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造物中的技艺智慧与工匠精神论析

2020-12-04 19:10王兴业
关键词:造物技艺工匠

王兴业

(湖南工程学院 设计艺术学院,湖南 湘潭 411104)

民间造物中富有理性精神的技艺经验是民众经过无数次的造物实践累积起来的对事物的物理属性、构造结构、使用特性的认知和总结。先秦时期思想家韩非子说:“明于权计,审于地形、舟车、机械之利,用力少,致功大,则入多。”(《韩非子 · 难二》)[1]561借助技艺和工具,可以节约人力,提高效率。《荀子·荣辱》中则有“农以力尽田,贾以察尽财,百工以巧尽械器”[2]51的记载,体现出先哲对能工巧匠造物技术智慧的肯定与推崇。劳动人民积极利用经验来指导生产实践,造福自身,体现着人类在利用和改造自然过程中的主体作用,这些都体现了古代劳动人民的技艺工巧和造物才能,是人们发挥主观能动性,主动掌握和利用规律的结果。对工艺技术的孜孜追求,体现着古代劳动人民的造物才能、求真意识与工匠精神。

一、基于生活需求的民间造物技艺创新

民间工艺中的技术理性不同于现代科学,它不是基于严谨的实验科学。换言之,我们的科学技术观存在先天的不足。对此,有学者分析道:“认识对象(自然、天)与人伦的互摄互涵,畛域不清,人纳于贵贱、尊卑的名分网络中,极大地妨碍了对自然的研究和探索。而着力于将之与人事联系起;‘不求甚解’的传统习惯既不会形成严密理论体系的探讨和构建,也没有对独立认识对象的深思和实验,因此也就不可能得出普遍的科学规律和定规而无法超越经验式的形态。”[3]13但同时我们也应看到,知识的匮乏并未阻止民众对技术进步的追求,众多民间造物的发展都显示出对技术、技巧的不懈追求。为满足需求,民间造物艺术在技艺方面是奋力精进的。

1.技艺创新对民间工艺造物活动的推动

农耕为本的传统社会,造物活动的创新首先集中在各类农具及其相关技艺。凭借先进的农具以及娴熟的技术,自汉代起,我国先民便创造出精耕细作的传统农业。农谚所云“锄板底下有水”“锄头底下三分泽”“谷除三、穗尺三;糜锄三,穗如砖”等,正是千百年来,旱作农业条件下,我国民众凭借生铁铸造的锄头辛勤劳作,以保持土壤墒情,消弭旱灾影响的经验总结。不仅在农耕领域,从建筑、器用到娱玩的各领域,都有着民众基于生活的技艺创造。如侗族风雨木拱桥的建造工艺反映了造桥者高超的技艺和卓越智慧,整座桥不用一钉一铆的铁件,全部以木榫卯衔接。有的相合处仍使用古老的“湿藤绑扎法”,以插接挤压的“编木”构建桥体,用以支撑桥面。这种桥经历风雨、长久不坏。广西南丹的白裤瑶族民众修建的高脚粮仓,在柱子与粮仓底部横梁的连接处,创造性地安放有光滑的陶瓷罐、铁锅,或在立柱的上端包裹一层铁皮。这样一个巧妙的设计,便可有效实现防鼠患虫害的目的。苗族民众捕鱼用具笆篓,其独特之处是篓颈处的倒须。所谓的倒须,实际上是在篓口处安置一圈较为细软的尖状竹篾片,并向竹篓内部伸出,这样便可阻止进入其中的鱼虾溜出。以一个极其简单的结构设计创造出优异的性能,做到即使无人看守,也可以实现捕鱼,并防止鱼儿逃跑的功能。再如,作为南方灯彩代表的浙江仙居针刺无骨花灯,也展现了制作者高超的技艺。它灯型多样,工艺精巧。制成需经过绘图、粘贴、烫纸、剪样、装订、凿花、拷贝、刺绣、竖灯、装饰等10 多道工序。突出的特色之一是灯身无骨,完全依靠用绣花针刺成各种花纹的纸片粘贴而成;特色之二是针刺,花灯靠针刺形成的成千上万的小孔向外透光,达到玲珑剔透的效果,每平方厘米上针孔可达50 孔以上。而古徽州木、砖、石“三雕”技艺,采用线刻、浅浮雕、高浮雕、透雕、圆雕、粘贴等技法,凭借匠人高超的技艺,在薄薄的基材上雕刻出近十个层次,无论戏文故事、珍奇异兽,花鸟虫鱼、山川胜景都刻画入微,力求形神兼备,形象呼之欲出,令人叹为观止。平实的材料、普通的工具、困顿的环境下,却有着民众自在、自由的创新。民众凭借辛勤劳作和身体力行,通过对感性、理性经验的不断累积来实现造物技艺的不断细化和完善。这些反映集体智慧的技艺中包含了民众基于长期实践的思考与判断,也熔铸了他们的创造精神。

2.经验理性的累积推动民间造物活动的发展

民间造物艺术累积的技艺经验也推动着工艺技术的进步。早有学者指出“造纸术发明的关键技术是脱胶、打浆、抄造,这些关键技术来自丝、麻脱胶技术和练丝工艺的启示。由于丝绸技术在古代相当长时间为我国所独有且较为发达,所以很自然地可以理解造纸术的发明在中国而不是在别的什么地方。”[4]386-387造物实践的经验积累为古代工艺技术的进步提供了支点。民间造物艺术的经验中无疑也包含有理性的科学意识,因为“没有科学意识作为造物这个血肉之躯的骨架,民间工艺无论如何是难以延续至今的。”[5]99

早在1 万年前,我国古代先民就已掌握了制作陶器的技术,并在实践中摸索出在做炊器用的陶器中加入砂粒,可加固胎壁,创造出耐高温、防烧裂的夹砂陶工艺产品。在汉代,我国的造船工人从撑船用的竹竿中得到启发,根据竹节处的隔膜分割整段竹子为若干段独立的密闭空间的结构特点,用立式的隔板把船底舱分成数个密闭小舱,发明了水密船舱。这种设计增强了船体的结构强度,使整个船坚固耐用。同时,在航行过程中,即使一个水密仓因触礁或碰撞损坏进水,其他舱内也不会进水,这样就可以防止整船的沉没。人们还利用各个隔舱分类堆放货物,防止货物移动而影响船舶的重心分布。在实践过程中,人们又利用这些水密船舱的抽水、排水功能来调节船的水位,以适应具体的航道条件。甚至还以此类船舱作为养鱼的空间,将捕到的鱼放入其中,让其存活到上岸,保证鱼的新鲜。侗族鼓楼也是凭借匠人代代传承的经验和高超的技艺营造出来的建筑艺术奇迹。侗族鼓楼高度可达数十米,巍峨挺立于侗寨之中。鼓楼多以杉木凿榫插接,梁柱交叉,层叠而上,不用一钉一铆,却可以做到结构严密,屹立百年不倒。作为传承传统木结构营造技艺的浙南、闽北山区的木拱廊桥,采用编梁结构与榫卯技术(建筑学上又称叠梁拱桥或贯木拱桥),是中国传统木构桥梁中技术含量极高的品类,也是世界桥梁史上绝无仅有的一个品类。它“直的木材通过编梁的方式交叉搭置、互相承托,构成了近乎完美的拱形支撑;相对较短的木料不用寸钉片铁,仅仅通过榫卯连接,逐节伸展,就巧妙地实现了跨越山谷溪涧的功能”[6]9显示出高超的营造技艺,而整个建造过程并无图纸,技艺都靠匠师们口耳相传,代代相承。这些从实践累积与提炼的工艺技术经验令人叹服,反映了民众在生产、生活实践中对材料、形态、技术、结构、制作中客观规律的把握。这种在生产生活实践中累积起来的朴素经验中包含有相当程度的科技理性和智慧思索,充分体现了民众造物的技术观念。

二、民间造物技艺中的“工巧”特性

荀子说“百工以巧尽械器”[2]51,灵活应对造物过程的娴熟技巧即“工巧”。工艺一经产生,随之而来的便是对技艺熟练程度及其创造性的要求。《考工记》记载:“轮人为轮,斩三材必以其时。三材既具,巧者和之。”[7]17“以其时”反映的是造物的自然观,“巧者和之”便是对工匠造物提出的技术上的要求。所谓工,汉代许慎在《说文解字》中说:“工,巧饰也,象人有规矩也。”[8]100徐锴注曰:“为巧必遵规矩、法度,然后为工。否则,目巧也。”在遵从法度前提下,工匠以巧思、巧技来制器利用,而非单纯为目之巧。因为“一巧胜百力”“百工有器械之巧则壮”[9]410,凭借“巧工”,人们可以更快捷、更省工地实现造物利用之目的。

1.“工巧”技艺的实现及保障机制

工巧技艺主要依靠创造者体悟躬行的实践习得,强调悟性,推崇经验。注重技术应用的灵活性,讲求精益求精和专心致志的工匠精神,这是民间造物工巧精神的重要特征。而工巧性的前提是对技艺的熟稔把握和灵活应对,体现的是技艺之巧和意匠之巧的统一。工巧是在造物实用性基础上提出的更高要求,即要做到“实用”前提下的“好用”。娴熟造物技艺的掌握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必须依靠长时间实践中体验、感悟和不断改进来获得,正所谓“熟能生巧,巧能生华”。工巧诱发创造,生动可感又充满灵性韵味中渗透着民众的智慧。传统家具制作中讲究“三分下料七分做”,说的是合适材料的选择对造物而言固然重要,制作工艺的恰当实施则更为关键。唯有此,才能将材料的特性充分发挥出来,实现形式之美和功能之美的统一。

在工具选用环节,“人巧不如家什妙”的俗语反映出民间工匠对工具的重视,也是民间技艺讲究“工巧性”观念的体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10]187工具的好坏直接反映出工匠的技艺的高低。宋应星在《天工开物》一书中指出:“金木受攻而物象曲成,世无利器,即般、倕安所施其巧哉?”[11]174优良的工具是巧工的必备。如就木工而言,所用工具纷繁多样,以适于各种加工工艺的具体需要。单刨子就有多种样式,按刨身长短、形状、使用功能可分长刨、中刨、短刨、光刨、弯刨、线刨,槽口刨、座刨、横刨等,工匠可以根据工艺环节的具体情况来选用。各式工具在工匠娴熟的手中变得富有生命力,成为造物致用的利器,并将工巧技艺发挥得淋漓尽致。

技艺的有效实施和工巧性的实现还应有相应的技术规范和管理制度,以确保技艺的实施和质量控制。明确的工艺目标、合理的工艺环节、恰当的制作工具,有利于提高工艺技术水平。民间造物中虽无宫廷造物中“物勒工名”的质量监督制度,但民间工匠大都在一个相对固定的区域内从事生产服务活动,技艺水平的高低、所作器物的样式、出力与否等都构成了一个事关工匠未来生计的“名声”,这个“名声”的约束力不亚于官方的“物勒工名”制度。为获得更多的经济收益,工匠们不断改进和提升技术,推动了民间造物艺术向精细、高效方面发展。

2.求工巧,弃“淫巧”

因立足实用,民间造物很少为绚烂的装饰所迷惑,无谓的修饰大都被舍弃,极少出现炫技、夸饰之类的器物,处处彰显着人的本真。民间造物技艺的工巧性必须是以满足生活日用为前提的,否则便会被认为是“奇技淫巧”。农桑用具、沟洫水利、营建冶炼等都是于国计民生必要的,也是民间造物工巧性集中体现的领域。“有用之物,即奇技而非淫巧。”[12]补充石子奇巧若是利国利民,便不会被认为是“淫巧”。所谓“强本事,去无用,然后民可使富。……古之良工,不劳其知巧以为玩好,是故无用之物,守法者不失。”[13]201-202这种寓工巧于质朴率真生活之中的观念,使得民间造物能在中国古代造物体系中保持着较为健康的发展态势。工匠们并未单纯将技术作为达到目的之工具,而是致力于追求一种技艺相通的身心愉悦。“匠人用身体记忆而学的技术,巧妙地让触感、观感、质感等语言无法言传的感觉灵活展现……培养而成‘给造物以灵魂’的手感与技巧。”[14]12民众在借助技艺制造器物的过程中注重技术中的伦理、情感、自然等因素。正因此,民间造物艺术才呈现出大巧若拙的形态、自然平淡的审美趣味及尚和求满的审美追求,有着强烈的感染力。这也体现出民间造物艺术观念中对技艺应用的特点,在讲求技巧的同时,重视经验,注重体悟,包孕人文情感。

技术本身有高低之分,但在具体的设计应用实践中,评价的准绳却是适合。因此,民间造物艺术的许多技艺在讲求高技术的当下仍然具有推广的价值,可作为高技术的补充。众多基于经验的民间技艺因其技术成熟、稳定,易于掌握,可以用相对低廉的成本、较少的资源和能源消耗实现普及,因地制宜地造福当地民众。“即通过传统手工制品的改进设计,以低成本、易普及的手工艺批量生产来满足今天大批量的消费需求,避免高技术给社会带来的冲击。”[15]27它“还有许多社会人文方面的优势,譬如可以尊重本土文化、广采人文资源、高扬地域特性、广开就业渠道、丰富劳动形态和产品形式等。这一切终归有助于自然生态整体性、人类文化连续性和人自身的完整性的维护”[16]2。由此可见,基于低技术的设计也可以为今人创造优良的产品。

三、传统民间工艺中丰富“工匠精神”的内涵

“工匠精神”除了工艺制作环节的精益求精之外,在技艺环节中对技艺的执着坚守,对技术原理的践行与追索;在具体的造物环节中立于实用,勇于创新,不断突破;在技艺的伦理层面遵从技艺为人,道技合一……这些都体现着工匠精神的深刻内涵。

1.民间工艺造物中的工匠精神特质

民间工艺造物中注重技艺并进,锤炼精神。它既是技艺,创造设计的产品,它更是一种精神品格,还关乎伦理态度。唯有全面理解工匠精神的内涵,才能在新时代条件下践行和传承工匠精神。“传统的工匠虽然也从事制作活动,但是那并不是一般人所认为的一项简单机械的日复一日的重复性体力劳动,而是一种持续性的创造过程,是一个不断对技艺、产品进行提升完善的过程。他们的制造活动是建立在自由精神基础之上的。”[17]9在具体的造物实践中,工匠们坚持功用为先,以工巧为技术依托,以求精为技艺态度,发挥创造性,因势利导地将平实甚至粗劣的材料制作成满足生产、生活功用的用具。这其中的基于现有条件的创造性促成了工艺匠人主体价值的实现,是“工匠精神”的重要体现。我们在研究过程中,往往关注精细、炫目的民间传统工艺类别,此类造物大都承担了装饰美化的功能,自然呈现的是视觉上的“精益求精”。但数量更为庞大的生产、生活日用品才更加完整地体现了“工匠精神”的内涵,它们在技艺环节是注重工巧的,展现着民众因地制宜、因材施艺的创造性,但在视觉呈现上却不见得都是“精益求精”的,这是我们在研究工作中尤其需要注意的。

2.民间工艺造物中工匠精神的启迪价值

大力倡导工匠精神的当下,将目光投向有着深厚积淀的民间工艺领域,专注、坚守、诚信、敬业,这些民间工艺造物中蕴含的精神品格和职业伦理同样体现工匠精神。若一味强调技艺环节的精益求精,过分拘泥于技术本身,反倒容易陷入唯技论的窠臼,成为单纯的技艺炫耀和奇技淫巧,致使设计造物格调低下,生机全无。而对现代设计而言,民间造物艺术中立基实用的工匠精神避免了工具理性的弊病,其间的职业伦理亦可启迪当代设计的发展路向,促成设计造物的伦理践行。因此说,所谓“工匠精神”既应包含技艺本身,又包含技艺遵从、践行的理念,以及造物实践中展现出的工作态度和吃苦耐劳的精神。刻意强调“精益求精”“精雕细琢”反倒容易引发不计成本而造成资源损耗的隐忧,因为在理念层面“精益求精”不会有问题,但往往在具体实践中,“精益求精”“精雕细琢”更容易被简单理解为技术层面的,其后果便是导致造物产品的“匠气”而缺乏生机,泯灭创造的灵性。

工匠在技艺施展中获得的心理满足和成就感,也是工匠精神的体现。技艺从来不是单纯的技术之理,更包含有道技合一的精神意义。纯熟的技艺只有立足于用,才能避免被划入炫技式的表演,真正发挥工巧的作用。而在众多民间工匠看来,由技入道的认知与践行,并不玄妙,而是执着与坚守。缘物自然又合乎人伦,以确保完成之物的合理与适用,这也是工匠精神应有之义。技艺可通“道”,是可以导向人生意义满足和自我价值实现的。正因为对技艺的正确认知,匠人们才有了对自己职业的认同,做到敬业、乐业,对技艺数十年如一日的专一、专注,在实践中不断习得、领会、传承和创新,才能练就精湛的技艺,锤炼工匠精神。

我们认为,唯有全面认识工匠精神,把握其完整的内涵,才能在新时代条件下传承和发展“工匠精神”。它对现代设计教育的启示也在于崇尚技艺,躬身实践,保有敬业态度和专注精神,方能成就卓越,更好地实现设计为人的目的。

四、结语

民间造物的技术观念是民众在长期的实践中逐步累积起来的,是对造物规律的感悟和概括。熔铸了他们的思考与判断,是民众聪明才智的结晶。而各式造物技术也在实践中得到检验和改进,经年累月,不断进步,实现向科学的升华,这些宝贵的传统技术也成为现代科学得以孕育的母体。

民间造物艺术“工巧性”的实现与展开,包含有工匠造物实践中的精进与勤勉,以及对技术的执着与坚守,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工匠精神”。这对当代设计教育的启示便是要呼唤“匠人精神”,倡导学习匠人的踏实精神,躬身动手实践,[18]27让设计从业者更多地专注于造物设计行为本身,踏实锤炼技艺,强化职业伦理,去更好地实现设计意图,服务公众。

民间造物观念中对待技术的态度、基于实际生活需求的技术经验总结和探求等同样都具有积极价值。民间造物艺术立足技艺但不对其迷狂,不把美与技等同,以人文的维度审视技术的应用(虽并非完全出于自觉),实现着人文情感对技术理性的统摄,亦将促成造物的技术导入到人类的精神之域[19]129。技术只能作为设计实现的工具和手段,不能成为造物设计的目的,这一点,需要明确。提倡这种负责任的技术态度,立足更为广泛的人文维度和美学维度,设计艺术可以步入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更加完满地实现为人之美好生活服务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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