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传奇

臧宝荣

人   物：黑   龙——上古神龙，转世人间，生于山东文登，后永镇黑龙江。

荷   花——黑龙人间青梅竹马的恋人。

白   蛟——黑龙两世之敌。

张天师——神仙。

李   母——黑龙人间母亲。

李   父——黑龙人间父亲。

奶   奶——荷花奶奶。

百姓若干，海怪若干。

序

[上古。

[赤地千里，草木凋零，孤鸦嘹唳。

[人类匍匐，残喘祈雨。

[忽龙啸长吟，浩荡风劲，一黑龙飞旋，行云布雨。

[突天降索链，黑龙被捆。

旁   白  上古年间，洪荒浩劫，赤地千里，神州萧条。黑龙神悲悯苍生，违背天纲，私自行云布雨。天帝震怒，派白蛟带天索前去阻拦。

[白蛟飞至。

白   蛟  大胆黑龙，违反天纲，私自降雨，天帝派我，擒拿与你！

黑   龙  赤地千里，神州萧条，生灵涂炭，若不降雨，万物难活！

[黑龙身带索链，盘旋干旱之地，继续行云布雨。

[人类跪拜，饮之。

[白蛟执啸风戟追打，黑龙持奔雷剑且战且布雨。

黑   龙  恳请白蛟神，高抬贵手，允我一刻，布雨完成，定束手就擒，任凭责罚。

白   蛟  为了些许贱民，违天纲，弃神职，可笑之极！休怪我戟下无情！

旁   白  那白蛟心怀不轨，欲趁机屠杀黑龙神……

[黑龙连中数戟，血染长空，强撑布雨。

[草木复苏，禽飞兽走，人类跪拜。

白   蛟  不如趁机屠龙，吞其龙珠，助我化蛟成龙。

[白蛟凶残追杀，黑龙天索束缚，奔雷剑脱手。

[白蛟飞戟正中黑龙胸口。

[黑龙命陨，魂飞生云，血降化雨。

[合唱：

洪荒浩劫，赤地茫茫，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魂成云，血化雨，

飞龙在天，万物生长！

[黑龙形散，龙珠出现。

白   蛟  龙珠？哈哈，化蛟成龙就在今日！

[白蛟吞龙珠。一神杖飞来，击中蛟头，龙珠飞出蛟口。

白   蛟  啊——

[白蛟负伤逃走。

[一老神仙出现，收回神杖，手托龙珠。

老神仙  帮你寻处人间胜境，了却劫殇，五千年后，再回仙界。

[收光。

第一场

[字幕：五千年后。

[合唱：

野马尘埃，不知焉往，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历劫殇，凡间去，

沧海桑田，魂归何乡？

[碧海绿树，文登盛景。

[一妇人端洗衣盆，行走李林之中。

[老神仙吹口气，龙珠飘落李树枝上，化成一李子。

李   母 （唱）催夫君求子东山上，

奴家我浣衣李林旁。

竟见这紫盈盈水灵灵大李子，

不由垂涎口欲张。

不对，（欲摘又止）

今非李子成熟季，

怎能鲁莽去品尝？

速回家焚高香祈求菩萨，

保佑我结珠胎如愿以偿！

[老神仙变身张天师，手拿酒葫蘆，拄拐上。

张天师 （唱）你求子，他转世，

我送场母子缘成全两方。

借文登人间胜景，

了却这一世劫殇。

[张天师一挥手，李子落入李母怀中。

李   母  李子自落怀中？莫不如……尝一小口。（张口欲咬，李子滑入腹中）啊，怎么……（忽感腹中不适）哎哟，哎哟！

张天师 （咕咚喝一口酒）可是腹痛难忍？

李   母  正是正是！（环顾）何人？

[张天师树后转出。

张天师 （打个酒嗝）嗝……俺不叫何人，俺乃……张天师是也。

李   母  天师莫要说笑。哎哟！（强忍欲下）

张天师  待我号脉。

[张天师装模作样地号脉。

李   母  莫非中毒？

张天师 （夸张地）噫——

李   母  性命不保？

张天师 （吃惊地）呀！

李   母  天师明言。

张天师 （故意皱眉）这个……（忽大笑）哈哈可喜可贺！

李   母  此话怎讲？

张天师  你缺什么？

李   母  膝下无子。

张天师  你盼什么？

李   母  孩儿绕膝。

张天师  你已身怀有孕。

李   母  身怀有孕？此话当真？

张天师 （咕咚又喝一口酒）嗝……我像不着调的嘛？

李   母  谢天谢地谢菩萨！

張天师 （不高兴地）哼！谢、谢——卸磨杀驴！（口技）“恩啊儿恩啊儿——”（背白）不对，我这不是骂自己吗？这是谁蠢得和驴似的？

李   母 （转身）天师！

张天师  没这么捧哏的。

李   母 （深施一礼）谢天师！

张天师  别光顾着高兴，有罪受呢！这腹痛你可忍得？

李   母  若是有孕，再痛也忍得。

张天师  四百二十天，你可等得？

李   母  十四个月？

张天师  正是。

李   母  孩儿平安，再久也等得。

张天师  异于常人，你可容得？

李   母  以命护佑！

张天师  此子18岁前万不可下水。

李   母  不可下水？

张天师  万万不可！

李   母  若是下水？

张天师  性命堪忧。

李   母  那是为何？

张天师  天机不可泄露。

[字幕：十四个月后。

[云暗天黑，狂风暴雨。

[李母内声：“疼——疼啊——”

[众乡亲合唱群舞。

众乡亲 （唱）怕怕怕，

慌慌慌。

风狂雨骤，

云暗无光。

躲躲躲，

藏藏藏。

天现异象，

是灾是祥？

[李父披蓑衣搀接生婆（荷花奶奶）顶风冒雨上。

李   父  大娘您快去看看，怎么生不下来啊？

奶   奶  别急，别慌。

[接生婆入内。

[李母内声：“大娘，我疼……疼死我了——”突然失声。

[忽灯盏尽灭。

李   父  咋了？咋了？

[接生婆出。

奶   奶  生、生……

[电光突闪，紫气东来，显出龙形，龙吟长啸。

李   父  哎呀，妖怪！休伤我妻！

[李父拿起镰刀，推门冲入，乱挥乱砍。惨叫声起，龙形消失，黑龙尾掉落。小儿哭声出，电闪雷鸣止。

[接生婆点起灯盏。

[地上坐一个长着犄角的婴儿正啼哭，身旁一截黑乎乎的断尾。

李   父 （捡起断尾）尾巴？（忽地扔掉）这、这是我儿？不不，妖怪！是妖怪！

（唱）怪不得电闪雷鸣，

顷刻间暴雨狂风。

原来是这妖孽无端捉弄，

举镰刀斩魔障清除怪婴！

妖怪，拿命来！

李   母 （扑下地）不是怪婴，是咱儿啊！

[李母把啼哭小儿抱在怀里，小儿立马不哭了。

李   父  娘子！你看他头上有角，身后有尾，胸口有鳞，不是妖怪是什么？

李   母  不、不！不是！

奶   奶 （背白）老太婆接生无数，头回见如此奇相异貌！

李   母  他是我儿！他是我怀胎十四月的亲生孩儿！

李   父 （唱）怀胎十四月，

非是常人是妖精。

你看那断尾，

黑鳞漆漆似蟒虫。

趁早杀孽障，

免得他日露狰狞！

[李父挥镰刀欲砍。

奶   奶  住手，快住手！

（唱）孩子有奇相，

生来不寻常。

万不可鲁莽，

万不能再伤！

黑   龙  我娘说了我不是妖怪！

孩童甲  你是小妖怪，你娘就是老妖怪！

众孩童  老妖怪、老妖怪！

黑   龙 （怒吼）不许说我娘——

[风起龙吟一般。

[众孩童被震飞，落地，东倒西歪，哀嚎不断。

众孩童  妖怪打人了！妖怪打人了——

[有的孩童哭着跑下，有的孩童坐地喊爹娘。

[李父被乡邻拽上。

乡邻甲  看看打的我儿胳膊都破皮！

乡邻乙  打的我儿头上这是多大的包啊！

乡邻丙  把我儿的鞋都打掉了！

李   父 （怒）丕昭，可是你打的？

黑   龙  我没打。

乡邻甲  你没打？是他们自己摔得啊？

李   父  丕昭，你可知错？

黑   龙  我没错……

李   父  你没错？

（唱）三天两头人告状，

教子无方戳脊梁。

从小不断祸事闯，

逆子天生讨债郎！

后悔当初镰刀放，

不该心软留祸殃！

孽子，给我滚过来！

[“住手——”李母匆匆上。

黑   龙  娘——（撲进李母怀里）

李   母  丕昭，是你打的吗？

黑   龙  儿听娘的话，他们打我我也没还手。

乡邻甲  你没还手？这是伤是咋回事？

孩甲乙  打了打了，就是打了！

李   母  也许是误会……

乡邻甲 （唾弃）呸！呸！生了个怪物！还护犊子！

乡邻乙  子不教父之过！

李   父  孽子不教育是不行了！

[李父追打，李母拦阻。

[李父拉开李母，李母站立不稳倒地。黑龙欲扶李母，李父从身后挥起拳头，黑龙抬手向后一挡，李父被震飞，摔在地上惨叫。黑龙看看自己的手愣住。

乡   邻  连亲爹都不放过啊！

[众孩童和乡邻吓得纷纷离去。

乡邻甲 （后头对李母）护犊子护得连亲爹都打了！

李   母 （转身看到倒地的李父，问黑龙）你、你怎能对你爹动手？

黑   龙  我没有……

李   父 （挣扎起身，指黑龙）孽、孽子……

李   母  混账！

[李母一巴掌打在黑龙脸上。

黑   龙  娘——

[黑龙哭着跑下。

[场景转换，鹰嘴崖。

黑   龙 （唱）跌跌撞撞，躲躲闪闪，一步步踉踉跄跄，

凄凄凉凉，孤孤单单，一阵阵战战惶惶。

从小没挨娘一指头，

今天被娘甩了一巴掌。

这巴掌打得我愣怔半晌，

这巴掌打得我如坠寒塘。

为什么他们都把我冤枉？

为什么听话还把娘心伤？

为什么我跟别人不一样？

为什么大家说我是祸殃？

[黑龙踉踉跄跄走向崖边。

黑   龙 （唱）凄凄风卷浪，

潸潸泪成行。

茫茫何所去，

无处话心伤……

[伤心地坐在礁石上。

[荷花寻上，悄悄走到黑龙身后，用衣袖一遮黑龙的眼睛。

荷   花 （故意粗着嗓子）猜猜我是谁？

黑   龙  荷花！

荷   花  嘻嘻……每次都被你猜中！

黑   龙  除了你还有谁？以后你也别和我玩了，我和别人不一样！

荷   花  奶奶说有大本事的人才和别人不一样呢！

黑   龙  你不觉得我像个妖怪吗？

荷   花  奶奶说你这是贵人奇相！

[李母寻上，看到二人，驻足。

黑   龙  娘以前也这么说，可今天她也冤枉我……我只是吼了一声，他们就都自己摔出去了。我只是伸手挡了一下，爹也自己飞出去了。

李   母  原来如此。

黑   龙  没有人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李   母 （自责地）昭儿，为娘冤枉你了！

荷   花  有！昭哥哥，我知道！我信你。

（唱）我知你受了冤枉，

我晓你心底善良。

我信你从不说谎，

我懂你胸怀坦荡。

你看那月光朗朗，

你听那海水汤汤，

别心伤，莫惆怅，

我和你并肩共夕阳！

龙   荷 （唱）月光朗朗，

海水汤汤，

心之所向，

我和你并肩共夕阳！

黑   龙 （冲着大海喊）荷花知道——

荷   花 （跟着大喊）我知道——

二   人  你（我）知道——

李   母 （拭泪）娘也知道了……

[二人开心地大喊，奔跑。

荷   花 （俯身捡起一个海螺）昭哥哥，我捡到一个海螺。

黑   龙  真好看。

荷   花  你能吹响吗？

黑   龙  我试试。

[黑龙吹响了海螺。

荷   花  真好听！

[溶溶月色下，荷花伴着海螺声，翩翩起舞。

荷   花  教我好吗？

黑   龙  好啊！

[伴唱：

海螺轻轻唱，

我在你身旁。

月光朗朗，

海水汤汤，

心之所向，

我和你并肩共夕阳！

[收光。

第三场

[五年后。

[村民们拖家带口闯关东。

[荷花扶着奶奶走在队伍中间。

奶   奶 （唱）天地不仁——

众       （唱）祸事降，

奶   奶 （唱）一曝十寒——

众       （唱）害农桑。

奶   奶 （唱）文登本是富庶地，

如今连年闹灾殃。

狂涛骇浪船倾覆，

渔民性命丧汪洋。

缺衣少食——

众       （唱）百姓苦，

奶   奶 （唱）背井离乡——

众       （唱）去逃荒。

[群舞伴唱：

别家乡，双泪淌，

一步十回哭断肠。

[荷花一步三回头。

[内声“荷花——”

荷   花  昭哥哥？

[黑龙跑上。

黑   龙  荷花！

荷   花  我就猜到你一定会来送我。

黑   龙  可是，我不能和你一起去！我爹出海未归，娘身体欠安……

荷   花  我知道。

黑   龍  不知何时再见？

荷   花  今日关东去，恐白首归无期。

黑   龙  归无期？不！我们说好的“并肩夕阳”……

荷   花  这个海螺，（从袖中拿出已经穿绳的海螺，挂到黑龙脖子上）留给昭哥哥。

[黑龙捧起海螺。

荷   花  荷花，走了。昭哥哥，保重。

[荷花转身。黑龙踟蹰。

荷   花 （唱）一去千里远，

黑   龙 （唱）一去万重山。

荷   花 （唱）转身泪涟涟，

黑   龙 （唱）欲唤心已酸。

前路艰险，

荷   花 （唱）归途漫漫，

黑   龙 （唱）落单孤雁，

荷   花 （唱）两下挂牵。（荷花回身，四目相对）

龙   荷 （唱）未开言，红了脸，道不尽惦念，

未执手，湿了眼，陡然间离散，碎了心田。

[黑龙伤心转身。

黑   龙 （唱）恨不能扫平这天灾海难，

恨自己没有那法力无边！

[拳头捶头，难过蹲下。

[荷花跑到黑龙身后，用衣袖遮住黑龙的眼睛。

黑   龙  荷花？

荷   花 （抹把泪，笑声爽朗）嘻嘻……昭哥哥又猜对了！

（唱）我相信今生会再见，

我盼望重逢那一天。

再听昭哥海螺响，

黑   龙 （唱）再听荷花笑语喧。

（背白）可是……我如何找到你呢？（抚胸口，触到龙鳞）龙鳞……

[黑龙伸手揭下胸口龙鳞。一道光闪过。

黑   龙  荷花，（将龙鳞交给荷花）带上它，我希望将来能找到你。

荷   花 （接过鳞片）这是？

黑   龙  鳞片，小时候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一出生就有。

荷   花  昭哥哥，不疼吗？

黑   龙  疼——或许才能找到你……荷花，快快上路。

[黑龙转身跑下。

荷   花 （望背影挥手，喃喃道）后会有期。

[荷花跟随闯关东队伍下。

[视频之上，白蛟突现。

白   蛟  方才龙鳞光闪之处，定是黑龙转世之地！黑龙啊黑龙，待我取你性命！

[白蛟隐去。

[李母寻黑龙上。

李   母  昭儿、昭儿……（李母询问乡邻）可见过我儿丕昭？

[乡邻有的摇头，有的指指前方。

李   母  忽感心慌意乱，都说母子连心，莫非昭儿有难？昭儿，昭儿……

[白蛟化作人形上。

[李母与白蛟踉跄相撞。

李   母  可曾见我昭儿……（看一眼白蛟，不认识，赶紧道歉）对不起……

[白蛟嫌弃地掸衣。

白   蛟 （环视众人）向大家打听一个人。

乡   邻  什么人？

白   蛟  一个异于常人的人。

乡   邻  怎么个异于常人法？

白   蛟  比如，可能头上长角、身上有鳞、身后有尾……

李   母 （心惊）啊……

乡邻甲  那不是个怪物吗？

白   蛟  对，就是个怪物。

乡邻乙  什么怪物？

白   蛟  一条投胎转世15年的黑龙。

乡邻甲  投胎转世15年？会不会是……

[乡邻甲等人看向李母。

白   蛟 （逼视）他在哪？

乡邻甲  不、不知……

白   蛟  废物！（一抬手，乡邻甲摔出去）你们若是帮我找出黑龙，饶你们不死，如若不然，一个也别想活！（抓起乡邻乙）说他在哪？

乡邻乙  啊——疼、疼！

李   母  我知道。放过他们，我带你去找。

白   蛟  哦，你见过？

李   母  是。为什么找他？

白   蛟  他让我五千年来寝食难安，我要找到他、杀死他、吃掉他！

李   母  你找不到？

白   蛟  可惡黑龙，15年来都不曾入水化龙，他不化龙我便寻他不得。

李   母 （背白）难怪天师说万万不可入水！（对白蛟）乡亲们都回吧，只有我见过，我带他去找。

[李母走向鹰嘴崖方向。

乡   邻  不能去啊……

[黑龙喊“娘——”上。

[乡邻丙捂住黑龙嘴巴，拦住黑龙。

[李母回身看到黑龙。

李   母  乡亲们，如果我夫君寻来，告诉他追赶闯关东的队伍去吧;如果我儿寻来告诉他一定要记住娘的话，千万千万！

[李母走上鹰嘴崖。

白   蛟  你想干什么？

李   母  只有我见过黑龙，别人都没见过。

白   蛟  那你说黑龙在哪？

李   母  我想说，我死了就没人知道黑龙在哪里！你就别找了！

白   蛟  戏耍我！

[白蛟伸手欲抓李母。

[黑龙挣脱众人冲上。

黑   龙  住手！放开我娘！

李   母  昭儿！去，去找荷花一起闯关东！快走！

黑   龙  娘——

李   母  昭儿，你从小听娘的话，就再听最后一次！切记切记！

[李母跳入海中。

[白蛟抓空。

黑   龙 （冲上礁石）娘——

白   蛟 （打量黑龙后，不屑地）贱民！（转身欲离去）

黑   龙  娘，娘你不能死！儿不让你死！儿不能听娘的话了，儿必须下水救娘！

[黑龙飞身入海，入水化龙。

[一条黑龙驮着李母，从海中腾空而起。

[惊呆了众人。

众   人  龙，龙！他是龙——

白   蛟  黑龙！

[黑龙轻轻将母亲放在地上。

黑   龙  娘，娘醒醒，醒醒……

李   母 （苏醒）娘知道你不是凡人……可你怎么不听娘的话呢……

白   蛟  哈哈！早就感知你投胎文登一带，奈何你不化龙，寻你不得！今日化龙，你难逃我手！

黑   龙 （护住李母）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白   蛟  我是谁？不认识了？投胎贱民，果然愚蠢。

黑   龙  嘴巴放干净点！

白   蛟  哈哈哈，让你死个明白！

（唱）上古年旱灾肆虐，

万物凋洪荒枯竭。

违天纲行云布雨，

救贱民蝼蚁鱼鳖。

孰不知物竞天择该灭就灭，

你惹得天帝震怒派我拦截。

啸风戟打得你血染荒野，

万不料你侥幸人间历劫。

今天你命该绝！

[白蛟出手战黑龙。

[黑龙不敌，狼狈受伤。李母起身护黑龙，被白蛟战戟刺中。

李   母  昭儿快跑……

黑   龙  娘——恶龙拿命来！

[黑龙悲伤欲绝，与白蛟拼死一战。

白   蛟 （刺中黑龙一戟）为了这个人类贱妇与我拼命，还真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黑   龙  闭嘴！她是我娘！白蛟，还我娘命来！

[黑龙激斗中又中数戟，命陨在即。

[一拐杖突然出现，击中白蛟。

白   蛟 （捂住伤口）你是何人？

张天师  俺不叫何人，老头儿张天师是也。

白   蛟  老匹夫多管闲事！日后再和你算帐！（捂著伤逃走）

张天师  喂喂，别真死了。（给黑龙灌酒）

[黑龙苏醒，爬过去抱住娘。

黑   龙  娘，娘，娘不能死……

李   母  昭儿……娘不能陪你了……

黑   龙  不，娘永远和儿子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李   母  昭儿，（抬手抚摸黑龙的脸，唱）

世上母与子，

总有一分离。

娘亲不枉活一世，

身赴黄泉心泪滴。

再不能为儿挡风雨，

再不能为儿缝新衣，

再不能为儿拦棍棒，

再不能为儿护朝夕……

黑   龙  娘能，娘还能……

李   母 （奄奄一息）昭儿……娘冤枉过你，娘对不起你……

黑   龙  娘——（唱）

娘啊娘你说什么对不起？

明明是儿无能，无能保护你！

娘啊娘你说什么冤枉我？

明明是打在儿身痛在娘心里！

李   母  儿非凡人，要好，好好……

[李母摸黑龙的手滑落。

黑   龙  娘，娘！娘——（唱）

娘你应一句，

娘你别远离。

娘你撒手去，

儿心欲裂肝肠碎，见娘再无期！

娘为我受尽折磨十四月，

娘为我鬼门关里舍生死，

娘为我镰刀之下求性命，

娘为我忍气吞声血泪滴，

娘为我饱受白眼十五载，

娘为我含辛茹苦遭唾弃，

娘为我引开恶蛟投海去，

娘为我奋不顾身命不惜！

娘啊——你为我，

舍生死！

血泪滴！

遭唾弃！

命不惜！

儿没为娘端粥饭，

儿没为娘洗件衣，

儿没为娘添欢喜，

儿没为娘梳发髻！

娘是最好的娘，

儿是不孝的子！

娘，黄泉路上等等我！

不孝子，追娘去，

从此与娘不分离！

[黑龙抱起娘，欲跳海。

张天师  你要干嘛？

黑   龙  我没有娘了，（恸哭）我再也没娘了……

[龙吟海啸般，天地震颤。

黑   龙  我要和娘一块死！

张天师  你跳海死不了，只能化龙。

黑   龙 （夺过张天师拐杖）借我拐杖一用！

[黑龙欲用天师拐杖自杀。

[张天师施法，拐杖回到手中。

张天师  我的宝贝，懦夫用不了。

黑   龙  你说谁是懦夫？

张天师  连杀母之仇都不报，不是懦夫是什么？

黑   龙  我根本打不过白蛟，谈什么给娘报仇！

张天师  来，拜我为师！跟我走，我教你三年，保证打得过！

黑   龙  我不拜，也不跟你走。

张天师  我去！（背白）啧啧，还真是上赶不是买卖！（对黑龙）你必须跟我走！

黑   龙  不！娘为我而死，我要为娘守孝，哪也不去！

张天师  你当真不跟我走？

黑   龙  不跟。

张天师  你可知道我老头是谁？

黑   龙  不知。

张天师  老头我再问一遍，你当真不拜师？

黑   龙  不拜。

张天师  哎呀，又来个烧鸡大窝脖儿！老头儿我也是要面子的呀！（恼火状）你不拜我为师，你不拜……那我勉为其难——拜你为徒吧！徒弟在下，请受师父一拜！（施礼，拜徒）

黑   龙  这，这是干什么？

张天师  礼毕！你我师徒已成。

[黑龙不理，徒手为母挖坟。

张天师  闭眼！

[场景变幻。

张天师  睁眼。

黑   龙  柘阳山？

张天师  对，此山风水宝地，一可为母守孝，二可演习武艺。来，喊三声“起”。

[黑龙疑惑。

張天师  试试。

[黑龙照做。

黑   龙  起！起！起！

[一座李母坟在山巅云雾中立起。

黑   龙 （惊呆）这，这……

张天师  你再建个墓庐试试？

[黑龙按照天师说的做，墓庐出现。

黑   龙  师父，我为何有如此神通？

张天师  你本是上古神天上黑龙。现在知道为何你娘亲再三叮嘱你18岁之前万不可下水了吧？

黑   龙  不知。

张天师  你原形被白蛟打散，只有转世成年，方可恢复神通。可喜的是奔雷剑已找到主人。

黑   龙  哦？在哪里？

张天师  在你胸前。

黑   龙 （托起海螺）不可能，这是荷花所赠，一个普通海螺。

张天师  喊三声“奔雷”。

黑   龙 （迟疑地）奔雷、奔雷、奔雷——

[忽似雷声滚过，一道电光从海螺中蹿出，一把光华万丈的剑出现。

张天师  练起来吧！

[寒暑交替，昼夜轮换。

[群舞合唱：

戴月披星，闻鸡起舞，

寒来暑往，练剑耕读。

习文武，守墓庐，

有心之人，神助不孤。

[山中动物鸟雀，一起和黑龙习武读书。

黑   龙 （唱）自从天师拜为徒，

晨起暮息勤耕读。

诗书礼易与春秋，

十八般武艺已烂熟。

文韬武略斩妖术，

运筹帷幄展鸿图。

报仇雪恨匡正义，

来日定将白蛟屠。

千里迢遥关东路，

荷花啊，你人在他乡苦不苦？

春往秋来朝与暮，

何日重聚共秉烛？

[黑龙突感胸口疼痛。

黑   龙  突然心跳如鼓，定是龙鳞有恙！荷花出事了！

[黑龙手一挥，荷花的画面出现在舞台。

[荷花、奶奶和一众百姓正遭受白蛟的荼毒，被一群海怪围在中间。

白   蛟  贱民之中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荷   花  怎么这昭哥哥所赠之物不停震动？（取出龙鳞）

黑   龙  荷花，荷花——

荷   花 （环顾四周，又循声看向手中龙鳞）昭哥哥，是你吗？

黑   龙  是我，荷花别怕。

白   蛟 （一把夺过龙鳞）哦？黑龙之鳞。

荷   花  还我！还给我！（荷花抢龙鳞）

黑   龙  白蛟，不许欺负荷花！

荷   花 （怒）妖怪，还给我！（欲往上冲，被海怪拦住）

白   蛟 （将龙鳞拿在手上）还给你？你俩是两心相通、情根深种啊！哼哼，那我就做点好事，让你们美梦难成！

[荷花想去抢，被海怪死死压制住，奶奶急忙去拉荷花。

白  蛟 （看了黑龙一眼，手指荷花，对众百姓）只要你们把这个女子献祭于本王，可保你们一年风调雨顺。

黑   龙  献祭？荷花！

[荷花等消失。

[风过，云起，黑龙不见。

第四场

[白浪河边。

[白蛟在威逼荷花等众。百姓当中有一个头戴斗笠黑布遮面的人。

白   蛟 （唱）此江因我名白浪，

江水滔滔入海长。

白山黑水风光好，

占下此处做大王。

粗鄙贱民熙熙攘攘，都不过是蝼蚁蠹虫，搅扰得天下不得清静。偏黑龙自甘堕落与这些蠢类为伍，真真不配为神。下一次，定让他魂飞魄散。且看我略施手段，玩弄一下无知的人类。

白   蛟 （指荷花，对众人）你们若献祭此女，来年保你们风调雨顺。

[白蛟挥手，祭台起。

[众人不敢应声。奶奶紧紧抓住荷花的手。

众海怪  快快献祭，不然叫你们一起陪葬！

荷   花 （挣脱奶奶的手）哼！恶人自有天收。

白   蛟  自私愚蠢的人类，散了吧，回家过好日子去吧。哈哈哈……

[百姓没有退缩。

百   姓  荷花回来！我们不献祭！要死一起死！

[在斗笠人的带领下，冲上祭台把荷花和奶奶保护在中间。

百  姓  跟他拼了！拼了！

[海怪们将百姓团团围住，海怪有的吐火烧，有的喷水淹。

白   蛟  哼哼，一群乌合之众！

[白蛟挥手做法，百姓手中武器纷纷脱手。（魔术）

[百姓被打得东倒西歪。

荷   花  放过他们！我来献祭！（走上祭台）

（唱）白蛟他祸害百姓心肠坏，

三番五次频降灾。

留得百姓青山在，

荷花我昂头挺胸上祭台。

且再回头拜三拜，

一拜先来拜奶奶，

付出多少爱，养育恩如海。

二拜来拜众乡亲，

荷花无父母，护我如亲孩。

三拜遥拜昭哥哥，

荷花今去也，实难忘心相印两无猜。

拜别了众亲人问天地，

何时能除恶蛟云散天开？

奶   奶  恶蛟！（手指白蛟）（唱）

无耻手段似魍魉，

欺负羸弱称大王！

你可知恶人有天收，

秋后的蚂蚱命不长！

白   蛟  我先叫你命不长！（怒伤奶奶）

荷   花  奶奶！恶蛟，我和你拼了！

[荷花与白蛟拼命。

白   蛟  这花容月貌真是可惜了！（掐住荷花抛向白浪河）

[雷声轰隆，黑龙飞上。

黑   龙  荷花，我来了！（空中接住荷花）

荷   花 （惊喜）昭哥哥！

（唱）见昭哥似神仙从天而降，

不由我一阵喜来一阵慌。

喜的是朝思暮想昭哥哥，

秀潤成翩翩人间少年郎。

慌的是白蛟法力深莫测，

昭哥哥若不敌万一受伤……

（担忧）昭哥哥快走！

白   龙  走？哈哈哈……

（唱）白浪河我布下天罗地网，

定让那黑龙他当场命亡！

黑   龙 （唱）见白蛟不由我怒火万丈，

前世仇今生恨填满胸膛。

白   蛟 （唱）笑贱龙空发狠不自量力，

且看我白浪河浩浩汤汤。

白   蛟  那我再让你救一救？

[白蛟逼向百姓。

（唱）看这些乌合之众，

不禁打来不禁伤。

这样的低贱命留着何用？

倒不妨清除净天地芬芳。

黑   龙  无耻！

（唱）无耻白蛟太狂妄，

全不知好生之德是上苍。

全不管载物之厚大地广，

害得这众生灵不得安康。

白   龙  黑龙，你是护定这些贱民了？

黑   龙  绝不让你跋扈作恶。

[二龙大战。黑龙不敌白蛟，众百姓胆战心惊。

[黑龙受伤，摔在百姓面前。

荷   花  昭哥哥！

黑   龙 （支撑着站起）无碍。荷花，你速速带众乡亲逃命去吧！

荷   花  昭哥哥，我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大不了就跟你同生共死。

黑   龙  快走！

荷   花  能跟你在一起，我死而无憾。

黑   龙 （唱）荷花言句句赤诚心悸动，

拼性命救人水火未成功。

今日全力来应战，

何故不能胜蛟龙？

白   蛟  黑龙，你们俩就到阎王那里做一对鬼鸳鸯吧！

[白蛟一戟刺去，一拐杖打中白蛟。

白   蛟  何人？

[张天师上。

张天师  俺不叫何人，老头儿我——

白   蛟  张天师！老匹夫！（欲举战戟，无力）你等着！（对众虾兵蟹将）撤！

张天师  脚底抹油——溜得挺快！

[白蛟败走。

[百姓跪地。

百   姓  多谢天师救命之恩！

张天师  干谢啊？哼，也不给我老头弄壶好酒！

黑   龙  师父！

张天师  哼，臭小子！我还没找你算账来，你跑出来竟然都不跟老头儿我打声招呼，该打！

黑   龙  事出紧急，徒儿知错。

张天师  哼！你呀你！明明知道以你如今之力不敌那孽龙，还来送死！还差7日就满十八岁了，你怎么就等不得呢？

黑   龙  师傅，徒儿怎能眼睁睁看着荷花和众乡亲遇难不救？

[众人称赞黑龙。

张天师  哎，傻小子啊！

（唱）白浪他心顽固难改本性，

存执念入魔道荼毒众生。

救苍生我与你生死与共，

为得是保天下太平安宁。

好在是七日后你神通觉醒，

与白蛟再交战方勉强打平。

黑   龙  师父，为什么是勉强打平？当年师父拜我为徒，曾说跟您学艺三年就能打败白蛟为母报仇？您，您是酒后之言吗？

张天师 （咕咚喝一口酒）老头儿句句都是酒后之言！（对观众）自己少点啥（摇尾巴状），还内涵我吹牛！哼！

黑   龙  我要让他魂飞魄散！

张天师  徒儿啊，只能是勉强打平。我7日内设法拖延住白蛟，徒儿啊好好养伤。

黑   龙  可有致胜之法？

张天师 （摊手）无法。

黑   龍  师父神通广大，也无法吗？

张天师  臭小子真是啰嗦！老头我要出去透透气。

[张天师出，黑龙叹气。

黑   龙 （唱）问胜败师傅他言语躲闪，

只说是用七日辗转腾挪。

哪怕是这一战无半点把握，

为百姓与荷花我拼死一搏！

[斗笠黑布遮面人拦住天师的去路。

斗笠人  老人家。

张天师  何事？

斗笠人  老人家，我有好酒一壶，鲜鱼一条，特来谢你救命之恩。

张天师 （开盖闻）好酒啊，好好好。

[斗笠人献酒，张天师尝。

张天师  （天师喝酒，醉意，不停打酒嗝）说吧，何事？

斗笠人  敢问老人家，当真无法战胜那白蛟？

张天师  也不是没有办法。

斗笠人  什么办法？

[荷花端菜上。张天师看一眼荷花，欲言又止。

荷  花  老人家慢用。

[荷花下，又驻足，侧耳细听。

斗笠人  您快说什么办法？

张天师  我徒兒一身本事都得我真传，本来打败白蛟不在话下。

斗笠人  那因何……

张天师  身有残缺。

斗笠人  何处残缺？

张天师  断尾之身。

斗笠人 （惊）断尾？断尾！难道当初……

张天师  好酒，好酒！

斗笠人  这这尾断了，还能续上吗？

张天师  也不是不能……

斗笠人  怎样续尾？

张天师  只要有人自愿化其尾……

斗笠人  太好了！

张天师  不过……化尾之人，元气耗尽，命陨身消。

斗笠人 （攥紧拳头）我愿化尾！

张天师  你？不行。

斗笠人  为何？

张天师  化尾之人，须是我那徒儿心上之人，两心相通，方能融为一体。

荷  花  心上之人……

黑   龙  两心相通……

荷   花 （唱）想起他心驰神往，

黑   龙 （唱）念起她意乱心慌。

荷   花 （唱）见到他心如鹿撞，

黑   龙 （唱）不见她暗自心伤。

我好怕——

荷   花 （唱）我好想，

好想我在他心上，

黑   龙 （唱）好怕她知我心房。

荷   花  我心上之人是她，他心之上可是我？

荷   花 （唱）我多想他心上是我，

我化尾相助如愿以偿。

黑   龙 （唱）我很怕荷花妹知晓，

万不能化尾为我身亡！

[两人碰面，黑龙欲躲。

荷   花 （喊住黑龙）昭哥哥！

黑   龙  哦，荷花妹妹早些休息！

[转身欲下。

荷   花  你的伤？

黑   龙  已无大碍。

荷   花 （故意转换话题）昭哥哥，那天看见你在天上飞……

黑   龙  嗯。

荷   花  我也想飞。

黑   龙  哦。

荷   花  你带我飞一回吧？

黑   龙  这……

荷   花  好想到天上看看。

黑   龙  好，我带你飞。

[黑龙揽着荷花飞起。

[伴唱：

彩虹夕阳青云上，

落霞孤鹜秋水长。

心有灵犀回眸望，

共舞蹁跹似梦乡。

[二人飞下云端。

荷   花 （背唱）遇到你多么欢喜，

黑   龙 （背唱）想与你相伴相惜。

龙   荷 （背唱）做一对寻常夫妻，

共白头永不分离。

黑   龙 （背唱）明朝大战——

荷   花 （背唱）化尾助战——

黑   龙 （背唱）难料生死，

荷   花 （背唱）一心赴死，

黑   龙 （背唱）也许你我再见无期。

荷   花 （背唱）也许你我分别在即，

但我知道情不止息。

荷   花 （像小时候一样冲着大海大喊）我知道——

黑   龙 （跟着大喊）我知道——

龙   荷  我知道——

荷   花  好想再听，昭哥吹海螺。

黑   龙  我吹给你听。

[黑龙拿起胸前挂的小海螺吹了起来。

荷   花 （清唱）海螺轻轻唱，

我在你身旁。

月光朗朗，

海水汤汤，

心之所向，

我和你并肩共夕阳！

[收光。

第五场

[白浪河边。

[合唱：地阔天长黄云降，

奔雷森森映日光。

鸟无声息山寂寂，

悲歌未彻向河梁。

[斗笠人率领众人抬着文登大花饽饽与石灰上。

斗笠人  乡亲们，千万要听我号令，别搞错了。

百   姓  放心！

斗笠人  黑龙过来——

百   姓  扔饽饽！

斗笠人  白蛟过来——

百   姓  撒石灰！

[黑龙突现。

黑   龙 （唱）白浪河黑水泛生灵涂炭，

恨白蛟欺乡亲罪恶滔天。

众乡亲遭罹难命悬一线，

拼一死我也要力挽狂澜，护这方平安！

白蛟，还不出来受死！

[白蛟率领海怪上。

白   蛟  手下败将，送死来了？

黑   龙  我来为民除害！

白   蛟  哈哈，好是狂妄！看我屠龙！

[二人交战。

白   蛟 （唱）啸风戟已饥渴正欲饮血，

黑   龙 （唱）奔雷剑在鞘中阵阵龙鸣。

白   蛟 （唱）毁天道你至今依旧懵懂，

黑   龙 （唱）绝不许伤无辜荼毒众生。

白   蛟 （唱）我看你管太宽不自量力，

黑   龙 （唱）报亲仇雪旧恨义愤填膺。

白   蛟 （唱）戟戟搅得白水涌，

黑   龙 （唱）剑剑战得黑云升。

[二人酣战，荷花带领百姓们上。

荷   花  昭哥哥，我们来助战！

白   蛟  哈哈哈哈，都来一起受死吧。

[伴唱：

白浪河边众百姓，

齐心协力助英雄。

[白蛟与黑龙在白浪河战斗。

斗笠人  乡亲们，千万要听我号令，别搞错了。

百   姓  放心！

[白蛟在战斗中冒出白浪河。

斗笠人  白蛟来了！

百   姓 （念）石灰洒向恶蛟眼，

[百姓洒石灰。

[黑龙在战斗中冒出白浪河。

斗笠人  黑龙来了！

百   姓 （念）大花饽饽送黑龙！

[百姓扔饽饽。

[斗笠人指挥百姓如此反复，饽饽和石灰扔完，战斗继续。

[黑龙已占上风。

斗笠人  哎呀，小心！

[白蛟使出蛟摆尾。黑龙却无龙尾相抗，重伤。

白   蛟  哈哈！原来是条秃尾巴龙！

百   姓  哎呀，黑龙怎么是秃尾巴啊？

白   蛟  不会是被蚂蚁给咬掉了吧？

海   怪 （嘲笑）秃尾巴黑龙！秃尾巴黑龙！

黑   龙  休要猖狂，断尾也能赢过你！

[黑龙拼死迎战，白蛟招招致命。白蛟神龙摆尾打得黑龙几近命丧，奔雷剑被白蛟尾卷走。

白   蛟 （得意）呵呵天助我屠龙！今日定要打得你原形散，吐龙珠！

斗笠人 （着急地呼喊）天师，天师去哪里了？天师快来救救黑龙啊！

白   蛟  哈哈哈，那老匹夫已被我困在法笼！

[白蛟一挥手，显出被困法笼的张天师，海怪正用刀砍、用剑刺、用火焚烧。

百   姓  啊？老天师——

白   蛟  谁也救不了他了！

[举戟欲直插黑龙心口。

斗笠人  恶蛟，我们和你拼了！（带领众人举工具冲上）

白   蛟  可恶的人类！

[白蛟做法，斗笠人为首的众百姓工具脱手，纷纷摔倒。斗笠人也摔了出去。斗笠掀飞，原来是李父，眾人惊讶。

荷   花  大叔，原来是您！

李   父  都怪我！都怪我当初砍了他的尾巴！（自责捶胸）若有尾巴，黑龙就不会战败！

荷   花 （唱）眼看着恶白蛟招招致命，

眼看着昭哥哥苦苦支撑。

眼看着昭哥哥断尾拖累，

眼看着昭哥哥血染长空。

为换得白浪河风平浪静，

为换得众百姓岁月安宁。

为换得昭哥哥一身神勇，

荷花我化龙尾助我昭兄！

白   蛟  哈哈哈，五千年前就该如此！黑龙断尾，天助我也！今日看我白蛟屠杀黑龙，夺取龙珠，化蛟成龙！

荷   花  恶蛟，痴心妄想！

[荷花跳入江中。

百   姓  荷花——

[荷花拥抱重伤黑龙，化为龙尾。

[伴唱：

荷花化尾助黑龙，

黑龙续尾成神龙。

[黑龙续尾，苏醒过来。

[黑龙腾空飞起，夺回奔雷剑，使出神龙摆尾。

[白蛟真身被打散，化作尘埃消失。

[黑龙四下寻找荷花。

黑  龙  荷花……

[荷花魂魄未散。

荷花魂  昭哥哥！

[黑龙上前，却触不可及。

黑   龙  荷花……

荷花魂  原来我就是你的心上之人！（唱）

与哥相逢何其幸，

最幸与哥心相通。

我生你亡我心痛，

你生我亡你心疼。

莫怪妹心狠，

疼痛你担承。

昭哥哥，莫流泪，

妹妹想听海螺声……

[黑龙欲牵荷花手，牵空。

黑   龙  荷花妹妹……

[黑龙捧起胸前海螺，吹响。

[荷花起舞，身形渐渐消失。

黑   龙 （唱）海螺声声，

哀哀悲鸣！

痛失我爱，

执手成空！

[黑龙单膝跪地，托起龙尾，龙尾化作一枝荷花，一枝荷花化作数枝荷花，千枝万枝飘入白浪河中，飘落东北大地。

黑   龙 （唱）百身莫赎肝胆碎，

花落如雨天已倾！

荷花啊！（吐出龙珠，推入荷花丛中，破碎）（唱）

愿得此生遣流水，

自当处处伴君生。

[伴唱：

天不老，情永恒，

长相守，白头盟。

[百姓肃立花雨中。

旁   白  在东北这片富饶的土地上，野生荷花散布在黑龙江及其支流或大型湖泊的边沿，分布之广，面积之大，令人惊叹。黑龙江野荷花为何在这极寒之地落户生根繁衍生息，至今还是一个迷。

[张天师冲开法笼，上。

张天师  徒儿，该回去了。

黑   龙  回哪里去？

张天师  千年劫满，飞升仙界。

黑   龙  我身在人世间，心在江水中，师父，你说我何去何从？

张天师  懂了！得了，你不走，老头我也完不成任务，也留在人间罢了……

黑   龙  师父……

[张天师下。

旁   白  黑龙永远留在了人间，驻守在白浪河，陪伴着他的亲人和爱人，守护着一方安宁，从此白浪河更名黑龙江。每年五月十三龙母忌日，黑龙必回乡探亲祭母。传说清康熙五十三年，黑龙把其母之坟由柘阳山迁葬于昌阳山，并在此显灵。昌阳山更名为回龙山。无尾李龙王的传说像黑龙江江水一样源远流长，民间将其亲切地称为“秃尾巴老李”。

尾  声

[现代。

[回龙山庙会。

[锣鼓声中，精彩的舞龙表演。秃尾巴黑龙与白蛟大战。游客围观。

游   客 （直播）黑龙胜！黑龙胜！黑龙胜喽！

[划旱船表演。

船老大 （现代版李父）船上有山东人吗？

[无人应答。

船老大  无有山东人，那得等等再开船喽！

[一演员背包袱做远行状上。

船老大  船上有山东人吗？

新演员 （现代版奶奶）有！有！有！

船老大 （喜笑颜开）开船喽——

[现代版李母上，抱一尾大鲤鱼上。

李   母 （抛大鲤鱼）接着！

船老大  老李给山东老乡送礼了！

众演员  谢老李！

[张天师流浪歌手装扮，怀抱吉他。

[黑龙与荷花走到此处，天师与之对视，三人会心一笑。

[张天师弹指一挥，一枝荷花天外飞来，落入荷花手里。

[黑龙与荷花相携相牵，穿梭人群。众人不觉。

[合唱：

飞龙在天，万物生长，

龍战于野，其血玄黄。

说老李，传奇事，

山河无恙，爱与天长！

[剧终。

（作者单位：滨州市艺术创作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