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璇瑄
(1.广州番禺职业技术学院, 广东 广州 511483; 2.厦门大学 管理学院, 福建 厦门 361105)
自2015年《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明确提出“打造粤港澳大湾区”以来,经济社会环境的剧变推动大湾区内旅游业态不断创新,旅游产业边界不断拓展,农业旅游、工业旅游、邮轮旅游等旅游关联产品层出不穷,旅游产业从单一向复合形态转变趋势明显[1].再到2019年发布的《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明确指出要把粤港澳大湾区建设成“世界级休闲旅游目的地”[2],至此,旅游产业升级在大湾区建设过程中的作用不可忽视.
现有研究中对旅游产业升级的定义还存争议,对影响旅游产业升级的因素以及路径实现形成了多方面的观点和建议,但是,学者们普遍达成的共识是旅游产业升级与地域特征紧密相关.粤港澳大湾区作为世界上独有跨越两种社会制度与生活方式的综合性旅游区,影响其旅游产业升级的因素和其他地域相比有何差异,如何选择一条适合粤港澳大湾区的旅游产业升级之路,是亟需探索的问题.本研究先明确旅游产业升级的内涵,再探究影响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的因素,并构建出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影响因素的指标,进而利用BP-DEMATEL方法明确各个因素对于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的地位和作用,最终找出适合粤港澳旅游产业升级的路径.
旅游产业升级是一个富有中国特色的概念,自2008年我国提出旅游产业转型升级国家战略后,学者们逐渐开始重视对旅游产业升级的研究,但对于旅游产业升级的定义还未达成共识[3].学者普遍根据产业升级的概念来界定旅游产业升级,主要认为旅游产业升级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是要素的提升和结构的优化,目的是让旅游产业又快又好的发展.总之,从产业升级的视角去看待旅游产业升级是界定旅游产业升级的源头之路.
产业升级主要表现为产业结构升级和产业价值链升级.其中,产业结构升级与资源优化配置、经济发展模式有关,产业结构升级能带来经济上高质量发展,而产业价值链升级则起源于Gereffi[4]在研究东亚服装产业时提出的“全球价值链”的思路,即产业在全球价值链网络中从低端价值链向高端价值链上升的过程.因此,技术转移、技术进步和技术创新等成为产业升级的主要手段,目的是使低技术、低附加价值产业向高技术、高附加价值产业演变.
本研究认为,对于旅游产业的升级,也应遵循产业升级的表现形式,即旅游产业结构升级和旅游产业价值链升级.其中,旅游产业结构升级主要体现在旅游产业发展模式的转变、供给要素的优化以及需求结构的提升;旅游产业价值链升级主要体现在旅游产业由低端价值链向高端价值链升级.同时,结合Ernst[5]提出的产业升级维度以及左冰[6]划分的旅游产业升级维度,旅游产业升级可分为产业间升级、产品升级、消费需求升级、功能升级和价值链升级.其中,产业间升级主要是旅游产业内部的结构升级,与旅游产业相关的各个行业产值的变动有关,趋势为从低端产值行业向高端产值行业流动;产品升级主要是旅游产业提供更高附加值的旅游产品;消费需求升级主要是旅游消费者从便宜、低质量旅游需求向品质、高质量旅游需求过度;功能升级主要是受技术进步、科技创新推动,导致旅游产业功能性增强,交通设施、信息导览、公共设施等服务性功能得到升级;价值链升级体现在旅游产业不断融合其他产业,比如文化与旅游产业融合、农业与旅游产业融合等,最终实现规模效益,提升旅游产业在社会价值链中的作用.
从旅游产业升级的内涵来看,旅游产业升级的目的是让旅游产业向高质量方向发展,并与其他相关产业或者行业相融合.在旅游产业升级过程中,为获取规模效益,旅游产业的资源配置从低生产率向高生产率转移,在数据上的最直观表现主要为旅游经济总量的增长,因此,学者通常会采用旅游总收入或者旅游总收入与第三产业增加值的比来衡量旅游产业升级[7-9].可见旅游产业升级与旅游产业收入密切相关,但是,旅游总收入很难完全反映出旅游产业结构升级和旅游产业价值链升级.所以,本研究在借鉴前人测度方式之上,最终采用旅游总收入与人均旅游消费对旅游产业升级进行综合测度.一方面,旅游总收入能够直观反映旅游产业升级的经济结果;另一方面,人均旅游消费能反映旅游产业升级的消费结果,两者共同反映出旅游产业升级取得的规模效应.
关于旅游产业升级影响因素的研究,王兆峰[10]指出旅游产业升级以技术进步为主要驱动力,消费、政策、利益相关者和文化环境为辅助动力.田纪鹏等[11]从外部经济因素和内部旅游因素的角度,指出技术进步、产业政策、城市环境等外部因素是影响旅游产业结构升级的主要原因,而内部旅游因素除旅游需求外,其他因素影响均不明显.然而,潘冬南[7]运用灰色关联分析得出旅游产业升级既受到内部旅游系统因素的影响,同时也受到外部宏观条件和政策环境的影响.此外,一些学者还从旅游产业效率角度[12-13],指出区域开放度、市场化程度、资源禀赋和基础设施等因素是影响旅游产业升级的重要因素.
总之,从现有研究来看,影响旅游产业升级的因素相对复杂,关于旅游产业升级的影响因素,还未形成一致的结论.究其原因:首先,学者对于旅游产业升级概念界定存在差异,进而造成旅游产业升级影响因素上的不同;其次,旅游产业具有较强的关联性,学者往往从不同学科、专业视角切入研究,从而导致旅游产业影响因素的多样化和复杂化;最后,区域的异质性也造成研究者在探究旅游产业升级影响因素的差异,不同区域的状况不同,旅游产业发展阶段不同,其影响因素必然存在差异.因此,本研究先界定了旅游产业升级的概念,再将研究范围定为粤港澳大湾区,在此基础上,通过梳理和归纳现有文献,结合粤港澳大湾区实际发展情况,借鉴都市旅游产业结构模型[11],指出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影响因素主要包括旅游系统内部因素和旅游系统外部因素.
旅游系统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共同作用旅游产业的升级,既相互独立,又相互关联.一方面,内部因素主要指旅游系统自身的因素,外部因素主要指旅游系统外部的宏观系统因素,两者相对而言是独立且不同层面的;另一方面,外部因素会推动内部因素的发展,形成旅游产业的规模效应,内部因素会反作用于系统外部因素,形成旅游产业的溢出效应,两者又具有一定程度的关联性.
粤港澳大湾区旅游系统内部因素的相互作用推动了旅游产业升级,是旅游产业升级的内部动力.因此,本研究认为旅游需求、旅游供给以及旅游环境是影响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的内部因素.
首先,在旅游需求因素方面,需求主要反映了消费者购买的意愿和能力,根据凯恩斯需求决定供给理论可知,需求是产业升级过程中重要的原动力,需求结构的改变导致产业结构调整.当旅游产业的需求随着居民收入水平和社会经济条件发生改变时,需求结构会根据旅游市场需求的改变,进行产业结构的调整和升级.在旅游系统内部,旅游需求总量和旅游需求结构能从量和质两个方面影响旅游产业升级.一方面,旅游需求数量决定了旅游产业的规模,游客停留数量的增加为旅游目的地创造了更多的机会,各种与旅游产业相关的新业态不断涌现,迫使旅游产业调整和升级;另一方面,旅游需求结构决定旅游市场的发展方向,旅游产业开始越发重视入境旅游市场,匹配国际化发展方向,从追求量的增长到追求质的平衡.在推进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发展发面,明确指出要建设“粤港澳大湾区世界级旅游目的地”,因此,旅游需求的数量和结构是湾区内旅游产业升级不可忽视的因素.
其次,在旅游供给因素方面,旅游产业升级是需求和供给共同作用的结果,罗默的新经济增长理论认为,与生产相关的供给要素投入是产业升级和经济增长的直接原因.在旅游系统内部,旅游供给因素主要表现为旅游资源禀赋.旅游资源禀赋是吸引游客的重要因素,旅游资源的开发与升级能有效地促进旅游产业的升级,大湾区内旅游资源的品牌化供给会创造新的消费需求,进而影响旅游产业升级.
最后,在旅游环境因素方面,旅游环境因素为旅游需求和供给提供了市场环境支持,旅游产业发展会受到旅游环境的制约.在市场需求和要素供给同等条件下,较好的旅游市场环境对旅游产业升级必然具有更大的推动作用.在粤港澳大湾区内部,尽管城市之间力求旅游合作,互联互通,但是具有不同旅游市场开放程度的城市,旅游产业升级的程度会有所差异,旅游市场环境因素是粤港澳大湾区内旅游产业升级不可忽视的因素.
粤港澳大湾区旅游系统外部因素主要是指旅游系统外部的宏观系统因素,旅游产业升级除了自身系统内部的影响因素,同时也离不开所在区域宏观发展状况的影响.因此,本研究认为经济发展、基础设施、科技环境、社会消费是影响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的系统外部因素.
具体来看,经济发展因素与旅游产业升级息息相关,经济发展不但能为旅游产业升级提供资金保障,也能为旅游供给要素提供劳动生产要素保障,同时也能给旅游产业带来新的消费需求;基础设施是支持旅游产业升级的基本要素,在粤港澳大湾区内,香港、澳门与大湾区内其他9个城市的交通、通信决定了旅游产业能否快速升级;科技环境因素也是主导旅游产业升级的外部因素之一,科学技术的发展为旅游产业创造了更多高科技的新产品,如技术引导的智慧旅游发展加速了旅游产业升级和转型,通过科学技术手段能提高旅游产业的质量;社会消费因素是居民消费能力的表现,居民消费升级能刺激生产,进而推动旅游产业升级.
综合以上对影响因素的分析,从科学性、客观性和数据可得性的角度出发,同时结合现阶段旅游统计数据制度,对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的影响因素进行测度,由于部分数据存在统计口径不一致的问题,一些影响因素采用代理变量来测度,具体如表1.
表1 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影响因素指标体系Table 1 Indicator system of influencing factors leading to tourism industry upgrading in guangdong-hong kong-macao greater bay area
在旅游系统内部因素方面,旅游需求因素包括旅游需求总量和旅游需求结构,其中,旅游需求总量采用过夜游客数量来衡量,过夜游客越多说明旅游需求越大,旅游需求结构采用过夜入境游客与过夜游客总数的比值来衡量,该值能反映出旅游国际化市场需求结构的变化;旅游供给因素主要受旅游资源禀赋的影响,采用旅游景区数量以及世界文化遗产数量两个指标来衡量;旅游环境因素主要由旅游市场开放度所决定,采用入境游客数量来衡量,入境游客越多,说明旅游市场开放度越大.在旅游系统外部因素方面,经济发展因素是指城市的经济发展水平,用城市人均GDP表示;基础设施因素主要包括交通和通信设施水平,分别用是否有机场以及各个城市流通电话的数量来衡量;科技环境因素主要由技术创新水平所决定,采用各个城市的专利申请量来衡量;社会发展因素主要包括居民消费水平和对外开放程度两个方面,分别用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和进出口货物总值来衡量.本研究所用的数据来源为《广东省统计年鉴》、香港政府统计网站、澳门统计暨普查局网站以及CEIC全球经济数据库.
神经网络-决策实验室分析法(BP-DEMATEL)是一种改进后的DEMATEL方法,通常被应用于复杂系统影响因素的研究[14].DEMATEL本身是一种借助图论和矩阵对系统要素进行分析的方法,通过计算系统因素之间的相互影响关系,来判断各个因素在系统中的影响作用.其原理是,根据系统中因素间的逻辑关系构建直接关联矩阵,通过计算每个因素的中心度和原因度,来识别各个影响因素的地位和作用,进而找出对于整个系统产生影响的关键因素.但是,DEMATEL方法在评价复杂系统影响因素时,难以区分各个因素之间的相互关系,因而学者引入BP神经网络以解决这个问题.BP神经网络的引入可以实现输入层到输出层的非线性映射,识别复杂系统的内部状态,通过训练来调整输入层和隐含层的连接权重以及隐含层和输出层的联结权重,得出输入要素指标间的直接关联矩阵.由上文分析可知,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是一个相对复杂的系统,受诸多因素的影响,但是这些影响因素之间存在怎么样的相互关系,哪些影响因素对系统的影响相对较强,还有待研究.基于此,本研究运用BP-DEMATEL方法进一步探究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的影响因素.
首先通过以下计算构造出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影响因素的BP-DEMATEL模型,具体步骤如下[15]:
(1)影响因素矩阵为x=(xij)m×n,结果因素矩阵为y=(yij)m×k,把矩阵x和y进行标准化得到x′和y′,m为样本数,n为影响因素个数,k为目标因素个数,其中,i=1,2,…,m;j=1,2,…,n;t=1,2,…,k,在本研究中,m=11,n=11,k=2,即影响因素矩阵为x=(xij)11×11,结果因素矩阵为y=(yij)11×2,构造出的BP神经网络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BP神经网络模型Fig.1 BP neural network model
(2)通过DPS软件建立含有隐含层的BP神经网络,其中,标准化的影响因素矩阵x′作为BP神经网络的输入层,标准化的结果因素矩阵y′作为BP神经网络的输出层.通过计算分别得到输入层和隐含层以及隐含层与输出层的权值矩阵W11×t和Vt×2,t为隐含层的神经元个数.
(3)计算整体权值向量w=mean(|W|*|V|),| |表示每个矩阵元素都取绝对值,mean函数表示当|W|*|V|的行数超过1时,就取|W|*|V|每列的平均值.由于k=2>1,因此应将各个向量加权:
其中,α表示权重,通过熵值法计算而出.
(4)计算影响因素的直接关联矩阵B,
(5)归一化直接关联矩阵X,
(6)计算综合影响矩阵T=(tij)11×11=X(I-X)-1,其中(I-X)-1为I-X的逆矩阵,I为单位矩阵.
(7)计算各个影响因素的影响度Ri和被影响度Di,定义D为综合影响矩阵T的各行之和,R为综合影响矩阵T的各列之和.
式中,Ri为影响度,表示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系统中影响因素i对其他影响因素的综合影响值;Di为被影响度,表示指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系统中其他影响因素对影响因素i的综合影响值.
(8)计算中心度Mi与原因度Ni的值,建立因果关系图.
Mi=Ri+Di,Ni=Ri-Di,i=1,2,…,11.
式中,Mi为中心度,表示第i个影响因素在该影响因素体系中的重要程度和所用大小,该值越大表明该影响指标的重要性越大;Ni为原因度,表示第i个影响因素的原因程度,当Ni大于0时,则称为原因因素,说明该因素对其他因素影响大,当Ni小于0时,则称为结果因素,说明该因素受其他因素影响大,结果因素是原因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受原因因素的改变而改变.
本研究把旅游系统内部因素和旅游系统外部因素共11个指标作为输入层神经元,2个衡量旅游产业升级指标作为输出神经元,在DPS软件中建立一个含有隐含层的BP神经网络模型,创建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影响因素与结果变量间的非线性映射,隐含层个数值设定为10,模型的初始值是由DPS软件产生一组[-0.5,+0.5]的随机数,网络训练速度设定为0.1,允许拟合误差设定为0.000 1,迭代次数为1 000,Sigmoid取值为0.9[16].
运用DPS软件求得输入层和隐含层以及隐含层与输出层的权值矩阵W和V,并得出输入指标间的直接关联矩阵B,再根据步骤(5)~(8)的公式,使用Matlab编程求得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各个影响因素的中心度M和原因度N,计算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影响因素的中心度及原因度Table 2 Center degree and cause degree of influencing factors inducive to tourism industry upgrading in Guangdong Hong Kong-Macao greater bay area
从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的总体情况来看,原因因素主要包括居民消费能力、旅游需求总量、通信设施水平、经济发展水平、技术创新水平以及旅游市场开放度;结果因素主要有旅游需求结构、旅游资源禀赋、交通设施水平以及对外开放程度.其中,居民消费能力和旅游消费需求的中心度和原因度相对较大,说明消费和需求是推动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的主导因素,居民消费能力的提升从根本上促进了大湾区内旅游产业的升级.同时,基础设施发展,技术与经济水平和旅游市场开放度对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具有一定推动作用.此外,旅游需求结构与旅游资源禀赋间接促进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是重要的结果因素.
城市发展不平衡性会造成影响旅游产业升级因素的地位和作用差异.因此,本研究根据《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中对城市角色的定位,对4个核心城市(香港、澳门、广州、深圳)以及7个重要节点城市(珠海、佛山、惠州、东莞、中山、江门、肇庆)进行旅游产业影响因素的分类测算.对于粤港澳大湾区内4个核心城市,原因因素主要包括旅游资源禀赋、旅游市场开放度、居民消费能力、技术创新水平和对外开放程度;结果因素主要有旅游需求结构、旅游资源禀赋、旅游需求数量、基础设施建设和经济发展水平.对于粤港澳大湾区内7个重要节点城市,原因因素主要包括旅游需求总量、旅游市场开放度、交通发展水平、居民消费能力和经济发展水平;结果因素主要有旅游资源禀赋、对外贸易开放度、通信发展水平、技术创新水平、旅游需求数量结构和交通发展水平.
为更清楚地描绘影响因素之间的关系和影响作用,把中心度作为横坐标,原因度作为纵坐标,做出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影响因素的因果关系散点图(图2~图4).同时,把所有影响因素的中心度均值与标准差之和作为阈值(粤港澳大湾区11城市阈值为1.60,4个核心城市阈值为2.50,7个重要节点城市阈值为4.08),高于该阈值的原因型影响因素称为强驱动型因素,低于该阈值的原因型影响因素称为驱动型因素;高于该阈值的结果型影响因素称为强特征性因素,低于该阈值的结果型影响因素称为特征性因素.
图2 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影响因素间的因果关系图Fig.2 Diagram of factors affecting the upgrading of tourism industry in the greater bay area’s causality
图3 大湾区4个核心城市旅游产业升级影响因素间的因果关系图Fig.3 Diagram of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upgrading of tourism industry in four core cities in the greater bay area’s causality
图4 大湾区7个重要节点城市旅游产业升级影响因素间的因果关系图Fig.4 Diagram of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upgrading of tourism industry in seven important node cities in the greater bay area’s causality
由图2可得,旅游需求总量、旅游市场开放度、经济发展水平、通信设施水平、技术创新水平以及居民消费能力是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的驱动型影响因素.其中,强驱动型因素为居民消费能力,该因素具有较高的原因度和中心度,对系统内其他因素起到显著性影响作用,也就是说,居民消费能力对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的影响是持续、稳定的,是湾区内旅游产业升级的最根本的驱动力;其他驱动因素对推动粤港澳旅游产业升级具有重要作用,但并不能对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演化起到根本决定作用,这些驱动型因素是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的主要途径.需求结构、旅游资源禀赋、交通设施水平以及对外开放程度是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的特征型影响因素.其中,旅游需求结构为强特征性因素,说明粤港澳大湾区旅游需求结构最容易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是影响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的核心问题,但由于其受到其他因素的综合影响,因而较难直接对其进行改进.
由于粤港澳大湾区内存在城市发展不平衡的情况,因此,分别对4个核心城市和7个重要节点城市进行旅游产业升级影响因素的因果图计算,由图3~图4可得,两类区域的旅游产业升级影响因素存在明显差异.对于4个核心城市,大部分因素为特征型因素,少部分为驱动型因素,居民消费能力和景区数量为强驱动型因素,说明这4个核心城市旅游产业发展程度较高,因素之间相互作用性强,不能靠单一改善某个因素去促进旅游产业的升级,而应考虑因素之间复杂的影响关系.此外,居民消费与景区资源是促进该4个核心城市的主要动力;而对于7个重要节点城市,绝大多数因素为驱动型因素,对外开放程度为强特征因素,旅游需求结构与旅游资源禀赋为特征因素,说明了这7个城市的旅游产业升级空间较大,较容易通过改善和提高单一驱动因素而实现旅游产业的升级.
本研究以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为研究对象,明确旅游产业升级内涵并以都市旅游产业模型为基础构建了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影响因素指标体系,利用BP-DEMATEL方法对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影响因素进行实证研究,得出了各个影响因素间的原因度和中心度,并通过因果关系图识别出了强驱动型因素、驱动型因素、强特征型因素和特征型因素,以此确定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系统内各个影响因素的角色地位及功能作用.主要得出如下结论:
(1)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影响因素主要包括旅游系统内部因素和旅游系统外部因素.旅游需求、旅游供给以及旅游环境是影响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转型升级的内部因素;经济发展、基础设施、科技环境、社会消费等是影响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的系统外部因素.
(2)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的影响因素角色地位和功能作用存在差异.社会消费是影响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的强驱动型因素,是湾区内旅游产业升级最根本的驱动力.同时,旅游需求总量、通信设施、科技环境、经济发展和旅游环境对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具有一定推动作用.旅游需求结构、旅游资源禀赋、交通设施水平和对外开放程度是影响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的特征型因素,间接促进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是重要的结果因素.旅游需求结构为强特征型因素,最容易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是影响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的核心问题,但受制于系统内其他因素的综合影响,较难直接对其进行改进.
(3)粤港澳大湾区核心城市与重要节点城市的旅游产业升级影响因素特征具有一定差异.对于4个核心城市,社会消费与景区数量为强驱动型因素,是促进该区域旅游产业升级的主要动力,该区域内影响因素类型呈现多特征型少驱动型的特征,说明这4个核心城市旅游产业发展程度较高,因素之间相互作用性强,不能靠单一改善某个因素去促进旅游产业的升级,而应考虑因素之间复杂的影响关系;对于7个重要节点城市,对外开放程度为强特征因素,旅游需求结构与旅游资源禀赋为特征因素,该区域内影响因素类型呈现多驱动少特征型因素的特征,说明这7个重要节点城市的旅游产业升级空间较大,较容易通过改善和提高单一驱动因素而实现旅游产业的升级.
基于此,本研究针对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提出以下路径选择:
(1)利用消费升级促进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打造高质量的旅游产品.从改革开放四十年来看,历次的消费升级都在迫使产业的升级,居民消费是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最根本的驱动力.因此,应借助消费升级的契机,在大湾区内打造高质量的旅游产品,建立以“岭南文化”为核心的湾区统一旅游标识和形象品牌,拓宽旅游产业边界,最终达到旅游产业升级的目的.
(2)利用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影响因素角色和作用的差异性,针对性地制定旅游产业升级策略.对待驱动型因素,应主要发挥其直接作用;对待特征型因素,应考虑其综合作用,统筹协调两种类型的因素,最大化地发挥影响因素的作用,重视强驱动因素与驱动因素,同时,不能忽视强特征型因素与特征型因素对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产业升级的综合性作用.
(3)差异化看待核心城市和其他重要节点城市的旅游产业升级影响因素.核心城市旅游产业发展程度较高,因素之间相互作用性强,不能靠单一改善某个因素去促进旅游产业的升级,需要考虑影响因素之间的综合效果;重要节点城市旅游产业升级空间较大,能够通过改善和提升单一影响因素而实现旅游产业的升级.