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蔡晓蕾 颜艺芳 游建勇 杜丽君 苏志扬 粘美灵 陈辉萍 毛文浒(.德化县医院康复科 福建 泉州 6000;.南安市洪濑中心卫生院中医科 福建 泉州 6000;.厦门理工学院 福建 厦门 604)
陈士铎,字敬之,自号大雅堂主人,一生著作较多,其中《辨证录》最能代表其学术思想,该书以辨证详明为最大的特点,对疾病病因病机的阐释有独到之处。本文将从统计学的角度对《辨证录·火热症门》中32 个医案的用药特点进行分析。
1.1 研究对象 通过对《辨证录·火热症门》32个医案电子版的整理,规范医案中的名词术语,避免重复和歧义。采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中医临床诊疗术语》,参照“600 种常见症状的辨证意义”[1],结合21 世纪教材《中医诊断学》,并参考《中医症状鉴别诊断学》进行症状分解、合并形成一系列的概念粒度。
1.2 统计学分析 数据的数字化则利用二分类法,将规范化后的症状、中药按照出现标为“1”,不出现标为“0”,录入Excel 表格,进行数据整理、频数统计,利用SPSS 22.0 统计软件进行症状、药物与病机、治法的多元相关性分析,在此基础上结合专业知识,对统计结果进行分析评价,分析医案中辨病辨证特点和用药规律。
本次数据共分析32 个医案,涉及药物66 种,总共应用中药192 次,平均每味药使用2.91 次,具体中药的频次分布见药物及使用频数表(见表1);涉及症状35 种,平均每种症状出现2.17 次,具体症状分布见症状及出现频数表(见表2);涉及病位脏腑以心、肝和肾为主,具体为心14 次、肾12 次、肝12 次(见表3);对使用超过平均频次的中药、症状和病机进行spearman 相关分析(见表4)。
表1 药物及使用频数
注:对表1中使用频数大于等于3的药物进行归类,分别为:补气药:山药、甘草、人参;祛湿药:茯苓、茯神;活血药:丹皮;清热药:黄连、栀子;补血药:当归、白芍、熟地;补阴药:麦冬、生地、玄参、山茱萸;祛风药:柴胡、升麻、炒荆芥;化痰药:半夏、远志。性有统计学意义(P<0.05)的共12组。其中使用人参与心、心包病位呈正相关;使用甘草与虚实夹杂病性呈正相关;使用茯神与心病位、虚实夹杂病性呈正相关;使用黄连与实热病性呈正相关,与肾病位呈负相关;使用生地与实热病性呈正相关;使用白芍与肝病位呈正相关;使用熟地与肝、肾病位呈正相关;使用柴胡与肝病位呈正相关。
表2 症状及出现频数
表3 病性、病位及出现频数
表4 频次出现4次以上的药物与病位病性的相关性
3.1 病机以心肝火热、阴虚火旺为主,且用药精简,量大力专 通过原文及结合表3 可知,火热症病机以心肝火热、阴虚火旺为主,病位以心、肝、肾为主,病性以实热、虚实夹杂、虚火为主。由表2 可知,出现频次较高的症状有面色赤、腹胀、烦躁和身热斑疹,在原文中我们发现面色赤多与心、胃之火有关,腹胀多与胃火有关,烦躁和身热斑疹多与心、肝之火有关。
陈氏用药精简,所载之方,均未超过十味,常以几味药就可四两拨千斤,如滑苓汤,以滑石、茯苓同研为末,井水调服以健胃土、分水气,从而治疗热病完谷不化、奔迫直泻者。又如生地冬芩汤,以生地、麦冬、黄芩水煎服补肾救肺以治鼻出黑血。再者,因心肾阴虚所引起的不寐,陈氏用水火两滋汤,仅以熟地、肉桂、菟丝子心肾双补,让病人闭目而酣睡。若因肾火旺盛引起眼目红肿、口舌尽烂、咽喉肿痛者,用止沸汤,仅以熟地、麦冬、地骨皮三味药治肾火,使得各经之火消散。
陈氏用药量大力专,常以重药使得沉疴顿愈。譬如,人参竹叶石膏汤中,竹叶用三百片;清火安胃汤中竹叶用一百片;玄丹升麻汤中,玄参用半斤;救焚解毒汤中,熟地、玄参、麦冬、白芍、金银花用到三两。可见,陈氏用药独特。
3.2 陈氏喜用荆芥、升麻等祛风药以散郁火 陈氏喜用祛风药以散郁火,郁火如何得?张景岳在《景岳全书·古方八阵》中指出:“东垣升阳散火汤,治胃虚血虚,因寒邪郁遏阳气,以至肌表俱热如火,扪之烙手。此火郁发之之剂也。”认为郁火因于“阳虚寒邪郁遏阳气”;张秉成在《成方便读》中指出:“此方治外来之火,郁于表分,而不得解散者。”认为郁火因于“外来之火,郁于表分”。费伯雄在《医方论》中直言“郁结之火”,而不言何由而郁;李畴人在《医方概要》中指出:“火郁多在肝胆之经,以木盛能生火,而二经挟相火”,又将郁火置于肝胆之经。而陈氏则认为火热症之郁火为“外邪蒙之,内无水润”,如其在《辨证录·火热症门》中指出:“夫肝木有火,火郁而不宣者,虽是外邪蒙之,亦因内无水亦润之也。”在治法上指出“徒用润药,以益其肝中之水,不用风剂以疏肝中之火,则拂抑肝气而郁更深亦”,故在大量使用滋阴药的基础上(由表1 可见陈氏滋阴药的使用频率较高,如熟地、玄参、麦冬等),喜用荆芥、升麻等祛风药,如风水散斑汤中荆芥、升麻的使用,“人有热极发斑,身中如红云一片者”,指出此乃热郁于内不能外发之故也,火得寒则闭,用荆芥、升麻祛风之药,以解散郁热,则火得水而相制,火得风而易扬,全方无泻火之品而得泻火之效,此乃妙哉!又如玄丹升麻汤中升麻的使用;肝肾两舒汤、快膈汤、解围汤、攻火汤、息怒汤中柴胡的使用;定狂汤、玄荆汤中荆芥的使用;且其在《辨证录》里指出:“荆芥可引血归于气分之中,引气归于血分之内,气血阴阳既交,则水火之阴阳自济,断不至脏腑经络再有拂逆。”又“荆芥从上焦引火下行”。荆芥微温,可引火,使水火既济,炒用后更以收敛为主,可见荆芥等风药,不仅可使郁火得散,还可引火下行,无助火之嫌[3]。
3.3 擅长根据病位、病机使用特定药,尤重滋肾降火 陈氏用药涉及病位脏腑以心、肝和肾为主,根据病位不同,使用特定药物。由表4 可知,当病位在心,出现心神不宁症状时,用人参、茯神补气安神;当病位在肝脏时,用白芍、熟地、柴胡疏肝解郁、滋补肝阴;当病位在肾时,用黄连清泻肾火,熟地滋补肾阴;结合表1,可知陈氏喜用麦冬、熟地、玄参、生地、白芍,这些药物均有滋肾益阴之功效,这与其重命门、肾有关[4-5]。
此外,表4 提示实热证时,陈氏喜用黄连清胃泄火,生地清热凉血滋阴;虚实夹杂证时,用茯神宁心安神,甘草清热解毒、调和诸药。
通过频次分布、spearman 相关分析等统计学方法,我们发现火热症病机以心肝火热、阴虚火旺为主,陈氏用药精简,量大力专,并喜用荆芥、升麻等祛风药以散郁火,并擅长根据病位使用特定药,尤重滋肾降火,其在辨证上的特色具有极大的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