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古田会议精神与中国革命的胜利

黄少群

提要：1929年12月底，毛泽东、朱德、陈毅共同主持召开了红四军党的第九次代表大会，史称古田会议。古田会议解决了大革命失败的两个根本问题：一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不强健”和“动摇不定政策的错误”，二是“工农武装没有建设”，从而“定型”了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原则和制度，形成了以“思想建党、政治建军”为核心的古田会议精神。这一精神在毛泽东等随后领导创建中央革命根据地、红军长征、抗日战争、延安整风运动以及整个解放战争过程中都发挥了重大作用，维护了党和军队的纯洁性、统一性、战斗性，从而保证了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历史证明，古田会议精神将永远放射时代光芒！

1929年12月底，毛泽东、朱德、陈毅共同主持召开了中国共产党红军第四军第九次代表大会(史称古田会议)，形成了以“思想建党、政治建军”为核心的古田会议精神，确立了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根本原则和制度。这一根本原则和制度，南昌起义初始实行，三湾改编奠定基础，古田会议则予以定型。当前学界对古田会议精神及其产生过程已有比较详细的阐述，本文不再赘述。(1)有关古田会议精神的丰富内涵，相关研究已经基本认定为“思想建党、永葆先进，政治建军、人民本色，立足国情、实事求是，团结奉献、勇闯新路”。见本书编写组编：《古田会议精神读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9年版。笔者拟深入研究这一核心精神在中国革命的几个历史阶段中，对党和人民军队的建设，对党的事业的发展，对中共战胜一切艰难险阻、不断从胜利走向胜利所产生的积极、深远而伟大的影响，以及其在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最终取得胜利过程中所起的直接指导作用。

一、古田会议精神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的形成与彰显

1927年7月20日，中共中央农委书记毛泽东代中共中央、中央农民部起草并发出了《中央通告农字第九号——目前农民运动总策略》，明确宣告：“中国革命进到一个新阶段——土地革命的阶段。”(2)《中央通告农字第九号——目前农民运动总策略》(1927年7月20日)，中央档案馆编：《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3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9年版，第215页。以这一通告为标志，中国正式拉开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土地革命战争的序幕。通告明确指出了大革命失败的两个根本原因：一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不强健”和“动摇不定政策的错误”，二是“工农武装没有建设”。(3)《中央通告农字第九号——目前农民运动总策略》(1927年7月20日)，《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3册，第215页。土地革命战争伊始，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秋收起义部队基础上成立了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中共拥有了第一支工农武装；建立了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初步确立和实行了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原则和制度。1929年12月，毛泽东、朱德、陈毅共同领导召开古田会议，形成了伟大的《古田会议决议》，明确了党的建设和军队建设的根本路线——思想建党、政治建军，确立了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根本原则和制度，这是古田会议精神的核心所在。古田会议基本纠正了违背这一原则和制度的各种错误思想，维护了党的政策和路线，强健了党的领导，巩固了红军部队。中共面前铺开了一条光明大道！

(一)古田会议精神指导下的第一个直接成果是红一方面军的产生和中央革命根据地的建成

《古田会议决议》指出：“中国的红军是一个执行革命的政治任务的武装集团”，“它除了打仗消灭敌人军事力量之外，还要负担宣传群众、组织群众、武装群众、帮助群众建立革命政权以至于建立共产党的组织等项重大的任务。”(4)《中国共产党红军第四军第九次代表大会决议案》(1929年12月)，《毛泽东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79页。为此，《古田会议决议》重点批判了单纯军事观点、不重视根据地建设的流寇思想以及不愿做群众工作的错误倾向，为思想建党、政治建军树立了完美的典范。正是在这一精神的指引下，古田会议结束后，毛泽东和朱德等率领红四军在赣南、闽西革命根据地的基础上，开始了创建中央革命根据地和扩大红军队伍的伟大斗争。

1930年初，红军从闽西回师赣南。2月6日至9日，由毛泽东主持，在江西吉安陂头村召开了中共红四军前委、赣西特委(赣南特委代表因会议提前举行，未能赶上参加)和红五、红六军军委联席会议(史称“陂头会议”，也称“二七会议”)。会议最重要的一个成果是：为了统一领导红军部队和地方党组织，决定红四军前委扩大其范围和任务，成为领导红四、红五、红六军和赣西南、闽西、粤东江革命根据地的中共共同前敌委员会，毛泽东为书记。这个决定是对古田会议精神——党对军队绝对领导原则的初次实践，从而结束了这三个地区党的领导和红军队伍分散作战的状态，使毛泽东首次成为这一地区党和军队的最高领导人，为他领导和指挥红军创建中央革命根据地提供了重要的前提条件。以往一些“二七会议”的研究者们往往忽略了这个很关键的决定，这是应该纠正的。“二七会议”另一个重要成果是通过了毛泽东领导制定的新《土地法》。《土地法》明确规定，“分田以抽多补少为原则”，“男女老幼平均分配”。赣南、闽西广大地区人民遵照《土地法》，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分田运动。经过土地制度的改革，赣南和闽西根据地内出现了一场社会大变动，社会结构和经济关系都发生了根本变化。广大贫苦农民分得了他们祖祖辈辈梦寐以求的土地以后，热烈地拥护共产党和工农红军。土地改革极大地调动了他们支援革命战争、保卫和建设革命根据地的积极性。这是中共领导的革命战争在大革命失败后极端困难的环境下能够得以重生、坚持和迅速发展的根本原因。十多年后，毛泽东对美国记者斯诺谈到“二七会议”确定的土地革命纲领时说：“对于这个新的纲领，农民报以热烈的拥护，这有助于我们在后来的几个月中打败国民党军队的‘围剿’。”(5)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传(1893—1949)》上，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年版，第213—214页。

毛泽东、朱德在率领红军转战赣南、闽西途中，时时处处注意扩大红军队伍。1930年5月红四军由赣南再度进入闽西，在长汀和南阳连续召开的红四军党的前委和闽西特委联席会议上，根据中共中央的指示，决定将红四军、江西地方的红六军、闽西地方的红十二军整编为红军第一路军，不久改称红军第一军团，朱德任总指挥，毛泽东任总政委；成立红军第一路军总前敌委员会，毛泽东任书记。全军团共1万余人。红一军团的成立，使赣南、闽西战略区的红军进入集中组织、统一指挥的新阶段，开始实行由以游击战为主向以运动战为主的战略转变。不久，红一军团迅速扩大到18000人。8月，红一军团与彭德怀、滕代远领导的红三军团在湖南浏阳永和胜利会师，两个军团的前委举行联席会议，决定把两个军团合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朱德任总司令，毛泽东任总政委，彭德怀、滕代远任副总司令和副总政委；成立红一方面军总前委，毛泽东任书记。红一方面军全军达到3万多人(10月打下吉安，红一方面军扩大到约4万人)，是当时中国最强大的工农武装力量。红一方面军的成立，是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中国工农红军建设史上的一件大事，是古田会议建军思想的第一次大发展。它的成立，使红军的兵力更加集中，指挥更加统一；不仅建立和完善了红军的组织系统和指挥系统，而且大大增强了红军的战斗力。正是由于红一方面军的建立，红军才能在随后的时间里接连打败国民党军队的三次“围剿”，扩大和巩固了农村革命根据地，并使长期分隔的赣南、闽西两大块根据地连成一片，成功创建了伟大的中央革命根据地。红一方面军和中央革命根据地在土地革命战争中起了最重要的作用。

红军作战的深入开展又推动了红色政权的普遍建立。1930年3月中旬，赣西南苏维埃政府和闽西苏维埃政府相继建立起来。这样便基本实现了毛泽东代表红四军前委于1929年3月20日向中央提出的公开割据闽、赣边界20余县的伟大计划，为中央革命根据地的建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1931年11月，在红一方面军取得第三次反“围剿”胜利以后，根据中共中央的指示，在赣南、闽西苏维埃政府的基础上，由毛泽东领导成立了中共首个局部执政的中央政权——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毛泽东任临时中央政府主席。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的成立，标志着中央革命根据地正式形成。

(二)古田会议精神直接促成了苏区精神和长征精神的形成

苏区精神和长征精神是对古田会议精神的直接传承和发展，是党和军队战胜一切艰难险阻的不竭精神动力。

苏区精神是全国各个苏区精神的集中体现，而以中央苏区为代表，它是以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等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和广大红军指战员在开辟中央革命根据地和坚持中央苏区斗争的艰苦奋斗历程中共同创造出来的。2011年11月4日，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党校校长习近平同志在纪念中央革命根据地创建暨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成立80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中，定义了苏区精神的内涵：“在革命根据地的创建和发展中，在建立红色政权、探索革命道路的实践中，无数革命先辈用鲜血和生命铸就了以坚定信念、求真务实、一心为民、清正廉洁、艰苦奋斗、争创一流、无私奉献等为主要内涵的苏区精神。”(6)《在纪念中央革命根据地创建暨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成立80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2011年11月4日)，《人民日报》2011年11月5日，第3版。

1.苏区精神从内容和实质上讲，是对古田会议精神的直接传承和进一步发扬。笔者曾专门撰文对“中央苏区精神”做了以下四条概括，即：

“从斗争中创造新局面”(7)《反对本本主义》(1930年5月)，《毛泽东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16页。的伟大创造精神。古田会议以后，毛泽东思想进一步升华。1930年1月5日，在古田会议结束后一周，毛泽东在古田镇写出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雄文，在中共历史上首次大胆地突破“城市中心论”的枷锁，提出了“农村中心论”、开创大的农村革命根据地的观点。这一观点在当时是惊世骇俗的。古田会议之前，红四军党内、军内的思想认识并不统一，曾给红军作战造成了损失。正是通过古田会议，党内和军内才纠正了各种错误思想，统一了思想认识。经过两年的艰苦奋战，中共终于开辟了以瑞金为中心，包括赣南、闽西广大地区在内的中央革命根据地，从斗争中创造出了大好的革命新局面，为革命战争继续前进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真心实意地为群众谋利益”(8)《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1934年1月27日)，《毛泽东选集》第1卷，第138页。的伟大奉献精神。古田会议精神的前进目标是创建大的农村根据地，实行土地革命，为广大农民翻身求解放，从而发动农民群众拥护中共的革命路线，拥护红军战争。起初中共和红军比较弱小，没有建立大的巩固的农村革命根据地，也没有建立起工农自己的政权，所以还不能真正为农民谋利益。开辟了中央革命根据地，成立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中共实现了在局部地区的执政，才能为根据地内的广大农民群众谋取根本利益。“真心实意地为群众谋利益”的口号是毛泽东在“二苏大”上提出来的，是对古田会议精神的极大弘扬，体现了共产党“一心为民”的崇高宗旨。

坚持真理、修正错误的伟大斗争精神。古田会议以前，红四军党内、军内存在严重的非无产阶级思想。毛泽东同这些错误思想作了坚决斗争，纠正了错误思想，增进了党的团结统一，促进了军队建设和根据地建设的大发展，体现了坚持真理、修正错误的伟大斗争精神。这种精神在中央苏区时期得到了发扬，这就是以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等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同王明、博古以及共产国际军事顾问李德等坚持的“左”倾教条主义和军事冒险主义路线斗争过程中，既坚持马克思主义和中国革命斗争实际相结合的根本原理，进行坚韧不拔的抗争；同时又保持党的统一，使党不致于分裂。这种斗争精神在遵义会议上得到充分体现，结出了丰硕的果实。遵义会议解决了党内所面临的最迫切的组织问题和军事问题，结束了“左”倾教条主义错误在中央的统治，使党和军队得以重新团结和统一，从而保证了长征的胜利和此后第二次国共合作的实现、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掀起了全民族抗日的高潮。

一往无前、不怕牺牲的伟大拼搏精神。经过古田会议，广大党员和红军战士大大提高和发扬了政治觉悟和斗争精神，认识到党和军队的使命就是为人民的解放而奋斗牺牲。这种精神在中央苏区得到了进一步的发扬。特别是在艰险残酷的战争局面中，红军能够接连四次取得反“围剿”战争的胜利，除了毛泽东战略指挥正确外，根本原因是广大红军指战员不怕牺牲、英勇奋战。第五次反“围剿”战争虽然失败了，但红军将士以十几万兵力抗击国民党百万大军的进攻，仍然坚持了一年之久，并给国民党军以重大创伤。广大红军战士一往无前、不怕牺牲的伟大拼搏精神是可歌可泣的。

2.古田会议明确规定的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根本原则和制度在长征中得到了充分体现，这是长征胜利的根本保障。以下两件史实对此作了充分证明：

一是遵义会议。第五次反“围剿”战争失败的根本原因是放弃了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权和毛泽东正确的军事战略原则。1932年10月召开的中央局全体会议进一步“清算”了以毛泽东为代表的正确路线，剥夺了毛泽东的军事领导权。1933年初，中共临时中央由上海迁至中央苏区后，博古等人控制了中共中央的领导权，将以毛泽东为代表的领导人完全排斥在党和军队的领导岗位之外，导致第五次反“围剿”战争以失败告终。长征途中，毛泽东为了党和革命的利益，挺身而出，主动团结张闻天、王稼祥，结成了“中央三人组”(9)博古语，博古更称之为“宗派小团体”，参见黄少群：《从井冈山到延安——毛泽东的奋斗史》(修订版)，中国发展出版社2016年版，第569页。，并得到周恩来、朱德等党和军队重要领导人的支持。遵义会议上，与会者批评了博古和李德的错误领导，取消了博古、李德的军事领导权。遵义会议改组了中央领导机构，选举毛泽东为中央政治局常委，恢复了政治局集体领导。会后中央常委分工，以毛泽东为周恩来在军事指挥上的帮助者。(10)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上，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第443页。遵义会议恢复了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原则和制度，这是长征胜利的根本保证。

二是反对张国焘军阀主义和分裂主义斗争的胜利。1935年6月，红军第一、四方面军在四川懋功地区实现胜利会师，全军兵力达到10万人(红四方面军8万多人，红一方面军约2万人)。但是，红四方面军领导人张国焘秉持个人主义和军阀主义思想，倚仗兵多枪多，妄图夺取中共中央和军委的领导大权。遵义会议后实际形成的以毛泽东为核心的中共中央新的领导集体——张闻天、周恩来、毛泽东、博古等团结一致，联合从共产国际归来的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成员张浩(林育英)，坚持中央统一领导和党对红军绝对领导原则不动摇，与张国焘分裂阴谋进行了坚决斗争。以毛泽东为实际核心的中共中央团结一致，最终战胜了张国焘的军阀主义和分裂主义，不仅维护了党和军队的团结统一，保证了长征的胜利，也为以后团结全党、全军迅速走上抗日战场打下了基础。

二、古田会议精神在抗日战争时期的弘扬与实践

抗日战争时期是一个特殊的历史阶段。国民党虽然承认了中共的合法地位，但仍意图消灭中共的军队，进而“溶化”即消灭中共。在此种情况下，如何保持党的独立自主性和坚持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原则，以维持中共的存在和发展，确实需要高超的领导艺术和斗争艺术。而坚持党对军队绝对领导原则是保持党的独立自主性的根本保障。在毛泽东和中共中央集体领导下，中共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按照古田会议确立的基本原则，中共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保持了政治上、思想上、组织上的纯洁性，坚持了共产党对八路军、新四军的独立领导和军队中的政治工作原则，创造了军队政治工作的新鲜经验，形成了伟大的延安精神和抗战精神。古田会议精神在抗战时期得到了极大弘扬，不但保证了党和军队的进一步发展壮大，而且保证了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以毛泽东为核心的中共中央的具体做法是：

(一)坚持党的独立自主原则和党对军队绝对领导原则

在实行国共合作，红军改编为八路军、新四军后，中共中央和毛泽东格外强调在统一战线中保持党的独立自主性和党对八路军、新四军的绝对领导权。1937年8月25日，中央军委在发布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的命令中强调：“各师改编为国民革命军后，必须加强党的领导，保持和发挥十年斗争的光荣传统，坚决执行党中央与军委会的命令，保证红军在改编后，成为共产党的军队，为党的路线及政策而斗争，完成中国革命之伟大使命。”(11)《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中，第16页。10月22日，中共中央提出立即“恢复政治委员和政治机关原有制度，……惟党代表名义不妥，仍应名为政治委员”(12)《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中，第32页。，拒绝了国民党派遣他们的党员来当八路军干部的要求；同时提出了“独立自主的山地游击战”这个新的战略原则，并坚决执行。这些举措从根本上保证了八路军作战上和工作上的独立性，对于保证抗日战争的胜利和中国革命的发展有着极端的重要性。

(二)坚持政治建军原则，丰富和创造了军队政治工作的新鲜经验

政治建军原则是古田会议精神的核心内容之一。抗日战争时期，党对军队政治思想工作的各个方面都根据形势的发展和需要，在古田会议政治建军原则的基础上作了进一步的深化和发展。

1.明确了军队政治工作的三大基本原则。1937年10月25日，毛泽东在和英国记者贝特兰的谈话中，把军队的政治工作科学地归纳为官兵一致、军民一致、瓦解敌军和宽待俘虏三大原则。毛泽东说：“八路军更有一种极其重要和极其显著的东西，这就是它的政治工作。八路军的政治工作的基本原则有三个，即：第一、官兵一致的原则，这就是在军队中肃清封建主义，废除打骂制度，建立自觉纪律，实行同甘共苦的生活，因此全军是团结一致的。第二、军民一致的原则，这就是秋毫无犯的民众纪律，宣传、组织和武装民众，减轻民众的经济负担，打击危害军民的汉奸卖国贼，因此军民团结一致，到处得到人民的欢迎。第三、瓦解敌军和宽待俘虏的原则。我们的胜利不但是依靠我军的作战，而且依靠敌军的瓦解。”(13)《和英国记者贝特兰的谈话》(1937年10月25日)，《毛泽东选集》第2卷，第379页。此后，八路军总司令朱德也在多种场合重申了这三大原则。本着三大原则精神，抗战时期各解放区的人民军队开展了“尊干爱兵”和“拥政爱民”活动，抗日政府和人民群众则开展了“拥军优属”活动。

2.对人民军队的三大任务作了新的规定和重要发展。古田会议前后，毛泽东给红军规定了三大任务：打仗、筹款、做群众工作。抗日战争时期，根据时代和环境的变化，毛泽东和中央军委及时将红军时期“打土豪筹款子”的任务转化为八路军大力开展生产、克服经济困难以支援长期抗战的任务。中共中央和毛泽东果断地向全军发出“积极生产，克服困难，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号召。1941年3月，中共中央命令八路军第三五九旅开赴南泥湾开荒生产，将南泥湾变成了“陕北的好江南”，成了党和军队的“粮仓”。与此同时，延安的数万名党、政、军、学等各方面人员都投入到大生产的热潮之中。毛泽东、朱德、周恩来、任弼时等中央领导人带头参加生产劳动，经常利用休息时间开荒种菜。军队和机关、学校发展的自给经济是特殊条件下的特殊产物，在当时是完全必要的。特别是军队不发饷，完全靠自己供给，这在当时是一个创造，对于抗日民族解放事业有着重大的意义。毛泽东总结说：“只要我们全体英勇善战的八路军新四军，人人个个不但会打仗，会作群众工作，又会生产，我们就不怕任何困难，就会是孟夫子说过的：‘无敌于天下。’”(14)《组织起来》(1943年11月29日)，《毛泽东选集》第3卷，第929页。

3.重新颁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执行人民军队统一的铁的纪律。“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毛泽东等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为中国工农红军制定的纪律，其具体内容在不同时期、不同部队略有出入。到了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新四军继承了井冈山精神和古田会议精神的光荣传统，并根据对日作战需要，对“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适当作了一些修改和补充。1938年颁布的《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政治工作暂行条例(草案)》中规定，“三大纪律”为：(一)实行抗日救国；(二)服从上级指挥；(三)不拿人民一针一线。“八项注意”为：(一)进出宣传；(二)打扫清洁；(三)讲话和气；(四)买卖公平；(五)借物送还；(六)损物赔偿；(七)不乱屙屎；(八)不搜俘虏腰包。新四军遵照上级规定的内容，根据所处地区的实际情况，颁布了“三大纪律、十项注意”。“三大纪律”是：(一)服从抗日救国十大纲领；(二)服从命令听指挥；(三)不侵犯群众的一针一线。“十项注意”是：(一)上门板捆稻草；(二)房子扫干净；(三)进出要宣传；(四)说话要和气；(五)买卖要公平；(六)借物要送还；(七)损失要赔偿；(八)大便找厕所；(九)洗澡避女人；(十)不杀俘虏，不搜俘虏腰包。(15)转引自瞿定国：《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历史演变》，《党史研究》1983年第2期，第192页。

政治工作的三大原则、军队的三大任务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集中体现了人民军队的性质和宗旨，规范了人民军队的政治纪律、军事纪律和群众纪律，一直是军队政治工作的重要内容和军队建设的重要原则，也成为革命军队健康发展的重要准绳。

(三)开展整风运动，将《古田会议决议》规定为军队干部整风学习的必读文件和全军教材

抗日战争时期，由于八路军和新四军在抗战中的实际表现，中共越来越多地受到人民群众的拥护，党组织、军队、根据地都得到了大发展。到1940年，八路军由抗战初期的4.5万人发展到40万人，新四军由1.03万人发展到13万人，共产党员也由4万人发展到80万人。大发展必然带来新问题。由于这些新党员、新战士大多数来自农民和其他小资产阶级，相当一部分还是由国民党的俘虏兵改造过来的，带来了各种各样的非无产阶级思想，出现了种种不正确的倾向，“就某种意义上讲，问题还相当严重”(16)《整顿党的作风》(1942年2月1日)，《毛泽东选集》第3卷，第811页。。此种状况同《古田会议决议》中所指出的党内军内的错误思想有着基本相似之处。因此，像古田会议时期一样，加强党内的思想教育，加强军队的思想政治建设，也成为党和军队迫在眉睫的大事。在20世纪40年代初发动的延安整风运动中，中共中央和毛泽东把军队干部学习和研究《古田会议决议》及古田会议精神放到了相当重要的位置。

1942年1月23日，毛泽东给中央军委总政治部副主任、陕甘宁晋绥联防军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谭政和八路军留守兵团政治部主任莫文骅两个同志写信，号召全边区各部队要研究和学习《古田会议决议》。毛泽东信云：“谭政莫文骅二同志：将四军九次大会决议多印数千份，发至留守部队及晋西北部队，发至连长为止，每人一本，并发一通知，叫他们当作课材加以熟读。(各级干部均须熟读)”(17)《印发和学习红四军九次党代表大会决议》(1942年1月23日)，《毛泽东军事文集》第2卷，军事科学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第675页。谭政、莫文骅接此信后，立即重印了数千份《古田会议决议》发给各部队，并于4月6日给各兵团发一训令，深刻地指出：《古田会议决议》“不仅是当时对红军的建军上有着很大的意义与作用，就是对今天八路军新四军的建设上仍然有着伟大的实际意义”。训令依照《古田会议决议》内容，检视了陕北留守兵团及保安部队工作中存在的缺点和不足，并指出：“今后的留守兵团及保安部队，要把这个决议当作今后改进我们工作的指南，不论上自高级指挥员和政治工作人员，下至科员干事排长，都要熟读与灵活的应用这个决议到我们的工作中去。”训令还详细指明了学习和研究《古田会议决议》的教育方法和检查方法等。

新版的延安《解放日报》于4月15日报纸头版头条以通栏大标题报道此文。开头登载毛泽东给谭、莫二同志信，接着以“本报讯”刊登留守兵团发出的训令。

1944年1月，全党整风运动进入总结提高阶段，党的高级干部开始重新学习和研究党的历史和路线是非问题。为了加强学习，中共中央决定将《古田会议决议》规定为军队高级干部整风学习的必读文件和全军的教材。中共中央重新印发了这个文件，并特意加编者按说：“这个文件是毛泽东同志写的中国共产党建军与建党的最早和最重要的文献之一，其立场、方法和基本内容，至今仍完全适用。”编者按指出：《古田会议决议》中关于反对红军中的各种非无产阶级偏向，关于红军的三大任务的规定，以及关于废止肉刑与军队宣传教育的决定等，“对今天的八路军新四军也是根本问题”，很值得我们重视。编者按还强调：

总之，由于我们的军队是以农民和其他小资产阶级分子为基础的，是处于长期分散的农村游击战争环境与旧雇佣军队及反革命敌人包围中间的，反革命敌人、汉奸、特务、旧军官、俘虏或流氓无产者、旧农民、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及其他各种教条主义、宗派主义等因素，不断从外部、内部侵袭我们，因此要使得我们的军队真正以无产阶级思想为领导而成为完全属于人民群众的军队，就必须经常进行反偏向斗争。现在我们的军队是人民所拥护的全国最好的军队，比1929年时有了极大的进步，但近年在军队和党政关系、军队与人民关系、官长与士兵关系、下级与上级关系、军事工作干部与政治工作干部关系、军队与军队关系等方面，都还有一些缺点，这些缺点主要是带有脱离群众的军阀主义偏向，需要我们的军事工作干部与政治工作干部在整风运动与拥政爱民运动中加以深切的检讨与纠正。而这个文件，却是处处从群众出发，处处为人民群众与士兵群众着想的，因此，正是在这一点上供给了一件有力的武器。我们军队的政治教育，许多年来没有宣传这个文件，在宣传时又没有用以开展自我批评，以至重犯了这个文件所早已解决了的错误，这是一个损失。(18)《中国共产党红军第四军第九次代表大会决议案》(1929年12月)，《毛泽东选集》卷4，东北书店1948年版，第545—546页。

1944年4月11日，谭政在西北局高级干部会议作《关于军队政治工作问题》的报告。报告以古田会议精神为基础，重新强调了军队政治工作的极端重要性，报告指出：“共产党领导的革命的政治工作是革命军队的生命线”，“拿了这种革命的政治工作去和革命的军事工作相配合，就成了革命军队的全部工作”。“我们的政治工作曾经有过很好的传统，古田会议就是这个传统的一个具体表现。”报告强调要“坚决执行1929年红四军古田会议的决议”，具体而言，要坚决废止“谩骂与肉刑(打人)”的单纯的处罚方法，代之以“从爱护观点出发，从治病救人出发的勤勤恳恳、好心好意的教育感化”的方法；要执行红军的三大任务(八路军、新四军“变成战争、生产与做群众工作这样的三大任务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要“恢复古田会议的党的代表会议制度”和“书(记)宣(传)组(织)联席会议”，等等。(19)《关于军队政治工作问题》(1944年4月11日)，《谭政军事文选》，解放军出版社2006年版，第209—232页。谭政遵照毛泽东指示和要求起草的这一报告，继承和发扬了古田会议的优良传统，总结了八路军、新四军政治工作的新鲜经验，是继《古田会议决议》后人民军队政治工作的又一个历史性文件，进一步提高了军队政治工作的威信和影响。

(四)古田会议精神和延安精神

延安是中国革命的圣地，是中共领导革命的新的大本营。中共中央从1935年10月长征到达陕北起，在以延安为中心的陕北地区领导中国革命，前后历经13个春秋，史称“陕北延安13年”。中共中央和毛泽东等在这里运筹帷幄，作出了关系中国革命前途命运的一系列重大决策，不但夺取了抗日战争的胜利，而且为夺取全国政权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在古田会议精神基础上，中共在这里孕育和产生了伟大的延安精神。延安精神的科学内涵可以表述为以下四个方面：

1.不断推进党的建设的自强不息精神。古田会议以来，中共始终重视加强党的思想理论建设，并将其放在党的建设的第一位。延安时期，毛泽东等更是提出要将党的建设视为一项“新的伟大工程”，并作出了不懈的努力。1942年至1944年的延安整风运动是加强党的建设的一项重要举措，进一步端正了党的思想路线。正是在延安时期，毛泽东思想走向成熟，成为一个系统的科学体系，并被确立党的指导思想，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一次飞跃。毛泽东提出的将党的建设作为一项“新的伟大工程”的提法一直延用至今，又被赋予了更新的含义。

2.理论联系实际、与时俱进的开拓创新精神。延安时期，毛泽东在党内率先提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科学命题，并对其进行了科学的阐述。毛泽东强调，只有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与中国革命斗争的实际经验以及中华民族的优秀历史文化传统相结合，并用其武装全党尤其是领导干部的思想，才能夺取中国革命的胜利。毛泽东的许多重要著作，如《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实践论》《矛盾论》《论持久战》《新民主主义论》《论联合政府》等，都是在延安时期完成的。毛泽东思想也正是在延安时期达到成熟。可以说，没有理论联系实际、开拓创新和与时俱进的精神，就不会有延安精神，也不会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一次伟大历史性飞跃——毛泽东思想的形成。

3.“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无私奉献精神。为广大人民谋取根本利益是古田会议精神和苏区精神的核心内容之一。毛泽东在中央苏区时期提出“真心实意地为人民谋利益”的口号，在延安时期进一步形成“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并在全党认真实践。延安时期，中共组织开展大生产运动，千方百计减轻人民群众的负担，让群众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积极建设以普选为基础的民主政治，让根据地人民获得当家做主的民主权利；改善医疗卫生条件，广泛开展群众喜闻乐见的文艺运动，发展新民主主义文化，使更多人接受科学文化教育。陕北13年，中共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根本宗旨，制定了一系列发展经济、政治、文化的政策，维护了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

4.批评和自我批评精神。批评和自我批评的作风是共产党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之一，是古田会议精神及延安精神的重要内容。《古田会议决议》不但大力提倡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而且提出了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正确原则和方法。延安时期的陕甘宁边区和各个抗日根据地普遍建立了“三三制”民主政权，实行共产党员、非党的左派人士、中间派各占三分之一的政治体制，正是为了广泛听取各方面人士的批评意见。“精兵简政”的正确政策就是党外人士、陕甘宁边区政府副主席李鼎铭先生提出来的，对边区的军队建设、政权建设和经济建设都起了良好的作用。1945年4月24日，毛泽东在党的七大上作《论联合政府》的报告，明确而响亮地指出：

以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思想武装起来的中国共产党，在中国人民中产生了新的工作作风，这主要的就是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作风，和人民群众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作风以及自我批评的作风。……

我们共产党人区别于其他任何政党的又一个显著的标志，就是和最广大的人民群众取得最密切的联系。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一刻也不脱离群众；一切从人民的利益出发，而不是从个人或小集团的利益出发；向人民负责和向党的领导机关负责的一致性；这些就是我们的出发点。……

总之，应该使每个同志明了，共产党人的一切言论行动，必须以合乎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最大利益，为最广大人民群众所拥护为最高标准。应该使每一个同志懂得，只要我们依靠人民，坚决地相信人民群众的创造力是无穷无尽的，因而信任人民，和人民打成一片，那就任何困难也能克服，任何敌人也不能压倒我们，而只会被我们所压倒。(20)《论联合政府》(1945年4月24日)，《毛泽东选集》第3卷，第1093—1096页。

毛泽东同志的这些论断，不但是延安精神的核心内容，也是对中国共产党根本宗旨的高度科学表述，是中国共产党人必须遵循的最高准则。

(五)古田会议精神与中华民族伟大抗战精神

古田会议精神的核心表现是理论创新、实践创造和团结奉献、奋勇战斗的精神。这一精神在全民族抗日战争时期得到了进一步传承和弘扬，从而形成了新的抗战精神，即中华民族伟大抗战精神。胡锦涛同志曾经给这一精神作出这样的定义，即它包括坚持国家和民族利益至上、誓死不当亡国奴的民族自尊品格，万众一心、共赴国难的民族团结意识，不畏强暴、敢于同敌人血战到底的民族英雄气概，百折不挠、勇于依靠自己的力量战胜侵略者的民族自强信念，开拓创新、善于在危难中开辟发展新路的民族创造精神，坚持正义、自觉为人类和平进步事业贡献力量的民族奉献精神。

三、古田会议精神在解放战争时期的发展与升华

古田会议精神在人民解放战争中得到更大的发扬，促使人民解放战争更快地取得了胜利。古田会议可以说是毛泽东、朱德等领导开展的最完整、最全面的一次整党整军运动，不仅使党和军队的高层领导实现了新的团结、和谐和统一，最重要的是锻造了思想建党、政治建军的伟大原则，并随着革命战争的向前发展而逐渐形成一套成熟的经验和优良传统，即每当革命的关键时刻，开展整党整军运动，都会使党和军队出现新的面貌，都能大大促进革命运动向前发展。

解放战争时期，中共及其领导的人民军队按照古田会议确定的建党建军原则，大力开展新式整党整军运动，有力加强了党和军队的自身建设。这些举措既纯洁了党的队伍，更锻造了一支举世闻名的胜利之师、文明之师、威武之师，大大加快了解放战争的历史进程。解放战争后期开展的新式整党整军运动是在革命战争取得重大胜利的条件下开展的，目的是进一步加强党的集中统一领导，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尽快夺取革命战争的完全胜利。此次整党整军运动主要包括三个方面内容，即整顿党的队伍、新式整军运动和建立报告制度。

(一)整顿党的队伍

从1947年底至1949年初，解放区开展了整党工作，它是与全国土地会议关于整党工作的部署及土地改革运动同时进行的。

为什么要开展整党工作？抗日战争胜利以来，中共的组织迅速发展。到1947年，党员已由抗战初期的4万名发展到270万名。经过严峻的革命战争的锻炼，党的队伍状况总体而言是好的。但在战争环境和土地改革激烈开展的背景下，在一些党组织，特别是农村基层党组织中，思想、作风和组织不纯的问题明显地显露出来，影响了土地改革和革命战争的顺利进行。1947年7月召开的全国土地会议着重分析了这方面的情况，认为这是前一阶段土改不彻底的主要原因，并决定结合土改进行整党工作。

这次整党的基本方针是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以说服教育为主，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整党的基本内容是：通过开展三查(查阶级、查思想、查作风)三整(整顿组织、整顿思想、整顿作风)，克服非无产阶级思想影响和官僚主义作风，牢固树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对那些错误严重、屡教不改的党员辅之以组织纪律处分；极少数混进党内的地主、富农和流氓分子坚决清除出党。整党的基本方法是：公开党的支部，吸收党外群众参加党的支部大会，使三查三整工作接受群众的监督；对少数被地主富农和流氓分子操纵的党支部，则由上级党组织派出工作组重新组建党支部，并协助党支部开展整党工作。这些整党方针、方式和方法，是古田会议精神的极佳体现和在新形势下的新发展。

关于整党，晋察冀平山县创造了新鲜经验，刘少奇同志将其总结为：“经过党的支部，邀集党外群众参加党的会议，共同审查党员干部。”(21)《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下，第293页。1948年2月23日，周恩来为中共中央起草致阜平中央局电，提出关于土改和整党的几点意见，特别推荐了平山县的整党经验，指出：我们认为“平山用党内外民主结合的办法来整党审干是一个创造，是最健全的整党方法”(22)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周恩来年谱(1898—1949)》，中央文献出版社、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第763页。。3月12日毛泽东在《山西崞县是怎样进行土地改革的》一文按语中进一步指示，要把刘少奇总结的晋察冀平山县的整党经验推广到全党，把关门整党变为开门整党，决定公开党的支部，并提出除尚未巩固的新区以外，一切党的支部均应公开；党的支部会议，包括党的批评检讨在内，均应有党外群众参加。(23)《<山西崞县是怎样进行土地改革的>一文按语》(1948年3月12日)，《毛泽东文集》第5卷，第79页。开门整党，表明了党与人民群众利益的高度一致和党把自己置于广大群众监督之下的决心和态度，实际上是在向群众宣传和证明中国共产党是代表群众利益的党。这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和新的环境中对古田会议精神的新发展。

到1948年底和1949年初，大部分老区、半老区的整党工作基本结束。通过整党，农村的基层党组织在思想上、政治上和组织上都有了很大进步，党同群众的联系更加密切。这就为争取土地改革和解放战争的胜利提供了重要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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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新式整军运动

在各地区开展整党工作的同时，从1947年冬到1948年秋，中国人民解放军利用战斗间隙进行了一场新式整军运动。此次整军运动仍以贯彻执行古田会议精神为原则，又采取了许多新的形式，所以称之为“新式整军运动”。

此次新式整军运动是随着解放战争不断胜利的发展形势而进行的。随着解放战争的不断胜利，解放军兵力上升很快，部队新成分不断增加，特别是俘虏成分大量增多；加之战争频繁，部队进行政治教育的时间少，各种非无产阶级倾向和不良作风滋长较快，如厌倦战争、怕苦怕累的享乐思想的存在及违反纪律的现象时有发生；在胜利的形势下，有的干部产生了骄傲自满思想及官僚主义、军阀主义、个人主义等作风。同时，战争规模不断扩大，部队的军事技术和战术也都跟不上作战的需要。为解决以上问题，提高部队的战斗力和加强军内外的团结，适应发动新的作战攻势的需要，中央军委要求各战区部队利用作战间隙，开展以诉苦(诉旧社会和反动派所给予劳动人民之苦)和三查(查阶级、查工作、查斗志)为中心的新式整军运动。各大军区、各野战军依据中央军委的统一部署，自1947年冬至1948年秋进行了全军性、大规模的新式整军运动。此次新式整军运动进一步加强了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原则和制度，大大提高了军队的素质和战斗力。其取得的成果是：

第一，在部队中组织党的各级委员会。为了指导新式整军运动深入正确开展，加强军队中党的领导作用，1947年2月27日，中共中央发出《中央关于在军队中组织党委会的指示》，指出：“关于军队中党的组织形式，七大时已有原则决定，应根据古田会议决议的原则，组织军队中各级党委会，以避免军队中单纯的首长制所产生的一些缺点。”(24)《中央关于在军队中组织党委会的指示》(1947年2月27日)，《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6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2年版，第411页。随后，全军都恢复建立了党委制。7月28日，总政治部颁布《中国人民解放军党委员会条例草案(初稿)》，这是人民军队历史上首个党委会工作条例。条例指出：“党委员会，就是以古田会议的精神，就是以毛泽东同志在七大上的报告中对于人民军队所订下的宗旨，作为指导的方针。”(25)《中国人民解放军党委员会条例草案(初稿)》(1947年7月28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委总政治部1947年颁发印制。

第二，重新统一颁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1947年10月10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发出《关于重行颁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训令》。《训令》提出：“本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实行多年，其内容各地各军略有出入。现在统一规定，重行颁布。望即以此为准，深入教育，严格执行。至于其他应当注意事项，各地各军最高首长，可根据具体情况，规定若干项目，以命令施行之。”(26)《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关于重行颁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训令》(1947年10月10日)，《毛泽东选集》第4卷，第1241页。这个重行颁布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就是传承至今的规范性内容了。《训令》规定：“三大纪律如下：(一)一切行动听指挥；(二)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八项注意如下：(一)说话和气；(二)买卖公平；(三)借东西要还；(四)损坏东西要陪；(五)不打人骂人；(六)不损坏庄稼；(七)不调戏妇女；(八)不虐待俘虏。”重新颁布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对人民军队优良传统的继承和发展，进一步丰富了军队政治工作的内容。

第三，开展部队内部的民主运动。1948年1月30日，毛泽东为中央军委起草了《军队内部的民主运动》。这份对党内的指示指出：

部队内部政治工作方针，是放手发动士兵群众、指挥员和一切工作人员，通过集中领导下的民主运动，达到政治上高度团结、生活上获得改善、军事上提高技术和战术的三大目的。目前在我军部队中热烈进行的三查、三整，就是用政治民主、经济民主的方法，达到前两项目的。

关于经济民主，必须使士兵选出的代表有权协助(不是超过)连队首长管理连队的给养和伙食。

关于军事民主，必须在练兵时实行官兵互教，兵兵互教；在作战时，实行在火线上连队开各种大、小会，在连队首长指导下，发动士兵群众讨论如何攻克敌阵，如何完成战斗任务。……

应当使士兵群众对于干部中的坏分子有揭发其错误和罪恶的权利。应当相信，士兵对于一切好的和较好的干部是不会不加爱护的。(27)《军队内部的民主运动》(1948年1月30日)，《毛泽东选集》第4卷，第1275页。

新式整军运动教育改造了约80万从国民党军队中俘虏过来的士兵，提高了部队广大指战员的阶级觉悟，激发了他们的革命斗志。新式整军运动还充分发扬了人民军队政治、经济、军事三大民主，进一步密切了官兵关系，提高了部队的战斗力，为夺取解放战争在全国的胜利作了政治上、思想上、组织上的准备。此次新式整军运动是人民军队建军以来首次大规模、全军性的民主运动，是对古田会议精神建军思想在新的历史时期的重大发展，对于军队的巩固、发展和争取解放战争的最后胜利发挥了重大作用。毛泽东指出，人民解放军“用诉苦和三查方法进行了新式的整军运动”，必然会使人民解放军无敌于天下。(28)《评西北大捷兼论解放军的新式整军运动》(1948年3月7日)，《毛泽东选集》第4卷，第1294页。

(三)建立报告制度

组织建设问题在解放战争时期显得尤为重要。随着解放战争的不断胜利，党的组织日益发展壮大。到1948年，全党已拥有300万党员。由于过去长期处于被敌人分割的战争环境，中共曾经允许各地保有一定的地方自治权，一些地方随之产生了一些非组织现象，如无纪律状态、无政府状态、地方主义、游击主义倾向等；或擅自修改中央或上级党委的政策和策略，执行违背统一意志和统一纪律的极端有害的政策策略；或借口工作繁忙，采取事前不请示、事后不报告的错误态度，将自己管辖的地方视为独立王国。这些状况都已成为革命前进的障碍。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许多解放区已经连成一片，大批城市已经解放或者即将解放，人民解放军和解放战争的正规化程度大为提高，这就要求中共迅速克服存在于党内和军内的无纪律无政府状态，把一切必须和可能集中的权力集中于中央，做到全党上下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的高度统一。建立严格的报告制度就是中共中央为达此目的而采取的一个重要步骤。

1948年1月7日，毛泽东亲自为中共中央起草了《关于建立报告制度》。(29)《关于建立报告制度》(1948年1月7日)，《毛泽东选集》第4卷，第1264—1266页。(以下凡引自该文者，不另作注)这个指示中规定的报告制度是中共中央坚持民主集中制、反对无纪律无政府倾向的长期斗争在新条件下的一个发展，是对《古田会议决议》关于加强组织建设原则精神的进一步坚持。“指示”指出：

为了及时反映情况，使中央有可能在事先或事后帮助各地不犯或少犯错误，争取革命战争更加伟大的胜利起见，从今年起，规定如下的报告制度。

(一)各中央局和分局，由书记负责(自己动手，不要秘书代劳)，每两个月，向中央和中央主席作一次综合报告。报告内容包括该区军事、政治、土地改革、整党、经济、宣传和文化等各项活动的动态，活动中发生的问题和倾向，对于这些问题和倾向的解决方法。报告文字每次一千字左右为限，除特殊情况外，至多不要超过两千字。……

(二)各野战军首长和军区首长，除作战方针必须随时报告和请示，……从今年起，每两个月要作一次政策性的综合报告和请示。……报告用电报发给军委主席。(30)即等于现在的“军委主席负责制”。

1948年8月14日，中共中央又发出《关于严格执行报告制度的指示》。其后，中共中央又多次检查并通报请示报告制度的执行情况，要求所有兵团及军区负责人严格及时执行请示报告制度。9月，中共中央还专门作出了《关于各中央局、分局、军区、军委分会以及前委会向中央请示报告制度的决议》，对各项工作中的决定权和请示备案制度均作了详细规定，还要求各中央局、分局、军区、军委分会及前委会具体规定区党委、省委、军党委以至县委和师(旅)团委向上级请示与报告的制度。

善于抓典型(好的典型和不好的典型)以教育全面，是毛泽东创造的一个优良工作方法。在执行请示报告制度的工作过程中，他高度地表扬了邓小平，严厉地批评了林彪。中共中央关于建立报告制度的指示发布后，中共中央中原局书记邓小平严格并切实地加以执行，特别是在创建大别山根据地的严峻斗争环境中，仍然坚持按时(每逢单月上旬)、忠实地亲自(不要秘书代劳)给中共中央写综合报告。邓小平的综合报告完全符合中央要求，言简意赅，情况准确而全面，每次都不超过2000字。因此，毛泽东多次将邓小平的报告加以批示，转发给各中央局、分局和前委的领导同志传阅，号召大家在给中央写综合报告的事情上向邓小平同志学习。

但中共中央东北局及书记林彪在收到中共中央下发的关于建立请示报告制度的指示后，竟然在6个月内、接连三期没有按规定向中央发过一份综合报告。在中央发出《关于严格执行报告制度的指示》的第二天，即8月15日，毛泽东以中共中央名义起草了一封给林彪和东北局的长达2000多字的电报，严厉地批评林彪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电报指出：由于你们6个月来一直没有按规定向中央作综合报告，“使我们完全不了解你们在这件事上何以采取这样敷衍的态度”。毛泽东责问：“我们5月间即告诉你们，像大别山那样严重的环境，邓小平同志尚且按照规定向中央主席作了综合报告，并将邓小平同志来电转给你们阅读。你们的环境比大别山好得多，何以你们反不能做此项报告？”“我们认为所以使你们采取此种态度的主要理由，并不是你们所说的一切，而是在这件事上，在你们的心中存在着一种无纪律思想。”“你们如果不同意上述批评，可以提出你们的反驳。”(31)《毛泽东传(1893—1949)》下，第853—854页。林彪接此电报后，才赶忙向中央作了检讨，并立即送来了综合报告。毛泽东阅后于8月20日复电林彪：“此种综合报告和各个具体问题的个别报告不但不相冲突，而且必须有此种报告，并要有多次此种报告之后，才能使我们看得出一个大战略区的全貌。对于作此种报告的同志亦有一种好处，就是他必须在写作时既要联系又要超脱各项具体问题、各项事务工作，在全局上在共同性上好好思索一会，而这种思索则是一个领导同志所不可缺少的。缺少了此种思索，领导工作就会失败。”(32)《毛泽东传(1893—1949)》下，第853—854页。

为什么毛泽东把请示报告看得如此之重，紧紧抓住不放？他在22日以中共中央名义再次致电东北局时指出：“你们这次检讨是有益的”，否则，“就不可能克服完全不适用于现在大规模战争的某些严重地存在着的经验主义、游击主义、无纪律状态和无政府状态”。毛泽东特别强调这一问题在大决战前夜的现阶段有着极端的重要性：“这一问题的性质是如此重要。即只有解决这一问题，才能由小规模的地方性的游击战争，过渡到大规模的全国性的正规战争，由局部胜利过渡到全国胜利。这是许多环节在目前时期的一个中心环节，这一环节解决了，其他环节就可以顺利解决。”(33)《毛泽东传(1893—1949)》下，第854页。由于克服了上述问题，中共中央完全掌握了东北战略区的“全貌”，在中共中央和毛泽东的密切关注、指导和部署下，不到一个月，即9月12日，东北野战军就发动了对国民党军的历史性战略决战的第一个大战役——辽沈战役，并取得了完全的大胜利。

在毛泽东的指导和督促下，请示报告制度终于在全党确立起来，并得到认真贯彻执行。这一制度的建立对于加深党的集中统一领导，统一党的意志和纪律，活跃党内的民主生活，保证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贯彻执行，起了重大作用，为中共夺取全国政权作了重要的政治、思想和组织准备。

(四)古田会议精神和西柏坡精神

1948年5月，毛泽东率领中共中央机关、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移居河北平山县西柏坡村，并在此形成了西柏坡精神。西柏坡精神是据之于历史实情、坚持古田会议精神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产物，是中共从事武装斗争20余年积累的丰富斗争经验的结晶，是中共从井冈山斗争、古田会议和中央苏区以来培养形成的各种优良传统和作风在重大历史转折关头的一次大检阅、大总结、大发展，是中共在长期革命斗争中锻造的革命精神的一次大升华。西柏坡精神的科学内涵，可以概括为以下三条：

一是“两个敢于”——敢于斗争、敢于胜利的革命精神。在同反革命武装作最后的战略决战中，中共用大无畏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武装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藐视敌人，夺取革命战争的最后胜利。毛泽东诗云，“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就是对这一精神的最好写照。

二是“两个善于”——善于破坏旧世界，善于建设新世界的科学精神。毛泽东在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的报告中说，从1927年到现在，我们的工作重点是在乡村，在乡村聚集力量，用乡村包围城市，然后取得城市。采取这样一种工作方式的时期已经完结。“从现在起，开始了由城市到乡村并由城市领导乡村的时期。”党和军队的工作重心必须放在城市，必须用极大的努力去学会管理和建设城市。我们破坏了一个旧世界——旧中国，就要善于建设一个新世界——新中国。

三是“两个务必”——务必继续地保持谦虚谨慎的作风，务必继续地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毛泽东在七届二中全会上，在革命战争即将取得完全胜利的前夕，对全党作了谆谆告诫。他指出：

我们很快就要在全国胜利了。……因为胜利，党内的骄傲情绪，以功臣自居的情绪，停顿起来不求进步的情绪，贪图享乐不愿再过艰苦生活的情绪，可能生长。因为胜利，人民感谢我们，资产阶级也会出来捧场。敌人的武力是不能征服我们的，这点已经得到证明了。资产阶级的捧场则可能征服我们队伍中的意志薄弱者。可能有这样一些共产党人，他们是不曾被拿枪的敌人征服过的，他们在这些敌人面前不愧英雄的称号；但是经不起人们用糖衣裹着的炮弹的攻击，他们在糖弹面前要打败仗。我们必须预防这种情况。……这一点现在就必须向党内讲明白，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我们有批评和自我批评这个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武器。我们能够去掉不良作风，保持优良作风。(34)《在中国共产党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报告》(1949年3月5日)，《毛泽东选集》第4卷，第1438—1439页。

正是毛泽东的谆谆告诫，才使全党同志及时警觉，兢兢业业，继续前进，很快夺取了全国的胜利。

西柏坡精神同井冈山精神、古田会议精神、苏区精神、长征精神、抗战精神、延安精神一脉相承、薪火相传，形成了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的坚固链条。这些宝贵的精神财富已经融入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精神长河之中，成为激励一代又一代中华儿女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拼搏奋斗的精神支柱！

结语

由上述可知，毛泽东一生始终重视古田会议精神。历史每进到关键时刻，毛泽东都会运用《古田会议决议》这个法宝来解决党和军队所遇到的困难和问题。这是毛泽东拥有的“古田会议情结”。

无独有偶，同毛泽东一样，习近平身上也体现出了浓浓的“古田会议情结”。习近平在福建工作期间，曾经七次到古田会议会址参观学习。2014年10月，全军政治工作会议于福建省上杭县古田镇召开。习近平总书记不仅亲自出席会议，而且在大会上作了重要讲话，将古田会议精神与新时代建设和发展军队的重大任务结合起来，为继承和发扬古田会议精神作出了最佳表率，此次会议被称作“新古田会议”。这是党和军队建设史上的一件大事，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在2017年8月庆祝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推进强军事业，必须坚持政治建军、改革强军、科技兴军、依法治军，全面提高国防和军队现代化水平。要深入贯彻古田全军政治工作会议精神，发挥政治工作生命线作用，培养有灵魂、有本事、有血性、有品德的新一代革命军人，铸造铁一般信仰、铁一般信念、铁一般纪律、铁一般担当的过硬部队，永葆人民军队性质、宗旨、本色。”(35)《在庆祝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2017年8月1日)，《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卷，外文出版社2017年版，第417页。2017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将召开古田全军政治工作会议，恢复和发扬我党我军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作为十八大以来取得的十大成就之一进行了展示。他在报告中提出：“坚持党对人民军队的绝对领导。坚持建设一支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的人民军队，是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支撑。必须全面贯彻党领导人民军队的一系列根本原则和制度，确立新时代的强军思想在国防和军队现代化中的指导地位，坚持政治建军、改革强军、科技兴军、依法治军，更加注重聚焦实战，更加注重创新驱动，更加注重体系建设，更加注重集约高效，更加注重军民融合，实现党在新时代的强军目标。”(36)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2017年10月18日)，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24—25页。习近平总书记明确肯定地提出了“政治建军是军队建设的生命线”这样一个划时代的命题，进而提出了新时代强军兴军的伟大目标和路线。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强军兴军目标和路线的一系列论述，是他进一步运用和发展古田会议精神所结出的丰硕成果，也是对古田会议精神的继承、发扬和光大！

谨以此文献给古田会议召开91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