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月红, 张 涛
(喀什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新疆 喀什 844000)
科学技术在推动人类社会发展方面起着显著作用。20世纪50年代至今半个世纪以来,各种新能源、新材料层出不穷,合理地引导能充分发挥科技的积极作用,错误地使用则会给人类带来灾难。近年来,“马克思主义过时论”受到部分学者追捧,“马克思主义自然观备受环境主义和生态主义的质疑与批评”[1]。这种错误的批评在社会上产生了不良影响。通过对马克思自然观的多重解读,充分论证其自身所具有的科学、人文与实践属性,不仅能有力地反驳“过时论”,而且更加有利于发挥马克思自然观在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发展方面的指导作用。
马克思自然观的科学性主要体现在其对社会科学领域错误思想的批判以及对自然科学领域先进成果的吸收上。
首先,马克思确立了唯物史观。在《神圣家族》一书中,马克思通过对青年黑格尔派的批判,详尽说明了物质资料的生产对人类社会发展与进步的重要作用,肯定了人类社会发展的物质性,否定了鲍威尔所宣扬的自我意识对历史的推动作用。在《关于费尔巴哈提纲》一书中,马克思指出人类历史上存在的旧唯物主义所体现出来的共性缺陷,即是从事物存在的直观表象去理解事物,而未从人的社会活动角度去探索,因而无法正确理解与解释主体与客体之间的辩证关系。马克思通过对费尔巴哈等人的批判,详细论述了人类社会实践活动在认识世界与改造世界中的重要作用,充分体现了其哲学思想的科学性。
其次,马克思通过对自然科学成果的吸收,不断深化对自然的认识。近代以前,由于自然科学发展水平低,人类对自然的认知也处于较低水平,形成的看法并不全面。随着自然科学的逐步发展,尤其是施莱登细胞学说的问世(该学说充分论证了人、动物、植物以及自然界其他生物在生命起源和机体构造上的一致性,推动了生物学的发展),不仅打开了人类对自然生命全新认识的大门,而且为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哲学的产生与发展了打下坚实的基础。英国生物学家达尔文通过对胚胎学以及生物地理学等学科的综合研究,从生物的遗传性、生存竞争下的变异性等方面详细阐释了大自然的物种起源以及生物的多样性与统一性。俄国科学家门捷列夫通过一系列实验观察初步得出元素的性质及其与原子量之间的密切关联,后来门捷列夫通过走访各国并深入油田、化工厂与实验室等获取资料,最终发现元素周期律。元素周期律的发现不仅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自然科学的发展,而且它揭示了原子之间的结构关系,证明了事物质量互变之间的规律,打破了以往形而上学的固化思维,深化了人类对存在于自然界之中的对立统一规律的认识,并推动了化学、生物学、物理学等学科的进步。由于自然科学的进步,人类对所生活的世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认知,颠覆了近代以前许多片面看法。对自然科学成果的吸收,对传统观念的突破,以及对错误理念的批判,逐步形成了马克思对自然界全面科学的看法,同时找到了处理人与自然关系的正确途径。
首先,马克思自然观体现了自然的优先性与人类主导性。马克思认为人类诞生于自然之后,人作为自然的一部分而存在着,人类需要从自然界中持续不断地获取物资来促进自身的发展。而自然本身的运行规律作为一种制约,对人类的生产生活产生着影响,但人类对自然具有能动的反作用。人类作为有自主意识的生物,与动物的根本差异就在于,人类可以对客观世界作出主观能动反应。人类主观能动性的正确发挥是维系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第一步。“动物仅仅利用外部自然界,简单地通过自身的存在在自然界中引起变化;而人则通过他所作出的改变来使自然界为自己的目的服务,来支配自然界。”[2]同人与自然关系相伴而生且相随发展的是人与社会的关系。人与社会的关系是建立在人与自然关系基础之上,并且对人与自然关系产生反作用力的客观存在;人与自然间的物质交换程度决定着人与社会之间的密切程度。随着人类从自然界中获取物质的增多,人与社会之间产生的联系也会增多,促使人类社会之间的联系日益紧密。人类社会联系的增多,则需要更多的物质资源来维系这种联系,反过来需要人从自然中获取更多的资源以及排放更多的废弃物,这就进一步密切了人与自然之间的联系。
其次,马克思自然观具有崇高的人文情怀。马克思毕生追求人类解放的伟大事业,始终以推动人的体力、智力、才能、品德全面发展,以及个性的自由发展为目标,而这一切的实现都以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为前提,所以改善人与自然关系是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必要途径。以往的自然观是将人与自然割裂开来进行探究,理论成果处于局部、表象以及“就事论事”的浅表研究之上,无法触及人与自然关系问题的本质,因而始终未能真正解决人与自然之间的冲突矛盾。通过对资本主义社会进行深入观察分析,马克思指出生态环境被破坏的根源在于异化劳动。延长工人工作时间可以获得更多利润,缩减工人生活物资供应可以节约资本,提高科学技术可以创造更多财富。作为人格化资本的资本家,一方面将资本投入技术研发领域,以提高劳动生产率,攫取更多财富;另一方面敲骨吸髓式地对劳动者进行压榨,来获取剩余价值。资本主义制度下资本家与工人共同发生着异化,资本家被资本驱使而丢失人的类本质,工人在资本家的压迫下进行着异化劳动。劳动不再是工人的自主活动而沦落为维持其自身生存的一种手段。人们的一切行为只是为了生存与利润,自然界不再被视为养育人类的母亲,而被看作可以提供物质资源的机器与倾倒工业废弃物的垃圾场。
首先,马克思自然观突出了人类社会实践作用。人的社会实践活动既为人类发展提供丰富的物质基础,也促使人的自由意志得以发挥,遵循自我意志对自然界进行改造。人类社会实践活动是人类自由发展的基础,但这种自由是有限制的,“是在现有的生产力所决定和所容许的范围之内取得自由的”[3]。在马克思自然观诞生以前,无论是唯物朴素自然观还是机械自然观,均因其自身局限性无法获得对自然界正确全面的认识。同时由于受到这些自然观的影响,人类对自然界产生错误的认识,导致人与自然关系逐步走向异化。马克思认为人类属于自然的一部分,“自然界既是‘人的无机的身体’,又是‘人的精神的无机界’”[4]。人类社会的物质需求均取自于自然,人类不是征服者,而自然界更不应该成为被征服者,二者应该融洽相处。人类从自然界获取物质资料时也应该保护好自然,因为它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家园。随着自然科学的发展,生产力逐步提高,人类对突破自然规律限制的要求与征服自然的欲望日益强烈,人类社会的发展需要与有限的自然资源之间的矛盾日益加深。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水平对人与自然关系演变产生着深刻影响。通过对人类与自然关系的发展历程研究可以发现,随着生产力发展水平的提高,人类对自然改造的程度逐渐加深,对自然生态的破坏也越来越严重。
其次,马克思在实践活动中不断提高对资本主义制度的认识。马克思认为要探寻人与自然关系发生异化的真正原因,就需要对私有制进行剖析,“在私有财产和金钱的统治下形成的自然观,是对自然界的真正的蔑视和实际的贬低”[4]52。尤其是在进入资本主义社会以后,其物质资料生产方式是与自然界的运行规律不相符合的、竭泽而渔式的生产方式。在资本增值的驱使以及机械的辅助下,工厂日夜运作,消耗资源并排泄废物。地球的自然资源快速减少而环境也遭到前所未有的污染,物种持续减少以及变异的增加给人类社会带来严重困扰。世界各地的生态环境病频发,对人类社会的生存与发展造成威胁。人类对自然的征服最终得到的是人与自然关系的异化。马克思认为只有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进行彻底变革,才能从根本上扭转人格化的资本对利润的追求,以及物化的工人与自身天然属性的异化,促使人与人的关系回归正常,进而带动人与自然的关系恢复正常。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社会存在多种需求与发展形式,但其本质是对资本的追求,只有到共产主义社会,生产力潜能得到彻底释放,社会物质极大丰富,人们不再为生存而进行辛苦劳动,开始追求文学、科学、艺术等精神境界上的发展。除了从根本上对生产关系进行变革以外,马克思认识到科学技术在减少自然资源破坏与促进生态恢复方面起着重要作用,强调通过生产关系变革与科学技术的发展来共同推动人与自然关系回归正常。
马克思自然观诞生之前,人类对自然界的认识经历了曲折的发展历程,大致划分为敬畏、探索、征服三个阶段。马克思认为,处于第一阶段的人类,因为认知水平与实践能力比较低下,所以改造自然的能力相对较弱,对自然依存度较高,“人们同自然界的关系完全像动物同自然界的关系一样,人们就像牲畜一样慑服于自然界”[4]534。在探索阶段,人类对自然充满了好奇之心,开始懵懵懂懂地从自身出发对自然现象进行解释。一方面人类将自身的起源以及自然界的运行规律都看作神的意志作用结果;另一方面社会大分工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人类改造自然的能力,人类开始小范围浅层次地对自然进行改造。人类从对自然的好奇追问之中逐渐形成了唯物朴素的自然观。无论是将自然的本原看作“火”“水”或者“气”,其共同点是将自然看成有生命的存在物,“世界是一个有其自身生命、渗透着神性、处于生长过程中的有机体,世间万物都由其生长出来”[5]。虽然这种见解并不能洞悉自然的本质,但这是人类成长初期对自然最为本真的看法,是一种未受玷污的最为纯净的观念。它描述了人与自然之间的天然和谐状态。作为连接“探索”与“征服”并起着过渡作用的宗教神学自然观,虽然认为人的地位高于自然万物,但此时的人类对自然依然保留着敬畏之心。人与自然的关系受着封建伦理道德的约束与保护,人们尊重自然运行规律,注重对土地以及自然万物的休养生息,在对自然资源的利用中体现出生态保护思想。
近代以来,随着自然科学的发展,人类逐渐失去了对自然的敬畏之心。受主客二分论影响的人类从自身立场出发来衡量自然万物存在的价值与意义,自然被当作物质资料的提供者,人类与自然之间形成了索取与被索取关系。一些机械唯物主义者如笛卡尔,认为动物不是有意识的生命体,而只是有生命体征的机器。拉美特利则发展了这种学说,认为人类自身也是机器。这些片面且固化的机械唯物主义思想既为资本家奴役劳动者以及掠夺自然资源提供了理论依据,又使自然与人类处于不对等的地位。人类对自然未给予应有的尊重,各种生活废弃物随意丢弃造成环境污染。人类在这一阶段逐步加深了实践程度,人类获得了对自然前所未有的认识,将自然包括人类自身从“上帝意志”中解放出来,逐步树立起对世界比较客观真实的看法。人类在自然科学领域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尤其是蒸汽机、内燃机与发电机的创造发明,带动了采矿业、机器制造业与运输行业的发展,人类改造自然的能力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提高。
马克思认为自然万物皆有其自身的存在价值与生存规律,人类的社会生产要“懂得按照任何一个种的尺度来进行生产”[4]163,不仅要变革生产关系而且更要让人们认识到自然对人类生存与发展的重要意义。没有自然界的物质提供,人类自身无法创造物质财富,人类社会也无法获得发展,所以人类必须学会尊重自然、保护自然,将生态保护与人类的生产实践活动结合起来,将人类自身自由全面发展的利益诉求与自然界资源有限的客观现实结合起来,从而促进人与自然和谐相处。
马克思对科技发展所带来的社会负效应发出的一系列追问,促使其关于科技异化思想不断得到深化。马克思认为近代科学技术的发展对自然环境与人类生活两方面造成了深刻影响,改善人与自然关系更要注重对科学技术的正确运用。
首先,科学技术的进步大规模地消耗地球资源并改变着生态面貌。蒸汽机与内燃机的创造使用加速了煤炭、石油的消耗,各种机器以及运输工具的制造使用加速了铁矿等资源消耗。印刷业的发展使对气候起着重要调节作用的大片原始森林遭到砍伐。二氧化碳等温室气体不断被排放到空气中,造成了极地的冰雪融化以及全球范围内的海平面上升。工业废弃物的排放造成了河流、土壤以及大气的污染,污染物随地球运动向世界各地扩散,对人类以及其他生物的健康生存造成困扰。第三次科技革命兴起以后,世界各地频繁发生工业污染,甚至个别地区出现了核辐射污染。科技发展对人类自身以及人类所生存的自然环境造成了巨大破坏。
其次,科学技术的发展改变着生产关系,加剧了资本主义异化。由于机械化生产的普及,大量机器被应用于工业生产领域。电力技术的发展使人类突破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自然规律限制而可以日夜工作不停息。大机器生产虽然确实提高了劳动生产率,但是由于机器的运转需要人工的操控,为了最大限度获得资本增值,工人被迫日夜交替维持机器运转。原本受人类操控的机器却以另一种方式控制着人类,工人作为机器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被束缚在机器之上。长时间被剥削压榨的工人不仅自身健康被损害,同时家庭生活也受到影响,老人的赡养与孩子的抚养以及由此而形成的家庭伦理问题困扰着劳动者,使其作为人的自然属性逐渐丧失,而受机器奴役的思维日益固化。随着科技的进步与时代的发展,物质力量越来越具有“生命”,而人却越来越物化。机器提高了劳动生产率,减少了人类体力劳动,但带来的不是富裕而是贫困。
马克思认为人类主观能动性的发挥要恪守自然界的运行法则,“不以伟大的自然规律为依据的人类计划,只会带来灾难”[6]。随着时代的进步,人类越来越意识到自然生态环境对人类生存的重要意义,需要通过正确引导,发挥科学技术在节能减排方面的积极作用,减少人类社会生产对生态环境的破坏。
生态马克思主义代表人物之一莱易斯认为,工业革命的发展使人类越来越追求科技带来的便利与物质享受,忽视了对自然环境的保护。这种保护意识的缺失不可避免地造成生态的污染与破坏,而要实现对生态问题的解决,首先要做的就是在意识上引起重视,通过生态道德的建设,将生态保护思想融入伦理道德中去。
首先,马克思自然观推动了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发展。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在继承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基础上,联系社会发展现状,不断推动着生态理论的发展。福斯特认为资本主义制度是一种优势与劣势都非常明显的制度:一方面促使工业产值以倍数增长,另一方面又使得自然资源大量减少、污染大量排放。本·阿格尔认为,马克思的经济危机理论无法全面解释时代发展出现的新状况。资本主义进入垄断时期以后,所表现出来的有序社会生产以及工人生活质量的提升,比马克思所处时代的生产混乱、产品过剩、生产停滞、工人贫困、阶级矛盾突出的情况有明显的改善,甚至一度推动经济全球化发展和引领科技潮流。他认为资本主义社会发展所引起的危机主要是消费危机。因为自然资源是非常有限的,但是资本生产的内在要求却是无限的。有限的资源不足以支撑起无限的生产,其后果必然是商品供应危机,进而引起消费危机,这就迫使资本主义国家进行生产方式的变革。
其次,社会发展带来的物种灭绝引起人类重视。生产力的发展造成了气候变暖、海洋污染以及臭氧层破坏等生态问题,使地球上的生物遭受环境病的折磨,甚至促使濒危物种最终走向灭绝。环境污染造成的惨痛后果,迫使人类自我反思并开始从经济学、社会学、生态学以及科学技术应用等角度出发寻找合理的解决途径。这些措施虽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人类生态保护事业发展,生态环境的污染破坏也得到缓解,但污染还在持续、物种还在消亡。据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不完全统计,自2000年至今20年的时间里,就有包括西非黑犀牛、利物浦鸽、夏威夷乌鸦等六种生物灭绝。虽然生物学家曾试图通过克隆技术复活灭绝生物,但由于技术限制最终以失败告终。
再次,促进国际社会绿色运动发展。在第三次科技革命的推动下,人类对自然生态的破坏更为严重:大量土地荒漠化,物种灭绝。面对不断被破坏的生态环境及核战争的威胁,欧美发达国家的生态保护组织认识到政治对生态环境的重要影响。在《寂静的春天》与《增长的极限》发表之后,绿色环保组织在国际社会多次开展了以保护环境、反核为主题的绿色运动,这一运动又推动了绿色政治的发展。20世纪70年代,英国、联邦德国等先后成立了绿党。到1993年,两德统一后,德国绿党实现了“红绿联合”,实力逐步增强,并且不久之后便由参政党发展成为执政党。之后德国绿党接连推出了各种生态法案,不仅推动了本国的生态政治发展,而且在欧洲形成了以德国为中心的绿色政治运动。
首先,马克思指出资本主义制度是造成生态危机的根源。马克思从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角度论述了自然对人的重要性以及资本主义私有制下的异化对自然造成的生态危机。工人在工场手工业时期的地位与大工业时代有着本质的不同。在工场手工业时代,器械只是人体器官的延伸,其制作及运行受到工人意识的控制,是人的本质力量得以确认的具体体现。而在机器化大工业时代,机器有设定的运行程序而较少受劳动者意识的支配,与手工业时代劳动者支配工具相反的是,机器以“被需要”的方式支配着劳动者。工人开始从属于机器,“在工场手工业中,工人是一个活机构的肢体。在工厂中,死机构独立于工人而存在,工人被当作活的附属物并入死机构”[7]。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进行的长时间高强度劳动促使劳动者与自身产生异化,而以异化劳动为基础的异化连锁反应又造成了多种社会危机。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社会异化了的生产方式是与人的全面发展以及人类社会的长远发展相悖的。只有彻底改变这种不合理的制度,才能从根本上解决世界生态危机。
其次,马克思认为共产主义制度是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正确途径。马克思认为人的全面发展是人在满足生存与发展等多层次需求基础上的社交、政治、情感等多样化的发展,所以,解放生产力与改变经济制度就成为人自由全面发展的重要保障。第一,要大力发展生产力。要实现自然解放就不能否认资本主义制度对生产力与自然环境的双重作用,就要立足于资本主义制度下的社会生产力发展现状,不断推动生产力发展,为共产主义的实现创造出足够的物质财富。第二,转变经济制度,建立生产资料公有制。当私有制转变为公有制以及人的自由全面发展需要取代资本逐利性成为科学技术发展的内源动力以后,才能从根本上消除资本主义制度造成的科技异化,才能真正使科技改善人类生活质量的愿望实现。所以,只有在共产主义社会人类才能真正脱离物质的束缚与精神的奴役而真正获得自由全面发展,“这种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的自然主义,等于人道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道主义,等于自然主义,它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与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4]1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