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么措
唐卡矿物颜料是从晶体矿石中提炼出来的,取自大自然中的天然物质,有着稳定的物理特性和独特的审美价值。唐卡颜料可分为土、石、水、火、木、草、花、骨和宝贝等共九大类。包括石黄、金刚土、绿松石、云母、石青,朱砂、珊瑚海螺、黄金、白银、玛瑙等。大量的矿石才能产出很少的颜料,使用这些珍贵的天然颜料绘制而成的唐卡历久弥新,经千年而不变色。天然纯正的色彩原料,赋予一幅幅唐卡蓬勃旺盛的生命力,给人们视觉上的享受和精神上的滋养。提取和炮制矿石以及动植物颜料程序繁缛复杂,如果说绘制唐卡是艺人修行的过程,那么制作唐卡颜料同样也是心灵与技艺的双重修炼。
唐卡天然颜料的重要性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颜料直接决定唐卡的寿命。采用矿物质颜料,则唐卡历经千年始终弥久如新,不会褪色,若采用低劣的化学颜料,尽管乍一看颜色艳丽多彩,却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经过若干年则会渐渐褪色,失去往日的色彩。其二,颜料决定整幅唐卡的色彩和观赏性。采用矿物质颜料的唐卡色彩清新典雅,具有极高的观赏性和审美性,越看越漂亮,越看越喜欢,怎么看都不够,每一次观赏都会让人心生欢喜,幸福感和满足感油然而生。
唐卡手工绘制花费的时间精力,唐卡矿物质颜料的独特性和稀缺性,加上20 世纪初热贡艺术先后列入国家及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种种因素综合在一起,近十年来,唐卡的文化价值和艺术价值渐渐被人们认识,画工精良的矿物质颜料唐卡价位持续走高,基本上每年价格翻倍,成为艺术品投资中的一匹“黑马”。“2000年以来,唐卡的市场价格翻了近10 倍。单是2012年各拍卖活动中,成交价过百万元的单幅老唐卡就超过五十幅。在拍卖会上,明清时期的老唐卡屡屡拍出高价。2006年,北京古天一国际拍卖有限公司,上拍一套共15 幅清乾隆时期唐卡《宗喀巴大师一生的故事》,以1815 万元成交,成为内地唐卡拍卖最高价。2008年,明正德年间的一幅《药师佛像图》以1540 万元人民币成交。2012年3月,藏族收藏家泽郎王青以168 万元收藏长幅新唐卡《五度母像》,创下中国大陆新唐卡价格新高。”①人民政协网:3.48 亿创纪录拍卖传达信号: 唐卡收藏火起来了[EB/OL].http://www.rmzxb.com.cn/c/2014-12-09/415811.shtml,2014-12-09/2020-01-03.
珍贵的天然颜料,蕴含一种神秘强大的力量,并赋予唐卡一种无可比拟的能量,如果说唐卡的题材就像一部藏族百科全书,那么唐卡独特的颜料,则是一座充满无限能量的宝库。藏区自然地理条件独特,地域辽阔广袤,矿产资源、动物资源及植物资源极为丰富,当地生产的天然颜料为藏族美术的发展奠定了物质基础。
唐卡矿物质颜料主要有:白土、红土、孔雀石、绿松石、黄金、南碱、朱砂、蓝靛石、云母、朱砂、黄铁、褐铁、高岭土、蓝铜、雌黄、雄黄、瓷土矿、水银、硼砂、寒水石、石膏、土矾、砒石、铁砂、方解石、食盐、紫铜、硫磺、黄铜等等。西藏制颜矿物主要有蓝铜矿、孔雀石、雌黄、雄黄、云母、朱砂、黄铁矿、褐铁矿、高岭石、瓷土矿等。据史料记载,石黄与雄黄主要产于康区;藏青、石绿产于尼木和甲绒地区;“仁布白粉”产于后藏仁布地区;“羊井白粉”主要产于羊八井地区;洛扎门塘人门拉·顿珠最初发现的自然红“门采”产于洛扎
地区;一种色相较深的自然红“藏采”产于后藏。此外,黄丹和朱砂原产于印度和内地,在传统色中应用较广。与石青、石绿颜色相比,仁布、羊八井的白颜矿,山南乃东的云母,昌都俄洛桥的雌黄、雄黄的采集较为便利。因为这些矿点储量较大,品位高,开采较易。”②藏传颜料研究课题组.藏族传统绘画颜料的历史及工艺研究[J].中国藏学,1999(4):121.
青海省热贡地区有一种从隆务河谷西岸的尕沙日的山上采来的矿石,藏语名称为“尕热”。原石为晶体状,像由一层层薄玻璃片压制而成,泛点黄褐色,晶莹剔透。“尕热”石质坚硬,烤熟后磨成的白色粉末瓷实细腻,可作为白色颜料使用,是白色中的上品。也可用来加工画布,打磨出来的画布紧密光滑,可防止唐卡画面受潮腐蚀变质。还可以给珍珠粉做的白色颜料作为底色,可衬托出珍珠白的光泽度和柔和感。热贡艺人使用的颜料,可谓来自五湖四海,西藏、北京、日本、德国、美国、奥地利等地都是各种颜料的来源地。好的颜料还是很有讲究,越是年代久远的矿物质颜料品质越好,艺人手中很多上好的颜料都是一点点存下来的。论产地的话,德国的绿色颜料是所有绿色颜料中的上等品,德国绿色不论是颜料的饱和度、纯度、细度、色度等方方面面都是极品中的极品。蓝色颜料最受欢迎的则数西藏的颜料,西藏尼木的蓝色自古以来就享誉画坛,专门用来涂佛的身光和天的颜色。印度的黄色颜料黄丹倍受艺人推崇。洛扎传奇的朱砂颜料是红色颜料中的上品。南碱海螺、珍珠、鹿角粉是白色中润泽细腻的颜料,适合用来涂抹菩萨的肤色或者雪山之顶的光芒。现如今颜料中的这些极品已经很难买到了,只有一些老艺人手中有,特别是从前存放的德国绿和西藏蓝都是老一辈师父把自己最心爱的颜料传给徒弟,这样一代代传承下来的,其稀缺性和珍贵性可想而知。
唐卡颜料正因为其天然性,所以越来越稀有。德国的绿、尼木的藏青,印度的黄丹,洛扎的朱砂,羊八井的白土,个个是唐卡颜料中的珍宝,越来越稀有难得。矿产资源属于非可再生资源,近些年来,矿产资源被过度开采,资源消耗巨大,天然珍贵的矿产资源被大面积破坏,多数色泽艳丽的矿石都用来宝石加工和雕琢,价格也是数十倍地上涨。矿物质颜料的天然性和稀缺性,再加上它在唐卡绘制中具有不可替代性(不能由化学颜料、广告色取代),使它显得愈发珍贵。
在绘画领域,从形状和颜色之间的关系来说,形为主色为辅。但是颜色对形状的辅助衬托作用是不容忽视。西藏远古时期的绘画,以刻画在悬崖峭壁上的壁画为主,那个时期的藏族绘画受到各方面因素的限制,注重图案造型,而色彩的使用较为单一,重视程度也不高。而到了15 世纪以后,西藏地区开始流行勉唐、钦孜两大藏族唐卡绘画流派,开始在唐卡的风景表现上,在融合了地方特色的风景和花卉纹饰的基础上,借鉴并糅合了汉地绘画的表现手法,除了注重线条的流畅自如,亦讲求颜色的丰富多彩,色调活泼鲜亮。同时藏族艺人开始重视在绘画中色彩的应用,同时也形成色彩与形状也相辅相成互相依存的和谐关系。从此藏族艺人潜心研究色彩的应用搭配的技巧,藏地的唐卡和壁画中出现了五彩缤纷的花朵树木山峦等风景图。
天然颜料除了材质本身稀有珍贵,具有很高的价值,其使用在整幅唐卡中还有使画面和谐耐看的价值。不同的颜色具有不同的视觉效应和情感激发,这主要取决于不同颜色所具有的不同特性。一幅颜色和谐美好的唐卡,会让人视觉倍感舒适惬意,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看,所以,艺人在处理不同色彩之间的关系也有独特的处理手法。世间万物讲究和谐共生,颜料也不例外。杜玛格西·丹增彭措在他所著的《彩绘工序明鉴》一书中,提出颜色之间和谐与否,犹如世间的人与人或法与法之间是否和谐一样,和谐者如彩虹东升,不和谐者如仇敌相遇。并详细讲述了颜色之间的和谐关系,“红黄相配是颜色中的上师与徒弟;黑白相配是颜色中的主人与仆人;红紫相配是颜色中的父亲与兄长; 蓝白相配是颜色中的叔叔与侄子;白红相配是颜色中的夫君与妻妾;白黄相配是颜色中的好友;白绿相配是颜色中的姐弟;红绿相配是颜色中的鹦鹉;蓝红相配是颜色中的表亲;鹅黄和绿色相配是颜色中的姐妹; 黄黑相配是颜色中的甥舅;蓝灰和褐色相配是颜色中的兄弟;蓝灰和大蓝相配是颜色中的母与子; 翠绿和浅绿相配是颜色中的父与子;翠绿和正蓝相配是父系兄弟;鹅黄和正黄相配是颜色中的朋友; 鹅黄和黑色相配是颜色中的弱兵。”①门拉顿珠、杜玛格西·丹增彭措.西藏佛教彩绘彩塑艺术—《如来佛身量明析宝论》《彩绘工序明鉴》[M].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1997:67-69.杜玛格西·丹增彭措借用亲属之间关系的称谓,通过形象的比喻,告诉人们颜色与颜色之间的远近亲疏关系,自然关系越亲密越和谐。上述口诀中的两两相配的颜色,因为关系亲近相配效果也就和谐。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颜色相配在一起都是和谐美好的,有些颜色因为关系疏远,相配自然也就不和谐协调,颜色不和谐的结果是会出现一种颜色遮盖另一种颜色的现象,还会影响画面的光泽度和和谐度。正如口诀云:“黄白相遇与盲人;蓝绿相遇如窃贼;绿黄相遇似病人;绿黑相遇似死人;浅蓝和浅绿相遇是灰土一堆;红黑相遇是黑暗;红紫相遇是阴影;玉绿和翠绿是一对;玉绿和蓝色相遇如豺狼相逢;紫色和黑色相遇如敌人和强盗内江; 金色和黄色相遇则彼此彼此,毫无作用。”①门拉顿珠、杜玛格西·丹增彭措.西藏佛教彩绘彩塑艺术—《如来佛身量明析宝论》《彩绘工序明鉴》[M].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1997:67-69.在上述两个口诀中,关于红紫两色的相配,有冲突的地方,比如,红紫相配是颜色中的父亲与兄长,与红紫相遇是阴影。实际上唐卡中紫色是相对比较少见的颜色,除非在晕染过的云朵、花朵和飘带上出现点滴的紫色。大面积的红色和紫色相遇的机会基本很少。
门拉顿珠根据颜色的来源族系,进一步提出:“蓝、黑色是色中之父,无论涂于何处都显得威严光亮;绿色是叔叔,无论与哪种颜色相遇,对其都有利,这两种颜色属于父系,多用些好;白色是色之母,复合色均由她而生;砒石黄色是小偷,涂多了对画面整体有损无益,如与母相遇,双方受损害;墨黑色是保管员,涂到哪里,哪里油亮;红色是盗贼,所到之处它独霸,偷走邻色更美丽;紫色是色中的武官,涂多了则占据该地杀盗贼;褐色是色之祖母,涂到任何地方都适合,使邻色光泽而鲜明;粉红色是比丘尼,自我约束对所有颜色均有利;橘黄色是比丘,与任何颜色相配都增加光彩;祖母褐色与比丘尼粉色俩相遇,则与鬼祟无法分,本身不美而且对邻色也有破坏作用;青灰色是乞丐,多了会使国土肮脏; 浅绿色是败家子,与它相遇会受损;奶色乳黄色是太阳,可使一切颜色放光泽;茶色是黑暗,与它相遇则被掩蔽;金色条纹是颜色的月亮,由于它的升起可使夜晚变白天;胭脂红是颜色的油脂,涂到哪里就使之柔润光亮。”②门拉顿珠、杜玛格西·丹增彭措.西藏佛教彩绘彩塑艺术—《如来佛身量明析宝论》《彩绘工序明鉴》[M].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1997:67-69.
从颜色配色规律中可以归纳得出,充分应用对比色,借助色彩的反差,从而实现明快亮丽的视觉效果是唐卡艺术设色的一个显著的特征。比如金唐、红唐、黑唐的设色技巧,就是突出色调的强烈反差,强调线条美。相比较而言不是很提倡同色系相配,比如黄色和白色,因为都是浅色,相配反而相互消解,难出效果。所以一幅唐卡如果要使用大量的铺金、贴金或描金工艺,艺人都会将唐卡底色涂抹的比较浓烈深沉,这样在深色的底色上描上游丝般的金线,颜色经过中和协调,才会呈现最完美惊艳的效果。热贡地区的唐卡艺人深谙和谐之道在唐卡艺术中的应用,才创造出一幅幅惊艳全世界的精美唐卡。
色彩象征是各民族运用色彩的精神内容和审美偏好。色彩折射出一个民族的文化、政治、历史、经济等社会风貌,具有强烈的时代特征。在藏族的色彩观中,白色是最神圣的颜色,白色是白度母的肤色,是日月星辰的本色,是雪山、哈达、雪花、海螺的颜色,代表光明、纯洁、善良、优雅、吉祥、高尚、慈悲、和平。黑色则与白色恰恰相反,是邪恶的颜色,代表着凶煞、罪恶、黑暗、狰狞、神秘、威武与恐怖,是地狱、鬼罗刹的颜色。红色是太阳之色,是火苗和热血的颜色,充满能量,给人温暖,代表热情、活力、奔放、喜庆、美满、权利。绿色是大地、草原、田园、叶子、森林的颜色,绿色象征生命、永恒、和平、希望。黄色是太阳光辉的色泽,是大地母亲的颜色,在佛教中,金色是释迦牟尼佛的颜色,是藏传佛教格鲁派的代表,象征着佛光普照,黄色代表尊贵、财富、权威、永恒、神圣。蓝色是天空、大海、宇宙的颜色,象征着宁静、典雅、深邃、博大、奥秘。橙色是袈裟的颜色,是秋天的色彩,代表深沉、温暖、健康、勇敢。藏族人民世代繁衍生息在雪域高原,那里离太阳最近,头顶着纯净蔚蓝的天,阳光像金线穿过白云,夜晚月儿皎洁星空璀璨明亮,草原上绿草莹莹,五彩的野花星星点点如同天使坠落人间。藏族人民热爱大自然,崇尚万物有灵,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活哲学,他们对色彩的认识与喜爱皆来自于他们生于斯长于斯的雪域高原。他们崇拜白色、黄色、红色、绿色、蓝色。在高原大地随处可见,随风飘扬的五彩经幡,就由蓝色、白色、红色、绿色和黄色五种颜色的经幡连接而成,蓝色象征天空,白色象征云朵,红色象征太阳,绿色象征河流,黄色象征土地。
白、黑、红、绿、黄五色作为唐卡颜料的五种基本色,其色彩象征意义被不断强化,除了在宗教领域被符号化固定化,在藏文化层面,五色所包容的意蕴也不断延伸扩展。“藏传密宗文化将蓝、白、红、绿、黄五色分别用以象征蓝天、白云、火焰、绿水和大地,各色又可象征勇敢、纯洁、权势、生命与智慧。”①纵瑞彬.藏传佛画功能管见[J].西藏艺术研究,2001(02):67-70.“热贡唐卡在描绘本尊法中的胜乐金刚时,背景是火,象征任何欲望所产生的东西在此都会被焚烧的一干二净;身体是蓝色的,因为胜乐金刚是属于神佛的金刚类,其装饰是五十个人头和人骨念珠,两者象征着不永久性。胜乐金刚有四个脸:白脸属息灾,黄脸属增益,红脸属钩召,蓝脸属降伏。每个脸上有三只眼,照顾一切有情,在头顶左上方,有半月白色,象征人类的幸福。在每个脸的上方,有五头骨做冠,身着虎皮,两者都象征勇武。头顶上是双金刚,作为两法完成的象征。”②王小珺.试论热贡唐卡的颜料选配与造型特色[J].西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3):146.
“在色彩运用上,画师把大自然赋予万物的绚丽色彩尽情渲染,使唐卡呈现出色彩丰富艳丽的独特艺术风格。画成后,底布四周镶各色锦缎,以与图像色调和谐相配。”③张军.略论唐卡的艺术特点[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07(07):180.藏族的色彩观,深受藏传佛教文化的影响。用四色来象征四方,白色为东、黄色为南、红色为西、绿色为北;白、黄、红、绿四色亦象征四业,即白色象征息业,即熄灭疾病邪魔,危难之业;黄色象征增业,即增益福寿财富之业;红色象征怀业,即怀柔调伏神天人鬼之业;绿色象征诛业,即伏业,诛灭制伏怨敌邪魔之业。“从藏传佛教密宗五部内容来看,如来部方位居中,部尊为大日如来(亦即毗卢遮那佛),色相为白,表征为法界体智性;金刚部方位居东,部尊为阿闷佛,色相为青,表征是为大圆镜智;宝生部方位居南,部尊为宝生佛,色相为黄(金),表征是平等智性;莲花部方位居西,部尊为无量佛(或称阿弥陀佛),色相为红,表征属妙观智察;业部方位居北,部尊为成就佛(亦叫不空佛),色相为绿,其表征是成作所智。这五部之佛以不同的色相表出各自的基本方位,同时还具现出境界不一的智性表征,它实为佛教宇宙结构学的基本模式。这个模式的建立足以表明,以五色为中心的色彩体系已在一个大的文化背景中整合起各类宗教社会信息。”①纵瑞彬.藏传佛画功能管见[J].西藏艺术研究,2001(02):67-70.
自古以来,高原人民对浓烈鲜艳的色彩,如火红、翠绿、明黄、橘红、天蓝、洁白等有一种先天性的爱好,这与藏民族的早期审美观念和色彩意识密切相关。藏民族赖以生存的环境被称作世界屋脊,地处高原,雪山林立,气候寒冷,每年除了短暂的夏季三月之外,其余漫长的日子里难以见到绿树红花。受到天地系统的影响,人们对五彩缤纷的色彩情有独钟。因此艺人在绘制唐卡壁画时,将珍贵的五彩矿物质颜料作为最神圣虔诚的供养,才使得唐卡呈现美妙殊胜的色彩,永不褪色,灿烂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