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富
家乡的人们都管收音机叫“戏匣子”。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谁家要是有台戏匣子,可是件了不起的事。
起初,我们一个几十户的大屯子也没有一两台戏匣子。后来,人们的生活逐渐走向好转,我家也有了戏匣子。
小时候,家里有台红灯牌台式戏匣子。我时常背着大人,打开戏匣子的后盖儿,看看这,瞧瞧那,好几次把戏匣子给整没声了。
上中学后,我用吸铁石、线包、二级管装模作样地组装了一台戏匣子,还真有了动静。父母为此高兴得不得了,以为他们的孩子突然间成了“半导体专家”。
那时正逢“备战备荒”的年月,“偷听敌台”的罪名可是承受不了的。一天晚上,我正在摆弄戏匣子,突然,里面传出莫斯科广播电台的声音,吓我一哆嗦。我一瞅四下没人,赶紧到外面把门挂上,出了一身的冷汗。
当年,社员们在庄稼地干活休息时,就听戏匣子来解乏。我家东院有个小伙叫锁子,最早買台袖珍戏匣子。劳动间隙,年轻人都找他听戏匣子。可是那天,怎么也找不到他。原来,他正跟西院的姑娘小娟在苞米地里听《智取威虎山》呢。后来,两人谈上恋爱了,大家都说是戏匣子给他俩牵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