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时光碎影和你·连载四

2020-12-05 01:35匣子阿邓晨明
南风 2020年16期
关键词:匣子

文/匣子 图/阿邓晨明

江以佑一直很好奇,许逸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到底有多特别才能让匣子伤得那么重却还把他视若生命,到底是什么让许逸舍得丢下了那么美好又那么在乎他的匣子

Chapter09 天使也会在云端难受

有的时候世界热情不够,天使也会在云端难受。人生的长路,没人教你走。惊慌的孩子找不到出口。紧握拳头,你害怕了多久。哭红眼睛,纯净了宇宙。人生的长路,让我带你走。回家的灯火,伴飞鸟温柔。——陈翔《如果遇见你》

今天的天气很好,冬日的暖阳透过树梢,跳跃在许逸的肩头,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看到了趴在课桌上埋在书堆里睡觉的少年。

“许逸,我陪你去复健吧。复健结束,我带你去逛花鸟市场好不好?病房里太空了,完全不是我这个文艺女青年的风格,我帮你好好装点一下。”我偷偷拭去眼角泪光,从轮椅后绕到许逸面前,蹲下去,仰起头,咧起嘴对他笑。

“不要看到我那么没用的样子,好吗?你回病房等我吧。护士会带我去做复健的。”许逸眼眶通红,却还倔强地假装轻松装作随意地护着仅存的骄傲。

“好啊!那小的就乖乖在病房等你。”我只好故意不懂他的伤,笑得依旧灿烂。

护士把许逸推走了,我站在原地笑容明媚地挥手目送。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墙角,才小心翼翼地跟上去。复健室里,许逸自己努力了好几次才撑着轮椅站起来,护士在旁边护着他鼓励着他。我透过门缝,看着他紧咬下唇,一声不吭地,费劲地去做那些对于一般人来说很简单,对于他却极其困难的事情。他每一次摔倒,每一次失败,每一次眼里闪过失望,每一次紧握拳头重新来过,我的心就跟着像被刀一下一下划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江以佑,心疼地把我拥进怀里,柔声的安慰我说:“最强王者怎能轻易挂机呢?许逸只有保持愉悦的心理状态,才能舒缓病情,增强生命力。你要是在这个时候倒下了,他可就完了。所以,匣,你要加油啊。要用你的阳光爱笑,无所畏惧去感染他,和他一起对抗病魔,知道吗?”

“我真的可以吗?”我哭红的双眼,荒芜一片。

“是的,只有你可以。你是他的超人啊。你只要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其他的都交给我。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拼尽最后一颗子弹,当你的盖世英雄。我们一定会找到办法让他好好活下去的。”江以佑透过我肩膀,看着里面那个顽强地跟病魔做着对抗的大男孩,心底隐隐地跟着疼。

几乎是刚认识匣子的时候,江以佑就知道她心里住着一个人。那个人叫做许逸,是匣子的%先生。%意味着生命中的一部分,而且是不可或缺的极其重要的一部分。江以佑一直很好奇,许逸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到底有多特别才能让匣子伤得那么重却还把他视若生命,到底是什么让许逸舍得丢下了那么美好又那么在乎他的匣子。江以佑其实一直很想见许逸一面,想跟他一较高低,想让他知道他错过的匣子会遇到更好的男人。而江以佑终于见到许逸了,他没有想象中的英姿飒爽,没有想象中的才华横溢,可是也没有想象中的面目可憎。许逸病恹恹的,可对匣子的爱,丝毫不比自己少。爱一个人,大概会不忍心看对方伤心吧,哪怕对方是为了另外的人难受。所以,这一刻,江以佑才那么想要帮助许逸,想要他好好地活下去。否则,在一个患了不治之症的病人面前,江以佑似乎连比赛资格都没有。

在征得医生的同意后,我搀扶着许逸出了医院,想带他出去走走。刚出了医院门口,一辆车就停在了我们面前。故意穿得很低调的江以佑,从车上下来,走到我们面前。

“你好,我是江以佑,匣子的,”江以佑扫了一眼我的表情,扯了扯嘴角,继续说,“朋友。”

“你好,我是许逸。也是匣子的朋友。”许逸见到江以佑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你怎么来了?”我问。

“来当司机啊。你忘了我是个业余赛车手吗?你们的出行安全就交给我负责啦。不知许先生是否愿意相信我的车技呢?”江以佑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的荣幸。我还怕匣子这个百年路痴把我不知道带到哪里去呢。”许逸特自然地伸手给江以佑,搀着他的手臂,坐进了车里。江以佑也不管我就坐进了驾驶座,才降下车窗,对我说:“不走吗,这位小姐?”我冲他翻了个白眼,然后看向许逸,谁知道他脸上挂着跟江以佑一模一样的笑容,说:“走吧。”

我只好坐到许逸的旁边。原以为三个人会很尴尬,江以佑和许逸却神奇地东扯西扯聊了一路,偶尔一起嘲笑我两句,就把我晾在一边了。他们两个一个喜欢勇士,一个喜欢骑士,在论不出高低的时候,就一起吐槽我永远都在看CBA,连杜兰特和威少长什么样都傻傻分不清楚。我就“呵呵”了。擅长辩论的我,突然觉得,安静地看着这两个大男孩明里暗里斗嘴争论的情景,好像也还不错。

到了花鸟市场,我们的大明星江以佑不愿意留守在车里,又担心被认出来引起围观,就只好戴了我的围巾,把半张脸都缩在里面。江以佑一边戴一边嘟囔:“长得帅也是一种罪过啊,啧啧啧啧……”

我和许逸对视一眼,许逸用手指指着脑袋转了一圈,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这个人脑子有问题吗?”我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搀着他走下了车。许逸走起路来有些不协调,但也算是可以支撑着勉强走一小段路。

“哎哎,你们有没有良心,等等我啊!”江以佑的演技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让我都差点误以为我们是很开心地出来逛街。

但没有想到,第一个被认出来的是我。我们在挑着盆栽的时候,店里的十七八岁的女生认出了我,惊喜地冲着我喊:“陛下!”好吧,会喊我“陛下”的,除了小雨,就只有我的书迷了。显然。这个人是《Will you spend your life together with me》的忠实读者。她在我走的时候,送了我一束百合花。她说:“陛下,虽然我们都爱你写的和%先生的故事,虽然我们都不知道%先生和江以佑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但无论对方是谁,我们都希望你幸福,和爱的人百年好合。”

“谢谢。”我接过花,赶紧离开了那家店。这位亲,难道没发现,我身边有两个男生吗?难道没认出旁边这个戴围巾的就是江以佑吗?

有了刚刚那个小插曲,我们都各怀心事,没有了逛的欲望,就迅速地买了东西,开始了回程。

回到医院,许逸吃了饭也吃了药就睡了。我和江以佑开始用买回来的东西轻手轻脚地装扮病房。中途,我把买给安然的花送到了安然的病房。她正在睡觉,像个小猫一样,紧紧抱着一只熊在睡,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回到病房的时候,刚好听到在阳台接电话的江以佑说了一句“我不会回去的”,就挂了电话。江以佑回头的时候,我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对他说:“我饿了,江大帅哥请我出去吃饭呗。”

江以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说:“走吧,我的小馋猫。”

也许是装了一天累了,也许是知道对方清楚自己的心情,我们都没有再故作轻松,强颜欢笑。这顿饭,吃得格外的安静。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我认真地看着他,说:“你回去吧。我已经叫了Andy 姐在门口等你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那,我们呢?”江以佑抬起头,我第一次看到他掉泪。

“对不起,没有我们了。我只想好好地好好地陪着他。我已经因为他,而愧疚到快疯掉了。所以你,拜托你好好的,好吗?不要因为我而受到不必要的伤害了,我真的承受不来。”说完后,我就立刻起身走掉了。不敢再看一眼,不敢再多停留一秒。我怕我会不忍心,我怕我会舍不得,我怕我转身就掉下的泪会出卖我。

走到医院门口,在风中红着眼眶等我的西西、辰星、小雨跑过来,抱着我,一个个哭得梨花带雨。

“傻逼逼,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辰星一边抽泣一边说。

“就是,要不是江以佑,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西西摸着我的头,满脸心疼。

“你还好吗?手为什么这么冰呢?”小雨握住我的手,想要给我温暖。

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风再大雨再大,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从来都不是孤军奋战。可是在越在乎的人面前,还是越只能拼命假装云淡风轻的模样。江以佑,我知道你比我更加手足无措,也只能心疼你脸上的故作坚强,狠心把你驱赶。我的世界正处于风暴中心,而你有属于你的万丈光芒。我最在乎的两个男生,另一个已经被命运扼住了喉咙,你不可以再受任何伤害了。

Andy 姐走进饭店包厢的时候,江以佑像个被人丢弃的玩偶一样,失去了所有色彩。

江以佑说:“她不要我了。”

Andy 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终于还是不忍心地说:“你出道以来,姐什么事都帮你搞得定。这一次,也一样。”

有时候世界热情不够,天使也会在云端难受,还能相信生活会给善意吗?

Chapter10 最强王者怎能轻易挂机

我不怕注定要输,我只怕她画地为牢困自己一辈子。

他不怕自己输得一塌糊涂,只怕自己愿意用生命去呵护的女生被伤得体无完肤。

窗帘被哗啦一下全部拉开,阳光毫不吝啬地洒进来,像赶来的卫兵,要把晦暗苦涩统统赶跑。在床上躺着的少年,皱眉,用手挡在眼前。一身青花瓷旗袍的儒雅女士,一边说着“真是拿你没办法”,一边站过去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江以佑睁开眼睛瞄了一眼,用手撑起脑袋,懒懒地问:“何女士,您怎么来了?”

何女士弯腰敲了敲江以佑的头,说:“我宝贝儿子被欺负了,我还不能来看看了?”

江以佑撑着脑袋的手掉了下去,脑袋又埋回了枕头里,还死撑着,说:“妈你是不是看多八卦新闻了,怎么什么都信啊?有点判断力好么,谁能欺负你儿子?”

“哟,这时候倒是有骨气了,”何女士可一点都没给亲儿子面子,就袅袅婷婷地往门外走,一边说,“给你十分钟,不出现在饭桌,我就把给你弄的早餐,给七七吃了。

“算你狠。”江以佑翻了个白眼,抓狂地用手抓头,然后无力地靠仅存的意志拖着他一米八七的躯体起来了。七七是江以佑养的宠物狗。

“可真香,何女士的厨艺有所长进啊。”江以佑一边喝着何女士精心熬的粥,一边随意地赞美着。

“少来,”何女士完全不吃这一套,“你没什么故事要跟我说么?”

“不如您先告诉我,您还有什么是没调查清楚的?”江以佑抬头,瞟了他妈妈一眼,又继续优雅地喝粥。

“有啊,比如,”何女士突然正经起来,看向江以佑的眼神,都是心疼,“你还好吗?不好的话,有多不好?”

江以佑撇了撇嘴,没再说话,埋头一口一口地喝着粥。极星娱乐传媒有限公司。

Andy敲门进来,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思考的董事长回过头来,说:“以佑庆功宴上的事,摆平了吗?”

“那天的很多媒体跟我们公司都多多少少有些交情,都找过他们了,况且他们除了以佑的那段表白,并不知道还有什么隐情导致女主没有出现在现场,所以他们暂时是不敢乱写的。”Andy 一如既往地一丝不苟。

“很好,你办事,我一直都很放心。但是,我的江大公子好像有点不太妥啊,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刚接了老婆大人的指示的江董事长,也是毫无办法。

“我这有一个策划案,董事长您先看看。”Andy 递给董事长早就准备好的策划案。

安然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

“想什么呢,小屁孩?”许逸坐到安然旁边,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像之前那样。

“你才是小屁孩呢!”安然揉着额头,笑容灿烂。要不是她穿着病服,还真是看不出来她生病了,而且是那么严重的病。

“匣子呢?”安然假装随意地问。

“她这几天太累了,睡着了刚才。我就自己出来找你了。”许逸轻叹了一口气。

“你打算怎么办?既然瞒了两年,她还是知道了。你觉得你这个时候当逃兵,她就会没事了吗?”安然知道许逸在想什么。

“我不怕注定要输,我只怕她画地为牢困自己一辈子。”许逸淡淡地说,目光里都是担忧和心疼。

“阿姨,您放心,匣子好着呢。她这刚出了书,要给很多杂志交稿子,挺忙的。但是,我们都有看着她好好吃饭休息,您放心。她有空了会回家看您和叔叔的,放心吧。”西西挂了电话后,轻叹了一口气。

辰星把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包里,嘴里嘟囔着:“怎么办好呢?”

小雨整个人窝在沙发里,沮丧地说着:“以前都是我们不开心,然后匣子陪我们谈心,神奇地给予我们勇气和力量的。可是,现在她所承受的那么沉重,我们却不知道可以做些什么。”

许逸刚踏进病房,就被睡醒发现他不见了正慌里慌张地要出去找他的我一把抱住了。

“你去哪了?我以为你又不见了……”抱住他的那一刻,声音已变得哽咽,泪毫无预兆地往下掉。

许逸愣住了半秒,然后缓缓举起手抱住了我,用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安抚我的不安恐惧,一遍遍地说着:“别怕,我在呢。”

他越安慰,我的泪反而掉得更凶。

我一边抽泣一边说:“答应我,不要再突然不见了,好不好?”

许逸说不了好,也不忍心说不好,只能看着我的眼睛,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故作轻松地说:“以前怎么没发现我们的陛下是个爱哭鬼呢?”

“还不是……”后半句的“因为你”我没有说出来,开始胡乱地用手没形象地擦着眼泪鼻涕。

许逸帮我擦干脸上的泪,说:“别哭了,我心疼。”

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这一幕的安然,默默转身,一个人撑着墙边,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回自己的病房。江以佑和他的堂哥江以轩聊着跨洋视频电话。

“怎么了,江大少爷怎么有空想起你堂哥来了?”一身白袍,同样干净帅气的江以轩一边翻着手上的研究资料,一边头也不抬地问着江以佑。

“想跟你咨询一种病,脊髓小脑变性症。”江以佑也不废话。

“谁?”江以轩放下手中资料,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视频里的江以佑。

“情敌。”江以佑想了一下,吐出了这个词。

“这就是你庆功宴上,那个女生没有出现在现场的原因?”江以轩虽然每天都很忙,但这个宝贝堂弟的事,还是挺关心的。

“是。”江以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如果是癌症,我可能可以给你找我的各个导师,回去给他做手术,治愈他的可能还是有的。但是,这个病,很麻烦。”江以轩摇摇头。

“没有任何痊愈的可能吗?”江以佑咬了咬下唇。

“至少目前,没有任何被研制出来的药物,可以根治。也没有任何病例出现过奇迹,”江以轩停了一下,又说,“其实我的研究小组,正在研究,是否可以通过干细胞移植的方法来对付这个退化性疾病。但目前,正在探索,并没有什么突破性的收获。”

“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江以佑抱着的最后一点希望也幻灭了。

“如果病人能够重视身体的保养,注意饮食,起居,定期做运动,配合小脑萎缩症需要的复健训练,持之以恒地练习,将有助延缓病情恶化的速度。他现在的状况怎么样?”江以轩拿过书桌上脊髓小脑变性症的一些研究资料翻阅着。

“肢体有些不协调,好像是前几天在天台坐了太久,肢体僵硬,又受凉发烧,做了手术,然后目前走路困难了很多。”江以佑回忆着自己了解到的情况。

“脊髓小脑变性症患者初期表现为步履不稳,肢体摇晃;动作反应迟缓及准确性变差。中期表现为说话时发音模糊不清,无法控制音调;眼球转动不平顺,影像容易产生重叠;肌肉不协调感加重,无法写字;有时感到吞咽困难,进食时容易呛咳。晚期表现为说话极不清楚,甚至无法语言;肢体乏力,不能站立,需靠轮椅代步。简而言之,患者的身体会慢慢结冻,机能逐渐丧失,直到肺心肝等活动衰竭而死亡。”江以轩作为医生,却并非无所不能,只能无奈地陈述事实。

“这么残忍的吗?看着自己那么重要的人,一点一点枯萎,却什么也做不了,会难受到疯掉吧?”江以佑无法想象,匣子要怎么承受那份绝望。

“可别这么快认输,撑着,说不定哪天我的团队就研制出治愈这种病的药物了。”江以轩指了指自己“江博士”的胸牌。

“那江博士就别废话了,去努力吧。”江以佑知道江以轩只是安慰他而已。

“行,就算是为了弟妹,我也会废寝忘食的。”江以轩还郑重地点了点头。

江以佑苦笑了一下,摆摆手,关掉了视频。

江以佑拿起吉他,一遍一遍弹唱着《藏》。

“想把你好好的收藏

你的泪 全都交给我来收藏

偷偷的藏在别人找不到地方

你的悲伤由我来扛

想带你一起逃亡

想不顾一切逃亡

就算要我踏过月光

不管谁都无法把我阻挡

逃离伤心现场 找到爱的曙光

能不能不要把心伪装眼泪前筑道墙

是否能潇洒的让孤单去流浪

寂寞时防不胜防一再的拜访

像刺一样不小心就钉在心上

你又何必勉强自己独享

能不能不要把爱关上 我怕黑太漫长

我明白你受了重伤比谁都伤

总自己舔着伤口疗伤

请不要拼命假装云淡风清的模样

我只能心疼你脸上的倔强 故作坚强

别故作坚强 别故作坚强 别故作坚强

多希望你的心放心的放到我心上

我会从此牢牢的守住不放”

江以佑知道自己输了,输给了许逸的病,输给了匣子在乎的许逸,输给了自己爱着的匣子。他不怕自己输得一塌糊涂,只怕自己愿意用生命去呵护的女生被伤得体无完肤,而自己无可奈何。

在残忍的命运面前,我们都不能穿上披风化作超人英雄。可是,如果恶魔要伤害的是我们要守护的人,那我们也是会毫不犹豫去与之拼命的。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没有任何退却的可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是我们的唯一选择。

Chapter11 哪怕遍体鳞伤,也要为你勇敢

我想给其他渐冻人温暖,也想为了她而勇敢。如果我现在就认输放弃等死,她也会哭死的吧。”

这座城市,灯火通明,车来车往。夜晚十一点的十字路口,微凉的雨丝洋洋洒洒,路灯把行人略显清冷的背影拉得好长好长。

Hey,你好吗?这里是《这个冬天,因你而暖》,我是解冻人匣子。”

“我是解冻人,江以佑。”

“我是渐冻人,许逸。”

“感谢你,这么美好,还来聆听我们的故事。”说这句话的时候,电台直播间里的我们,默契地收回视线,看着彼此。

“下雨了,你们冷吗?你们是正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吗,路灯够亮吗?你们是坐在书桌前烦躁地刷着晦涩难懂的题吗,泡的牛奶还热吗?你们是窝在暖暖的被窝里吗,还想念他(她)吗?如果你只剩下最后十天,又或者如果你爱的人只剩下最后十天,你想做什么?我是匣子,我生命里非常重要的那个人,得了一种病,叫做脊髓小脑变性症。换句话说,他现在是一个渐冻人了。我不知道,哪一天他就会完全结冻。但在那之前,我想收集这世间所有温暖,为他解冻。”说到“渐冻人”这些字眼的时候,我的心还是会瞬间被紧紧揪住,不敢看身边的许逸。

“你好,我是许逸,我是一个渐冻人。我的这番话,想对我的病友们说。我想知道此刻的你,状态还好吗?还可以写字吗?还可以一个人散步逛街吗?还可以去见想见的人做想做的事吗?还可以清晰地说话表达自己的想法吗?你爱的人,在身边吗?别害怕,别痛哭,别一个人隐忍苦撑。我和你一样,同样遍体鳞伤,同样慢慢结冻,同样没有可期的明天。最后一程,我在这里等你,一起去寻找属于我们的光和热。”许逸的声音很平静,我却心痛得快要窒息。

“你好,我是江以佑。此刻,我本该在练习室写歌录歌,又或者从上一个通告赶到下一个通告,去追寻属于我的梦想。但不久前,我接触到了渐冻人。这是一种很残忍的不治之症,而我想停下来,利用歌手江以佑的影响力,让社会关注到这一群人。我是解冻人,请让我给你多一度温暖。”江以佑说得格外认真。

“详情请关注‘这个冬天,因你而暖’微信公众号,有任何问题请随时联系我们。100天的破冰解冻之旅,期待你的参与。哪怕掉入巨大的冰窖,请相信我们怀着满腔的热和善意,随时等着给你支援。”

半个小时的电台直播终于结束,我们刚摘下耳机,直播间的门便被推开了。

Andy 姐端着三杯温水走进来,说:“辛苦了,司机在楼下等我们了。先喝杯温水,等会送你们回暖炉。”

许逸接过杯子,却举过来,对着我们说:“干杯吧。预祝我们接下来为十个渐冻人圆梦成功。身体会慢慢结冻,但我们一定会让他们的心暖起来,对吧?”

我和江以佑相视而笑,像是突然找回了那么一点力量。

杯子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像是敲碎了冰块的声音。

半个月前,Andy 递给江董事长的策划案是这样的:由极星娱乐传媒有限公司推出一档公益真人秀节目,节目将请江以佑,匣子和许逸一起作为解冻人,并招募十个渐冻人作为嘉宾。解冻人要做的是实现渐冻人的愿望,给渐冻人温暖。而晴天慈善基金会将资助参加节目的渐冻人,给他们付余生所有医药费。

历时10 天,用一所别墅精心改造的基地,前院喷泉水池旁有半人高的灯牌,灯牌上的字是:暖炉。渐冻人的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冰窖,那我们就建造自带光和热的暖炉,圈起一方温暖。此外,暖炉里还摆着各式各样的盆栽,满眼的绿,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下车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去扶许逸,许逸却退后了一步,说:“我可以。”

江以佑朝我肯定地点了点头,让我相信许逸。我退后,看着他一步一步地前进。而后,深吸一口气,给了自己一个笑容,一步步跟上去。

推开大门,却见到了大大的惊喜。大厅里西西、辰星、小雨正东倒西歪地瘫在沙发上打着哈欠,明显是在等我们回来。

“你们怎么在这啊?”我疑惑地问。

“你们节目组招志愿者啊,我们就来打杂了呗。”她们三从沙发上弹起来,朝江以佑和许逸都挥了挥手打招呼。

“我就不一样了,我是回来当医师的,”江以轩从二楼下来,得瑟地朝江以佑挑了挑眉,然后朝许逸伸出了手,说,“你好,我是江以轩,江以佑的堂哥。”

“你好,我许逸。接下来,麻烦你了。”许逸之前有了解过江以轩,但还是有些许意外鼎鼎大名的医学博士会出现在这里。

“我的使命。”江以轩说这个词的时候,表情是很认真的。

“好了,你们接下来会在暖炉上三天课,由江以轩博士教给你们一些渐冻症有关知识和基本的急救等医学知识。然后正式开始我们的破冰之行,圆渐冻人之梦。接下来,可能会很累,辛苦各位了。我会一直给你们提供最大的支持。现在,很晚了,都先回房休息吧。”Andy 姐拍了拍我和江以佑的肩膀,冲大家微微一笑。

“好,Andy 姐也早点休息,大家晚安。”

“晚安。”

“好梦。”

“安。”

各自挥手,微笑着互道晚安后,走回各自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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