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书广
(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研究生院, 北京 100091)
恩格斯在《反杜林论》“道德和法。永恒真理”章中,深刻批判了杜林从“永恒真理”推出“永恒道德”的谬论,同时依据历史唯物主义分析了“共同道德”的存在条件。“普世价值”错误思潮在道德领域的表现主要就是宣扬“永恒道德”“普遍伦理”,这两股思潮有内在关联性,有着共同的政治企图、政治目的。认清“永恒道德”的实质,厘清“共同道德”与“永恒道德”的区别,指出“永恒道德”论者的错误,对于我们看清西方“普世价值”和“永恒道德”思潮的本质,防范西方错误思潮的不良影响,以及我国意识形态安全都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恩格斯认为,任何道德教条都不是永恒的、终极的,道德世界没有凌驾于历史和民族差别之上的永恒的原则。但是,在共同的历史背景下,如果经济状况、经济关系是相似的,那么“共同道德”是有可能存在的。
恩格斯认为,道德作为一种伦理观念,归根到底是对社会的经济关系的反映。“我们断定,一切以往的道德论归根到底都是当时的社会经济状况的产物。”[1]99“对同样的或差不多同样的经济发展阶段来说,道德论必然是或多或少地互相一致的。”[1]99道德的产生有着特殊社会根源,主要是社会经济关系的产物。道德依赖并反映社会经济关系,有什么样的社会经济关系,就有什么样的道德观念。在阶级社会中,社会经济关系主要表现为阶级关系,道德观念主要是对社会阶级关系的反映。“人们自觉地或不自觉地,归根到底总是从他们阶级地位所依据的实际关系中——从他们进行生产和交换的经济关系中,获得自己的伦理观念。”[1]99道德观念与哲学、艺术、宗教等社会意识相比,比较直接地反映人们在社会生活中的相互经济关系。
恩格斯认为,在“共同的历史背景”下,社会经济状况具有共同之处,因而存在“共同道德”。虽然封建贵族、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有“自己的特殊的道德”,但是“这三种道德论代表同一历史发展的三个不同阶段,所以有共同的历史背景,正因为这样,就必然有许多共同之处。不仅如此,对同样的或差不多同样的经济发展阶段来说,道德论必然是或多或少地互相一致的”[1]99。道德的阶级性与存在不同阶级之间的“共同道德”并不矛盾。在同一历史发展阶段,不同阶级之间的道德具有“共同之处”,有着一些共同的道德原则和道德规范。“切勿偷盗”是出自《圣经》的道德戒律,恩格斯曾以这个道德戒律为例,论证“共同道德”的存在。“从动产的私有制发展起来的时候起,在一切存在着这种私有制的社会里,道德戒律一定是共同的:切勿偷盗。”[1]99“切勿偷盗”能够成为不同社会形态、不同阶级的道德原则,是因为同处在私有制这个大的历史发展阶段。“切勿偷盗”这个道德戒律符合处在这个大的历史阶段的人们的利益,当然主要是符合统治阶级的利益。在阶级社会,虽然存在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但是为了维护正常的生产、生活和互相交往等共同利益,需要建立起共同遵守的道德规范,只不过这些“共同道德”属于历史的范畴,是变化发展的,不是永恒的。
西方所谓“永恒道德”,一般是指存在一种贯穿人类社会发展过程始终并为人们所普遍接受的道德观念,它不会因历史时代的变迁和社会形态的更替而发生任何的改变。这种永恒性的道德观念,不论是在理论上,还是在历史实践中,都是不可能存在的。道德观念作为一种特殊的社会意识,是人脑对社会物质关系的反映。讨论是否存在“永恒道德”,就有必要探讨一下人的思维和认识能力。恩格斯从思维和认识是否具有至上性,思维和认识是否拥有“无条件的真理权”,“善恶观念”是否一成不变,道德教条是否永恒等方面与杜林展开了全方位论辩,深刻批判了杜林的“永恒真理”观和“永恒道德”观。
1.“人的思维”的至上性是有限度的
恩格斯认为“人的思维”具有至上性和非至上性,但是“人的思维”的至上性是有条件和限度的。“人的思维”不是单个人的思维,“它只是作为无数亿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人的个人思维而存在”[1]91。恩格斯说,只要人类可以长久延续下去,只要人的认识器官和认识对象没有给人的认识能力设定界限,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人的思维合并在一起是至上的,是可以认识现存世界的,“那么,我只是说了些相当陈腐而又相当无聊的空话。因为最可贵的结果就是使得我们对我们现在的认识极不信任,因为很可能我们还差不多处在人类历史的开端”[1]91。恩格斯认为,假如我们处在人类社会历史的开端,我们的后代将来会以十分轻蔑的态度纠正我们认识上的错误,他们纠正的错误,可能比我们纠正前代的错误还要多得多。杜林认为“意识,因而也包括思维和认识,都只能表现在一系列的个人中”[1]91。恩格斯则指出,如果个人的思维具有至上性,那么必然有一种外在的力量使处在健康清醒状态的每一个人,强制接受某种思想。但是,“至于说到每一个人的思维所达到的认识的至上意义,那么我们大家都知道,它是根本谈不上的,而且根据到目前为止的一切经验看来,这些认识所包含的需要改善的东西,无例外地总是要比不需要改善的或正确的东西多得多”[1]91。况且,“思维的至上性是在一系列非常不至上地思维着的人中实现的”[1]91。人的思维的至上性、绝对性与个人思维的有限性,这个矛盾只有在人类无止境的世代更替中才有可能得到解决。
2.认识的“无条件的真理权”是相对的
恩格斯认为“拥有无条件的真理权的认识是在一系列相对的谬误中实现的”,而且认识的无条件的真理权“只有通过人类生活的无限延续才能完全实现”[1]91。恩格斯指出,在人类认识的三大领域,获得真理的情况都不理想,这说明认识的“无条件的真理权”是相对的、有条件的。首先,在非生物界领域,即在数学、物理、化学和天文学领域,我们获得的真理情况并不理想。例如,由于变数的应用,“数学上的一切东西的绝对适用性、不可争辩的确证性的童贞状态一去不复返了”[1]93。其次,在活的有机体的科学领域,即在生物学领域,我们获得的真理的情况更糟糕。在这一领域,各种相互关系和因果联系非常复杂,导致我们解决了一个问题会引起非常多的新问题,并且每一个问题,通常需要一点一点地解决,甚至需要花费上百年的时间。例如,细胞的发现迫使我们全面修正之前已经确立的最后的、终极的真理。最后,在人类历史领域,我们获得的真理情况还要更糟糕。恩格斯说,在生物界我们可以研究一些依次相继的过程,这些过程在相当广阔的范围内是有规律地重复出现的。但是,在社会历史领域,原始社会以来的历史表明“情况的重复是例外而不是通例;即使在某个地方发生这样的重复,也决不是在完全同样的状况下发生的”[1]94。因此,“我们在人类历史领域中的科学比在生物学领域中的科学还要落后得多”[1]94。恩格斯指出,人类历史领域中的认识,从本质上来讲,是相对的,都只是对一定时代和一定民族的了解,“而且按其本性来说是暂时的一定社会形式和国家形式的联系和结果”[1]94。恩格斯认为,在人类历史领域,不存在终极的真理和根本不变的真理,除非是一些陈词滥调或者老生常谈的东西。
3.真理具有相对性,不能从“永恒真理”推出“永恒道德”
恩格斯在论述完思维的至上性和认识的“无条件的真理权”之后说:“真理和谬误,正如一切在两极对立中运动的逻辑范畴一样,只是在非常有限的领域内才具有绝对的意义。”[1]96如果我们在上面指出的非常狭窄的领域之外讨论真理和谬误的对立,这种对立只能是相对的,而且这种对立不是严谨的、科学的表达方式。“但是,如果我们企图在这一领域之外把这种对立当做绝对有效的东西来应用,那我们就会完全遭到失败;对立的两极都向自己的对立面转化,真理变成谬误,谬误变成真理。”[1]96恩格斯以波义耳定律为例说,“在温度不变的情况下,气体的体积和它所受的压力成反比”[1]96这一定律在某些情况下是错误的。科学家雷尼奥发现,能够因压力而液化的气体,当压力接近液化时,波义耳定律的正确结论就变成了谬误。恩格斯认为,如果有人企图从自然科学领域的“永恒真理”推出人类历史领域的“永恒真理”“永恒道德”“永恒正义”,要求它们具有数学的认识那样的相似的适用性和有效范围,那么他们就全部陷入了谬误。况且,与自然界相比,在人类历史领域,我们获得真理的情况更糟糕,因此根本不能从“永恒真理”推导出“永恒道德”。
1.“善恶观念”和“道德论”是具体的、历史的
恩格斯指出,人类在真理和谬误问题上没有什么进展,在善和恶的问题上更是没有多大进步。善恶观念是道德领域的问题,是人类历史领域的问题。在这一领域,人类得到的终极真理、最后的真理是最稀少的。“善恶观念从一个民族到另一个民族、从一个时代到另一个时代变更得这样厉害,以致它们常常是互相直接矛盾的。”[1]98恩格斯认为,如果有人简单说,善就是善,恶就是恶,那就混淆了善恶观念,以至于一切道德观念都完结了,每一个人都可以为所欲为了。欧洲发达国家同时存在着基督教的封建的道德、现代资产阶级的道德和未来的无产阶级道德。“仅仅在欧洲最先进国家中,过去、现在和将来就提供了三大类同时和并列地起作用的道德论。哪一种是合乎真理的呢?如果就绝对的终极性来说,哪一种也不是。”[1]98这就是说,道德是历史发展的,不是一成不变的;道德是具体的,不是抽象的。新的历史条件产生新的社会经济关系,要求新的道德观念与它相适应。经济状况和经济关系是历史的、具体的,道德观念也是历史的、具体的。恩格斯举例说,私有制社会有一个共同的道德戒律:切勿偷盗,但是它不会是一个永恒的道德戒律。“在偷盗动机已被消除的社会里,就是说在随着时间的推移顶多只有精神病患者才会偷盗的社会里,如果一个道德说教者想庄严地宣布一条永恒真理:切勿偷盗,那他将会遭到什么样的嘲笑啊!”[1]99
2.在阶级社会时代,道德具有阶级性,超越阶级的道德是不存在的
恩格斯认为,从整体来讲,人类还没有超出阶级的道德。“社会直到现在是在阶级对立中运动的,所以道德始终是阶级的道德;它或者为统治阶级的统治和利益辩护,或者当被压迫阶级变得足够强大时,代表被压迫者对这个统治的反抗和他们的未来利益。”[1]99-100道德是对社会经济关系的反映。在阶级社会中,经济关系主要表现为阶级关系,道德主要是对社会阶级关系的反映,超越阶级的道德是不存在的。恩格斯指出,通过历史事实我们可以看到,不同的阶级从各自的利益出发建构自己的道德观念,因而不同阶级的道德具有不同的特点。奴隶主和奴隶有各自的道德,封建主和农奴有各自的道德,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有各自的道德。不同的阶级就是从自己所处的经济关系中,获得自己的伦理观念。“只有在不仅消灭了阶级对立,而且在实际生活中也忘却了这种对立的社会发展阶段上,超越阶级对立和超越对这种对立的回忆的、真正人的道德才成为可能。”[1]100
通过恩格斯在《反杜林论》“道德和法。永恒真理”一章中的论述,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共同道德”与西方所谓“永恒道德”不是一回事。鼓吹“永恒道德”的人是历史唯心主义者,而提倡“共同道德”的人是历史唯物主义者。“共同道德”与“永恒道德”没有共同之处,二者的理论基础不同,对群众的导向作用也不同。“永恒道德”是“普世价值”错误思潮在道德领域的反映,两股思潮有内在关联性,有着共同的政治企图、政治目的。
支持“永恒真理”“永恒道德”“永恒正义”的思想家,实际上都是历史唯心主义者。他们认为历史发展的基础是“永恒道德”“永恒真理”。他们认为,历史的发展是不依赖于个人意志的,历史的发展有自己的规律,但是这种规律不需要物质的东西作为基础,这种规律是某种思想或者原则,甚至是一个公式。
“永恒真理”“永恒道德”等名词,是西方资产阶级思想家最早提出来的。在资产阶级革命的时期,“永恒道德”“普世伦理”是反对封建专制统治的思想武器,目的是建立一个合乎“永恒正义”“永恒道德”的社会。“永恒正义”指的就是资产阶级所谓的“自由”,还包括“民主、法治、人权”等观念。资产阶级的“自由”和社会主义的自由是不一样的,资产阶级的“自由”是一部分人的“自由”,是占有和使用私有财产的“自由”,不是所有人的自由。同样,“民主、法治、人权”等都是资产阶级的“正义”,是少数人的正义,与社会主义的“民主、法治、人权”是普遍人的正义是完全不同的。
杜林是西方资产阶级“永恒道德”论的典型代表。杜林等一些近代西方学者企图从“永恒真理”推导出“永恒道德”,认为“永恒道德”就是现实生活中的“永恒真理”。杜林主张思维具有至上性,他认为严格知识的可靠性和日常认识的充足性是不容置疑的。杜林提出,既然存在着“永恒真理”,在道德领域也就存在着超越阶级和民族特性之上的道德原则即“永恒道德”。他说:“在发展过程中构成比较完全的道德意识和所谓良心的那些特殊真理,只要它们的最终的基础都已经被认识,就可以要求具有同数学的认识和运用相似的适用性和有效范围。真正的真理是根本不变的……”[1]90恩格斯认为,思维具有至上性和非至上性,真理的绝对性和相对性就是人类思维的至上性和非至上性的表现,“永恒的真理”“绝对的真理”是不存在的。杜林企图从自然科学领域的“永恒真理”推导出人类历史领域存在“永恒真理”和“永恒道德”,实际上就陷入历史唯心主义的谬误中。
“永恒道德”“永恒正义”不是真的。这些东西实际上是不存在的,都是过去的一些历史学家、社会学家或理论家凭空想象或者逻辑推理出来的。他们提出所谓的“永恒真理”,不一定真正拥护真理,他们只是按照自己的阶级利益虚构“永恒真理”。从属于每一个时代、每一个社会形态的历史唯心主义者,都有自己阶级崇拜的“永恒道德”。他们都只是按照自己阶级的利益来考虑什么是“永恒道德”,这种“永恒道德”实际上就是某个阶级的道德。只有到了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阶级和阶级观念都不复存在,真正的人的道德、没有阶级的道德才有可能形成。
“共同道德”与“永恒道德”截然不同,其理论基础不同,对群众的导向也不同。“永恒道德”不是一个科学概念,它容易制造抽象共相的理论幻觉,而“共同道德”是对人类文明的有益成果的肯定,承认“共同道德”的存在具有理论和实践意义;西方宣扬的“永恒道德”是以抽象的人性论为基础的,是一种对道德的虚拟,是一种关于道德的唯心主义的理论,而“共同道德”是以现实的、具体的人为基础,是一种关于道德的唯物主义理论;“永恒道德”是超越历史阶段的,是超时空的,而“共同道德”是有条件,有范围的;“永恒道德”从人的认识出发,从“永恒真理”推出“永恒道德”,是不可兑现的空头支票,而“共同道德”立足于实践,是各民族文化积累和文明进步的结果;“永恒道德”凌驾于其他国家民族文化之上,而“共同道德”存在于其他民族文化之中,是基于一定的共性追求;“永恒道德”论者陶醉于人类实现西方“永恒道德”的幻想,而“共同道德”论者遵循和而不同的原则,在尊重差异的基础上,通过道德共识达成一定共性的道德追求。
经过比较可以得出结论:“共同道德”不等于“永恒道德”,而且从“共同道德”也不能推导出“永恒道德”。“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生产力的发展引起经济关系和阶级状况的变化,从而带来人们道德观念的变化。”[2]尽管在不同社会形态、不同阶级关系条件下,存在社会成员普遍认可的道德规范和道德法则,但是道德规范和道德法则会随着社会的发展发生相应的变化。
“普世价值”思潮在道德领域的表现主要就是宣扬“永恒道德”或“普遍伦理”。“永恒道德”论,是伦理全球化的一种思潮,是西方主导的经济全球化在伦理层面的反映。“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经济全球化、政治多极化、信息技术革命、文化多元化、民族国家复兴等浪潮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西方发达资本主义的思维方式,反而给形形色色的西方中心论话语变体的传播提供了便利条件。”[3]自20世纪90年代初德国神学家孔汉思提出“全球伦理”概念以来,起源于西方基督教的“普世主义”受到了思想理论界的热捧,在伦理学界引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普世价值”讨论。“全球伦理”是引发“普世价值”思潮的先声,与“普世价值”相关联的“普世伦理”,也逐渐突破伦理学领域,进入到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进入新世纪以来,“普世价值”通过《南方周末》《炎黄春秋》、凤凰网等媒体的宣传报道,在学术界引起了激烈的讨论。特别是在2008年5月《南方周末》发表《汶川地震,痛出一个新中国》一文后,一些人开始用“普世价值”诠释中国在抗震救灾中的积极作为,引起思想界的激烈争论。于是,“普世价值”思潮就这样在中国流行开来。
价值是事物或现象对人的需要而言的有用性,是事物以自身属性满足主体需要,主体的需要被满足的效用关系。而所谓的“普世价值”是指“存在一种为普天下所有的人共同接受、并贯穿人类社会发展过程始终,亦即普遍适用、永恒存在的价值”[4]。信奉西方“普世价值”的人,一般是把“自由、民主、平等”等价值观念当作“普世价值”。我们常说的“普世价值”,实际上是“普世价值”观念。价值观念与道德观念一样,都是一种特殊的社会意识,都是对社会物质关系的反映。价值观念与道德观念一样,是时代的产物,具有历史性和阶级性,不存在“普世价值”。“普世价值”是否存在,也与人的思维和认识能力有关。既然人的思维和认识能力具有有限性,那么“普世价值”就不可能存在。但是,存在一定范围、一定条件的共同价值。人的思维和认识能力还有“至上性”的一面,真理也有绝对性的一面,在“共同的历史背景”下,社会经济关系具有共同之处,因而可能存在“共同价值”。
“永恒道德”“普世伦理”是“普世价值”论者的追求,“永恒道德”“普世伦理”为“普世价值”提供重要理论支撑。两股思潮有着共同的政治企图、政治目的。它们提出只有实行西方的政治制度才能发展中国,就是意图否定党的领导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两股思潮有内在关联性,“普世价值”有对道德命题绝对真理化的倾向,希望通过“永恒道德”获得一种精神动力,来为自己的存在提供支撑。这种精神动力不受社会的时代变迁和价值关系变化的影响,是一种“纯粹”的精神动力,实际上陷入唯心主义的谬误。在理论上和宣传上勇于与西方“永恒道德”论作斗争,积极应对其不良影响,能够为我们反对西方“普世价值”错误思潮提供重要的理论支撑。
中国信奉西方所谓“永恒道德”和“普世价值”的人,可以说是没有看出这种错误思潮是西方霸权主义的工具。“永恒道德”和“普世价值”错误思潮,不符合中国的实际情况,也不利于中国伟大复兴的进程,还有可能引起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变色”。我们要认真应对“永恒道德”和“普世价值”错误思潮对中国的负面影响。
部分党政干部和社会科学工作者,放松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特别是唯物史观的学习,以至看不清“永恒道德”和“普世价值”的本质,是近年来“永恒道德”和“普世价值”错误思潮兴起的主要原因。理论学习不足,会导致人们在思想上陷入迷茫,在实践中误入歧途。不管是哪种错误思潮,它在理论上都会以一定的“精神武器”为后盾。西方著名学者哈耶克的自由主义理论,就是多种错误思潮的“精神武器”。这个精神武器成为一些人的精神信仰,他们企图运用这个武器战胜马克思主义和共产主义。这些思潮的错误在于,他们割裂社会存在和社会意识的辩证统一关系,割裂思维和存在的内在联系,把思维的产物当成了脱离存在并凌驾于存在之上的东西。这种颠倒思维与存在辩证关系的意识,就是恩格斯曾经提到的虚假意识,“永恒道德”和“普世价值”就是这种虚假意识的典型代表。恩格斯深刻揭示了虚假意识的完成过程:“意识形态是由所谓思想家通过意识、但是通过虚假的意识完成的过程。……他只和思想材料打交道,他毫不迟疑地认为这种材料是由思维产生的,而不去进一步研究这些材料的较远的、不从属于思维的根源。而且他认为这是不言而喻的,因为在他看来,一切行动既然都以思维为中介,最终似乎都以思维为基础。”[5]通过辨识“永恒道德”和“普世价值”错误社会思潮,我们能够看到这种“虚假意识的完成过程”。“永恒道德”和“普世价值”的形成,正是由于某种道德观念和价值观念脱离了社会存在,被人为地独立化、抽象化和普世化,因而陷入历史唯心主义的谬误。历史唯物主义是我们强大的理论武器,在它面前各种错误思潮的本质会逐渐呈现,人们的错误认知也会逐渐消解。因此,要不断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特别是历史唯物主义的学习。这不仅是对党政干部和理论工作者的要求,也是对普通民众增强历史唯物主义认知的要求。只有从历史唯物主义理论着手,我们才能认清“永恒道德”和“普世价值”等错误思潮的理论实质。
错误思潮的出现总是有原因的,我们可以从当前国际和国内的阶级斗争形势中,找出这股“永恒道德”和“普世价值”思潮的源头。近代以来,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我国踏上了与西方国家不同的经济社会发展道路,实行了社会主义制度,代表了人类文明的发展方向,但这与西方的宪政民主和自由主义等制度是格格不入的。一些西方国家把自己的道德观念和价值理念包装成“永恒道德”和“普世价值”进行推广,导致中西方在意识形态领域存在着长期斗争。国内还有一部分人忽略意识形态斗争,把谈论“永恒道德”和“普世价值”当成思想政治工作的禁区。这些都是“普世价值”和“永恒道德”思潮重燃的原因。勇于同各种错误的思潮开展斗争,是党政干部和意识形态工作者的重要工作。忽视意识形态斗争或者在意识形态工作中犯错误,会给党和国家的发展带来难以估量的损失。
党的十八大以来,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工作取得了很大的成绩,遏制了各种错误思潮的泛滥。但是,我们应看到,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是长期的,丝毫不能松懈。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种制度长期并存,决定了现阶段我们仍需坚持马克思主义的阶级观点和阶级斗争学说,并以其为理论武器,同各种错误的思潮展开斗争。正如江泽民曾指出的:“我们纠正过去一度发生的‘以阶级斗争为纲’的错误是完全正确的。但是这不等于阶级斗争已不存在了,只要阶级斗争还在一定范围内存在,我们就不能丢弃马克思主义的阶级和阶级分析的观点与方法。这种观点与方法始终是我们观察社会主义与各种敌对势力斗争的复杂政治现象的一把钥匙。”[6]在阶级分析方法面前,“普世价值”和“永恒道德”错误思潮会原形毕露,会彻底地显现出它的本质和错误所在。
我们要坚决打好意识形态领域这场战争,消解“普世价值”和“永恒道德”错误思潮的不良影响。一方面,要准确把握意识形态斗争的本质和关键。意识形态斗争,是思想理论之争、价值观念之争,也是方向道路之争、前途命运之争。一是要牢牢把握好思想道德建设的“定盘星”。做好意识形态工作,从根本上讲,就是要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武装人民,以战胜非马克思主义的各种错误思潮。二是要下好宣传和舆论斗争的“先手棋”。要旗帜鲜明,敢于亮剑,敢于发声,坚决守好舆论宣传的各类阵地,构建清朗的网络信息空间,做强做大主流媒体;“选题尽可能鲜活生动”,“内容尽可能以讲述人物故事、生平事迹等题材呈现,尽量避免教条式的宣传教育”[7]。另一方面,要努力提高意识形态斗争的能力和水平。一是要把政治建设放在首位,牢牢把握斗争的方向。夯实政治责任,坚定政治方向,提高政治定力。二是要讲究斗争的艺术和技巧,丰富斗争的举措。要紧盯要害,坚决斗争;要遵循规律,掌控话语主动权;要讲究艺术,提升宣传的质量和效果。三是要提高斗争的本领,提升斗争的能力。要提升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水平,提高舆论宣传工作的能力,培养求真务实的工作作风。
道德观念和价值观念都是时代的产物,都具有历史性和阶级性,不存在“永恒道德”和“普世价值”,但是在一定条件下,存在一定范围的“共同道德”和“共同价值”。
一方面,我们要坚决抵制西方“永恒道德”和“普世价值”。近年来,一些推崇“普世价值”的人,企图从杜林对“永恒道德”的论述中寻找“普世价值”的理论渊源,对此我们应当高度警惕。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用西方的“普世价值”和“永恒道德”对中国的改革实践评头论足,从经济、政治、文化等方面倡导和推行西方的价值理念、道德观念和民主实践。这股思潮不仅是错误的,而且是有害的,我们要通过舆论宣传和学术辩论等方式,积极应对,坚决抵制这些错误言行。
另一方面,要积极提倡人类“共同道德”和“共同价值”。国内许多学者都表示,虽然不存在“永恒道德”和“普世价值”,但是不否定在一定场合和条件下存在人们追求的“共同道德”和“共同价值”。“共同道德”和“共同价值”是在世界各民族交流互鉴的基础上形成的对一些价值理念的认可。世界各国在经济、政治、文化、科技等方面的联系日益频繁,中国与各国休戚与共,命运相连。在全球化时代,倡导“共同道德”和“共同价值”,符合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我们在对待人类道德文明和价值观念时,谦逊、理性、不卑不亢是我们的正确选择和应有的态度。骄傲自大、唯我独尊只会让我们与人类的精神文明渐行渐远。只有被多数人普遍认可和接受的道德理念和价值观念才能在社会中生根发芽,才能使整个社会的精神风貌焕然一新。对于西方道德文化和价值观念,我们既要剔除糟粕,又要取其精华。我们反对西方的“永恒道德”和“普世价值”,但是对于诸如“公平、正义、平等、关注人的尊严”等道德理念和价值观念,应主动学习,交流互鉴,以增强公民道德建设的吸引力和感染力。总之,对于古今中外优秀的道德理念,要结合新的时代条件,做出形式上和实质上的创新,以吸引更多的人信仰和践行。
近年来,中国国际地位不断提升,日益走近世界舞台的中央。中国站在全球发展的视角,针对许多国家在发展中面临的共同问题,提出了一些富有创意、符合人类发展利益的道德理念和价值观念,得到了许多国家的认同。例如,“中国始终以合作方式推动世界的共同发展、以合作手段谋求国际社会的和平与安全”[8],坚持互利共赢,构建新型国际关系,提出“和谐世界”理念,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等等。这些很好体现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赢得了世界各国的赞同。因此,积极倡导一定条件下的“共同道德”和“共同价值”,既可以体现我们的文化自信,也可以展示我们负责任的大国形象。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植根于中华优秀道德文化沃土之上,具体诠释了马克思主义关于道德和价值观的思想,成为当前道德和价值观建设的一个风向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基础上的进一步概括凝练,分为国家、社会和公民三个层面,实际上也是国家、社会和公民三个层面的道德规范和价值理念,是当代中国的“共同道德”和“共同价值”。当前,弘扬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加强社会主义道德和价值观建设的重要途径。我们要理直气壮地宣传普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被西方错误的“永恒道德”和“普世价值”思潮所误导。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与西方国家鼓吹的“永恒道德”和“普世价值”理念相比,更加符合中国社会发展的现实需要,更加符合全体中国人民的共同利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只有深入人心,付诸实践,才能促进社会主义道德和价值观建设再上新台阶。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要大力宣传普及,让“24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要创新教育的载体、方式和方法,形成良好的宣传氛围,提高道德教育的效果;要坚持全民行动,干部带头,从家庭做起,从娃娃抓起;要把核心价值观教育融入经济社会发展的实践当中,解决道德教育和业务工作“两张皮”问题;要将核心价值观教育融入法治宣传教育的全过程,构建法治教育和道德教育相结合的机制;要让核心价值观融入国家治理、社会治理过程中,在提高治理能力中体现核心价值观,在关系人民群众切身利益的工作中体现核心价值观,使人民大众真正感受、真正认同核心价值观;要从实践做起,从身边的小事做起,注重点滴积累,强化道德养成,把价值认同和道德实践结合起来,形成良好道德风尚和日常行为准则。
任凭“永恒道德”和“普世价值”思潮泛滥,会影响我国意识形态安全。意识形态安全工作,是党和国家的工作的核心之一,它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全局中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十八大以来,党和政府一直非常重视意识形态安全工作,习总书记多次强调不能丝毫放松和轻视意识形态安全工作。“习近平总书记就意识形态领域的方向性、根本性、全局性问题作出一系列重要论述和重大部署,指导和推动意识形态工作开创了崭新局面。”[9]全党必须加强思想政治理论武装,推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深入党员、干部和群众,用当代中国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引领风尚、统一思想、凝心聚力。“要按照学懂弄通做实的要求,坚持读原著、学原文、悟原理,深入系统学、及时跟进学,做到学思用贯通、知信行统一。”[10]要坚持不懈地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武装党员、干部和群众,做到深入机关、深入社区、深入乡村、深入学校、深入企业、深入军队、深入网络,真正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引全党全国各族人民不断前进。要通过学习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筑牢应对“永恒道德”思潮的思想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