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山东水系与运河通航

2020-12-13 10:03姜传岗
关键词:鲁南水系运河

姜传岗

(济宁市委党校,山东 济宁 272000)

一、历史上的山东水系及其在大运河贯通中的枢纽地位

大运河是中国唯一南北走向的水运大动脉,它长达3500多里,其开通又是完全利用的东西流向的各条自然水系,充分体现了我国古代劳动人民的高超智慧和杰出的才能。

常见文献书刊上讲述,中国大运河连通南北“五大水系”,即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都是东西流向的。各条河流的水源、流量不同,位势高差不同,把这些河流连接起来,构建一条南北流向、蜿延三千多里的水运通道,其中还有渡江、过黄、跨海(海河)、越地脊(山东高地)等,这是一项多么浩繁、艰难而复杂的工程!它体现出古代先人们多么高超的智慧、神奇的技能。若说中华民族古代水利科技成就,这连通五大水系堪称是最杰出的。

这里特别提出的是,讲“五大水系”其中却未有山东水系,这是一个重大的缺漏。所谓“山东水系”,是指发源于山东本地——鲁中丘陵地带的诸河流,它们都是以各地的泉水为源的,历史上被称为“泉河”。①明·王宠《东泉志》、张純《泉河纪略》、胡瓒《泉河史》、张桥《泉河志》。参见王云、李泉编:《中国大运河历史文献集成》笫四十四册,北京: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4年。因此山东又称为“泉河之乡”。山东水系的一个显著特点是,由其地形所决定,各河流的流向分散,皆由鲁中丘陵向四周分流:向东、向北流的河(潍河、淄河、白浪河、弥河、小清河等)都直接流入渤海,向西流的河(汶河、坎河)汇入大清河又曲折向东流入渤海,而唯有向南流的诸河流(如洸、泗、白马、沙、薛、泇、沂、沭等河)皆取道黄河入海(自宋至清)。现在鲁南的一些河流都归属于淮河水系,其实历史上的鲁南河流并不直接入淮,因为中间还有一条黃河相隔。山东的河流都是清水,自然也不同于黄河水系。因此从各方面说,山东水系是与五大水系不同的一个独立的水系。

自元代始,京杭运河经过山东。在这里所面对的重大难题是:由于山东丘陵地势较高,南北两端的河流不能通过。当时的先人们总结治水经验,利用了当地的水源优势向两边分流,使南北河流连接起来,从而实现了南北通航。自元至明清,运河贯通600多年,山东泉河先后参与济运的不下十多条。历史上把它们摡括为“五派源泉”以及“五水济运”等说法。正如明·胡瓒《泉河史》所言:“山东凡发地皆泉,其为漕河之利者,不过三府十八州县二百四十四泉也。”《清史稿·河渠志》言:“山东运河,全赖湖、泉济运。”

因此,山东水系不仅名副其实,而且在大运河贯通中更起了关键作用。五大水系不讲山东水系是重大的缺漏。山东水系对于通运的特殊功能,一方面是因为它以泉水为源,能够持续供水,水量较为稳定;另一方面是因为居于高势位置,能够向南北分流,从而把两边的河流连接起来。“五大水系”基本上都是东西流向,唯山东水系是南北流向,因而对于南北水系贯通最具有根本意义。当然这也是一种天赐地造之机。

现在人们都知道戴村坝--南旺分水枢纽工程,是实现南北跨脊通航的典范。其实,从充分利用当时的水系、地势优势和百姓中的治水经验来说,运河通过山东地脊的途径本来可有多种选择,戴村坝—南旺分水方案并不是最佳的。例如,当时通航如果选择从济宁循洸河(历史航道)向北行,至宁阳堽城入大汶河,然后西行入大清河,直接利用汶河和大清河通航,按这段河道古来就有通舟楫的记载,于东阿鱼山以南再向西北开渠至临清。这一线路,最大段地利用自然河流,只需人工开挖大清河至卫河间160里,不仅可以完全省去从济宁经南旺至临清长达450里的人工河道,而且“水脊”升得更高、航道位势落差更大,水量更充足,流水更通畅。尤其是大大避开了黄河决洪的冲犯,航运也会更安全。

人们知道,在当时运河的东南西北方向上来说,南旺地势最高;但从东北西南方向上来说南旺的地势却又是最低,其北边的戴村坝地势就比南旺高出15米之多(现在一说13米)。当时从戴村坝引汶水下南旺,实际上就是将汶水落差下降了15米,这就必然造成从南旺向北分流的势能大大减少,水势缓弱,因而成为张秋以北、东昌一带运道时常发生浅阻的重要原因。至于南旺以北运道经常受黄河冲犯的问题就更加突出,安山至张秋段一直是患险最多的河段,历史上南北运河的两次被淤废都是在这里发生的。设想当时如果直接利用汶河—大清河通航,根本就无需开挖济宁至临清450里的人工河道,也无需经戴村坝—南旺分水,那样就不会使向北的运道损失15米位势落差。大运河的水脊就在宁阳堽城,其位势比南旺更高出20米以上。(堽城坝比戴村坝约高7米)可想而知,运河水量将会更加充足,水势更加强劲,亦会极大地避免被黄河的冲犯。①详见姜传岗:《元代山东运河线路选择得失考》,《运河研究》2017年第4期。人们还知道,明代南阳新渠和泇运河的开挖就是为了避开黄河的冲漫,从而废弃泗运旧道,将运道向东移于位势较高的地带,由此使鲁南运河获得了新生。同样的道理,济宁以北的通运,如果当初向北移向大汶河—大清河一线,不走南旺低位势线路,那么大运河的命运必会是另一种样子。

当然,元代首开漕渠选择南旺线路是由当时的多种具体原因决定的,不可能离开历史背景看问题。②而在经过数百年实践检验之后的今天,我们有可能以更加科学的眼光给予研究。

单从水利工程上看,戴村坝—南旺分水枢纽的确是一项伟大的杰作,所谓“七分下江南,三分朝天子”(一说“三分下江南,七分朝天子”等)是对其一种形象艺术的赞美之词,无可非议。但如果有人把这种说法认作科学的理解,真的以为南旺分水“向北直通北京,向南流到江南”,则是大谬不然。

如上所述,大运河全程3500多里,它连接六大水系,沿线济运的河流不下20多条,全程运道实际上是分段供水、由沿线各条河流相互接力而延续的,其中没有任何一条河水是贯流全程的,尤以南旺分水来说更无有这么大的水量。从功能利用上它只是向北供水至临清、向南至任城。

我们知道,南旺分水是引用的汶河水,汶河在出泰山丘陵之后,到宁阳县堽城坝先分流了一部分水入洸河南下任城济运。到东平县戴村坝后,其主河仍是入大清河归海,只是分出一股入小汶河南下南旺,而在南旺又再南北分流,其水量已经不大,却要向北供给至临清三四百里的运道,这成为当时运河缺水、漕船发生浅阻最多的-个河段。南旺分水向北只是流到临清,它连山东都出不了,更谈不到流到北京。临清以北的通航全是靠的卫河,属于海河水系。该河来自上流河南省,位势高、水量足,无论是隋唐运河还是元明清运河都是循的卫河,从未有山东水系过临清的事。即使卫河水,向北至多到天津就完全入了海,也无緣进入北京。说山东水向北可直通到北京,更是不可能的事。

同样,南旺分水向南只是济运到任城,由此就接到洸河,两水之间有天井闸和任城闸控制;洸河向南至鲁桥接入泗河,泗河向南至徐州接入黄河,之间有镇口闸和内华、古洪等闸控制(明嘉靖年后泗运旧道废弃,新开南阳新渠和泇运河,至宿迁入黄河);黄河向南则汇入淮河,并于淮安流入大海。这就是说,连黄河、淮河之水都过不了长江,山东之水又怎能够“下江南”?

历史说明,在六大水系中,山东水系居于黄河与海河水系之间,它在南北通航中的作用是特殊的、关键的。运船通过山东水脊是由上下诸闸间的技术性操作实现的,是一种系统性、群组性接力的作用,决非一河一役之功。如果把运河过山东地脊只看成南旺分水的作用,那其实是把这-伟大科技工程小看了,简单化了!山东水系对于运河供水只是中间的一个区段,如果把山东的水看成是“直通京杭”、全程通航“主要用的山东省的水”,则是对历史的极大误读。

在目前,支持这种主要用山东水通航的主张是“鲁南水北流”的观念。人们知道,由于受地势条件所决定:“鲁南水”自古以来都是向南流。但有专家竟认定历史上的鲁南水是有北流的。这种观念究竟是以何种客观事实为依据?莫不令人疑惑!难道说是指的历史上的济水、广济河、赵王河(北支) 等这些北流之河吗?然而,须知这些北流之河本是来自菏泽地区的“鲁西南之水”,而并非是“鲁南水”。更确切地说,这些北流之河实是来自上源的河南省,而并不属于山东水系。这里把“鲁南”与“鲁西南”、“河南水系”与“山东水系”的概念相混同起来是极大的错乱。其实,即使济水、广济河等在宋代之后由于自然条件变化也早就消失了。尤其是自清末黄河铜瓦厢大决口改道山东之后,赵王河这条最后的北流之河也消失了。在目前,即使黄河南岸的郓城、梁山县境的地表水也都是顺地势向南流,最终汇入南四湖,再无有任何北流之水。所谓“鲁南水北流”完全是一种虚假的幻想,更是对山东水系的盲识。

二、从当前实际出发,科学规划大运河通航的水源配置方案

历史俱往矣。自清末一百多年以来山东环境面貌经历了沧桑巨变,山东水系发生了根本改变。一是黄河改道山东,大运河断航;二是自然环境发生变化,总体干旱少雨。目前地下水位已下降至数十米,几乎所有的泉水都停涌。再见不到历史上那种雨雪丰富、河流纵横、城乡坑坑塘塘都有水、许多地方掘地就涌水的“泉河之乡”的景象。就连全省最有名的趵突泉也只有靠人力补水工程才得喷涌。泉水消失,则河湖无源,历史上的河、湖或消失(如“北六湖”)或成为季节性的。连最大的汶、泗之河一年中也有八九个月断流。历史上形成的山东水系现在基本消失。

目前山东干旱缺水状况,正如省政府在水资源报告中所说:全省淡水资源总量为305.82亿立方米,仅占全国水资源总量的1.1%,人均水资源占有量只有全国平均占有量的1/6。成为目前“我国北方严重缺水的地区之一”。

另一方面看到,新中国半个多世纪以来经济科技发展和水利建设的伟大成就犹如回天之力,给我们保护自然环境、大范围调控水资源提供了有利条件。由于对于黄河的治理取得了决定性胜利,使害河变成了利河;又由于当代南水北调工程的成功,为山东和华北调来了长江水,将会大大改善北方水资源状况等。在当代民族崛起,国家振兴的新时代,重启南北运河复航工程,时机已经到来。

今日运河复航,显然要从当前的客观实际出发,充分利用现实的水利条件,不可能照搬历史模式。能否清楚认识山东的省情,尤其是水资源状况,科学精准地规划设计通航方案,是目前摆在山东面前的一项重大课题。

目前省內有专家主张“鲁水通运”论,即“实现鲁水北流”。认为“恢复大运河通航必须依靠山东的水源”。①李殿魁:《治水新论》,北京: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16年,笫190页。具体就是以南四湖、东平湖通运,“开通穿黄隧道,直输京津”。不仅解决通航问题,“一水贯通南北”,而且解决整个华北地区干旱缺水问题,包括“支援雄安新区建设”,“建立以自流京杭运河为骨干的自流灌溉网和航运网”,“服务京津、润泽华北”等等。“鲁水通运”论其目标、气魄可谓远大,宣讲多年,目前颇具影响。然而,此论的可行性很值得讨论。根本问题在于:今日山东究竟有水北输实现通运吗?南四湖之水能够北输吗?

鲁水通运论者处处讲的所谓“鲁水“、“山东水源”,究竟是指什么?始终未讲清楚,给人的只是一种空虚、抽象的慨念。我们知道,历史上的“鲁水”就是指发源于山东本地的泉水而形成的河流和湖泊,即“山东水系”的水。而现在这种水已经不存在了。目前虽然原有的有些河道、湖泊仍然还在,但须知“河”、“湖”与“水”并不是相同的概念,“河”、“湖”更不同于“水源”。把目前河、湖的存在说成水源是虚假的。

“鲁水”、“山东水源”当然也不是黄河水和南水北调的水。因为它们都是外来水。所谓“鲁水”、“山东水源”目前实际上只能就是山东的大气降水。

从“全国降雨量分布图”来看,山东属于北方降雨量较少的地区。山东省近半面积是丘陵地形,中间高而四周低,像一个锅盖形状,因此雨季地表水向四周流失特别严重。地表水向东、向北都流入大海,向西流入黄河并且也入了海,向南则流入江苏省,而留在当地和渗入地下的水却较少。因此说,山东的干旱缺水实际上比京冀地区严重得多,尤其是对于鲁中丘陵地区来说更是这样。目前所谓“鲁水”、“山东水源”状况实在承担不了向外输水、开发航运的重任。

自从泰沂丘陵地带的大量泉水消失以后,南四湖、东平湖实际上已成无源之湖。湖中储存的只是天上的降水。每当雨季周边的河流下淌,给湖区注满了水,而到冬春之季就干涸,成为季节湖。自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湖区百姓见证了屡次发生的干湖现象,每年都停航几个月。为保湖区生态有时靠引用黄河水给予补救。数十年来,南四湖、东平湖连自身和梁济运河的通航问题都解决不了,它又怎能向北输水至华北,并解救整个华北地区的干旱缺水之困?

若讲干旱缺水,作为山东人应该知道,广大沂蒙山和鲁中丘陵地区比华北平原严重得多。在这里半数以上的水库干枯,地下水位己下降至百米之深,禾苗枯焦浇不上水,连人畜饮水都困难,其旱情远超过周边各省区。人们知道,在鲁南每年汛期都有三四十亿立方的“雨洪”水流出境外,这其实正是以沂蒙山地区的严重干旱为代价的,采取措施尽可能多的留蓄这些水、使其少些南排入海,显然是水利部门所应努力的。然而须知这些“雨洪”本来都是包括在沂蒙山地区的降水量之内的,即使将其全部留蓄起来,也改变不了广大沂蒙山地区缺水的基本事实。具有正常思维的人都会明白:现在即使沂沭河和南四湖增蓄了水,也应首先考虑本省的抗旱问题。南四湖连其附近沂蒙山地区的干旱缺水都解决不了,它又有何能千里跋涉到华北去抗旱?

诚然,近几年来人们欣喜地看到南四湖、东平湖都常年充水了,济宁至东平湖航道也贯通了,但须知这是国家南水北调工程引来的长江水,而并不是山东的水源所致。其实南水北调给山东的供水是有明确计划指标的,即包括湖区生态用水、城市用水、工农业用水等,其中并无向华北通运的水。有人所谓“形成以南四湖为北部京杭运河通航的可靠水源”,完全是空话。南四湖本身缺少水源,尚靠南水北调补水,它拿什么充当“北部京杭运河通航的可靠水源”?

中办国办印发的《大运河文化保护传承利用规划纲要》,在关于北部运河“水资源优化配置”方案中明确列出:通惠河、北运河通水是利用北京地区的河流和城区排水;南运河(天津至临清)“主要利用上游卫运河下泄水、漳卫河汛期洪涝水、沿河周边城镇再生水”,“适当利用南水北调(中线)等外调水”;会通河“黄河以北河段,主要利用南水北调东线输水及黄河引水,在南水北调东线工程非输水期可利用本地地表水及周边城镇的再生水”等。我们看到,这种水资源配置方案是比较科学合理的。但这里压根就没有提利用山东水源出省向北通运的意思。对于南四湖、东平湖也只是规划“改善调蓄能力”。①中央办公厅发2019年10号文,《大运河文化保护传承利用规划纲要》第五章专栏2。

从此说明,国家发展规划部门对山东的水资源状况是清楚明白的:北部运河通水通航仍然延循自然水系和历史源流,临清以北仍利用卫河上游的水;山东是被补水目标,无有输水任务。然而我们看到,倒是山东的专家不明就里,虚构出本省水源丰富的事实,力争要输水外流,拯救整个华北地区的干旱缺水问题。

论者说:“北运河的水源向来以山东为主,只要把大汶河、东平湖的水引入临清卫河,北运河复航就成功了。”②李殿魁:《治水新论》,北京: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16年,笫179页。这话清楚说明“鲁水通运论”者对“北运河”的基本事实并不了解。竟然不知道临清卫河向来流淌的只是上游河南省的水,从来未有什么汶水过临清济运的事;而“北运河”向来是利用的来自北京的河流,更是与山东的水毫不沾边,这里岂有什么“北运河向来以山东水为主”的事实!诸所周知,按照国家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目前从北京至天津的北运河己经成功实现了通水通游(旅游通航),哪里还需等待汶河、东平湖的水前去复航呢?

所谓“鲁南之水北流,直输京津”更是臆想天开。历史上鲁南水系从来都是向南流,受地势北高南低决定,任何时候都不可能向北倒流。事实是,南四湖之水连济宁向北的通航从来都无法解决,又何谈过黄河远输京津?莫说南四湖现在只靠南水北调补水,即使有水,它又岂能向北爬高自流?假设南四湖之水能够向北自流到临清,那么历史上还需要从南旺分水吗?不要说鲁南之水根本流不到京津,如前所述,即使南旺的汶水也只能流到临清。而即是临清以北来自河南的卫、漳之水,也只能流到天津并全部入了海,而无法再向北流。因为天津海河底海拔只有二三米,北京地区包括雄安新区和整个河北省地势都大大高于天津,这一带几乎所有的河流和泄水包括北运河都向天津海河流,南运河之水又岂能由此向北和向西“自流”供水?总之,即使作再多的假设,也绝对实现不了使南四湖之水向北自流、输水到天津和北京的大话。

河南省北部降雨量同山东省差不多,但就其全省来说却大大高于山东省。尤其是其南部紧靠丹江口大水库,该省引用长江水极其便利。丹江口水库大坝海拔170米,向北落差很大,开闸就能向北自流供水,不仅能解决本省用水问题,而且穿过黄河一直顺流至河北、北京和天津。现在南水北调中线输水线路己经通到邢台、石家庄和保定以北,完全走的是高位势线路,设计供水区覆盖京津冀全地区。该地区的引江线路从西向东与当地水系自然流向完全一致。现在许多河流包括白洋淀都已经通了水。如果向卫、漳河供水更加容易。相比河南、河北省,山东哪有这种水优势!有何资格争当向华北供水的大户!即使说拿南水北调东线之水北输,仅就其输水线路位势太低这一点来说,北京也根本用不上来自山东的水。至于说要使南四湖之水穿黄河、夺卫河输水给华北,“服务京津、润泽华北”,“建立自流灌溉网和航运网”等夸大言词,更是一种天方夜谭之想!

山东究竟是缺水还是丰水,是向内引水还是向外输水,这是两种根本不同的治水通运理念和方向,对此有必要深入开展讨论。其关键在于要树立一种端正、严实的科学态度,否则要制定出正确的方案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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