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腾 腾
2020/3月
妈妈,见字如面。
季节这回事儿真是不可挡,才进了三月,今天走在路上,明显觉春风。早市上有卖桃花的,可惜家里没有天水青的瓷瓶,不然买两枝插了,也不算委屈了花神。不知具体从哪一天开始,天地间忽然就充溢着一种觉醒的气息,清露晨流,新桐初引,鸟雀呼晴,杂树生花,人的五感似乎都在一夜之间变得敏锐。幽微的草叶气混着浓郁的咖啡香,早春的淡黄色月季柔蕊初绽,寒冰冻土在熹微的天光里节节碎裂,城市的喧嚣被春光淡化了,显得莫名其妙地可爱起来。
几日前在意大利朋友家聚餐,吃到他的家乡菜Gnudi,这是意大利托斯卡纳地区的一道家常菜,意语“nudi”,意指裸露,说白了就是意大利奶酪和菠菜混合后制成的没有面壳的裸圆子。Gnudi 做法简单,风味独特,一时赢得大家的赞誉。同去的广东好友阿宽也带去了他的故乡菜——盐蒸鸡。以细盐抹在三黄鸡外皮上,包入保鲜膜,在冰箱放四个小时,上锅蒸足八分钟,取出半凉后斩件装盘。海盐带出了鸡肉的鲜嫩丰美,连蘸料都显得多余。剩下黄澄澄的鸡油炒个羽衣甘蓝,恰到好处。中国广东的盐蒸鸡和意大利托斯卡纳的奶酪菠菜圆子,两个远隔万里的国度,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传统,两类风格迥异的故乡之味,两张神色满足而略带得意的笑脸。由此我想到,中国人常以能不能吃到一起去,来大体判断此人是否可以结交。谈恋爱的男女,一起踢球的哥们儿,还有常在一道叽叽喳喳的闺蜜,如果口味上南辕北辙,就容易渐行渐远。口味比人心更稳定,更恒久,海外游子,近乡情怯,一碗故乡的饭菜,就足以带走所有的陌生和不安。不仅如此,故乡之味,还夹带着故乡之韵,它让你身处异地却不觉天涯路远,繁华纷乱中,仍旧安之若素。苏轼有词云“此心安处是吾乡”,故乡的口味安慰异乡漂泊的心灵,有这种味觉作为媒介,即便是异乡之人,也有了他乡遇故知的开怀。所以,能共享彼此故乡之味的人,又何必在乎东洋还是西洋、欧洲还是亚洲呢?
这之后我在家牛刀小试,菠菜圆子和盐蒸鸡都做了一次,均是简易美味的好菜。由于圆子的食材很易得,除了乳清干酪和鼠尾草需要特别购买,其他都是常用的,所以推荐您试试看。
前年3月我在巴黎的国立吉美亚洲艺术博物馆(Musee Guimet)看到一架来自中国的白鹭屏风,古雅可爱,几只白鹭引颈嬉戏,全如浮在空气里。这样浪漫含蓄的空间设置似乎特别适合春天,漫遮桃花面,却不挡春风。跟朋友说起来,他却说国人现在装修都是要打通隔断,没人弄什么屏风!唉! 贺铸大约会无奈吧?有道是“惜花人恨五更风”。
想念曼哈顿的春天。
女儿 腾腾 草草
食材:意大利乳清干酪(ricotta cheese),嫩菠菜1 把,鸡蛋黄3 个,面粉半杯,黄油1 块,肉豆蔻粉、黑胡椒粉、鼠尾草、盐少许。
将意大利乳清干酪、菠菜(切碎)、蛋黄、肉豆蔻粉、盐和胡椒粉充分混合在一起,再拌入半杯面粉,直到形成黏稠的面团。用手轻轻将面团揉成核桃大的小球,将这些小球分开摆放在案板上,放入冰箱冷藏1 个小时以上,最好过夜。烹调时,以小锅熔化黄油,起泡后加入少许鼠尾草,混合后从火上移开。
烧开中等咸度的盐水,调成中小火后放入圆子,煮沸2~3 分钟,直到它们浮到水面。轻缓捞起圆子,在每个盘子上放五六个,浇上黄油料汁,上桌前可酌情再撒一点点肉豆蔻粉。
乳清干酪中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脂肪以及钙、磷等矿物质,还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和微量元素,如维生素A、胡萝卜素、B 族维生素等。干酪中的蛋白质经成熟发酵后又能生成胨、肽、氨基酸等可溶性物质,使人体对这种蛋白质的消化率达到96%~98%。科学研究证明,多吃干酪可以帮助女性和老年人预防骨质疏松,保护视力,养颜护肤,并有利于维持人体肠道内正常菌群的平衡和稳定,增进消化功能,防止腹泻和便秘。此外,干酪中乳糖含量很低,适于乳糖不耐受症和糖尿病患者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