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金口石窟7号寺院遗址调查研究*

2020-12-06 12:12李亚栋
吐鲁番学研究 2020年2期
关键词:柯克寺院墙体

李亚栋

胜金口(Sengym)石窟位于吐鲁番市高昌区东北方向约40 公里处,沿312 国道到达但不经过胜金口大桥右转即可抵达胜金口石窟保管站,属柏孜克里克千佛洞文物保管所管辖。胜金口石窟地处火焰山南麓木头沟出山口处东岸一反“S”形河湾地内,河湾呈南北向狭长条状。保管站向南约240 米处为胜金口石窟10 号寺院,10 号寺院西南约320 米处在反“S”形河道第一个拐弯处为9 号寺院。9 号寺院向南约330 米处、河道以东32 米处为7 号寺院;在7 号寺院东边沿着山脉现有一条基本废弃的可通到胜金口石窟所在的火焰山支脉顶部的土路,常有附近村民步行或乘坐电动车使用此路穿行。7号寺院东南方向约80米处的山坡上就是8号遗址。8号遗址建在高高的岩壁上面,是一个正方形的修道室,距离土路约20米,因崖面坍塌及泥石流缘故,接近垂直,到达稍显困难。7号寺院往南约500 米处在火焰山支脉底部为6 号寺院。7 号寺院沿河道向南约1 千米处有一水坝,此处为山脉凸出部位,经过水坝拦截,河水在此处分为两条,一条向南流去,水流量较小;一条沿着火焰山山脚向东前行,流量很大,依次经过5号寺院、4号洞窟、3号洞窟、2号寺院。在水闸南约100米处向东的水流处又人为分出一条小水流紧挨山崖而行,为了保护文物本体所在山崖不受水流冲蚀,对于此条小水流已修建有水泥制水渠。

一、调查保护研究回顾

1898年俄国人克雷蒙茨(Klementz)来吐鲁番考察,在胜金口进行了工作。这也是有记录以来外国探险家最早考察该遗址。克雷蒙茨对该处遗址进行编号,共有十二处。

1902年 11月至 1903年 3月,德国人格伦威德尔(Albert Grünwedel)率领考察队在吐鲁番地区进行发掘,发掘地点之一为胜金口。格伦威德尔按照克雷蒙茨的编号,发掘了1号、2号、5号、6号、10 号遗址。对于7 号寺院,格伦威德尔记载:“从这里(6 号寺院)在河畔右侧的大路继续向北行,正好路过两座大寺院,前面的一座略微小一些,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在克雷蒙茨的示意图中编号为第7号。”①[德]阿尔伯特·格伦威德尔著,管平译:《高昌故城及其周边地区的考古工作报告(1902—1903年冬季)》,北京:文物出版社,2015年,第151页。

1904年11月至1905年8月,德国第二次吐鲁番考察队来到吐鲁番,因格伦威德尔生病,考察队实际由勒柯克(Albert von Le Coq)负责。勒柯克发掘了该遗址的7 号和9 号寺院。在勒柯克所著《高昌:吐鲁番古代艺术珍品》一书中,图版13 和15 为森尼木峡谷,而图版14 为胜金口峡谷。从此处看森尼木峡谷与胜金口为两个地点。但是在其序言中交待了考察的全部地点“我们的考察工作点有a)高昌本地,b)楚万克尔,c)森尼木峡谷,d)木头沟,e)吐峪沟,f)布拉依克,g)基契克·阿沙·塞利,h)雅尔和屯”②勒柯克著,赵崇民译,吉宝航审校:《高昌:吐鲁番古代艺术珍品》,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1998年,第2、69页。,这些地点里面没有出现“胜金口峡谷”。根据书中的描述及照片,森尼木峡谷第7号庙就是本文所要叙述之7号寺院,因此,森尼木峡谷就是胜金口峡谷,此处为翻译过程中形成的一地双名(图版柒,1;图版捌,1)。

1909年,俄国科学院院士奥登堡(S.F.Oldenburg)率领探险队考察吐鲁番,考察了胜金口的1号、7号、9号寺院。对于这次考察,奥登堡写有简报《1909—1910年俄罗斯新疆探险考察的初步简报》,里面有这几座寺院的平面图和照片(图版柒,2;图版捌,3)③奥登堡《1909—1910年俄罗斯新疆探险考察的初步简报》第三章“吐鲁番地区”(圣彼得堡:皇家科学院出版社,1914年,第22~55页)的首次中文翻译见奥登堡撰,杨军涛、李新东译:《1909年吐鲁番地区探险考察简报》,载《西域文史》(第十三辑),北京:科学出版社,2019年,第275~318页。。奥登堡记载:“在附图13中,我们展现了从山上观看第7 号寺院的外貌;因为照片是从高处拍摄,所以寺院的平面结构清晰可见,我们以Д.A.斯米尔诺夫绘制的平面图(图20)来作为补充;这个平面图与冯·勒柯克刊布的略有不同……对所有这些寺院的平面图进行仔细认真的比对,使我们能够更加准确地复原吐鲁番地区最流行类型佛教寺院的平面图,这样才可以将该地区的佛教寺院同中国新疆其他地区佛教寺院的类型进行比较。”④奥登堡:《1909年吐鲁番地区探险考察简报》,第292页。注:在该刊该文中,图20在第293页,附图13在第311页。

1916年2月10 日开始,奥登堡考察队中负责摄影与绘图工作的C.M.杜丁⑤奥登堡、斯米尔诺夫(D.A.Smirnov)、杜丁(S.M.Dudin)三人在晚清民国文献中记载名字分别为“额勒敦布/鄂尔典布尔格”、“斯米勒诺夫/司米诺夫”、“都丁/都定”。见朱玉麒:《奥登堡在中国西北的游历——以汉文档案为中心》,载氏著:《瀚海零缣——西域文献研究一集》,北京:中华书局,2019年,第572~585页。在《建筑艺术周刊》上连载关于考察中与建筑艺术相关的内容,然后又汇集印成单行本。2006年8月,中译本《中国新疆的建筑遗址》出版①[俄]C.M.杜丁著,何文津、方久忠译:《中国新疆的建筑遗址》,北京:中华书局,2006年。,其中有“吐鲁番州”章节,在该书第57~64 页记述了胜金口石窟,名为“僧吉木阿盖兹”。

1953年西北文化局新疆文物调查组对胜金口进行勘察后,即通知当时的吐鲁番县进行保护,并列为保护单位②武伯纶:《新疆天山南路的文物调查》,《文物参考资料》1954年第10期,第74~88页。。

1959年11月,吐鲁番矿务局和公路段为了生产和交通行车的安全,将胜金口至苏巴什一段路线向东南移1~10 米。修筑新路线时,在胜金口以东2 公里处发现古房址5 处,12月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工作人员进行勘察时发现用回鹘语、吐火罗语和汉语书写的经典残片,回鹘语题字木板,梵文书页,木头上、墙壁上的梵文题字,两枚“开元通宝”钱及其他相关佛教遗物及遗址③沙比提·阿合买提:《吐鲁番胜金口附近佛庙遗址出土的文物》,《文物》1960年第5期,第86页。。修建的公路从9号寺院中间和7号寺院前穿过。

1961年,中国佛教协会与敦煌文物研究所组成了新疆石窟调查组,调查了胜金口石窟,其中就有7号寺院④阎文儒:《新疆天山以南的石窟》,《文物》1962年第7-8期,第57~58页。。

1988年,在第二次全国文物普查工作中定名为“胜金口佛寺(1-4)”⑤自治区文物普查办公室、吐鲁番地区文物普查队:《吐鲁番地区文物普查资料汇编》,《新疆文物》1988年第3期。。

1996年办理土地使用证,划定用地范围、四至。

2001年9月,林立在晁华山先生带领之下考察了胜金口石窟。2002年7月,林立前往德国柏林印度艺术博物馆调查胜金口石窟部分壁画。2004年3月,林立再次调查胜金口石窟,对寺院进行测绘⑥林立:《西域古佛寺——新疆古代地面佛寺研究》,北京:科学出版社,2018年,第129页。该书中对相关调查史也进行了回顾,本文撰写时有参考。。林立所著《西域古佛寺——新疆古代地面佛寺研究》的第八章为《胜金口地面佛寺》,对于胜金口地面佛寺遗址沿河岸由北向南分布的五座佛寺的编号采用了克雷蒙茨的编号。

2003年,吐鲁番地委和行署就加强吐鲁番市文物保护工作,作重新调整,外延50米作为保护范围和建设控制地带。

2006年,在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工作中将胜金口7 号寺院定名为胜金口佛寺群中寺院,编号652101-0029⑦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文物局:《吐鲁番市不可移动文物》(上),内部资料,2011年,第219~221页。。

吐鲁番学研究院档案室藏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档案中关于胜金口石窟的档案以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资料为中心,也收录有第二次文物普查的一些资料。根据档案记载,2006年,吐鲁番文物工作者与德国专家对佛教遗址进行了近三个月的调查;同年,央视《重走玄奘之路》在胜金口举行奠基仪式,丝绸之路大遗址工作将胜金口纳入维修项目。

2009年和2012年,为配合胜金口石窟进行维修加固工程,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两次对胜金口石窟进行了发掘⑧吴勇:《新疆吐鲁番胜金口石窟考古发掘新收获》,《西域研究》2012年第3 期,第133~135 页;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新疆吐鲁番胜金口石窟发掘报告》,《考古学报》2016年第3期,第385~416页。。

2012年,吐鲁番地区文物管理局、吐鲁番学研究院考古所参与了在胜金口千佛洞南寺院部分未发掘遗址、中寺院遗址及相关洞窟的发掘工作,发掘面积约为600 平方米,此次出土了大量回鹘文文书和汉文佛经残片等①李聪慧:《吐鲁番地区文物局2012年文物保护、宣传与学术研究综述》,《吐鲁番学研究》2013年第1期,第151页;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新疆吐鲁番胜金口石窟发掘报告》,《考古学报》2016年第3期,第385~416页。。

2018年,吐鲁番学研究院陈爱峰博士前往德国柏林做访问学者,就相关材料进行了调研,获得了德方的授权许可,拷贝了石窟及壁画的照片,为我们的调查工作提供了很大的便利②陈爱峰:《高昌回鹘时期吐鲁番观音图像研究》,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20年,第232页。。

2019年5月,吐鲁番学研究院专业技术人员再次对胜金口石窟进行了调查③王小雄:《胜金口千佛洞第五窟壁画中的花鸟画浅析》,《吐鲁番学研究》2019年第1期,第19~23页。。

2020年5月25日~6月10日,因建设管理用房需要,吐鲁番学研究院考古研究所对胜金口石窟河谷对岸的一座佛寺遗址及周围区域进行了清理。

2020年,吐鲁番学研究院石窟调查小组对胜金口石窟多个遗址点持续进行调查测绘工作,取得了非常详细的数据。

二、寺院遗址现状

方向:301度。地理坐标为:北纬42°54′49″,东经89°33′31″,海拔30米。

编号情况:我们在调查工作中,对于该寺院所有佛殿、僧房进行了统一编号。从寺院正门进入,从右侧(南侧)开始向东、再向北、再向西依次编号,共24 间;在寺院外墙东南角存一开口向外的券顶房间,编为F25;根据勒柯克1904年、斯米尔诺夫1909年所绘平面图,在主殿北侧存有两间房,编号为F26、F27(图版柒,3)。

(一)寺院整体遗址概况

整个遗址近似一个正方形,背靠山坡,面朝河流。寺院所在平台高出地面约2 米。经测量,不计四角角楼,该遗址南北长46.5米,东西宽45米。在勒柯克所绘平面图上,西北角和西南角上并无角楼。而斯米尔诺夫所绘制平面图上,则显示四角均有角楼,东北角和东南角的两座以东墙为墙体向东突出,西北角和西南角的两座分别包围墙角。但斯米尔诺夫也绘出了这两个角楼的坍塌不完整情况。勒柯克描述该寺院:“这是个很大的矩形结构,四周围绕着一堵很厚的墙,墙东侧上有两座塔。入口在西墙的中点,大概为了安全之故而开了两个、甚至四个门。”④《高昌:吐鲁番古代艺术珍品》,第26页。其所言墙东侧上的两座塔,应该在东北角和东南角。现东北角坍塌严重,东南角稍存。现在在西北角可以看出半边塔的样式,中空。经实地调查,我们推测该寺院四个角均存在角楼或塔。

正门在西墙居中开,门朝外伸出,两侧门墙各呈“工”字形⑤在复核工作中我们又于北侧门墙外伸墙体靠西的地面上发现有一段长约2米的抹泥皮痕迹,向北1.2米处也有抹泥皮痕迹。南侧门墙外伸相应部位因为坍塌而无法判断。如果将其考虑在内,则该门楼形制为外伸“工”字一边又向前、向外扩展。,土坯垒砌,北侧保存较好,南侧倒塌(图版捌,2);北侧现残高3.8 米;门宽2.6 米;门墙外伸最宽3.4 米,厚1.4 米;北门墙外伸出5.4 米,高3.8米,厚1.6米;南门墙外伸出5.4米,残高约1.2米,厚1.6米。

北门墙以北院墙长21.4 米,墙厚1.5 米,现坍塌较严重,残高0.8~2.1 米;南门墙以南院墙长22米,残高3.7米,厚1.5米。

西北角角楼:该角楼在北门墙向北延伸15.8米处向外凸出1.6米,然后向北土坯垒砌5.6米长的建筑物,在此处可见一大片东西走向的泥皮,该泥皮所在位置向东延伸处,有土坯垒砌建筑痕迹,形制无法判明。该角楼朝西方向残存半边坍塌的佛塔遗迹,土坯垒砌,中空,与吐鲁番所见大部分佛塔类型相似(图版捌,2)。该角楼北边墙体现残长4.3 米,残高3.3 米,距离北墙4.3 米。角楼上部坍塌,塌土遗迹从西北角处滑落。角楼北墙可测量残存遗迹约7.8米。

西南角角楼:现在已经完全坍塌,只存一堆积土,形迹不明,无法测量。

东北角角楼:坍塌较严重,存一大土堆,可见土坯墙体边缘,可测量。该角楼在北墙处外伸1.1米,东墙处外伸1.8 米。从寺院内部F16 穹隆顶房间地面计算,角楼的西墙残高3.5 米;北墙残高1.75米;角楼的东墙现残长2.2米,残高不可测量。墙体厚度现因坍塌皆无法测量。

东南角角楼:勒柯克所绘该角楼南墙与寺院南墙平齐,斯米尔诺夫所绘角楼南墙较寺院南墙伸出一小部分。经过实地调查,我们认为斯米尔诺夫所绘正确,向南伸出0.85米。从东墙处向外伸出4.1米,角楼北墙不明,现存一堆塌土。东墙向外0.9处在角楼内有一东西向的纵券顶房间F25(图版捌,5),南北宽1.85米,东西长2.1米,券面残高0.7米。

东墙外边有三处斜伸出的长约1 米、宽约0.5 米、现残高约0.3 米的墙体,可能是火焰山冲击下来泥沙的堆积,也可能是防泥沙的遗迹,也可能是马面,此处记录存之,仅作推断。

寺院北墙靠近东北角角楼处有两个小方孔,相距1.9米,分别距地面0.6、0.7米。靠东的小方孔宽0.12、高0.15、深0.85米,另一小方孔宽0.1、高0.17、深0.46米。

(二)主殿遗迹

勒柯克如此描述主殿遗址:“回廊的两个入口都很狭窄。在底座前边以及右回廊入口处,杂乱地堆放着一些未经焙烧的泥制头像和一个雕像躯干,这些都是菩萨塑像的残余部分……在佛殿门内右(南)半边墙上,约在一人高的部位,尚可认出一排三个男性(供养人)头像,这些人都戴着很高的金色帽子……这面墙上有清楚的火烧痕迹,上面的壁画已被严重烟熏,并受到雪水融化的破坏,我们只挽救下来一幅头像(高46厘米)。其中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帽子上的装饰是用浮雕技术制成的……在南、北回廊的靠外部分墙壁上,还保留了一些壁画残余。在南回廊入口处的正壁上,正对着中心塔柱的地方画着菩萨像。在南壁上还保留着一些壁画,为地狱图。在这个甬道里还发现了一个66厘米长、14.5厘米宽、6厘米厚的横木,上面有美丽的棕红色底色,上面画的卷须图案……这根横木可能是门楣或类似的东西。北回廊墙上的壁画几乎全被水浸蚀掉了,只在南墙上离门约一米处,还保留有一个1米宽、64厘米高的画面。”①《高昌:吐鲁番古代艺术珍品》,第26~27页。

F15即为主殿遗址(图版捌,6)。从寺院正门进入,中间是一处南北宽约20米的空地,空地东侧有一处平台,南北长约17 米,东西宽约3.3 米,平台上为主殿遗址。主殿为一处结构似“回”字形建筑,门位于西外墙上,门宽1.7米、门墙厚1.4米,北侧墙体残长3.7米、高0.9~1.45米,南侧墙体残长5.5米、高约5米;东外墙长12米、高2.3米、厚1.2米;南外墙残长9.2米、高2.5米、厚1.2米;北外墙残长10.5米、高2.65米、厚1.2米,距东外墙角0.4米处有一道宽0.7米的门。紧邻东外墙原有带拱顶的甬道,残长13.2米,宽2米,距南侧5.8米、地面0.8米处有一残龛,宽0.8米、高0.35米、进深0.15米。

“回”字形主殿内外墙之间东、南、北三面有甬道,东甬道宽1.3米,南甬道宽1.4米,北甬道宽1.4米。其中,东甬道南端有一门,门宽0.65~0.9米、高0.65米、厚1.1米。

内殿距西外墙 3.7 米,内殿西墙残长 3.7 米,高 2.6 米、厚 1.5 米;东墙长 7.2 米、高 2.35 米、厚 1.15米;南墙长8米、高2.5米、厚1米;北墙残长4.8米、高2.1米、厚1.3米。

主殿中心为一处长方形,方台东侧长3.76米,南侧、北侧均长3.65米,西侧长4.29米。

主殿外“回”字西北角有一正方形台,勒柯克和斯米尔诺夫所绘图上均有显示,现因外“回”字北墙靠西、西墙靠北部分全部倒塌被埋压,无法判明。

(三)主殿周围遗迹

主殿南侧靠墙有一排四间建筑,此次调查由西向东编号为F8、F9、F10、F11。这四座房间建于一稍高的平台上,F8、F9、F10三间房南侧有一长方形平台,勒柯克将其绘于F11南侧,或误。斯米尔诺夫以密集黑点表示出来。我们调查时将其测量绘出,该平台土坯垒砌,约起于F8 东墙,止于F10西墙,东西长4.1、南北宽2.8、高0.9 米。在该平台西南1 米处有一虚土长条状遗迹,似非墙体,斯米尔诺夫以两排连续黑点表示。我们对其测量,东西长4、南北宽0.6、残高0.3 米。斯米尔诺夫将F8与F9之间、F9与F10之间、F11与F12之间均画有门或者通道,我们在实际调查中并未见到,或许为下层坍塌土层掩埋。F10、F11两个房间均有小龛,勒柯克与斯米尔诺夫的图上均未显示。

F8:穹隆顶房间,平面呈正方形,边长3.1 米,门朝南开。勒柯克与斯米尔诺夫所绘图均显示该房间门朝南居中开,林立先生2004年调查测绘时描述“南部已残毁,四角边的贝壳状拱腹尚存”①林立:《西域古佛寺——新疆古代地面佛寺研究》,第134页。,但目前我们见到的是该房间西南角连同穹隆顶西南部位的一大片坍塌下来,西墙可测量部位从北向南有2米,南墙靠东墙体长0.95、宽0.85、残高1米。室内有很厚的堆积,四壁和穹隆顶上抹泥皮,涂有一层白灰,无绘画痕迹。房间内可见四竖壁连接处的靠北的两处贝壳状拱腹,在房间四竖壁上垒有凸出高0.1米的一圈墙围,每个壁面处起穹隆顶券面时形成凹进0.1米(最深处)的长约1.5米的弓形小平台。穹隆顶残高1.75米,穹隆顶以上土层厚0.55~0.80米。

F9:平面呈长方形,为南北向纵券顶房间,土坯垒砌。长3.2②因F8 与F9 共用一墙体,理论上而言,F9 的长与F8 的边长为同一数据,但实际测量中我们获得了0.1 米的差错。这可能出现在测量时因不同房间地面堆积不同缘故所取水平不一致而造成的误差,也可能出现在穹隆顶建筑因起券之故本身较纵券顶建筑稍显小的缘故,也可能是古人施工中出现的误差。、宽1.9、残高2.05 米,顶上土层厚0.55 米。券顶残存北部1.35 米,中间及靠南部位塌落。拱形门口,门墙宽0.85 米,可见东墙处门口的起券面。壁面抹泥皮,涂有一层白灰,无绘画痕迹。

F10:土坯垒砌。穹隆顶房间,平面呈正方形,边长3.1 米,门朝南开,门墙厚0.9 米,门东侧墙长0.95米,残高1.95米。门西侧墙长1、残高1.95米。上有积土,未坍塌。四角边存贝壳状拱腹。室内有很厚的堆积,四壁和穹隆顶上抹泥皮,涂有一层白灰,无绘画痕迹。在房间四竖壁上垒有凸出高0.15 米的一圈墙围,每个壁面处起穹隆顶券面时形成凹进0.18 米(最深处)的长1.5 米的弓形小平台,弓形小平台各距两侧墙0.8米。穹隆顶残高2.35米,穹隆顶以上土层厚0.3米。墙围上升1米处穹隆顶缩进0.05米形成一折线圈,直径2.3米。门口及穹隆顶口残,但可见顶部。北墙处距东墙1.5米开有一拱形龛,宽0.45、深0.35、残高0.3米。西墙靠南墙处开有一拱形龛,宽0.65、深0.5、残高0.3米。西墙距北墙1.6 米处开有一拱形龛,宽0.4、深0.2、残高0.3 米。房间东北角处有一烟道,宽0.15、深0.15米,沿穹隆顶券面上至顶部。

F11:土坯垒砌。穹隆顶房间,平面呈正方形,边长2.8米,门朝南居中开,距两侧墙长各1米,残高1.5米。四角边存贝壳状拱腹。室内有很厚的堆积,四壁和穹隆顶上抹泥皮,涂有一层白灰,无绘画痕迹。在房间四竖壁上垒有凸出高0.1米的一圈墙围,每个壁面处起穹隆顶券面时形成凹进0.15米(最深处)的长1.4 米的弓形小平台,弓形小平台各距两侧墙0.7 米。四竖壁残高0.45 米。穹隆顶残高1.5米,穹隆顶以上土层厚0.8米。北墙上距东墙0.65米处开有一拱形龛,宽0.45、深0.45、残高0.3 米。东墙上距南墙0.1 米处开有一拱形龛,宽0.55、深0.5、残高0.25 米。房间西北角有一宽0.2、深0.2 米的烟道,沿穹隆顶券面上至顶部,但在外侧不可见烟道孔。该烟道与F10 东北角的烟道并非同一烟道,独自上升。

主殿背后(东侧)有F13、F14两间房(图版捌,6)。F12位于F11东侧,但与F13、F14共用寺院东外墙,同为南北向纵券顶房间。目前该三间房均坍塌,F13、F14东西两侧可见起券痕迹。勒柯克将三间房的西墙绘在同一水平线上,斯米尔诺夫将F12的西墙向东作了移动,与F13、F14形成明显区别。经我们现场调查,F12 现被坍塌土堆积成一斜坡,整个房间内部被填满,无法测量,其西墙、北墙、南墙皆不可见,东墙在寺院东墙的位置上向西起券厚度为0.4 米。F13 长4.8、宽2 米。F14 长8、宽2米。

根据勒柯克和斯米尔诺夫所绘平面图,在主殿北侧尚有F26、F27 两间房。勒柯克将F26 画为南北向长方形,其三面墙体以空心实线绘出,显示了具体位置;斯米尔诺夫将F26 整个范围以密集黑点表示成一个正方形。二者所表示房间位置相同。我们调查中发现该房间现已不存,该位置似乎被发掘或盗掘过,形成一个低于周围平面0.6、直径约2 米的坑,周围布满坍塌土坯块。勒柯克所绘F27 在主殿西北角外,三面墙体同样以空心实线绘出,北墙向西延伸,为实体墙,与F24的南墙在一条线上。而斯米尔诺夫将F27绘成一个非常明显的东西向纵长方形,其北墙及西墙均为实体墙,北墙向西延伸部分与F24 的南墙连接,使得该墙体以北、即F18~F21 房间的南侧似乎也形成一个房间,其以密集黑点表示。经过调查,我们测量得F27 确实为东西纵长方形,斯米尔诺夫所绘较为准确。北墙存,可见,可测量,长6.55、厚1.2、残高0.7 米;北墙上靠东1.3 米处开有一宽0.7 米的门。西墙与主殿所在平台在同一条线上,现几乎坍塌殆尽,仅存与北墙连接的拐角处一段土坯,厚0.6米。东墙在坍塌堆积土坯块中,但可见痕迹,可测量,测得长2.8、宽约0.7、残高0.6米。斯米尔诺夫所绘F27 南墙与主殿北墙不在一条线上,向北偏移。现在因为坍塌不可见,但是推测其为起券墙体,实际依旧依主殿北墙起券。F27南墙在主殿外“回”字西北角外再向西伸出2米与西墙连接。

(四)寺院北侧遗迹

最北侧以外墙为所有建筑的北墙有一排房址建筑,建筑类型有方形建筑、券顶建筑和穹窿顶建筑,按照自东向西的顺序介绍。

F16为一穹窿顶建筑遗址,直径6.2米,大部坍塌,仅存东北角部分及顶部(图版捌,8)。北墙长6.2、高4.15米;南墙靠西段长2、高1.7、厚1.35米,门宽1.8米;东墙长6.2、高4、厚1米;西墙残长2.4、高2.45、厚1.2米。西墙残存一弧形痕迹,宽1、深0.3米。东北角处残存一拱帆,半径1.6、宽2.25、高1.05米、深1.45、厚0.05米,拱帆距地面0.8米处有一道墙裙,高0.16、上厚0.02、下厚0.05米。根据该寺院其他穹窿顶建筑结构,可以推测该建筑四个角应该都有一处拱帆。在距东墙1.7 米的北墙上,有一道与墙同高的通风口,宽0.13、深0.2 米。北墙上月牙形平台长2.9、高0.2 米,向内伸入0.15 米(最宽处),距两侧各约1.6米。东墙上月牙形平台被后期加固维修,但维修比例失调。

F17 为一长方形建筑遗址,南北长7.1、东西宽2.8 米。北墙长2.8、高1.9 米;东墙残长2.4、厚1.2米;西墙长4.15、高1.7、厚1.4 米。北墙距地面虚土0.7 米、距西墙1.26 米处有一方孔,方孔宽0.15、高0.2、深1.45米。

F18 为一方形建筑遗址,房间内部南北长6.7 米。北墙长5.2、高1.4 米;南墙长1.8、高3.5、厚1.25米;东墙长4.1、高1、厚0.9米;西墙已全部坍塌。

F19为一穹隆顶建筑,直径4米,已经全部坍塌,可见南侧残墙,残长1.5、残高1.3、厚0.4米。东西两侧仅残存部分墙体,高0.2~0.3米,北墙可见穹隆墙体的弧度,墙厚0.4~0.7米。南墙上可见穹隆顶痕迹,南墙居中开一宽0.9 米的门。该穹隆顶房间东北角为坍塌土所掩埋,西墙中部可见穹隆顶起券痕迹。

F20为一长方形房址,起券痕迹不可见。北墙长1.6、高1.6米;南墙已完全坍塌;东西墙已坍塌,东墙遗迹残长1.5、残高0.4米。

F21为一南北纵券顶房址。北墙长3.1、高2米;南墙长1.4、高0.8、厚1.2米;东墙已完全坍塌,可见墙体痕迹长1.2、宽0.7、残高0.3 米;西墙长5.1、高1.85、厚0.7 米;北墙面有起券痕迹,券长1.9、高0.8米。

F22为一东西纵券顶房址。北墙长7.7、残高1.75米。南墙长7.7、残高0.2~1、厚0.6米;上有起券痕迹,券长2.2、残高0.6米。东墙长5.1、高1.85、厚0.7米,上有券顶痕迹,长1.2、残高0.6米。西墙长5.4、厚0.45米,残高不可测。

F23 为一南北向长方形房址。北墙长2.5 米,残高堆积不可见,与寺院西北角角楼坍塌堆积土在一个平面上;厚度因与角楼重合在一起,坍塌故,不可测。南墙因坍塌严重,数据不可测,但可见拐角处;东墙残长2.3、厚0.45米,残高不可测;西墙长4.1、厚0.5米,残高不可测。

距北门墙7.9 米有一东西向的长方形房址,编为F24。北墙长9.5、残高2.15、厚0.9 米;南墙长14.8、高2、厚1.1 米;东墙长4.7、高2.75、厚1.1 米;房门开在东墙上,门宽1.7 米。北墙为起券垒砌双层墙,厚1.6米,内墙厚0.7米,外墙厚0.9米,外墙可见券顶弧度。

(五)寺院南侧遗迹

F1:平面呈南北向长方形,长8.3、宽6.8 米,现坍塌严重,起券痕迹不明。在1904年,勒柯克绘出该房间中间部位靠后及南墙靠东存一折尺形墙体,北墙靠西开门,靠东墙体实存;1909年,斯米尔诺夫所绘该房间折尺性墙体已不存,但在房间中部南北向绘出一墙体遗迹;且北墙靠东墙体实存。我们在调查时,发现该房间整体地面较低,该墙宽0.9米,距F2房间2.1米。该房间整个北墙均不存,无法判明开门情形。

F2:勒柯克对该遗址的描述为:“院子南侧、一进门靠右边那所大房子,看来是佛殿。这些房子样式很奇特,很少遇到,据我所知,只有楚万克尔湖西岸的一个寺庙与此相同。佛殿为桶形拱顶,并有一个前厅,前厅有一个大门,两边侧壁上又各有两个小门。这两个房间的东、北、西三边,有一个很窄的回廊,但南侧后边没有这种回廊,而是一个很高的围墙。房子里壁画保存下来的不多,寻宝的人挖掉了南墙很大的一段,只在东南角上还有几块壁画残部尚可辨认。”①《高昌:吐鲁番古代艺术珍品》,第27页。勒柯克在1904年绘出该房间东、北、西三边的窄回廊,且三边回廊一样宽度;1909年,斯米尔诺夫所绘图上该房间北边没有回廊,但东、西两边的回廊各有收缩,即并不是由直线构成。我们在实地调查的时候,看到F2 北边的墙体坍塌基本消失(仅存东侧甬道部位),但因为有勒柯克的文字记录,所以我们将这个房间认定为前后双室、三侧带窄回廊、前室左右两侧各开两门的样式。在平面图的绘制上则绘制现存遗迹。

该房间东西宽3.8、南北长8.3 米。后室为长宽均3.8 米的正方形,东、西、南三边墙厚0.9 米,北边与前室共用的墙厚0.7米。目前坍塌严重,中间存大量坍塌土坯块,四周可见土坯块形成的四角,各自残高0.5、0.7、0.9、1米。根据该正方形后室西北角的起券弧度,我们推测为穹隆顶建筑,与勒柯克记述的“桶形拱顶”并不一致。前室东墙处两门各宽1.4、0.9 米,靠近后室的一段墙体残长1.7、宽1.2、高1.7 米,靠近北边门口的一段墙体残长1.1、高0.45 米,墙厚因F7 坍塌堆土无法测量。前室西墙处两门各宽0.6、0.9 米,靠近后室的一段墙体残长1.4、宽1.1、高1.5 米,靠近北边门口的一段墙体残长0.9、残高0.25米,墙厚因坍塌严重无法测量。西侧甬道为纵券顶,可见前后不同位置的起券痕迹,呈现出北边甬道稍宽(长3.2、宽1.25、残高0.3 米)、至南边稍微收缩(长5.1、宽1.05、残高0.6 米)的样式。东侧甬道亦为纵券顶,可见前后不同位置的起券痕迹,呈现出南边甬道稍宽(长3.4、宽1.25、残高0.5米)、至北边两侧各收缩0.1米形成较窄甬道(长4.9、宽0.95、残高0.5米)。此处所测均为坍塌面上可见起券痕迹处数据,因为起券弧度缘故,两侧甬道的实际宽度应该稍大于目前所测数据。

F3:勒柯克所绘图上该房间平面呈长方形,门在东墙中部;斯米尔诺夫所绘图显示为南、北两个纵券顶小房间,但是也画出了因为坍塌无法确定而推测的虚线部分。在调查中,我们看到该房间北边部分因为坍塌严重堆积土无法确定形制,南边部分可测量。此处从时间较早的勒柯克图,将其确定为一个房间,测绘图上只画现存部分。该房间宽0.85 米,东西两侧墙残长4.2 米,西墙与F2 房间东甬道的外墙共用,但F3东西两侧各有0.5米的起券厚度,墙宽0.7米。

F4、F5:勒柯克和斯米尔诺夫均绘出了这两个房间的平面形状,F4 为正方形,F5 为长方形。勒柯克将F4绘出了三面墙体,对于南边门口处的一段墙并未画出,而斯米尔诺夫所绘图上标出来,且画有推测线。对于F5 房间,勒柯克画出了南边的门的两侧,而斯米尔诺夫全部画为虚线。我们在调查中发现,F3、F4、F5房间所在区域现在坍塌严重,F3北边部分已经坍塌,无法看出形制;F4与F5之间的墙体仅存靠南部分,与F4 南边一段墙体形成“L”形,现在可判明,由此可见斯米尔诺夫所绘图上这一段是正确的。F5 房间南墙现仅存转角处,说明勒柯克所绘是正确的。F5 东墙南北长4.4米,两外墙宽2.5米,现残高0.65米。

F6、F7:勒柯克所绘图上将这两个房间合并为一个具有前后室的房间,平面均呈东西向纵长方形。斯米尔诺夫将其分开,绘出一个南北向纵券顶和一个东西向纵券顶的房间,开门均朝北。F6南北长4.2、东西宽3.2 米,两侧各有0.5 米的起券面可见,残高0.8~1.0 米;北墙靠东残存一段墙体,长约1、宽0.7、高0.5米。F7东西长7、南北宽2.5米,两侧可见起券痕迹,各宽0.2米。两侧券面之间宽2.1 米。南侧券面长7、残高0.45 米,背靠寺院外墙,残高1 米;北侧券面长1.8、宽0.6、残高0.55米。北墙靠西开门,门宽1.2 米,门所在北墙向东残存一段长1.65 米的墙体,宽0.6、残高1.8 米。北墙中间部位有2.6米坍塌。

三、结 语

勒柯克在《高昌:吐鲁番古代艺术珍品》的序言部分提到:“3月份在森尼木峡谷进行的发掘中,收获还比较大,我们按照格伦威德尔的编号,对这里的寺庙进行了发掘。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一些有意义的古物,幸运的是,还发现两处寺院藏书室遗址。大部分这类寺院,常常被附近高山上融化的雪水所淹没,所以那里的大部分宝藏一定是在过去几十年中就遭到了毁坏。”①《高昌:吐鲁番古代艺术珍品》,第2页。在这段中,作者提到了两处寺院藏书室遗址,虽未具体指出是哪两座寺院,但前文已经提到,勒柯克所发掘的寺院为7号和9号。故7号寺院中某一间房址当用于藏佛经。

对比百年前外国探险家所拍摄照片,可以发现7 号寺院的损坏很严重(图版捌,4、7)。如正门以南部分的围墙较德国探险队所拍摄照片中墙体高度大为降低,且在维修加固时将该段墙体上的一券顶门修补填实,失去原来样式;正门南墙体现已坍塌;主殿墙体原来非常高,但现在有所降低甚至坍塌,主殿券顶门也已坍塌。

胜金口石窟7 号寺院正门朝西,与同区域的6 号、9 号、10 号遗址的南北寺院正门相同,均背靠山体,朝西面河流开门。

7 号寺院四角有塔楼式建筑,前部中央有一庭院,后部居中为方形双回廊主殿,南、北、东侧均有建筑遗址。总体结构与同区域的1 号、2 号、5 号、6 号、9 号寺院相似之处甚多,均属院落式,主建筑整体布局呈中轴对称。

将百年前数支外国探险队所拍摄的7号寺院遗址照片、考察报告中记录的壁画内容,与交河故城地面寺院及柏孜克里克石窟相关洞窟壁画、佛塔型制相联系对比分析,我们初步推定该寺院的兴建年代在10世纪末至11世纪初。

附记:参与此次调查的有陈爱峰、高春莲、王小雄、路莹、蒋金国、祖白旦古丽·艾尼瓦尔、尤丽吐孜·阿不力米提、崔琼、田利萍,绘图舍秀红,摄影张永兵,航拍张海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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