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润东安然的“道术”

辛国奇

2020年的农历七夕，山东威海下起小雨。一场

“知行合一”的培训课在安然集团内举办，整个会场鸦雀无声，全体中高管都在屏息凝听，以至于外面不大的雨点敲击地面的声音依稀可以听见。

一位身形矫健的中年男子，被邀请上台分享听课感悟，他说道：“今天老师给我们分享了小善即大恶，我有些恍然大悟，一个孩子做错事了，善良的母亲原谅了她;员工犯错误了，管理者有时也于心不忍，‘善良地宽恕了他。但这不是让员工继续犯错、酝酿巨大的罪恶吗？原来我不太明白这个道理，为什么‘善即是‘恶——二者是可以转换的。”

他越说越有激情：“对孩子我们都有一种自发的爱护心理，错了也不去说，舍不得去打、去纠正，这是爱吗？这是善吗？对员工来说也一样，这下我悟通了！”

这位中年男子正是安然集团董事长刘润东，他的一番感触获得了培训讲师的点赞。安然公司在2004年成立后获得突飞猛进的发展，与刘润东多年来从传统文化中汲取管理智慧，并且在公司管理上采取中西合璧、道术合一的策略，充分运用西式管理的优秀做法，密不可分。

创业：“我自岿然不动”

刘润东是50后，祖籍山东，生于东北。祖辈“闯关东”的经历，似乎赋予了他天生的一股敢为人先的“闯劲”。即便第一次见刘润东，任何人都能从他的步伐和坐姿，尤其精神气质里得出“这曾经是一位军人”的判断——刘润东的人生履历极为丰富，当过炮兵，同时也在体制内工作过一段时间。

当《中外管理》记者对刘润东说，曾经采访报道过同是炮兵出身的长城资产总裁周礼耀，可能有此经历的领导者，往往都具备极强的战略眼光和方向驾驭感时，他微微一笑，似乎是默认了——而在《中外管理》随后的采访中，愈发印证了刘润东这个最大的特点。

下海辗转于多个行业之后，在诞生了众多“92派”知名企业家的1992年，一次偶然的机会，还在做服装贸易的刘润东接触到了“纳米”的概念。当时他就有一种直觉，这是超越其他传统产业的一次机会，这可能是他未来一辈子的事业。

“我是一个寻找机会的人，我一直在寻找未来的一种行业，如果总是跟随别人，将永远无法超越。只有在思想上超越了，才能真正地超越。”刘润东说，“做企业的大忌就是跟风，要做别人没做过，或是做了还是处于朦胧状态的产业，才有机会。”

刘润东先是从多个层面深入了解了纳米这一新兴行业，同时又跟多位学者进行了探讨、交流，面对这个朝阳行业，刘润东觉得机不可失。说干就干，刘润东先在香港、内地几所高校组织成立了纳米研究所，随后，他在香港成立了安然纳米公司。2004年，刘润东展开了新的布局，他觉得祖籍山东更适合公司的发展，于是，“山东安然纳米实业发展有限公司”在威海成立，注册资本一亿零八百万港币，并投资数亿在威海建设安然工业园。

谈及公司名中的“安然”二字，刘润东说这是“心里面蹦出来的”，军人出身的他对毛泽东十分崇拜，毛泽东在《西江月·井冈山》这首词中所说的“山下旌旗在望，山头鼓角相闻。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给刘润东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

“岿然不动”——做事业不就需要这样的顽强毅力和淡定从容吗？刘润东又看到一句古语：“行也安然，坐也安然”，公司名字由此诞生了。

随着公司的发展，安然两字有了更多的内涵。“‘安为安身、安心、安神之意;‘然，即为大自然。”刘润东解释说：“安然就是生命至真至善的状态。”

创业初期，人们对于纳米还很陌生，对于这一新技术的应用更是一知半解。作为当地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将纳米技术运用到生产研发中的企业，刘润东刚开始要花很多功夫向别人解释：纳米究竟是什么？

“我听说过大米、小米、高粱米，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纳米，纳米多少钱一斤？”类似让人哭笑不得的故事还有很多，但刘润东坚信纳米技术肯定是朝阳产业，只是很多人还没有被这个“朝阳”照射到，他需要在太阳完全升起之前完成布局。别人的冷眼和不解，在刘润东眼里却是机遇，正如他所说：“要想干成一番事业，必须选择有发展的行业，但不是炒作，而是实实在在地选择一个制高点，未来才不会被淘汰。”

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肯定会被风吹雨打，肯定会遭遇坎坷，“岿然不动”太重要了，能否有超出常人的胆识和气魄，完全决定了创业初心的成败。

刘润东意识到，作为一家高科技企业，研发是第一要务，安然公司不仅在硬件建设上投巨资创建了一流的科研环境，而且在技术改造方面下了很大功夫。在安然园区，《中外管理》发现，科研大楼是整个园区中“规格”最高的一栋建筑，纳米科技、生物技术、能源技术研发中心都在其中，可见安然对于研发的重视。而安然公司的研发中心有数百名科研人员，其中1/4来自于国家重点科研机构，都是刘润东诚意聘请来的。“要有投入，也要有情怀。”刘润东笑言，“威海吸引人才并不具备先天优势，除了激励之外，不少人是看到我把纳米当作终生事业来做，才前来加盟的。”

而这一“付出”，换来的收获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目前安然纳米系列产品已有近百项国家专利——这无疑会在销售终端提升话语权和竞争力。

刘润东告诉《中外管理》，他们定期都要进行技术改造，而安然公司国际领先的介质电容物理提取设备及介质电容物理提取技术，更是填补了国内外的技术空白。

除了这一核心技术外，让刘润东备感心里有底的，还有公司的纳米技术和植物干细胞技术，安然的无机纳米技术，将纳米级的物质按一定比例混合，再经过一系列纳米材料制备工艺加工、处理后，最终制得应用在纺织服装系列产品的功能纳米复合材料。而有机纳米技术则是，采用介质电容法把植物中的蛋白质分子鏈剪断成小分子肽，其结构合理、简单，提取的小分子肽中无化学成分残留，在终端产品中可以广泛应用。

凭借先进的生产技艺、独特的技术优势，刘润东的纳米事业有了起色。因为刘润东最早做过服装行业，所以他把靶子首先瞄向了纳米纺织品，一经推出后反响很好。紧接着，刘润东带领团队扩大了产品品类，运用纳米技术的养颜护肤、营养保健、电子科技等产品相继面世。最初让人看不懂的纳米事业越来越顺风顺水。

用西方管理的“术”补短板

成立数年后，安然有了“加速度”般的发展，上马了很多新品类项目，业绩也越做越大。但由于管理还没有跟上发展的节奏，部分环节开始有“跑冒滴漏”的问题。

“那时候还处于纯机械化状态，负责物流的员工在仓库里推着车打包、发货，一天甚至要走二三十里的路。收货人姓名也闹过‘太字写成‘犬字的笑话。”刘润东说，当时因为没有信息化系统，所以造成了一些混乱，投诉电话也接了不少。

刘润东感慨：“企业做上规模之后，如果管理没有跟上，订单虽然很多但没有能力消化，简直就是灾难。”他改编了一个名句，来形容自己当时的感受：做企业难，做一个好的企业更是难上加难。

当《中外管理》问及“回想公司发展这么多年，您觉得最难的时期是哪一阶段”时，刘润东直言，就是发展最快的时候——快速发展期竟然比创业初期还要难。

这也不难理解，决定一家企业发展高度的，往往是最短的板，否则肯定装不了更多的水。

刘润东的“贤内助”、安然集团副董事长兼总裁梁浩对此形容说：“发展大了反而会出现漏风的地方，当时真有点无力感，一睁眼感觉到处都是事儿，就好像很多个油瓶倒了，我们快扶不过来了。没有办法，就得从‘根上捋。”

刘润东和管理层下定决心，准备从底层建筑着手，把公司的短板彻底补起来。

要改造，就改造到最先进的国际标准。从那时起，刘润东和梁浩就四处比较最先进的信息化系统，财务、采购、研发、物流、原材料等系统纷纷被安然运用起来。“为了打造科技化、数字化、体验化、年轻化、敏捷化，我们上了将近30个系统。最新的营销双中台系统，更是把原来的信息化转向了数字化。因为我们使用的原材料很多，之前布料来了之后就发蒙，有时出库就出错。现在上了系统后，即便是刚上岗的新员工都能操作，跟着指示灯走，全部数据都在线上跑，没有手工纸质的东西，就这么简单。”刘润东说。

引入最先进的系统后，根据营销计划，安然的产品从领料到生产的每个工序，全部在系统掌控之下。“所有的数据都在里边，公司随时可以查到，员工也能明确看到，我今天干了多少活，然后挣了多少钱。”刘润东颇为自豪地说，“到最后出成品的时候，每一个产品都带身份证，现在来说这不是件新鲜事，但我们好多年前就做到了。”

而这些系统是多国语言的，这是安然为国际化埋下的伏笔。“这个系统可以支撑我们将来走到全球任何一个角落，只需再创建一门户就行了。”刘润东说。

安然的数字化系统水平在山东省已处上游，2018年10月，安然公司通过“智能工厂和数字化车间”科技创新项目的评审，被认定为智能化工厂。

另一方面，在刘润东的带领下，安然也在不断地提升内部的管理效能，他们建立了自动波管理体系，将国际化管理体系与国际先进的信息化系统紧密结合，促进公司管理良性循环运营，确保各项战略目标有效落地。

一切都“对路”后，安然的研发也有了起色，其中安然植物干细胞研究院通过与哈尔滨工业大学合作，在山野人参植物干细胞项目上取得突破进展。目前，仅山野人参植物干细胞项目专利申办就有40多项。

“西方的管理学，你不得不承认，绩效管理、人力资源管理这一系列做得就是好。把最先进的做法为我所用，短板自然就补起来了。”刘润东告诉《中外管理》。

但刘润东显然还不满足于此，在“术”的层面捋顺后，喜好传统文化的他，要在“道”的层面上继续发力，做到安然版本的“道术结合”。

从传统文化的“道”取智慧

一方面引入最前沿的科学管理系统，一方面则是从最传统的国学文化里汲取管理智慧，“最前沿”与“最传统”在刘润东这里有机融合，成为安然的一大管理特色。

刘润东把企业文化评价为一家企业的“根”和“魂”，他一直在尝试借助传统文化搭建安然的企业文化，也一直在琢磨如何把圣贤文化融入到每一位员工的心灵里，将其内化后反馈到工作与生活之中——正所谓“内化于心，外化于行”。

“合于天地，胸怀天下;合于祖国，视国犹家;合于民众，视人犹己;合于自己，知行合一。”这是刘润东在公司提出的理念。自2004年安然成立以来，他们就组织员工学习《弟子规》《百孝经》《中华圣贤经》等传统文化经典，并在每周一公司晨会上选择一至两篇优秀心得体会进行分享。

“唤醒良知是突破瓶颈的强力战略，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刘润东告诉《中外管理》。在这方面，他有一个“明道、立志、正心、进德、成业”的理论：如果企业家在“德”的层面唤醒良知，仁爱、智慧、胸怀和能量提升30%至50%，就能实现拓展经营。如果企业家在“道”的层面唤醒良知，其格局和境界可以提升一倍，仁爱、智慧、胸怀和能量自然也提升一倍，突破自己的天花板，就能带领企业率先实现战略升级。企业家在“心”的层面唤醒良知，在心灵深处建设心灵品质，开发更多的心灵宝藏，体证更高层面的道，其格局和境界提升数倍。

“很多管理者只是局限于自己的一个领域，如果能抬起头来，正心诚意，永远保持一颗利他之心，能量肯定很巨大。”刘润东说。

关于利他，不少人都知道利他即是利己，但为什么往往说到做不到？对此，刘润东有着自己的见解：“人从出生起就开始索取，这是人的本性，也是人的弱点。但你越想索取的时候、越想得到的时候，往往越得不到。你利于他人，别人自然而然也会做利于你的事，引发良性循环。你如果做不利于他人的事，就是在不利于自己。”

在刘润东看来，不论工作还是生活，企业管理者站在利他的角度说话，越说越有力量。站在自我的角度说话，则越说越没底气。“这个时代什么最贵，信任！销售是从信任开始，感情是从信任开始。你是个不计较、不索取、总是利他的人，在别人眼里，给你再多都是少的。你计较并且总是索取，别人不光不会给你，还会远离你。”

安然集团的员工在耳濡目染之下，现在都懂得了利他即利人、渡人即渡己的道理。劉润东给《中外管理》讲了一个故事，一天早上八点左右，安然旗下酒店一位前来参加会议的顾客匆匆来到前台，说自己刚从一辆出租车下来，行李箱却忘在出租车上了，问能否查监控找到出租车的车牌号。前台工作人员刘伟了解情况后，安慰他不要着急，先去安心参加会议，剩下的事都交给他来办。刘伟通过客服电话找到了出租车司机，告诉他事情原委，并说自己愿意支付司机的返程费用。司机到达后，刘伟付了车费，把行李箱的照片发给了顾客，让他彻底放心。

在安然集团的门口，《中外管理》看到一块巨石上刻着“感恩”几个字，每个员工进出安然园区，都会看到这几个字。

“爱是多层次的，感恩也是多层次的，为什么把它刻到石头上？我希望大家都能常怀感恩之心，爱自己、爱家庭、爱工作。我们常常无法做伟大的事，但我们可以用伟大的爱去做些小事。从最简单的地方做起，从身边的人做起，照顾好家人，孝顺好自己的长辈，令他们愉悦。不要认为极小的善行可以不用去做，认为它们没有任何利益，因为时间的延长，一滴水持之以恒的滴落，终将会溢出巨大的容器。这就是善行的力量。”刘润东如是说。

這些话，刘润东经常在开会时也和员工们谈起，安然也一直在倡导“感恩”文化和孝道文化，引导员工从每件小事做起，践行优秀传统美德。在这其中，刘润东尤其强调孝道。“人不尽孝，怎么能尽忠？一个人如果不孝顺，不爱家，怎么可能爱公司爱国家？”

安然集团每个月都给员工的父母发孝子基金，同时要求公司存多少钱，员工也就得存多少钱。“虽然数目不多，重要的是引导出这颗孝心，收到孝子基金的父母非常感动，孩子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给过家里钱，去公司之后怎么这么懂事了？长辈们就鼓励孩子在公司踏实好好干。”刘润东说。如此，员工的心灵净化了，生活和工作的激情也被点燃了。

刘润东觉得：“人的免疫力如果低了，就会得病。那么企业的免疫力是什么？就是要依道而行，否则就会做不动，早晚要完蛋。所以一家企业不是单纯比谁业绩多大，而是要看这家企业到底能利益了多少人？是否依道而行？”

在安然集团总裁梁浩的提议下，他们还把这些企业文化内容模块化，形成了安然公司“幸福企业八大模块”，内容涉及人文关怀、圣贤教育、绿色环保、健康促进、慈善公益、志愿者拓展、人文记录、敦伦尽分八个方面，其中包括员工收入执行身股分红+年终奖金+年度调薪制，为员工提供现金购房补贴，设立孝子基金、爱心妈咪屋等，让企业文化形成制度，并真正落地。

“致良知告诉我们，凡事要遵从‘道、志、心、德、诚的规律，公司关爱员工、员工关心家庭必须从内心而发。”梁浩说，“安然员工的父母过生日，我们要送上200元的红包，那么员工也要给父母打一个感恩的电话，感恩父母的养育之恩。每年的中秋节，我们会给每位员工的父母送一盒精致的月饼，里面附有公司的感谢信，也有员工手写的一封家书，说说心里话走心交流。”

此外，安然公司每年要组织为期数天的传统文化培训，全体员工都必须参加。同时，还鼓励员工带着亲属、同学、朋友一块儿来听课。对于员工的孩子，他们还会在每年夏天组织暑期的夏令营培训。

2017年，安然公司成为威海首批被授予“孔子学堂”的企业，他们定期为员工组织传统文化培训、幸福企业专题讲座、尊孔盛典等活动，使儒家文化更好地在企业内传播落地。在国学文化的熏陶下，效果是很明显的，安然员工的精神世界和精神面貌都得到了很多提升，不少家庭因此得到了正向的改变，家庭关系越来越和睦。

“不夸张地讲，部分员工甚至改变了命运，从此带着感恩的心情对待社会、家人、同事，把公司事业作为自己的事业对待，干劲十足，生活也变得多姿多彩。”梁浩告诉《中外管理》。

有意思的是，安然公司内部所倡导的传统文化，竟然能把被“西化”的职业经理人，也彻底改变了。

安然中华区执行总裁陶剑俊，此前长期在外资企业工作，接受西式管理这么多年，初来安然时很不适应。“1994年我就在纯美资企业工作了，已经完全习惯于西方鼓励的独立人格、独立思想，认为传统文化就是在让你顺从，引导你趋同。”陶剑俊笑着说，最初参加传统文化学习，他和一同来的团队成员都不太情愿，能推就推，能躲就躲。“最后没想到听着听着却听上瘾了，发现传统文化中的很多内容和西方理念的本质逻辑是一样的。传统文化确实让我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可以说打开了一个浩瀚的世界。最后才发现过往在这方面可谓是一知半解，有些相见恨晚。中西方思想，是可以互相融合，互相取长补短的。”

《中外管理》采访时，陶剑俊熟练地在一张功夫茶桌上，一边给记者泡着茶一边畅谈。而喝了半辈子咖啡的他，此前是不喝茶的。“看圣贤书是改变，喝茶也是潜移默化的改变。刚开始我看办公室里有这张功夫茶桌，觉得这不应该属于办公室的一部分，现在反而离不开了。”陶剑俊呵呵一笑。

“炮兵”的逆势布局

2019年，受市场影响，很多企业纷纷采取收缩策略，艰难过冬。而让同行奇怪的是，安然怎么还在逆势“拿地买楼”？他们先是拿下了广州第二CBD、粤港澳大湾区核心区域的一整栋楼，随后又投资10亿元，在上海购置50多亩土地，规划建设6.6万余平方米的工业园。

这是出于怎样的战略谋划？刘润东解释说，谋其事，先要进行战略布局，和下棋一样。这样的做法，一方面是为打造国际化的公司做准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合作伙伴搭建平台，站在更高处一同飞得更远。

或许是刘润东的“炮兵思维”使然，他做事的大方向把握极准，这点陶剑俊深有感触：“他是一个格局特别大的人，对经济动态、政治形势，可以说有非常独到的见解，方向感特别强，我们都说像公司的定海神针。而且信念特别坚定，做事很有韧性，不屈不挠，哪件事情认准了一万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2019年整个行业受到冲击后，公司确实一点儿都没有退缩，反而在逆势扩张，并且非常坚定。”

在大方向上，安然公司上下都听刘润东的。而在操作执行的细节层面，则是梁浩在操盘。“他们也都彼此分工归位了，配合得非常好，虽然也有争执，但也都是为了达到更好的结果。”陶剑俊说。

正如海尔张瑞敏有杨绵绵，长城汽车魏建军有王凤英，刘润东与夫人梁浩的管理风格极为互补，刘润东主要把控大方向，更宏观一些，而更微观、更细致的层面，则需要梁浩时常进行“监督”和“提醒”。采访当天，正值农历七夕，问及晚上怎么过时，梁浩微微一笑，说：“不会特意过，回家了话题还是离不开公司。”

关于安然的未来，刘润东的目标既有广度也有深度，他心中的“安然”要进入世界500强，还要经营500年。

2020年6月，安然集团确定了新的战略发展规划，将靶子指向了一流的健康科技产业集团，同时确立了以健康产业为主业、以文旅和金融为辅业的战略脉络。“安然将向集团化、科技化、数字化、敏捷化、生态化、年轻化发展，我们在文化落地方面还需加强，另外敏捷化还比较欠缺，这些都是努力的方向。”刘润东口中的敏捷化，指的是敏捷化的生产技术体系和敏捷化的组织体系，这种近似于阿米巴的管理模式，安然正在探索之中。而每一个“化”字背后，也都有着丰富的内涵，比如年轻化是在产品设计和营销策略上响应年轻用户的需求，建立更紧密的情感链接。

每一个发力方向显然都不那么容易，但这些内容，是想“做强做久”的安然所必需的。

刘润东有写诗词的业余爱好，安然公司的不少“司歌”都出自他的手笔。其中一首诗如此写道：“虽说吾今有点难，刘某本是铁打汉;胸有成竹创大业，乐其无穷战未完;敢与蛟龙争九天，不向霸王让分钱;拨正航向添壮志，一生奋战永向前。”其豪情壮志，跃然纸上。

“我们学习‘致良知后会发现，一个人心中有无尽的宝藏，最后企业家比拼的就是心力和心灵品质，这决定着事业的最后高度。”刘润东说。

责任编辑：轩辕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