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李焕英》女性叙述视角解读

2021-02-01 04:40张佳茹
绥化学院学报 2021年8期
关键词:你好,李焕英李焕英母亲

张佳茹

(黑龙江大学文学院 黑龙江哈尔滨 150080)

《你好,李焕英》中运用独特的女性叙述视角,展现给观众的是女性叙述视角下的独特叙述想象。这一独特女性叙述视角的运用,“使得女性形象不再是作为男性欲望客体与被看对象而存在,而是女性在看女性,女性的目光在看女性的身体,甚至于成为影片的核心人物与主体形象”。[1]

一、女性的“我”者叙述

苏珊·S·兰瑟的著作《虚构的权威——女性作家与叙述声音》主要是研究在特定的时期中女性取得话语权威的策略,主要目的是建构女性叙述声音理论,他把叙述声音分为作者型、个人型和集体型三种叙述声音模式。[2]在影片《你好,李焕英》中主要表现为个人型的叙述声音,通过晓玲进行“我”者叙述,这使得女性叙述人具有了主体地位。

运用晓玲进行“我”者叙述,让观众了解到影片中的主要故事情节。晓玲认为自己从小就顽皮淘气,学习成绩差,总是被找家长。在办升学宴时晓玲假造录取通知书,却被拆穿,让母亲在众人面前丢脸,她在母亲去世之前都没有做过一件让母亲高兴的事。所以当晓玲发现穿越到自己未出生的年代时,她想尽一切方法让母亲高兴,帮助母亲成功买到胜利化工厂的第一台电视,极力促成母亲参加排球比赛。当知道所谓的天大的好事就是母亲有机会与沈光林认识接触时,晓玲以自己的视角来回顾母亲的一生,认为母亲不幸福的根源就在于嫁给了自己的父亲并且生下了没有出息的自己,于是她极力帮助沈光林追求自己的母亲,想让母亲与沈光林结婚,过上有钱人的生活,生下学习好、能力强的优秀女儿。晓玲希望通过自我毁灭的方式,让母亲获得自己眼中幸福的人生。

影片通过晓玲的“我”者叙述,让观众知道了影片中的主要人物身份及关系,同时也让观众更加了解“我”的人生经历与性格特点,更加深入地认识到“我”为什么会宁愿自我毁灭,也想让母亲嫁给沈光林。通过“我”者叙述,可以让观众看见一个更加多面、立体的女性形象,深入到晓玲的内心世界,深化晓玲的自我形象。“我”者叙述能快速地让观众沉浸在影片之中,从而自然的拉近了晓玲与观众的距离,让观众的情绪与影片中晓玲的情绪同步。当晓玲帮助母亲买到胜利化工厂的第一台电视机时,观众同样可以感受到喜悦;当晓玲得知沈光林喜欢自己的母亲时,观众同样可以感受到纠结;当晓玲知道母亲与自己的父亲领取结婚证时,观众同样可以感受到沮丧。正是因为独特的女性“我”者叙述,使观众为人物喜悦、纠结或沮丧,让观众感受到女性视角与男性视角的差异,体会到女性导演细腻的情感与含蓄的表达,让影片更加深入人心。

二、女性的“它”者叙述

女性的“它”者叙述指的是用冷静、客观、真实的视角记录故事,把摄像机固定到一处从而观察叙事。这种采用固定的摄像机来拍摄记录人物和环境的方式,具有客观性和真实性。《你好,李焕英》中的后半部分,用冷静客观的视角来展现晓玲成长过程中与母亲的互动,带有强烈的纪实感。同时,《你好,李焕英》中有许多对时代环境的特写镜头,这些都加强了影片的真实感。

在影片的后半段展现出许多母女相处的细节,母亲知道晓玲爱吃,带她一起去河里抓小龙虾;晓玲告诉母亲自己考上了省艺校,母亲乐得合不拢嘴;母亲送晓玲上学,自己回去时为了不让晓玲担心,买了回家的汽车票给晓玲看,等晓玲走后退票自己独自走回家。在这些小事的发生过程中晓玲的母亲都是面带笑容,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的付出是多余的,这种付出是她发自内心的,晓玲的存在本身就让她感到高兴。母亲的爱体现的日常生活的小事之中,这种母爱是具有普遍性的。正是“它”者叙述才将母爱表现的淋漓尽致,也更具有真实感,晓玲的母亲其实只千千万万母亲的缩影,母亲把自己最无私、最伟大的爱都给了自己的孩子。通过“它”者视角使观众看到影片有所触动,让观众可以代入自己的母亲,产生强烈的共鸣,使观众感动的不只是晓玲母亲的爱,更是观众自己母亲的爱。

“它”者叙述中有许多对时代环境的特写镜头,例如穿着蓝黑色中山装的工人们、骑着自行车并且手提饭盒的年轻人、练气功的中年人等。这些具有时代印记的镜头让观众回到了那个年代,还原了母亲在成为母亲之前,那段独属于她自己的时光,让观众意识到原来母亲也有过青葱的少女时代,也使得观众在观影过程中把李焕英的母亲身份淡忘,去真正的了解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种女性的“它”者叙述使观众们意识到母亲不仅仅是母亲,更是她自己,也让观众感受到女性叙述表达特有的细腻与深沉。

三、女性的“她”者叙述

女性的“她”者叙述实际上就是女性导演“她”通过第三人称叙事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意图,镜头不需要受到时间和空间的约束,也不用考虑生理和心理的限制。叙述人不受限制,是全知视角,使导演“她”获得了充分的自由,“她”可以像全知全能的上帝一样俯瞰整个故事。《你好,李焕英》在结尾处运用“她”者叙述再次回顾整个故事,产生了出人意料地反转。

影片最后运用全知视角叙述,重新梳理了故事。原来母亲在晓玲之前就已经穿越回到过去,晓玲砸到母亲并不是机缘巧合,而是母亲发现晓玲后不顾一切地飞奔过去,想要接住晓玲才产生的结果。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省城表妹,而是母亲装作不认识晓玲陪她演戏。正是因为全知视角的运用,才使得穿越变成母女之间的双向凝视,母亲知道晓玲没有出人头地,但母亲依然愿意为晓玲付出,她这一辈子过的都很幸福,晓玲所有的愧疚都被母亲用温暖的爱意包裹起来。

这种女性的“她”者叙述,让观众清晰的认识到了代际差异,女儿认为自己没有获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母亲因为自己过的很不幸福,但影片中母亲含泪带笑地观看女儿出演的二人转,表现出母亲对女儿的价值给予了充分的肯定,母亲认为自己一辈子过的很幸福,哪怕再给她一次机会依然会选择这条老路。这种爱背后的误解通过“她”者叙述得到化解。《你好,李焕英》中一个重要的主题就是和解,影片让观众认识到每一个人都很可爱,每一个人都有独特的价值,父母看见自己的孩子健康成长,就已经让足够高兴了,从而使得孩子完成自我救赎,与父母、自己和解。影片最后以全知视角叙述了母女共同穿越的感人故事,第三人称视角既可以了解整个故事的全貌,也可以充分的表达影片的主题。

《你好,李焕英》在影片的最后转为“她”者叙述,尽管不如“我”者叙述真实自然,但是它具有客观性,可以让观众产生更多的思考。第三人称叙事的目的在于借助女性导演“她”的眼睛,让观众感受女性导演的独特魅力,打造区别于男性导演的观影体验。“她”者叙述通过独特的切入点来展现故事,带给观众多层次立体化的视听体验。

结语

目前许多电影都是采用好莱坞式的经典电影叙事,这种叙事机制呈现出特定的男权意识形态话语,多表现为男性欲望、女性形象、男人看、女人被看的镜头语言模式。[3]而《你好,李焕英》不同于好莱坞式的经典叙事机制,它采用女性叙述视角,消解了男性话语霸权的历史语境,这体现了女性导演的独特之处。

女性叙述视角并非简单的女性感知视角,而是可以展现女性特定的情感、立场和认知程度的视角。《你好,李焕英》运用女性叙述视角,以女性的“我”者叙述、女性的“它”者叙述和女性的“她”者叙述三种叙述方式讲述彼此充满浓浓爱意的母女共同穿越的故事。这种女性叙述视角其实正是《你好,李焕英》和其他女性导演的独特价值所在。随着女性导演的不断增多,女性叙述视角将不断运用在电影的拍摄之中,并且在文艺片与商业片领域大放异彩,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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