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吉仁青 华尔么机
(1.西北民族大学少数民族语言文化学院,甘肃兰州730030;2.西北民族大学历史文化学院,甘肃兰州730030;3.四川民族学院藏学学院,四川康定626001)
藏传佛教如来藏思想主要是依《宝性论》(《髛Q暨X》)(藏文直译为《大乘上续论》)(1)参见觉顿·木兰慈成(??S?ScX鮋c驩Xf,1219—1299年)所著《究竟一乘宝性论教诫》,手抄本,147叶。的阐释传统和疏释流派而来,学者们在对《宝性论》的阐述和注释过程中,形成了藏传佛教本土化特征。首先可以分为两大传承体系,一是俄译师·罗丹西绕(螬B豕?V翡鬬S蹩fbV,1059—1109年)师徒的传承;另一个是赞喀博却智美沃色(VYSA魪笪鬘Q鯒Q鮼b,1021—1070年)之传统。
11世纪初,赞喀博却与俄译师·罗丹西绕一同赴克什米尔(A笪),在印度班智达萨杂那([S,11]世纪)前受《宝性论》之教诲。为使此论得到弘扬与传播,赞氏立即返藏并着手讲解《宝性论》的工作。据说赞喀博却的传承是一种修行实践《宝性论》的方便法门,藏文称“髛Q暨X鯌BQXfT”,即“宝性论之教诫”(2)《宝性论》是藏传佛教所谓“弥勒五论”中的重要著作,是一部如来藏学说论著,从11世纪传入后,藏族学者对此著作有许多疏论。。俄译师·罗丹西绕的传承又发展为以布顿·仁钦珠(粜?S酹S笪S骾V,1290—1964年)、宗喀巴大师(箐?DAT,1357—1419年)和荣顿·释迦坚赞(醐D?S趸髗cXZS,1367—1449年)等为代表的三个支派,这一传统藏文称之为“髛Q暨X鯌VdQT”[1],即“宝性论之阐述”。布顿所作《如来藏庄严论》(《鬕V鮩SB蹩BfT鯌篾D魪V?ST》)引用了大量经典中关于如来藏的表述,确立了自己的如来藏学说。之后,噶玛·如必多吉(@醐cT鯌鬫箐,1289—1339年)的《宣说如来藏》(《鬕V鮩SB蹩BfT鯌篾D魪V?ST》),其弟子噶玛·喀恰多吉(@XA`驢V鬫箐,1820—1921年)的《解说宣说如来藏》(《鬕V鮩SB蹩BfT鯌篾D魪V?ST鯌`骿cT》)亦作了类似的论述。布顿之如来藏观点与俄译师基本保持一致,认为如来藏其诸经皆属“不了义”。宗喀巴师徒,尤其是贾曹杰(髗cZV箐,1361—1432年)在《宝性论广疏》(《?BT笪S髛Q暨X鯌》)中,提出《宝性论》之内容与弥勒《现观庄严论》吻合,体现的是“万法无自性”的中观应成派思想;萨迦派荣顿·释迦坚赞在《疏究竟一乘(宝性)论》(《髛Q暨X鯌`骿cT》)中依中观自续派阐释如来藏思想;觉囊派笃布巴喜饶坚赞(鬖c魪V蹩fbV髗cXZS,1292—1361年)的《诸法界融为一体如来藏功德之镜》(《笙f箜Q鬔X醐B蠓B蠡f粲VV鬕B蹩Bf篾D魪酲SOS骯豕D》)、《山法了义海论》(《酹笙f螈f鬖S髗X鮍》)、《宝性论疏释》(《髛Q暨鯌`骿cT》)等诸多论著首次提出“如来藏究竟了义说之他空思想”,当时西藏佛教界大为“震撼”,以萨迦派学者为首的论师们纷纷发起“攻讦”。
因受到笃布巴之影响,萨迦派学者释迦却丹(趸X笙B鬬S,1428—1507年)在《二轨辙判别·成立分别论》(《跫D?笪S魪鯌跤cB箜fcf糁DV鯌醴BfB箜f魓X`糇Q》)、《中观起源》(《Q粜X鯌糁D鮋c》)、《慈氏五论了义明释》(《粲Xf笙f螵鯌螈f鬖SbV?BfcV》)等著作中将《宝性论》划入如来藏思想“了义大中观(螈f鬖SQ粜X笪S魪)”,言般若系经典和龙树(踬VQ魪S髸V,150—250年)之《理聚论》(《酹Bf鮍Bf》)、月称(鯀V骹BfT,560—640年)之《入中论》(《Q粜X?V蹩fbV》)等表达的“性空”是“否定的自性空”,此“空”是表面和“现象”而并非“本质”,言佛陀究竟了义是如来藏思想,亦是“他空大中观”(B^S?DQ粜X笪S魪),即界、理不二(Q粼Df酹BfQ糇bQ)的不变“常慧识”(酾蹩f?BT)。另外受笃布巴与释迦却丹之影响,噶举派和宁玛派学者提出《宝性论》之“如来藏”乃非唯识非中观的“大中观”思想。宁玛派的工珠·云丹嘉措(D舯c酲SOS髗X鮍,1813—1894年)所作《宝性论疏》(《髛Q暨鯌`骿cT》)中言如来藏并非否定之空(QQBB骩?DT箜Q)而是非有之空(X酩SQBB骩?DT箜Q),认为此说是了义中观(螈f鬖SQ粜XT)学者们的独到见解。 近代宁玛派高僧居·米旁(UX魓X髗c髗X鮍,1846—1912年)所作《狮子吼广说如来藏》(《V鬕B蹩Bf篾D魪鯌?D?S笪S跆D骬鯌D醐》)和《狮子吼开许他空见》(《B^S?DAf醺S跆D骬D醐》)同样言如来藏是究竟了义,从胜义谛的角度看,龙树和无著的思想是一致的。
总之,因笃布巴对如来藏思想的大力阐释和假设,藏传佛教思想体系中如来藏学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之后的诸多学者将“如来藏”作为切入点,阐述藏传佛教思想之理论体系。
就藏传佛教中如来藏思想的特点而言,笔者认为主要有两大表现形式:一方面是在觉囊派中大力弘扬如来藏思想,并成为“他空见”(B^S?D)理论最坚实的基础;另一方面,在格鲁派中,以宗喀巴师徒为首,大力批判如来藏了义中观见,并成为中观应成思想的一大特色。藏传佛教如来藏理论发展的高峰可以说是由觉囊派笃布巴大师在其著作中阐释出来的。他所著的《山法了义海论》系统阐明了“他空”思想,将“如来藏思想”和“他空见”巧妙结合并融为一体。他认为在如来藏了义经中可以找到“他空见”的理论依据。要解说真实如来藏的根本意义,只有依“他空见”思维才能如实的了解,“自性空”(bDV鮩S骯f?DT)的说法无法解说如来藏的内在含义。他还着力论述了“如来藏”与般若“性空”思想的一致性。这种提法,在藏传佛教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著名佛教学者康噶崔臣格桑(ADQ@b鮋c驩Xf?cV_D)在他的《印度佛教发展史》(OntheHistoryoftheBuddhistDoctrineinIndia)中说“虽然他(笃布巴,笔者注)的观点很难符合印度中观唯识大师们的说法,但如来藏思想日益兴盛离不开他的功劳”(3)On the History of the Buddhist Doctrine in India(The New Blue Annals,revised edition Part2) by TsultrimKelsangKhangkar,Professor of Buddhist Studies Faculty of Letters,Otani University,Japanese and Tibetan Buddhist Culture series X,Published by the Tibetan Buddhist Cultue Association Minamida-cho22-9Jodo-ji,Sakyo-ko Kyoto606-8403 Japan,printed by The Western Tibetan Cultural Association Kathmandu,Nepal,August15.2007:140.。
笃布巴大师所提倡的这种如来藏思想,开创了一个新的如来藏思想观点,引起了来自藏传佛教不同教派学者们的热烈讨论,既有不断发扬光大之人,也有严厉批判者。对笃布巴如来藏思想的批判也促使另一派独特的如来藏思想观的形成,这方面的代表人物就是格鲁派开创者宗喀巴师徒。宗喀巴批判笃布巴将“众生固有常恒不变本来清净不染相号具足功德法身之如来藏”(QBTB箜f鬬S骯V鬕B蹩Bf篾D魪)与“法身”(笙f?)划等号的观点。宗喀巴认为“慈氏五论”中《辩中边论》(《Q粜fXP`魓X`糇Q》)、《大乘经庄严论》(《X鬖鬸髗S》)、《辨法法性论》(《笙f箜Q魓X`糇Q》)三部重点放在阿赖耶识和唯识无境上,属于唯识宗论典;《现观庄严论》(《X螅S?Bf髗S》)、《宝性论》中不立阿赖耶识不破外境,故而属于中观宗论著。宗喀巴在他的《辩了不了义善说论》(《鬗D螈f醺BfVdQ篾D魪》)中引用《楞伽经》中的观点将如来常恒说理解为了义是纯属外道的恒常遍一切法之我,而给予了严厉的批判。之后,他的大弟子克珠杰(XAf骾V箐,1385—1438年)在《中观广论·善缘开眼》(《Q粜X鯌?D?S笪S?cV_DB髼S》)中也辩护宗喀巴的观点,系统论述了如来藏不变论的不可靠性。
将格鲁派如来藏思想推向理论高度的是宗喀巴的另一高徒贾曹杰。贾曹杰当初在宗喀巴的上师仁达瓦(醅QXQ`VB鮮S魎翡髃f,1349—1412年)处得到了《宝性论》传承,之后在宗喀巴大师跟前也听闻了《宝性论》的讲解。为此,他著有《宝性论广释》,此书将《宝性论根本颂》和《无著疏论》(《髛Q暨鯌鬇Bf`骿c》)加以结合,用因明逻辑证实了根本颂和疏论中提出的如来藏和中观应成派的无自性空观完全一致。他批判“众生本具二净心和如来藏分三种(因如来藏、本性如来藏和果如来藏)”的说法,认为“众生本有相号具足的恒常如来藏”,其观点跟外道的“我论”相同。贾曹杰最后提出“三转法轮的本性清净与二转的性空是统一而并不矛盾”[2]的,此处的本性清净思想并非是如来藏思想。
总之,提倡与批判都是对如来藏思想的不断吸收与发展,可以说对如来藏思想的讨论已成为藏传佛教思想中重要的分水岭和聚焦点,历代各派藏传佛教大师都倾注了各自对如来藏经典的理解和认识,从而促进了藏传佛教哲学思想流派的发展。
综前文所述,从13世纪到20世纪初藏族学者对《宝性论》及其如来藏学说的研究从未停止。12世纪中期, 由于诸多原因,藏传佛教如来藏学说研究未持续发展。尤其是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是藏传佛教如来藏学说发展的一个高峰,学者们争论不休,格鲁派学者扎格尔·洛桑班典(糍BQ@b翡V_DQTc鬬S,1866—1921年)、宁玛派居·米旁等人著书立说,提出了与前辈学者不同的观点(4)在《宝性论》的阐释上,扎格尔·洛桑班典提出了与前辈学者尤其是格鲁派学派不同的意见(参见洛桑班典:《宝性论阐释》,拉卜楞木刻版,拉卜楞寺典籍文献馆藏,第54叶)。同样,居·米旁在他的《宣说如来藏狮子吼》中提出了“如来藏”乃“大中观”的说法(参见谈锡永、邵颂雄:《如来藏二谛见——不败尊者说如来藏》,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263页)。。20世纪90年代后如来藏学说有了新的发展,其主要体现在高僧强孜堪赛·杰尊索朗贡噶(粲D魿XAS鮻b箐V?SV跬QSXfSQB`,1921—1994年)的《明析印藏诸学者之如来藏论》(《鬕V鮩SB蹩BfT鯌篾D魪鯌鬖S髗粢QXAfT鯌V鮭Q跤cX`鬛fTBfcTb糇QT鯌鯀B鮮S》)、日籍藏族学者康噶崔臣的《弥勒法研究——未了义了义论之严饰》(《粲Xf笙fIXf鮩V鬗D螈fX鮓f髗S》)、朗日·图丹金巴(?VV?S豇ST)的《如来藏种性说汇编》(《V鬕B蹩Bf篾D魪酹Bf笙f?b》)等著作中。其中,最有影响的是堪赛·杰尊索朗贡噶的著作。在对藏传佛教如来藏古今论著有所了解后,下文笔者将对当代藏族学者之相关研究成果略作评述。
强孜堪赛·杰尊索朗贡噶是印度藏传佛教三大寺之一的色拉寺的高僧。他的如来藏学说《印藏智者所立如来藏义明释》(简称《如来藏义》),系统梳理了如来藏的原型印度“种性”学说(梵文:kula,藏文:酹Bf)在佛教哲学四大流派中的解说,同时,探讨西藏佛教宗派对如来藏学说发展的推动作用。第一章主要解说小乘毘婆裟论和经部论的“种性”学说的定义、分类、功能以及理论问题,同时指出了此学说在佛教早期经典中引证的依据;第二章详细解说了大乘唯识宗的种性理论,依强孜之观点,唯识宗认为种性可分为五种,即声闻种性、缘觉佛种性、大乘种性、不定种性、一阐提种性。 探讨一阐提(梵文:icchantika,藏文:酹BfFQ)能否成佛问题以及《解深密经》的“三乘说”;第三章进一步讨论大乘中观宗般若系经典的种性论述。从般若经的种性界定入手,通过了不了义原则,提出判定种性的方法论;第四章主要解说宁玛派的如来藏思想观点,主要依据隆钦·饶降巴(D笪SbV`粲XfT,1308—1363年)所作《骾VXP`X鮔Q》之如来藏观,总结了宁玛派的一切法根、大无为法,不弃不离法,清净正见法的如来藏观;第五章噶举派如来藏学说的阐释,主要依据噶玛·阿旺云丹加措(@DBQVD酲SOS髗X鮍,1813—1899年)的著作《究竟一乘宝性论要义结合现前车轨之疏·无遮狮子吼》(《髛Q暨X鯌篾D魪鯌鬖SX螅S跛XcX骯VdQ跤cQD赭bV鯌魓XTb`骿cT艋b鬳BT鯌跆D骬鯌D醐》),陈述噶举派之如来藏思想传承的来龙去脉;第六章以萨迦班智达·贡噶坚赞(f?T鳇OSQB`髗cXZS,1182—1251年)之种性学说与荣顿之《语义明净论》(《魓XVdQ鮉B鬖SbVBfc》)中所言本具种性(bDV鮩SBSf酹Bf)、所依成种性(?S骯髬Sf酹Bf跛`骳b鮋c)、因成种性(髛鯌髬Sf酹Bf跛`骳b鮋c)三种性学说为核心,依据索朗桑格(V跬QSXf跆D骬)之《现观庄严论注疏》(《蹩fbVU醐c?艋ST鯌XSDB骩V?SV蠹fX螅STb?BfT鯌髗S骯`骿cT》)对如来藏的界定,勾勒出了萨迦派如来藏学说的基本架构;第七章主要以贾曹·达玛仁钦的《宝性论广疏》为依据,概述了格鲁派如来藏学说的根本特点。文章最后,作者对藏传佛教四大教派的如来藏学说再次进行梳理、归纳和总结。
总之,强孜把握了印藏佛教经典中的如来藏学说后,系统地梳理了如来藏思想从印度传入西藏的主线,显示出西藏各宗派学者在阐释如来藏学说上所做的努力和尝试。同时,深刻地探讨了各教派间关于如来藏学说争论的焦点问题,对于从整体上理解藏传佛教如来藏学说,尤其是如来藏学思想流派很有帮助。笔者认为,此书是一部藏传佛教如来藏学说刚要性著作,其中每一小节都可展开或扩充讨论。虽然藏族历史上诸多学者都对如来藏学说作了专题性研究,但没有人如强孜这样把握主线,总揽全局,对各宗派的如来藏学说进行梳理、归纳、总结。 此著作是一部学术价值极高的如来藏参考资料,可称为藏传佛教如来藏思想研究史上的“里程碑”。
日籍学者康噶崔臣先生是长期居住在日本的藏族学者,是目前在国外用藏文研究藏传佛教特别是研究佛教五部大论的唯一学者。 先生长期致力于藏传佛教哲学思想研究和翻译(藏日翻译)工作,笔耕不辍,在中观、唯识、如来藏、密宗方面都有丰硕的研究成果。自从中国藏学出版社在1999年1月出版《康噶崔臣格桑选集》(藏文)以来,国内陆续出版了他的有关著作。2014年西南民族大学本加教授编辑的《康格尔慈成格桑文集》共11本出版,给学界提供了宝贵的资料。藏传佛教如来藏研究方面,主要集中在其《康噶崔臣格桑选集》《弥勒法研究——未了义了义论丽饰》《唯识瑜伽行派研究》等著作中。尤其是《弥勒法研究——未了义了义论丽饰》中,通过解说《究竟一乘宝性论》的研究成果,用相当的篇幅表明了如来藏学说之前因后果。此文共分为六大章,其中如来藏学说属于第四章内容,以下是该著作中有关如来藏内容的具体介绍。
在“关于《究竟一乘宝性论》渊源的详细考论”中分为三小节,第一小节主要考证《究竟一乘宝性论》中所引经典的来源,重点对《如来藏经》产生的年代以及如来藏和阿赖耶识这两个概念间的关系等问题进行了详细的考证。第二小节主要考述如来藏系经典形成的历史过程。第三小节详细展开论述如来藏思想的发展演变,主要内容为:1.分别列举了佛教内部如声闻派、小乘派、唯识学派、中观学派等对种姓思想的论述,更进一步对种姓思想的分类、界定和变迁等方面进行了阐述;2.论述了本性说及本性光明说的来历;3.论述了界、性、法界等概念的来源及与佛界、如来藏之间的关系;4.讲述了如来藏与法身的关系;5.综述如来藏经典之间的相互继承关系;6.讲述藏传佛教中的如来藏思想,主要论及藏传佛教学者们的争论,有人认为如来藏思想属于了义,有人却对此展开批判,以及噶举派中的大手印思想与如来藏的关系,格鲁派的如来藏思想,等等。第四小节考证了《究竟一乘论》的著者及名称来源、历史传承和实践以及《究竟一乘论根本颂》和其他经论根本颂之间的关系。第五小节主要讲《究竟一乘论》中大乘金刚七要素(指佛、法、僧、如来藏、菩提、功德、业)之间的关系。除此之外,他的其他著作中很多地方也触及到了如来藏思想内容,这里不作一一解说。
由于受到当代日本学术传统的影响,康噶崔臣先生应用文献学等现代学术方法去研究藏传佛教如来藏的发展轨迹,这在当代藏族学者中,尤其是以藏文为书写语言的藏族学者中少之又少。所以,他不愧是当代藏传佛教如来藏学说研究的先驱。
朗日·图丹金巴先生是一位国外留学的藏族格西学僧。他英藏两文著作颇丰。虽然,他没有专门研究藏传佛教如来藏学说,但在他汇编的《如来藏种性说汇编》一书的序言中总结了藏传佛教如来藏思想学派之间的划分,并就《究竟一乘宝性论》的发展和流布以及如来藏经典产生的年代顺序等问题作了很好的分析。根据他的《序言》,藏传佛教中的如来藏思想 大致上可分两派,一是以俄译师为代表的俄派;另一派是以觉囊派笃布巴为代表的笃派。14世纪形成的布顿派、宗喀巴派、荣顿派都是从俄派中演变而来的,在笃布巴的如来藏思想之后发展成为觉囊派、释迦却丹派。 20世纪初的居·米旁和工珠·云丹嘉措等的思想也受到了笃布巴的影响。他用短短的几句话就阐明了藏传佛教如来藏思想的发展脉络和渊源问题。
总之,从现代学术研究的角度来看,藏传佛教如来藏学说的研究还处于萌芽阶段,除以上三位学者的研究成果以及笔者所写《藏传佛教文献中的佛性论研究》(藏文,中国藏学出版社出版,2014年)外,几乎看不到有关专题研究藏传佛如来藏学说的藏文著作、论文等成果。但不容忽视的是,在其他藏传佛教专题的研究中也涉及到了如来藏思想,如他空见、大圆满、大手印等研究,研究者们仍需进一步梳理和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