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时最可爱

将优

第一章  耍流氓

林苒一大早便去了派出所，左手牵着她的金毛愛犬，右手拎着一面锦旗，昂首挺胸走了到了顾知书的工位前头，“啪”的一声将锦旗抖开：“顾警官！我来送锦旗给你！”

顾知书微微蹙眉，刚想说不用了，视线落在锦旗那两行字上面，一张帅脸顿时有些扭曲。他迟疑地念道：“见义勇为，救我狗命？”

“这是我特意定做的！”林苒得意极了，拉了拉金毛，“发财，快和救命恩人说谢谢！”

顾知书：“……倒也不必如此客气。”

事情的经过其实很简单。

昨天傍晚，林苒像往常一样牵着发财去遛弯。

发财和其他几条狗，跟着一条小斗牛犬钻栏杆。别的狗子都过去了，只有它被结结实实地卡住了——进不去，也出不来。

林苒跟狗子一起傻愣在了原地，简直是无语了：“发财，你自己多胖你心里没点儿数吗？要不你试试往后退？妈妈相信你不是一只胖到无可救药的狗狗，加油！”

发财呜呜呜地叫。

就在林苒碎碎念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带着几分无奈的男声：“小姐，你这样口头鼓励它，是毫无作用的。”

林苒一回头，撞进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里，一瞬间脸红了。

对方认真地看了看卡住发财的那两根栏杆，突然伸手掀起了上衣……

林苒瞪圆了眼睛：“你……你好端端的耍什么流氓！你这样我要报警了！”

那人被林苒尖锐的叫喊声刺得太阳穴直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手里拿着脱下来的黑色T恤，露出精壮的腰身和鼓鼓的胸膛：“住在202的林小姐，我就是你隔壁的邻居，我叫顾知书，现在在小区左转五百米的派出所上班。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林苒的视线不争气地黏在对方的身上，意识恍惚：“没，没了。”

然后林苒看着顾知书把上衣打湿之后，轻轻松松地将那两根栏杆拧宽了一些，成功救出了嗷嗷叫唤的发财。

林苒激动万分，一把握住了顾知书的手：“谢谢你！好人一生平安！”

顾知书有些无奈：“不客气。可以松手了吗？我……啊啾！”

夜晚的风带来一阵凉意，打完喷嚏之后的顾知书多了几分局促：“那个，林小姐，你能先松手吗？我回去换件衣服。”

好可爱！林苒在心里疯狂呐喊，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好的。真的很感谢你。”

直到顾知书走远了之后，林苒才回过神来，伸手拍在了自己泛红的脸颊上，试图把脸上的燥热给压下去。

回去后，林苒怎么都睡不着。

辗转反侧很久之后，她连夜找人定做了这面锦旗，于是就有了今天早上的这一幕。

第二章  傻得可爱

顾知书拿着那面锦旗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好窸窸窣窣地又重新卷了回去，挤出笑容：“林小姐有心了。”

“不客气不客气，你喜欢就好！”林苒眼睛亮晶晶的，“我还做了小甜点，你尝尝看？”

顾知书犹豫地看了一眼林苒递过来的东西，帅气的脸上透着为难：“谢谢，这个……这个提拉米苏我很喜欢，但是我们有规定，不能收礼。”

林苒抿着嘴，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最终咬牙切齿道：“这是我做的柠檬慕斯，就是有一点点儿煳而已。”

顾知书：……看这个颜色，显然不止煳了一点点儿。

林苒垂头丧气地拿着东西正准备走，顾知书盯着她失落的眉眼，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但是我下午五点下班，下班时间是可以吃的。”

林苒眼睛都亮了，忙不迭点头：“那我到门口等你去！”

顾知书看了一眼外头的大太阳，微微皱眉道：“咱们俩是邻居。这样，我下班了就来找你拿行不行？”

“行！”林苒声音嘹亮，连大厅里都有了回音。

林苒这清脆的嗓门，让顾知书忍不住笑出了声。

都说“狗随主人”，顾知书很认真地想，林苒和她养的这只胖金毛一样傻气，傻得可爱。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头一次这么期待下班。

没想到，临到下班的时候突然多了个案子要调解。等顾知书处理完了之后，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他急匆匆地赶回家，刚上完楼，就和探出头的林苒对上了视线。

林苒笑眯眯地冲他摆了摆手：“我听这个脚步声就猜到是你了。等一下啊，我这就端出来！”

顾知书站在门口有些踌躇：“抱歉，临时多了一个……”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看见林苒的身形晃了晃，像是要栽倒在地上。

顾知书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在关键时刻接住了她，这才避免了林苒一头磕在地上。

“林小姐？”顾知书紧张得脸色比林苒还要苍白。

林苒是被一阵菜香给唤醒的，醒之前，她的脑子里还记挂着烤箱里的蛋糕，紧张地弹起来之后才发现不对劲——自己正躺在沙发上，而厨房里还有一个人！

林苒瞬间绷紧了神经，想着保命要紧，先溜出去！脚刚沾地，就听见厨房里传来熟悉的声音：“醒了？”

是顾知书的声音。

林苒自己都没有发现她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她长舒一口气，眼里满是困惑，没有丝毫防备：“你怎么在这里？”

“你是饿晕过去的，你知道吗？是饮食不规律造成的低血糖。”顾知书将盛好的粥放在餐桌上，表情有些无奈。

林苒闻言如遭雷劈，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为了给顾知书做出一份可以下咽的甜点，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

“不应该啊，之前也有过不吃饭的情况，都没有晕过……”林苒跟在顾知书身后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你经常不吃饭？”顾知书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也……也不是经常。”林苒瞬间怂了，莫名心虚起来，就像上班摸鱼被领导抓住了一样。

第三章  保证你的成功率

林苒很快发现了不对劲，这几天，她都是被发财扒门的声音吵醒的。

一打开门，外头就放着包装完好的塑料袋，盒子里装的有时候是粥，有时候是精美的小包子……反正沒有不合她胃口的。

林苒留了个心眼，把那些东西都拍了照片留下证据，今天再一次拍了照就马不停蹄地奔向了顾知书所在的派出所。

顾知书看见林苒一脸紧张的样子，下意识地站起了身：“怎么了？”

林苒把这几天的神秘早餐事件说完了之后，十分严肃地压低了声音：“顾警官，你说，我是不是碰上什么变态了？”

顾知书无语道：“第一天是小米粥，第二天是海鲜粥，第三天是小笼包……”

“哎？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因为都是我给你做的，你打开里层的袋子就会发现，那里面还有我给你留的纸条。”

林苒觉得自己心跳的声音都快要盖过说话的声音了：“为……为什么？”

顾知书简直要被气笑了。

“你说为什么？”他忍不住屈起手指在林苒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我怕你哪天把自己饿晕在家里，所以顺便给你送份早餐。”

林苒下意识捂住了被敲的地方，那份触感像是有温度，烫得她脸颊发红。她用仅存的理智提问：“你是在报答我给你送甜点吗？”

顾知书没由来地想起那天林苒给他做的柠檬慕斯。

最后一个成品确实没有煳，但是也没有熟，切开来，还能看见里面的流心。

对上林苒满含期待的眼神，顾知书却张口就来：“是的，很好吃。”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做的东西好吃！”林苒眼睛都亮了，“你要是感兴趣的话，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上课？”

顾知书：？？？

最后，连顾知书自己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答应她，且真的在周末的早上和林苒一起出现在了烘焙教室，身上还围着粉红色碎花的小围裙。

顾知书一开始还在观察林苒的动作，到后面忍不住自己上手了：“老师刚刚不是说了吗？这个面团要发酵到一倍大才算是成功。”

他总算是知道林苒失败的原因了——干啥啥不行，偷工减料第一名。

顾知书接手了面团之后，十分自如地使唤起了林苒：“吉利丁片要泡水，你去做那个。”

成品出来的时候，老师啧啧称奇：“林苒啊，你以后都带着你男朋友来吧。有他在，你居然能成功了！”

“不是……”

林苒还没有来得及反驳，顾知书突然笑了，他低头看向正冲着老师使眼色的林苒：“你之前都没有成功过啊？”

林苒瞬间恢复了严肃的表情：“烘焙就是需要不断地创新才能有进步嘛！”

顾知书了然地点了点头：“哦，那看来确实是没有成功过。”

林苒：“……算我求你行不行？给我点儿面子。”

顾知书没有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在林苒气得奓毛之前及时哄道：“没关系，以后都带上我，我绝对保证你的成功率。”

第四章  喜欢还是不喜欢

林苒这段时间刚结束手头上一个报道，正是清闲的时候，跟顾知书的关系便渐渐熟络了起来。

两个人本来就是邻居，现在更是一起吃早餐，一起遛狗，周末还一起参加烘焙班。

下午散步的时候，林苒刚“制服”住撒欢乱跑的金毛，正坐在长椅上休息。顾知书突然看向她：“你鞋带松了。”然后弯下了腰。

这是要帮她系鞋带吗？这不就是电视剧里的情节吗？！

林苒瞬间被这个动作击中了怦怦乱跳的少女心，有些娇羞地看向半蹲在她面前的顾知书，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从地上捡起了一个小铃铛：“这个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宠物掉的。”

林苒的脸上写满了失望。

就在她打算自己弯腰绑鞋带的时候，顾知书突然重新单膝跪地，骨节分明的手指飞快地拉住了她松散的鞋带，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仰起头，正好和林苒四目相对，抿唇轻笑：“好了，我绑得很紧，你放心。”

林苒一瞬间红了脸，好半天才把温度降下去，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顾警官，你如果有喜欢的人，会跟她告白吗？”

顾知书没有起身，盯着她的眼睛笑着点了点头：“会啊。”

那两个字像是小锤一样，敲在林苒的心尖尖上，她都有些恍惚了。

顾知书说完低下头，并没有注意到林苒有些晕乎乎的表情，他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好一会儿才抬头，神色紧绷道：“那个，林苒，我有个聚餐，你要不要参加？”

“啊？”林苒愣住了。

他聚餐，她去干吗？

顾知书有些不太自在：“就是，挺正式的晚宴，他们要求带女伴出席……”

“好啊！”林苒一口答应下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太过热忱，于是低头不自在地咳了咳，“反正我现在还在休假，特别有时间。”

直到参加宴会的前一天，林苒才后知后觉顾知书的家境好得让他看起来不像个派出所民警。她呆愣愣地看着他送来的那件白色的晚礼服，有点儿结巴：“这么正式？”

顾知书放柔了声音：“别担心，就是个小型的家庭聚会。”

家庭聚会就这么正式……她的心里敲起了小鼓。

注意到了林苒飘忽的眼神，顾知书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别紧张， 我会一直跟着你的。”

林苒穿着那身绸面晚礼服出来时，表情有些局促：“顾知书，我后背的拉链卡住了，你能不能帮帮忙？”

闻言，顾知书的脸红了，伸手帮她拉拉链的时候还有些颤抖。林苒看不见顾知书此刻的表情，但能够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升温了，像是融化了的麦芽糖，又甜又稠。

顾知书的动作有些生疏，林苒被拉链卡住了头发，扯得头皮生疼，倒吸一口凉气：“咝！”

“抱歉！”顾知书赶紧伸手揽起了她垂在肩头的长发，温热的指腹划过她光洁的背脊，林苒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听见身后顾知书低沉的声音，“好了。”

然后，他屈起手臂递到她面前：“请问这位漂亮的女士，我能荣幸邀请你做我的女伴吗？”

林苒挽着顾知书的手进了大厅，看着那觥筹交错的景象，小声问：“这是你的家庭聚会？”

“是啊。”顾知书也学着林苒的样子，压低了声音，“所以，我要是不好好干，就得回去继承家产了。”

两个人说悄悄话的样子像极了耳鬓厮磨。

很快有一位中年女人走了过来，林苒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打量，时不时还满意地点点头。

林苒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顾知书，她看着我干什么？”

顾知书站起身，语气有些无奈：“妈，怎么了？”

妈？！林苒噌的一声站了起来：“阿……阿姨好！”

对方看向林苒的眼神越发满意：“好好好，儿媳妇你好。”

林苒：？？？

顾知书把人劝走了之后，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欲盖弥彰道：“那个，我妈比较着急我的终身大事，你体谅一下。”

“没事儿，我能理解！”林苒强压下脸颊的热度，“我妈也经常催我来着，哈哈哈。”

她心里怀着小九九，努力暗示顾知书。

顾知书轻笑一声，并没有接话茬。

直到迷迷糊糊地回到家后，林苒抱着发财问：“发财，你说，顾警官是不是喜欢我？”发财汪汪叫了两声。

“这样，叫两声是喜欢，叫一声是不喜欢。”林苒晃了晃小零食，颇有几分哄骗的味道，“你再像刚刚一样叫两声来听听。”

发财一口咬掉了她手里的零食，晃晃蓬松的大尾巴，躲到一边进食去了。

林苒上网咨询了一堆女追男的帖子，从傍晚看到深夜，终于鼓起勇气给顾知书发了一条消息：“顾警官，这个周末一起去看演唱会吗？”

对方的信息几乎是秒回：“这么晚了，快睡。”

然后，他又连续转发了两条微博链接给她，都是有关熬夜的坏处的，透着一股浓浓的老干部风格。还没等林苒反应过来，他发来了最后一条消息：“好的，快点儿睡。”

林苒噌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兴奋得差点儿尖叫出声，想起自己隔壁就住着顾知书，又急急忙忙地捂住了嘴。笑意从眼角眉梢跑出来，连着窗边的月色都变得温柔起来。

为了确保自己周末有时间，林苒特意又跟报社请了半个月的假。

領导的语气听上去很是无奈：“林苒，你已经请假很久了，这边还有稿子要写。我之前就跟你说过的，有一个公益宣传的文案，难度不高，是关于社区民警的，要不你顺手……”

林苒前几年为了追报道险些豁出命去，在业内的名气极高，再加上本来就是特约的写手，自由度也很高。

她忙着挑衣服，根本无心听主编在说些什么：“准备恋爱，勿cue。”然后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到了见面那一天，林苒脚踩八厘米小高跟，身穿露肩小红裙，腰线那么一勾，简直就是整条大街上最靓的风景线。林苒冲着顾知书摆摆手，自信一笑：“你看我穿得好不……”

话还没有说完，顾知书加快脚步迅速走到了她面前，下一秒，他那件男士外套就搭在了她的肩头上。顾知书板着脸道：“好看，但是会着凉。”

林苒想起帖子里那些网友说的话，脸上的小得意都要遮掩不住了：“干吗？你是不是吃……”

“醋”字还没有说出口，顾知书道：“你没有看天气预报吗？晚上七点有大风预警，温度会下降，你前几天不是还在打喷嚏吗？”

林苒肩上搭着那件衣服，鼻间萦绕着顾知书身上常有的薄荷味儿，像是含了一颗糖在嘴里，甜丝丝的。

第五章  没用上的告白

演唱会是林苒在网友的帮助下特意挑的，重金属摇滚，不仅朋克，更重要的是乐队的主唱路子非常野，经常在唱到兴头上的时候脱上衣。

果然，唱到后半场的时候，主唱帅气地一掀衣摆，全场的气氛都被点燃了。

但是林苒没有看到后面的景象。

在尖叫声达到鼎盛的时候，她已经被顾知书眼疾手快地扣上了一顶大大的鸭舌帽，遮住了全部的视线。偏偏她想要伸手摘掉的时候，顾知书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似的，手掌按在了她的头顶，制止了她所有的动作。

周围人声鼎沸，她却陷入一片黑暗，奇怪的是，在众人的尖叫声里，她清楚地听见了顾知书跟着一起哼唱的声音，清亮而又随意。

演唱会散场之后，林苒和顾知书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憋了半天，还是没有忍住，遂问道：“你刚刚为什么拿帽子遮住我的视线？”

顾知书沉默了片刻，把视线从林苒透亮的眼睛上挪开，飞快地眨了眨眼：“没……没什么，就是当时起风了，给你挡一挡。”

这是什么鬼理由？

林苒有些咬牙切齿道：“那个，喀喀，这段时间咱们俩也相处得挺愉快的，你难道就不想跟我说些什么吗？”

赶紧告白，我立马答应！林苒在心里咆哮。

似乎是感觉到了林苒灼热的视线，顾知书突然停下了脚步，舔了舔嘴唇：“我确实有件事想跟你说。”

林苒看了一眼周围。

夜灯照亮的小路，微微吹拂的夜风，还有天边的那轮月亮，简直就是告白的绝佳场景！林苒暗暗握紧了拳，蹭掉了掌心里的汗水。

她本来是打算，如果顾知书无视了她这些暗示，那她就主动一些。无论如何，这个白，她今天是告定了！

林苒管不住自己心里四处乱撞的小鹿，那句“我愿意”都已经到嘴边了，顾行之突然别开了视线：“就是……我们社区派出所最近想做一个公益宣传，之前找过你们主编，他向我们推荐了你……”

风吹在脸上，骤然的寒意刺得林苒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她还有些不敢相信：“你，早就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了？”

顾知书的眼神看上去有些茫然，但他还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脸上泛起一团可疑的红晕：“我早就知道你了……”

林苒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神情变化，她勉强记起了那个公益广告。

主编确实从很早之前就提起了，只不过她想休息，就一直没有接。

所以，顾知书只是想对她说这句话？

她绷着脸打断了顾知书的话：“顾知书，我觉得自己挺傻的。”

傻到以为顾知书的接近和对她的包容是因为喜欢。

看出了林苒的情绪不对劲，顾知书下意识伸手想要拉住她。林苒后退了两步避开了：“那个报道我会考虑的，但是我现在还在休假，所以不想谈工作上的事。我先回去了。”

她来之前背的那些告白的名言佳句一句都没有用上，只留给他一个灰溜溜的背影。

第六章  喜欢你可爱

林苒躺在床上，整个儿就是大写的两个字——颓废。

她知道顾知书像往常一样在门口给她放了早餐。以前，她觉得这是甜蜜的照顾，现在却只觉得这是一种变相的讨好。

林苒咬着牙想：不就是一篇稿子吗？写完了上交不就得了？

但她的眼睛盯着空白的文档，迟迟敲不出一个字。

交了之后呢？如果交了之后，顾知书没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了，还会不会对她这么好？只要想到这一层，林苒就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这么僵持了两天，顾知书直接找上了门。

林苒本来没想开门的，她还没有想好用什么态度面对顾知书，结果他直接喊金毛的名字，说要带它出去遛弯，一聲声叫得发财激动万分，对着薄薄的门板，又扒又挠的。

门外是拼命敲门的顾知书，门里头是吃里扒外、兴奋扑腾的发财。

林苒觉得，下一秒她的木头门就要保不住了，于是咬牙开了门。

她堵在门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很冷漠：“有什么事吗？”

顾知书有些局促，捏紧了手里的袋子：“我怕你没有吃饭，给你带了可乐鸡翅和麻辣小龙虾。”全是林苒的最爱。

美食是无辜的！林苒咽了咽口水，默默地让开出了一条缝。

顾行之熟练地钻进厨房把东西都摆好，套上手套给林苒剥了一只虾。

林苒没有伸手接：“那个报道，我打算接了。”

“哦。”顾知书态度平淡，把那只龙虾放在了她碗里，又自顾自地剥了起来。

“所以，你不用这么讨好我。”情感在阻止她继续往下说，但理智占了上风，“这篇报道本来就挺有意义的，就算不是我写，也一定会有效果。”

“啊？”顾知书手里还捏着那只小龙虾，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傻气，好一会儿才慢慢琢磨过来了，“你以为，我是为了那篇报道才接近你的？”

“不然呢？”林苒越说越气，“你自己都说了，很早就知道我了。”

“对啊，很早。”顾知书反而冷静下来了，慢条斯理地卸掉了手套，“你知道有多早吗？我带你去看看。”顾知书说完，不容置喙地带着林苒去了隔壁他的家。

一进门，林苒就看见了茶几上摆着的那些杂志和报纸。

都是这几年她写过文章的刊物。

除此之外，茶几上还有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顾知书的单人照。

这张照片的背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A大传媒，林苒，我也是从那里毕业的。”顾知书手指抚过那张照片，“算起来，你还是比我高一届的学姐，我在学校的时候，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了。”

“你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最经典的台词就是，如果新闻没有真实性，那就毫无意义。”顾知书语气里透着怀念，“明明是这么厉害的学姐，生活方面却马虎得要命。你知道我给你送了多少次外卖吗？每次想跟你说话，都被你一句客套的谢谢打消了所有的勇气。”

顾知书默默地从抽屉底层掏出了一个钱包。

林苒皱着眉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我……”

“这是你大四毕业那一年掉的钱包。我当时想还给你，结果好不容易找到了你的联系方式，你已经毕业了。”顾知书指了指相框里的那张照片，“这应该是我们俩的第一张合照。”

林苒这才注意到，这张顾知书的单人照里，背后还有一个女生，正坐在咖啡店里低着头盯着电脑——分明就是那时候疯狂赶稿的自己。

林苒有点儿转不动脑子了：“你从那时候开始就……就……喜……”

顾知书打断了她的话：“那时候，我只是很崇拜你。”

林苒瞬间蔫了，耷拉下眉眼，干笑两声：“哦，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是这样的。”顾知书突然凑上前，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喜欢上你，是最近这段时间的事情。”

“啊？”林苒抬头看向他。

顾知书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只有她的影子：“你没有幻听。我喜欢你。和你接触了之后，我发现……原谅我词穷，苒苒，我觉得你真的很可爱。”

煞有介事地跟发财说话的时候很可爱，偶尔流露出的那些灵动的小表情很可爱，就连吃小龙虾被辣到的样子，顾知书都觉得好可爱。

可爱是最高程度的赞美词。

林苒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呆愣愣地看向顾知书。

顾知书叹了口气：“我为自己那天晚上的胆小向你道歉。”

说起那个令她失望的晚上，林苒控制不住地委屈：“你要是喜欢我，那天为什么……”

“我其实已经准备好了烟花、红酒、鲜花……我特意问了同事，他们都说女生比较喜欢这样的场景。”

“所以，你是觉得当时的环境不合适？”林苒有些蒙了。

她知道顾知书是老干部一样的性格，却没有想到他连告白这种事都要按计划走。

顾知书挠了挠头，老老实实地道歉：“对不起。”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林苒迅速理了理发型，“我去换件衣服。”

“嗯？去干吗？”

“不是准备好了要告白吗？赶紧带我去啊！”林苒抬了抬下巴，“我先说明啊，我不一定会答应，还是要看你的表现。”

她是骗人的。

光是想到顾知书要跟自己告白，她就已经忍不住想要点头了。

顾知书认真地点了点头，向她伸出了手，语气严肃：“我会努力的。”

他已经做好了和林苒共度余生的打算。

（编辑：八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