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计算机技术、影视艺术和自媒体等电子媒介的快速发展,中国社会逐渐进入了一个对声音、图像、文字和信息综合快速处理的大众媒介时代。以影视和网络为主体的大众媒介不断改变着信息的传播方式和大众对信息的接受方式,影像和读图已成为大众传媒时代的显著特征,而以纸媒为主要传播载体的文学已日益边缘化。以致与影视结缘最成功的作家王朔就认为:“我觉得,用发展的眼光看,文字的作用恐怕会越来越小,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最强音,影视就是目前时代的最强音。”[1]因此,在影视已成为时代最强音的情形下,文学与影视的联姻就自然成了文学突破自身日益边缘化的困境,实现文学自救的一种无奈而有效的方式。作家们纷纷将自己的文学创作与影视“联姻”,掀起了一股波澜壮阔的“触电”热潮,“作家触电”逐渐成为了20世纪90年代以来最为耀眼而耐人寻味的文化想象。据不完全统计,新时期以来几乎所有的知名作家都与影视发生过密切关系,他们或是有作品被改编成影视,或是参与编剧工作;如张贤亮、蒋子龙、高晓声、路遥、梁晓声、古华、张承志、阿城、史铁生、莫言、余华、陈忠实、贾平凹、苏童、阿来、霍达、刘震云、刘恒、铁凝、方方、池莉、王朔、王安忆、北村、刘庆邦、周梅森、陆天明、尤凤伟、毕飞宇、麦家等等。而身处西南边陲的文学桂军也不甘寂寞,甚至表现出更为自觉和强劲的态势,借着自身在边缘崛起的劲头集体向影视靠拢,以骄人的业绩形成了影视界独特的“广西现象”,有力地推动了广西文学的多向度传播。
如果说,以“广西三剑客”的横空出世和作家东西、鬼子先后获得鲁迅文学奖是文学桂军崛起的标志,从而大大改变了广西“文学洼地”和弱势省份局面的话;那么,文学桂军的集体“触电”则是广西文学以影像奇观的方式发出了向文坛中心和影视界进军的号角,在“为中国的电影提供了上等的文学资源”的同时,也“为广西文学在更为广阔的领域里获得了更为响亮的知名度”。[2]的确如此,随着文学日益边缘化和市场化时代的到来,衡量作家影响力和知名度的因素不再局限于文学作品本身的质量高低,影视等大众传播媒介对他们的关注度和市场效应也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考量指标。
综观20世纪90年代以来广西作家“触电”的业绩,可以说是非常可观的。一定程度上说这是新时期广西文学为中国文坛呈献的“又一个奇观”,也一点不为过。不完全统计,从20世纪90年代末以来,大约有20多位作家“触电”,改编和编剧的影视作品有近60部。具体情况见下表:
20世纪90年代以来广西部分作家“触电”一览表
作家姓名作品(小说、特写) 编剧 改编形式 备注英雄 英雄 电影《英雄》十面埋伏 十面埋伏 电影《十面埋伏》 2004年全国票房之首霍元甲 电影《霍元甲》疯狂白领 电影《疯狂白领》孔子 电影《孔子》东奔西游 电影《东奔西游》梦想之城 电影《梦想之城》李冯胡红一 感天动地父子情 电影《真情三人行》开罗国际电影节“最佳故事片奖”,中国电影“童牛奖”等鬼子幸福时光 电影《幸福时光》 改编自莫言小说《师傅越来越幽默》宝贝计划 电影《宝贝计划》虎将李明瑞 电视剧《虎将李明瑞》 “骏马奖”忻城古月 电视剧《忻城古月》血融 电视剧《血融》花山摇滚 电视剧《花山摇滚》月香 电视剧《月香》蓝怀昌桂北剿匪记 电视剧《桂北剿匪记》 改编自刘玉峰小说《山村复仇记》公安局长3 电视剧《公安局长3》毒品警示录(话剧) 心戒 电视剧《心戒》朝阳花 电视剧《朝阳花》 改编自红色经典小说《朝阳花》海鲨一号 电视剧《海鲨一号》疍家人 电视剧《疍家人》张仁胜 婀娜公主 电视剧《婀娜公主》那年秋天 电影《那年秋天》黄佩华 边关丽人 电视剧《边关丽人》公务员 公务员 电视剧《公务员》赵东(冬天)边贸女人 电影《边贸女人》红问号 电视剧《红问号》反伪先锋 电影《反伪先锋》五色场 电影《五色场》常均剑 大山小村官 电视剧《大山小村官》歌王 电视剧《歌王》孙步康雍正皇帝 电视剧《雍正皇帝》戚继光 电视剧《戚继光》黄河魂 电视剧《黄河魂》光明之恋 电视剧《光明之恋》王云高走出大石山 电视剧《走出大石山》苦楝树开花的季节 电视剧《苦楝树开花的季节》我爱警察 电视剧《我爱警察》林超俊
作家姓名作品(小说、特写) 编剧 改编形式 备注第十四届美国圣帝亚哥国际儿童电影节“优秀影片及儿童贡献奖”灵魂课 电影《花花世界灵魂客》 获亚洲未来主竞赛单元最佳影片提名推销员 微电影《推销员》光盘 赴十八岁那个约 微电影《赴十八岁那个约》禺说 香火 电视剧《爱情合约》李柏池 《红岸—邓小平在1929》电影《红岸—邓小平在1929》美差 电影《八只鸡》朱山坡
从表格中可看出,广西作家的“触电”情况大致呈现出以下特点:一是从“触电”作家阵营看,以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以来成名的中青年作家为主体,也有少数20世纪80年代成名的老作家,而为广西文学崛起作出突出贡献的“广西三剑客”可以说是广西作家“触电”的主力军;二是从“触电”作家身份来看,既有小说家又有诗人、戏剧家,还有专门从事剧本写作的作家,而以小说家人数最多;三是从作品改编的情况看,以小说改编成电影、电视为最多,影响也最大,尤其是作家东西和凡一平的小说,有多部被改编成电影、电视,并获得较好的影响力;四是从作家“触电”的情况看,既有作家把自己的作品改编成影视剧又有广西作家的作品被省外其他作家改编的,还有改编自省外作家作品的;既有把小说单独改编成电影、电视剧的,又有把一篇小说同时改编成电影、电视剧“一菜多吃”的;五是从改编影视作品的数量看,电视剧数量最多,而电影影响较大,大部分的影视作品主要来自影视剧本。
而广西作家之所以纷纷向影视靠拢,除了文学边缘化所带来的作家身份边缘化所产生的身份危机和全国作家“触电”热潮的影响外,一个很重要也很现实的原因是作家“触电”成功能取得“名利双收”的功效。一方面,“触电”能为作家带来较为丰厚的报酬;一般情况下,编写电视剧本,一年能写几十集,收入就达百十万,这是单纯的文学写作无法比的。作家鬼子曾就作家们的收入有过较为细致的计算:“一个只写小说的作家,出一部长篇小说也不过1万元左右的稿费,一年能挣到5万~6万的是很少,能挣20万的就更少了。然而,一年能挣20万~30万、50万~60万的影视编剧则到处都有。”[3]作家东西对此也深有感触:“写作者首先是人,然后才是写作者。如果不用吃饭也能生存,我赞成所有的写作者都不考虑稿费。写作者要一个基本保障,那就是有温饱。在这个基础上才能谈自由之思想,否则天天为下餐着急,哪还有时间来写作。破落者曹雪芹能写名著,那是因为他尚有稀饭。”[4]另一方面,“触电”能极大地提高作家的影响力和知名度;“如果说‘新桂军’让广西作家在中国文坛上独领风骚,那么,‘触电’则让广西作家扩大了知名度和影响力。”[5]事实上,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广西文坛,除了东西、鬼子因获得鲁迅文学奖有较高知名度外,大部分作家除了少数圈内人士知道外,对于广大普通观众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而正是通过“触电”的成功,才引起了中国文坛、影视界和广大观众的注意。在这方面最有代表性的要数李冯和凡一平。
李冯虽然在20世纪90年代末凭借“广西三剑客”的横空出世,已经在文学圈内获得了一定的名声,但还只是一个“埋头于纯文学园地”的小说家。而他名声大振成为电影红人正是得益于和著名导演张艺谋两度合作制作的引起全国轰动的电影《英雄》和《十面埋伏》。随着这两部电影在全国的热播,李冯的名字也不胫而走,一夜之间为广大观众所熟知;特别是2002年国内第一部大制作的商业大片、被誉为“中国电影产业里程碑之作”和“美国奥斯卡的无冕之王”的《英雄》对观众的宣传功效和轰动效应,给他带来极高的无形资本和知名度。而他创作的“影视同期书”小说版的《英雄》和《十面埋伏》,也随着电影的火爆成为畅销书。凡一平也一样,在涉足影视之前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作家,直到2002年小说《寻枪记》改编的电影《寻枪》取得了当年国产电影最高票房的佳绩,才走进公众视野,名声鹊起,得到影视界的高度关注,被评为“2002年中国十大文学现象”之一。之后,随着由他专门为著名演员姜文量身定做的小说《理发师》在拍成同名电影过程中掀起导演陈逸飞与姜文的矛盾,以及在拍摄过程中陈逸飞的突然辞世,使担任编剧的“凡一平”这个名字更是频繁地出现在影视圈和娱乐圈的相关新闻中,冲击着读者的眼球,成为影视界炙手可热的“当红作家”,以致被人称为“备受中国当代出品人、制作人、导演青睐的小说家”[6]。正如凡一平自己所说:“我每写小说之前之后,总是希望首先它能发表,然后被转载,再然后被改编成电视剧、电影。我有几个小说做到了这一点,所以有的人说我很幸运,而导演就是给我带来幸运的人,影视界则是我的福禄之地,因为如果不是影视的推动,我就不会有现在的名气,我的书也不会有人抢着出版,我的生活更不会比过去好。”[7]由此可见,广西作家的成功“触电”极大地提高了他们的知名度,身份也由单纯的作家变成了作家和编剧双栖身份,其影响力也突破了文坛的狭小圈子,延伸到了影视等更为广阔的领域。正如广西作家东西所言:“广西是一个文学边缘地带,新桂军在文坛上崛起令人们对广西的文学创作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但这些认识仅仅是文学圈子范围内的,而‘新桂军’的频繁‘触电’,扩大了广西作家的影响,这些影响不仅是文学圈子范围内的,还应该是立体式的,这会更有利于把广西作家的作品推出广西。”[8]
以影视媒介为主体的读图时代的到来,可以说是文化传播的一次革命,它改变了传统的文学传播形式和阅读方式,极大地影响了受众的阅读需求和接受过程。与以往文学作品通过印刷媒介的书面深度阅读不同,影视作品以其生动形象、声画并茂和浅阅读等特点越来越占据了快节奏生活语境中当代人的阅读接受和消费空间,以家庭为单位的电视媒介更是有效促成了影视作品的广泛传播。早在2000年有人曾挑选了100部中外文学名著作了一次“现代受众了解文学作品的途径调查”,结果表明,有60.5%的人是先从电视、电影、广播、戏剧等非文字传播渠道了解这些作品的;[9]而这份数据随着近二十年来电视、电影、网络的大范围普及呈现出明显的上升趋势。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在当代社会以杂志、书籍为主体的纸质媒介优势地位已不复存在,影视、网络等电子媒介日益成为读者大众消费的主体和热捧的对象,成为普通大众的生活习惯和阅读方式。与此同时,文学与影视的结缘更是呈现出一种“双赢互惠”的局面。文学的影视化不仅为中国影视创作带来了丰富的资源和深厚意蕴,更是借助影视传媒手段有效拓展了文学作品的传播渠道和传播范围,极大地扩大了文学的社会影响力。相对于处于文学弱势区间的广西文学来说,通过改编的方式把文学作品转换为影视创作,搭载影视传播的平台,顺利实现了广西文学的跨媒介、跨区域、跨受众传播。
首先,文学的影视改编作为文学传播的一种有效形式,不仅能提升作家的知名度,增加文学作品阐释的新的可能性,更为有效的是有力地推动了文学作品的大众化传播。著名作家和编剧刘恒曾不无自嘲地感叹道:“作家辛辛苦苦写的小说可能只有10个人看,而导演清唱一声,听众可能就达到万人。”[10]一方面,影视剧作为市场经济语境下的大众艺术,获得更高的商业价值是制作方的普遍追求;因此,制作单位常常会采取炒作式的营销策略,立体化、全方位地宣传与影视剧有关的作家、演员和剧情等,以达到最大的广告炒作效应,吸引大众的注意力,从而获取更高的票房和收视率。另一方面,文学作品被改编成影视剧本身就是对文学作品价值的肯定,而随着影视剧的炒作宣传,随着影视剧的全国热播,作为编剧的作家和作品原著就自然成为大众关注的焦点,文学作品也得到普通大众的广泛传播和接受。与此同时,那些由知名作家代表性作品改编的影视剧,本身也是对影视剧的一种很好的广告宣传,也更能吸引大众;一旦改编成功,原著和影视剧都会为广大观众所喜爱成为经典。因为“一部改编自著名书籍的电影比一部由不知名的作家所创作的原版电影剧本拍成的电影更能吸引人”[11]。因此,文学作品通过影视媒介的传播,它的受众不再只是少数业内人士和文学爱好者,而且还扩展到了广大普通民众。
在文学桂军中,东西和凡一平两位作家的文学作品被改编成影视剧数量最多且反响较大。据初步统计,东西有7部小说已被改编成了影视剧,凡一平有6部小说已被改编成了影视剧,并且有的小说已被购买版权,不久就会改编成影视剧。东西无疑是广西“触电”作家中最大的赢家,他的《没有语言的生活》《耳光响亮》《后悔录》等艺术成就较高的小说,几乎都被改编成了电影和电视剧。而这些作品正是通过影视制作时的宣传炒作,影视剧播放时的画面感和视觉冲击,以及权威性的电视频道——央视频道的热播才引起了广大观众的关注,从而实现了大范围的传播与接受。如小说《美丽金边的衣裳》改编成20集电视剧《放爱一条生路》时,就通过“换角”“拒演”“拒载”等一系列事件的炒作,制造热点,吸引观众的眼球,取得了很好的宣传效果,首播时收视率就创下新高;由小说《我们的父亲》改编的电视剧《我们的父亲》,在播出前就把电视剧的片头以“敬老公益广告”形式在中央电视台多个频道播出造势,提前引起观众的注意;同样,由小说《耳光响亮》改编的20集电视剧《响亮》在山东、黑龙江、内蒙古、成都、深圳、北京、武汉等地有线电视台播出时反响也很大,收视率一直名列前茅。当时有媒体就报道,“这部引起全国广泛关注的另类电视剧,在深圳、武汉和成都等地率先播出后创造了很高的收视率,成为市民街谈巷议的话题”[12]。而由小说《后悔录》改编的44集电视剧《爱你一生》先后在河南、辽宁、上海、广西、陕西、河北、南京、湖北等电视频道和爱奇艺、乐视腾讯、PPTV、风行网、优酷等在线平台播放,也产生了较好反响。虽然由文学作品改编的影视剧与原著有较大的差距,甚至为了满足大众的日常生活审美化的需求,对文学作品的审美要素和主题意蕴做了较大的改动甚至消解,如《没有语言的生活》在改编成同名电视剧时为了迎合市场的需求就改动很大;但至少普通观众通过观看影视剧对该小说的内容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甚至对那些有条件的观众还会引发他们继续去阅读小说原著的冲动。可见,文学作品借助影视改编不仅扩大了作品的影响力,而且获得了更多的读者与观众。正如王一川所说:“小说本来并没有畅销,或者只是在文学圈内获赞誉,但由于被影视改编并获得成功,就会反过来引起热销,征服读者。这是一种‘借力打力’方式,借助影视改编并以影视方式而重新赢得公众。”[13]
其次,文学的影视化成功实现了文学作品的跨区域、跨国界传播。作家东西认为,文学新桂军的频繁“触电”,不仅能扩大广西作家的知名度和影响力,而且还能突破文学圈子的范围立体式地在广泛的领域和区域产生影响。的确,广西作家的作品虽然通过报刊等纸质媒介走向了全国,但实际上除了东西、鬼子等少数作家在区外有一定影响力外,大部分作家的影响力主要局限于广西区内,更不用说跨越国界走向世界了。而通过“触电”把文学作品改编为影视作品,广西作家的作品就自然地借助影视这一平台走向了全国甚至世界。凡一平就是借助于文学的影视改编才走出了广西,而他的小说也借此走进了全国观众的视野,在全国范围被传播和接受。而东西是文学新桂军中知名度最高的作家,他的小说《我们的父亲》《耳光响亮》《后悔录》等能在全国各地广泛传播与接受,电视改编无疑起到了重要的媒介作用;同样,由他获鲁迅文学奖的小说《没有语言的生活》改编的电影《天上的恋人》,在2002年的第十五届东京国际电影节上获得了极高的声誉,不仅是惟一一部入围的华语电影,而且还是电影节开幕上演的第一部影片,该片凭借“最美的爱情故事”斩获本届电影节“最佳艺术贡献奖”,小说也借助电影的效应成功实现了在国外的传播;也正是通过电影使作家东西在国外获得了很高声誉,之后他的短篇小说集《把嘴角挂在耳边》和中短篇小说集《救命》《你不知道她有多美》分别在2007年和2013年由法国出版社出版法文版,《没有语言的生活》《篡改的命》被翻译成多种语言在国外出版等。胡红一、李冯和朱山坡的作品能走出国门也得益于影视改编,胡红一的《感天动地父子情》改编成的电影《真情三人行》先后入围德国柏林国际电影节、意大利马迪内国际电影节、捷克别兹国际青少年电影节,并在开罗国际电影节上获“最佳故事片铜开罗奖”;朱山坡的《美差》改编成的电影《八只鸡》在第十四届美国圣帝亚哥国际儿童电影节上获“最佳儿童电影故事片入围奖”,而短篇小说《灵魂课》改编成的电影《花花世界灵魂客》也获得广泛好评,并在2017年第三十届东京国际电影节上获得了“亚洲未来主竞赛单元最佳影片奖”的提名;而李冯更是凭借电影《英雄》和《十面埋伏》在世界范围内奇迹般公映,声名远扬。可以毫无疑问地说,广西作家和作品正是通过影视这一媒介才得以成功地走出广西区、走出国门、走向世界的。
影视作为文学的一种重要的传播方式,有力推动了广西文学的发展与传播。一方面,提升了广西作家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把默默无闻的作家变成影视红人,推向了文坛和影视的中心;并实现了广西文学由纸质媒介到电子媒介、由区内到区外再到世界、由圈内人士到普通大众的广泛传播。另一方面,通过影视改编的成功,广西文学也汲取影视媒体新颖的表现手法和艺术技巧,极大地拓展了广西文学的艺术表达空间,为广西文学进一步向文坛中心挺进带来新的可能性和持续动力。凡一平就深有感触说:“作家通过‘触电’,发现自己在写作中的不足,能对今后的创作有很大的帮助”,尤其是“影视剧讲究结构性、戏剧性,这些对作家创作小说很有帮助”。[14]但我们也应该清醒认识到,文学与影视的互动是一把双刃剑。文学的影视化过程中为满足市场和观众的需要,有意对文学深度的消解,对文学原著大刀阔斧的删改和主题意蕴的误读等等,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广西文学成功而有效地传播。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说,改编之后的影视作品已经是个全新的文本,不能简单等同于广西文学原著本身;而影视作品传播中产生的轰动效应,也不能等同是原著的传播效果。这一点我们应该要有明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