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 薇
(福州理工学院,福建 福州 350506)
古希腊和我国先秦处于同一历史时期,它们都诞生出过伟大的美学圣贤和璀璨的美学思想体系。古希腊美学成为西方美学思想的源头,先秦美学成为华夏美学思想的源头。二者作为各自文明的美学文化源头,深深影响着各自民族的文明进程。对两大美学体系进行对比研究,对于中西美学研究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
公元前9世纪被称为“欧洲文明的重要源头”,《荷马史诗》在古希腊诞生,其中丰富精彩的神话传说为后来古希腊文化的繁荣打下了坚实的根基,促进了古希腊各艺术门类的蓬勃发展。这一时期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向艺术和美,古希腊文艺从此步入百家争鸣的黄金时代,哲学和美学得到快速发展,诞生了一批优秀的、对后世极具影响的美学学派。
1.毕达哥拉斯学派。毕达哥拉斯学派可谓是古希腊最早的美学学派,该派认为世界的本源是“数”,数作为一种法则,支配着宇宙的运行,世间的一切之所以能够井然有序,是因为数的和谐。在这一哲学观的指导下,毕达哥拉斯学派建构了独特的美学思想主体,即认为美就是数的和谐。并以音乐中乐符节奏的和谐为例来说明这种对美的认知,认为乐符节奏之所以和谐是因为轻重、长短、高低不一的乐符音调在组成上遵循数的和谐比例。[1]
2.德谟克利特学派。与毕达哥拉斯学派偏于形而上学的美学思想不同,德谟克利特学派偏于伦理学,紧紧围绕“人”这个中心,强调美与人的外在、内在有紧密联系,不仅应重视外表的形式美,更要重视心灵的内在美,并认为“美好的心灵可以改善不好的外在形象”“外貌上的美丽如果没有和心灵上的智慧结合,那它也只不过属于动物性”。另外,德谟克利特指出,审美关照与艺术实践依赖人的理性精神,理性即人类才有的一种高级思维意识能力,是进行一切审美活动与艺术创作实践的基础。
3.苏格拉底与柏拉图学派。在苏格拉底与柏拉图之前,古希腊美学的重心几乎是围绕人和自然的关系,直到他们的出现让古希腊美学重心开始偏向于朝着人和社会的伦理关系方向发展。从此,“人”这一审美主体成为美学思想探讨的一个重点,关于美的一切认识逐渐与关于真和善的认识发生紧密关联。苏格拉底从认识论(亦称知识论)出发,探讨知识和品德、真和善的联系,接着进一步探讨美和善之间的联系。在他看来,美即是善,所有美的事物都是善的事物,是有用的事物;而关于人之美,他也从品德和善的视角来进行认识。与德谟克利特一样,苏格拉底也强调一个人的美不在于外在,而是其品行与社会生活中的行动,但是他更强调一个人的社会作用。苏格拉底的思想被他的学生柏拉图以对话体的文学形式记载了下来。柏拉图在表述苏格拉底的思想同时,构筑了自己的哲学、美学认识,创造了一个超验的绝对概念——“理念”,并以此为基石搭建了自己的美学大厦。柏拉图认为,美的事物之所以美,是因为它们都有美的属性,这一属性就是理念,具有普遍性。因而在柏拉图的美学体系里,美即理念,经验世界中所有称之为美的事物都体现出美的理念,虽然它们会随着时间消亡,但这种美的理念会永恒存在。另外,柏拉图继承了其老师苏格拉底关于美与真、善之间联系的认识,强调理念的存在是至真、至善、至美的。世间万物只有实现了真、善、美的绝对统一,才能在整体上体现出和谐之美。
4.亚里士多德学派。亚里士多德师从柏拉图,他认同老师关于美是抽象性的、普遍性的理念,但不同意将美只当作一个能脱离具体事物的、虚幻的绝对概念。亚里士多德认为美的理念需要事物和具体形式去承载,并在其美学著作《诗学》中更为彻底地探讨美与真、善的关系。他认为,美蕴含真和善,是真和善的和谐统一。总体而言,亚里士多德的美学是对美的形式主义与理念主义的一种统一,他的美学更为全面、充实,企图触及到美的具体本质。
儒家学派孔子与道家学派老庄的美学思想,是先秦时期最具代表性且对华夏文明有着深刻影响的美学思想体系。
1.孔子学派。孔子的美学思想深受《周易》影响。《周易》在我国传统经典中被誉为“群经之首”,相传作于周朝,是中华民族传统哲学、美学的源头。《周易》强调生命、人格为美,中庸、和谐为美,这一美学观启发了孔子。孔子用《周易》中“天人合一”“太极圆融”以及“尚中守正”等美学思想,诠释了个体生命与自身、与彼此、与社会、与大自然之间的关系。他认为个体需要做到居中守正,不偏颇,不走极端,懂得去整体把握对象,才能实现中和完美的美学理想之境,这其实就是孔子倡导的中庸哲学、中庸之美。将其运用于政治伦理上要做到执两用中,用于文学上要做到言辞“温柔敦厚,不走偏颇”,只有如此才能“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在论述自然之美方面,孔子将个体的伦理品质与大自然(即孔子所言的“天”)看作一个统一的整体。自然的天被当做象征道德伦理至高典范的天,自然世界中的一切物象都能体现个体的道德品质。“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孔子在这里并没有阐释自然山水之美,然而其中对山水伦理学层面的主观认识对中国传统自然美学思想体系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另外,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认为,尽管个体的外在之美给人带来愉悦的体验,但这种美只有与个体的善相统一展现出“仁”,才可以称之为真正的美。孔子强调的仁之美,主要反映在人和人、人和社会的伦理关系方面。仁的概念范畴较广,本义是为人处世的规范,如“仁者爱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等,其作为个体最高的“善”和道德准则,尽显儒家传统文化中的伦理之美。孔子之后,孟子、荀子均对此作了进一步阐述。[2]从总体上看,以孔子为首的儒家学派,其美学思想探讨的重点主要是伦理,他们都将人内在的道德精神作为美的至高境界与形式。
2.老庄道家学派。在老子和庄子哲学里,道被看作世界的本质和起源。正是因为道,才诞生了世界,宇宙万物才能不断运行、发展、演变。老庄认为,现实世界里令人感觉到愉悦,体验到美的事物其实都不值一提,那些所谓的美在本质上不能称之为美,甚至会损害到人,正如五音令人耳聋,五色令人目盲,而只有道才可称之真正的美,才能体现出真正的美。不过,道这种至高的美,在道家学派中被视作主体无法从感官上能够把握的抽象形态之美,个体的心灵只有达到高级的生存境界,体会到本真,才能捕捉到这种美。道的美也是普遍、绝对的美,在本质上是本真之美,即不经修饰、天然态的一种理想美。老子在《道德经》中强调道生万物,其作为宇宙的普遍规律,蕴藏于万事万物之中,即使个体,也能通过他的品格和行动体现出道。与儒家一样,道家学派也将个体的道德品格视为美的至高形式,但是道家立足于道的哲学视角,所追求的伦理之美是超脱世俗,提倡无为,返璞归真,通过修心追求个人精神绝对自由的至高道德品质。它不会被现实社会的利害关系羁绊,不会被名利和事物奴役,不会去肤浅追求感官上的刺激;它合乎道的规范,是与道相合一的一种生存道德和境界,是对人生之美的真正体现。总之,道家学派的美学思想也主要涉及伦理学领域,重视从道的视角谈论伦理学语境中的美。
1.文艺繁荣促进了美学思想的出现
对比古希腊美学与先秦美学发现,两者都诞生于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文艺背景下。
公元前12世纪—公元前8世纪,古希腊文艺已初现光芒,《荷马史诗》和神话传说成为这一时期主要的文艺成就,而古希腊文艺真正的繁荣时期应该是公元前6世纪—公元前4世纪,此时史诗、戏剧、散文、语言、美术、诗歌等多种艺术形式异彩纷呈,出现很多作家和优秀的作品,如:赫西俄德的《工作与时日》《神谱》《赫拉克勒斯的盾》等,为后人了解当时社会现实打开窗口;悲剧诗人埃斯库罗斯、欧里庇得斯、索福克勒斯的《被缚的普罗米修斯》《善好者》《俄狄浦斯王》等奏响了时代悲剧之歌;戏剧作家阿里斯托芬的《阿卡奈人》《骑士》《和平》《鸟》等,具有很强的现实指向性,提倡消灭贫困、主张和平,被称为“喜剧之父”。正是由于文艺的空前繁荣,才为希腊美学理论思想的出现创造了条件。在这一时期,很多文艺批评家开始对文艺创作的基本规律、美学特色、语言修辞等进行深入思考,总结了美的黄金分割原则、美学理论的理念说和灵魂说等,为古希腊美学思想的形成奠定了坚实基础。[3]
同时期的中国是春秋战国时期,正经历着“礼崩乐坏”、血雨腥风的激烈斗争,地主阶级和奴隶主之间激烈的政治斗争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儒家、道家、法家等思想学派的出现,也是实现文艺繁荣的重要推动力。这一时期的文艺作品有诗歌、散文等,如:《诗经》《尚书》《庄子》,尽管作品题材和风格各异,但都是对历史现实的真实写照,同时也具备很强的艺术性和美学价值。文艺繁荣推动了中国先秦美学思想的形成与发展,中国传统文化先贤孔子和老子出现于这一时期,其开创的儒家学派和道家学派,不仅创作出大量的思想经典,同时也为艺术创作提供了指导,如:战国《乐记》融合儒道思想探讨音乐的社会功能,分析了音乐美感等问题,开辟了中国先秦美学思想的先河。
2.哲学理论为美学思想奠定了基础
美学思想的形成与发展,不仅需要文艺繁荣的社会背景,而且需要有相对成熟的哲学理论基础。对比古希腊和先秦美学思想,发现二者都具备成熟的哲学理论基础。
古希腊的哲学家同时也是科学家,他们力图摆脱宗教和神话的束缚,借助于自然现象认知世界,从变化的自然世界中分析事物间的联系和规律。德谟克利特原子论学说、以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为代表的古希腊辩证法思想,无不包含着辩证思维和理性精神。苏格拉底、毕达哥拉斯、德谟克利特等哲学家从自然哲学出发进行美的探索,如:柏拉图在《对话集》中集中阐释了自己与苏格拉底关于哲学思维及文艺创作的过程,特别强调了文艺模仿及灵感的重要性,为后续文艺发展及美学研究奠定了基础。而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探讨了古希腊文艺创作的根本问题(如悲剧的本质、现实与文艺创作的关系等),构建出系统化的美学体系,为西方文艺理论的形成及发展指明方向。
而先秦文艺繁荣时期,各哲学学派深入探讨宇宙本源、天人关系、人性善恶、自然规律等问题,对中国哲学发展起到促进作用。管仲、晏婴、子产等人从唯物主义视角分析自然界的变化,这是朴素辩证法的最早雏形;儒家、道家、法家等诸子百家围绕古今之变、礼法等问题进行激烈的思想辩论,促进了哲学的繁荣。孔子的“天人合一”理念,强调中和之道、尽善尽美的文艺标准;老子的返璞归真、道法自然的文艺美学;孟子的“充实为美”,等等。先秦美学正是根植于中国古代哲学,从哲学视角审视文艺发展规律,促进了先秦美学的形成。
3.强调人文关怀及对真与善的价值追寻
古希腊与先秦美学都特别重视在伦理语境中探讨美。
古希腊时期,德谟克利特在美学领域探究人的内在精神品格,苏格拉底、柏拉图进一步拓展了这一理论,而亚里士多德直接强调美即是一种善,这意味着西方哲学将人与美直接关联到一起。而在中国先秦时代,孔子和老庄的美学思想都强调道德是对美的反映,这种认识与德谟克利特、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等的主要美学思想不谋而合,这一点在孔子的儒家学说中最能得以体现。在孔子看来,仁就是美,仁者爱人,君子仁爱、利他的善良品德就是美的典范。与亚里士多德一样,孔子讨论《邵》乐时,将美和善进行了关联:“谓《邵》:尽美矣,又尽善也。”
先秦美学和古希腊美学,都将美和善关联起来,并根据各自的美学思想理论主张,剔除了与善不相符合的艺术内容或者门类。柏拉图立足于其理念,阐述了艺术的社会作用,认为作为一种至高之美和至高理性精神体现的理念,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也是真实的存在。又因为艺术极为感性,能激发人的情感、欲望,会很容易败坏心性,所以,柏拉图认为应该实行极为严格的艺术审查机制,将那些只能给人带来低级欲望快感的艺术品剔除掉。同样,先秦时代的孔子也认为在艺术上,如音乐和文学方面,应将那些不符合伦理之美、挑逗人肤浅欲望的内容成分割弃,保留那些能体现普世真理价值的内容,所以,孔子在编辑《诗经》时删除了有淫乱内容的郑声。
1.两种美学思想在艺术标准上不同
由于东西方文明思维范式和文化主体等不同,导致古希腊美学注重求真,偏于认识论;而中国先秦美学注重求善,因而其闪耀着明亮的伦理学光辉。
艺术是体现和表现美的重要形式,比较古希腊和先秦圣贤对艺术的认识,就能体会到这种差别。如:古希腊时代,柏拉图认为艺术太过感性,不能帮助人们实现求真,甚至会干扰人们的理智,所以排斥艺术。在他看来艺术作为不真实的幻影,实质上是对代表真、善、美理念世界的一种模仿。亚里士多德批判了这一观点,他认为艺术非但不是虚幻的,而且是承载真、善、美的重要形式。可见,当时古希腊美学在艺术研究上探讨的重点是求真。而在中国先秦时期,孔子儒家学派则主要探讨“善”,重点阐述人的道德修养。他们认为文艺作品的目的是培育、陶冶人的道德情操,有益于构建社会和谐。道家学派对艺术的认识同样是伦理学上的认识,认为艺与道相通,在艺术创作的境界中可以获取到一种本真、自由、自然、超脱的精神体验,追寻到一种不被现实社会利害关系所羁绊的生存道德品格。
古希腊圣贤认为美学是人类认识和理解经验世界的一种视角或者途径,他们会重点去阐释美学的本质属性。如:毕达哥拉斯从数出发,用各种经验世界的例证去求真,证明数就是美以及把握美的一些属性。后来的柏拉图,将美与善发生了关联,但这只是一种用以辅助人们去思考美的本质和探索美的属性的手段。所以从哲学视角看,西方古希腊美学是本体论层面的美学讨论,追寻的是关于美的根本问题,是一种追求美之真理的过程。先秦美学更关注个体的生存态度和伦理价值取向,很少将美学同探索世界的理性活动进行关联。如:道家学派强调“去知与故,循天之理”“道可道,非常道”,认为道是不可言说的,道的具体属性根本无法被理性捕捉到,个体应顺应大道,要修身、修心,以进入一种超脱世俗的人生境界,而不要用自己有限、机巧的理性认知去试图探索道的本质。在这一思维影响下,道家学派所展现的美学思想视角必然和古希腊圣贤的美学思想视角不同,前者是一种伦理学语境下的美学思想,后者是本体论、认识论语境下的美学思想。
2.构建了两种完全不同的理论体系
由于古希腊美学和先秦美学在哲学思维范式和艺术标准等方面的不同,导致它们分别构建了不同的理论体系。无论是在对美的诠释,还是文化主体的搭建以及艺术实践上,古希腊和先秦的圣贤们都有着不同的理论认识。
古希腊圣贤基于人和大自然间的对立矛盾来探索艺术和美学。他们认为,和谐才是至高的美学之境,这种和谐与先秦美学里所强调的“和”不同。古希腊美学语境中的和谐指的是对立的双方经过互相抗争,克服彼此之间的矛盾后实现的一种和谐。古希腊大师赫拉克利特是该美学主张的重要代表之一,他认为:“相互对立的事物互相结合后,经过斗争,彼此通过碰撞会形成和谐的音调。”可见,古希腊圣贤并不避讳矛盾,而是敢于面对它,这一点在古希腊承载和体现美学思想的文艺作品中得以体现。而先秦美学中的“和”,是“致中和”的思想主张。致中和,就是强调天、地、人实现感通相应,人道要符合天道,按照天道规律运行,以达到天人合一,即人和自然之间所实现的一种统一和谐状态。庄子说的“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齐物论思想,也是先秦这种“和”的美学思维的具体体现。因此,先秦美学所追求的最高之境是“和”,认为人与自然本身就是一体的,彼此之间绝无对立。
从文化主体上看,古希腊美学思想重视理性思辨,认为美是审美主体自身拥有的一种意识属性,注重研究审美主体对于审美对象进行审美活动时所发生的心理活动和思考等。这是一种主客二分的文化主体思维,审美对象被搁置在了审美活动的研究之外。如:柏拉图认为人人都具有美的理念,而它将决定所有的事物们是否存在美的属性。人们在审美中应该去追寻和研究这种美的理念,而不是沉醉于审美对象的表象上。先秦美学在思维主体上强调人合于天,虽然也认为体验到美是审美主体本身就具有的一种天赋,但更主张美的实质在于人和人、人和社会、人和自然所实现的和谐统一,即天人合一。因而先秦美学不会细究美的本质、审美主体的心理体验、审美对象的属性等,而是重视发掘如何在社会生存中去实现美的途径。如:孔子“里仁为美”的美,被定义为在社会日常生活、政治生活中可以实现的一种完美生存状态。而从“圣人者,原天地之美而达万物之理”发现,老子注重的是从人与自然统一的关系和个体无为的生存状态上去界定美。
古希腊先贤与中国先秦圣贤虽相隔万里,却在同一时期从不同的思维和人生价值理想视角去阐述美,进行美学实践,并都取得了不朽的成就。如果从美学体系的本质上看,古希腊美学重视内在精神与表象形式具备同一性的和谐之美,先秦美学则提倡天人合一之美。古希腊基于理性思辨思维将美与真发生关联,实现同一,先秦则基于人生价值方向思考,将美与善发生了关联,实现同一。
受古希腊哲学、美学思维的影响,西方文明继承了主客二分的文化主体思维传统。为了求真,追寻与真同一的美,他们将人从大自然中剥离出来,然后让人从这种被剥离的视角去审视自然世界,探索世界的本质,于是继古希腊文明之后,西方诞生了自然科学学科,让西方文明璀璨于世界。另外,受这种文化主体思维的影响,西方人有着强烈的求知欲,重视理性思考,热爱从客观角度审视个体的主体精神、主体实践活动,这就让西方文明更为重视个人主义和自由主义。而受先秦哲学、美学思维影响,东方文明继承了天人合一的文化主体思维传统,将人这一个体放置于宇宙自然之中去审视、探索世界,所以华夏文明强调探索务实的关于人的生存问题,追求与美同一的“善”,追求和谐的人生与社会制度,从而形成了强大的社会伦理学理论系统。在这种文化环境下,华夏人更重视社会规范,重视个体道德素养,精神追求,具有崇高的集体主义观念。总之,不同类型的地域文化环境和文化思维模式等,诞生了不同的美学观念和伦理文化。古希腊美学提倡求真,所以后来的西方文明都追寻个性解放和自由;先秦美学提倡社会伦理效用,所以后来的华夏文明更为务实,重视集体主义。而这正是古希腊和先秦美学对后世产生的思想价值影响,它们都是人类文明史上璀璨的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