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育机构在促进婴幼儿认知学习能力发展中所起的作用

吴丽芸 张文鹏 高源

【摘要】婴幼儿认知学习能力的发展是0～3岁心理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文章从婴幼儿角度阐述了其学习方式、学习内容以及在托育机构里照料者如何创设自主探索环境和所应具备的科学的照料方式，从而促进婴幼儿认知学习能力的发展，希望可以为婴幼儿托育行业服务提供参考，进而促进托育行业的快速发展和完善。

【关键词】0—3岁婴幼儿;托育机构;自主探索;认知学习能力

2019年5月9日，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促进3岁以下婴幼儿照护服务发展的指导意见》，该文件的出台对我国新时代0—3岁婴幼儿托育服务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能否解决好0—3歲婴幼儿托育服务关系着能否践行党的十九大所提出的“幼有所育”思想。所以如何在0—3岁婴幼儿托育机构中开展科学照料者受到普遍的关注[1-4]。MoreCare茂楷婴童学苑发起并制定团体标准《全日制托育机构服务规范》《全日制托育机构评价标准》[5]，是托育行业标准的制定者和先驱[6-7]，在照料婴幼儿的过程中，注重婴幼儿认知学习能力的发展，因为婴幼儿的早期认知功能对幼儿的脑结构与功能发展，对诸如执行功能等高级认知功能发展，以及日后在学龄阶段、青少年期乃至整个成人期的智能水平、学业成就、社会适应等心理发展的众多方面有着重要影响[8-9]。本文从婴幼儿角度阐述了他们的学习方式和学习内容以及如何在托育机构里创设自主探索的环境来提高婴幼儿认知学习能力，希望可以为婴幼儿托育行业服务提供参考，进而促进托育行业的快速发展和完善。

一、婴幼儿的学习方式及学习内容

刚出生的婴儿的大脑在很大程度上处于未开发状态。大脑的发育与周围的环境输入密切相关，环境的输入塑造了大脑的结构，最初照料者为婴幼儿提供的环境对他们各方面的发展有着深远的影响。婴幼儿在出生时就准备好接收来自环境的信息，用视觉、听觉、嗅觉、触觉等搜集丰富的信息，进而将其传递给大脑，大脑随时都在处理大量的来自环境的信息。婴幼儿并不是被动地学习和等待指导，而是以简单但重要的方式开始自己的学习，他们探索，调查，形成假设，在游戏中测验并建构概念和理论，他们不是独立地做这些事，而是向关心他们的人寻求信息和帮助[10-11]。有学者指出，婴幼儿在自主探索的过程中学习，并在积极构建三种类型的知识：一是物理知识，二是逻辑数理知识，三是社会知识[12]。这些概念和技能是学习科学、数学、语言艺术、美术、戏剧艺术和体育的基础。

1.物理知识

物理知识包括事物的形状、大小、颜色、密度、重量、质地、声音、气味和味道，所有这些事物本身的特性可以被看到、感觉到、听到或闻到[12]。

2.逻辑数理知识体系

逻辑数理知识体系能促进婴幼儿认知（认知涉及个体的感知觉、注意、记忆、思维、问题解决、语言、想象等心理过程，是0—3岁婴幼儿探索世界的主要方式，也是幼儿之所以具备学习能力的基础）的发展[12]。逻辑数理知识体系包括以下内容。

（1）分类与排序。分类是指区分物体的差异并把它们联系起来。分类是认知的基础，是解决问题、探索和实验的基本技能。一旦婴幼儿具备了区分差异的技能，他们就会对自己提出更复杂的挑战——根据差异排列物体，即“排序”。当婴幼儿注意到物体的大小是不同的，并且将它们排列或堆叠起来时，他们就建构了排序的概念。

（2）因果关系。因果关系是指一种行为引发另一种行为。理解因果关系不仅能帮助婴幼儿预测物体在物理空间中的相互关系，而且能帮助婴幼儿建立对时间的期望模式。因果关系是科学与人文领域的一种重要概念。

（3）空间关系。婴幼儿通过操作物体，观察如何装满容器，把物体嵌套在一起，连接物体或使物体保持平衡，从而建构空间关系概念。通过探索物体在空间里的移动，即物体如何掉落以及物体的移动速度、力量和方向，婴幼儿进一步理解空间关系，并为之后理解数学和物理定律累积了至关重要的知识。

（4）表征。出生后的第二年，当婴幼儿使用一个物体或动作来代表另一个不在场的物体或动作时，他们就会以图画的形式或通过象征游戏或角色游戏表现出表征能力。当婴幼儿涂鸦时，他们画在纸上的符号使他们“再现”某种经验。表征是绘画、雕塑、阅读和写作的基础。在18个月左右，由于外显记忆显著提高，该阶段的婴幼儿开始在游戏中表演熟悉的日常生活，他们能记住最近发生的事情，并能在角色游戏中重现它们。18—36个月的婴幼儿开始创造性地、自发地使用物体来表征某种经验，从最初的单独行为到与他人角色游戏融合起来。例如两个婴幼儿把一系列纸盒排成一行，变成两个小朋友的卧室。通过角色游戏，婴幼儿巩固了自己对日常生活事件的理解，还可以调节他们情绪。例如，当他们遇到令人沮丧和不安的事情时，他们会在角色游戏中再现场景;当与他人一起游戏时，婴幼儿就必须读懂他人的意图和感受，并就扮演的角色、谁做什么、何时以及如何做等问题进行协商。学会协商是婴幼儿角色游戏中的一种重要组成部分。

（5）数字与数量。5个月大的婴儿能区分3个小物体;到3岁时，多数婴幼儿可以快速且准确地识别出一小组物体的数量而不需要计算。婴幼儿对数字和数量的这种内在敏感性为数学的学习打下了坚实的基础[12]。

3.社会知识

社会知识是指人类发明的名称和文化习惯，如语言和对行为的期望。社会知识还包括可接受的行为方式和礼仪。社会知识是由人们所处的文化背景定义的。例如，成人看到一个孩子打另一个孩子，可能会说：“我不允许你打他，打人会伤害他人，你可以向他要玩具，但你不能打他。”孩子听到了预期的行为规则，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就会将这种理解添加到自己的社会知识中[12]。

二、婴幼儿的自主探索

婴幼儿的自主探索是探索世界的过程，其探索方式包括观察、倾听、触碰、伸手、抓握、说话、放手、移动身体（踢腿、转身、爬行、抓住家具站起来、走路）、用鼻子闻、用嘴品尝，或者用身边的物品来做什么[13]。婴幼儿的认知发展以及对世界的认识是从感知开始的，在自主探索过程中，他们会整合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及重力感的输入产生感觉、知觉和运动，感知着事物物理属性，例如事物的形状、大小、颜色、密度、重量等物理知识，影响着婴幼儿日后认知能力的正常发展。当婴幼儿在自主探索周围环境时，他们将一个物体与另一个物理联系起来，从而增加自己的逻辑数理知识。在自主探索过程中，他们建构概念，例如他们将一个物体的物理属性与另一个物体的物理属性联系起来，从而建构分类的概念;按顺序排列物体，从而建构排序的概念;探索如何填充、调整以及在空间中移动物体，从而建构空间关系的概念;将原因与结果联系起来，从而建构因果关系的概念;用某个动作、物体或想法来代表另一个动作、物体或想法，从而建构表征的概念;在容器装满并将其清空时，他们建构了“更多”“全部”“一些”“没有”“很少”和“大的”等数学概念。所以在自主探索过程中促进了认知学习能力的发展。在自主探索过程中，婴幼儿通过动作、姿态、面部表情、声音、手语和语言来交流他们的需求、感觉、探索发现和想法。照料者以平等尊重的态度来重视、仔细倾听并鼓励婴幼儿的交流和表达，在这个与照料者社交互动过程中，积累了婴幼儿的社会知识。所以婴幼儿是在自主探索中学习的。

自主探索有两种形式：照料者参与指导的自主探索和婴幼儿自己进行的自主探索。这两种形式都很重要[14]，照料者在照顾婴幼儿过程中会适时切换这两种形式，见下节详述。

三、照料者在自主探索过程中所起的作用

1.创设自主探索的环境

与照料者建立起信任的关系以及安全的探索环境和玩具的适龄性对婴幼儿来说是最重要的。在这个基础上，照料者可以在以下方面创设自主探索的环境，促进婴幼儿认知学习能力的发展。

（1）分类与排序。当照料者在游戏区域投放相同的物体时，他们会促使婴幼儿去发现物体的共同特征。当他们投放相似但又有一个或多个不同特征的物体时，会吸引婴幼儿注意和比较其中的差异。

（2）因果关系。照料者可以通过在游戏区域中添加各种各样的玩具来支持他们的发现，这些玩具为婴幼儿提供了推动、挤压、敲打、摆动、摇晃、触摸、扭拧以及投掷物体的机会。

（3）空间关系。照料者支持建构空间的游戏材料包括：①一组可以用于填充与倒空的游戏材料，婴幼儿可以将其排成一行、堆叠、按照大小或重量进行排列;②容易装满、倾倒、移动以及携带的篮筐、碗、箱子或桶;③能嵌套的物体——可以把一个放在另一个里面，如纸盒、碗或立方体;④收集一组球、坡道以及管道，可用于探索运动模式;⑤需要轻微用力才能连接的杯状物或锥状物，使其变得更高或更长;⑥一组大小各异的小物体，可用于排列或堆叠;⑦可用于收集所有物品的大容器。

（4）表征。当照料者观察到婴幼儿拍着毯子的背面，而毯子下面放着一个毛绒玩具，为了使这个游戏更精细或更复杂，照料者应该考虑：“应该在游戏区添加什么材料来支持围绕照顾小宝宝而开展的角色游戏呢？”在为他们创设角色游戏区时考虑投放：①反映婴幼儿家庭生活的家具、家庭用品、工具以及衣服;②可以在各种各样的游戏剧本中的开放性材料，如盒子、袋子、管子和碗，例如碗可以变成帽子，木棍可以变成扫帚，积木可以变成杯子。

（5）数字和数量。提供婴幼儿积木的玩具，当他们一只手拿着一块积木，然后把两块积木撞在一起时，或者当他们把一个环套在手腕上，然后再套一个时，他们就在体验着数字概念，他们正在建立“一、二、三”之间的关系。提供装满和清空的容器，以及不同形状、颜色、大小和数量的物品，让婴幼儿尝试数学概念中的估算方式，实验多少是刚好够，多少是太多了，或者决定哪些物品因太大装不进一个容器，哪些又太小。

2.鼓励互动，适时退出

在托育机构里，照料者鼓励婴幼儿之间互动，只有当需要时才进行干预，即选择性干预（selective intervention），选择性的干预应该用来保护（如在不安全的情况下）或者在需要时帮助婴幼儿促进学习。当婴幼儿自主探索时，照料者应该陪伴在旁边，要克制自己，给予他们纯粹的专注探索的时间，不要去打断那些正全身心投入到自主中的婴幼儿[15]。

3.协助解决问题

照料者必须拥有敏感度以支持解决婴幼儿遇到的问题，同时要认识到在自主探索过程中出现的许多问题的价值。例如松果宝宝拿不到木棍上的圆环;桐桐宝宝的积木一直在往下掉;阅阅宝宝伸手够不到玩具。这些问题所带来的挫折似乎打断了孩子们的自主探索，为孩子解决这些问题对于照料者来说是很乐意的，但是有困难就出手帮助的话，会让婴幼儿失去了一个潜在的宝贵学习经验。

照料者如果做得太多，可能会干扰孩子解决问题的能力，会剥夺孩子发现自己方法的权利。合适的时机是确定孩子即将放弃的时间点。在适当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帮助就能让孩子继续解决这个问题。如果太早或太迟，婴幼儿就会失去兴趣。并不是说照顾者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激励”孩子，相反，这是一种帮助婴幼儿体验坚持足够长的时间来获得满足感。这种满足感是一种对自我的奖励，下次再出现问题或挫折时，这种满足感会让婴幼儿坚持更久来解决困难和挫折[7]。

4.观察

在托育机构里，婴幼儿在自主探索时，照料者好像什么也没有做，处于被动的地位，但是照料者要聚精会神地观察婴幼儿当下正在发生的事情[15]。婴幼儿自主探索的活动及行动倾向需要照料者进行记录及分析。首先，照料者需要记录孩子们的兴趣点，不同的婴幼儿有选择探索对象的差异性，每个孩子的兴趣点是否能够被满足或被环境中的物料支持决定了自主探索的有效性，而興趣点及兴趣教玩具的使用倾向记录能够为照料者提供更好的环境创设思路，从而提升婴幼儿自主探索意愿性及持续性。

自主探索对婴幼儿的认知学习至关重要，当然婴幼儿的其他发展领域如情绪情感、语言的发展也很重要，但是婴幼儿发展所有领域（社交、情绪情感、认知、语言和运动）都是联系在一起的，这些领域互相依赖，彼此影响[16]。我们发现自主探索对于婴幼儿的认知学习方面有着重要和明显的促进作用，所以在MoreCare茂楷婴童学苑，照料者提供了充足的时间来供婴幼儿开展自主探索，让其在重复的探索中体验到学习的愉悦感，同时也扮演好在自主探索过程中所应起到的作用，开展科学照料，促进婴幼儿认知学习能力的发展。希望本文的阐述可以对婴幼儿托育行业服务提供参考，进而促进托育行业的快速发展和完善。

致谢：感谢杨思敏、宋金绪、信欣在本篇论文写作过程中提出的宝贵建议。

【参考文献】

朱莉，魏聪，李燕.我国0～3岁婴幼儿托育服务的现实问题及其解决路径[J].幼儿教育（教育科学版），2020（05）：46-50.

罗佳欣，左瑞勇.70年来我国0～3岁婴幼儿托育服务政策的发展历程及未来展望[J].早期教育（教育教学），2020（01）：18-21.

毛书静.支撑婴幼儿发展的托育环境及其专业支持[J].早期教育（教育教学），2020（01）：16-17.

毛书静.为婴幼儿提供合适的玩具[J].早期教育（教育教学），2020（02）：22-23.

中国标准化协会.首部0～3岁婴幼儿托育机构服务规范相关团体标准正式发布[EB/OL].（2018-12-04）.http：//www.china-cas.org/zxdttpxw/1708.jhtml.

吴丽芸，张文鹏，蒋磊.探索中国托育机构养教体系——以基于兴趣的通识教育为例[J].教育观察，2019.8（38）：33-37.

吴丽芸，张文鹏，高源，等.0～3岁儿童需要重视培养的十大能力[J].课程教育研究，2019（44）：3-4.

王兴华，王智莹.基于游戏的2～3 岁婴幼儿认知发展评价[J].学前教育研究，2019（07）：32-44.

L， P.K.M.，P.R.C.Predicting children's competence in the early school years： a meta-analytic review[J].Review of Educational Research，2000，70（04）：443-484.

Bruner，J.S.The ontogenesis of speech acts[J].Journal of Child Language， 1975（02）：1-19.

Stern，D..The first relationship： Infant and mother[M].Cambridge，MA：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2002.

（美）Maguire-Fong，M.J..與0～3岁婴幼儿一起学习：支持主动的意义建构者[M].罗丽，译.北京： 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20.

Post，J.，M.Hohmann，A.S.Epstein，等.高瞻0～3岁儿童课程——支持婴儿与学步儿的成长和学习[M].北京： 教育科学出版社，2019.

（美）吉尔·斯塔姆，（美）宝拉·斯宾塞.如何科学开发孩子的大脑：智商与情商发展指南[M].钟达峰，译.北京： 机械工业出版社，2019.

Gonzalez-Mena，J.，D.W.Eyer.Infants，Toddlers，and Caregivers：A Curriculum of Respectful，Responsive，Relationship-Based Care and Education[M].11ed.New York： McGraw-Hill Education，2018.

National Research Council.From neurons to neighborhoods：The science of early childhood development[M].Washington，DC： The National Academies Press，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