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非一 胡莺 李爱群 黄倩 许红 陈方蕾 明星 徐燕
1 上海杉达学院国际医学技术学院护理系(上海201209)
2 上海中医药大学(上海201203)
3 武汉体育学院(武汉430079)
4 上海外国语大学(上海201620)
5 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市中医医院(上海200071)
来自不同运动项目(包括足球[1]、网球[2]、攀岩[3]等)的研究均表明:赛前焦虑与运动成绩呈负相关;有效控制赛前焦虑可显著提升运动员的竞赛自信,进而提高运动成绩。竞技体育的特殊性限制了抗焦虑药等精神药品的使用。学者们转而探索各种非药物干预技术:包括催眠、生物反馈训练、视觉运动行为排练、冥想和认知行为疗法等[4]。然而,支持这些技术有效性的临床证据有限,且上述技术普遍存在起效慢、周期长及经济成本高等问题[5-8]。以“简、便、廉、效”著称的针灸技术[9]似乎是一个新的突破口。多项系统评价证实[10,11],针灸改善中轻度广泛性焦虑障碍的疗效与应用抗焦虑药相当,且不存在药物常见的副反应及耐受问题。
临床用于治疗焦虑症患者的针灸技术能否在改善运动员赛前焦虑中发挥同样的效益?我们检索了知网、维普、万方、Pubmed、Springerlink、Elsevier Science Direct 及EBSCO 等多个数据库,检出相关文献3 篇[12-14]。其中,1篇中文、1篇英文文献均未设计安慰剂针刺对照组,且评价指标仅有主观指标(问卷/量表)[12,14];另1篇中文文献关注腕踝针干预赛前紧张综合征的疗效,在量表基础上加测了运动员的血清5-羟色胺(5-hydroxytryptamine,5-HT)含量[13],但单一的血清指标似乎难以作为有力论据。
为弥补既往研究的不足,我们尝试通过一项双中心、单盲、随机对照试验评价电针刺激在大学生高水平女排运动员赛前焦虑管理中的实际效果。考虑到5-HT、多巴胺(dopamine,DA)和去甲肾上腺素(norepinephrine,NE)等递质广泛参与焦虑障碍的调节[15],且脑源性神经营养因子(brain derived neurotrophic factor,BDNF)也是抗焦虑的潜在作用靶点[16],因此,除评价竞技焦虑的相关量表外,这几项血清标志物的检测也被引入本研究,旨在调查电针对赛前焦虑的影响是否与对神经递质和(或)脑源性神经营养因子的调控有关。
本项研究属双中心、单盲(干预期间实行被试单盲,治疗期间要求配带眼罩,实验全部完成后揭盲)、随机对照试验(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RCT)。由于既往无类似研究可以参考,无法通过RCT 标准样本量公式计算最低样本量,且该研究属以探索为目的的前瞻性临床试验,故结合排球运动的特点,最终招募24名被试[来自2所大学2个排球队,每队12人,包括主力6人和替补6人(含1名自由人)]。
通过微信公众号推广、教师及运动队教练宣传等多种形式在上海两所具有排球(女排)高水平运动队的高校体育教学部发布招募广告,由课题组成员对被试进行初筛。来自这两所高校排球(女排)高水平运动队、且符合本研究纳入标准的24名运动员自愿参与本项研究(伦理批号:No.2016XA-273-11)。由SPSS 23.0产生随机数字后,根据“信封法”将12 名被试按1∶1 的比例随机分为实验组(电针组,n=12)和对照组(安慰剂电针组,n=12),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纳入标准:(1)高水平运动队(女排项目)运动员(国家二级以上运动员);(2)参加2017年上海市大学生校园排球联盟联赛;(3)既往多有明显的赛前焦虑情绪或平素易焦虑、紧张者;(3)无其他严重的器质性疾病;(4)实验开始前4周内未服用抗焦虑药及其他精神类药物;(4)实验开始前4周至实验结束期间不参与本研究以外的其他干预性研究;(5)愿意接受针刺干预,签署知情同意书。
排除标准:(1)患者有抑郁障碍(汉密尔顿抑郁量表≥18 分者);(2)由精神/心理科专科医师(课题组成员,来自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市中医医院医学心理科)进行访谈,确认引起被试焦虑的因素并非(或并不仅仅)是来自于比赛而是由于其他事件所引起(或掺杂了其他生活事件的影响);(3)对针灸疗法恐惧、排斥、不同意、不合作,有晕针史者,或皮肤有感染倾向,机体抵抗力明显降低或有出血倾向等不宜接受针灸治疗者。
1.2.1 干预方法
干预时,两组受试者安静仰卧,均被要求戴上眼罩以造成“被试盲”,以实现安慰剂针灸效应。
1.2.1.1 实验组(电针组)
取“头三神”即四神聪、神庭、本神,配百会。针具使用上海佳健医疗有限公司生产的一次性无菌针灸针,规格0.25×40 mm、0.25×25 mm。手法:常规酒精局部消毒后,“头三神”及百会穴行“连续压式进针法”,要求将0.25×25 mm针灸针沿头皮约30°角刺于头皮与颅骨之间,再连续下压2至3次,将针刺到预定深度,得气后百会及神庭接电针仪(型号:G-6805,上海华谊医用仪器有限公司),连续波,频率120次/分,强度1 mA,以局部肌肉轻度抖动为度,所有腧穴留针30分钟。被试在针刺后要求配戴眼罩,保持心情平复,平躺至治疗结束。
1.2.1.2 对照组(安慰剂电针组)
取穴及进针、行针手法完全同实验组。针具选择国际通用的标准安慰剂针灸针“streitberger needle”[17]。Streitberger needle外观和普通的针灸针一样,针刺时患者可以感到和针刺同样的“针尖刺入皮肤的刺入感”,但实际上,在针尖接触皮肤时针体会自动缩入针柄,患者无论在视觉还是触觉感官上均难以分辨,从而排除针刺的心理安慰效益。针刺后接G-6805 安慰剂电针仪(上海华谊医用仪器有限公司),参数同实验组,指示灯亮,但并无电流通过。和实验组一样,针刺后被试同样要求戴眼罩,保持心情平复,平躺至治疗结束。
1.2.2 评价指标
本研究的结局指标评价分3 个时间节点。第1 次测评:2017年7月夏训期间(由SPSS统计软件随机选取1 天),对参与研究的24 名大学生女排运动员进行焦虑、睡眠相关指标的检测,了解其在日常训练中的情绪、心理状态及睡眠情况。第2次测评:在2017年上海市大学生校园排球联盟联赛(10月20日)前15天,对被试进行第2次测评,以了解与日常训练期间相比,被试的赛前情绪及睡眠情况是否有所变化(注:第2次测评完毕后,即按不同组别给予相应干预,实验组给予电针治疗,对照组给予安慰剂电针治疗,隔天1 次,共8次)。第3 次测评:于最后1 次治疗结束后(比赛前1天)进行第3 次测评。最后,对3 次测评的数据进行统计分析,以了解不同干预方式对两组女排运动员焦虑情绪及睡眠状况的影响。
1.2.2.1 主观指标
(1)竞赛状态焦虑量表(competitive state anxiety inventory-2,CSAI-2)[18]:用来衡量运动员比赛前的认知状态焦虑(“我担心别人会对我的表现感到失望”)、躯体状态焦虑(“我感到胃部紧张”)和状态自信心(“我有信心我可以面对这场挑战”)。根据受访者对不同维度的回答将每种症状的强度评定为1(非完全)至4(非常多)。三个维度的Cronbach系数分别为0.83(认知焦虑)、0.83(躯体焦虑)、0.88(自信心)。
(2)运动多维完美主义量表(sport-multidimensional perfectionism scale,Sport-MPS)[19]:用于衡量运动员的完美主义心态,用以下四个维度表现负性情绪:失误过度担心(“即使我在竞争中略有失败,对我来说,它就像完全失败一样糟糕”)、个人标准(“我在自己的运动中设有极高的目标”)、知觉父母压力(“我的父母在我的运动中为我设定了非常高的标准“),以及知觉教练压力(“我觉得我的教练会因为我在运动中的不完美表现批评我”)。每个项目的评分范围从1(非常不同意)至5(非常同意)。以上4个维度的Cronbach系数依次为0.85、0.79、0.88、0.80。
(3)匹兹堡睡眠质量指数(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PSQI)[20]:国际公认的睡眠评价工具,包含7个维度和19 个条目,用以评价夜间睡眠的时间、睡眠质量、睡眠效率、睡眠潜伏期、影响睡眠的因素以及日间社会功能等多个方面。PSQI的总分提示失眠程度标准及睡眠障碍分布情况:评分<6 分为正常;评分6~7分,轻度;评分>7分,中度;评分>14分,重度。
1.2.2.2 客观指标
由于既往研究已证实BDNF 是治疗焦虑障碍的潜在作用靶点之一[16],5-HT、NE和DA等递质广泛参与焦虑情绪的调控[21-23],故这4项血清标志物均被作为本实验的客观结局指标。
检测方法:被试在夏训期间任意1天(最终随机抽取了夏训第3 周的周四)、电针/安慰剂电针干预前(赛前15 天)、电针/安慰剂电针干预后(赛前1 天)分别于晨起后空腹采外周静脉血3 ml,置于EDTA 抗凝真空管中,3000 r/s 离心30 分钟后提取血清,置于-40°C 冰箱中待测(指标待测前避免反复冻融)。BDNF 及神经递质的检测均通过酶联免疫吸附测定法(enzymelinked immunosorbentassay,ELISA)测定。具体检测步骤参考BDNF、5-HT、NE 及DA 对应的ELISA 试剂盒说明书[3 种递质和BDNF 的试剂盒均由Promega(Beijing)Biotech Co.,Ltd 提供;检测设备为BIO-TEK 美国伯腾ELx800酶标仪]。
采用IBM SPSS 25.0 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若服从正态分布,采用均数±标准差表示,自身前后比较采用配对样本t检验,组间比较采用两独立样本t检验;不服从正态分布,采用Wilcoxon 秩和检验。计数资料采用χ2检验。等级资料采用非参数检验。重复测量资料采用重复测量方差分析。差异水平设定在0.05。
如表1、表2所示,两组受试者在年龄、运动水平等级、来源高校,PSQI、CSAI-2、Sport-MPS 评分及血清标志物(5-HT、NE、DA 和BDNF)等人口学及临床特征方面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
表1 两组受试者人口学基线资料
表2 两组受试者临床特征基线资料比较
如表3所示,赛前15天时,与夏训期间(基线资料)相比,两组受试者PSQI 评分均显著增加(P<0.05)。赛前1 天时,经15 天电针/安慰剂电针干预,实验组PSQI评分较赛前15 天时显著下降(P<0.05),与自身夏训基线值差异已无统计学意义(P>0.05),且显著低于对照组(P<0.05),而对照组PSQI评分与赛前15天相比下降并不显著(P>0.05),仍显著高于夏训基线值(P<0.05)。
表3 两组被试夏训期间、赛前15天和赛前1天PSQI评分比较
如表4 所示,关于CSAI-2 量表,与夏训期间(基线资料)相比,赛前15 天时,两组受试者认知、躯体状态焦虑评分均显著增加(P<0.05),经15天电针/安慰剂电针干预后,实验组认知、躯体状态焦虑评分有所下降(P<0.05),虽然仍然比基线评分高,但差异不显著(P>0.05);对照组认知、躯体状态焦虑评分虽然也有所下降,但并不显著(P>0.05),且仍显著高于基线评分(P<0.05)。与夏训期间相比,赛前15 天时,两组受试者状态自信心均显著下降(P<0.05),且经15天电针/安慰剂电针干预后没有显著变化(P>0.05)。
关于Sport-MPS 量表,与夏训期间(基线资料)相比,赛前15天时,两组的失误过度担心、个人标准评分均显著增加(P<0.05),经15 天电针/安慰剂电针干预后,两组的失误过度担心、个人标准评分继续升高,其中,失误过度担心评分在赛前1 天时显著高于比赛前15 天(P<0.05)。与夏训期间相比,两组的知觉父母压力评分在赛前15 天(P>0.05)和赛前1 天(P>0.05)均变化不显著,但两组的知觉教练压力评分在赛前15天显著增加(P<0.05),但实验组在15天电针干预后,相比赛前15 天时已经明显下降(P<0.05),但是仍显著高于夏训期间(P<0.05);而对照组该项评分在15 天安慰剂电针干预前后并没有显著变化(P>0.05)。
此外,组间比较结果显示,尽管在夏训和赛前15天时,两组各量表、各维度评分均无显著差异(P>0.05),但经15天电针/安慰剂电针干预后,实验组在认知状态焦虑、躯体状态焦虑、知觉教练压力三项评分上均显著低于对照组(P<0.05)。
表4 两组被试夏训期间、赛前15天和赛前1天CSAI-2及Sport-MPS评分比较
如表5所示,与夏训期间(基线资料)相比,赛前15天时,两组受试者5-HT 及NE 水平均显著升高(P<0.05)。经15天电针干预后,实验组5-HT及NE水平下降,显著低于赛前15天(P<0.05),其中,NE水平与夏训期间相比已无明显著差异(P>0.05),但5-HT仍显著高于夏训期间(P<0.05);对照组经15 天安慰剂电针干预后,5-HT及NE水平有所下降,但与赛前15天相比差异不显著(P>0.05),且仍然显著高于夏训期间(P<0.05)。
与夏训期间(基线资料)相比,赛前15 天时,两组受试者DA水平均显著升高(P<0.05)。经15天电针/安慰剂电针干预后,变化并不显著(P>0.05)。
两组受试者血清BDNF 在赛前15 天均显著下降(P<0.05),经15 天电针/安慰剂电针干预后,实验组BDNF显著上升(P<0.05),且与夏训期间相比无显著差异(P>0.05),但对照组BDNF的下降趋势仍在继续。
组间比较结果显示,尽管在夏训和赛前15 天时,两组各血清指标均无显著差异(P>0.05),但经15 天电针/安慰剂电针干预后,实验组的5-HT和NE表达水平显著低于对照组(P<0.05),BDNF水平显著高于对照组(P<0.05)。
表5 两组被试夏训期间、赛前15天和赛前1天血清生物学指标比较
本研究过程中未发生不良/严重不良事件。仅有1例实验组被试在首次电针后出现了轻微的皮下血肿,经冷敷和轻揉后即刻很快消退。没有受试者中途退出临床试验。
焦虑是常见的负性赛前情绪,包括运动员的躯体、认知两种状态焦虑[24]。赛前焦虑极易继发失眠等其他负性身心问题。不受控制的焦虑情绪以及随之而来的消极认知、睡眠障碍还可能直接导致运动员竞技表现下降[25-26]。针灸被广泛用于干预各种类型的精神和情感障碍,如抑郁、焦虑和失眠[27-30]。尽管已有针灸干预赛前焦虑的应用研究,但文献极少,质量不高[12-14],关于其内在效应机制的探索仍有大量空白。
焦虑水平主要是通过量表/问卷进行评价,缺乏公认的客观衡量指标。因此,当前的研究主要是基于生物标志物,如BDNF[31-32]及神经递质[15,33]的变化,来探索与焦虑相关的作用机制。
本研究结果显示,与夏训期间相比,赛前15天,两组被试认知、躯体状态焦虑评分均显著上升(P<0.05),提示女排运动员因比赛的临近表现出显著的躯体和心理焦虑,而BDNF 则显著下降(P<0.05)。经15 天电针干预后,实验组认知、躯体状态焦虑评分有所下降(P<0.05),虽然仍比基线评分高,但差异不显著(P>0.05),而BDNF水平也已经明显回升(P<0.05),提示连续的电针干预可以有效缓解女排运动员的认知及躯体状态焦虑,并且这种有益效益可能与BDNF 表达水平上调有关。对照组经15 天安慰剂电针干预后,认知、躯体状态焦虑评分变化不显著(P>0.05),其BDNF水平与干预前(赛前15天)相比差异亦不显著(P>0.05)。
与BDNF 表达水平下降相反,与夏训期间相比,赛前15 天时,随着女排运动员认知、躯体状态焦虑评分的上升(P<0.05),血清5-HT、DA 和NE 表达水平也急剧上升。而实验组经15 天电针干预后,认知、躯体状态焦虑评分有所下降(P<0.05),并伴随有5-HT 和NE水平的回落(P<0.05),而DA 表达水平变化不显著(P>0.05),提示电针对女排运动员认知及躯体焦虑的调节,可能与5-HT和NE水平下调有关。对照组经15天安慰剂电针干预后,认知、躯体状态焦虑评分变化不显著(P>0.05),其5-HT 和NE 水平与干预前(赛前15 天)相比差异亦不显著(P>0.05)。
赛前焦虑似乎还给运动员的赛前自我认知及心理压力造成了一定负担。本研究结果显示,赛前15 天时,两组女排运动员的状态自信心均显著下降(P<0.05),经15天电针/安慰剂电针干预后变化不显著(P>0.05),提示电针干预对女排运动员赛前自信心的提升并无效果。从Sport-MPS 的结果可知,与夏训期间相比,赛前15天时,两组被试的失误过度担心、个人标准及知觉教练压力评分均显著升高(P<0.05),提示随着比赛的临近,女排运动员对于比赛中可能出现的失误表现出明显的焦虑及担忧,对自我高标准、高期待的心理表现愈加凸显,也感知到来自教练的巨大压力。经15天电针/安慰剂电针干预后,运动员对失误的过度担心及对自己的过高期待不降反升,提示随着比赛的临近,运动员的这两种自我认知愈加明显,且在电针干预后无法得到改善。实验组的知觉教练压力评分相比赛前15 天时明显下降(P<0.05),表明电针干预在赛前压力管理中的效果。而知觉父母压力在夏训期间、赛前15天和赛前1天均变化不明显(P>0.05)。
基于失眠与焦虑的“双向影响”[34],赛前焦虑导致的睡眠障碍也值得关注。本研究结果显示,与夏训期间相比,赛前15 天时,两组被试PSQI 评分均显著上升(P<0.05),提示女排运动员出现了明显的赛前睡眠障碍。经15 天电针干预后,实验组PSQI 评分显著下降(P<0.05),且与夏训期间相比差异已不显著(P>0.05),提示在连续的电针干预后,赛前焦虑得到了明显缓解,睡眠状况也随之改善。而对照组由于赛前焦虑情况改善并不明显,其睡眠状况虽稍有缓解,但效果亦不明显(P>0.05),尤其相比夏训期间仍然存在明显的睡眠质量问题(P<0.05)。
而电针对睡眠的调节,可能也与其对神经递质及BDNF表达水平的调控有关。既往研究发现,密集分布于蓝斑核的NE 能神经元可通过不同亚型受体激活皮质及皮质下系列结构,并协同其它觉醒通路增加觉醒行为,且主要表现为降低快动眼期睡眠时间[35];兴奋背侧中缝核5-HT被证实可以延长觉醒时间,而降低其浓度则促进睡眠[36]。Haslacher 等[37]的研究则证实了BDNF 水平的上升有利于通过改善心境调节睡眠障碍伴发的负性情绪障碍。本研究结果显示,通过电针干预,睡眠障碍得到有效缓解亦是伴随5-HT、NE表达水平的下降及BDNF 表达水平的上升,而这可能也是电针调节睡眠的潜在机制之一。
本研究存在一些不足:(1)样本资料偏少、观察及干预周期偏短,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造成研究结果的偏倚;(2)作为团体性运动,单独分析评价电针技术与某一位特定运动员实际比赛表现/比赛成绩之间的相关性尚存在一定难度。
赛前连续8 次(隔日1 次)的电针干预有助于缓解大学生女排运动员赛前焦虑和减轻赛前压力。同时,该治疗还能显著改善因赛前焦虑引起的睡眠障碍。电针的效益可能是通过对BDNF 的促进和(或)对5-HT、NE等神经递质的抑制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