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富裕背景下数字普惠金融促进资本跨区域流动研究

吴欣颀

本文以促进各区域经济均衡发展、实现共同富裕为切入点，分析了在共同富裕背景下资本跨区域流动的新特性、新动因，围绕这些特性和动因对近几年新出现的数字普惠金融对资本跨区域流动的促进作用进行了分析，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数字普惠金融进一步完善和发展建议。通过分析和建议，为从共同富裕视角下，如何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如何正确引导资本跨区域流动提供了崭新的研究思路，为进一步分析特定区域的资本跨区域流动策略提供了基础。

党的十九大指出，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十九届五中全会在确定2035年远景目标时明确要求“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性进展”，2021年8月召开的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十次会议上，共同富裕被列入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共同富裕不是一部分人和一部分地区的富裕，是一部分人富裕起来后带动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我国区域之间的经济发展不平衡问题较为突出，缩小区域经济发展差距是化解新的社会主要矛盾促进共同富裕的重要命题。资本作为一种关键生产要素，其有序的跨区域流动不仅影响经济发展整体水平，对促进区域经济平衡发展，对重构区域经济空间、有效弥合区域间发展差距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近年来，数字技术积极拥抱金融行业，尤其是数字普惠金融为提高经济落后区域的金融服务水平提供了一条新路径。从促进资本跨区域流动，尤其在共同富裕背景下，促进资本由经济发达地区向欠发达地区流动方面，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也将发挥积极影响。

一、共同富裕下资本跨区域流动的新动因

本文探讨的资本跨区流动限于国内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地区之间，经济单位出于盈利或增值目的，进行的资金、设备、技术等要素的转移。对于经济欠发达地区，资本投入率的大幅提高是其经济快速发展的必要条件，P.N.Rosenstein-rodan（1943）提出“大推进”理论，核心思想就是资本要素是经济发展的主要推动力量。Robert Solow提出调整资本和劳动要素的投入比例可以促进个区域间经济的协调发展。姜金蝉，巩云华（2012）提出加快各地区资本流动，完善资本市场运行机制，加强区域间经济合作有利于缩小地区的经济差距，促进区域经济协调发展。

建国初期，我国经济发展以政府调控为主，由政府主导资本在各区域相对均衡流动，这种计划经济模式在早期资本规模有限的情况下，有效的提升了资本配置效率。

改革开放后，市场机制开始在资源配置上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市场机制主导下资本流动的主要驱动力是利润。在此背景下，东部地区凭借早期的政策和空间优势等，实现资本迅速聚集和经济迅猛发展。

随着市场化程度越来越高，东西部地区差距越来越大，东部地区对资本的吸引力越来越强，地区发展不平衡的“马太效应”日益严重。为优化经济发展结构，均衡区域经济发展，国家推进西部开发、中部崛起、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一系列工作，通过政府主导的转移支付、金融系统贷款、大型国企跨区投资等方式，一定程度上促进了资本向欠发达地区的流动。

然而，除了资本向发达地区集中，机会多、短期回报高等方面外，投资渠道、投资成本、基础设施等方面的差异也是影响资本流动的重要因素。在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的指导原则下，在推动区域经济均衡发展实现共同富裕的视角下，推进资本跨区流动，尤其是由经济发达地区向经济欠发达地区流动，出现新动因和新特性。

首先，更大范围资本优化配置。从最终实现各区域均衡发展的目标去考虑资本配置问题，在保障资本短期逐利、注重规模集聚性等特性的同时，要在全局优化、长期发展等方面重新审视区域间资本配置问题。

其次，主动破除资本流动壁垒。应关注影响区域间的资本流动的壁垒，作为主动协调和破除的发力点。

第三，资本跨区流动效益评估。注重加强对整体流通效益的评估，加入有效促进区域均衡发展等评估视角，作为持续引导资本有序跨区流动的重要指导。

二、共同富裕下数字普惠金融对资本跨域流动影响分析

数字普惠金融是近年来发展起来的新兴金融模式。普惠金融于2005首次被提出，2017年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建设普惠金融体系”，并明确我国普惠金融的数字化发展方向。普惠金融是扩大金融覆盖面和提升金融服务效率的重要途径，数字普惠金融一方面是数字化手段对普惠金融的支撑和实现，另一方面是通过数字化手段对普惠金融的深化，在数字空间为更大程度的创新金融发展模式创造了可能。一方面，普惠金融强调了金融服务在更大范围、更大受众尤其是对小微企业、贫困地区的服务力度，从出发点上符合了助力资本由发达地区向欠发达地区流动，促进共同富裕的根本目标。另一方面，数字化普惠金融，数字化手段的加入，其突破空间限制、边际成本低、服务精准等特性为有效促进资本跨区域流动、降低流动成本、提高配置的精准性等方面提供有益的促進。

（一）数字普惠金融有助促进区域金融设施均等化

资本的跨区域流动需要必要的金融基础设施作为承载。在发达地区资本聚集、金融业发达，金融基础设施积累丰富，创新力强。欠发达地区金融基础设施相对薄弱，受益于我国移动互联网的高速发展，网络接入难度和互联网应用思维在不同经济发展地区的差异已日益缩小。相比较实体化的金融基础设施，数字化金融在大规模数字化基础设施建设的成果上，应用门槛低、受众广，易于快速提升欠发达地区的金融基础设施水平。此外，由于地区经济发展的水平差异，地区间的金融服务水平存在差距，数字普惠金融在弥补经济欠发达地区金融基础设施不足的问题，通过数字手段标准化、规范化的特性，可以快速提高欠发达地区的服务水平、提升服务体验，有效提高经济薄弱地区金融服务水平。

（二）数字普惠金融有效降低资本跨区流动成本

影响资本跨区域流动的一个重要因素是资本流动的成本。资本投资包括直接成本和间接成本。直接成本指因发生资本跨区域流通活动产生的费用、时间等。数字普惠金融利用数字化手段实现金融服务在线化、全天化，可以最小化因物理空间、时间等因素造成的不便，减低资本流动成本，提升资本流动效率。间接成本包括因各地区发展不平衡造成的政策、文化、服务感知等方面的差异。数字化手段的引入，更利于各类金融服务机构统一标准、提升质量。同时，随着发达地区多年的高速发展，资源利用日趋饱和，政策门槛日益提升，相反欠发达地区在土地资源、人力成本、政策、税收等方面反而更加具有优势，借助数字化手段，可以方便投资方在更大范围了解投资环境，有助于发挥欠发达地区在人力成本、资源禀赋等方面对资本的吸引力。

（三）数字普惠金融有效拓展资本跨区流动渠道

传统资本流动渠道包括：银行渠道、资本市场渠道、外商投资渠道、民间资本跨区域投资渠道、政府财政跨区域转移支付渠道。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一方面为传统渠道延伸了在线服务的新模式，通过信息化技术将传统线下服务搬到了线上拓展了服务范围，通过线上线下融合进行模式创新提升了服务效率，规范了服务质量。另一方面，利用数字化技术、互联网模式等新技术新理念，零售、交通、教育等领域不断实现模式突破和服务创新，数字普惠金融不仅仅是技术手段上的突破和创新，基于服务手段的创新和服务对象的延展，未来也将会催生出区别于传统资本市场、银行等传统渠道的新型资本流动模式。

（四）数字普惠金融有助全局优化资本配置

数字普惠金融对资本跨区域流通的促进作用不仅仅体现在覆盖面的扩展和服务手段的提升方面，由于数字化的加入，各种服务行为线上化，通过对各种服务对象、服务行为、服务跟踪数据的全面掌握和分析，有助于提升金融服务的精准性，进而促进资本的优化配置。一方面，数字普惠金融服务的覆盖区域、覆盖人群更广，为资本的配置提供更大的空间，为更大范围配置资本提供了可能。另一方面，通过数据分析、精准服务为资本的流动提供更为个性化、精准化的参考，提高资本流动的效率。

三、完善数字普惠金融促进资本跨区域流通的建议

数字普惠金融作为深化普惠金融发展的重要领域和方向，利用数字技术对金融服务的广度、深度等方面提供了创新的空间和可能。数字普惠金融在促进资本跨区域流通促进共同富裕方面作用明显，数字普惠金融创新力强、发展迅速，目前数字普惠金融已涉及支付、消费、投资理财、个人征信等众多领域，但作为发展中的新事物，数字普惠金融还有有待完善的方面。

（一）进一步加大数字普惠金融基础设施建设

数字普惠金融的推广和普及有赖于相关基础设施建设的进一步完善。首先是数字化基础设施的进一步发展和普及。我国近些年高度重视数字网络技术，尤其是移动互联网的发展，随着5G的普及和推广，移动互联网接入群体覆盖面越来越广，为数字普惠金融的进一步拓展提供了基础。其次，新兴数字化技术的发展和应用为数字普惠金融持续创新奠定基础。区块链、大数据、人工智能、元宇宙等新技术、新理念的持续发展和应用，为进一步数字普惠金融持续创新服务模式提供了可能。第三，数字乡村等国家发展战略加大对欠发达地区的数字化普及，也为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创造了条件。

（二）加强数字普惠金融与区域产业贴合度

发挥数字普惠金融服务区域特色产业发展的能力，提升与区域重点发展产业的贴合度。针对欠发达地区的天然禀赋、重点产业基础等差异和特点，引导发展相适应的金融服务内容，挖掘欠发达地区产业发展特色、资本流入优势，通过制定差异化资本导入方案，合理引导资本流入。充分发挥数字普惠金融的个性化服务能力，鼓励金融机构发展个性化、定制化数字普惠金融服务，释放资本精准化、差异化投入的红利效应。

（三）注重数字普惠金融的监管和风险防范

数字普惠金融时代，创新与风险并存，近些年也出现了多起数字普惠金融风险案件。对待数字普惠金融这样的新生事物，一方面我们应当辩证的看待新事物发展和创新风险，继续坚持审慎包容的态度，兼顾安全和发展。另一方面也应当引起足够重视，强化数字普惠金融的监管制度，加大数字化监测力度，及时研判问题，进一步规范数字普惠金融服务职能，完善大规模金融风险发生的应急保障机制。

（四）加大适应数字普惠金融的信用体系建设

建立并完善适应数字普惠金融的信用体系，围绕投资主体、金融服务机构、个人、企业等数字普惠金融相关方，构建信用信息采集体系，完善各主体信用信息档案。加强失信单位、人员的惩处力度，与金融行业征信、政府公共信用征信等相关体系结合提升数字普惠金融信用的影响力。加大数字普惠金融失信预测模型研究，降低信用风险发生几率，减少风险的社会危害。

（五）加強数字普惠金融促进资本跨区域流动的研究与评估

进一步加强数字普惠金融等创新手段对资本跨区域流动的研究，进一步发挥创新金融手段对促进资本跨区域流通的推动作用。从促进区域经济均衡发展实现共同富裕的视角，围绕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对促进资本跨区域流动、助力区域均衡发展的作用和影响方面，借助第三方评估机构开展评估工作，正确引导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