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小康
(河南牧业经济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0)
历史上,地处孤岛的爱尔兰形成了独特的语言、文化、社会关系。随着英格兰统治的逐步渗透,爱尔兰由自给自足的农业社会逐步过渡到商业社会,社会、经济、信仰、语言、法律均发生了剧烈变革,反抗英格兰统治的爱尔兰贵族被驱赶,普通农民挣扎在生死线上,大饥荒把爱尔兰逼向深渊。
4世纪和5世纪,圣帕特里克来到爱尔兰,传播基督教文化。随后,随着大量传教士、学者由欧洲大陆的输入,爱尔兰形成了由修道院、传教士、国王统治的社会,被誉为“圣徒之岛”“学者之岛”。5世纪后,维京人入侵,修道院被抢掠一空,港口城市和商业中心开始形成。1171年—1921年,爱尔兰被英格兰统治。在此之前,爱尔兰尚未形成统一的中央集权,停留在诸王争霸阶段。
1.英格兰象征性统治时期
1171年,诺曼人占领了爱尔兰,亨利二世成为第一个登上爱尔兰的英格兰君主。他害怕其他诺曼人在爱尔兰建立一个可以与之抗衡的对抗王国,于是立其子约翰为爱尔兰大公,开始了英格兰对爱尔兰的统治[1]11。起初,爱尔兰并没有形成统一的政权,因此,各自为政、战争不断的小王国为英格兰的入侵提供了便利。随后,入侵者们发现“擒贼先擒王”在这里行不通,因为,并没有一个国王可以让他们取而代之,一劳永逸[1]13。事实上,由于跟随亨利二世来到爱尔兰的人并不多,不足以维持统治,这些入侵者转而向当地盖尔人寻求合作。他们开始使用盖尔语,适应爱尔兰文化和习俗。他们信奉天主教,并未接受宗教改革。这批英格兰人逐渐与盖尔人融合,信奉天主教,被称为“旧英格兰人”。
2.英格兰严酷统治时期
16世纪60年代,英格兰开始大量在爱尔兰殖民,逐步加强对爱尔兰的统治[1]16。
此时的英格兰,处于爱德华六世和伊丽莎白一世统治下,英格兰的宗教政治倾向于激进的新教主义和高压政策,强制推行“王权至尊法案”和“信仰划一法案”。为了提防罗马教皇和西班牙对爱尔兰的渗透,宗教政策在爱尔兰更加强硬。统治者企图通过教育和传福音的改革方式逐步让步于强制实施刑事法律的急切变革。这不仅激起了盖尔人的反对,也激起了长久与盖尔人融合的“旧英格兰人”的反对。
16世纪晚期,“旧英格兰人”和盖尔人联合反抗英国,组织了数次反抗,均以失败告终。英格兰有效摧毁了爱尔兰本地的法律和社会结构。爱尔兰被迫接受英式继承规则,与此同时,爱尔兰中世纪的社会结构被纯商业、契约关系取代。新法律规定,爱尔兰地主必须缴纳现金地租,并且必须强迫佃农缴纳现金地租。新英格兰地主逐步建立了当地市场、集市、工业,并用现代方式开发产业[2]。
英政府在爱尔兰实施了严厉的《惩治法典》(PenalLaws),该法典在政治、经济、信仰、社会生活等方面对天主教徒加以严格限制和惩罚,目的是强制天主教徒改信英国国教。
1703年,《惩治法典》通过了驱逐天主教主教法令;1704年,通过了禁止天主教徒拥有新教徒的土地和买卖土地,租赁土地需缴纳年产值2/3的租金的法令;1727年,通过了禁止天主教徒在郡和自治城市里选举议员的法令。其中,《加维尔肯德法令》(JavierKendallAct)规定,天主教徒死后,其产业由儿子们均分。除非长子尊奉英国国教,才可以按照英格兰通行的“长子继承权”法律。该法令类似于汉武帝的“推恩令”,其迅速瓦解了天主教贵族阶级,使得地产持有者沦落为贫困自由农。到1775年,只有5%的土地掌握在爱尔兰本地人手中。
3.联合王国时期
18世纪初期,爱尔兰数次发生饥荒。此时,已有少量爱尔兰人移民北美,其中,有信仰天主教的爱尔兰人,也有一样被《惩治法典》迫害的非国教的新教教徒。他们在美国独立战争期间,成为民族仇恨最深,战斗力最强的中坚力量。美国独立战争之后,爱尔兰人在海外影响力渐增,且英国担心爱尔兰人与法国人联手,于1750年开始向天主教徒让步。1771年,《沼泽地法令》允许天主教徒耕种50英亩内的瘦田,头7年不必缴纳租税;1778年,颁布《加德纳宽容法案》,《加维尔肯德法令》废止;1782年,爱尔兰议会被授予独立地位,爱尔兰可自行召开议会,获得立法权。
1801年,《联合法案》(ActofUnion)生效,大不列颠及爱尔兰联合王国成立。从此,爱尔兰没有了议会,清教徒议员在伦敦参加威斯敏斯特议会,爱尔兰在英国下议院658个议席中占有100个席位。只有清教徒议员才能拥有被选举权,这无法代表广大爱尔兰普通民众的利益。
1845年,土豆晚疫病从欧洲传播到爱尔兰,渐渐席卷了整个岛屿,大饥荒拉开帷幕。1849年8月,马克思来到了伦敦,亲历了英国人对于爱尔兰危机的无情和冷漠[3]。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大饥荒之后,爱尔兰土地改革运动、自治运动、民族独立一系列反英斗争和民族解放运动拉开帷幕。
英格兰人到达爱尔兰之前,爱尔兰处于农牧社会。盖尔人的财富并不取决于土地,而是取决于牲畜的数量。土地所有权并不属于某个人,而是属于一个家族的所有男性。当土地的共同所有者死亡时,土地才会被重新分配。理论上讲,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出售或转让土地[1]16。但是,土地、牲畜和其他财富可以通过代理人租赁,代理人制度将社会分为富裕家庭和有限自由家庭。
英格兰对爱尔兰的统治并非仅仅控制土地、收取地租。16世纪和17世纪的爱尔兰社会保持平稳的原因仅仅在于英格兰商业资本主义的扩张和整合还处于初级阶段,对爱尔兰影响尚浅。直到18世纪初期,爱尔兰的商业化依然可忽略不计。19世纪中叶,爱尔兰的英格兰地主响应英格兰对牲畜的需求,开始驱逐佃农,废弃爱尔兰佃农居住地,圈土地种植牧草,逐渐改变了爱尔兰的社会结构。
18世纪-19世纪,爱尔兰经济增长极为缓慢,农产品价格停滞不前,进出口稍微增加,内部贸易和城市扩张有限,绝大多数的爱尔兰农村居民的生产只能满足生活必须。多数学者将爱尔兰的经济凋敝归结为英格兰的歧视性立法,如17世纪晚期,英国禁止爱尔兰出口生牛和毛织品,禁止爱尔兰和北美进行直接贸易。
经济领域唯一取得进步的是食品和纺织品出口。1750年—1814年,英格兰连年战争,加之人口增长,城市规模扩大,拉大了其对爱尔兰谷物、牛肉、猪肉、黄油、亚麻、纺织品、活畜的需求。爱尔兰农民通过生产亚麻即可支付房租地租。但好景不长,随着英国开拓全球殖民地的步伐,亚麻等纺织原材料降价[1]18。战争结束,需求减少,爱尔兰农业陷入危机。
1565年,西班牙远征军将土豆等南美农产品带到欧洲,开启了土豆在欧洲种植的历史。喜冷凉好低温的土豆极适应爱尔兰气候,18世纪初,土豆在爱尔兰的地位越来越重要,19世纪,土豆已在爱尔兰广泛种植。
土豆种植容易、亩产高、单位热量高,使人们获得了廉价的热量来源。对于普遍穷困的爱尔兰农民来说,土豆是其赖以生存的主食,占食物比例的80%。另外,土豆也是很好的饲料,可饲养猪等家畜。
爱尔兰人平均拥有的土地不足一英亩,亩产高且营养丰富的土豆使得单位土地可养活更多的人口。当时,爱尔兰有早婚习俗,土豆广泛种植之后,爱尔兰幼儿成活率提高,人口飙增。1700年,爱尔兰人口大约200万左右,进入19世纪以后,爱尔兰人口增长迅速,1801年,人口520万,1811年,人口600万,1821年,人口680万,1831年,人口780万,1841年,人口高达820万[4]。土豆的大量种植,在短短的40年内,使爱尔兰人口翻倍增长。
土豆为爱尔兰带来了生机,但如果长期依靠单一食物来源,一旦土豆歉收,民众将没有抵御风险的能力。事实上,土豆歉收导致的饥荒在爱尔兰历史上屡见不鲜,自1728年以来至少发生过24次饥荒[5],1740年的饥荒也非常严重。
1740年,爱尔兰闹饥荒时,已有爱尔兰人乘坐货船到达北美,开始了逃离生活。1780年,爱尔兰的农作物失收时,英政府下令禁止爱尔兰农作物出口,减缓了饥荒造成的损失。
1845年-1848年,在大饥荒期间,爱尔兰饿殍遍野,英国在短暂的同情之后,便举起丛林法则和自由市场经济的大旗。爱尔兰国会议员在英国议会中陈情,请求援助。而英格兰则认为,爱尔兰人口飙增,土地贫瘠,根本无法养活如此众多的人口,“我们这次救了他们,再隔十几年,几十年,悲剧还要再来一次!这是上帝的旨意”[6]43。《泰晤士报》的观点更加冷酷无情,它坚持说,灾害的好处是能让懒散堕落的爱尔兰人学会自立,因而“饥荒是一种伪装起来的赐福”[7]。这一次,英国政府并未发出禁止粮食出口的命令,荒谬而悲惨的一幕至今让爱尔兰人无法释怀:当爱尔兰饿殍遍野时,仍大规模向英格兰输出小麦、燕麦、猪、牛、鸡蛋、黄油等农产品。爱尔兰人认为,他们在大饥荒时期生产的食物足够供给800万人食用,大饥荒是天灾,更是英国政府制造的人祸。
半数爱尔兰人都无家可归,忍饥挨饿[8]3。由于无法支付房租,贫病交加的爱尔兰人被收租人驱逐。这加速了贫穷佃农的疾病和死亡。大饥荒共造成100多万人死亡,200多万人逃离爱尔兰。
大饥荒引发了激进民族主义。议会成员丹尼尔·奥康奈尔于1840年成立了废止协会,抨击于1801年生效的《爱尔兰王国和大不列颠王国联合法案》,提出爱尔兰问题应由爱尔兰政府解决。1847年,爱尔兰人建立了“爱尔兰联盟”,继续为废止《联合法案》而努力。1848年,“爱尔兰联盟”发动起义,但饥饿和手无寸铁使得起义迅速被镇压。起义失败后,“废止人士”逃离爱尔兰,一起离开的大约有200万爱尔兰人。大多数人去了美国和加拿大[8]87。在新的家园,爱尔兰人在长期反抗英国统治中形成的政治素养,帮助他们在短短10年内,从难民变成美国一股力量强大的少数族裔,开启了爱尔兰人海外新篇章。
历史中的爱尔兰并未完成统一,停留在诸王争霸的局面,未形成中央集权。内部战争引发诺曼入侵,开启了英格兰对爱尔兰长达700年的殖民统治。然而,长达700年的殖民统治并未将爱尔兰同化,其中原因值得深思。
通常,民族之间的迁移、杂居、互相通婚,使各民族渐渐失去自己的民族特质,形成民族融合。英格兰和爱尔兰分别生活在大不列颠岛和爱尔兰岛,天然的地理隔阂造成两个民族不可能杂居并逐渐融合。
英王把爱尔兰土地租赁或赏赐给英格兰贵族,这些土地经过层层租赁代理,最终分成小块租赁给爱尔兰佃农。英格兰地主们并不在爱尔兰居住,只收取地租,不能形成实际统治。英国对爱尔兰实际控制方式是总督制、郡县制,而爱尔兰真正控制民意的是教会,压迫使得爱尔兰人更紧密团结在教会周围。
为了加强对爱尔兰的控制,詹姆士一世将大量新教徒迁居到阿尔斯特省,小镇伦敦德里成为新教徒的大本营。新教徒与当地爱尔兰人的人口比例悬殊,缺乏安全感是新教徒普遍的心理状态,他们在居民点建立了围墙、城堡等防御工事。为了招徕更多的殖民者定居,英格兰于1609年开始将部分苏格兰人迁至爱尔兰阿尔斯特省种植园,即北爱尔兰地区[6]。这批苏格兰人中信奉新教的长老宗,是死板的加尔文主义者,他们与天主教不共戴天,拒绝融入爱尔兰社会。1641年,爱尔兰起义,造成4 000多个殖民者丧命。其中,波塔丹(Portadown)屠杀是标志性事件。1771年—1775年,大量在爱尔兰定居的苏格兰人迁徙至北美地区[6]。
英格兰并未对爱尔兰实行全面而有效的武力控制。英格兰对苏格兰的武力征服失败,但通过通婚、共主联邦的形式形成了联合。爱尔兰并没有统一的王朝,因此,通过控制国王、扶持傀儡、参与政治等一劳永逸控制国家的方法在爱尔兰行不通。历史上的英国,从百年战争到英西战争,从英荷战争到英印战争,从争夺领地到争夺海上霸权及争夺殖民地,英国不断陷入战争之中,难以在爱尔兰长期屯聚兵力,形成军事统治,无法通过军事手段和武力强制爱尔兰改变宗教信仰。
16世纪的宗教改革引起了新教教徒和罗马天主教徒间无数的血腥暴力。部分爱尔兰天主教徒因受到政治权利剥夺、经济遏制、宗教信仰遏制,在惩治法案的压迫下,他们为了维护财产改信新教。但宗教遏制政策执行多有波动,扰乱了爱尔兰皈依新教进程。1685年—1688年,在位的詹姆斯二世信仰天主教,并试图依靠爱尔兰重新夺取王位。1868年,英国自由党获得大选后,其取消英国国教在爱尔兰的国教地位,爱尔兰皈依新教进程中断。
时至今日,在北爱尔兰,信仰新教和天主教各占一半人口,两个宗教团体之间的战乱和恐袭一直延续到20世纪90年代。1998年,和平协议签署后,两教派教徒依然分头聚居,对立的社区之间至今仍互不来往。
在基督教世界中,学校大多是教会兴办,学校与教堂毗邻,宗教教育是学校教育的重要部分。依据《惩治法案》,1723年—1782年,爱尔兰天主教学校被禁止,只有国教控制的学校才被允许开办。英格兰强迫有教育需求的孩子皈依国教,接受国教教育[9]。
直到1831年,英国为了更好控制距离最近的殖民地,加强爱尔兰与帝国的连接,开始着手建立全国学校体系。据1824年的统计数字显示,全国共有11 823所学校,其中,只有1727所学校是由政府控制之下的受资助学校,其余大多为露天学校。露天学校不受教会和政府管控,目的是为秘密信仰非英国国教的孩子提供基础教育。露天学校通常开设在居民家中或谷仓里,为人们提供阅读、写作、爱尔兰语和英语语法教学[9]。
自从1831年英国在爱尔兰建立国家学校体系以来,露天学校逐渐衰落。但早在1782年,爱尔兰就获得了自行召开议会的权利。新学校多由天主教教会控制,以更好传播天主教教义。爱尔兰的教师队伍中,涌现出大批激进民族主义者,带领其学生成为坚定的反抗者。
殖民者在700年间并未通过思想教化等方式实现英爱民族融合。
由于担心信奉天主教的爱尔兰势力强大后对其构成威胁,或与法国、西班牙等天主教势力勾结,英格兰对爱尔兰一直采取压迫政策。16世纪60年代开始,英格兰强迫爱尔兰更改宗教信仰,强迫爱尔兰人说英语,强迫以英格兰风尚代替爱尔兰习俗,用强大的武力和歧视性的法律镇压爱尔兰。即便在1801年《联合法案》生效,英格兰、爱尔兰合并之后,英格兰都未将爱尔兰当成自己国土的一部分进行建设,而是对其持续进行限制性、压迫性统治。爱尔兰作为英国的殖民地和英国的一部分,但工业革命、经济发展、全球殖民却与爱尔兰无缘。爱尔兰土地由英国控制,爱尔兰人在支付给英格兰地主高额房租地租后,自己仅仅剩下勉强果腹的食物,无法形成财富积累。英国统治之下的爱尔兰是欧洲最贫困的国家。
英国通过一系列压迫性、惩治性法案对信仰天主教及非英国国教的爱尔兰人和长期居住在爱尔兰的英格兰、苏格兰人进行压迫。这些法案在17世纪—19世纪,受爱尔兰反抗斗争、法国大革命、美国独立等的影响,最终被修改或取消,但英国从未给予爱尔兰支持性政策。
英国对爱尔兰一直实行直接的压迫统治,始终没有扶持傀儡政权,也从未实行通过收买、用特殊利益吸引、逐渐瓦解爱尔兰对抗阶层等怀柔政策。英格兰人讥讽爱尔兰人为“Meere Irish”,意为“肮脏、粗暴、野蛮”,不屑于拉拢爱尔兰贵族,不屑于与爱尔兰人建立合作共赢的局面。
100万爱尔兰人饿死,200万爱尔兰人移民,大饥荒是爱尔兰历史上最重大的事件和重要转折点。爱尔兰长期被英格兰压迫统治,经济凋敝,民众贫困,危机一触即发,大饥荒成为躲不过的社会规律。爱尔兰人民反抗英格兰统治成为必然。
19世纪,资本主义在英国确立之后,英国社会充斥着金钱至上主义。在经济利益面前,人道主义、传统道德没有了生存空间。英国从议会到国民,打着自由主义的旗号,将爱尔兰当成殖民地,以经济掠夺为统治目的。
第一,英国对爱尔兰长达700年的统治,重视军事镇压、政治上的管控和经济上的掠夺,不重视文化上的渗透。虽然成功镇压了爱尔兰每一次起义运动,但对爱尔兰的宗教、教育的控制政策反复和波动,并没有瓦解爱尔兰的传统文化、信仰和社会根基。
第二,其统治欠缺凝聚人心、建立共识的环节,缺乏同化民族的力量。英国对爱尔兰长期歧视,即便在《联合法案》生效之后,也未将爱尔兰人当成正常公民对待。爱尔兰在受英国统治过程中,积贫积弱,反抗情绪严重。虽然在19世纪后期,英国采取了回收地主土地及低额贷款分发给爱尔兰农民的做法,但为时已晚,大势已去。
压迫之下必有反抗,被压迫的爱尔兰愈加团结,愈加珍视自己的民族文化传统,民族主义思想和反英情绪被不断激发。大饥荒时期,英国人的冷漠和残暴统治将天灾变为人祸,导致爱尔兰的激进民族主义开始爆发,佃农团结起来不断反抗,开启了土地改革运动,自治运动,并于1922年最终独立。英国的殖民统治、大饥荒所形成的社会伤疤,至今仍嵌合在爱尔兰文化之中,对爱尔兰的政治及国际关系影响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