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法传播假新闻:危害、肇因及治理

2020-12-17 03:32王英明张竞文柏首锌
青年与社会 2020年24期
关键词:假新闻

王英明 张竞文 柏首锌

摘 要:算法传播虚假新闻已经饱受诟病,造成社会公众认知割裂、主流媒体话语权丧失、未知社会风险触发等多种危害。从技术逻辑、算法偏见、公众思维三个层面分析算法滋生假新闻的肇因,以领导者角度,着力培养舆论领袖、构建权威性媒体等方式加强对算法假新闻的治理。

关键词:假新闻;算法传播;舆论领袖

算法新闻是指在算法程序的引领下,人工智能依托自然语言生成技术自动生成大量新闻文本。其取代记者简单劳动,具有快捷及时的作用,为新闻传播带来了诸多贡献。然而,后真相时代情绪往往先于事实进行传播。算法滋生的假新闻也带来不容忽视的问题。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玛丽亚·扎哈罗娃于5月28日表示,美国试图利用假新闻使国际忽略俄罗斯在疫情处理方面的努力,使国际合作在应对全球威胁方面复杂化。

一、算法传播假新闻的危害

算法假新闻不仅使得国际合作关系复杂化,更会造成公众认知固化、主流媒体话语权没落,甚至触发未知的社会矛盾。民众诉诸的事实反驳假象变得极为困难,事实逐渐失去主导社会共识的地位。

割裂社会公众认知。其一,个体极化。人工智能算法基于公众浏览记录、数据信息精准推送相似新闻,使高度相似信息在封闭环境中传播,使得公众不断强化自身偏好,并以自身喜好判断事物,从而丧失对事物的判断与分析。其二,群体极化。社会公众逐渐形成对讯息的固有看法,算法推介使得转发、评论、点赞相似的个体形成认同群体。群体形成强大的扭曲的认同并排斥观点相左群体,甚至形成不同群体间的尖锐对立,加剧社会矛盾。其三,思维固化。算法形成的封闭传播空间会割裂大众对社会的認知,公众新闻关注点和讯息需求点长期集中某一领域、某一话题,长此以往,使得公众狂热与情感形成一条价值链,丧失对社会问题和公众问题的思考。

主流媒体话语权没落。第一,官方权威受损。官方权威讯息经过取证、核实、编排等过程要经历一段时间,依据算法产生的假新闻往往可以即时发布,对缺乏知识背景和谣言辨别能力的群体,容易酿成“情绪的影响力超过事实”的悲剧,使得政府权威讯息虽真而无人信。第二,传播系统情绪化。新媒体工作者为博得“眼球效应”,依托算法推送迎合公众,增加订阅和点击量,讯息未经核实就极有可能先带来流量,整个传播系统中的信息传播倾向于主观化和情绪化。第三,正面引导缺失。随着社会发展,公众选择网络作为压力的宣泄口,算法根据以往信息推送讯息往往过于同质化,娱乐化、“个性化”的需求随之高升,甚至不免出现庸俗化、低俗化、扭曲化的需求,官方重大新闻、国家重大消息等往往被忽视,公众尤其是青少年无法得到有效的引领。

触发未知社会矛盾。算法通过精准化的推送,成为部分人谋取利益的手段。通过发布社交媒体算法传播的假新闻,中伤自己在事业有冲突的单位和个人,使得个体的人格、事业、生活受损,从而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营销公司非法获取公众消费大数据,并通过精细化包装,依托算法对受众心理进行精准测量甚至恶意利用[1]。推送定制广告与假新闻,在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诓骗、引诱消费者,造成公众财产损失。在西方,算法传播的假新闻成为政党交相攻讦的技术手段,西方国家在国内通过算法精准传播假新闻,使公众误解、敌视对手国,造成国际局势紧张。

二、算法传播假新闻的肇因

算法传播假新闻的机制有深厚的社会环境土壤,技术逻辑形成闭塞“回声室”,人为操纵带有偏见的算法程序,不断割裂具有缺陷的社会公众认知,形成“技术-算法-思维”所难以破解的假新闻。

技术逻辑。在算法推荐技术的影响下,公众会普遍处于一种“回声室”效应中。一些消息被不断地重复和强调,人们就会逐渐相信并坚定地认为所见即事实。相较于传统媒体,民众更加倾向于从社交圈获取新闻资讯、分享观念见解,实际上,社交圈已经对信息进行了一次“价值过滤”,导致圈子内的价值观念以及消息渠道严重趋同,就像处在一个封闭的房间环境中一样,人们不断听到相似的声音,不断接受到相同的价值观念熏陶,便会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的圈子足以带来全部的事实,从而出现公共舆论的偏差。此外,公众对于人工智能技术的过分推崇加剧这一现象,人工智能能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社会公众的讯息接收、信息传播与价值认同,使社会公众天然地认为人工智能是有益无害的,事件的发展、评判、解释被算法机制所操纵,由此建构起对于人工智能、算法的盲目信任。

算法偏见。社交机器人是最常见的假新闻创建者,算法是支撑其运作的底层技术。人工智能机器人获取公众浏览数据和信息,模拟人的行为,创作出精准推送的假新闻。基于此,公众数据来源于社会,社会的个体和群体难免掺杂着虚伪、不公、邪恶、偏见、歧视等因素。智能机器人在合法信息传播中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但是算法的底层程序受到人为操纵和控制,算法编程自身也极易受到开发者的人为因素影响,甚至许多人仍然利用人工智能的算法偏见设计用于散播谣言、垃圾邮件、恶意软件、错误信息、诽谤等虚假内容。原本技术进步通过非法数据、算法偏见、人为干预形成技术阻碍,使得虚假信息泛滥造成社会出现不良影响和危害性后果。

公众思维。认知缺陷是假新闻产生的思维因素[2]。公众中存在大量凭借直觉判定事实的认知风格,甚至存在容易产生妄想的个体。公众相信自己的观点胜过他人的观点,即使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想法。假新闻的算法逻辑只要符合公众想象、认知的基本逻辑,便可以催生令公众信服的观点和内容,公众通过自我说服、自我辩解的方式增强自我认同,通过虚假新闻传播的反复验证,从而产生令人难以置信的自我信念,特别容易通过错误信息传达不切实际的想法,盲目传播、转发、评论,造成话题热度上升,从而加剧假新闻的泛滥。此外,一旦形成固化认知,公众便会通过各种途径验证、证明所持观点,甚至枉顾事实根据和价值理念。

三、算法传播传播假新闻的治理

通过算法新闻的生成逻辑,以舆论领袖打破“回声室”,不断优化算法对抗带有偏见的算法,同时增强公众算法素养,增强辨别假新闻的能力,从而发挥正向引领作用,消解假新闻的危害。

培养“舆论领袖”。政府在法律和行政权威的基础之上,采取柔性的方法来进行舆论发展方向的引导,规避最初的隐瞒式、滞后式策略。主动进行信息的公开和传播输出,由舆论领袖首先将信息进行权威性解答和詮释并传达给公众,再由公众通过自己的舆论圈传达给更多的人,产生更大范围的影响和普及。一方面将权威信息进行及时传播使之在尽量短的时间内进行扩散,覆盖面的扩大伴随的是影响力的增强;另一方面则是从侧面阻断其他信息传播渠道,代表权威的“舆论领袖”释放舆论基本立场信号,在舆论传播初期便设立一个局限和范围,所有的舆论传播者需要在规定范围内进行操作,而违反舆论领袖立场的舆论和信息则失去发挥的空间和信任基础,其影响力和可信度大打折扣。

优化算法以规制偏见算法。其一,建立规范化的算法机制和准则。以政府行政人员、舆论引导专家等为主,协助算法专家编制一套合理、合法的底层算法系统,通过实践操作、训练、检验等测试,形成一套稳定的算法偏见纠错系统,在实效检测中不断优化算法,提升算法实用性和时效性,从而抵制假新闻的产生、传播与泛滥。其二,厘清算法偏见数据的社会环境因素。了解算法系统中嵌入的社会因素,通过算法自身检测清除社会环境因素影响,并设计干预措施和算法来破坏来自非可信来源的信息流,通过检测不可信来源、违规算法程序帐户,封锁假新闻并防止其扩散,创建阻止此类信息流的可行性算法,从源头阻塞大多数虚假信息。其三,建立假新闻检测模型。通过过滤冗余术语或字符对数据集进行预处理,根据假新闻特征提取已应用于伪造的新闻数据集,对疑似假新闻的讯息进行集中审查与处理,最终形成假新闻检测的模型,确定的假新闻送交传媒专家邮箱或发送即时消息甄别,对抗假新闻泛滥。

增强公众算法素养。一方面,减少算法传播假新闻的渠道。政府在舆论引导平台上进行详细的调研和评估,用更加多元化和民众易于接受的方式进行舆论引导和传播,着力识别假新闻的来源并控制这些来源的信息,担当起保护和检测错误信息的“守门人”,着力打击欺骗性策略模仿真实新闻媒体的网站所产生的新闻。另一方面,提升公众判断假新闻的能力。通过通俗易懂的形式介绍算法运行机制和原理,使公众了解算法传播假新闻的潜在的危害和产生逻辑,同时进行打击假新闻的教育或实施算法扫盲干预措施,甚至于建立从幼儿园到大学的相关教学体系,形成社会公众的算法素养提升机制,从而基于算法素养角度提升公众辨别事实的认知能力。

参考文献:

[1] 史安斌,王沛楠.作为社会抗争的假新闻——美国大选假新闻现象的阐释路径与生成机制》[J].新闻记者,2017年第6期.

[2] 汝绪华.算法政治:风险、发生逻辑与治理》[J].厦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6期.

作者简介:王英明(1999- ),男,山东潍坊人,中国石油大学(华东)经济管理学院学生,主要研究方向:媒介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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