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进步
我所居住的小区里栽植了不少树,都是一些风景树,大多数的树木我都叫不上名字。我能叫上名字的是杉树、桃树、杏树、垂柳,还有洋槐树。我楼下的这棵洋槐树不高,成年人踩着凳子就能够得到树顶,周六早上到楼下晨练,我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踩着凳子,在采摘树上的洋槐花。也正因为不高,树上的洋槐花并不多。每次路过那棵洋槐树下,我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看到这棵洋槐树和树上那不多的洋槐花,我想起母亲用洋槐花做的面食来。
家乡地处萧县东南的皇藏山区,有山有水,树木繁多。桃树、杨树、柳树、松树、石榴树、柿子树、洋槐树等等。房前屋后、路边沟旁,到处都有树。家乡的树大多都高大、挺拔,几乎都在四五米以上,甚至更高。每年四五月份,一棵棵洋槐树争相开花。在花蕾还没有完全绽开时,母亲便用一根细长的竹竿,绑上一把磨得锋利的镰刀,去削那些洋槐花。每次削洋槐花时,都要削掉一些树枝,让人看得心疼。
母亲把削掉的洋槐花一一捡起,放到菜篮或者脸盆里,用清水淘洗几遍,直到干干净净。母亲开始和面,面和得有点稀,呈面糊状。母亲把这些面糊跟淘洗好的洋槐花和在一起,撒上食盐,倒上香油,搅匀后搁置在案板上。接着,母亲开始烧水,等到水烧开后,母亲把那些和好的面糊跟洋槐花捏成一个一个小球状,一一放进锅里后,母亲盖上锅盖,继续烧火。时间不长,锅盖四周冒气了一阵阵水蒸气。母亲掀开锅盖,笑着说:“好了。”
母亲拿出碗,盛出了那些煮熟的洋槐花团子。我和哥哥迫不及待地拿着筷子,贪婪而又津津有味地吃着。母亲说:“慢点吃,别烫着。”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些看似普通的洋槐花,经母亲的烹制,竟然成了美味佳肴。
也有的时候,母亲把那些洋槐花淘洗好后晾晒干,等到夏季下大雨时,再到山上捡来一些地皮(俗称地衣),加上两个鸡蛋,母亲就能烧出一锅色香味俱佳的汤来。2000年9月,我离开家乡走进了煤矿。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吃过母亲做的洋槐花团子了。
每年到洋槐花盛开的季节,只要看到那挂在树上,白色的,紧紧抱成团,像玛瑙似的洋槐花。我就会想起母亲以前制作洋槐花团子的情形,我觉得那时母亲制作的洋槐花团子,是世界上最美的佳肴,,怎么吃也吃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