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电子科技大学继续教育学院 郑明娜 李国冰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加快推进网络强国、数字中国、智慧社会建设,加快实施国家大数据战略。建设数字中国,是贯彻落实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战略举措,政府、经济、社会等都是其中的重要领域,全国各地纷纷开始了多领域的数字化转型进程,亟需数字经济人才来助力当地数字化转型建设与改革。2017年,浙江省提出并实施“数字经济一号工程”,提出要大力发展互联网、物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产业,打造“云上浙江”、数据强省。2020年3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浙江考察时强调,要抓住产业数字化、数字产业化赋予的机遇,加快5G网络、数据中心等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抓紧布局数字经济、生命健康、新材料等战略性新兴产业、未来产业,大力推进科技创新,着力壮大新增长点,形成发展新动能。2021年2月,浙江省拉开“数字化改革”大幕,精密部署“1+5+2”工作体系。从2002年浙江提出“数字浙江”建设,到党的十九大部署“数字中国”战略,我们可以清晰地得出这样的结论:新一代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以及由此带来的应用场景,深刻影响着社会生产方式和人们生活方式;数字经济日益成为省域经济增长的主引擎、转型升级的主动能和创业创新的主阵地。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才是实现民族振兴、赢得国际竞争主动的战略资源。”“真正的核心技术是买不来的。”要保持快速发展,抓住先机走在时代前列,就要“坚持人才为本”,紧紧抓住这重要的“第一资源”。全国省域数字经济人力资源短缺是不争的事实。我们借助文献资源库,查阅了国内外关于数字经济人力资源的状况。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院长白重恩2019年撰文《加强数字经济人才培养》,立足于高校在校生的培养层面。2019年在第六届世界互联网大会上,国家开放大学教务部部长叶志宏与大家共同探讨《数字经济背景下职业人才培养的探索与实践》,指出实施“1+X+Y”的人才培养模式,努力实现学历教育与非学历培训的融通。清华经管学院互联网发展与治理研究中心主任陈煜波教授发布的《中国经济的数字化转型:人才与就业》,从中国数字人才总体就业现状、区域数字人才就业现状、数字人才需求分析等方面,给出当前数字人才的现状,报告以人工智能领域为例,指出美国AI的从业人数在85万以上,而中国只有5万多人。由于数字经济的提出才短短的两三年时间,高校还没有一届毕业生,所以从总体上看对数字经济人才的培养尚属起步。前面提到的陈煜波的报告,是对人才现状的分析与研判,主要是为政府决策提供信息咨询。白重恩的观点是呼吁教育界高度重视在校学生的培养,以适应数字中国、数字经济发展对人才的需要。叶志宏和刘湘云则侧重人才培养模式改革,提出了加重技能培训的育人模式。从政府的急切,到专家的呼吁,再到教育培训的滞后,一个重大而迫切的问题就是必须加快夯实推动数字经济发展的人才基础。
数字经济,作为一个内涵比较宽泛的概念,凡是直接或间接地利用数据来引导资源发挥作用、推动生产力发展的经济形态都可以纳入其范畴。很显然,数字经济背后所依托的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5G、工业互联网、人工智能等多领域创新技术正与实体经济有效融合,催化各个行业进行颠覆式的创新和发展。随着数字经济的发展,人才需求结构正在发生变化。清华大学经管学院互联网发展与治理研究中心将如下的人才归纳为数字人才:拥有ICT(信息、通信和技术)专业技能的人才,以及与ICT专业技能互补协同的跨界人才。具体来说包含了六大类:数字战略管理、深度分析、产品研发、先进制造、数字化运营和数字营销。微软公司认为数字素养使人们能够在日常生活中使用计算机技术为自己、家人和所在的社区拓展新的社交和经济机会。我们可以大致描述数字经济人才的特征:具有ICT专业技能;既懂ICT技术又懂管理,而且这种“双懂型”人才会遍及党政机关整体智治、数字政府、数字经济、数字社会、数字治理中,成为急需人群。
资源可分为自然资源和社会资源两大类,其中社会资源包括人力资源、信息资源以及经过劳动创造的各种物质财富等。人力资源是第一资源,包括体力和智力,也可以从现实应用的状态来说,包括体质、智力、知识、技能四个方面。显然,我国所形成的强大人力资源,最主要、最直接的源泉来自于教育。党的“十九大”提出我国进入新时代,人们又一次审视我国的人力资源,越来越清醒地认识到,人力资源关注的是存量,是其使用价值,或者说是获取的使用效益。于是在数字经济时代,对人力资本的研究和实践摆到我们面前。因为人力资本关注的是收益,反映的是人力资源的流量和存量,其本质特征是高技术人才和高技能人才。如果说,以前的人力资源形成靠的是政府推动,那么,今天的人力资源形成应该是更大程度地取决于每一个市场主体的自觉。这种自觉成为本课题研究最为现实的基础,也正是数字经济人力资源培育对策研究的出发点。
2017年,浙江省实施数字经济“一号工程”。到目前为止,浙江省数字经济人力资源结构性矛盾突出:从区域结构上讲,在中国排名前15位的数字人才城市中,前5名为上海、北京、深圳、广州、杭州。第一名的上海占全国数字人才比例高达16.6%,而第五名的杭州为3.4%,差距很大,我省其他地市的数字人才更是短缺。从行业结构上讲,全国将近一半的数字人才分布在ICT基础产业(杭州高达70%),而制造业、金融业、消费品行业等传统排头兵行业的既懂ICT专业技能又懂行业专业技能的相对互补和协同跨界人才所占比例很低;从职能分布上看,接近60%的数字人才分布在传统研发领域,而深度分析、先进制造、数字运维等交叉融合应用型职能人才加起来不到20%;从专业背景上看,数字人才的专业背景集中在传统的计算机科学、软件工程、电气和电气工程等领域,而具有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移动互联、5G通信、机器人、智能制造、智能控制等复合交叉专业背景的人才所占比例非常低。从梯队层级角度来讲,数字人才可分为数字技术原创研究型、数据科学研究型、数字管理型、数字开发和数字运维五大类,其合理的结构比例应该为研究型占比10%、管理型占比15%、开发与运维型占比75%。浙江省历来是经济强省,经济基础大、实体企业强,在推进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和治理数字化时,数字开发和数字运维型人才需求缺口巨大,这将会影响到浙江省各行各业的数字化转型和升级。
2011—2020年人社部共设200家国培基地,主要负责国家专业技术人才知识更新工程的人才培养。浙江省共6家国家级专业技术人员继续教育基地,分别为浙江大学、浙江工业大学、中国电信培训中心、宁波继续教育学院、浙江经济职业技术学院(物产集团)、杭州电子科技大学。近五年来,浙江省共获批国培项目31项,数字经济领域13项,基地前三分别为浙江电信中心(浙江邮电职业技术学院)6项、浙江工业大学5项、杭州电子科技大学4项,6家国培基地共承接国培班19期。国培基地除承接国家级高研班之外,分别还在省内专业技术人员继续教育中扮演着重要的作用。近5年主要承担30期资助类省级高研班,占总资助类高研班的10.5%,培养学员2000余人。同时,省内两家国培基地杭州电子科技大学和中国电信培训中心拥有数字经济领域(信息技术)线上学习平台,线上学习学员数量仅占全省数字经济类人才的一小部分,这与省内专业技术人员的数量还相距甚远。
根据《浙江省信息经济人才发展规划(2017-2022)》,实施“信息经济专业技术人才知识更新工程”,培训1万名创新型高层次、骨干专业技术人才和10万名一线专业技术人才;全省信息经济人才资源总量从2016年的187.2万增加到2022年的250万,“四上”信息经济核心产业从业人员增加45万人、“四上”企业专职从事信息技术人员增加12万人。根据《浙江省数字经济五年倍增行动计划(2017-2022)》,实施“数字工匠培育工程”,组织对一线从业人员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培养,培育1万名精通本行业业务技能又熟悉信息化知识的“数字工匠”。
截至2020年底,浙江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已批准43家省级专业技术人员继续教育基地,其中高等院校31家,大型企业现有施教机构3家,行业性基地9家。但是目前浙江省专业技术人员继续教育还比较分散,各个行业各组组织、地市培训与省级培训还有很多行业没有打通。所以更多的省级基地是在省直单位以及高级专业技术人员继续教育上分行业发挥作用,而地市继续教育基地在中级职称人员继续教育上发挥作用。以承担数字经济领域人才培养职能的国培、省培基地杭州电子科技大学来说,除了国培、省培班之外,在地市专业人员培训过程中很难渗入。但是,省培基地有比较好的硬件、师资等条件,如何更好地深入地市发挥作用亟待解决。
在数字化改革与建设中,将数字经济人力资源开发作为一种战略来对待,已成为政府、社会、企业的共识。梳理浙江推进数字经济的成功经验,在数字经济人力资源开发顶层设计中有以下几条值得推广:一是明确县域以上政府及有关部门,加强对数字经济相关法律法规的教育宣传,加强对全民数字经济关键技术、知识的教育培训,提升全民数字素养;二是县级以上人社部门应当按照省、国家有关规定,加强对数字经济领域人才用工的指导,提升数字经济从业人员的报酬、职称晋升等方面的待遇,保证数字经济从业人员的合法权益;三是,由省级人社部门统筹建立专业技术人员继续教育平台,地市及省直单位可在平台上一站式完成学习。
在人才引进方面,县级以上人民政府及有关部门要根据本县域数字化改革程度及目标,明确数字经济人才的需求,加强对数字经济领域核心人才的培养,同时完善数字经济领域高层次人才引进激励政策。在自主培养方面,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等部门应当指导和督促学校及其他教育机构将数字经济知识纳入教育教学内容,鼓励高等院校注重ICT学术型人才和复合型人才的培养,加强人工智能、数字技术与商业结合的专业设置。在社会培训方面,公务员主管部门应当将数字经济知识纳入公务员教育培训内容。政府补贴的职业技能培训项目,更多地向数字经济知识与技术领域倾斜,并全部向具备资质的社会培训机构开放。在企业数字化转型进程中,围绕所在行业数字化转型所需知识,开展企业职工培训,将职工教育培训情况列入创新型企业和企业诚信度等评价内容。
全面提升全民“数字化”“智能化”能力与素质,提倡终身学习,推动人才技能转型,迎接就业新挑战,是新时代继续教育的新使命。为此,继续教育要不断创新育人机制。一是要深化继续教育产教融合,推动职业院校与企业共建实训基地,提升数字化技能实训能力,培养“数字化”新蓝领;探索“学分银行”,实行学校与企业实训课程的学分互换,鼓励学校与教育培训机构、行业企业联合开发优质教育培训资源,将适合企业转型发展的产业技术课程和职业培训纳入政府补贴范围;二是要统筹继续教育培训经费,政府资助的职业技能培训项目,其补贴经费应实施“省级统筹示范,引领服务地市”的体制,由省级行业主管部门委托有资质的高等学校和社会教育培训机构,优化培训项目、设置课程体系、聘请师资队伍,起到培训示范作用,继而引领地市区县做到有质量的培训教育,并打通学分制“互联互通”机制;三是要发挥继续教育基地作用,基地要紧扣“必需、便捷、内容”三个继续教育关键点,推广线下与线上学习结合的教学模式,支持建设基于互联网的远程职业教育培训基地。
数字经济对人才支撑和智力支持的紧迫性已是不言而喻,更为重要的是必须加快数字经济人力资源的培育。这就要求产业端的每一个市场主体要加大对人力资源的投入,另外就是教育端要设计符合数字化改革的培训内容。本文在分析现状的基础上,对专业技术人员继续教育基地的作用发挥提出了一些建设性建议。数字经济方兴未艾,其在人力资源培育中如何更具针对性、更具有效性,仍是一个实践探索和理论创新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