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通文本深度阅读通道——以小说《说书人》文本细读为例

王燕

南师二附中高中，江苏仪征 211900

新一轮高考提倡整本书的群文阅读，群文阅读的基础上需要对单篇重点篇目进行深度阅读。《说书人》是一篇经典的写人小说。之前在一次校内教研活动中，我有幸听了一位实习教师执教《说书人》，课堂教学的流程大致是这样：先让学生找出文本中有几处描写说书人的场景，然后概括每个场景中刻画说书人的的手法以及体现了怎样的人物形象，最后探究说书人为何而死的原因以及作者所流露的情感。整堂课教学思路清晰，重难点突出，但教师对学生的引导较少，对文本的品读、咀嚼，还有些不到位的地方，不利于对文本的深层内涵的挖掘。

一篇好的小说我们在理解作品中的人物形象以及作者情感时应该细细品读，细嚼慢咽，然而常规的教学过程中，我们大部分教师往往忽视了这一点，更多的是追求课堂教学计划的完成，一味的赶时间，追进度，文本分析完了，但学生是否掌握了解读文本的方法，是否真正领悟了作者的思想感情，还得打个大大的问号，这种一味为了教而教的方法反而使我们的教学欲速则不达。新课标的要求就是要培养学生的核心素养，小说的课堂教学需要我们反复品读深读文本，不断咀嚼文本的内容，体味蕴含在作品中的深刻内涵。可惜，有的时候我们忽视了对文学作品的深刻内涵的挖掘，教学很难做到教学相长。下面通过几个课堂片段来探究打通深度阅读文本的通道。

1 抓住细节，挖掘细节背后深刻内涵

片段一

师：文章第一段分别从外貌、动作、语言、神态刻画了说书人。其中关于说书人的穿着打扮，有个穿着反复出现，是什么？

学1：长衫

师：文中长衫出现了几次？学2：三次

师：哪三次，找出相关的语句？

学3：1、他是个中年人，穿一件蓝布长衫，脸很黄很瘦。他声音不高，并且时常咳嗽，但是很清楚。

2、渐渐的他比先前更黄更瘦；他的长衫变成了灰绿色；他咳嗽，并且吐血。间或他仍旧吼，但是比先前更衰弱，他的嗓子塌了，喑哑了。

3、他的破长衫的一角直垂到地上，一路上扫着路上的浮土。

师：多次写到长衫，有什么作用？

学4：从长衫的颜色变化，突出了说书人的生活贫困。

师：还有补充吗？

学5：说明说书人无人关心，命运悲惨。

师：他是一位生活贫困、命运悲惨的人。

多次描写长衫的作用，学生的分析很到位，执教者如果仅仅把对长衫的描写作用作为概括人物形象的一个切入点，一带而过，显然对长衫意义的挖掘还不是很到位。我们可以看到文中三次描写长衫，长衫随着颜色的变化，长衫越来越破，相对应的人物的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同时三次长衫的描写也对应了我和说书人的三次见面，第三次的描写实质上也是人物命运最为悲惨的一次。为了让学生更加真切地感受到人物命运的悲惨，执教者应让学生反复咀嚼、品读文本，挖掘长衫背后的深层内涵。文本第二十五小节：他们顺着大路到郊野上去。我跟在他们后面。这所谓灵框，其实只是一卷用绳子捆着的芦席，说书人的脚从席子里露出来，不住随着扛手的步骤摆动，他的破长衫的一角直垂到地上，一路上扫着路上的浮土。我们全不说话。埋葬的人不久便越过一个土坡，在乱葬岗上停下来了。就在这里，他们在荒冢中间掘了个坑，然后把说书人放下去，将泥土送下去。在这段话里，描写长衫几个词：“破”“垂”“扫”，还有“露”“摆”，这几个词语读来满是让人悲伤，让我们自然联想到一个人到死都没有一个好的归宿，连一口像样的棺材都没有。可见其命运的悲惨。对长衫的挖掘我们还可以发现，长衫起到了推动情节，渲染悲剧意蕴的作用。

2 追根溯源，追寻悲惨命运产生的根源

探究说书人为何而死，其死因是解读文本，进一步了解说书人的一个重点，执教者做了如下安排：

片段二

师：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却死了，主人公为何而死？（小组讨论，每组派代表发言）

学1：说书人死是必然的，因为他有重病，人很瘦，经常咳嗽、吐血，经常发病，说明他已经病入膏肓，身体状况差注定了他要死。

师：第一组同学还有没有补充？

学2：他身体每况愈下，最终死亡，是因为他所从事的职业是贱业，收入很低，没有钱看病。

师：非常好，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造成说书人死亡的根本原因是缺钱。

师：第二组谁来发言？

学3：他没有家人，他生病无人关心。

师：第三组。

学4：他的观众逐渐减少，没有经济来源。

师：这和第一组的观点差不多，缺钱。最后一组你们的想法是什么？说出来和我们分享。

学5：众人的冷漠无情，他生病包括害病有困难时，没有人关心他，没有人帮助他。这是他的悲剧。

师总结：同学们分析的很好，找出了造成说书人死亡的根本原因是缺钱，客观原因是众人社会的冷漠，无人帮助他，主观原因是他热爱说书，尽管咳血，也要坚持说书。

说书人为何而死？是一个十分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有利于学生挖掘文本，有利于培养学生的发散性思维。探究说书人的死因，我们不妨可以分解几个小问题来解决，第一，说书人说书不精彩吗？显然，不是，因为书中说到“我们全都迷住了”充分说明了说书人说书的内容精彩，说书的技艺高超，从听众的角度来看，“黑夜里只有他和他的听客”；从说书人自身来看，他说“武松景阳冈大虎，说李逵从酒楼上跳下去”，他说书时“折扇打，刺，砍，劈，学鲁智深大吼”这些都说明说书人说书动作夸张，内容丰富。从我对说书人的评价中我们也可以看出在“我”对说书人的崇敬之情。作者在文中说“我要成为读书人”，为何他死了，由上面内容的分析得出他没有钱，是其根本原因。第二，关于“钱”的变化，暗示了什么样的社会现实？一是“钱”的数量在变（先是一个或两个制钱，到后来三个，五个，再后来制钱绝迹，每次给他一个铜元。）二是“钱”的样式在变化，（由制钱到铜元），从这些变化中我们可以看到物价在上涨，钱贬值，朝代更迭，社会动乱，最终说书人沦为了乞丐，这是造成说书人死亡的社会原因。除此之外，关于当时的社会，文章还有一处描写，第八小节“最近一次我到这小城里来，我到城隍庙里（城隍庙早已改成俱乐部），在月台下面，原来说书人放桌子的地方停着一个卖汤的。”这里的“俱乐部”是外来文化的象征，说明外来文化的冲击也间接造成了说书人的死亡，流露出作者对当时社会的批判。如果课堂上能给出时间来，让学生多品读文本，反复推敲一些关键的字词句，实质上对理解文本感悟作者的情感会有一定的帮助。

3 品读重点语句、关键词，感悟情感

片段三

师：文中有许多关于作者对于说书人评价的语句，比如：“说书人，一个世人特准的撒谎家！”有什么样的深刻内涵？

学1：说明说书人说书，把虚假的故事说的很逼真。

学2：“撒谎家”是作者正话反说，事实上是对说书人的赞美。

师：“他们永远顶生动顶有光辉”，有什么内涵？

学1：对说书人光辉形象的赞美。

师：“天下至大，难道还有比这些更使我们难忘，还有比最早种在我们心田上的种子更难拔去的吗？”

学：说明说书人说书的内容让我们记忆深刻。

伟大的诗人白居易有言：“感人心者，莫先乎情”，作为语文教师在平时的教学过程中，善于抓住重点词句，挖掘其背后的情感。解读、分析文本中的关键词句是理解文本内容的一种重要的方法，这节课讲到这里，时间稍稍有些紧凑，执教者在解读分析句子内涵时过于仓促，个人感觉教师应先引导也许会好些，比如，第一个句子，我们引导学生抓住两个关键词“特准”“撒谎家”，为什么说他是“撒谎家”？为什么又说他是“特准”的？引导学生有针对性的思考这两个问题，从而得出书中的内容未必真实，充分展现了说书人说书内容的精彩。第二个句子抓住“顶”，“顶”的原意是很、十分、极其的意思，“他们”指的是说书人书中创造的人物，我们做因果分析，为什么书中创造的人物是十分的关辉的呢？就很容易让学生找到答案。第三个句子抓住“种子”，种子会生根发芽，是什么东西在我们心间生根发芽了？关注句式中的反复手法，进一步强调说书人说书内容对我们的影响。

4 结语

宋代朱熹曾说：“读书譬如饮食，从容咀嚼，其味必长；大嚼大咀，终不知味也。”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读书就像饮食，需要细嚼慢咽，才能感受其中的滋味，读书不精读，不加咀嚼，不加深思，必然不能领悟其中的深刻内涵。联系我们的教学，也需要我们在教学的过程中，引导学生品读咀嚼文本，教会学生解读、分析文本的方法。然而，在平时的教学中，我们执教者往往为了完成教学任务，不愿花时间让学生反复阅读文本，教师讲的多，学生思考的时间少，更别谈细细咀嚼文本中的关键词句了，这与新课标中培养学生自主学习，还学生课堂的的要求相距甚远。对于小说《说书人》的深度解读，特别是分析人物的悲惨命运，我们更需要不断地引导学生多读文本，抓住关键的语段反复推敲，深度阅读才能够让学生感受到小人物的真正形象，从而和作者产生情感上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