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成 罗旭松
脱细胞真皮基质(Acellular dermal matrix,ADM)是指通过酶消化、高渗盐浸泡等方法,去除异体(种)皮中的表皮层和真皮细胞成分,而保留正常胶原三维结构及基底膜的真皮支架[1]。由于去除了表达细胞相容性抗原的细胞成分,抗原性大幅降低,且具备正常胶原的三维结构,能够为新生组织提供类似细胞支架的作用,具有良好的细胞亲和力、组织相容性、抗感染能力和理化性质等,已广泛应用于临床,并已成为组织工程和再生医学相关领域的研究热点。
研究表明,ADM用于创面覆盖可取得较好的治疗效果[2]。但是,仅创面上皮化覆盖已不能满足目前修复重建的要求。ADM单独使用时,能起到类似真皮模板的作用,与创面整合后可使血管快速长入[3-4];ADM+自体薄皮移植用于创面修复时,可提高移植成活率,创面外观远期恢复较好[5-7]。ADM尤其适用于功能区域的修复重建,可为创面修复提供足够的真皮成分,减轻瘢痕形成和挛缩。
ADM具有良好的生物力学强度,可广泛用于疝外科、腹壁外科等。在腹部重建中可利用ADM三维支架结构引导正常自体细胞扩增,并提供稳定的减张、抗拉作用,以达到同质化修复[8-9]。在乳房重建中,利用ADM的力学强度,可作为胸大肌延长的固定材料,以利于乳房下皱襞的恢复[10-11]。
ADM在体内会逐渐降解并被新生组织替代,成为在功能、形态上与周围正常组织一致或相似的自体组织。因此,ADM可作为组织凹陷的良好充填物,可片状重叠充填,亦可双层、三层甚至更多层充填[12],但存在一定的吸收率,多发生在术后4~6周内。目前已研发出了可注射的颗料剂型[13-14],使用更为方便,可能成为继胶原蛋白、玻尿酸、脂肪之后的第四种运用方便的注射充填剂。
组织工程皮肤构建是组织工程领域的重点和热点。ADM作为天然真皮替代物具有双面结构:基底膜与真皮面。真皮面利于血管化形成,基底膜面利于上皮细胞定植。异体/种ADM都显示出较好的上皮移行和真皮存活效果。不同的洗脱异体/种细胞方法获得的ADM构建组织工程皮肤的效果也一样[15-16]。
修复深部创面,皮瓣移植具有极大的优势,但稳定的血供是皮瓣移植所必须的。因此,以组织工程技术构建皮瓣时要求具有稳定蒂部血运的表皮-真皮-皮下脂肪复合组织。周显玉等[17]采用脱细胞真皮基质预制皮瓣,显微原位移植成功。Zhu等[18]将体外预处理过的ADSC与激光打孔的异种ADM复合,在体内构建真皮-脂肪复合组织,仅材料周边区域可见少量的炎症细胞,脂肪组织及微孔内均可见新生血管长入,提示了经过体外预处理的ADM植入体内后可获得充分的血供。
关节软骨损伤后不能自行修复。Ye等[19]将ADM与髌下脂肪垫间充质基质细胞(IPFP-MSCs)相结合,修复兔软骨缺损模型,最终形成与天然软骨相似的新生软骨。他们还将IPFP-ADSC与大鼠真皮来源的ADM在含有TGFβ-3和BMP6的成软骨细胞培养液中培养,证实了IPFP-ADSC的软骨生成效应是与ADM相互作用的结果[20]。
利用ADM作为支架结合ADSC诱导神经干细胞(NSC)以构建组织工程神经组织,Nestin的表达证明了ADM也具有构建组织工程神经的潜力[21]。
ADM过于致密,因此改善其通透性是提高移植存活率的关键。ADM植入缺损创面后,营养难以透过ADM,不能有效维持移植皮片、表皮细胞早期的供能,导致新生血管数量不足,并使新生血管到达真皮层的时间过长。这些因素均可导致自体皮片、表皮细胞出现血供不足,最终细胞增殖缓慢、皮片脱落。因此,对ADM采用适当膨化、颗粒化[22],以及激光打孔[23]处理等方法可以改善ADM的通透性。
临床发现,ADM植入体内可能会引发慢性炎症反应,可能与制备试剂、降解产物、胶原结构改变等因素有关。改进ADM生产工艺,并对ADM进一步的物理改性、化学修饰可能是有效的改善措施。一般来说,与材料复合共混提高植入效果的程度是有限的,而改进脱细胞工艺[15],并对ADM进行适当的生化改性处理[24],或与干细胞共培养[25],可有效降低其免疫原性。但是,ADM在制备以及应用等诸多方面还有待于更为深入的研究,以符合组织构建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