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晶晶 田 浩
(北京林业大学心理学系,北京100083)
环境问题是近年来人们关注的热点问题。毫无疑问,环境与人的心理行为密切相关,环境问题也是人的问题。亲环境行为是个体有意识地保护环境的行为(Hines,Hungerford,&Tomera,1984)。影响亲环境行为的因素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为认知层面,另一类是情感层面(Arvola et al.,2008;Han,2015;王建明,吴龙昌,2015;余真真,田浩,2017)。
认知利益(cognitive benefits)属于亲环境行为研究领域中认知层面的一个变量,在亲环境产品的研究中有着广泛的应用。个体会根据现有认知态度、信念和价值观的认知基础,评价该亲环境产品对个体的好坏。这一过程经历了认知和理性思维过程。个人对环保产品相关认知利益的评估可以预测他们购买环保产品的意图(Koenig-Lewis,Palmer,&Dermody,2014)。个体对环境保护产品的认知利益意识得越多,对亲环境产品的评价则会越高,选择亲环境产品的可能性就越大。
积极情绪和消极情绪都能影响亲环境行为。一项对城市中的自行车使用意愿的研究发现,人们的态度和感知到的社会规范由积极的情绪调节,而同时,消极的情绪也影响着个人使用自行车的意愿(Passafaro,Rimano,Piccini et al.,2014)。一般来说,积极情绪对于亲环境行为的影响是积极的。Koenig-Lewis等人(2014)的研究表明,对绿色包装产品的积极情绪会对购买该产品的意图有积极影响。但是消极情绪对于亲环境行为的影响则是消极与积极并存。例如,Carrus和Passafaro等人(2008)利用目标导向模型,对意大利居民的公共交通使用行为和循环利用行为进行了研究。研究结果发现,预期的负面情绪以及过去的行为是个体参与环境保护行动意愿的重要预测因素。
亲环境行为的种类繁杂。Abrahamse等人(2007)将亲环境行为分为两类,即低成本的亲环境行为和高成本的亲环境行为。二者的主要差异在于行为的成本和代价。低成本亲环境行为只需要花费较少时间与精力就可以做到,比如节水节电、垃圾回收等。高成本亲环境行为需要花费时间和金钱才能达成,或者会给自身带来某种不便,如绿色消费、绿色出行等。
另一方面,环境气味(ambient odors)是一个可以影响亲环境行为的因素。有研究表明积极气味对于低成本的亲环境行为来说有积极影响。Holland(2005)的研究认为,暴露在柠檬香气下的被试会回忆起有关自己清洁的事情,并会产生更多的清洁行为。据此可推断,积极气味能够带来更多的积极情绪,唤起相关亲环境行为的认知,同时有可能带来更多的低成本亲环境行为。消极气味对于低成本亲环境行为的影响,则可通过其对亲社会行为的影响来预测。Alexander等人(2009)认为,消极的气味与亲社会行为之间有连接。消极气味能够导致更多的消极情绪,对于道德困境的判断更加严厉(Schnall,Benton,2008)。这似乎能够说明,消极气味对亲环境行为中的消极情绪,以及低成本亲环境行为有正向影响。
而对于高成本的亲环境行为来说,积极气味可能产生积极影响。有研究发现,气味能够通过情绪与认知,从而影响到购买行为,且积极的气味能够提高对于相关物品的认知评价、积极情绪以及消费行为(Chebat&Michon,2003;Stevenson,2010)。由此可以推断气味对于高成本亲环境行为——绿色消费行为会有相似的影响。与积极气味相比,消极气味对高成本亲环境行为的影响则显得复杂一些。研究证实消极的气味会带来更多的亲社会行为,消极的气味能够导致更多的消极情绪,更严格的道德困境的判断(Alexander,2009;吴保忠,2013)。这似乎说明消极气味对于亲环境行为有正向影响。而气味营销的相关理论认为,当气味积极时,能够产生趋近行为促进消费行为,反之则产生回避行为,因此消极的气味对于绿色消费行为可能无法产生积极正向的影响。所以,消极气味可能会对高成本亲环境行为产生影响,但影响的方向不确定。
最后,之前有关亲环境行为的研究发现,在绿色消费行为中,对于产品的积极情绪能够正向预测最后的绿色购买行为 (Koenig-Lewis,Palmer,&Dermody,2014)。而对于产品的认知利益得分,也能够正向预测最后的绿色购买行为(张晶晶,余真真,田浩,2018)。在之前的综述中可以看到,气味对认知与情绪都会产生影响,且Chebat和Michon(2003)的研究发现,气味能够通过情绪与认知,从而影响到购买行为。我们可以推理,气味能够通过影响亲环境行为相关的认知利益、积极情绪,从而影响到绿色消费行为的发生,即积极情绪、认知利益可能在气味和高成本亲环境行为之间起中介作用。
在三种不同的气味条件下,测量环境气味对被试低成本亲环境行为——垃圾清洁行为的认知利益、积极情绪、消极情绪以及垃圾清洁行为的影响。
2.2.1 被试
首先,由于本研究选取垃圾清洁行为作为低成本亲环境行为,需要测量被试清洁行为认知利益与积极/消极情绪。因此选取5名受访者,了解受访者对垃圾清洁行为的认识和看法,以及清洁行为可能会带来哪些情绪。根据访谈内容的整理结果,编制清洁行为有关的认知利益评价条目、积极情绪与消极情绪条目。实验通过微信朋友圈,面向北京某高校的在校生进行招募。被试会在实验结束后收到2~100元不等的人民币作为报酬,由随机抽奖获得。共招募被试72人,有3人在正式实验时缺席,最后共收集有效数据69份。其中男生15人,女生54人。平均年龄为21.76岁。其中本科学历55人,研究生学历14人。这69人中,积极气味组有26人,消极气味组有25人;中性气味组有18人。
2.2.2 测量工具
认知利益测量:采用自编的认知利益问卷,共3个条目,题目为“‘捡起垃圾并丢进垃圾桶’能够使得资源循环利用”等。
积极情绪测量:采用自编的积极情绪问卷,共2个条目,题目为“如果我捡起垃圾,我觉得舒服,因为这是我该做的”等。
消极情绪测量:采用自编的消极情绪问卷,共2个条目,题目为“如果我没有捡起垃圾,我会感到郁闷,它可能会使环境遭到破坏”等。
低成本亲环境行为测量:采用自编的低成本亲环境行为测量问卷,共2个条目,题目为“我愿意捡起这个垃圾并把它丢进圾桶”等。
气味愉悦度测量:积极情绪的测量有1个条目,题目为“周围环境的气味是令人愉悦的”。
2.2.3 实验步骤
首先,创造环境气味条件。实验开始前,依照预实验(见2.2.4)的方法布置气味条件。整个实验过程控制了实验室房间的温度、通风和采光。最后,禁止实验人员和被试身上都带有强烈的气味,例如,香水等香薰化妆品。
被试进入实验室后,主试先对被试做简单的实验说明,签署知情同意书。接下来,被试观看一张垃圾丢在垃圾桶外的图片,询问被试图片反映了什么样的现象,确定被试理解了图片的含义。最后,给被试分发问卷,包括认知利益、积极情感、消极情感以及进行清洁行为的倾向,最后对环境气味愉悦度进行评价。
2.2.4 预实验:气味适宜浓度的确定
实验目的:即使是愉悦性高的气味,浓度过高都可能带来不愉悦的体验感受。所以,在正式实验开始之前,需要进行预实验,确定浓度适宜的气味环境条件。
实验被试:招募被试7人,其中女生4人,男生3人,均为在校大学生,平均年龄23.57岁。实验期间,无感冒、鼻炎等影响嗅觉的疾病,自述嗅觉正常。
实验条件:环境气味条件,共三种。积极效价的气味——青草气味,该种气味是选自气味图书馆的青草香芬;消极效价的气味——臭味剂气味,该种气味是用来防漏检查的工业臭味剂;中性气味——通气一小时后的实验室本身的气味,喷香机喷洒没有任何气味的纯净水。
实验方法:首先对实验室通风1小时,在实验开始前0.5小时,打开喷香机,确保气味能够均匀地散布在实验室中。其次,在整个实验过程中,喷香机按每5分钟喷射一次,一次10秒的频率工作。这种频率能够使得房间气味浓度适宜(聂春艳等,2016)。此外,整个实验过程控制了实验室房间的温度、通风和采光。最后,禁止实验人员和被试身上带有强烈的气味,例如香水等香薰化妆品。
实验步骤:在喷香机喷出适宜浓度的气味后,让7名被试对屋子中的气味进行浓度评价。评价内容有三个题目,分别指向气味的效价、气味的浓度以及对气味进行命名。
题目一:“请对屋子中的气味愉悦度进行评价。”1(非常难闻)—7(非常好闻)。
题目二:“请对屋子中的气味浓度进行评价。”1(完全没有气味)—7(气味浓烈)。
题目三:请大致描述你闻到的气味:______________________。
实验结果:对7名同学的评价结果做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见表1。
表1 三种条件气味的浓度与愉悦度
对三个气味组的气味浓度得分做差异性检验,发现三组之间,气味浓度没有显著差异(p=0.448)。
三组气味的愉悦度得分有显著差异(p<0.001),青草香氛的气味愉悦度得分显著高于中性(水)气味(p<0.001)与臭味剂气味(p<0.001);中性气味组的愉悦度得分也显著高于臭味剂(p=0.02)的气味愉悦度。
综上,气味的浓度条件适宜且相似;三组气味的愉悦度显著不同,青草气味的愉悦度高,属于积极的气味;臭味剂气味属于消极的气味。
2.3.1 测量工具适用性检验
由于本研究使用各分量表题目的均值进行测量分析,为确认各分量表题目对于本研究被试的适宜性,因此正式施测后再次对问卷的同质信度进行检验。正式施测中,认知利益量表总体信度为0.72,积极情绪量表信度为0.81,消极情绪量表信度为0.68,清洁行为意图信度为0.84。由于问卷题目都较少,信度可以接受,可以使用各分量表题目的均值进行测量分析。
2.3.2 多因素方差分析
以气味为分组,在三种气味条件下,对清洁行为的认知利益、积极情感、消极情感,清洁行为意图以及气味愉悦度做多因素方差分析。发现模型主效应显著(p<0.001,η2p=0.34)。主效应检验结果见表2。
表2 清洁行为主效应检验(df=2,n=69)
多因素方差分析结果表明,对于清洁行为这种低成本的亲环境行为来说,三种不同的气味条件带来了不同的情绪体验以及清洁行为意图。三种不同的气味条件带来了不同的积极情绪得分(p<0.05)、消极情绪得分(p<0.01),同时带来了不同的清洁行为得分(p<0.04)以及气味愉悦度得分(p<0.001)。对于清洁行为这种低成本的亲环境行为来说,三种不同的气味条件带来了不同的情绪体验以及清洁行为意图。
事后检验如表3。结果表明,三种气味的愉悦度体验不同,积极气味确实具有更高的气味愉悦性,其次是中性的气味,最后是消极的气味。对于气味愉悦度,相比中性气味(p<0.001)、消极气味(p<0.001),积极气味确实具有更高的气味愉悦性得分。相比消极气味(p<0.01),中性气味也具有更高的愉悦性得分。
对于积极情绪,相比中性气味(p=0.03)与消极气味(p<0.05),积极气味条件下,被试的积极情绪得分更高,即被试能够产生更多低成本亲环境行为的积极情绪。
对于消极情绪,相比中性气味(p=0.05)与积极的气味(p<0.01),消极的气味条件下,被试能够产生对于不进行清洁行为的消极情绪更多,即为被试的消极情绪得分更高。对于清洁行为,相比中性气味,消极气味带来更多的清洁行为(p<0.01),积极效价的气味也带来更多的清洁行为(p<0.04)。对于清洁行为来说,积极气味与消极气味都带来了更多的清洁行为意图。即相比中性气味,积极气味与消极气味都能够对低成本亲环境行为产生积极影响。
对清洁行为的认知利益来说,积极气味条件并没有带来不同的认知利益,即相比中性气味,积极气味并不能对低成本亲环境行为的认知利益产生影响。
表3 清洁行为事后检验(df=2,n=69)
在三种不同的气味条件下,测量环境气味对高成本亲环境行为——亲环境产品购买行为的认知利益、积极情感、产品评价以及亲环境行为意图(即购买可重复利用购物袋的意向)的影响,验证有关高成本亲环境行为的假设。
3.2.1 被试
首先,由于本研究选取可重复利用的环保购物袋作为亲环境产品,需要测量被试对环保购物袋的评价、认知利益与情感。因此选取5名受访者,了解受访者对环保购物袋可能带来的环保利益的认识和看法,编制可重复利用购物袋认知利益评价条目及情绪评价条目。
实验通过微信朋友圈,面向北京某高校的在校生进行招募。被试会在实验结束后收到2~100元不等的人民币作为报酬,由随机抽奖获得,共招募被试200人。其中,11人没有出席实验。实验组有4人在实验结束后报告感冒或是鼻炎等嗅觉问题,导致没有闻到气味。最终,共收集有效数据185份。其中男生29人,女生156人。平均年龄为21.52岁。其中本科学历133人,研究生学历52人。这185人中,积极气味组有63人,消极气味组有62人,中性气味组有60人。
3.2.2 测量工具
认知利益测量:采用自编的认知利益测量问卷,共3个条目。题目为“可重复利用购物袋能够减少对非可再生能源的依赖”等。
积极情绪测量:采用自编的积极情绪测量问卷,共2个条目。题目为“如果我使用可重复利用购物袋,我会感到自豪,感觉自己也为环保做出了一份努力”等。
消极情绪测量:消极情绪测量共2个条目,题目为“如果我没有使用可重复利用购物袋,我会感到愧疚,它可能会使环境遭到破坏”等。
高成本亲环境行为测量:高成本亲环境行为测量共2个条目,题目为“我愿意购买这个环保购物袋”等。
气味的测量:气味的测量有4个条目,测量气味的4个情感维度(Russell&Pratt,1980)。采用7点计分,“周围环境的气味是令人愉悦的”等。在多因素方差分析中,只用到气味的愉悦度测量题目。在中介模型中,以气味为潜变量,以气味的相关题目作为观察变量建立模型。
3.2.3 实验步骤
让被试观看一张可重复利用购物袋的平面广告。研究流程及气味条件与研究一相同。
3.3.1 测量工具适用性检验
由于本研究使用各分量表题目的均值进行测量分析,为确认各分量表题目对于本研究被试的适宜性,因此正式施测后再次对问卷的同质信度进行检验。正式施测中,环保购物袋认知利益量表总体信度为0.87,环保购物袋积极情绪量表总体的同质信度为0.78,环保购物袋的消极情绪量表总体的同质信度为0.70,环保购物袋的产品认知量表总体的同质信度为0.70,环保购物袋购买意图信度为0.77。问卷信度总体较好,可以使用分量表的平均值进行测量分析。
3.3.2 多因素方差分析
以气味为分组,在三种气味条件下,对环保购物袋评价、使用环保购物袋的认知利益、积极情绪、消极情绪、购买意图以及气味愉悦度做多因素方差分析,发现模型主效应显著(p<0.001,η2p=0.35)。主效应检验结果见表4。
表4 绿色消费行为方差分析表(df=2,n=185)
多因素方差分析结果表明,三种不同的气味条件带来了不同的认知利益得分(p<0.001)、积极情绪得分(p<0.001)、绿色消费行为意图得分(p<0.004)以及气味愉悦度得分(p<0.001)。结果表明,对于绿色消费行为这种高成本的亲环境行为来说,三种不同的气味条件带来了对于该产品不同的认知利益、情绪体验以及绿色消费行为意图。
事后检验如表5。对于气味本身来说,三种气味的愉悦度体验不同,积极气味确实具有更高的气味愉悦性,其次是中性的气味,最后是消极的气味。这与研究一结果相同。
对于绿色消费行为,相比中性气味(p=0.05)与消极效价气味(p<0.01),积极效价的气味带来更高的购买意图,高成本亲环境行为受到积极气味的积极影响。相比中性气味,消极效价气味虽然购买意图得分更低,但结果不显著,高成本亲环境行为没有受到消极气味的显著影响。
对于情绪来说,相比消极气味(p<0.001)、中性气味条件,积极气味条件下被试对绿色消费行为的积极情绪得分更高,高成本亲环境行为的积极情绪受到积极气味的积极影响。消极气味条件相比其它两种气味,被试对绿色消费行为的消极情绪得分没有显著差异。对环保购物袋的认知利益来说,相比中性气味(p<0.01)与消极气味(p<0.001),积极气味条件下高成本亲环境认知利益得分更高。
使用本研究的数据,在AMOS中做中介模型分析。研究中的气味为潜变量,气味四个维度的测试值为该潜变量的观察变量。在中介效应分析开始前,做出各变量之间的相关分析,如表6所示。
采用AMOS中的Bootstrap程序对中介效应进行检验。利用重复随机抽样的方法在原始数据(n=185)中抽取1000个样本,生成一个近似抽样分布。结果如图1与图2。对于积极情绪的中介模型来说,模型拟合良好。χ2/df=1.51,GFI=0.98,AGFI=0.96,RMR=0.04,NFI=0.99,CFI=0.99,RMSEA=0.03。间接效应为0.09,直接效应为0.21,总效应为0.30,见表7。分析表明,积极情绪在气味对高成本亲环境行为的影响中起到中介作用。
表5 绿色消费行为事后检验(df=2,n=185)
表6 研究变量的相关分析结果(n=185)
图1 积极情绪对气味与高成本亲环境行为的中介模型
图2 认知利益对气味与高成本亲环境行为的中介模型
对于认知利益的中介模型来说,模型拟合良好。χ2/df=1.04,GFI=0.99,AGFI=0.96,RMR=0.05,NFI=0.99,CFI=0.99,RMSEA=0.02。间接效应为0.09,直接效应为0.21,总效应为0.30。分析显示,认知利益在气味对高成本亲环境行为的影响中起到中介作用。
表7 中介效应分析表
无论是积极的气味还是消极的气味,都对低成本的亲环境行为有正向的影响。这个结果和之前的研究是基本相符合的。Russell和Pratt(1980)研究表明,积极气味能够带来更多的积极情绪,同时,积极气味也能够带来认知变化,从而影响到行为。Alexander等人(2009)研究也表明,消极气味可能诱发更多的同情,从而产生更多的亲社会行为。这两个研究都从侧面支持积极气味与消极气味可能会带来更多的亲环境行为。
不同的气味对于高成本的亲环境行为有不同影响。积极气味可以带来更多的高成本亲环境行为,而消极气味则不能带来更多的高成本亲环境行为。这个结论与之前的研究相符合。对于消费行为来说,积极的气味带来更多的愉悦感受,从而增加了趋近行为。有学者将趋近行为解释为愿意在服务场所被吸引并停留更长时间,从而具有购买开销的可能性(Bitner,1992)。而消极气味却没有办法带来这种趋近行为,相反的,可能由于消极气味带来的不愉快感受,导致回避行为产生。
通过模型数据我们可以看到,积极情绪与认知利益分别在气味对高成本亲环境行为的影响中起到部分中介作用。这与之前的研究是非常相符的。对于积极气味在其中的中介作用来说,Walla等人(2010)的研究发现,积极的气味大多都能够唤起积极的情绪。而Koenig-Lewis等人(2014)认为,积极情绪可以正向预测亲环境行为的发生。即积极的气味能够通过影响积极情绪从而影响到亲环境行为。对于认知利益在其中的中介作用来说,有相关研究支持认知利益能够正向预测亲环境行为的发生(张晶晶,余真真,田浩,2018)。且Chebat和Michon(2003)指出,气味通过正向影响认知,从而提高购买行为发生的概率。即积极的气味能够通过影响认知利益从而影响到亲环境行为。
积极气味对高成本亲环境行为的认知因素有显著积极的影响,无论是对产品本身的评价还是对产品亲环境属性的认知利益。对这点我们完全可以套用气味营销的相关理论来解释。Chebat和Michon(2003)的研究发现,积极的气味能够提高人们对产品正向的认知,人们会认为这个有香味的产品更好用,更高级。甚至通过本研究的发现,我们可能还可以说,人们会认为有自然香气的产品更环保。
消极气味对高成本亲环境行为的认知因素有显著消极的影响,无论是对产品本身的评价还是对产品亲环境属性的认知利益。这个实际上可以使用进化的理论来解释。在人类的生活经验中,消极的气味通常暗示着危险(Stevenson,2010;Douglas,Kenrick,Jon,&Norman,2015)。在本研究中,尽管被试被告知产品是一个安全绿色的产品,但是在消极气味的暗示下,有关产品质量问题的认知可能就不自觉显现出来了。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高成本的亲环境行为,特别是绿色消费行为,其本质相比亲社会行为可能更加接近消费行为。被试对于是否产生该亲环境行为的考虑因素更多依赖对其的积极情绪与较高的认知评价。所以,气味对于绿色消费行为的影响,相比气味对于亲社会行为的影响来说,更像是气味对于消费行为的影响。而低成本亲环境行为,特别是垃圾清洁行为,气味对于其的影响则更多的像是一种亲社会行为,受到情绪影响更大,同时会受到积极气味与消极气味的影响,如表8。
表8 气味的影响
本研究在不同气味条件下对气味与亲环境行为及其相关的认知利益与情绪状态的关系进行研究,最终得出以下结论。
积极气味和消极气味都对低成本亲环境行为产生积极影响。
积极气味对高成本亲环境行为产生积极影响,而消极气味对高成本亲环境行为没有显著影响。
认知利益和积极情绪在气味和高成本亲环境行为之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