对性、实用性的接地气的培训——福建省首届“同心·行知乡村教师研修”(以下简称“研修”)。研修活动以陶行知教育“生活教育”理论为指导,基于陶行知“教学做合一”主张组织实施,把培训者的“教”和学员的“学”落实到“做”上,遵循“真做”的原则,在课程设置、培训形式、评价等方面都有突破和创新。正如陶行知所指:盲行盲动不是做,胡思乱想也不是做,只有手到心到才是真正的做。[1]这是乡村教师向往的理想培训。
陶行知提出的宏伟计划是项目的缘起。陶行知曾提出“要筹集一百万元基金,征集一百万位同志,提倡一百万所学校,改造一百万个乡村”[2]。九十多年后的2019 年,福建省同心慈善基金会筹集120 万基金,启动“火种计划”,践行陶行知的宏愿,在福建省范围内评选50 名优秀乡村教师,给予“同心·行知乡村教师潜力奖”称号。由基金会和福建省陶行知研究会组织获奖教师,开展为期一年的研修活动,支持乡村教师成长,支持乡村教育发展。陶行知的教育思想是研修活动的灵魂。他的“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的奉献精神,“为一大事来,做一大事去”的远大抱负,“敢探未发明的新理,敢入未开发的边疆”“做第一流教育家”的开拓创新精神,“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的教育真谛,正是乡村教师追求的优秀品格和关键能力,与习近平总书记倡导的“四有好老师”是完全一致的。陶行知“教学做合一”方法论,从哲理上为学员提供了提高课堂教学效率的理论基础。以陶行知教育思想和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教育的重要论述”为指导思想的研修学习,理念新、层次高,为“同心·行知乡村教师研修”立魂树标。
陶行知的“核心生活力培养”是研修的目标。组织方在深入乡村学校,充分了解乡村教育现状、乡村教师的特点和需求的基础上,制定针对性强、适切具体的研修目标,即提升教育教学理论层次,掌握高效课堂教学基本原理和策略,学习先进的教研方法,丰富教学实践途径等。学员在大概念的引领下制定实践性研修目标,即根据个人专长、学科特点和学校实际条件,围绕专业知识学习、专业技能提高、课堂教学改革、校园文化建设、班级管理、区域辐射引领等方面,开展为期一年的个人主题实践项目,提升主题实践设计、组织和实施水平,培养改造社会的精神和能力。任务驱动主题实践活动有力地促进了学员理论研修与实践相结合的探索积极性,这也是此次培训的特色。
人不同,则教的东西、教的方法、教的分量、教的次序都跟着不同了。我们要晓得受教的人在生长历程中之能力需要,然后才晓得要教他什么和怎样教他。[3]培训者通过问卷调查、个别访谈、座谈等方式,对学员的培训需求进行分析,建构“陶味”鲜明的课程资源,丰富培训的内容,提高学员多项技能,为培养乡村学生的核心生活力奠定良好的基础。
乡村教师急需涵养责任与使命。福建省陶行知研究会的邹开煌教授以《举陶行知乡村教育大旗,做行知式四有好老师》为题进行开班专题讲座,规划学陶、师陶、研陶、践陶的研修主线。开设《乡村学校教育教学问题提出与解决之道》讲座,“乡村教育大家谈”现场直播活动,激励学员发挥自身优势,树立服务乡村学生、服务乡村学校的意识。
乡村教师急需先进的理念做支撑,提高教育教学能力。培训者根据乡村教师的认知实情,选择最适合乡村教育的陶行知教育思想,指导学员开展专业阅读。重点阅读陶行知创造教育思想、六大解放与素质教育等专题,学习陶行知名言、陶行知教育名篇等。设置的主打课程是基于“教学做合一”的高效课堂实践,奠定优质乡村教育的立足之本。辅助课程有《课题申报与研究实施》《陶研论文的写作与投稿》,促进乡村教师的教、研、写合一,为乡村教师的专业成长插上一对翅膀。自选课程有葫芦丝、树叶吹奏、剪纸、阅读推介、动漫制作等。学员根据自己的兴趣和学校所需自行选择,加入这些课程的学习共同体,开展同伴互助学习。
“教学做合一”教学主张,意味着要以“做事”为本,教师教学生学“做事”,学生为“做事”而学习,用“做事”去改造外在世界。[4]研修活动以“做事为本”,提高学员的理论水平和教学技能。
1.参与型的理论知识培训
培训者先把陶行知教育思想整理成网络课程,学员链接网络课程,开展线上自主预习,做好预习笔记。线下学习注重理论与实际相结合,举“游泳教练到游泳池教学员游泳”“老师到田里教学生种稻子”等例子,指导学员理解“教学做合一”内涵和“做”的特征。用关键词“一、二、三、四、五、六”串讲陶行知重要名言,为学员搭建记忆的思维模型。培训者重视理论学习效果的及时反馈,以小组为单位,举行陶行知名言知识竞赛。结合新冠肺炎疫情背景,用“过XX 的生活便是受XX 的教育”的句式仿写,开展陶行知生活教育理论深度学习在线研修活动。研修班的理论培训,学员不只听讲,还朗读、思考、概括、模仿、表达、书写等,真正发挥培训者与学员“双主体”的作用,学员在有趣且有效的参与中理解陶行知教育思想。
2.体验型的方法技能培训
为提高教师课堂教学技能,研修班请学员充当教师和学生,体验模拟教学。课后开展评课议课活动,理解课堂中能体现“真做”的外显处和需要改进的细微处。学员们在真实的情境中实现理论到实践的过渡。对让学员化身为培训者,向其他同学介绍实践经验这件事来说就是“做”,对当培训者的学员自身来说,又获得了高于原有水平的长进就是“学”,对其他学员来说,影响其他同伴的观念、方法等就是“教”,真正体现“以教人者教己”的内涵。培训者请学员中的写作能手进行现身说法,分享从作者的视角谈教科研论文写作与要求。学员用体验的方式参加各种技能培训,用实际行动验证“真做”是一边行动,一边思考,必然会产生新价值的特点。
3.考察型的实践运用培训
研修班组织学员到体现陶行知教育思想的泉州聚龙外国语学校参观考察。通过访名校跟岗实践活动,让参训教师通过观摩体验优秀教师示范课进行反思,以期对参训教师返校后的教学行为改进有所帮助。[4]学员通过看、听、思、悟、采访教师和学生,了解其“优化教师教学过程,优化学生学习策略”的教学理念和学案导学、分层施教的课堂教学模式,并结合自己的教学实际进行取舍、消化、运用。此外,学员还参观校园文化、“跟踪”学生全天的学习和生活、聆听校长报告。在两天的研学考察中,学员全方位了解泉州聚龙外国语学校培养学生核心生活力的具体策略。学员访名校后写心得、做美篇、撰写研学报告、进行课堂实践,提高教育教学技能,坚定“教人求真,学做真人”的教育追求。
“行是知之始,知是行之成”,培训者鼓励学员践行行知思想,在乡村教育的舞台上勇于实践、大胆创新,对其他乡村教师、乡村学校进行辐射引领。
研修班学员要根据实录的要求,通过文字、图片、视频等素材,及时分享培训后开展的实践活动。如静心学陶,播陶学之“种”:阅读《陶行知文集》《陶行知生活教育导读》等书籍,组建陶行知生活教育理论研修小组,开设专题讲座,对其他乡村教师进行二次培训,传播陶行知教育思想。耐心研陶,开陶学之“花”:尝试“教学做合一”课堂实践,启用“小先生制”,积极开展送教活动等。用心践陶,结陶学之“果”:建设行知实验校、开设培植学生生活力校本课程等。“行动实录”串起学员的“践陶”点,充分发挥培训后的阶段跟进功能。
经过一年的学陶、研陶、践陶,研修班对,学员把一年来的研修成果汇总成册,接受总结性评价,具体的项目包括研修实践报告、研修成果、辐射引领、其他。其中研修成果要提供教师在课题研究、论文发表、教学技能比赛、获奖荣誉等方面的证明材料。研修班学员积极实践,反思总结,物化研修成果。其中县级以上送教送培活动20 余次、在CN 期刊上发表论文6 篇、在《福建陶研》上发表论文40 余篇。研修成果集连点成面,火种计划点亮一盏灯,初现燎原之势。
火种计划成立由教育领域、公益领域、捐赠方代表参加的晋级工作小组,制定晋级工作流程和晋级要项与占比权重,从50 位“潜力奖”获得者中选出有突出表现的优秀者10 人,给予“同心·行知乡村教师优秀奖”称号,继续给予三年学习与实践经费的支持。三年后,再从10 名“同心·行知乡村教师优秀奖”中评选两名“同心·行知乡村教师卓越奖”,予以奖励。这是同心慈善基金会“火种计划”举办的首届同心·行知乡村教师研修。很多的乡村教师在看到相关报道后,非常期待第二届项目的启动。研修班通过评优晋级、以奖促培的鼓励性评价,给予乡村教师源源不断的成长动力。
福建省首届“同心·行知乡村教师研修”,构建了立意有“魂”、路径有“形”、结果有“效”的乡村教师研修有效形式,令很多中小学乡村教师期待和向往。优质的乡村教育,需要优秀的行知式乡村教师。期待更多志同道合的乡村教师加入研修团队,一起学习先进的教育教学理念,参与形式多样的培训活动,提高教学技能,突破自身的专业发展瓶颈,获得高于培训起点的专业素养,有效服务乡村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