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中抗日民主根据地革命报刊建设的历史特点与启示

刘维荣

(江苏省档案馆， 江苏 南京 210008)

在中国共产党新闻传媒史乃至中国报刊发展历程中，华中抗日民主根据地创办的大量报刊占据着极为重要的地位。华中地方党组织以及新四军下属各级作战组织创办的众多报刊，真实而详尽地记载了风云激荡年代的社会变革，对于进一步探究华中抗日根据地建立和发展的历史和新四军军史，乃至于考察当时中国社会不同阶层的政治、经济、文化教育事业建设等，均有着不可估量的史料价值。细致分析这些珍稀报刊，可为新时代新闻传媒事业的发展提供有益启示。

华中抗日根据地的革命报刊，以党内、军队编辑出版为主，具有鲜明的阶级性和可靠的真实性。这些报刊在宣传党的政策、介绍国内外形势、报道抗战功绩、提升广大军民的抗敌斗志与热情等诸多方面，均发挥了重大影响力。

一、华中根据地革命报刊概述

1937—1945年间，华中抗日根据地出版了大量宣传抗日救亡的革命报刊，成为全国抗日救亡宣传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

(一)中共中央中原局、华中局机关报及地方党委报刊

1941—1943年，中共中央华中局在苏北创办了《江淮杂志》。盐阜区党委在刘少奇的指导下，编辑出版了《盐阜党刊》，以及面向儿童的《儿童生活》、面向军队的《战旗》、面向新闻界的《盐阜记者》。1941年1月，中共中央中原局(后为华中局)宣传部主办的党内刊物《真理》创刊，共出20期。4月，《江淮文化》《苏北记者》相继问世。随后，苏北文化协会的《实践》和苏北教育研究会的《江淮教育》陆续出刊。

1940年9月，淮海区党委创办机关报《人民报》，次年5月易名为《淮海报》，1945年8月改称《华中报》(淮海版)。苏中区党委创办的《苏中报》于1943年12月在《抗敌报》的基础上创刊。粟裕亲自兼任报社社长。1945年，中共苏北区党委编辑出版了《苏北党刊》，作为《苏北日报》的补充。1945年6月24日，苏四分区青联会编辑出版了《江海青年》。此外，盐阜地委(华中五地委)编辑出版了《盐阜画报》。

1940年11月，作为中共苏北区委下级组织的路北特委将《群众导报》及《前进报》加以统一协调，创刊了铅印版《前进报》。1944年2月20日，“前进”系列之《前进电讯》与《前进画报》创刊，对于当地政治思想宣传工作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1.《抗敌报》(江北版)

1939年9月10日，中共中央中原局书记刘少奇从河南确山县竹沟镇移驻皖东，领导中原地区敌后抗日工作。刘少奇决定办一张中原局机关报。1939年11月20日，《抗敌报》(江北版)在皖东创办，名义上由新四军江北指挥部创办，实际上发挥了中原局机关报的作用。

《抗敌报》(江北版)所刊载国内外重大事件之新闻渠道和来源是延安新华社及国民党中央社所发布的信息，核心版面重点发表中共中央、中原局及八路军、新四军和根据地地方党委有关时局的路线、方针与政策，以积极发动群众投身抗战，发展壮大抗日武装力量，推动建立与发展党的地方基层组织和拥护与支持抗日的三三制民主政权；改善民众生活的各项经济政策，包括减租减息、增加社会底层收入等政策措施均有不同程度的反映。

刘少奇对《抗敌报》江北版的创办宗旨及策略作指示：必须围绕广泛发动群众参加抗战这个主要任务来展开工作，向根据地广大群众大力宣传中共中央和中原局的方针、路线及政策；进一步地揭露日寇的诱降阴谋，加强和扩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坚决反对汪伪政府、亲日派以及反共顽固派进行的涉及投降、倒退、分裂的一切活动，为坚持抗战、团结和进步而执着奋斗。

从1940年5月1日起，《抗敌报》(江北版)发展为4开铅印2日刊。10月下旬，按照党中央战略部署，中共中原局转移到盐城，《抗敌报》(江北版)也随之终刊。

2.《江淮日报》

《江淮日报》是在中共领导下公开出版的继《新中华报》(延安)、《新华日报》(重庆)的第三份大型日报。

1940年12月2日，中共中央中原局主办的《江淮日报》在盐城创刊。次年5月，中原局与东南局合并，组成中共中央华中局，《江淮日报》相应地成为中共中央华中局机关报。中原局书记刘少奇亲自担任《江淮日报》社社长，并为报纸题写刊头。《江淮日报》始终在刘少奇直接领导下开展工作。对于《江淮日报》发表的社论及重要稿件，刘少奇都亲自审定修改。在他的积极指导下，加上由曾经主办《抗敌报》(江北版)、有着丰富办报经验的王阑西出任副社长兼总编辑，《江淮日报》的建设逐步走上正轨，日益发展壮大。

《江淮日报》“发刊词”强调，其兼具中原局党报及华中抗日民主根据地民众喉舌的双重作用：“它的任务是发动与支持人民的抗日群众运动，团结各抗日阶层，共同为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争取中华民族的解放而奋斗。同时它又是作为新四军华中总指挥部指导江淮河汊之间各个抗日根据地军事斗争的公开报纸。”[1]《江淮日报》宣传报道中心紧紧围绕中原局及后来的华中局、新四军军部的军事建设，及其与顽固派、投降派开展政治斗争的方针与策略，并揭露、声讨日伪势力和国民党亲日派的反共阴谋，大力弘扬抗战英雄的业绩，在华中抗日根据地民主建设中发挥了党报的组织作用。除此之外，《江淮日报》还深入报道根据地内部有关党组织及民主政权逐步发展壮大并广泛开展群众工作的客观事实，通过有理、有利、有节的统战思路来驳斥对于华中根据地建设的恶意诋毁。

刘少奇一贯重视党报党刊的宣传及舆论导向作用。从创刊之日起，他就指出：《江淮日报》必须且应该面向华中根据地内的1亿民众，逐渐发展成为对反动的敌伪顽势坚决进行不妥协斗争的有力武器；在平时的宣传报道中应时刻紧扣宣传重点，在保证每天及时登载来自新华社新闻电讯的基础上，应使用更多篇幅及时刊发社会民众关心的新闻报道，同时关注党内形态各异的思想问题并及时解决。根据刘少奇的指示精神，报纸特意开辟《抗敌文艺》《抗剧》等名目繁多的副刊。这些副刊以其内容的真实生动、形式的多样活泼，引起了根据地内外各社会阶层的极大关注，带动了各地政治、经济、社会及文化教育等各方面事业的深入发展。

皖南事变发生后，刘少奇迅速部署《江淮日报》发表系列社论，揭露国民党顽固派一手制造事变的真相，刊发了《新四军皖南部队惨被围歼的真相》及新四军代军长陈毅所撰《论皖南事变及新四军的态度》(1941年1月20日)等文章，申明中共及其所领导的新四军应对时局的态度及其今后的抗日方针。1月24日，《江淮日报》全文发表了陈毅就职代军长向全世界的通电，成为这段珍贵历史具有充分说服力的见证。

1941年7月，日伪集中优势兵力对盐阜根据地进行大规模“扫荡”和“清乡”，华中局和新四军军部被迫转移到阜宁县乡间。7月22日，《江淮日报》被迫停刊。

3.《江淮文化》

1941年4月，华中总指挥部(后为新四军政治部)、江淮日报社创办综合性月刊《江淮文化》。刘少奇的题词指明，《江淮文化》创刊目的在于：为抗日民主政权的建设与巩固服务。它将坚决地不留情地反对敌寇、汉奸的奴隶文化及引导人民走向民族叛变与堕落腐化的文化，而为提高民族气节、民族自尊心、自信心努力。同时，它将反对封建的武断的文化及引导人民走向愚昧、黑暗、盲从的文化，而为拥护科学的真理与提高人民的觉悟程度及政治文化水准而斗争。它将在文化战线上首先战胜敌寇、汉奸及黑暗倒退的反动势力，而为自由独立幸福的新中国在思想上准备强固的基础。[2]《江淮文化》创刊词进一步表明，其首要任务就是建立新民主主义的文化。

《江淮日报》为《江淮文化》创刊而专门刊发著名社论《文化运动与组织动员》，强调应把文化建设视为根据地建设中严肃且重要的工作，提上议事日程，号召广大爱国青年、知识分子团结在抗战建国目标之下，深入拓展文化运动。

《江淮文化》创刊号全文刊发了胡服(刘少奇)的署名文章《论抗日民主政权》，紧接着又刊发了毛泽东《新民主主义论》的主要章节。《江淮文化》相继刊载中共领导人两篇重要文章，有助于帮助国民更好地厘清中国革命新形势与新任务，并为日后建立新民主主义政权奠定思想理论基石。

《江淮文化》注重文艺性，并兼顾广泛的群众性。从杂志所登文章就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这些特质，如《新民主主义文化》(彭康)、《政治通俗宣传几例》(吴蔷)、小说《茅山下》(丘东平)、诗《春雷》(许幸之)、特写《皖南突围记》(殷扬)、木刻《我们活跃在苏北》(莫朴)等。

7月，《江淮文化》停刊。

4．《盐阜报》与《盐阜大众》

1942年1月1日，中共盐阜区党委的机关报《盐阜报》创刊。次年春，盐阜区党委提出要开办通俗报纸，“一种泥腿子报，专给不识多少字的大众看”[3]。4月25日，《盐阜大众》创刊，其发刊词表明是为了让百姓“知道天下大势，国家大事，以及反扫荡的消息”。

《盐阜大众》遵循刘少奇强调的“党报要为党的中心工作服务”“依靠群众办报”的办报思想，办报定位面向普通基层干部和群众，非常重视行文大众化，力求让有点粗浅文化知识的群众都能看懂，篇幅短小精悍，尽量使用浅显易懂的方言土语，再搭配大量插图。报纸先油印出来，给周边农民、印刷厂工人、警卫战士阅读，认真听取他们的意见，然后才铅印出版。盐阜区委展开了声势浩大的群众性写稿投稿活动，在下设每个县、区及党的基层组织都创立了三级通讯联系网，耐心细致地宣传鼓动广大民众踊跃写稿。主编赵平生为此专门在报上开专栏“怎样学写话”，倡导“心里想什么就写什么，怎么说就怎么写，事情是怎样的就用自己的话说清楚；说话就是未写成的文章，文章就是写成文字的说话”[3]。为了充分调动基层群众写稿的积极性，报社多次举办竞赛。通过这些卓有成效的措施逐步培养了数量庞大的工农通讯员队伍。很多战士战时拿枪，闲时握笔，在打仗的间隙忙着给报社写稿。充分动员的结果是给报刊提供了许多具有浓郁生活气息、反映基层真实情况的稿件，也使依靠群众、为民服务的办报思想得到贯彻与落实。

(二)新四军报刊

刘少奇强调：“我们部队有党性，因为我们部队是共产党组织和教育出来的，是在共产党领导下来执行党的任务的，人民一看这部队就知道是共产党公开的代表。”[4]在严峻的战争形势下，新四军执行宣教及文化必须为抗战服务的宗旨，以报刊为武器，发动对敌宣传攻势，争取共同抗日力量，为华中抗日民主根据地的群众文教事业建设作出了贡献。

华中根据地建立了以军、师级为核心，以旅、团、军区报刊为基石的新四军报刊宣传网。新四军军部于1942年1月创办了《时论丛刊》及《建军》。1942年9月，司令部创办内刊《军事建设》，刊载文章主要涉及新四军各级作战部队的军事建设情况及战况等内容。随后创办的还有《敌工通讯》(敌工部)、党刊《共产党人》(政治部)，以及面向基层的通俗读物《战士报》(司令部)、《工作与学习》(军部直属队)等报刊。

1941年3月，新四军三师政治部创办《先锋报》，出了10多期后因日伪“扫荡”被迫停刊，1942年复刊后改名为《先锋》杂志，又陆续出版了20多期。此外，还编辑出版了《先锋画报》。

1942年10月，新四军三师政治部鲁艺工作团创办了铅印《先锋文艺》；七旅政治部创办了油印的《前线报》和内刊《先锋半月刊》《前线丛刊》；八旅政治部创办了油印的《战斗报》和内刊《战斗半月刊》；九旅政治部创办了《奋斗报》；十旅政治部创办了《战旗报》。此外，淮海军分区政治部还创办了《战旗》月刊。

1944年，在三师师长黄克诚、副师长张爱萍的关心和支持下，师政治部在阜宁县益林镇桑树街成立了苏北画报社，编辑出版了16开套色石印画刊《苏北画刊》，反映战斗英雄的模范事迹，以及大生产运动与经济建设、拥政爱民等方面内容。

黄克诚等领导人对《新知识》很重视，指出：“《新知识》的方向应该是以反法西斯思想与宣传民主为政治方向。”[5]副师长张爱萍写了长篇连载的文章，介绍江西根据地儿童团的斗争故事。

1．《抗敌报》

1938年5月1日，新四军皖南军部机关报《抗敌报》(1938年5月—1941年1月)创刊。《抗敌报》发起人是政治部副主任邓子恢。他积极倡导办报，以此作为对部队指战员及根据地群众进行思想政治宣传的重要舆论阵地。

《抗敌报》面向基层士兵，以浅显易懂的文字、生动别致的编排，及时介绍国内及国际最新形势，其宗旨就是坚持团结抗战，深入报道中共及其军队的抗战业绩，揭露国民党顽固派及投降派破坏抗战的险恶用心与阴谋，引导青年走上革命道路，使其牢固地树立抗战必胜的坚定信心。其副刊先后有五种，即《文艺》《战士园地》《抗敌剧场》《新文字》《青年队》等。

撤离皖南时，新四军军部专门在1941年1月4日《抗敌报》刊发《临别赠言》，慷慨陈词：

亲爱的皖南父老兄弟姐妹们，新中国的灿烂前途照在我们的面前，我们虽然暂时分别，但我们相信，不久的将来，当我们粉碎亲日派投降派阴谋，肃清亲日派投降势力，当我们驱除日本帝国主义，建立独立自由幸福新中国之时，我们一定能够重温今日依恋的情景，而欢欣鼓舞于新中国的诞生！[6]

同期还刊发了叶挺、项英等共同起草的《告皖南同胞书》，之后《抗敌报》终刊。

2.《抗敌报》(苏北版)

《抗敌报》(苏北版)(1940年10月—1942年7月)，由新四军苏北指挥部主办。1940年10月在海安创刊。报纸版面设计及编排格式都仿照《抗敌报》。新四军重建军部后，《抗敌报》(苏北版)改为一师机关报。1941年5月，变更为中共苏区中区委机关报。次年7月，因反“扫荡”而停刊。

3.《抗敌》杂志

1939年2月，新四军政治部宣传部主办、服务于营以上干部的《抗敌》杂志创刊。其办刊宗旨是深入研讨建军、作战等方面的成就及存在问题，为部队官兵及时提供真实档案资料。《抗敌》大量刊发党和军队主要领导人撰写的宣传党的方针与主张的重要文献，注重刊用有关部队军政建设及介绍作战经验的文章。1940年12月，《抗敌》在出版了2卷19期之后停刊。

4.《拂晓报》

1938年9月29日，在彭雪枫的倡导组织下，《拂晓报》在中原局驻地创刊。这是新四军游击支队政治部机关报，主要宣传党的抗日救国主张，反映根据地广大指战员与社会各界群众投身抗日、浴血奋战的英雄事迹，兼具“战斗的武器”“人民的喉舌”等多种成效。新四军重建军部后，《拂晓报》成为四师及驻地边区党委机关报。《拂晓报》包括部队版、地方版和增刊《拂晓电讯》，分油印和铅印两种。彭雪枫要求《拂晓报》确保“政策是报纸的生命，我们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根据党的政策进行宣传”[7]15，将该报发展为“鼓舞士气，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消灭敌人，宣传群众，组织群众，壮大人民力量，发展根据地”的重要思想舆论宣传阵地。

《拂晓报》在根据地得到广泛传播。1943年12月2日，彭雪枫在《贺〈拂晓报〉五百号——五年来〈拂晓报〉的检讨》的专论中，称这一时期的《拂晓报》为“油印报之传播最远，读者最众的黄金时代”[7]201。不仅如此，《拂晓报》的传播范围还超出了根据地。为了使国民党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更全面地理解中共有关统战及抗日的进步主张，刘少奇曾专门派人送去《拂晓报》供其阅读。《拂晓报》还曾通过“保卫中国同盟”和“国际新闻社”寄发到东南亚、欧洲等地，向全世界宣传了中共领导敌后根据地的艰苦抗战，赢得了国际正义人士的同情和声援，戳穿了国民党关于共产党、新四军“游而不击”的谣言。

《拂晓报》得到了中共中央多位领导人的称赞。1939年12月，《拂晓报》为创刊100期而出版纪念专刊，刊载了毛泽东、刘少奇、张闻天、王稼祥、陈云、左权、谭震林等中央领导为《拂晓报》的亲笔题词。毛泽东还写信给彭雪枫，称赞《拂晓报》办得好。刘少奇十分重视《拂晓报》的发展。1939年11月，他前往游击支队新兴集驻地，特地去报社探望有关人员，并称《拂晓报》是敌后办得最好的报纸。陈毅也称它是“我军报纸中比较优秀的一个”[8]。

5.《新华报》

1942年3月，刘少奇返回延安。时任新四军代军长、华中局委员的陈毅主持华中局工作。他深感需要一份统一指挥华中的党报。在他的提议下，华中局决定将《无线电讯》报改为新四军军部机关报《新华报》，为三日刊，发行于新四军活动区域。

1942年7月1日，由华中局和新军部主办的《新华报》在阜宁创刊。陈毅非常重视和大力支持《新华报》，指出：“创办《新华报》有重大意义……我们情愿减少一个旅的经费，也要办这张报纸。”[9]陈毅亲自担任《新华报》社长，在创刊号上发表《伟大的21年——建党感言》一文，并执笔撰写涉及华中根据地党组织发展和军队建设指导全局性工作的重要稿件。

1942年底，盐阜区第二次反“扫荡”，在军部转移到淮南盱眙县黄花塘后，《新华报》停刊。《无线电讯》报恢复出版。

二、华中抗日民主根据地革命报刊建设的主要特色

毛泽东曾精辟地指出：“我们的报纸也要靠大家来办，靠全体人民群众来办，靠全党来办，而不能只靠少数人关起门来办”；“要使各地的党报成为真正的党报”；“各地方党部应当对自己的报纸加以极大的注意”；“必须加强编辑部的工作，各地党的高级领导机关，必须亲自注意报纸的编辑工作，要使党报编辑部与党的领导机关的政治生活联成一气……要规定党政军民各方面的负责人经常为党报撰稿”。[10]

(一)领导高度重视报刊建设

华中敌后抗日民主根据地报刊是在农村和战争的环境中创办的。在当时艰苦条件下得以持续出版、发行，而且报纸质量不断提高，发行量逐步增多，这些都离不开领导的重视和关怀。领导把发展革命的新闻出版事业作为一项重要工作来抓，有的亲自兼任党报社长或总编辑。

抗战时期，刘少奇高度关注党及军队报刊的重要作用。1939—1942年间，华中根据地遭遇日伪军及国民党顽固派的全面围剿，物资设备非常匮乏，刘少奇动用一切社会资源确保《拂晓报》《抗敌报》《江淮日报》《江淮文化》等众多党报党刊的创办与深耕细作，经常亲自题词，撰写社论。他始终坚持报刊必须时刻注意将党的方针、政策传达贯彻到广大民众之中去。1941年夏，刘少奇在华中局宣传部会议上强调指出：“对印刷出版工作，我们一定要把它提到战略地位上来认识”；“我们共产党人搞革命，一靠武装斗争，二靠宣传，就是毛主席说的有文武两个战线，而要搞宣传，首先要做好印刷出版工作。我们新四军现在还没有广播事业，除了口头宣传外，文字宣传就是我们的主要宣传方式”。[11]

刘少奇、陈毅等领导人不仅高度重视报刊新闻出版事业发展，而且尽可能地为其创造条件，从经费、人员、购置设备、改善生活待遇等诸多方面提供切实有力的保障。

(二)加强出版人才队伍建设

1941年2月25日，《江淮》杂志第5期上登载了陈毅《关于文化运动的意见——在海安文艺座谈会上的发言》。文章号召文化人“为开展苏北抗日根据地的文化运动而斗争”。他指出，“在苏北应该有大小报馆、大小书店、大小印刷局、大小图书馆、大小剧团、大小艺术作品、大小学校来担负苏北文化工作的任务”；“我们的文化工作和我们所主张的文化运动是为全国工农大众及一切抗日人民所欢迎，所把握，所积极参加，所创造的文化运动”；抗战文化的基本内容是“要求民主，反对黑暗的统治，要求自由，反对野蛮的专制，要求科学，反对迷信”。《盐阜报》“新地”文艺版的复刊就完全得益于陈毅及时认真听取众多文化人士建议的结果。[12]

11月，陈毅正式组建了具有统战性质的组织湖海艺文社。他指明了其办社方针是：“海内爱国人士，具有抗敌观念，愿缔翰墨缘者，莫不竭诚欢迎，以求精神之集合，以求学术之发扬。藉可歌可泣之诗文，鼓如虎如罴之勇气，裨益抗敌，裨益建国，良非浅鲜。”[13]阿英拟就的6条临时社约具体要求：愿以艺文为抗战建国服务者，方得为本社社员。湖海艺文社吸引了众多名人如阿英、彭康、范长江、王阑西、白桃、薛暮桥、车载及开明耆绅杨芷江、计雨亭等纷纷入社。它通过广泛地团结社会各阶层爱国志士，鼓舞与弘扬华中根据地广大军民坚守民族正气，为支持抗战发挥了重要作用。

(三)具有鲜明的政治性

毛泽东强调：“报纸的作用和力量就在它能使党的纲领路线、方针政策、工作任务和工作方法，最迅速最广泛地同群众见面。”“应该把报纸拿在自己手里，作为组织一切工作的一个武器，反映政治、军事、经济又指导政治、军事、经济的一个武器。”[14]中共中央在1940年9月指示，“要把运输文化粮食看得比运输弹药还重要”。华中根据地各级党组织及新四军作战部队通过有组织、有计划地发展党的报刊建设事业，发挥了报刊的重大舆论引导作用。诸如上述《抗敌报》《战士园地》《江淮日报》《江淮文化》《真理》等报刊影响力的不断延伸，便是最好的见证。

华中抗日民主根据地革命报刊均具有鲜明的政治性、党性、战斗性和群众性，注重宣传根据地广大军民投身抗战的英雄壮举，迅速查找对敌斗争的规律性，以生动活泼的语言告知社会各界民众，为拥护抗战的爱国民主人士献计献策，为保卫和建设根据地作出了贡献。

三、华中抗日民主根据地革命报刊建设的启示意义

刘少奇在《苏北文协的任务》总结性发言中强调：“文化是政治、经济的反映，文化运动是抗战运动的一部分。”陈毅也指示：“当着日本帝国主义文化侵略猖獗的形势下，当着顽固派反共文化政策进攻的条件下，我们的文化运动就要充分提倡与帮助一切抗日的文化工作，组织坚固的文化战线，我们要以伟大文化的歼灭战来歼灭日寇和压倒顽固派的反共文化活动！”[15]华中抗日民主根据地开辟新区，报刊是重要的思想武器。“武装头脑，是进行武装斗争的先决条件。”[16]党的报刊作为在华中根据地传递先进文化强有力的作战武器，能最大限度地发动社会民众，激发社会各阶层支援抗战的斗志。华中抗日民主根据地党的报刊及时向敌后地区广大群众开展形势教育，更有助于中共逐步领导和教育各界人民支持抗战，帮助他们树立抗战到底的坚强信心与勇气，从而团结在党的周围，形成强大的抗日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