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社会发展理论视角下大学生“自我”发展困境解析

王晓艳周霞

(1.北京化工大学学生工作办公室；2.北京化工大学党委组织部，北京100029)

大学生作为发展中的个体，面临诸多的发展任务，而“自我”的发展是其发展的核心议题，也是其他心理和行为过程的基础。具体而言，“自我”指个体关于自己存在状态的认知。自古以来，哲学、心理学和宗教学等都将“自我”作为重要的课题加以研究。在心理学领域，埃里克森的心理社会发展理论，为理解大学生的核心发展任务和“自我”发展困境提供了系统视角，也为推进服务学生发展的心理健康教育提供了理论基础。

一、大学生“自我”发展面临的困境

现在“00后”已成为大学生群体的主力，他们是互联网时代的原住民，是随着信息技术蓬勃发展成长起来的一代人，信息技术已成为他们学习、交友、消费的新方式和新内容，因此有人称他们为“新物种”。科学技术的发展日新月异，超越人们认知接受的速度，引发了人们的焦虑和不安感，让人对结果既过分关注，又无力控制，因此心慌意乱、浮躁不安似乎成了时代的心理特征。同时，社会和家庭结构的急剧变化，经济形势和财富分配的全新格局，个人价值和社会道德的冲击摇摆等［1］，也都为其确认自我的价值、把握自我发展方向、分析并接纳自我存在状态，进而统整自我带来了影响与挑战，由此他们也在心理成长和自我发展的主题上表现出一些共性化的问题。

（一）生活状态迷茫彷徨

迷茫是一种没有方向、无前进动力及具体行动的迷糊状态，是当前大学生中普遍存在的一种自我成长困境。在日常的语言表达中，“郁闷”“空虚”“丧”等词常常被大学生提及。在与大学生的交谈中，接近一半的学生提及“迷茫”的生活状态是使他们产生心理困惑的主要原因。同时，他们的迷茫状态还表现出知行不协调的群体特征，即学生所说的“我知道要做的事情很多，但行动不起来”。基于认知，学生能够确定自己的目标与方向，但基于行动却无从入手，动力不足。这种知行不协调的状态也加剧了学生内心的焦虑和负面情绪累积，成为个人发展的阻力和心理危机的隐患。

（二）自我信念摇摆剧烈

在物质生活条件大幅提高和社会飞速发展的新时期成长起来的“00后”大学生，成长环境更加多元和丰富，信息化时代的到来使他们获取信息的通道拓宽，引发他们对世界的好奇和探索。因此，他们乐于接受新鲜事物，对自身之外的广阔世界了解得更加及时快速，表现出对未来的美好愿景和对自身的强烈自信，个性张扬，自我意识强烈。但个体生理成熟和心理发展的规律并不一定与他们认知经验的丰富完全同步，他们内心情感的体验和心理内容与结构还有欠缺，导致他们在社会现实与生活事件面前，内心体验与认知水平出现冲突，自我震荡剧烈，自我概念摇摆频繁，情绪波动显著。例如，面对他人的负面评价或学业生活上的挫折阻碍时，自我评价落入谷底，全盘否定自我价值；而在他人夸赞肯定或学业生活取得成功时，常沾沾自喜，表现出无所不能的自我膨胀感与对任何事情都充满动力的亢奋状态，也有学者将大学生的这一状态描述为“假成熟”［2］。

（三）兴趣平淡快乐缺失

部分学生在专业学习、课外活动或日常生活中，表现出个人兴趣以及基于兴趣的专注、投入、热情的缺失，同时也普遍缺乏对远大理想的追求。越来越多的学生呈现出个人兴趣平淡和兴趣频繁转移的状态，这其中也不乏学习成绩优异或社会能力突出的学生。他们常常维持着机械式的投入惯性来进行学习或社会活动，而非基于个人兴趣选择。学生的内心也常常处于“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以及“什么事情都无法让自己感到快乐”的困境，即使是那些现实成就和处境较佳的学生也不例外。

（四）动机外控现实功利

细致解析大学生面临选择时的心理过程可以发现，不论是关乎人生未来发展的重大选择，如专业方向或未来出路，还是简单的选修课或社会活动的选择，他们都常常将社会认同的标准或父母要求等外在的因素放在核心位置，甚至作为唯一标准。动机的产生和行动的推进，往往依赖于外在诱因的驱动，因此，在行为上也常常会表现出现实功利的特征，个人的、现实的和经济利益化的需要也更加突出［3］。所以当现实的效果无法被明确感知时，大学生也常常表现出动力缺乏、行动拖延的状况。

二、大学生“自我”发展的心理社会发展理论解释

美国著名的心理学家埃里克森（Erik H Erikson）在20世纪中期提出了人格的心理社会发展理论，该理论将个体的心理发展划分为八个阶段，每一阶段都有该阶段特定的发展任务以及特定的阶段性矛盾（即心理社会危机），各阶段矛盾的顺利解决是个体人格健康发展的前提［4］。该理论自提出至今产生了广泛的影响，被应用于心理学、教育学、社会学等多个领域和其具体分支之中。

（一）大学生自我发展的特点及核心矛盾

大学阶段的个体正处于青年期和成年早期，埃里克森对于这一阶段中的两大主题进行了论述，一是青少年期的核心矛盾，即自我同一性和角色混乱之间的矛盾，二是成年早期的矛盾，即亲密和孤独的矛盾［5］。前者聚焦于个体发展中的“自我”主题，后者则更聚焦于个体与他人的“关系”主题。

按照埃里克森的观点，个体在毕生的发展过程中都需要应对各个发展阶段的任务，前一阶段是后一个阶段发展的根基，成功解决前一阶段的危机会为后一阶段的发展作出良好准备，反之则容易导致更大的混乱。由此可见，对于大学生而言，“自我”主题的稳固发展才是进入“关系”主题，尤其是亲密关系主题的先决条件，故此在“自我同一”和“亲密关系”两个主题上，前者的发展更加迫切，它也是后续阶段（如亲密关系）健康发展的根基。

（二）自我同一性的概念及自我同一性发展状态

埃里克森尤其关注青少年期的发展，并基于对青少年期发展任务的研究，提出了自我同一性(ego identity)概念，且对这一概念的研究也成为他主要理论的基石。自我同一性是指个体在寻求自我、确认自我的过程中，对有关自我的各种信息的统整以及确定，包括对自我发展的一些重大问题，比如未来生涯、梦想追求以及价值判断与选择等方面的思考和抉择［6］。在自我的确认中个体需要整合关于“我”的大量信息，这些信息存在于自己过往的各种历程经验、当下的认识和经历还有对未来的思考和抉择中，个体需要把这些信息整合起来，形成稳定一致、相互之间不冲突的内在心理过程和品质，进而确定“独特协调”的自我［7］。同一性的统整和确定关系到青少年人格的健康发展，以及社会适应和人生价值及意义的确立，对其毕生的心理发展具有深远影响［8］。在大学刚开始时，亦即个体发展的初级阶段，对于自我感到困惑的青少年，会不断搜寻和尝试以试图找到最适合自己的角色或生活方式。

按照埃里克森的理论，在自我同一性发展的过程中，如果发展顺利，个体将成功发展出明确的自我概念，能够平稳地进行自我抉择和自我确认，达成自我同一的状态，反之则会迷茫彷徨，引起同一性扩散或消极同一性发展。扩散状态下个体缺乏自我发现，对自己没有清晰和牢固的认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和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他们常常不能自我决定，要么把自己的决定“托付”给别人（如父母），完全听从父母或权威者的要求和决定，要么逃避选择，逃避冲突，不作决定或者延迟决定，无法承担起适宜的社会生活的角色或责任。更为严重者，个体可能发展成不被社会承认、接纳甚至反社会的角色，例如常见的青少年标新立异、非理性挑战规则、犯罪、吸毒等［9］。

（三）自我同一性发展状态的理论新进展

Marcia在埃里克森理论的基础上，基于实证研究发展了自我同一性的状态模型，提出了四种同一性状态：同一性获得（identity achievement）、同一性早闭（identity foreclosure）、同一性扩散（identity diffusion）、同一性延缓（identity moratorium）［10］。同一性获得是指个体仔细考虑过有关自我的各种问题，并经过反思和实践，最终确认自我投入的目标和方向，坚定、积极地将自我投入到特定的目标、信仰和价值观当中；同一性早闭是指个体把父母、权威或社会认同的决定当作自己的决定，但对此缺乏反思、体验和探索，直接定向于此；同一性延缓是指个体在努力地尝试和思考各种选择，但还没有对特定的目标、价值观和意识形态等做出较高的投入；同一性扩散是指个体对自我缺乏思考，更较少进行尝试、体验和探索，也没有确定对意识形态、价值观或社会角色的清晰投入［11］［12］。Cramer通过纵向研究发现，个体在青少年晚期走向成年早期的过程中，常常从早闭或扩散走向延缓和获得［13］。

Chickering也在埃里克森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了个体在大学阶段的发展模型，他认为个体的这一发展包含七个重要的方面，按照次序分别是：（1）发展一般的能力与技能，个体可能会因为对自己某方面的能力缺乏自信而感到沮丧；（2）提升控制情绪的能力，个体可能会感到他们难以掌控自身的负面情绪，如焦虑、抑郁、罪疚、愤怒等，或是无法将行为和行动相整合；（3）通过自立走向独立，个体需要从对于家长的情感依赖逐渐走向成熟，能够自我决定并独立处理问题；（4）发展成熟的人际关系，个体可能会觉得难以与他人共存，不能觉察或忍受他人与自己不一样，亲密关系短暂且不健康；（5）建立自我同一性，个体可能会对于自己的身体、外貌、性格等一系列特质产生不满，困惑于自己是谁，对他人的评价缺乏判断力；（6）设定兴趣和目标，在达成之前，个体的兴趣可能是肤浅的、短暂的，同时个体缺乏清晰的职业目标；（7）达成同一性的整合，在统整完成前，个体受限于二元、僵化的思维，无法觉察到自己的价值，或是所持有的价值观和行动难以保持一致［14］［15］。这些因素的达成奠基于个体的生活经验，这提示我们学生的发展既有共性规律又有独特性。

从埃里克森“自我”和“自我同一性”的理论来看，“自我”并非只处于被动的、等待指令的地位，这也是对机械唯物主义和环境决定论的否定。Kira的研究通过更加整合的视角，揭示了自我同一性作为环境-个体交互作用中的灵活的动态元素，是否能对压力源造成创伤，以及创伤程度的影响。良好的自我同一性的发展对于应激的反应往往更具有建设性［16］。近年来国内的很多研究聚焦于探索自我同一性与某种特定行为现象的关系，例如适应、学业和学业拖延、手机和游戏成瘾、交往和交往质量、生涯规划等。由此可见，自我同一性在个体成长的时间轴中影响和嵌入了心理和行为的各个层面，又进一步在这些心理和行为的基础上形成对自我同一性的再建构。

三、由心理社会发展理论反观大学生“自我”发展困境

心理社会发展及其相关理论为我们理解大学生所面临的诸多“自我”发展困境提供了思考路径与方向，为提升相关领域的教育质量、服务学生成长提供了理论基础。

（一）自我同一性的确立和统整是大学生“自我”发展的内核

按照埃里克森的理论，人毕生的发展不断面临着一些重要议题或危机，在这些危机的解决过程中，个体得到了不断的发展，同时，也对之前危机解决时的不足或缺失进行了修补和完善。大学生外在的身体素质相对成熟，认知能力和逻辑判断能力也相对完善，离社会的距离越来越近，但是他们仍处于现实、父母和外在大环境允许的制度化延缓期［17］，拥有相对充裕的自我发展缓冲时间，能够被容许更多地去探索自己的理想或选择，但又因为未直接进入社会，缺乏实际的体验，面临更多的困惑和矛盾。在这种开放和自由的环境下，自我同一性的确立和统整更为迫切［18］。

同时，随着知识大爆炸和信息网络化时代的到来，社会对复合型人才的需求增加，这会使得学生学习的年限增加、学制延长，对于个体自我发展而言，这样的情境会使青春期达成的自我同一性在大学阶段再次受到挑战，大学生在新的专业学习中不得不思考自己对于当下以及未来的规划。有时个体会因内心的冲突而产生自我怀疑，也会开始对自己的新的探索。美国心理学家阿奈特把这一阶段称为“成人初显期”，并认为这是个体生命进程中的独立时期，有其独特的社会背景［19］。这个阶段的个体表现出新情境下的自我同一性的探索以及自我关注，并且尝试多种选择性，从而呈现出不确定性的特点。

（二）从自我同一性发展的理论观点审视大学生“自我”发展的困境

前述大学生的“自我”发展困境，可以在同一性理论的指导下得以解释，是理解大学生“自我”发展状态的重要视角。大学生经历的迷茫彷徨和自我信念的剧烈的摇摆，正是他们找寻自我和确认自我过程中的必经之路。但是，如果这种状态长时间存在并伴随着激烈的负向情绪，便可能是他们没有尝试进行自我探索，即处于Marcia所说的同一性扩散的状态，或者在自我确立和统整过程中受到阻碍或限制，进入了攻坚阶段或者难以自我突破的状态，即同一性延缓状态。而大学生所表现出的兴趣平淡、快乐缺失、动机外化和现实功利等特点，一方面是学生缺乏明确的自我认识，处于自我探索但未达成“自我同一”的状态特征，所以难以发现兴趣或兴趣摇摆；另一方面很多学生持续地将父母权威的标准或社会认同的标准，简单内化为自己的标准，在没有经历过自我探索的体验之前，标准未经个人心理加工直接进入自我系统，他们早早地投入现实生活并坚持外在目标，处于同一性早闭的状态。学生长时间依靠意志来维持目标和生活，缺乏自我内在力量支撑，个体自然难以体验到情绪情感上的愉悦和满足。

（三）当前大学生自我同一性发展的新特点

心理社会发展理论强调“自我”主题是青少年期发展的核心内容，青少年期承接着儿童阶段和成年阶段，就儿童阶段而言，父母、家庭在个体发展过程中扮演着更加重要的角色，个体相对被动地接受父母家庭的影响，自我作用较为有限。而进入青春期之后，个体的主观能动性和自我作用更加凸显，经历了同一性的统整后方可顺利进入成年阶段。但是00后大学生的家庭结构和成长过程存在一些特殊情况，为同一性的发展带来了阻碍。多数00后大学生来源于独生子女家庭，生活在2+1、4+1甚至6+1结构的家庭中，备受父辈和祖辈的照顾，情感和生活上处于高度依赖的状态，这也极大程度地剥夺了他们进入青春期后进行自我探索和自我确定的机会。此外，有的00后大学生生活在农村多子女家庭中，因父母离开家乡外出务工，他们多是由祖辈或其他亲戚照管，在其成长过程中，家庭和父母处于缺位状态，当其进入青春期后面临自我探索的困境时也无从寻求帮助和支持，只能盲目地摸索和碰撞。由此可以看到，很多学生本该在青春期后就启动的自我发展任务，被推后或阻断至青年期甚至成年早期，出现了同一性发展普遍滞后的现象。

四、高校心理健康教育对促进大学生“自我”发展的新思考

从大学生“自我”发展的角度审视、规划高校心理健康教育，是在有限的教育资源和无限的教育事业中，置以一个最具效能的杠杆，推动大学生“自我”的发展，是将教育行为置于最具延展性和爆发力的落点。因此，促进大学生全面发展，使其身心状况适应社会生活，进而服务国家和人民，是高校承载的重要使命，学生的“自我”完善有利于高等教育培养出高质量的社会人和职业人。高校心理健康教育在帮助学生逾越“自我”发展困境、加速“自我”发展步伐、完善“自我”功能等方面承载着重要使命。

（一）鼓励学生逾越困境发展自我要抓住新生入学的重要关口

一切教育的最终目标都是让个体成为自己和社会成员。个体进入青春期的主要特征是成人感出现、主观能动性和自我作用凸显，此时，他们敢于质疑权威，表达自我，开始关注自己的形象及未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自我概念开始确立。但在我国的教育体制下，高考依然是学生走向未来的重要选择，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现象依然明显。这就使得学校及家庭对学生的评价还存在单向度和偏向化，即学习成绩仍是衡量学生的重要指标。同时学生对自我的认知也多局限于学习一个维度，其自我发展的其它维度如社会、心理、身体等被忽略而相对滞后，导致个体自我发展的不均衡或欠缺，一些学生存在自我认知的失真，这些问题随着学生进入高校更加明显。因为高校的教育更强调学生的自主性，学生需成长为自主承担责任的人，每个学生都必须学会对自己的发展负责。所以很多学生进入高校之初都会产生自我的困惑，这恰恰是他们重新探索自我的关键时期，是再次经历成长阵痛的阶段。他们需要更加全面地了解自我，掌握多种知识和能力，才能适应未来社会发展的要求，才会成为社会需要的合格公民和人才。此外，由于我国大学普遍实行集体住宿制度，进入大学后学生从地域空间上产生了与父母的真实分离，也促使学生感知到更多的“自我”冲突，“自我”发展的需求更为迫切。因此，抓住新生入学这一关键期，引导学生不断探索自我的多种可能性，挖掘自身蕴含的潜能，培养他们的自主性，是突破学生自我发展困境的重要途径。故此在心理健康教育领域围绕“自我”发展主题开展更多的服务与教育不可或缺。而且，学生自我功能的完善、同一性的达成也是他们完成社会使命、追逐人生理想的前提，如若不能达成，则容易导致个人内心的痛苦体验甚至校园心理危机事件的发生。

（二）引导学生厘清边界完善自我功能是心理健康教育的着力方向

自我是人格的核心内容，因此自我的发展水平直接影响着人格的健康，是个体具有独立人格的基础和条件。当个体在自我都缺失的条件下，不可能会承担起社会责任和使命，更不能发展出创新和创造能力，成为有知识有思想的社会主义劳动者。从大学生“自我”发展困境的共性问题中可以发现，当前很多学生在“自我”的成熟和发展方面没有清晰的边界，对于自身的诸多重大问题，要么依赖于父母老师等权威的决策，要么逃避延缓麻木以对，自我负责的觉知力较弱，甚至无力觉知。而且在当前我国的现实状况中，大多数的父母和老师都乐于甚至习惯性地跨越个人界限，在学生的成长过程中过度干预甚至包办代替，也进一步扰乱了个体清晰自我边界的达成，破坏了自我功能的完善。因此帮助大学生厘清自我边界，明确自我发展的目标，并最终成为真正的自己，而不是模仿或屈从于他人，成为心理健康教育工作者着力的方向。具体可通过促进其自主性的达成、强化自己负责的意识和能力、积极反思并理性对待家庭或学校教育中的边界入侵等，帮助大学生增强自我功能。

（三）丰富学生心理体验促进自我探索是心理健康教育的突破关键

大学生确认自我价值并进而发展自我不是一蹴而就的过程，其中需要其心理结构和心理内容的不断丰富与完善，而只有那些丰富或者深刻的经历才能帮助个体达成对规则、现实和未来的适应和把握。因此创设更多的情景，鼓励个体进行丰富的自我探索，才能逾越困境，达成同一。而在此过程中不论是心理健康教育还是其他道德或思想方面的教育，都需要避免空洞的说教和灌输，真正促进学生心理活动的发生，激发情感体验的过程。可以说没有体验，没有冲突和迷茫，就没有心理结构的完善和达成。但在此过程中会伴随负面情绪的累积，因此需同步加强情绪疏导，提高大学生承受模糊和混沌的耐心和毅力，提高其对挫折的耐受力。此外，激发学生“自我”成长是一个长期性和系统性的工程，需要多种教育力量的共同参与，其中所涉及的各类教育评价和个体成长评价也要基于发展性的视角，避免功利、求快和短程的弊端，营造相对人本和宽松的评价氛围。

（四）达成学生认知与自我的协调发展是心理健康教育的最终落点

个体认知能力和自我功能的同步协调发展，有助于其自我的完善和综合素质的提高，反之，一个认知能力高速发展而自我功能落后的学生，必然是快乐缺失、情绪波动的学生，可能短期优秀但必将后劲不足，这与高等教育培养高素质人才的目标不相适应。在当前高等教育较为重视学生知识、技能和智慧发展的趋势下，心理健康教育需有所引领并促进回归，在教育过程中传递发展性的理念，吸引更多的教育力量重视学生的“自我”成长和完善。帮助学生发现内在兴趣和本能，促进认知功能和自我功能的平衡发展。

（五）营造校园富有归属感的心理氛围是心理健康教育的宏观方向

富有归属感的心理氛围是最重要的校园软环境之一，在大学校园中营造充满爱和希望的氛围，不仅是增进校园人际和谐的要求，也是大学生自我同一性发展的必要条件。一体感或连带感直接关系到个体自我同一性的达成，在大学生最直接接触的微观环境中，如班级、寝室、兴趣团体和学生组织等，如果他们找不到归属感，也必然带来一体感和连带感的缺失。另外，虽然探索自我、发展自我是一个个体化的过程，但是如果个体只是孤单地自我探索，缺乏社会参照体系，往往难以形成对“自我”的客观认识，而且缺乏社会支持资源来应对自我探索过程中的困境［20］。因而充分发挥影响大学生自我同一性发展的朋辈群体的作用，利用好朋辈特有的感染力和渗透力，往往可以触及教育难处和成长痛点，是实现思想拨正和积极心理建构的必要路径。故此可以着力引领学生在宿舍成员、班级成员、社团成员、学生组织成员以及师生之间营造积极的人际氛围，让学校、学院、班级、学生社团、学生组织和寝室等成为能让学生产生归属感的地方，成为有效滋养自我发展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