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生 王印林 天津市静海区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 301600
患者男,66岁,主因间断咳嗽、咳痰、发热1个月,胸闷憋气5d于2019年2月26日收住院。患者于入院前1个月无诱因发热,最高体温38.5℃,伴咳嗽、咯少许白痰,静脉输注抗菌药2周无缓解,出现活动后胸闷憋气而住院。既往体健。入院查体:T 37.0℃,P 92次/min,R 19次/min BP 140/90mmHg,精神可,呼吸平稳,口唇不绀,颈静脉无充盈怒张,右肺中部可闻及少许湿啰音,心腹 (-),双下肢不肿。血常规:WBC 14.96×109/L↑,N 75.1%↑,余正常;入院诊断:社区获得性肺炎。
入院后查血气分析:pH 7.49↑,PO260.3mmHg ↓,PCO236.7mmHg,SO292.1%,乳酸1.9mmol/L↑(0.5~1.6);肝肾功能、心肌酶、血脂、血糖、CRP、肿瘤标志物、血沉、PCT正常。痰培养3次、支原体和衣原体抗体、G试验、GM试验阴性,胸部CT(2月27日):右肺下叶炎症(见图1)患者入院后予二羟丙茶碱、头孢米诺钠控制感染,咳嗽有所缓解。
于2019年3月1日 18:50患者下床活动后突感憋气,大汗,测血压110/80mmHg,心电图示窦性心动过速,SⅠQⅢ,V1由RS变为QR。予喘定、氢化可的松静脉点滴,消心痛含服。查血气pH 7.47,PO268mmHg ↓,PCO228mmHg↓,SO294%,乳酸2.3mmol/L↑;彩超:右房左右径43mm↑,右室前后径22mm↑,PAP 70mmHg↑,EF 56%,三尖瓣返流Ⅱ°;左室壁节段性运动异常;左室舒张功能减低、主动脉硬化;右侧腘静脉及腓肠肌静脉血栓。CTNT 208.4ng/L↑,LDH 330.75U/L↑, AST、CK、CK-MB正常; D-二聚体28.55mg/L↑,肺动脉CTA示肺栓塞(见图2)给予低分子肝素钙抗凝、下肢静脉滤器置入术;纤溶酶100IU qd、血栓通20d症状缓解。复查CTPA发现:右侧下叶肺动脉栓塞截断见图2,先前CT也有相同表现, 证实右肺下叶实变影应该是肺栓塞导致,活动后下肢栓子继续脱落致更多、更大的肺动脉栓塞导致病情加重。3月23日查心脏超声正常,右下肢腓肠肌静脉血栓形成伴机化再通,血气正常,患者无不适出院,出院诊断:(1)急性肺栓塞;(2)冠心病;(3)双下肢深静脉血栓形成。口服华法林和单硝酸异山梨酯随访至今患者无不适。
图1 胸部CT
作为临床两种常见病,肺栓塞和肺炎均可以有咳嗽、咯痰、痰中带血、胸痛、发热、喘息,虽然只是程度上的差异,但是有时临床上鉴别困难[1-2],尤其是患者没有肿瘤、骨折、手术、卧床、应用特殊药物(如避孕药)、下肢水肿等情况,一般不会考虑到肺栓塞可能,正如本例患者,直到后来症状加重、D-二聚体明显升高才想到此病。
图2 肺动脉CTA
两种疾病的预后差异较大,PE的死亡率高,未经治疗的 PE 患者死亡率高达30%,而治疗后的死亡率可降至2%~8%,所以,对两种疾病的早期确诊有重要意义。尤其是对肺炎型肺栓塞的鉴别更为重要。所谓的“肺炎型”肺栓塞即具备肺炎的临床诊断标准,但经CTPA确诊为肺栓塞的患者。部分肺栓塞误诊为肺炎原因是:出现咳嗽、 咳痰、发热、喘息, 肺部可闻及湿性啰音;白细胞升高;无下肢水肿和相关的危险因素;胸片和肺部 CT 平扫只显示肺内实变影,缺乏典型的肺栓塞的影像学征象,无肺动脉高压征及右心扩大征,心电图亦未见明显异常。肺栓塞患者出现发热的机理可能为肺梗死后坏死物质吸收,引起的吸收热。王妍敏等[3]的研究显示80例肺栓塞患者中17例发热原因不明,考虑肺栓塞本身导致的发热。
因此出现下列情况要注意肺栓塞:(1)抗菌药物治疗效果欠佳的肺炎;(2)不能用肺炎解释的低氧血症;(3)有意义的影像学间接征象:区域性肺纹理减少,血管影中断、稀少、变细等。另外,下肢不肿不能排除没有血栓,病情变化时及时查D-二聚体、血气分析、心脏彩超和CTPA等尽快确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